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话题。
“这些信是很有趣的。”他说,“但是,我们必须集中精神通盘地研究这个案情。
据我的看法,有三个解答。”
“三个……”
“对了。第一个解答,雷德纳太太自己想必为了某种原因(这种原因也许一个医师
比一个外行人更容易了解)给自己写恐吓信。那件瓦期中毒的事是她自己演的戏(记住,
把你唤醒,对你说她闻到瓦斯味的是她)。但是,假若雷德纳太太自己写那些信,那么,
她就不可能有让那个假想的寄信人害死的危险。所以,我们得向别处寻找那个凶手。其
实,我们必须在你的工作人员当中去找。对了。”这是回答雷德纳博士一声轻轻的抗议。
“这是唯一合理的结论。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为了清偿私人的怨恨将她害死。那个人,我
想,或许知道那些信的事——或者,无论如何,知道雷德纳太太害怕某一个人,或者假
装害怕他。在那凶手看来,那件事会使他很安全——别人不会想到是他害死的。他觉得
别人一定认为是一个神秘的外来者干的——就是写恐吓信的那个人。
“这种解答有另外一个不同的说法,那就是:那个凶手真是自己写过那些信,因为
他知道雷德纳太太过去的历史。但是,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不大明白那个凶手为什么要
模仿雷德纳太太的笔迹,因为,照我们想,那些信如果看上去是一个外面的人写的,就
会对他或者是她更有利。
“我觉得第三个解答最有趣。我推想那些信是真的,那是雷德纳太太的前夫(或者
是他的弟弟)写的,而且,事实上他就是考察团工作人员当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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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雷德纳博士跳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的想法荒谬极了!”
白罗先生非常镇静地瞧瞧他,但是没有作声。
“你是想假定我太太的前夫是工作人员中的一个,而且她没认出他吗?”
“一点不错。你只要稍微想想那些事实好了。差不多二十年前,你的太太同这个人
住在一起只有几个月。经过这么久,她如果偶然碰见他,会认得他吗?我想不会的。他
的面孔已经变了;他的体型已经变了——他的声音也许不会变得很多,但是,这是一件
小事,他自己可以解决的。并且,记住,她不会在自己家里找他的。她想象中他是在外
面的一个地方——一个陌生人,是的。我以为她不会认出他,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那个弟弟——当年的小孩子,那个热爱哥哥的孩子。他现在是大人了。你会认出一个快
三十岁的人就是十年前,或者十二年前那个小孩子吗?是的,现在我们要认真对付的是
年轻的威廉·巴斯纳。记住,在他眼里,他的哥哥也许不会以卖国者的姿态隐隐出现,
而是一个爱国者,一个为他自己的国家——德国——捐躯的烈士。在他眼中,雷德纳太
太是卖国贼——是使他挚爱的兄长致死的,穷凶极恶的人!一个敏感的孩子很可能有英
雄崇拜的心理。一个孩子的脑子如果摆不脱某种观念,那种观念就会持续到他长大成人
的时候。”
“一点儿不错,”瑞利大夫说,“一般人的观念认为一个孩子很容易忘记事情是不
正确的。很多人长大以后仍然固守着很小的时候深印在心里的观念。”
“Bien(好),你有这两个可能:佛瑞德瑞克·巴斯纳,现在已是五十来岁的人,
还有威廉·巴斯纳,他的年纪大约三十不到。现在让我们由这两个观点来研讨一下你的
工作人员。”
“这实在是异想天开,”雷德纳博士嘟嘟囔囔地说,“我的工作人员!我自己考察
团里的人。”
“所以就可以认为是没有嫌疑的,”白罗冷冷地说,“这是一个很有用的想法,现
在开始吧!谁一定不会是佛瑞德瑞克或者是威廉呢?”
“那些女的。”
“自然啦,我们可以把詹森小姐和麦加多太太的名字删掉。还有谁?”
”贾雷,甚至于在我认识露伊思以前,我和他一同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
“而且他的年纪也不对。我可以判断、他现在是三十八九岁,要是佛瑞德瑞克,就
太年轻。要是威廉,就太老。现在再讲其余的人。拉维尼神父和麦加多先生,他们都可
能是佛瑞德瑞克。”
“但是,我的老先生,”雷德纳博士叫了起来,声音当中混杂着又好恼又好笑的意
味,“拉维尼神父是世界闻名的碑铭专家。麦加多在纽约一个著名博物馆工作有年。他
们不可能是你所想象的那个人!”
白罗轻快地一挥手。
“不可能——不可能——我决不会考虑到这三个字!我永远非常仔细地研讨那种不
可能的事。但是,在目前,我可以带过去不谈。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人?卡尔·瑞特,一
个有德国名字的年轻人。大维·爱莫特——”
“记住,他同我一起工作已经两个发掘工作期了。”
“他是一个天生有耐性的年轻人。他要是犯罪,就不会匆忙地干。一切都会准备停
当。”
雷德纳博士表现出失望的姿态。
“最后,比尔·柯尔曼。”白罗继续说。
“他是英国人哪。”
“PourquoiPas?(为什么不会?)雷德纳太太不是说那孩子离开美国,就再也没
有踪影吗?他很可能是在英国长大的。”
“你样样事都有答案。”雷德纳博士说。
我拼命地想。一开始我就想柯尔曼先生的态度使人感觉到,与其说是一个精力充沛
的年轻人,倒不如说是乌德豪幽默小说里的人物。难道他在这个命案中一直都扮演一个
角色吗?
白罗正在一个小笔记簿上记下来。
“让我们很有条理地继续研讨下去吧,”他说,“第一批要考虑的人是拉维尼神父
和麦加多先生。第二批是柯尔曼、爱莫特和瑞特。
“现在,我们转到与这件事有关的另一面的问题——办法和机会。在这个考察团里
谁有犯这种罪的办法和机会?贾雷在挖掘场,柯尔曼在哈沙尼,你自己在屋顶上,那么
就剩下拉维尼神父、麦加多先生、麦加多太太、大维·爱莫特、卡尔·瑞特、詹森小姐
和列瑟兰护士。”
“啊!”我的身子在椅子上弹动了一下,同时我这样叫。
白罗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瞧瞧我。
“是的,护士小姐,恐怕也要把你算在内。你可能会轻而易举地趁院里空无一人的
时候过去把雷德纳太太害死。你健壮有力,而且在你重重的一击将她击毙之前,她是不
会怀疑你的。”
我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时候,我注意到,瑞利大夫露出以为很好笑的样子。
“一个护士把她的病人一个个都害死,有趣,有趣!”他低声地说。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雷德纳博士的心里却想到不同的事情。
“不会是爱莫特,白罗先生,”他反对地说,“你不能把他包括在内。记住,在那
十分钟内他在屋顶,同我在一起。”
“不过,我们不能将他除外。他很可能下来,径直走到雷德纳太太的房里,把她打
死,然后,再把那孩子叫回来。或者,他也可能趁着他派那孩子到屋顶的时候将她害死。”
雷德纳博士摇摇头,嘟囔着:“多么可怕的噩梦!这一切——实在是意想不到的。”
很奇怪,白罗也那么说。
“是的,真的。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命案。我们并不常常会碰到这样的案子。凶杀
案通常都是用卑鄙的手段——非常单纯,但是,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凶杀案。雷德纳博士,
我猜,你的太太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女人。”
他的话一针见血,猜得很准。我不禁惊得一跳。
“真是那样吗?护士小姐?”他问。
雷德纳博士镇定地说:“护士小姐,告诉他露伊思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没有偏见的。”
我很坦白地说。
“她是很可爱的,”我说,“你不由得不赞赏她,并且想为她做些事情。我以前从
未碰到过像她那样的人。”
“谢谢你,”雷德纳博士对我笑笑说。
“那是一个外来者口中说出的一个极宝贵的证据。”白罗很有礼貌地说,“那么,
我们还是继续吧。在这‘方法’与‘机会’项下,我们有七个名字。列瑟兰护士、詹森
小姐、麦加多太太、麦加多先生、瑞特先生、爱莫特先生和拉维尼神父。”
他再清一清嗓门儿。我老是会注意到外国人可能发出最怪的声音。
“我们现在姑且假定我们的第三个想法是正确的。那就是凶手是佛瑞德瑞克或者威
廉·巴斯纳,而且佛瑞德瑞克或者威廉·巴斯纳是你们的工作人员之一。在这一点上,
我们比照这两个名单,就可以把我们的嫌疑人物缩小到四个人。拉维尼神父、麦加多先
生、卡尔·瑞特和大维·爱莫特。”
“拉维尼神父绝对不会是凶手,”雷德纳博士说,“他是迦太基布朗克修道团的修
道士。”
“而且,他的胡于是真的。”我插嘴道。
“护士小姐,”白罗说,“一个第一流的凶手从来不装假胡子!”
“你怎么知道那凶手是第一流的呢?”我顽强地问。
“因为,假若他不是,此时此刻,真相如何,我就可以看得水落石出了。”
那纯粹是夜郎自大的说法——我暗暗地想。
“无论怎么说,”我又回到胡子的话题说,“要有很长的时间才能长得那样长呀。”
“那是一种很实际的观察,”白罗说。
雷德纳博士急躁地说:“但是,这是很可笑的——非常可笑的。他和麦加多都是很
有名的人物。他们已经出名多年了。”
白罗转面对着他说:
“你没有真正的想象力。你看不出要点。假若佛瑞德瑞克没死,那么,这些年来他
在做些什么?他想必已经采用另外一个不同的名字。他想必已经事业有成了。”
“当一个布朗克修道士吗?”瑞利大夫怀疑地问。
“这个想法有些捕风捉影,是的,”白罗承认,“但是,我们不能认为不值得考虑。
此外,还有其他的可能。”
“那几个年轻人吗?”瑞利说,“你如果要我发表意见,表面上看,你所怀疑的人
只有一个人说起来倒很像是合理的。”
“那是谁?”
“年轻的卡尔·瑞特。实际上并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但是,我们如果静下来想想,
有几个事实,你就不得不承认——他的年纪符合,他有一个德国名字,他是今年新来的,
而且他是有机会下毒手的。要干这样凶狠的事,他只要由摄影室出来,穿过院子就行了。
事后,他可以趁院里没人的时候再赶回来。当他不在摄影室的时候,假若有人万一偶然
走进来,他总是可以说他在暗室里。我并不是说他就是你要找的凶手,我只是认为假若
你要怀疑什么人,和其他几个人一比,他的可能性最大。”
白罗先生似乎并不十分接纳他的意见。他严肃地点点头,但是表示怀疑。
“是的,”他说,“他似乎是最可能这样做的。但是,事实也许不像那样简单。”
然后他说,“目前我们不要再多说了,现在如果可以,我想去命案现场查看一下。”
“当然可以。”雷德纳博士摸索着他的衣袋,然后瞧瞧瑞利大夫。
“钥匙被梅特蓝上尉拿去了。”他说,、
“梅特蓝交给我了,”瑞利大夫说,“他必须离开这里,去办那个库德人的案子。”
他把钥匙拿出来。
雷德纳博士犹豫地说:“假若我不——你会介意吗?也许护士小姐——”
“当然,当然,”白罗说,“我很了解。我决不让你增加不必痛苦。护士小姐,劳
驾,请你陪我去吧。”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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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雷德纳太太的尸体已经送到哈沙尼去验尸了。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的房间同以前
的样子一点不差。里面的东西很少,所以警察不费多大工夫就检查完了。
当你走进去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门的右边就是床。正对着房门有两个装有铁栅的
窗户朝向田野,两窗之间有一个单色的、有两个抽屉的桌子。雷德纳大太就拿它当梳妆
台用。靠东边的墙上有一排钩子,挂着一些衣服,都有布袋子保护着,还有一个松木五
斗橱。门的左边是一个盥洗台,房子中央摆着一个相当大的质朴的橡木桌,上面有吸墨
纸、墨水瓶和一个小公事包。雷德纳太太那几封匿名信就是保存在那个公事包里。窗帘
是用本地材料做的,很短的布片,上面有橘红的条子。石板地上面铺着羊皮地毯。三块
窄长形的,有白条纹的褐色毯子铺在窗户和盥洗台前面。还有一块比较大、质地比较好
的褐地白条纹的地毯铺在床和写字台之间。
房里没有橱子,或者壁橱,或者是落地窗帘——事实上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床是朴素的铁床,上面铺着印花布的被单。这房里唯一奢华的迹象就是三个枕头,都是
最上等的柔软而有波纹的鸭绒制的。除了雷德纳太太以外,没人有那样的枕头。
瑞利大夫冷冷地、简短地说明雷德纳太太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在床边的地毯上,
缩成一团。
为了要举例说明他的话,他招招手,叫我走过去。
“你如果不在乎的话,护士小姐——”他说。
我并不是神经过敏的人。所以,我就蹲在地下,尽量摆成雷德纳太太尸首被发现时
的姿态。雷德纳博士发现她的时候,粑她的头抬起来过。但是,我仔细的问过他。实际
他显然没有改变她的姿态。
“这件事好像是非常直截了当的,”医师说,”她正在床上躺着,睡着了,或者正
在休息——有人开了门,她抬头一望,起来——”
“于是他就将她打倒,”医师将他的话说完,“那一击会导致知觉丧失,不久就会
致死。你知道——”
他用专门的字眼说明伤害的情形。
“那么,没流多少血了?”白罗说。
“不,血在体内漏进脑子。”
“Ehbien!(啊!)”白罗说,“那似乎是非常直截了当的——除了一件事。假若
那进来的是个生人,雷德纳太太为什么不立刻喊救命呢?她如果叫喊,也许就遇救了。
列瑟兰护士也许就会听见她的喊叫声,还有爱莫特和那个孩子。”
“那是很容易解答的,”瑞利大夫冷冷地说,“因为那不是一个生人。”
白罗点点头。
“是的,”他思索着说,“她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也许吃了一惊——但是她并不害怕。
后来,他打她的时候,她也许发出一声不完全的叫喊——太迟了。”
“就是詹森小姐听到的叫声吗?”
“是的,假若她真的听见了。但是,大体上说,我很怀疑。这种泥墙很厚,窗子又
是关着的。”
他走到床边。
“你离开她的时候,她实在是躺着的吗?”他问我。于是我就把我做的事确确实实
地告诉了他。
“她是打算睡呢,或是要看看书?”
“我给她两本书——一本轻松的,还有一本回忆录,她通常是看一会儿书,然后也
许不知不觉地睡着一会儿。”
“那么,她——我该怎么说呢?——和平常一样吗?”
我考虑了一下。
“是的。她似乎很正常,兴致也很好。”我说,“只是,也许稍微有些不稳定。但
是,我认为那种现象是由于她头一天把心事告诉我的缘故:那样有时候会使人有些不自
在。”
白罗的眼睛发出闪亮。
“啊,啊,的确,哎呀,我很了解那种心理。”
他打量房子各处的情形。
“命案发生后,你进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吗?”
我也四处打量一下。
“是的,我想是的。我不记得什么地方和以前不同。”
“没有击毙她那个武器的踪迹吗?”
“没有。”
白罗瞧瞧瑞利大夫。
“你觉得怎么样?”
那位医师立刻回答。
“是一种相当大、很重的东西击毙的,没有棱角。譬如说,一个雕像的圆座——一
种像那样的东西。你要注意呀,我并不是认为就是那个东西,而是指那一类的东西。那
一击是要用很大力气的。”
“是一个强而有力的胳臂打的吗?男人的胳臂?”
“是的——除非——”
“除非——什么?”
瑞利大夫很慢地说:“我只是想,雷德纳大太很可能曾经跪下来——要是那种情形,
由上面用沉重的器具打下来,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力气。”
“跪下来,”白罗沉恩一下说,“这是一个想法,是的。”
“注意,这只是一个想法,”那位医师赶快指出,“绝对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显示就
是这样的。”
“但是,这是可能的。”
“是的。由各种情形看来,这毕竟不是捕风捉影的。当她本能地想到要喊叫已经大
晚了——她知道没人能及时赶来救她——于是由于恐怖,她没喊叫,却跪下哀求饶命。”
“是的,”白罗思索着说,“这是一个想法。”
这是一个理由不够充足的想法——我这样想。我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想象到雷德纳
太太会对任何人下跪。
白罗慢慢走到房子各处看看,他开开窗户,试试那些铁栅,将头钻出去,确定了肩
膀不可能跟着头一同钻出铁栏杆:
“你发现她的尸体时,窗户紧闭,”他说,“当你在一点欠一刻离开她的时候,是
不是也关着?”
“是的,在下午都是关着。这些窗户,不像起居室和餐厅,外面没钉铁纱窗。窗户
关着可以防止苍蝇飞进来。”
“而且,无论如何,谁也不能由那里钻进来,”白罗沉思着说,“这些墙壁是用最
结实的材料——泥砖——造的,而且没有活门,没有天窗。要走进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办
法——由门里进来。进入房门也只有一个办法——经过院子。而且这院子只有一个入口
——就是拱门,在拱门外面有五个人,他们的说法都是一样。啊,我想他们不是撒谎。
对了,他们不是撒谎。他们也没有受贿,因此而三缄其口。那个凶手当时就在这里。”
我没说什么。我们先前围桌而坐的时候,我不是也有同感吗?
白罗在房子四处搜查。他由五斗橱上拿起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留着白山羊胡须的
老人。他表示好奇地望望我。
“那是雷德纳太太的父亲。”我说,“是她告诉我的。”
他把相片放下,然后瞧瞧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是简朴的龟甲制品——简单,但是
很好。他瞧瞧书架上的书,大声念出书名。
“希腊人概论、相对论入门、斯坦侯普夫人传、游览车、返回麦修撒拉、林达·康
顿传。是的,由这些书籍我们可以看出一点,你们这位雷德纳太太不是一个傻瓜。她有
头脑。”
“啊,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热切地说,“读过很多书。样样精通。她一点儿
也不平凡。”
他瞧瞧我,笑了笑。
“对了,”他说,“这一点我已经了解了。”
他过去继续查看,他走到盥洗台前面站了一会儿,只见上面摆着许多瓶子和面霜。
然后,突然之间,他跪下来,检查那块地毯。
我和瑞利大夫马上过去同他在一起检查。他在查看一块小小的深褐色的污点,在地
毯的褐色部分几乎是看不见的。事实上那块污痕只有蔓延到一个白条纹上时才可以看得
见。
“你觉得怎么样,大夫?”他说,“这是血迹吗?”
瑞利大夫跪下来看。
“也许是的,”他说,“你要想让我确定一下,我可以检查。”
“那么,劳驾。”
白罗先生检查那个水瓶和洗脸盆:那水瓶摆在盥洗台的一边,洗脸盆是空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