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死者的脸部受到了可怕的一击,从而得难以辨
认。
“这一击是在死亡之后打的。”科说道。
“妙极了!”波洛说着转向卡泰丽娜。
“您要大胆地看一看,小姐,仔细地看一看,您是否可以保证,这位妇女就是昨天在火
车上和您谈话的那位。”
卡泰丽娜的神经还很正常。她认识到案件的严重性,便鼓起勇气看了看尸体。然后弯下
腰拉起死者的手。
“我完全可以保证。”她终于说道。“脸面虽然有些难以辨认,但从身段和头发看,我
可以肯定她就是同我谈过话的那个妇女。另外,我还注意到了我的旅伴的这一特征。”
她指给大家看手腕上的一个黑痣。
“好!”波洛肯定地说,“您是一位极好的证人,小姐。死者就是她,这是毫无疑问的
了。虽然如此,这个案件也是很罕见的。”
科耸了一下肩膀。
“很明显,凶手是在一种非常激动和气愤的情况下作的案。”他说道。
“如果凶手是用凶器打死她的话,脸部会是很容易辨认的。”波洛自言自语地说,“但
是这个凶手是从后面偷偷溜进来把她勒死的。而死者在此之前毫无察觉。可能在事情发生时
她喊叫了一声,短促的一声,这非常可能。然后凶手又拚命打了她这一下,这是为什么?有
什么必要?凶手可能想不让别人辨认出她的模样,或者是出于极度的仇恨,以致不能控制自
己的感情,把她打成这样,尽管她已经死去?”
卡泰丽娜战栗着,波洛很和善地转向她说道:
“您最好站远一些,这一切对您来说是意外的,可怕的,对我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了。请
稍等一下。”
波洛走到隔壁的包厢里,卡泰丽娜同死者的女仆曾在这里坐过。卧铺根本就没人睡过,
三四个垫子零乱地放在那里。还有一个施行包,一个帽盒。他突然对卡泰丽娜说道:
“您昨天在这儿呆过吗?您是否察觉到有什么变化?缺少什么东西?”
卡泰丽娜仔细地看了下周围环境。
“是的,”她回答道,“有的东西不见了──一只红色的手提包。上面有R·K·的字
样的标签。这可能是一只小手提包,也可能是一个首饰盒。女仆一直把它拿在手里。”
“很有意思。”波洛说道。
“我──我当然不懂这些事。但是我可以明确的说,这里缺少了女仆和首饰盒。”
“您认为女仆是个小偷?不,小姐。有理由说明这一点。”科说道。
“什么理由?”
“女仆被留在了巴黎。”
“我想您可以亲自听听乘务员的叙述,波洛先生。”科情绪很坏地说道。
“您是一个明察秋毫的人。”
“小姐,您可能也很想听听。”波洛说,“局长先生,您是否反对这样做?”
“不反对。”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话。
“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您在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吗?”
“再等一下!”他弯下腰把枕头拿到了窗口,仔细看了一会儿,拿起一点什么东西端详
起来。
“您找到了什么?”科好奇地问道。
“四根金黄色的头发。”他低下头看了下死者。“对,毫无疑问这是死者的头发。”
“这是什么?这有什么可以值得重视的?”
“在现在的情况下,谁也不能断定什么值得重视,什么不值得重视。”
他们又回到了询问卡泰丽娜的那个包厢里,这时局长已经把乘务员找来了。
“您叫皮埃尔·米歇尔?”科问道。
“是的,局长先生。”
“我想让您向这位先生讲一讲火车在巴黎时的情形以及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可以,局长先生。火车刚离开里昂站时,我就进来整理床铺,我那时以为,女士可能
在餐厅里。可是她自己却订了饭盒。她对我说,只铺一个床就可以了,她已经把女仆留在了
巴黎。在我铺床的时候,她拿着饭盒到了隔壁的包厢里。她还对我说,天亮的时候不要过早
地叫醒她,她要多睡一会儿。”
“您没有到隔壁的包厢里去过吗?”
“没有,先生。”
“那您没有偶尔看到,她的行李当中有一只红色皮革的小提包?”
“不知道,先生,没看到。”
“您看在隔壁有可能藏着一个男人吗?”
乘务员想了一会儿。
“门是半开着的。”他说,“如果有人有门后藏着,那我是看不见的。但是,当这位死
去的女士走进包厢里时,她肯定还会发现的。”
“完全正确。”波洛说,“您还能给我们提供过一步的情况吗?”
“我相信,以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其它情况我就记不得了。”
“今天早晨呢?”波洛问道。
“我没有叫醒她,因为她一再嘱咐不要过早地叫醒她。只是当火车到达戛纳的时候,我
才进去敲她的门。因为我没有听到答应声,所以就走进去了。女士似乎还有铺上还没有睡
醒。我去摇她的肩膀想叫醒她,可是以后……。”
“以后您就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了。”波洛补充说。“我不需要进一步的情况了。”
“我希望,局长先生,不会由于我的疏忽而产生不良的后果。”乘务员很真诚地说。
“这种事发生在‘蓝色特快’上,真是太可怕了?!”
“请您放心,”局长说,“我们想竭力避免引起大的震动。另外,据我看,您并没有疏
忽大意,您是尽了职的。”
“那么,局长先生,您也会以同样的看法向我们铁路部门的上级汇报了?”
“那当然。”局长有些不耐烦地说。“您可以走了。”
乘务员离去了。
“医生的意见是,”局长说,“火车到达里昂之前,这位女士就死了。谁是凶手呢?按
小姐的说法,那是很清楚的,在火车运行的时候死者想同一个男人会面,并企图同他谈话。
女士把她的仆人留在了巴黎,这一点很特别。是否在巴黎有个男人上了车,并藏在隔壁的包
厢里,这一点并不排除。这样,可能两人争吵了起来,男的出于气愤而突然失手打死了女
的。这是一种可能性。第二种可能是:有一个职业铁路盗窃犯,偷偷地扒上了火车,打死了
她,偷去了手提包,当然,手提包里有许多贵重的钻石首饰之类的物品。非常可能,这个人
在里昂下了车,我们已经给里昂城火车站发了电报,扣住了在那里下车的那些可疑的男乘
客。”
“或者他同大家一起到了尼扎。”波洛插话说道。
“这也可能。”局第同意这一点,“但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波洛思虑了下问道:
“您想这是铁路上职业小偷作的案?”
局长耸耸肩。
“很难说。另外,我们应该拘留那个女仆人。很可能那个红色小手提包不在她那里。如
果是这种情况,那个想同女士谈话的人就是凶手,可能是情杀案,出于嫉妒。我自己认为,
也不排除是偷窃暗杀,出于嫉妒。我自己认为,也不排除是偷窃暗杀。最近铁道盗窃匪帮越
来越肆无忌惮了。”
波洛突然看了卡泰丽娜一眼。
“那么小姐您,在这一夜里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其它可疑的情况吗?”
“没有。”卡泰丽娜回答说。
“我认为,我们没有理由再打扰这位小姐了。”波洛向局长说道。
局长点头表示同意。
“您是否愿意把您的地址留下?”
卡泰丽娜把坦普林女士别墅的地址留下。波洛微微地弯了一下腰。
“能允许我到贵处拜访您吗?”他探询地说。“也许您的客人非常多,日程已经排满
了?”
“不是这样。”卡泰丽娜说,“我的时间很充裕,并非常高兴接待您。”
“太好了!”波洛友好地点了下头。“这部侦探小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我们将共同来
调查这个案子。”
第十二章 在候爵镇
“你是刚刚受到到一桩案子的牵连了。”坦普林女士很惋惜地说道。“我的天,多大的
刺激,我亲爱的!”她睁大了那两只蓝色的大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货真价实的谋杀!”年轻的丈夫很有感触地说道。
“丘比压根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坦普林女士接着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警察把你
叫去的原因。你知道吗?应该到用一下这个事件。”
卡泰丽娜感到有些不快。人们刚刚吃过午饭,卡泰丽娜开始端详饭桌周围的人们。坦普
林女士又在考虑自己的新计划了。艾万斯先生傻气地坐在那里,雷斯诺却显得有些迷惑不
解。
警察局方面并没有要求卡泰丽娜保守秘密,因此她也就没有必要向人们隐瞒事件的真
相。当然,如果让她保持缄默,那就更好了。
“对!”坦普林女士突然从幻梦中清醒过来。“应该做一点事,在报上发表一篇文章,
是一个证人的谈话;可以用这样的题目:‘同被害者谈过话,但不知道内情’──或者,如
何?”
“胡思乱想。”雷诺斯说。
“你不相信?”坦普林女士象唱歌一样继续说道。“你知道报界肯给一篇小小的报道付
多大的代价吗?当然,文章必须由一个出身高贵的人写。你当然不能承担这个任务,卡泰丽
娜,我时刻准备承担这个工作。你认为如何?”
“让我去搞这套名堂,还没有这个兴趣呢。”卡泰丽娜直爽地说。
这种断然的拒绝使坦普林女士大吃一惊。她叹了一口气,但还试探着想多打听一点内
情。
“你是说,这位被害的女士长得满不错,是吗?那能是谁呢?你没有记下她的名字
吗?”
“有人提起过,”卡泰丽娜说,“但是我记不起了。你知道,我当时有点激动。”
坦普林女士的问题触动了自己的神经。雷诺斯同她母亲一样地敏感,她察觉到母亲的企
图,因此,就邀请卡泰丽娜到自己的房间去。她们在房里呆了一会儿。在卡泰丽娜离开她的
房间之前,雷诺斯很坦率地说道:“你不要怪罪我妈妈,为了拿一两个铜板,她可以去挖自
己的祖坟。”
雷诺斯回到母亲房间的时候,正遇上母亲同继父在议论新来的客人。
“她长得很美。”坦普林女士说,“甚至可以说她相当漂亮,穿戴也相当得体。”
“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吗?”丘比问道。
“算了,你不要管她的眼睛了。丘比,现在谈谈要紧事。她看来有点不容易指使,不太
听话。可是不会很小气。”
“妈妈,你将敲成一笔竹杠,你盘算的不是这样吗?”
“她是我堂妹。”坦普林女士严肃地说道。
“对,是你的堂妹,”正在打盹的艾万斯先生猛然惊醒。他说道:“你直接叫她卡泰丽
娜好了。”
“你愿意叫她什么,这倒是无所谓的,丘比。”坦普林女士说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也叫她卡泰丽娜。你看她会打网球吗?”
“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这一点。”坦普林女士说,“她不过是个养女罢了。一般说来养女
嘛,只会编织点什么东西。最多也不过是捻捻毛线,给小狗洗洗澡。”
“我的天!”艾万斯先生叫起来。“她真的只会干这些事?”
雷诺斯又回到卡泰丽娜所在的房间里。
“我能帮你干点什么吗?”雷诺斯问道。卡泰丽娜婉言拒绝了。雷诺斯坐在床沿上仔细
端详着卡泰丽娜。
“你到底还是到我们这里来了,这是为什么呢?”她终于问道,“你在我们这里是很不
合适的。”
“我要到社会上来体验一下生活。”卡泰丽娜说。
“看来你不会这样愚蠢,”雷诺斯说。“你穿的这身衣服可真漂亮。”她叹了一口气继
续说道,“我不需要漂亮的衣服,我生来就不修边幅。遗憾!可是,我喜欢看别人穿件好看
的衣服。”
“我也是,但时至今日我才很少有机会穿件好看的衣服。你住在这儿,喜欢这地方
吗?”卡泰丽娜问道。
雷诺斯仔细地打量着卡泰丽娜的衣着。
“我喜欢你。”雷诺斯突然说。“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你,要留神我妈妈。但看来不必要
了。你是个坦率而有礼貌的人,并不笨拙……出了什么事?”
从客厅里传出了坦普林女士音乐般的说话声:
“德里克刚刚来过电话,雷诺斯,他说晚上到我们这儿吃饭。可以吗?我们不是还有火
鸡吗?可是他又不爱吃那东西。”
雷诺斯把妈妈安抚平静了这后,又回到卡泰丽娜的房间,坐在床边上,有点生妈妈的
气。
“我喜欢德里克来。”过了一会儿她说。“他会讨你欢心的。”
“德里克是谁?”
“劳尔德·雷康布里的儿子;同一位很有钱的美国女人结了婚。追他的女人都成群结队
了。”
“为什么?”
“这是现在比较时髦的风气。他是个漂亮的花花公子,纨裤子弟,又是个没用的人。但
是深得许多女人的垂青。”
“你也是吗?”
“我有时也挺喜欢他。”雷诺斯说,“但有时我又想找一个乡下的牧师结婚,在一个偏
僻的地方去种我的白菜。”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同德里克在一起有趣着呢。全家同他一道喝酒,然后进
行无聊的赌博,懂吗?在古代,人们可以输掉宫殿和老婆。德里克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
土匪头子。真见鬼!”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说道:
“你有兴趣的话,也下楼来看看。”
当屋里只剩下卡泰丽娜一个人的时候,她深思了起来。
她并没有感到是到了家里,反而觉得周围的环境使她颇受压抑。这里的人以这种方式询
问她“蓝色特快”上发生的事件,使她那敏感的神经一再受到了刺激。她又认真地思索着被
杀害的那位女士。她非常可怜露丝,虽然从个人感情上讲,她并不太喜欢她。那种贪得无厌
的自私自利的本性使她感到很讨厌。
格蕾小姐谈完话后离开女士包厢时得到的印象是:露丝下了决心。但这种决心的确切含
意,她弄不太清楚。可是,死亡把她的一切计划完全毁灭了,一切都成了泡影。多么可怕
啊!这次火车上的旅行竟是如此的结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她也许应该报告给警察局。
这件事是她偶然间想起来的。这有什么意义呢?她确信,有个男子曾到过死者的包厢。当
然,也可能那个人就住在隔壁的包厢里。铁路上的强盗作案的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时
她又一次想起那个人,同她两次见过面的人。一次在萨沃旅馆,一次在考瑞克旅行社。莫非
是她搞错了,那个男人要本就没有进过死者的包厢,而是进了他自己的包厢?这件事不向警
察局报告也许更好。谁能预料,一旦报告了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
她要下楼到他们那里去。透过合欢树的枝叉可见地中海上的蓝色波浪。当她听到坦普林
女士说话的时,感到一阵高兴:这里毕竟和丽麦德村里不一样。
她穿上金黄色的晚服,在境子前打量了一番,带着一种胆怯而害羞的心情走进了大厅。
客人们已经云集在大厅里了。因为坦普林女士的声音特别的响,所以其他人的说话声乱
哄哄地混成了一片,令人难以听清。丘比赶忙跑到卡泰丽娜那里,递给她一杯酒,然后就把
她带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到底来了,德里克!”当一位迟到的客人走进大厅时,坦普林女士尖叫了一声。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我都快饿死了。”
卡泰丽娜吓了一跳。他就是德里克!同时,她又仔细地看了一眼,为了是确认一下,是
否就是他。她看到,连续三次同她邂逅相遇的那个男子,这一次又同她相遇了。他似乎也认
出了她。突然他停止了同坦普林女士的谈话,心里嘀咕了几秒钟,然后又继续谈下去。吃饭
的时候,他同卡泰丽娜坐在一起,并向着卡泰丽娜微微一笑。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认识的。”他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种场合下相遇。我现
在开始相信定数了。一次在萨沃旅馆,一次在考瑞克旅行社,但诸事都是‘事不过三’,第
三次最好。您现在最好别说,记不清了。您最她说:我们好象见过面。”
“您的确使我感到意外。”卡泰丽娜说,“但是我今天您想遇不是第三次,而是第四
次。第三次在‘蓝色特快’列车上。”
“在‘蓝色特快’上?”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变化。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一点惊慌的神
色。他的声调还是那样沉着,继续说道:
“今天早晨的谣传到底是怎么回事?列车上真的死了人了?”
“是的,”卡泰丽娜慢悠悠地说,“是有人死了。”
“人真不该到列车上去死。我相信这又引起一系列的国际问题。火车又为自己的一再晚
点找到了新的借口。”
“凯特林先生?”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美国胖女人,用她那特有的、证明她是个美国人的
美国腔,向德里克说。“凯特林先生,看来您已经把我完全忘却了,可是我还是那样喜欢
您。”
德里克很风趣地回答了胖女人的话。卡泰丽娜坐在旁边却显得目瞪口呆。
凯特林!当然这就是被害者的姓。这是多么离奇面又神秘!过去的一夜他到过自己妻子
的包厢里,离别自己妻子的时候她还健在;而今天,今天他却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完全不
知道他妻子的命运。这里决没有什么疑问: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一位仆人在德里克耳边说了些什么,并递给他一封信。他说了句“原谅”之后拆开了
信。一种强烈的绝望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呆滞地凝视着大厅内的太太们。
“这的确是很离奇的事。罗萨莉(罗萨莉是坦普林女士的爱称),万分遗憾,我不得不
离开您。警察局长要见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的罪行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雷诺斯大笑着说道。
“是这样,”德里克说。最大的可能是一场恶作剧。但是无论如何我得去一趟。否则这
个老家伙决不会在我进行这样丰盛的晚餐的时候,来打扰我。因此,可以说是发生了比较严
重的事情了。”他笑着把椅子向后一移,站起身离开了大厅。
第十三章 电告冯·阿尔丁
二月十三日下午伦敦下着大雾,在这天出门,心情是不会好的。鲁夫斯·冯·阿尔丁在
种天气里不顾医生的嘱咐,竭力干着自己的工作。奈顿对此十分高兴。百万富翁这几天总是
不能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当秘书有什么重要的事向他报告时候,他虽听着也心不在焉。可
是,今天这位美国佬却加倍地工作着。
但总是觉得有点什么使他安不下心来。他的秘书偶然间发现了这一点。看来,美国佬好
象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秘书的报告,而实际上,他几乎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只是机械地点着
头。秘书正要拿另外一个卷宗,主人说道:
“你能不能再同我讲一下,奈顿?”
秘书好象没有完全听懂是指什么事。
“您是指这个事情吗,先生?”他指着一个业务卷宗说道。
“不,不,”冯·阿尔丁说,“我是说,您说过,昨天您曾在巴黎看到露丝的女仆,昨
天晚上。这一点我有点不理解。您弄错了吧?”
“我没有弄错,先生,我同她当面谈过话。”
“请您再讲一下整个见面的过程。”
奈顿倒是很听话,他说道:“我同巴尔特梅公司会谈结束之后就到里茨去了,到那里去
取一件东西。当时我想吃完晚饭就去北站乘诺依列车回来。在饭店的大厅里我看到一个女
人,马上就认出了她就是凯特林女士的女仆。我当时还问她凯特林女士是否也在这里下了
车。”
“噢,”冯·阿尔丁说,“然后女仆就告诉您说,露丝继续乘火车去利维埃拉,把她留
在里茨,等着主人的新指示。”
“对,就是这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