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冯·阿尔丁说,“真是奇怪得很啊。也许这个女人在火车上的行为不端,
使我女儿不愿意同她一起旅行。”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奈顿插话说,“那么凯特林女士就会给她钱让她回英国了。
让她呆在里茨饭店,对她可不太合适。”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百万富翁嘟哝了一句。“您说得有理。”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他很相信奈顿,但无论如何不能把女儿的私事讲给
秘书听。露丝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早就伤了他的心,这个意外的消息使他更为烦恼。
为什么露丝把女仆留在了巴黎?有些事是多么的蹊跷!露丝当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同女
仆第一个见面的竟是父亲的秘书。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凑巧,人们就是这样搞阴谋的。
他怎么也摆脱不了这种想法。真会是一种阴谋?他尽可能想独自找出一个答案来。答案
就是阿尔曼特·德·拉·罗歇。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对冯·阿尔丁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正是他的女儿被这样一种人愚弄了。他知
道,他的女儿出身高贵,不会象别的女人那样容易受伯爵的欺骗,但是,她很容易看透一个
男人,对女人她却没有这种能力。
他想找个借口来消除秘书的怀疑。“露丝总是这样,经常改变自己的计划。”他说道。
“为什么她要突然改变自己的旅行计划?这一点女仆没有对您提起过?”
奈顿尽量控制自己说话的声调,显得自然一些,他回答说:
“女仆说,凯特林女士偶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噢,遇到了一个熟人。她是说遇到了一个女熟人?”
“据我所知,她说的是一位先生。”
冯·阿尔丁点了一下头。他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站起来,如同往常在情绪激动时那样,
在屋里来回走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终于脱口说出:“难道一个女人就是这样难以理
解吗?人们经常谈论着,女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完全是胡说八道。她竟会完全投入这个坏蛋
的怀抱。这个恶棍的本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表演一点骗人的把戏。如果他到我这
里来……”
他收住了话头。这时有一个小佣人拿来一封电报。冯·阿尔丁看着电报,脸面刷地一下
子变得惨白。他扶住了椅子背,免得跌倒在地,向小佣人一挥手,让他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先生?”
奈顿很关心地看了他的主人一眼。
“露丝!”冯·阿尔丁的嗓子有些噎住了。
“凯特林女士遇到了什么不幸?”
“死了!”
“太可怕了,是火车出了事?”
冯·阿尔丁摇了一下头。
“不是,我的孩子被人谋杀了。”
“简直是天晓得!”
电报从冯·阿尔丁的那只似乎已经瘫痪的手中飘落到地面上。
“电报是从尼扎警察局打来的,我必须……马上……”
他没有告诉奈顿必须干什么,可是奈顿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五点整,从维多利亚火车站发车。”
“好!你陪我去,奈顿,你向下面的人员交待一下,给我整理一下箱子。把急着要办的
事先办一下;我要到我女儿的房间里去一趟。”
电话铃响了,奈顿拿起了听筒。
“谁啊?”
然后他向冯·阿尔丁说道:
“是戈比,先生。”
“戈比?我现在不想见他。不,等一下,我们还有时间。让他来吧。”
冯·阿尔丁是个坚强的人,现在他已经镇静下来。当他同戈比握手时,他的话音同平时
一样。
“我现在很忙,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戈比咳嗽了一声。
“您不是要听一下关于凯特林先生的情况吗,先生?”
“是的,怎样?”
“凯特林先生昨天上午到利维埃拉去了。”
“您说什么?”
他的声音几乎使戈比晕了过去。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滑头在同对手谈话时从不看对方,这
次却斜眼看了看百万富翁。
“他乘的是哪一次车?”冯·阿尔丁问道。
“‘蓝色特快’!“戈比又咳了一声,望着壁炉上面的挂钟说道:
“米蕾小姐,就是那位帕泰农的舞女也同车前往。”
第十四章 马松的自叙
“我对您只能再一次表示我们最真挚、最深切的同情。”
“谢谢您,侦察官先生。”
对警察方面表示的慰问冯·阿尔丁以他敏捷的方式作了回答。除了两名官员和这位百万
富翁之外,侦察官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他先说道:“冯·阿尔丁先生要求马上开始审
讯。”
“噢,请原谅!”警察局长叫了一声。“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赫库勒·波洛先生。他虽
然退休好几年了,但现在每当提起他的名字时,男女老少皆知他是位有名的侦探。”
“非常高兴同您认识。您已经不干您那一行了?”
“是这样,先生。我很安于我的现状。”
这位小老头做了一个表情丰富的手势。
“波洛先生也乘了‘蓝色特快’这次车,这完全是巧合。”警察局长说。“他十分友好
地表示,要以他那丰富的经验协助我们破案。”
百万富翁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然后说道:
“我很富有,波洛先生。人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种话对我来说是不合适的。
纽约财界称我是位伟人。现在这个伟人要向另一位伟人求救,以便使我能赢得他的爱戴。”
“冯·阿尔丁先生,您说得非常好。”波洛点一下头。“我马上准备为您效劳。”
“谢谢。您将会得到我应有的报答。那么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
“我建议,”侦察官卡雷热说,“先审问一下女仆艾达·马松。据我所知,您已经把她
带来了。”
“正是。”冯·阿尔丁说。“我那可怜的孩子的遽死把她吓坏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恢复
了常态,可以让她把前后与此相关的事情讲一下。”
“我立刻就审问她。”侦察官说。他按了一下电钮,紧接着艾达·马松就进了门。
她整套衣服都换成了黑装,鼻子尖有点发红。她那旅行时戴的手套,也换成了黑色的。
在办公室里,她显得有些胆怯。侦察官怀敌意地看着她。
“您叫艾达·马松,是吗?”
“正是,艾达·贝阿特里斯是我的教名。”
“很好,我们很理解,马松女士,这起悲惨的案件使您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正是这样,先生。我总是尽力而为,以便使我的主人满意。我怎么也没想到,会经受
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们将会弄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侦察官安慰她说。“当您离开伦敦时,从没
提起过您将被留在巴黎吗?”
“没有,先生。我们是准备同路去尼扎的。”
“在此之前您同您的主人去过国外吗?”
“没有。我在我主人那里做事才两个月。”
“您在旅途中没有发现您的主人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吗?”
“是的。她好象有心事老放不下。她显得有些神经质和激动,我不知对她怎样说才
好。”
卡雷热点了一下头。
“是什么时候谈起您将被留在巴黎的事?”
“在里昂站。我的女主人想到站台上透一透气。她刚刚开始散步就轻声地叫了一声,接
着就同一位先生回到了包厢。然后她就把通向我的包厢的那扇门锁上了,我进不了她的包
厢。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打开门说,她要改变她的旅行计划。她给我一些钱,让我到里茨住
下,等她的吩咐。我正好来得及整理我的箱子,我刚一下车,火车就开动了。”
“在您的主人做这些吩咐的时候,那位先生在哪里?”
“他在隔壁的包厢里,站在窗旁望着外面。”
“您能否给我们描述一下这位先生的模样?”
“我几乎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整段时间里他都是背朝着我。他是一位个头很高的先生,
头发是黑色的。其它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他是‘蓝色特快’上的旅客吗?”
“依我看,不象是这次列车上的旅客。给我的印象是:他刚上火车,似乎是来同凯特林
女士见面的。”
“您的主人后来曾对乘务员讲,早晨不要来叫醒她,您认为这是正常的吗?”
“完全正常。先生,我的主人从来不吃早点。她经常夜里睡不好觉,因此早晨总是想多
睡一会儿。”
卡雷热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在你们的行李中有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是吗?”
“正是。”
“您没有把这个盒子带到里茨去吗?”
“难道我能把主人的首饰盒带走吗?这简直是天晓得,先生。”女仆显然对这样一种设
想感到奇怪。
“那么说您是把首饰盒留在火车上了?”
“当然。”
“您是否知道,凯特林女士身上带着很多的首饰?”
“据我所知,非常多。我可以对您讲,我对她这一点有些不太满意。人们经常谈起国外
的一些盗窃案件。有一次女主人对我讲,只是那一块宝石就值几十万英镑。”
“简直是天晓得!”冯·阿尔丁大叫了起来,“她竟然把宝石也带在身边!我同她说
过,让她把宝石暂时存在银行里。”
马松咳了一声,她是想说,她的女主人的自信心太强了,人们很难说服她。
“露丝太任性了。”冯·阿尔丁咕噜了一声,声音低得很难听清楚。
现在轮到侦察官咳嗽了。他的这声咳嗽大有深意。
“暂时,”他对女仆说,“就是这些了。小姐,请您到隔壁的房间去,在审询记录上签
了名!”
女仆走了,记录员陪她走出了房间。冯·阿尔丁转向警察官们说道:
“我觉得,女仆提到首饰盒的事,对你们是极为有价值的。”
卡雷热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冯·阿尔丁。
“这封信是从女士的手提包中找到的。”
***
“亲爱的朋友,我完全听你的。我将非常小心从事,一句话,象每一个恋
人都厌恶的那样,我将守口如瓶。黄金岛在世界遥远的地方。请你相信,没有
任何东西能阻止我们。你对名贵宝石的特殊兴趣和喜爱,证明了这一点,因为
我也正在为此而工作。如果我能亲眼看一下这块宝石并加以仔细研究,那将是
我莫大的荣幸。我要为名贵的‘火心宝石’写下特别的一章。你,我的心肝宝
贝!希望你再忍耐一会儿!很快你就弥补上几年来离别的痛苦和空虚。
乞求你的阿尔曼特
第十五章 罗歇伯爵
冯·阿尔丁默黩地读完了这封信。他的双颊气得通红,太阳穴的血管凸起,一双大手痉
挛地发拦。他不声不响地把这封信递给了卡雷热。卡雷热紧张地看着写字台,科望着天花
板,波洛弹着袖口上的、可能是想象中的灰尘。当时的气氛使这三个人都不敢正眼瞧冯·阿
尔丁一眼。
过了好大一会儿,侦察官才敢角及这个令人沮丧的题目。
“您可能知道,先生”,他低声问,“是谁写的信。”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谁写的信,”冯·阿尔丁愤怒地说,“是一个叫名叫什么罗歇伯
爵的坏蛋!”
又停了一会儿,波洛低声问道:
“我们知道,冯·阿尔丁先生,让您来谈这个问题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是,要解决问
题,我们必须了解一些内情。”
冯·阿尔丁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他懂得这个道理。
“波洛先生,您是对的。这几乎是使我不能忍受的,但是我必须对您说明真情。”
他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用手压着太阳穴,继续说下去:
“这段历史是从十一、二年前开始的,那是在巴黎。我的女儿象别的女孩子一样,充满
浪漫主义,喜欢想入非非,她背着我认识了这个罗歇伯爵。你们可能已对他有所了解。”
警察局长和波洛同时点了一下头。
“他挂着这个耀眼的头衔。”冯·阿尔丁继续说,“但是我怀疑他是否有权利来获得这
个名称。”
“在臬塔宫廷的注册上,您是找不到他的名字的。”警察局长加上了一句,表示赞同
冯·阿尔丁的观点。
“这个纨裤子弟在勾引女人方面确有一套本事。露丝就上了他的钩,而且爱他爱得发
疯,但是我很快就把他们的这段历史给结束了。这个人实际上是个大骗子。”
“您说得完全对。”警察局长说。“我们警察局方面对这个伯爵完全了解。我们很久以
来一直想找个把柄,把他捉拿归案,可是难啊。这个家伙特别狡猾,他以常同上层社会的女
士们打交道。如果这些女士肯为他出足够的钱,那么就很难把他押到法庭上。谁也不愿在法
庭面前得罪他。”
“原来是这样。”冯·阿尔丁闷闷不乐地说,“正象我同你们讲的那样,我决心干预这
件事。大约过了一年之后。我女儿同她现在的丈夫结了婚。我当然认为,他们的那段情史就
此结束了。大约一周之前,使我感到失望的是,我发现我女儿又同这个伯爵联系上了。我向
她说明,在她决定同她丈夫离婚的时候,她的这种行为是多么不慎重。”
“真有意思。”波洛低声说道。
冯·阿尔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看来我女儿从没有下决心同这种人一刀两
断,而且毫无疑问,她要与他在巴黎约会。我的劝告看来只产生一种效果,即他们会面的地
点改变了。”
“黄金岛这地方在耶尔的对面,是一个很幽静的田园小镇。”警察局长说道。
“露丝怎么会成了一个傻瓜。”冯·阿尔丁痛苦地叫道,“她怎么会带着这么贵重的宝
石去上圈套!他的所作所为当然只是为了宝石。”
“最近一个时期人们纷纷议论说,俄国女皇皇冠上的一颗宝石被一个美国人买去了。那
么先生,你就是那位买主了?”
“正是。”冯·阿尔丁说。“我十天之前在巴黎买到的。”
“请原谅,我再提一个问题,先生,在你买妥之前,这笔交易谈了很久吗?”
“大概进行了两个月的时间。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人们经常谈到,”波洛说,“有些人专门追逐一些珍贵的金银首饰和宝石。”
“我想起了一件事,”冯·阿尔丁突然说,“我记得,在我把宝石交给露丝的时候,我
开过一句玩笑。我对她说,不要把宝石带到利维埃拉去,因为这颗宝石会招致抢劫或暗杀。
天啊,我却不幸言中了,从来也没想到,当时的笑话竟成了今日的现实!”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不语,充满了同情。波洛以公事公办的腔调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罗歇伯爵已经得到了宝石转到您手中的消息。一切表明,凯特林女士
对一种迷人的谎话信以为真,把宝石带到了身边。因此,正如女仆所说的,此人也就是火车
停在巴黎时她在死者包厢里看到的那个人。”
其它三个人都点了一下头。
“女士对他的突然出现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转为常态。她把马松留在半路上。乘务
员只去整理了第一包厢的床铺。但没有走进第二包厢。伯爵就藏在里面。除了女士之外,没
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在火车上,而且他尽量回避同女仆面对面相遇。他俩单独呆在那儿……火
车在深夜里飞驰,不会发生什么搏斗。因为她把这个男人当作了自己的情人。”
波洛瞄了冯·阿尔丁一眼又继续说道:
“死亡只发生在一瞬间。伯爵只需要那个首饰盒,他得手后不久,火车就到了里昂城火
车站。”
卡雷热点头表示同意。
“完全正确。火车到里昂城火车站,卧车乘务员接着就下了车,执行自己的任务。伯爵
偷偷地溜下火车,换乘去巴黎或去其它方向的车,这对他这样一种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有的迹象只能表明,这是一起火车上的盗窃案。要不是在女士的手提包里发现了信,那就
很难去怀疑这位伯爵先生了。”
“这说明他很粗心,他没有去检查一下女士的手提包。”警察局长说道。
“当然,”波洛随声附和道。“作为一个熟知女性的专家,人应该懂得:一个女人是不
会把这样一封信销毁的。”
“在这种情况下,作案人常常缺乏冷静的思考。”侦察官说,“如果罪犯们都那么按逻
辑从事,那我们还怎样去捉拿他归案呢?”
波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对我来说案情已十分清楚。”侦察官继续说,“但是很难用事实证明这一点。伯爵先
生比泥鳅还狡猾,如果女仆不能证明他就是……”
“这非常可能。”波洛同意这一点。
“可惜。”侦察官摸了一下下巴,“事情真棘手。”
“如果真是他作的案……,”波洛说道。
科打断他的话说道:
“您说‘如果真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是说‘如果真是’,局长先生。”
“也可能伯爵会提出一个‘不在现场’。”
“上帝,这不说明问题。”波洛说,“如果他作了案,他总要为自己制造一个‘不在现
场’的谎言。不,我是根据其它理由提出‘如果真是’这种疑问。”
“那么根据什么理由呢?”
波洛用手指点着,郑重其事地说道:
“是从心理学角度。伯爵是个流氓,是个无赖,这一点很清楚,他要偷女士的首饰,这
一点也很清楚。但是,象他这种人,个个都是胆小鬼。他决不想制造任何一件担风险的事
件。谋杀对这样一种人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他摇了摇头。
看来侦察官无论如何也不会赞同他的这种分析。
“这帮家伙早晚要掉脑袋,也可能孤注一掷。”他深思了一会儿说,“我的意思并不是
反驳您,波洛先生。”
“我只是陈述了自己的意见。”波洛急忙解释道。“调查的权利当然是在您的手中,您
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照我个人看来,伯爵正是我们要抓捕的对象。”卡雷热说道。
“您认为如何?冯·阿尔丁先生。”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罪犯。”
“抓住他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侦察官说。“但我们将竭尽全力去做。我立即向各
地方发出电报。”
“不必要。”波洛说。
“为什么?”
两个人同时盯着波洛。小老头笑着,笑得很得意。
“我的职业只是了解一切。”他声明说,“伯爵目前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眼下他就
住在昂蒂布的侯爵镇。”
第十七章 清白的绅士
“您到过利维埃拉吗,乔治?”波洛在翌日清晨问他的仆人。
乔治是个典型的英国人,从面部表情无法看出他的内心活动。
“是的,先生。两年前,那时我在洛德·爱德华·弗兰普顿那里做事。”
“可是现在,”主人小声说,“现在你是在赫库勒·波洛这里做事了,多么快的进步
啊!”
仆人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为好。
过了片刻他问道:
“给您拿来那件蓝上衣吗?先生,今天有点凉。”
“上面有一个小污点。”波洛回答道,“星期二我在里茨吃饭时滴上了一点油迹。”
“污点不在上面了,先生。”乔治回答道,“我已经把它洗掉了,衣服也熨平了。”
“我对你非常满意,乔治。”
“谢谢,先生。”
停了一会儿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道:“乔治,假如你出身于一个上流社会阶层,就象你原
来的主人洛德·爱德华·弗兰普顿那样,而自己却穷得没有一个先令,可是后来却娶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