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作响的大雨。布洛尔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椅子里,双手
撑着膝盖。隆巴德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而沃格雷夫法官先
生则在厅堂的那一头,双眼半阖地坐在一把安乐椅里。大夫
走进厅堂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用咬字清楚、气势逼人
的声音说道:
“怎么样,大夫?”
阿姆斯特朗脸色非常苍白地说:
“根本不是心脏或者这一类的毛病。麦克阿瑟后脑勺被
救生圈或类似的东西打了。”
这下子引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议论。法官又一次用响亮
的声音说话了:
“你找到凶器实物了吗?”
“没有。”
“而你能肯定你的判断?”
“我完全肯定。”
于是沃格雷夫法官平静地说道:
“现在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的处境了。”
谁在主宰这一切,现在是不容置疑的了。整个早晨沃格雷
夫一直蜷缩在平台上的那张椅子里,克制着不让自己参加任
何公开活动。现在,他又摆出长期发号施令惯了的气派,恢
复指挥了。他毫不含糊地主持起审问来。
他清清嗓子,再次开口说道:
“今天早晨我坐在这个平台上,先生们,我是你们大家
一举一动的观察者。你们的意图很清楚。你们在搜索全岛,
想找出一个不知何许人的凶手。”
“完全正确,先生,”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法官继续说下去:
“不用问,你们得出的结论同我的一样——具体说吧,
安东尼·马斯顿和罗杰斯太太既非偶然死亡,也非自杀丧
生。毫无疑问,对欧文先生之所以把我们骗到这个岛上来的
目的,你们也有了某种结论。”
布洛尔租声粗气地说道:
“他是个精神病!一个大疯子。”
法官咳着说:
“这一点几乎没有疑问。但它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我
们主要关心的是——挽救自己的性命。”
阿姆斯特朗声音都发抖了,说道:
“岛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实对你说了吧。一个人也没
有!”
法官摸摸下巴颏,平稳地说:
“按你的说法,没有人。今天一早,我就得出这个结论
了。我原可以预先告诉你们,再怎么搜索都是白搭的。然而,
我强烈地倾向于这种认识:欧文先生(就称呼他给自己起的名
字吧)确实就在这个岛上。一定是这样。至于他的那个计
划,要把法律制裁不了的犯有各种罪行的某些人不折不扣地
量刑处置,只有一种办法才能实现得了。那就是说,欧文先
生只有一种办法才能来到岛上。
“这样一来,问题也就完全清楚了。欧文先生就在我们
这几个人中间……。”
六
“喔,不,不,不……。”
这是维拉。她突然发作起来了,近似乎呜咽。法官尖利
地看了她一眼说:
“我亲爱的小姐,这不是睁着眼睛不愿意正视现实的时
候。我们都处在极端危险之中。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就是尤·
纳·欧文。就是不知道我们中哪个人是他。来岛的十人当中,
有三个已经明确地完蛋了。安东尼·马斯顿,罗杰斯太太和
麦克·阿瑟将军都完蛋了,没什么好怀疑的。只剩下我们七
个,而这个七人中间,如果允许我说明自己的想法的话,有
一个是冒牌的印地安小男孩。”
他住口不说了。望着周围的每个人。
“我可以认为各位都同意了吗?”
阿姆斯特朗说道:
“这真是离奇——但我认为你是对的。”
布洛尔说道:
“一点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如果你们想听听我的想
法,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急忙用手势制止了他。法官还是稳稳
当当地说道:
“我们现在就来谈这一点。到现在为止,我所要明确的
的是,对眼前明摆着的事实,我们的看法是不是都一致了。”
埃米莉·布伦特还在织毛线。她说道:
“你的说法听上去满合情合理。我同意我们中间有一个
是给魔鬼当差的。”
维拉轻声说道:
“我不能相信……,我不能……。”
沃格雷夫说道:
“隆巴德,你呢?”
“我同意,先生,完全同意。”
法官看来挺满意,他点点头说道:
“好吧,现在我们来提证据、摆事实。首先,有没有理
由怀疑具体是谁呢?布洛尔先生,我看,你好象想说点什
么?”
布洛尔紧张得喘着粗气说道:
“隆巴德带着一把左轮手枪。他不说实话——昨儿晚
上。这是他承认了的。”
菲利普·隆巴德咧开嘴,讪笑着说道:
“我看,我少不了还得解释一遍。”
他又解释了一遍,说得简明扼要。
布洛尔毫不放松地追问道:
“拿什么来证明?没什么可以证明你所说的属实啊?”
法官咳着。
“遗憾的是,”他说道,“我们谁都一样,都只能光凭各
人自己说的。”
他往前探着身子说:
“我敢说,你们哪一个都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是多么罕
见地特殊情况。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可以采取的步骤,就是看
看我们现有的材料是否足以使我们中间哪一个人彻底摆脱关
系?”
阿姆斯特朗马上说道:
“我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专业人员。所以怀疑我的唯一
理由不过是——”
法官又举起手来打断了发言人他说话。沃格雷夫法官先
生继续用他细声细气但清晰明确的声音说道:
“我也是一个大家都熟悉地人物啊!所以,我亲爱的先
生,这还不如不说!这一阵子以来,大夫中有胡作非为的,法
官里也有胡作非为的,而警察——”他瞅看布洛尔,又添上
了一句:“也不例外!”
隆巴德说道。
“无论如何,我认为你得把妇女们除外。”
法官的眉毛挑上去了,用他那久为法律界人士所熟悉的、
出名的刻薄语言说道:
“这样说来,我应当认为你是主张女人中是不会有杀人
狂的了?”
隆巴德忿忿地说道:
“当然不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吧,这看上去就是不可
能——”
他顿住了。沃格雷夫法官先生仍然用他那轻轻的、酸溜
溜的声音向阿姆斯特朗说道:
“阿姆斯特朗大夫,我可以认为一个女人的力气也足能
打出致可怜地麦克阿瑟于死命的那一下子吗?”
大夫平静地说道:
“完全做得到——只要使用的家伙顺手。象橡皮棍或者
橡皮的铅棍之类地。”
“不需要格外使大力气吗?”
“根本不需要。”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扭动着他那乌龟似的脖子,又说道:
“另外两起人命案是药物致死。而这一起,谁也没有话
哪怕是力气最小的人也能办得到。”
维拉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看你是疯了!”
法官的一双眼睛慢慢地转过来,盯在她的脸上,这个眼
神冷漠无情,说明这个人长期惯于察言辨色而自己则声色
不露。维拉想道:
“他这样看着我,把我当成——一种标本,而且”——
她一想到这个念头,不禁有点吃惊——“他讨厌我!”
法官正在有板有眼地说着:
“我亲爱的大小姐,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吧!试试看。我
不是在说你。”他又向布伦特小姐弯了弯腰。“我希望你别见
怪,我一定说我们谁都有嫌疑,没有一个例外。”
埃米莉·布伦特只顾自己织着毛线,头也不抬,冷冰冰
地说道:
“凡是了解我为人的人,要是听到有人说我害死了别人
的性命——更甭说是一下子三条健命啦,不用说都会感到极
其荒谬的。但是,我充分理解我们毕竟是谁都不了解谁,而
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那就谁也脱不了干
系。我到现在为止还是这么说:我们中间就是有一个魔鬼。”
法官说道:
“这样说来,我们都一致了,不存在仅仅因为品德或者
身分而排除哪一个人的嫌疑问题了,”
隆巴德说道:
“对罗杰斯怎么看?”
法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看?”
隆巴德说道:
“这个,依我看,罗杰斯完全可以排除在外。”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当真?有什么根据?”
隆巴德说道:
“一则,他没这个心眼儿,再说,他的老婆也是一个受
害者。”
法官的浓眉毛又挑起来了,说道:
“年青人,我以前审问过一些被控谋杀妻子的人,结果
证明所控属实。”
“这个我同意。谋杀老婆,这太可能了——几乎可以说
太稀松平常了!但这桩具体事情,一定不是!我可以相信罗杰
斯杀了妻子。说他为了怕她顶不住,怕她出卖了他也行;说
他嫌弃她也行;说他想搞一个年青得多的小妞儿,另结新欢
也行。但是我没法相信他就是那个疯子欧文先生,搞他妈的
什么执法不阿,还拿自己的老婆首先开刀,其实那桩坏事明
明是他们俩个一起干的。”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你把道听途说当证据了。我们并不清楚罗杰斯和他的妻
子是否密谋杀害了他们的东家。这完全可能是伪诉,为了使
罗杰斯等同于我们的处境。昨天晚上罗杰斯太太恐惧的原
因,也有可能是她发觉她丈夫的精神失常了。”
隆巴德说道:
“好吧,你尽管说你的。反正尤·纳·欧文是我们中间
的一个,谁都有可能,哪一个也跑不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我的论点是不要从品德、身分或者可能性等等方面排
除任何人。而是根据各种事实审查排除一个或者更多人的可
能性。现在就来进行。简单说吧,我们中间有谁或者哪些人
完全不可能对安东尼·马斯顿使用氰化物,完全不可能对罗
杰斯太太使用过量的安眠药,完全没有机会对麦克阿瑟进行
致命的一击呢?”
布洛尔一直阴沉着的脸开朗起来了。他向前靠了靠。
“这才象话,先生!”他说道,“就是这个办法!我们来
试试。关于马斯顿这个小伙子,我看没什么好查的了。有人
已经说过在马斯顿最后一次斟满酒杯之前,窗外可能有人往
剩酒余沥中偷偷放了些什么。真正在房间里的人干起来甚至
更容易。我记不得当时罗杰斯是不是在房间里了,至于我们
其余这些人,哪个都有干这事的可能。”
他停了停之后又接着说:
“现在拿罗杰斯的女人来说吧,当时跑出去的是她大夫
和大夫。他们俩哪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做——”
阿姆斯特朗跳了起来,混身发抖。
“我抗议——这简直是莫明其妙!我发誓,我给那女人的
药剂是毫无——”
“阿姆斯特朗大夫。”
这个细细的、酸溜溜的声音挺管用。大夫刚说了半句,
就骤然停住了。
“你的愤慨是非常自然的。但是,尽管如此,你得承认
必须面对事实。不是你,就是罗杰斯,你们都有可能毫不费
力地使用致命的剂量。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在场的其他各位的
情况。我、布洛尔探长、布伦特小姐、克莱索恩小姐、隆巴
德先生有没有下毒的机会呢?这些人中间谁可能完全被排除
在外呢?”他顿了顿,“我看一个也不可能。”
维拉怒了,说道:
“我根本不在这个女人旁边!你们都可以作证。”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迟疑了一分钟才说话:
“根据我的记忆,事实是这样的——如果我说得不对
头,请各位纠正。安东尼·马斯顿和隆巴德先生把罗杰斯太
太抬上沙发之后,阿姆斯特朗大夫跑了过去。他让罗杰斯去
取白兰地。后来呢,大家提出了一个问题:究竟我们听到的指
控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们都走进隔壁那间房子,除了布伦
特小姐仍旧呆在老地方没动——单独一人同失去了知觉的那
个女人在一起。”
埃米莉·布伦特的脸颊顿时变了颜色。她放下织物说道:
“这简直使人不能容忍!”
但是无情而细细的声音照样在说着:
“而当我们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你,布伦特小姐,正俯
身对着沙发上的女人。”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正常的同情心也是刑事犯罪吗?”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我只是在摆事实。随后,罗杰斯送白兰地进屋,当然
咯,他完全可能在进屋之前就下了药。这杯白兰地让那个女
人喝下去了。不一会儿,他丈夫和阿姆斯特朗大夫帮她上了
床。阿姆斯特朗大夫当场给了她镇静剂。”
布洛尔说道: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完全是。这就不关法官、隆巴德
先生、我自己和克莱索恩小姐我们这几个人的事了。”
他说得很响亮,而且显得十分高兴。沃格雷夫法官先生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啊?是没事了吗;我们一定得把每一点可能发生的情
况都估计进去。”
布洛尔的眼睛又瞪起来了,他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罗杰斯太太就躺在楼上她自己的房间里。大夫给她的
镇静剂开始发生作用了,她迷迷糊糊地发困,不作声了。假
定说,那时候有个人敲了一下门,走进房间,比如递给她一
片药或者一点药水,还传着大夫的口信说这是大夫吩咐让她
吃的。你决不会想象罗杰斯太太会再三考虑,不听传话,不
马上把药吞下去的。”
静了一会儿,布洛尔不安地移动着双脚,皱着眉头。菲
利普·隆巴德说道:
“这种说法,我一点儿也不信。再说,事发之后总有好
长时间,我们谁都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吧,后来又是马斯顿的
死,等等,等等的。”
法官说道:
“如果有人后来是从他或她自己的卧室里去找罗杰斯太
太的呢?我是说再后来。”
隆巴德不同意:
“那时候罗杰斯就在房间里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开了口。
“不对,”他说道,“那时候罗杰斯下楼收拾餐厅和小厨
房去了。就是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过那里。”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大夫,你能肯定说那个女人吃了你的药以后一定睡的
很死吗?”
“十之八九会是这样,但也没有准。对任何一个具体的
病人,只有经过几次处方以后,才能知道他对不同药物有什
么不同反应。有时候,硬是要隔好久,镇静剂才起作用。这
都得看每个人的体质对具体药物的反应如何了。”
隆巴德说道:
“当然,这是你的老一套,大夫。照本宣科,呃?”
阿姆斯特朗又给惹怒了,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但是法官冷漠无情的低语声又一次把他已经到了嘴边的
话头拦了回去。
“反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要弄清楚的是事实真
象,我认为,我刚才摆的情况有可能发生是站得住脚的,我也
承认这种可能性并不很大。但那也得看可能去的人具体是谁
了。要是这种送药的差事落在布伦特小姐或者克莱索恩小姐
头上,病人见到她们去,绝对不会有疑虑。换了我去,或者
是布洛尔先生、隆巴德先生去,至少说,就很不正常,但是
我仍然认为这不至于引起她内心地怀疑。”
布洛尔说道:
“那对我们说明什么问题呢?”
七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用手指轻轻地敲着嘴唇,满脸的冷
漠,毫无一点儿人情味地说道:
“我们现在谈的是第二起凶杀案,事实说明我们哪一个
都不能全然摆脱嫌疑。”
他停了停又说:
“我们现在谈谈麦克阿瑟将军的死亡。那是今天早晨发
生的。谁要是有什么可以谈的,可以开脱他或者她自己的,
我请他们照样说上一遍。至于我本人,现在我当场表示,我
没有充分证据说明自己不在场。整个上午我都坐在平台上,
想着一个问题,就是包括我们每个人在内地处境问题。
“我就在平台上那把椅子里整整坐了一上午,直到钟
响。但是我应该说,我记得其间有好几次周围完全没有人,
而我也完全有可能去到海边,杀死将军后再回到椅子里坐
着。要证明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平台,只能听我自己说。而在
这种情况下,这是不够的。必须有证明。”
布洛尔说道:
“我一上午都同隆巴德和阿姆斯特朗大夫在一起。他们
可以给我作证。”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你去屋里取过绳子。”
布洛尔说道:
“不错,我去过。直去直回,这你应该清楚。”
阿姆期特朗说道:
“你一去好久……。”
布洛尔涨红了脸,说道: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阿姆斯特朗大夫?”
阿姆斯特朗又说了一遍:
“我不过是说你去了好久。”
“难道不需要花时间找?哪能一伸手就是一大卷绳子到
手?”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布洛尔探长走开的时候,你们两位在一起吗?”
阿姆期特朗光火了:
“哪还用说。隆巴德不过走开了几分钟,我一直在原地
没动。”
隆巴德带着微笑说道: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太阳光的反射向岸上发信号。得找
一个合适的地方。我只走开了一两分钟。”
阿姆斯特朗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我向你们保证,就这么一会会儿,来不及杀
人的。”
法官说道:
“你们俩谁看过表呢?”
“得,没看过。”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我没有带表。”
法官不慌不忙地说道:
“一两分钟,这个说法太含糊。”
随后,他把脑袋转向怀里抱着毛线,笔挺地坐着的那个
主儿:
“布伦特小姐?”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我同克莱索恩小姐一起到岛顶上走了走。后来,我坐
在平台上晒太阳。”
法官说道:
“我不记得你在那里。”
“不,我是在房子朝东的拐角那边。那里避风。”
“你一直在那里坐到吃午饭?”
“是的。”
“克莱索恩小姐?”
维拉胸有成竹地大声回答道:
“今天一早,我同布伦特小姐在一起;之后,我各处溜了
溜,再后来,就到海边同麦克阿瑟将军谈了谈。”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插嘴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
维拉这才有些恍惚,她说道:
“我不清楚,大约吃饭前一个钟头吧,我想想——可能
还不到。”
布洛尔问道:
“是我们同他谈了之后,还是之前?”
维拉说道:
“我不清楚。他——他真是非常奇怪。”
她有点哆嗦。
“怎么奇怪法?”法官要追问清楚。
维拉低声说道:
“他说我们都快要死了——他说他正在等待着他的未
日。他——他吓的我……。”
法官点了点头说:
“后来你又做什么了呢?”
“我回屋里了。一直到吃饭之前才出来,又到屋后走了
走。反正整整一天我都是心神不定的。”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抚摸着下巴颏说道:
“还剩一个罗杰斯。其实他的证词究竟能给我们增添多
少情况呢,我怀疑。”
应召来到审问席面前的罗杰斯确实说不出多少情况来。
他一上午忙着大小家务和准备午饭。饭前他还给平台上送过
鸡尾酒,之后又上楼把自己的东西从阁楼搬进另外一间房子
里。一上午连窗外都没有望过一眼,连一点有关麦克阿瑟将
军死亡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见到。他敢发誓说,中午他开饭摆
桌子的时候,餐桌上确确实实有八个小瓷人儿。
罗杰斯的证词一结束,屋里顿时又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