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她总是这样,所以他当然想彻底解决清楚。但是我有
个印象——”
“什么印象,莱辛小姐?我相信你的印象一定正确。”
“呃,我想他的心烦不是一般性的,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形差不了多少。去年维多·
德瑞克在这里出了乱子,我们不得不安排他搭船到南非去,去
年六月他还打电报回家要钱。因此,你知道,我对巴顿先生
的反应很熟悉。在我看来,这一次他的心烦,主要是电报正
好在他专心忙着准备宴会的时候打来。他似乎是太专心于筹
备宴会。所以对其他任何不得不花心力处理的事,都很厌烦。”
“这次宴会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地方,莱辛小姐?”
“有,有的。巴顿真的对这次宴会很特别。他很兴奋--
像小孩子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宴会可能有特别的用意?”
“你是说这次宴会是一年以前巴顿太太自杀的那次重
演?”
“是的。”
“坦白说,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奇特。”
“但是乔治并没有自动作任何解释——或跟你谈他的心
事吧?”
她摇摇头。
“告诉我,莱辛小姐,你对巴顿太太的自杀有没有过任何
怀疑?”
她显得震惊:“啊,没有。”
“乔治·巴顿没有告诉你,他相信他太太是被谋杀的吧?”
她瞪大眼睛。
“乔治相信?”
“我知道你没想到。是的,他相信,莱辛小组。乔治收到
匿名信,说他太太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那么这就是他今年夏天变得那么古怪的原因?我怎么想
都想不透他那时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这些匿名信一无所知?”
“是的。很多封吗?”
“他给我看了两封。”
“我竟然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受伤害的意味。
他注视她一会儿。然后说:
“好了,莱辛小姐。你怎么说?在你看来,乔治可不可能
是自杀?”
她摇摇头。
“不,哦,不可能。”
“但是你不是说他紧张--不安?”
“是的。但是他像那样好几次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
而且我也明白为什么他对昨天晚上的宴会是那么兴奋。他脑
筋里一定存有某个特别的念头,他一定希望借着重复的情况,
好得到一些额外的资料。可怜的乔治,他一定搞得一团糟。”
“那么关于罗斯玛丽·巴顿呢,莱辛小姐?你认为她是
自杀死的吗?”
她皱起眉头。
“我从没想过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看起来似乎那么自
然。”
“流行性感冒之后的精神沮丧?”
“呃,也许不止是这个原因。她很不快乐,谁都看得出来。”
“而且也猜过她不快乐的原因?”
“哦--是的。至少我猜过。当然我也许猜错。但是像巴
顿太太这种女人是很透明的,她们毫不掩饰她们的感情。还
好巴顿先生并不知道……哦,是的,她很不快乐。而且我知
道她那天除了因为感冒心情低落外,还严重头疼。”
“你怎么知道她头疼?”
“我听到她在告诉亚历山大夫人—一在化妆室里,她后悔
没带药,正好亚历山大夫人有一颗,便给了她。”
瑞斯上校端着杯子停在空中。
“她吃了?”
“是的。”
他放下杯子,朝着她望。她看起很平静,并没觉察她
刚刚所说的有任何意义。然而,是有意义。那意思就是从坐
的位置来看,最不可能放任何东西进罗斯玛丽的杯子里的亚
历山大夫人,有另一个下毒的机会。她可能给了罗斯玛丽一
颗里面充满氰化钾的胶囊,吃下去后,只要几分钟便溶化掉,
但可能她用的是特别的胶囊。或许也可能是罗斯玛丽并没有
当场吃下,而是稍后才吃。
他突然说:
“你看到她吃下去吗?”
“什么?”
他从她一脸困惑看出,她正在想别的事。
“你看到罗斯玛丽·巴顿吞下那颗胶囊吗?”
露丝显得有点受惊。
“我——呃,没有,我没看到。她只是向亚历山大夫人致
谢。”
那么罗斯玛丽可能把那颗胶囊丢进皮包里,然后在余兴
节区进行时,头疼加重。她可能便把胶囊药丢进香槟里,让
它溶化。这是推断——纯粹是推断——但是一个可能性。
露丝说: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她的眼光突然警觉起来,充满了疑问。他注意看着,似
乎她的智慧又闪现了。
然后她又说: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乔治要买下接近法雷地夫
妇的那幢房子了。而且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那些信
的事。他没有告诉我实在很不寻常。但是当然啦,如果他相
信信上所说的,那么意思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同桌的五个
人之一谋害了她。甚至可能--可能是我!”
瑞斯以十分轻柔的声音说: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谋害罗斯玛丽·巴顿?”
他起初以为她没听到他的问话.她的双眼看着地面,那
么安静地坐在那里。
但是突然之间,她叹了一口气,抬起眼来正对着他。
“有一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讲的,”她说。“但是我
想你还是知道的好。我爱上了乔治·巴顿。我在他跟罗斯玛
丽认识之前就已爱上了他。我不认为他知道过,当然他是不
会关心的。他喜欢我——很喜欢我——但我想不是那一方面
的喜欢。然而我常常自想我会做他的好太太,我能让他快乐。
他爱罗斯玛丽,但是他跟她并不快乐。”
瑞斯温和地说:
“那么你不喜欢罗斯玛丽吧?”
“是的,我不喜欢她。噢!她很漂亮、很迷人,很有独特
的风韵。她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我很不喜欢她。她死的时候
我很害怕,还有她死的样子,但是我并没真的感到难过。我
恐怕是反而有点高兴。”
她暂停了一下。
“我们谈谈别的好吗?”
瑞斯很快地回答:
“我倒想要你详细告诉我,任何你记得起来的昨天的事
——从昨天早上开始--特别是任何乔治所说的话、所做的
事。”
露丝回答得很快,重复昨天早上所发生的事--乔治对
维多之事的烦心,她打电话到南美洲安排好一切,以及事情
解决之后,乔治的欢欣。然后她叙述她到卢森堡餐厅的经过
以及乔治身为主人的兴奋、激动之情。她一直讲到悲剧发生
的最后一刻。她的说词每一方商都跟他已知的相符合。
露丝忧虑地皱皱眉头,说出了她自己的困惑。
“不是自杀,我确信不是自杀,但是怎么可能会是谋杀?
我是说,怎么可能发生?不可能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是不
是有人在我们都去跳舞时,偷偷在乔治的杯子里下毒?但是
如果是这样,会是谁呢?似乎是没有道理。”
“有人证明没有人在你们都去跳舞时接近桌子。”
“那就更没道理了!氰化钾总不会自己跑到杯子里去!”
“你是不是完全想来出--甚至不怀疑--谁可能把氰
化钾放进杯子里?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东西,
任何小事件,不管再怎么小的事件,引起你任何程度的疑心?”
他看到她的脸上的表情改变,眼睛露出短暂的不确定神
色。在她回答“没有”之前有一点几乎辨不出来的停顿。
“但是答案事实上应该是“有”,他确信。她所看到、注意
到或听到而决定不说的某一事物。
他没有强迫她,他知道强迫的手段对露丝这种女孩是不
管用的。要是,为了某种原因,她下定决心三缄其口,她绝
不会改变主意的,这点他很确信。
但是确有某一事物引起她的疑心。这点令他高兴起来,也
给了他新的自信。这是第一个展现在他眼前的线索。
他在午餐之后离开露丝,搭车到乔治家去,一路上一直
在想着露丝。
可不可能是露丝·莱辛?大体上看来,他不认为是她。她
似乎全然坦率直供。
她敢谋杀人吗?大部分的人都敢,狗急自会跳墙。不是
敢谋杀任何一个人,而是特别的个人谋杀。难处就在这里,很
难排除任何一个嫌疑犯。那个年轻的女人有点缺乏怜悯心。再
说她有动机,或者该说是在各种动机中选出一个。除掉罗斯
玛丽,她就很有机会成为乔治·巴顿太太。不管她的动机是
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或是嫁给一个她所爱的人,除掉罗斯
玛丽是势在必行。
瑞斯认为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这个动机不太够。露丝·
莱辛太冷静、太谨慎了,她不可能为此而冒死刑之险。为了
爱?可能。从她冷静、客观的态度看来,他怀疑她是那种会
为了某一种特别的男人,而引燃熊熊爱火的女人。爱上乔治
而憎恨罗斯玛丽,她可能很冷静地计划、谋害掉罗斯玛丽。
后来乔治收到了匿名信?(谁写的?为什么?这是最难也
是他最常思考的问题)而起了疑心。他安排了一个陷阱,而
露丝叫他永远闭上了嘴。
不,不是这样。看起来不像是实情。这意味着凶手起了
恐慌——而露丝·莱辛不是那种会起恐慌的女人。她的头脑
比乔治好,可以轻易地避开任何他可能设下的陷阱。
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是露丝。
<第六章
露希拉·德瑞克很高兴见到瑞斯上校。
乔治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露希拉走进挂满黑布幔
的房间,当她伸出颤抖的手跟他握手时,一面用手帕擦着眼
睛,一面不停地解释着她不可能见人——任何一个人,除了
亲爱、亲爱的乔治的老朋友--以及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是
多么地可怕!没有男人在家,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
处理。只有她一个人,一个可怜孤独的寡妇,还有艾瑞丝,一
个无助的年轻女孩,而任何事情一向都是乔治在照料的。瑞
斯上校能来实在太好了,她真的非常感激,她们正不知道该
怎么办才好。当然生意方面莱辛小姐会料理,还有安排丧礼。
但是侦讯会的事怎么办?警方的人又那么可怕--实际上到
了人家里——穿着便服,又真的很体谅人。但是她是那么地
困惑,整个事情是那么地悲剧化,难道瑞斯上校不觉得这一
定是由于“暗示”——这是心理分析学家所说的,不是吗?任
何事物都是“暗示”。可怜的乔治在那可怕的地方--卢森堡
餐厅,实际上跟同样的那些人,而想到可怜的罗斯玛丽是怎
么在那边死的,他一定突然悲伤过度才过去的,要是他听她
露希拉的话,服用亲爱的盖斯可医生的补药就好了。他整个
夏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的,完全虚弱了下去。
露希拉一口气讲到这里,暂时停了下来,瑞斯才有开口
说话的余地。
他说他深表同情,同时要德瑞克太太尽管找他帮忙,不
管在那一方面。
这时露希拉再度开始,说他真是太好了,这是次可怕的
打击。今天人还在,明天就不见了,如同圣经上所说的,像
小草一样在朝露中长起来,傍晚就枯萎了。只是这个说法不
怎么对,但是瑞斯上校应该了解她的意思,有个人在这里让
她们感到可以依靠真是太好了。莱辛小姐当然是不错,而且
办事很有效率,但是有点缺乏,同情心,而且有时候事情管得
有点太多了。而且在她露希拉的眼里看来,乔治总是太依赖
她了。有一段时间她真的担心他可能做出傻事来,那就大大
叫人惋惜了,要是他们真的结了婚,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数
落他。当然她,露希拉,看得出苗头来。亲爱的艾瑞丝是那
么单纯,那么不经世故。但是年轻的女孩单纯一点是很好的,
瑞斯上校不觉得吗?艾瑞丝在她那个年纪是真的显得太年轻,
太安静了——都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罗斯玛丽那么漂亮那
么快乐,常常出门,而艾瑞丝却老躲在家是,这对一个年轻
的女孩来说是不对的。她们应该去上课,学习烹饪和裁缝,学
会了再说,很难说什么时候可能派上用场。她露希拉能在罗
斯玛丽死后来这里住,实在是上帝的慈悲。那可怕的流行性
感冒。夺去了罗斯玛丽的生命,盖斯可医生说那是很待别的
一种流行性感冒。他是个聪明的医生,人那么好,态度那么
温和。
她今年夏天要艾瑞丝去看过他。这女孩那时看起来那么
苍白虚弱。“但是真的,瑞斯上校,我想那是因为那幢房子的
缘故。低洼而潮湿,你知道,夜晚还有瘴气。”可怜的乔治没
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自己就买了下来,真是叫人叹息,他
说他希望给大家一个惊喜,但是要是他先问问老人家的意见
就好了。男人家对房子不内行,乔治应该知道她露希拉一定
很乐意帮任何忙。因为,毕竟,她现在的生活成了个什么样
子?她亲爱的丈夫死去好几年了。用维多,她亲爱的儿子,远
在阿根廷--她是说巴西,或者是阿根廷,那么英俊多情的
男孩。
瑞斯上校说他听说过她有个儿子在国外。
再下去的一刻钟里,他饱听了维多的各式各样活动。那
么生气勃勃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愿意插上一手--接着是长
长的一篇维多的职业报道。他从不苛待别人或怀有恶意。“他
的运气总是不好,瑞斯上校。”但是他总是对他母亲很好,而
且一有麻烦马上让她知道,这不正是表示他信任她吗?只是
很奇怪,别人替他找的工作,似乎总是要他离开英格兰。她
不能不认为,要是能给他一个好工作,比如说在英格兰银行
上班,他一定会好好安顿下来。他或许因此可以住在伦敦附
近,而且有一部小车子。
足足听了她谈维多的好处和坏运二十分钟,瑞斯上校才
能把她的话题由她儿子身上引向仆人。
是的,他说得很对,老式的仆人已不复存在。这真是现
代人的大麻烦!不过她实在不应该抱怨,因为他们实在很幸
运。庞德太太,虽然不幸有点重听,但是她是个优秀的女厨
娘。她的点心有时候是烤得太焦了一点,而且常在汤汁里面
加太多的胡椒粉,但是大体上来说,是最可靠的一个,而且
很节俭。她自从乔治结婚开始,就在这里了,而且今年夏天
要她到乡下那幢房子去她也毫无怨言,虽然其他的女仆都
不太愿意去,而且还走了一个女仆--但这算是最好不过的
事了--一个鲁莽的女仆跟她顶嘴——在打破了六只上等酒
杯之后,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偶尔打破一两个,而是一次全部
打破,这实在是粗心到了极点,难道瑞斯上校不觉得吗?”
“真的是很不小心。”
“我就是这样说她的。而且我告诉她,我这样说是为了她
好,给她作个参考--因为我真的觉得,一个人应该有责任
感,瑞斯上校。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不应该走偏了路。好
坏的表现都应该提一提。但是那个女孩实在是——呃,相当
傲慢而且对我说不管怎么样她希望她的下一个工作地点不会
是在有人被‘做掉’的房子里——这么可怕的话。我相信是
从电影上学到的,并且荒谬而不恰当,因为可怜的亲爱的罗
斯玛丽是自己了结生命的,虽然那时她的行动是在意志控制
之外,如同验尸官所提出的,他实在说得很对——而那句可
怕的话,我想是不良帮派的黑活。我很庆幸我们英国没有这
类组织。因此,如同我刚刚所说的,我说了些话给她作个参
考。贝蒂·阿克达尔是完全了解她身为一个女仆的责任而且
神志清醒、为人诚实,但是常打破器皿而且态度恶劣。老
实说,我个人要是她现在的雇主雷斯达伯特太太的话,我一
定不会聘她这种女孩。但是时下的人都饥不择食,有时候甚
至还聘请一个一个月内换了三个地方的女孩。”
德瑞克太太暂停下来喘一口气时,瑞斯上校很快地问她
所指的是不是理查·雷斯达伯特太太?如果是的话。那么他
认识她,他说,在印度的时候。
“我不太清楚,她住在卡达根广场那边。”
“那么是我的朋友没错。”
露希拉说,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不是吗?而且没有任
何朋友比得上老朋友。友情实在是很奇妙的事。她总是认为
薇拉之间和保罗之间的事很罗曼蒂克。亲爱的薇拉,她是个
很漂亮的女孩,但是,哦,天啊,扯到那里去了,瑞斯上校
不会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的。人总是喜欢活在过去。
瑞斯上校请她继续说下去没关系,他的礼貌所得到的回
报是海克特·玛尔的生活史,他的由他姐姐带大的事,他的
特长和短处以及最后,他的娶到漂亮的薇拉,瑞斯几乎已不
记得她了。“她是个孤儿,你知道,一个受大法官监护的孤儿。”
他听到保罗·班尼特是如何地克服薇拉回绝他的求婚所造成
的失望,如何从爱人的身份转而成为玛尔家的朋友,以及他
对他的教女罗斯玛丽的喜爱,他的去世和他的遗嘱。“那个遗
嘱让我感到很罗曼蒂克--那么大一笔财富!当然不是因为
金钱就是一切--不是,真的。只要想想可怜的罗斯玛丽悲
剧性的死亡就知道了。我甚至对艾瑞丝不太高兴!”
瑞斯以询问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我很替自己所负的责任担心。大家当然都知道她现在是
个富裕的女继承人。我很留意她身边的男孩子,但是我又能
怎么样,瑞所上校?时下的女孩子不再像以前一样容易管教。
艾瑞丝的男朋友我几乎一个都不清楚。‘请他们到家里来,亲
爱的。’我常常这样对她说。但是我想这些年轻人就是请不动。
可怜的乔治也替她担心。关于一个叫布朗恩的年轻人,我自
已是没见过他,但是似乎他和艾瑞丝拉见面。大家都认为她
可以找个比他更好的。乔治不喜欢他——我很确信。而且我
总认为,瑞斯上校,男人比较会看男人,我想起了普西上校,
我们的一个教会执事,那么迷人的男人,但是我先生老是对
他疏远而且要我也一样--真的有一个礼拜天他正端着奉献
盘时,突然倒了下去,似乎是烂醉如泥。当然后来--人们
总是后来才听到这些事,要是事先听说就好了——我们发现
每个礼拜有好几打的空白兰地酒瓶从他家里搬出来!真的很
叫人伤心,因为他是个真实的信徒,虽然有点偏向福音主义
(译者注:强调因信基督而得救,教会中的仪式为次要者)。他
和我先生曾在万圣节为了仪式细节大吵了一架。哦,天啊,万
圣节。想想昨天正好是万灵节。”
一阵轻微的声响令瑞斯看了看敞开的门口。他以前见过
艾瑞丝——在“小官府”。然而他感到现在是他第一次看到她。
他发现她平静的外表隐藏着不寻常的紧张,而她看着他的大
眼睛里,有一种他感到他应该认得出来却又认不出来的神色。
露希拉·德瑞克转过头。
“艾瑞丝,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进来了。你认识瑞斯上校
吧?他真是太好子。”
艾瑞丝过来跟他紧紧地握手,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使她
看起来更瘦更苍白。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瑞斯说。
“谢谢你。你真好。”
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这是很明显的,而且还没有恢复
过来。是不是她太喜欢乔治了,以至于他的死这么严重地影
响到她?”
她的眼睛转向她的姑妈,瑞斯知道那是监视的眼光。她
说:
“你刚刚在讲什么——刚刚,我进来的时候?”
露希拉一阵脸红,一脸谄笑地解释。瑞斯猜想她是急于
避免提到那年轻人--安东尼·布朗恩。她大声说:
“让我想想看--哦,对了,万圣节--而昨天是万灵节。
万灵--在我看来似乎很古怪--令人难以相信的巧合。”
“你是说,”艾瑞丝说,“罗斯玛丽昨天回来把乔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