了?”
露希拉尖叫一声。
“艾瑞丝,亲爱的,不要这样。真是可怕的想法,这不是
基督徒该说的。”
“为什么不是?那是鬼魂的日子,在巴黎人们都在这一天
到墓前献花。”
“哦,我知道,亲爱的,但是他们是天主教徒,不是吗?”
艾瑞丝的嘴唇边泛起一丝微笑。然后直言不讳地说:
“我想也许你刚刚是在谈安东尼——安东尼·布朗恩。”
“哦,”露希拉的声音变得更尖、更像小鸟,“事实上我们
是提起过他。你知道,我正好谈到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艾瑞丝打断他的活,语气很硬:
“为什么你应该了解他?”
“没有,亲爱的,当然没有什么。至少,我的意思是说,
要是我们了解的话更好,不是吗?”
“你将来有的是机会可以了解他,”艾瑞丝说,“因为我要
嫁给他。”
“噢,艾瑞丝!”声音介于哀号与兽吼之间。“你千万不要
太急--我是说目前不要决定这种事。”
“已经决定了,露希拉姑妈。”
“不,亲爱的,不能在丧礼还没举行之前谈像结婚之类的
事情,那太不合时宜了。而且还有可怕的侦讯会等等的事要
处理的。而且真的,艾瑞丝,我不认为亲爱的乔治先生如果
还在世的话会同意。他不喜欢这个布朗恩先生。”
“不错,”艾瑞丝说,“乔治会不高兴而且他也不喜欢安东
尼,但是那并没什么关系。这是我的生活,不是乔治的,而
且不管怎么样乔治已经死了……”
德瑞克太太又哀号了一声。
“艾瑞丝,艾瑞丝。你是中了什么邪了?那实在是最无情
的说法。”
“我很抱歉,露希拉姑妈。”她忧伤地说,“我知道听起来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无情,但是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的
意思是说乔治已经在某个地方安息,不用再替我和我的将来
担心了,我必须自己作决定。”
“乱说,亲爱的,在这种时候是不能作任何决定的——那
太不合适了。这种问题根本就没发生。”
艾瑞丝突然短笑一声。
“可是已经发生了。在我们离开‘小官府’之前,安东尼
就向我求婚了。他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第二天跟他到伦敦
去结婚。我真后悔当初没跟他去。”
“那实在是个很奇怪的要求,”瑞斯上校温和地说。
她以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不,并不奇怪。那可以省掉不少麻烦。我为什么不能信
任他?他要我信任他而我并没有。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他
喜欢,我随时都会嫁给他。”
露希拉哗啦哗啦地吐出一大堆反驳。她鼓起的双颊不停
地颤抖,眼睛涨满了泪水。
瑞斯上校很快地处理这个情况。
“玛尔小姐,在我走之前,我可不可以跟你讲几句话?完
全是公事。”
她有点吃惊地低声说“可以”,然后自己走向门口。当她
走出门口之后,瑞斯回过头来对德瑞克太太说:
“不要这么伤心了,德瑞克太太。你知道,话说得越少,
越好补救。我们看着办吧。”
在她稍微安定下来之后,他跟着艾瑞丝走过客厅,进入
屋子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在那里可以看到一棵伤感的筱悬树
正在掉着残叶。
瑞斯以公事化的口吻说:
“我不得不说的是,玛尔小姐,坎普探长是我的私人朋友,
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既仁慈又肯帮忙。他的职务是叫人不愉快,
但是我相信他会尽可能以体谅的心情来执行他的职务。”
她什么话也没说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说:
“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不像乔治所期待的一样去参加我们
的宴会?”
他摇摇头。
“乔治并没有在等我。”
“但是他说他在等你。”
“他可能这样说,但并不是实话。乔治很清楚我并没要
去。”
她说;“但是那张空椅……是给谁坐的?”
“不是给我就是了。”
她的双眼半闭,脸色变得惨白。
她轻声地自言自语:
“是给罗斯玛丽的……我明白了……是给罗斯玛丽……”
他觉得她快要昏倒过去了。他很快地过去扶住她,然后
强迫她坐下。
“不要紧张……”
她低喘着说:
“我没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
么办。”
“我能帮上忙吗?”
她睁开眼睛看他。她的双眼清醒而忧郁。
然后她说:“我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我必须逮住他。”
她作了个攫捕的动作——“绳之以法。开始是乔治相信罗斯
玛丽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害。这是因为那两封信。瑞斯上
校,那两封信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你自己呢?”
“我也是想不出来。不管怎么样,乔治相信信上所说的,
而且他安排了昨天的宴会,而且他安排了一张多出来的空椅
子,而且正好是万灵节……鬼魂的日子。罗斯玛丽的灵魂可
以回来而且——而且告诉他真相的日子。”
“你不应该太过于想象。”
“但是我自己就感觉到她——感觉到她有时候就在我附
近。我是她妹妹,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再说了,艾瑞丝。”
“我必须说出来。乔治敬罗斯玛丽酒而他——死了。也许
——她回来把他带走了。”
“鬼魂不会把氰化钾放进香滨酒杯里去的,亲爱的。”
这句话似乎令她恢复了正常。她以较为正常的声音说:
“但是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乔治是被谋害的——是
的,是被谋害的。警方这么认为而且这一定是实情。因为没
有任何其他的可能。但是实在没道理。”
“你不觉得有道理?如果罗斯玛丽是被谋害的,而乔治开
始怀疑是谁——”,。
她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但是罗斯玛丽并非被谋害。没有道理的地方就在
这里。乔治相信那些荒唐的信上所写的,部分是因为流行性
感冒后的精神沮丧,并不是一个很叫人信服的自杀原因。但
是罗斯玛丽自己有个原因。等等,我拿给你看。”
她跑出房间,过了不久手里拿着一封摺叠起来的信回来。
她丢给他。
“看看。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他打开那张有点发皱的信纸。
“亲爱的花豹……”
他看了两遍才交回给他她。
她急切地说:
“明白了吧?她不快乐——心碎。她不想再活下去。”
“你知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艾瑞丝点点头。
“史提芬·法自雷。不是安东尼。她爱上了史提芬,而他
对她很残忍。因此她带了氰化钾到餐厅去,而且和着香槟喝
下去,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去。或许她希望他会因此而遗憾终
生。”
瑞斯一面思索一面点点头,但是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
儿他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封信的?”
“大约半年以前,在一件旧晨袍的口袋里。”
“你没有拿给乔治看吧?”
艾瑞丝激动地大叫:
“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罗斯玛丽是我姐姐。我怎么可
以告诉乔治?他那么确信她爱他。我又怎么可以在她死后拿
给他看?他的想法错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告诉他。但是我想
知道的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拿给你看是因为你是乔治的
朋友。坎普探长是不是也得看一看?”
“是的。应该给坎普。这是一件证明,你知道。”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会——他们可能会在庭上念出来
吧?”
“不必要。现在调查的是乔治的死亡,不是完全相关的事
是不会公开出来的。你最好现在就交给我带去。”
“很好”
她送他到了前门。在他开门的时候她突然说:
“这的确是显示罗斯玛丽的死亡是自杀,不是吗?”
瑞斯说:“这当然显示出她有自己了结生命的动机。”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走下台阶。他回过头一看,看到
她还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过广场。
< 第七章
玛丽·雷斯达伯特不敢相信地尖叫了起来迎接瑞斯上
校。
“我亲爱的。自从那一次你很神秘地从阿拉哈巴德失踪之
后,我就没再见过你。现在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不是
来看我,我很清楚。你从来不作社交性的拜访。有事快说吧,
你不用跟我来那套外交辞令。”
“那一套对你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玛丽。我一向就欣赏
你那X光一样的头脑。”
“少灌我迷汤了。”
瑞斯笑了笑。
“那个让我进来的女仆是不是贝蒂·阿克达尔?”
“一点也不错!可别告诉我说那个女孩是闻名的欧陆女间
谍,因为我绝不会相信。”
“不,不,不是那个。”
“那么也可别告诉我说,她是我们反间谍组织的一员,因
为我也绝对不相信。”
“你说的不错。她只是一个女仆而已。”
“那么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单纯的女仆产生兴趣了
——我并不是说贝蒂单纯,倒比较像是诡计多端。”
“我想,”瑞斯上校说,“她或许是能告诉我一些事。”
“要是你好好问她的话,我想你是找对人了。她很有偷听
人家讲话的技巧。我呢?我做什么?”
“你好心一点请我喝一杯,叫贝蒂送来。”
“那么贝蒂送来以后呢?”
“你就好心一点走开。”
“到房门后去偷听?”
“要是你喜欢的活。”
“然后我就可以饱听最近欧陆危机的内幕消息而自鸣得
意?”
“恐怕你会失望。这跟政治形势完全无关。”
“真是叫人失望!好吧,我照办就是!”
年近五十,袍皮肤、褐头发、褐眼睛的雷斯达伯特太太
拉响叫人铃,叫她那漂亮的女仆端杯威士忌加苏打给瑞斯上
校。
贝蒂·阿克达尔端着酒回来时,雷斯达伯待太太正站在
起居室的门口。
“瑞斯上校有些问题要问你。”她说完即走了出去。
贝蒂鲁莽的双眼带着几分警惕地看着那高大灰发的军
人。他从托盘上端起杯子,笑了笑。
“看过今天的报纸?”他问。
“看过,先生。”贝蒂小心翼翼地看他。
“有没有看到乔治·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卢森堡餐厅死
亡的消息?”
“哦,有的,先生。”贝蒂的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是很可怕吗?”
“你在他家做过,不是吗?”
“是的,先生。我去年冬天离开的,巴顿太太死后不久。”
“她也是死在卢森堡餐厅。”
贝蒂点点头。“有点奇怪,不是吗,先生?”
瑞斯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他知道话闸即将打开。他严肃
地说:
“我知道你很有头脑。你很会猜测。”
“他也是被‘做掉’的吗?报纸上说得不太清楚。”
“为什么你说‘也’?巴顿太太经验尸法庭证明是自杀死
的。”
她很快地瞄了他一眼。她想,虽然他这么老了,看起来
还是那么好看。那种安静的类型。一个更正的绅士。那种年
轻的时候会送给你一个金币作小费的绅士。真可笑,我甚至
还不知道金币是个什么样子!他到底想探究什么?”
她犹豫地说:“是的,先生。”
“但是也许你从不认为是自杀?”
“呃,是的,先生。我不——不这么认为。”
“那可真有趣--真的很有趣。为什么你不认为?”
她犹豫着,手指开始不停拉扯围裙。”
“请告诉我。这可能很重要。”
他说得这么好听,这么庄重,让人觉得自已是个重要人
物而想帮助他。
“她是被杀的,不是吗?”
“似乎有可能。但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呃,”贝蒂犹豫着,“有一天听到一些话。”
“什么话?”
他的声音平静而带着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门没有关。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不会去贴在门边偷听。
我不喜欢那种缺德的事。”贝蒂一副正人君人的样子。“但是
我正好端着银器经过客厅到餐厅去,而他们讲话声音很大。她
——我是指巴顿太太——正在说什么安东尼·布朗恩不是他
的真名。然后他就变得卑鄙了起来,我是说布朗恩先生。我
想不到他会那样——他平常那么英俊,谈吐那么怡人。说什
么要拿刀子划她的脸蛋——唷!吓死人了。然后他说要是她
不照他所说的做,他就要干掉她。就是这样!我没有再听下
去,因为玛尔小姐正下楼来。当然我那时并没有多去想它。但
是在她自杀的消息搞得满城风雨而他也参加那个宴会之后
--呃,我真的吓得毛骨悚然!”
“但是你什么都没说?”
她摇摇头。
“我不想跟警方扯在一起,再说我并不知道什么——并不
真的知道。而且如果我说了什么,也许我也早被干掉了,或
是如同他们所说的‘到天堂去兜兜风’。”
“我明白了。”瑞斯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他最温和的声音
说:“所以你就写了一封匿名信给乔治·巴顿先生对不对?”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心虚的表情——
纯粹是震惊。
“我?写给巴顿先生?从来没有。”
“不要怕谈起,这么是个很好的主意。自己不受到牵连却
警告了他。你真是非常聪明。”
“可是我并没有写,先生。我想都没想过。你是说写信给
巴顿先生,告诉他说他太太是被杀的?为什么,我从来就没
有过这个念头!”
她那么坚定地否认,瑞斯不由得信心产生了动摇。然而
一切都这么吻合--要是信是她写的,那色一切就都解释得
通了。但是她矢口否认,既不心虚又不急剧,清醒而恰到好
处。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她。
他转移阵地。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她摇摇头。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老实跟你说,先生,我吓坏了。我
想我最好守口如瓶。我试着忘掉。我只提一次——那就是在
我跟德瑞克太太顶嘴的时候——她真是担心得要死,马上要
我走,到乡下去隐姓埋名!后来她开始教训我,说我打破东
西,我讽刺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找一个没有人被‘做掉’的
地方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但是她并没有注意
到。也许我应该那个时候全部说出来,但是我不太确定。我
的意思是,我看到那一幕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人是什么话
都说得出来的,而布朗恩先生一向人很好,也很会开玩笑,因
此我无法确定,先生。你说我能吗?”
瑞斯同意,她是不能确定。然后他说:
“巴顿太太说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那么她有没有提到他
的真名是什么?”
“有,她提过。因为他说,‘忘掉东尼’——让我想想,东
尼什么……他的姓令我想起了做樱桃果酱之类的。”
“东尼·契雷顿?契拉伯?”
她摇摇头。
“比那好听。开头第一个字母是M,听起来像外国姓。”
“不要急。也许你会想起来的,如果想起来了。让我知道
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起那个名
字,写信告诉我。”
他送给她一张名片和一张钞票。
“我会的,先生,谢谢你,先生。”
真是个绅士,她边想边跑下楼去。一镑的钞票,不是十
先令。要是金币,那就更好……
玛丽·雷斯达伯特回到起居室。
“怎么样,成功了?”
“是的,但是还有一个阻碍有待清除。你能用你的巧智帮
助我吗?你能不能想出个令你想起樱桃果酱的名字来?”
“真是怪人怪题。”
“想一想,玛丽。我不是一个常在家里的人,想不出来。
集中你的思考力在做果酱上,特别是樱桃果酱。”
“人们并不常做樱桃果酱。”
“为什么?”
“呃,那太甜了--除非你用烹饪用的樱桃,黑樱桃(译
者注:音“墨雷诺”)。
瑞斯欢呼起来。
“就是这个,我敢打赌就是这个。再见玛丽,无限感激。
你介不介意我拉下铃好让那女孩带我出去?”
当他匆匆走出起居室时,雷斯达伯特太太在他后面大吼:
“最最忘思负义家伙!你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也吼道:
“我以后会回来把整个故事告诉你。”
“去你的大头鬼。”雷斯达伯特太太低声说。
贝蒂在楼下拿着瑞斯的帽子和手杖等着。
他向她道谢,走了出去。到了台阶,他停了下来。
“对了,”他说,“那个名字是不是莫瑞里?”
贝蒂的脸色大亮。
“对极了,先生。就是这个。东尼·莫瑞里,他告诉她忘
掉的名字就是这个。而且他还说他入过狱。”
瑞斯笑着走下台阶。
他在附近的一个电话亭里打电话给坎普。
他们的交谈很简短,但彼此都很满意。坎普说:“我会立
刻发出电报。我们应该会得到回音。我必须说,如果你对的
话,那么就可以松一大口气了。”
“我想是对的。前后顺序都很清楚。”
<第八章
坎普探长情绪不怎么好。
因为前半个钟头里,他在约谈一个心惊胆跳的十八岁男
孩,这个男孩由于他叔叔的高职位,渴望成为卢森堡餐厅所
需要的那种高级服务生。而目前他只是六个围着围裙以跟高
级的服务生区别的低级练习生之一,他的主要工作是挨骂,遭
上级呼来唤去,拿这个拿那个,一有失误便怪到他们头上,还
得不断地被人用法语、意大利语,有时候用英语斥责着。查
理斯真不愧是个“大人物”,不但不护着自己的亲侄子,对他
斥责、咒骂起来比对其他的五个还凶、还频繁。然而皮尔雷
内心里还是一样渴望着在遥远的未来中,能有一天至少当上
一家时髦的餐厅的领班。
然而,目前,他的前途亮起了红灯,他想他被怀疑涉嫌
不折不扣的谋杀案。
坎普几乎把这小子的五脏都掏出来看,气急败坏,但又不
得不叫自己相信这小子所做的,不多不少正如他所供出的
——那就是,从地上捡起一个女士的皮包,放回她的餐盘旁
边。
“那时我正急着送酱油给罗伯先生,他已经等得不耐烦
了,而那年轻的女士起身去跳舞时碰落了皮包,所以我就把
它顺手捡起来放回桌上,然后加快脚步,因为罗伯先生已经
在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就是这样,先生。”
就是这样。坎普恨恨地放他走,感到很想加上一句:“但
是别让我再逮到你做这种事。”
皮洛克警官进来对探长说;有一个年轻的女士要求见他,
或者该说是负责卢森堡餐厅案件的警官。
“她是谁?”
“科罗·卫斯特小姐。”
“带她进来,”坎普说,“我可以给她十分钟的时间。十分
钟以后就该法雷地先生了。啊,好吧,让他多等几分钟不会
有坏处。那可以让他们心神不宁。”
科罗·卫斯特小姐一走进来,坎普立即直觉地感到他认
识她。但是一分钟之后,他否定了他的直觉。不,他从没见
过这个女孩,他确信。然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仍然困扰着
他。
卫斯特小姐大约二十五岁,高大、棕发而且很漂亮。她
似乎很紧张。
“卫斯特小姐,有什么事吗?”探长简捷地说。
“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卢森堡餐厅——死在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