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宽容,狂热、盲从、冷酷不仁的人
物。
史提芬·法雷地站在他太太身旁,面无表情。他看来严
肃正常,一个人们指定的执法者,他用自我深藏不露。但是
探长还是能透视出原来的他。
基德敏斯特爵士开口讲话,很有技巧地导入正题。
“不瞒你说,探长,这对我们大家都是一件痛苦不快的事。
这是第二次小女和女婿被牵扯到公共场所的暴毙事件——同
一家餐厅和同一家庭的两个人。这种事对一个受人注目的人
来说总是有害的。当然,大众传播工具的渲染是无法避免的,
这我们大家都了解,小女跟法雷地先生都急于尽力帮助你,希
望很快地把事情澄清,消除大众的好奇和猜疑。”
“谢谢你,基德敏斯特爵士。我很感激你所采取的态度。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仙蒂拉·法雷地说:
“请尽管问我们吧,探长。”
“谢谢你,亚历山大夫人。”
“我有一点要说的,探长,”基德敏斯特爵士说,“当然,
你有你自己的消息来源,不过我听我的处长朋友说,这个叫
巴顿的人的死,被认为是他杀比自杀有可能,虽然从表面上
看起来,对大众来说,自杀似乎是比较有可能的解释,你认
为是自杀不是吗,仙蒂拉?”
她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说:
“那在昨天晚上我看来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在同一家餐
厅,事实上就在去年可怜的罗斯玛丽·巴顿服毒自杀的同一
张桌子的两端。夏天在乡下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巴顿先生有
点不对,他真的很古怪——不像原来的他--我们都认为他
太太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你知道,他很喜欢她,而且我不
认为他能克服过度的悲伤。因此自杀的看法似乎即使不正确,
也至少有可能——要不然我实在想不透会有任何人要谋害乔
治·巴顿。”
史提芬·法雷地很快地说:
“我也想不透,巴顿是个大好人。我确信他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仇敌都没有。”
坎普探长看着三张脸都探询式地转向他,在开口之前,想
了一会儿。“最好让他们这么认为,”他暗自下了决心。
“你说的相当正确,我相信,亚历山大夫人。但是,你知
道,有几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基德敏斯特爵士很快地插嘴进来:
“我们不应该影响探长。他要对外宣布什么样的案情,完
全在他自己。”
“谢谢,爵士,但是我没有理由不把事情解释得稍稍清楚
一点。我扼要说一说。乔治·巴顿,在他死前,曾向两个人
表示过,他相信他太太并不是如同外人所说的自杀而死,而
是被不知名的人毒死的。他同时认为,他在追踪那个凶手,而
昨晚的宴会,表面是为了庆祝玛尔小姐的生日,其实是他为
揭开谋害他太太的凶手的真面目而安排好的计划之一。”
一阵静寂——在这阵静寂中,外表木然内心却很敏感的
坎普探长感觉到一股惊慌的气息,这种惊慌虽然没有在任何
上张脸上出现,但是他发誓它的确存在。
基德敏斯特爵士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他说:
“但是当然——这也正好指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可怜的巴
顿不怎么——呃——正常?丧妻之痛可能稍微使他的神智失
常。”
“你说得很对,爵士,但是这至少表示他本人并不完全没
有自杀的意念。”
“是的——是的,我同意你的看法。”
然后又是一阵静寂。接着史提芬·法雷地突然说:
“但是巴顿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毕竟,巴顿太太的确是
自杀而死。”
坎普探长平静地看他一眼。
“巴顿先生并不这么认为。”
基德敏斯特插嘴进来说:
“但是警方不是很满意自杀的说法吗?当时除了自杀以
外,并没有其他任何暗示不是吗?”
坎普探长平静地说:
“当时的事实与自杀相吻合。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明。”
他知道对像基德敏特这样卓越的人,应该抓得住这句话
的确切意旨。
坎普开始变得有点官式地说:“更是可以的话。我现在想
问几个问题,亚历山大夫人?”
“当然可以。”她把脸稍微转向他。
“你一点都不怀疑当时巴顿太太的死可能是他杀而不是
自杀?”
“当然不,我很确信是自杀。”她又加上一句:“现在还是
一样。”
坎普略过这个问题。他说:
“去年你有没有接过任何匿名信,亚历山大夫人?”
她的平静态度似乎被震惊所打破。
“匿名信?哦,没有。”
“你确定?这种信是很令人不愉快的东西,人们往往宁可
不去理会它们,但是在这个案子里,它们可能特别重要,这
就是为什么我要强调,要是你收到过任何这种信,最好让我
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只能向你保证,探长,我从没
收到这种东西。”
“很好。再来就是你说今年夏天巴顿先生的行动很古怪,
是怎么的古怪法?”
她考虑了一会儿。
“呃,他显得紧张、不安。别人对他说话,他似乎很难专
心听。”她转头面向她先生。“你的感觉是不是这样,史提芬?”
“是的,我该说那是很恰当的描述。他看起来生理上也有
病,瘦了不少。”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对你和你先生的态度有任何异样?比
如说,任何不友善?”
“没有。刚好相反。他买了一幢房子,你知道,跟我们的
很近,而且他似乎很感激我们替他做的事--我的意思是说
介绍当地环境等等之类的。当然在那一方面我们极为乐意帮
他的忙,为了他也为了艾瑞丝·玛尔,她是个可爱迷人的女
孩。”
“巴顿太太是不是你们的要好朋友,亚历山大夫人?”
“不是,我们并不很亲近。”她轻笑一声。“她实际上该说
是史提芬的朋友。她变得对政治有兴趣而他帮忙--呃,教
导她——我相信他对此自得其乐。她是个很美、很迷人的女
孩,你知道。”。
“而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坎普赞诺地暗自想着。“我正怀
疑你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知道多少--很多,我实在不应
该怀疑。”
他继续说:
“巴顿先生从没对你表示过他太太并非自杀的看法?”
“没有,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那么惊奇的原因。”
“玛尔小姐呢?她也没提过她姐姐的死?”
“没有。”
“知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乔治·巴顿在乡下买了一间房
子?是不是你或你先生建议他买的?”
“不是。那令我们相当惊奇。”
“他对你的态度一直很友善?”
“真的很友善。”
“那么你对安东尼·布朗恩知道些什么,亚历山大夫人?”
“我实际上一无所知。我只是偶尔碰见他,如此而已。”
“你呢?法雷地先生。”
“我想或许比我太太知道的更少。她至少还跟他跳过
舞。他似乎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美国人,我想。”
“你客观地说,当时他跟巴顿太太是不是特别亲近?”
“这一点我完全不知道,探长。”
“我只是在问你的印象,法雷地先生。”
史提芬皱着眉头。
“他们彼此很友善--我只能这么说。”
“你呢?亚历山大夫人。”
“纯粹就我个人的印象是吗?探长?”
“纯粹就你个人的印象。”
那么,姑且不论是真是假,我是有个印象,他们彼此很
了解,而且相当亲近。我是纯粹从他们彼此对视的样子得来
的印象。你要了解——我并没有具体的证明。”
“女士们对这种事常常有很好的判断力,”坎普说。要是
瑞斯上校在场的活,一定会对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的傻笑
感到有趣。“那么,关于莱辛小姐呢,亚历山大夫人?”
“莱辛小组,我知道,是巴顿的秘书。我第一次遇见她是
在巴顿太太死去的那天晚上。在那之后,我在她住在乡下时
遇见过她一次,再就是昨天晚上。”
“要是我可以问你另外一个非正式的问题的活,我想问,
你有没有她爱上巴顿先生的印象?”
“这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么我们谈谈昨晚的事。”
他简短地问了史提芬和他太太有关悲剧发生的夜晚的一
些问题,他对这方面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所得到的都是他已
经知道的,只不过是再次的确认。所有的说词都在重要的几
点上相吻合——巴顿提议敬艾瑞丝酒,敬酒之后马上起身跳
舞。他们同时一起离开餐桌,乔治和艾瑞丝最先回座,他们
两人都对那张空椅子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释,除了乔治·巴
顿说他在等一个叫瑞斯的上校朋友,他会晚点到,好坐那张
椅子——一个就探长所知,不可能是实情的说词,仙蒂拉·
法雷地说作兴节目之后,灯光复起时,乔治曾表情特殊地注
视着那张空椅子,而且有一阵子似乎心不在焉,连别人对他
说话他都没听到——然后他恢复了正常,提议敬艾瑞丝酒。她
先生同意她的这项说词。
探长唯一多得到的资料,是仙蒂拉提到她跟乔治在“避
风港”的谈话--以及他请求她和她先生务必看在艾瑞丝的
份上,参加他所举行的这次宴会。
这是一个似乎很合情合理的藉口。探长想,虽然不是真
正的。他在记事本上记下几个秘密文字,合上笔记本,站了
起来。
“很感激你,爵士,还有法雷地先生和亚历山大夫人,感
谢你们的帮忙和合作。”
“小女到时需不需要出席侦讯会?”
“那纯粹是形式上的程序。证词,还有医学上的证明都需
要先准备好,因此侦讯会将延后一星期。到那时候,”探长说,
他的声调略微改变,“我希望,我们会有进展。”
他转向史提芬·法雷地:
“哦,对了,法雷地先生,有一两个小问题我想你能帮我,
不需麻烦亚历山大夫人。如果你能打电话到警场给我,我们
可以安排个适合你的时间。我知道,你是位大忙人。”
这句话说得很动听,带着聊天的口气,但是听在三个人
的耳朵里,意思却很明白。
史提芬装出友善合作的样子:
“没问题,探长。”然后看看手表低声说,“我必须到议院
去了。”
在史提芬匆匆离去,探长也走了之后,基德敏斯特爵士
转向他女儿,开门见山地问了一个问题。
“史提芬以前是不是一直跟那个女人搞在一起?”
他女儿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下。
“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一定知道,而且不管再怎么
说,史提芬并不是那种人。”
“听我说,亲爱的,掩饰是没有用的,这种事情迟早会水
落石出的,我们必须先了解自己的处境。”
“罗斯玛丽·巴顿是那个安东尼·布朗恩的朋友,他们到
处形影相随。”
“好吧,”基德敏斯特爵士一字一句地慢慢说,“你是应该
比较清楚。”
他不相信她女儿所说的。当他慢慢走出书房时,他的脸
色沉重而困惑。他上楼到他太太的起居室去。他禁止他太太
到书房,因为他很清楚她的傲慢手法只会引起探长的敌意,而
在这节骨眼里,他感到应该跟探长保持和谐的关系。
“怎么样?”基德敏斯特夫人说,“处理得怎么样?”
“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基德敏斯特爵士慢慢地说,“坎普
彬彬有礼,态度很和善,他处理得很圆滑——在我看来是有
点太圆滑了。”
“那么,事态是很严重呢?”
“是的,是严重。我们实在不应该让仙蒂拉嫁给那小子,
维琪。”
“我就说嘛。”
“是的--是的--”他接受她的抱怨,“你是对的,我
错了。但是,不管你怎么样,她还是会嫁给他。仙蒂拉一旦
下定决心,你是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她跟法雷地认识是个不
幸——一个家世背景我们一点都不清楚的人。在危机来临时,
我们怎么知道像他那种人会怎么反应?”
“我明白了,”基德敏斯特夫人说,“你认为我们把个杀人
凶手带进家里来了?”
“我不知道。我并不知道。我并不想私作评断,但是警方
是那么认为,而且他们相当精明。他跟巴顿的女人有过一手
--这是很明显的事。要不是她因为他而自杀,就是--呃,
不管是怎么发生的,巴顿听到风声,而且极力想揭发丑闻。我
想是史提芬沉不住气——而——”
“毒死了他。”
“是的。”
基德敏斯特夫人摇摇头。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但愿你是对的。但是,是有人毒死了他。”
“要是你问我的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我敢说史提芬
绝对没有胆量作那种事。”
“他对他的前途非常狂热,他的成果不错,你知道,还有
身为一个政治演说家的一切。很难说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会
干出什么事来。”
他太太还是摇头。
“我还是认为他没有那个胆。职业赌徒是不可能鲁莽不计
后果的。我很害怕,威廉,我怕极了。”
他瞪视着她,“你是说仙蒂拉--仙蒂拉--”
“我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是不敢面对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用
的。她对他如痴如狂,一直都是如此,而且仙蒂拉有个怪癖。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但是我一直替她感到害怕。她会为史
提芬冒险——冒任何险,不计一切代价。要是她真的疯狂、邪
恶到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必须保护她。”
“保护?你是什么意思——保护?”
“由你来保护。我们得替我们亲生的女儿想想办法,不对
吗?你可以应用各种关系。”
基德敏斯特爵士紧盯着她。虽然他自以为了解他太太的
个性,他还是对她的现实主义的力量和勇气——她的不逃避
令人不快的事实——和她的不周全考虑感到震惊。
“你是说。要是我女儿是杀人凶手,我应该利用我的地位
来替她脱罪?”
“当然,”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我的好维琪!你根本不了解!怎么可以这样做。那太——
太不名誉了。”
“废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他们彼此瞪视着,看法背道而驰,无法沟通。就像希腊
悲剧中的阿加曼和他太太克莉坦尼丝特拉一样,彼此相瞪。
“你可以对警方施压力,那么案子就可以自杀了结。以前
你就这样做过,不要在那里装圣人了。”
“那不同,那是政策性的应用,为了国家的利益,而这是
个人的私事。我很怀疑我做不做得出这种事来。”
“要是你有意的话,你做得下的。”
基德敏斯特爵士气得满脸通红。
“要是我做得下,我也不会去做!那是滥用我的地位。”
“要是仙蒂拉被逮捕、控诉,你不会聘请最好的专家,尽
一切可能帮她脱罪,不管她的罪状再怎么深吗?”
“当然会,当然会。那全然不同。你们女人家永远领会不
了其间的差别。”
基德敏斯特夫人沉默了下来,对他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
仙蒂拉在他的子女中,是最不得她疼的一个。然而在这时候
她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而任何一个母亲总会——想尽办法
使尽各种手段保护她的子女,不管是名誉或不名誉的手段,她
要为仙蒂拉拼到底。
“不管怎么样,”基德敏斯特爵士说,“仙蒂拉不会起诉,
除非罪证确凿。而且我就不相信我女儿会是杀人凶手。我对
你的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
他太太什么也没说。基德敏斯特爵士不悦地走了出去,想
想看,他最亲近而且了解了这么多年的维琪——竟然内心是
如此地紊乱不安!
<第五章
—
瑞斯发现露丝·莱辛正在一张大办公桌上忙着整理一堆
文件。她穿着白色短衫、黑色外套和裙子。他对她不慌不忙
地平静办事态度印象深刻。他注意到她眼皮下的黑眼圈,以
及嘴角露出不快乐的表情。然而她的悲伤,如果是悲伤的话,
都像她的其他感情一样,被完全控制住。
瑞斯表明他的来意,她立即回答说: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当然我知道你是谁。巴顿先生昨天
晚上在等你加入我们,不是吗?我记得他这样说过。
“他在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提过?”
她想了一会儿。
“没有。那是在我们都入座以后的事。我记得当时我有点
惊讶——”她暂停一下,有点脸红,“当然不是因为他邀请了
你。你是他的老朋友,我知道。而且一年前的那次宴会你本
来也要参加。我的意思是,我感到惊讶的是要是你要来,怎
么巴顿先生没有多邀请一位女宾好凑对,但是当然啦,如果
你要晚点来或许不能来——”她没再说下去。“我真是笨。为
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笨
死了。”
“但是你还是照常来上班?”
“当然。”她显得惊讶——近乎震惊。“这是我的工作。有
这么多事要清理。”
“乔治老是对我说他很器重你。”瑞斯温和地说。
她走开到一边去。他看见她很快地咽下一口气,眨眨眼。
她的完全不露感情几乎今他相信她是无辜的。几乎,但不完
全。他见过擅长表演的女人,她们的红眼皮和眼睛下的黑眼
圈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的。
他保留判断,对自己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冷静的‘客户’。”
露丝回到办公桌来,她平静地说:
“我跟着他已好几年了——到四月就八年了——我知道
他的办事方祛,而且我想他——信任我。”
“我相信。”
他继续说:“快吃午饭了。我希望你愿意跟我出去找个安
静的地方吃午饭?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谈。”
“谢谢你,我很乐意。”
他带她到一家他去过的小餐厅,那里的餐桌隔得很远,可
以安静地交淡。
他点了菜。服务生离开后,他隔着餐桌注视着她。
她是个好看的女孩,他想,一头光滑的秀发,五官清秀
端正,下巴坚定。在菜还没送来之前,他随便地聊着,而她
跟着聊起来,处处显出她的智慧和感情。
不久,在谈话暂停了下来后,她说:
“你要跟我谈昨天晚上吧?请不要客气。事情实在太不可
思议了,因此我倒想谈谈。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而且我亲眼
看到,我实在不敢相信。”
“你见过坎普探长了吧?”
“见过,昨天晚上。他似乎很聪明很有经验。”她暂停了
一下。“那真的是谋杀吗?瑞斯上技。”
“是不是坎普这样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作任何透露,但是从他问的问题看来,显然他
是这么想的。”
“你自己对究竟是不是自杀的看法,一定跟任何人的看法
一样吧,莱辛小姐。我想,你很了解巴顿,而且昨天大部分
的时间你都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怎么样?跟平常一样?或
是很困扰——不安——兴奋?”
她迟疑了一下。
“很难说。他是困惑不安,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维多·德瑞克所引起的情况,同时对那年轻人的
事作了一番简要的叙述。
“嗯,”瑞斯说,“不可避免的败家子。那么他令巴顿烦乱
不安吧?”
露丝慢慢地说:
“这很难解释。我很了解巴顿先生,你知道。他对这件事
很烦心,而且我想德瑞克太太一定担心得泪流满面,一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