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一个人运用判断,并发现自己是对的,这非常令人着迷。”
“我相信您通常是对的。”我微笑着说。
“我恐怕,这位我有点自负,”马普尔小姐坦言道,“但我总是纳闷,如果真有一天碰上一桩大悬案,是否也能够解开。我是指,能够正确地解开。从逻辑上讲,应当是完全一样的事。毕竟,一个微小的鱼雷工作模型,与真正的鱼雷是完全一样的。”
“您的意思是,这完全是个相对论的问题,”我慢慢地说,“这应当——从逻辑上讲,我承认。但我不知道,是否果真如此。”
“当然,应当是一样的,”马普尔小姐说,“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是相同的。有钱,有异性的——哦——互相吸引——当然还有怪癖——这么多的人都有点怪,不是吗?事实上,如果您深入了解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正常人有时候会做如此令人吃惊的事,而不正常的人看上去却非常正常和普通。事实上,惟一的方法是将人与您所了解或碰到的人做比较。如果您知道,在所有的人中,很少有差异明显的类型,您会吃惊的。”
“您使我害怕,”我说,“我感到,我被放在显微镜下了。”
“当然,我不会想到把这些话告诉梅尔切特上校——这样一个官气十足的人,不是吗?——还有可怜的斯莱克——哦,他就像鞋店里的年轻女人,一心要卖给您漆皮的鞋,因为她刚好有您要的型号,而根本不在意您想要褐色牛皮的鞋这一事实。”
确实,那是对斯莱克的绝好描绘。
“但是,克莱蒙特先生,我相信,您对本案的了解绝不亚于斯莱克警督。我想,如果我们合作……”
“我想,”我说,“我想,我们每个人在内心都把自己当成歇洛克·福尔摩斯。”
然后,我把那天下午三次约见的事告诉了她。我也告诉她,安妮发现那张脸部被戳烂的画像的事。我还把克拉姆在警察局的态度告诉了她。最后,我讲述了海多克医生对我拣到的晶体的鉴定。”
“既然是我自己发现的,”我最后说,“我倒希望这是重要的。但是,也许这与案件毫无关系。”
“最近,我从图书馆借了许多美国侦探小说来读,”马普尔小姐说,“希望能发现这有助于破案。”
“其中有关于苦味酸的解释吗?”
“恐怕没有。不过,我确实记得读过一篇故事,其中讲到,一个人由于苦味酸中毒,羊毛脂被当做软膏擦在他的身上。”
“但由于这里没有人中毒,这就似乎与此无关。”我说。
然后,我拿起我的时间表,递给她。
“我尽可能清楚地将这个案子的事实概括起来。”我说。
我的时间表
本月21日(星期四)
上午12:30:普罗瑟罗上校将他的约会从六点
改为六点三十分。很可能,一半的
村民都听到这个变更。
12:45:有人最后看见手枪在原来的地方。
(但这一点令人怀疑,因为阿切尔
老太大说,她记不清了。)
约5:30:从“老屋”的北门房,有人给我打来
匿名电话。
6:15:(或一两分钟之前):普罗瑟罗上校
到达牧师寓所。被玛丽领进书房。
6:20:普罗瑟罗太大沿小路回来,穿过花
园,来到书房窗户前。未见普罗瑟
罗上校。
6:29:有电话从劳伦斯·列丁的住所打到
普赖斯·里德利太大处(根据电话
局的记录)
6:30至6:35:听见枪声。(假设电话来的
时间是对的。)劳伦斯·列丁、安
妮·普罗瑟罗和斯通博士的证词
似乎说明时间要早些,但普赖
斯·里德利太太也许是对的。”
6:45:劳伦斯·列丁到达牧师寓所,发现尸体。
6:48:我碰见劳伦斯·列丁。
6:49:我发现尸体。
6:55:海多克验尸。
注:只有两人,没有6:30至6:35不在现场的证据。她们是克拉姆小姐和莱斯特朗兹太太。克拉姆小姐说她在墓地,但无法证实。但是,把她排除在本案之外,看来是合理的,因为看来没有什么能将她与此案相联。莱斯特朗兹太大在六点过后的某个时间离开海多克医生的家,去赴约。是在哪儿约会?与谁约会?几乎不可能是与普罗瑟罗上校,因为他准备与我会面。确实,在凶杀案发生的时候,莱斯特朗兹太大在现场附近,但是,她会有什么样的谋杀动机,令人怀疑。上枝的死,不会使她受益,并且,警督的所谓敲诈的推论,我也不恭维。莱斯特朗兹不是这种女人。再者,她也不可能拿到劳伦斯·列丁的手枪。
“非常清楚,”马普尔小姐说,一面赞同地点点头。“确实非常清楚。先生们总是能拿出如此出色的备忘录。”
“您同意我所写的东西吗?”我问道。
“哦,是的。您记录得非常出色。”
然后,我向她问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马普尔小姐,”我说,“您怀疑谁呢?您曾说有七个人。”
“完全如此,我是那样想的,”马普尔小姐心不在焉地说,“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怀疑是别的某个人。事实上,您会明白这七个人是有嫌疑的。”
她没有问我,我怀疑谁。
“关键是,”她说,“您得对这一切作出解释。每件事都得解释清楚,令人满意。如果您有一个与每个事实吻合的推论,哦,那么,就一定是正确的。但是,这极为困难。如果不是因为那张便条……”
“便条?”我惊奇地问道。
“是的,您记得,我告诉过您。那张便条一直折磨着我。
这有点不对劲。”
“当然,”我说,“现在可以解释清楚了。便条是在六点三十五分写的,而另一只手——凶手的手——将六点二十分写在页顶,使人们作出错误的判断。我想,这一点非常清楚。”
“但即使如此,”马普尔小姐说,“这一切都不对劲。”
“可为什么呢?”
“听着,”马普尔小姐急切地将身子往前一倾。“我告诉过您,普罗瑟罗太大经过我的花园,她走到窗户跟前,并朝里望,没有看见普罗瑟罗上校。”
“因为他正坐在写字台前。”我说。
“这就是使一切不对劲的地方。当时是六点二十分。要到六点半之后,他才会说不愿再等下去,这一点我们是同意的,那么,他当时为什么坐在写字台前呢?”
“我从未想到这一点。”我慢慢地说。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让我们把这个案子再从头分析一遍。普罗瑟罗太太来到窗户前,她认为房间是空的——她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到画室与列丁先生会面。那样做不安全。如果她认为房间是空的话,那么,房间里一定是绝对安静的。这就有三种可能,不是吗?”
“您是说……”
“噢,第一种可能是,普罗瑟罗上校已经死了,但我不认为这种可能最大。首先,他到那儿只有大约五分钟,她或我会听到枪声。第二,他是死在写字台旁的,不可能看不见他。
第二种可能,当然是他正坐在写字台前写便条,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会是一张完全不同的便条。便条上绝不会说,他不能等了。至于第三种可能——”
“怎样呢?”我问道。
“喔,第三种可能,当然就是,普罗瑟罗太太是对的,房间真的是空的。”
“您是说,他被领进房间后又出来,然后就回来了,是吗?”
“是的。”
“但是,他为什么那样做呢?”
马普尔小姐摊开双手,做出一个表示迷惑不解的姿势。
“那就意味着,得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案子。”我说,“我们常常不得不这样做——对什么事都这样。您不这样看吗?”
我没有回答。我在仔细地思考着马普尔小姐刚才讲的三种可能。
老太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
“我得回去了。我很高兴能与您聊一会儿,不过我们没有深谈,对吗?”
“说实话,”我为她取披肩时说,“我觉得,整个这件事就像一团令人头晕目眩的迷雾。”
“哦:我不那样看。我想,从总体看,一种推论几乎与每一件事吻合。也就是说,如果您承认一个巧合的话——我想,这个巧合是可能的。当然,多于一个巧合就不可能了。”
“您真的那样想吗?我是说,关于推论?”我看着她问道。
“我承认,我的推论有一个缺陷——一个我还不能克服的缺陷。喔!要是那张便条是某种不同的东西就好了她一边叹息,一边摇摇头。她走到窗户前,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抚摩着放在台子上的显得枯萎的植物。
“您知道,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这应该经常浇水。可怜的东西,太需要水了。您的女佣应该每天浇水。我想,是由她照管的吧?”
“她不会比照管其它东西更费心的。”我说。
“目前还有些生手。”马普尔小姐说。
“是的,”我说,“可是,格丽泽尔达固执己见,不愿解雇她。她的想法是,只有一个完全不能令人满意的女佣,才会愿意留在我们家。但是,玛丽有一天通知我们说要走。”
“确实。我一向以为她很喜欢你们俩呢。”
“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说,“但是,事实上,是莱蒂斯·普罗瑟罗惹恼了她。玛丽在审理结束后回来,气冲冲的,发现莱蒂斯在这儿,哦,她们斗嘴了。”
“哦:“马普尔小姐叫了一声。她正要跨过窗户时,突然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串困惑的表情。
“哦,天呀!”她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我确实太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很可能一直是这样的。”
“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她转过一张忧心仲仲的脸,望着我。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得回家,把事情好好想出个头绪来。您知道吗?我一直非常傻,傻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发现这很难令人相信。”我讨好地说。
我陪她走过窗户,再穿过草坪。
“您突然想到什么念头,您能告诉我吗?”我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告诉您。您明白,我仍然有可能弄错。但我想这次不会了。我们到花园门口了,非常感谢您。请留步。”
“便条仍然是一个绊脚石吗?”我问道,这时她已走过花园门,随手闷上了门。
她定睛看着我。
“便条?噢!当然不会是真正的便条。我从未那样想。
晚安,克莱蒙持先生。”
她沿通向屋于的小路快步走去,把我留在身后,凝视着她。
我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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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格丽泽尔达和丹尼斯还没有回家。我意识到,最自然的事,就是我和马普尔小姐一起过去,叫他们回家。她和我已经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解开这个神秘的凶杀案中,以至我们忘了世界上除了我们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我正站在客厅里,拿不准我是否应该现在就去叫他们,这时,门铃响了。
我走到门口,看见邮箱里有一封信。我想,这就是门铃响的原因,于是将信取了出来。
但是,我拿信时,门铃又响了,我慌忙将信塞进衣袋,打开前门。
来人是梅尔切特上校。
“您好,克莱蒙特。我正乘车从镇上回家。想进来一下,看看您是否能给我喝点什么。”
“乐意效劳,”我说,“到书房来吧。”
他脱下穿着的皮外套,跟我进了书房。我取来威士忌和苏打,还有两只杯子。梅尔切特站在壁炉旁,双腿叉开,用手捞着他那浓密的胡须。
“我有点消息要告诉您,克莱蒙特。您所听到的最惊人的消息。但呆会儿再告诉您吧。这儿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别的老太太对此案紧迫不舍吗?”
“她们干得还不算太坏,”我说,“总之,其中一个认为,她已经有眉目了。”
“是我们的朋友马普尔小姐?”
“是的。”
“像她那样的女人总认为她们无所不知。”梅尔切特上校说。
他津津有味地啜了一口苏打威士忌。
“也许,我问的问题是没有必要的干涉,”我说,“但我想,有人间过卖鱼的男孩。我是说,如果凶手从前门离开,这男孩就可能看见。”
“斯莱克向他问得够多的了,”梅尔切特说,“但男孩说,他没有看见任何人。他不大可能看见。凶手不会刚好引起他的注意。您的前门处有许多遮蔽物。他一定会先看看路上是否有人。男孩得去牧师寓所、海多克家、普赖斯·里德利太大家。要避开他很容易。”
“是的,”我说,“我想会是这样。”
“另一方面,”梅尔切特继续说,“如果碰巧是阿切尔那恶棍干的,小弗雷德·杰克逊看见他就在附近,我很怀疑,他会包庇他。阿切尔是他的表兄。”
“您真的怀疑阿切尔吗?”
“唤,您知道,老普罗瑟罗曾狠狠地戳过阿切尔一刀。他们积怨很深。仁慈不是普罗瑟罗的长处。”
“对,”我说,“他是个无情的人。”
“我想说的是,”梅尔切特说,“能饶人处且饶人。当然,法律就是法律,但把人往好处想没有什么坏处。这一点,普罗瑟罗绝对做不到。”
“他还以此为荣呢。”我说。
停了一会儿,我问:
“您说的‘惊人的消息’是什么?”
“噢,确实惊人。您知道普罗瑟罗被害时没写完的那封信吗?”
“记得。”
“我们请来了一位专家,来鉴定‘六点二十分’这几个字是否是被别人加上去的。自然,我们还送去普罗瑟罗笔迹的样品。您想鉴定结果怎样?那封信根本不是普罗瑟罗写的。”
“您是说信是伪造的?”
“是伪造的。他们认为,‘六点二十分’这几个字,又是另外一个人写的,但他们对此不能肯定。信的抬头是用不同的墨水写的,但信本身是件伪造品。普罗瑟罗根本没写信。”
“他们肯定吗?”
“哦,专家们一向是肯定的。您知道专家是怎样一副派头!喔!但他们相当肯定。”
“太惊人了,”我说。后来,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唤,”我说,“我这时想起来了,普罗瑟罗太太曾经说,那根本不像她丈夫的笔迹,我没有在意。”
“真的?”
“我认为,这是女人们常说的蠢话。如果有什么是千真万确的话,就是普罗瑟罗写了那张便条。”
我们互相看着。
“真奇怪,”我慢慢地说,“马普尔小姐今晚还说,那张便条根本就不对劲。”
“讨厌的女人!就算是她犯的案子,也不可能知道得更多了。”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常有种古怪的脾气,它现在固执地响着,仿佛是一位老处女打来的。
我过去拿起话筒。
“牧师寓所,”我说,“您是谁?”
一个奇怪、尖细而又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我要坦白,”那声音说。“天呀,我要坦白。”
“喂,”我说,“喂。听着,别挂断。告诉我电话号码,好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不知道。”并说:“很抱歉,打扰了。”
我放下话筒,对梅尔切特说:
“您曾说,如果还有人说自己犯了这个案子,您会发疯的。”
“怎么样?”
“又有人想自首……电话局把电话挂断了。”
梅尔切特冲过去,抓起话筒。
“我要与他们讲话。”
“请吧,”我说,“您也许会有些效果。您试试看吧。我得出去一下。我有个感觉,我熟悉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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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匆匆走在村子街道上。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在星期天晚上的十一点,整个圣玛丽米德村一片死寂。但是,我在途中看见一幢楼的第一层有光亮,知道豪伊斯还没有睡,我停下来,据了门铃。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豪伊斯的女房东萨德勒太大费劲地松开两个门闩,一根门链,转动着钥匙,怀疑地窥视着我。
“噢,是牧师!”她喊道。
“晚上好,”我说,“我要见豪伊斯先生。我看见窗户里有灯光,估计他还没有睡。”
“也许是那样。我给他送晚饭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他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没有人来看他,他也没有外出。”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又很快走上楼梯。在二楼,豪伊斯有一间卧室和客厅。
我走进客厅。豪伊斯正躺在一张长椅子上睡觉。我走进去,并未惊醒他。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空的纸板盒和半杯水。
在地板上,他的左脚旁,是一张揉皱的纸,上面有些字,我拣起来,将它展开。
上面写道:“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读了一遍,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我向豪伊斯俯下身,仔细打量着他。
然后,我伸手拿起他肘旁的电话,要了牧师寓所的号码。梅尔切特一定在试着查出刚才的电话,因为电话局告诉我,这个号码占线。我请他们回叫我后,放下话筒。
我把手伸进口袋,拿出刚才拣到的便条。然后,我又拿出我在邮筒里发现的那封信,那封信还没有打开。
信的外表非常眼熟。与那天下午送来的匿名信的字迹是一样的。
我撕开信。
我读了一遍、两遍,还是弄不清信的内容。
我正在读第三遏时,电话响了。我神情恍榴地拿起话筒讲话:
“喂?”
“喂。”
“梅尔切特,是您吗?”
“是的,您在哪儿?我已经查出了那个电话。号码是“我知道号码。”
“哦,好的:您正在那儿说话吗?”
“是的。”
“坦白的事怎样?”
“没问题。”
“您是说,您查到凶手了吗?”
这时,我经受着一生中最强烈的诱惑。我看着匿名信的潦草的笔划。我看着空纸板盒,上面有“天使”的字样。我记起了一次偶然的谈话。
我极力镇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说,“您最好过来。”
我把地址告诉了他。
然后,我坐在面对豪伊斯的椅子上,思考起来。
我有整整两分钟的时间来这样做。
两分钟后,梅尔切特就会到了。
我拿出匿名信,第三次读它。
然后,我闭目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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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不知道我在那儿坐了多长时间,我想,其实只有几分钟。然而,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时,我听见门开了,我转过头,看见梅尔切特进了房间。
他凝视着在椅子上熟睡的豪伊斯,然后转向我。
“怎么回事,克莱蒙特?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从手中的两封信中选出一封,递给他。他低声地念出声来。
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要说的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不管怎样,我想还是写下来好些。我们晚些时候可以讨论这件事。此事与最近的挪用公款有关。我遗憾地说,我对自己被定为被告,无疑是非常满意的。虽然,要我指控教堂的一位被任命的牧师是痛苦的,但我也非常痛苦地知道,我自己的责任也是显而易见的。必须惩一儆百,而且……
梅尔切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豪伊斯。
“这么说,这就是结局了:这是个我们从未想到过的人。
是悔恨驱使他坦白的:““他近来非常古怪。”我说。
突然,梅尔切特发出一声尖叫,大步向这个睡着的人跨去。他抓住他的肩膀,摇动他,开始时摇得很轻,然后越来越用劲。
“他不是睡着了:他服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扫向那个空的纸板盒。他将纸板盒拣了起来。
“难道他……”
“我想是这样,”我说,“他有一天把这些盒子拿给我看。
告诉我,他被告知别服过剂量。这就是他的下场,可怜的家伙。也许是最好的下场。不能由我们来审判他。”
但是,首要的是,梅尔切特是该郡的警察局长。对我有吸引力的这番理由,对他却毫无影响。他已经抓到了凶手,他要他的凶手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