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不姑息这丫头的不端行为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维拉眼睛盯着布伦特小姐问道:
“后来出了什么事了?”
“自然,我家里一分钟也容不得她。我不愿意让谁说我包
庇伤风败俗的事。”
维拉低声问道:
“后来呢——她出了什么事了?”
布伦特小姐说道:
“那个没人要的东西,良心上背了一条罪过还不够,还
要造孽。自己去寻了短见。”
维拉话说得更轻了,一幅惊恐万状的脸相。
“她自杀了?”
“就是,她投了河。”
维拉一阵战栗。
她呆呆地瞪着布伦特小姐平静文雅的神态,说道:
“当你听说她这样做了以后,你有什么感觉?你难受过
吗?自我谴责过吗?”
埃米莉·布伦特端正了一下姿态。
“我?我有什么可以谴责自己的?”
维拉说道:
“但是,如果说就是因为你的——狠心肠——逼得她出
此下策的话……。”
埃米莉·布伦特狠狠地说道:
“她自作——咎由自取——她自受。要是她规规矩矩安
分守已,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会发生的,”
她转过脸来冲着维拉,毫无负疚之意,眼神但然,既冷
酷又自信。埃米莉·布伦特正高居在印地安岛之巅,自得于
自己的道德修养之中。
忽然之间——对维拉说来:
这位小个子的上了年岁的老姑娘不只是稍微有点可笑而
已,而是——可怕!

阿姆斯特朗大夫从餐厅走出来,又一次来到了平合上。
法官正坐在一把椅子里,安逸地眺望着大海。隆巴德和
布洛尔在左边抽着烟,但沉默不语。
象上次那样,大夫又迟疑了一阵子,把眼光落在法官身
上了。他有些犯疑,要找个人一块儿合计合计。法官的头脑
既敏捷又富于条理,这他是领教过了的。他所以还在犹豫不
决是因为沃格雷夫法官先生的脑子虽灵,但终究老了,而在
这个节骨眼儿上,阿姆斯特朗感到他所需要的却是闻风而至
的男子。
他打定了主意。
“隆巴德,我跟你谈一句话行吗?”
菲利普一惊。
“当然。”
两人一起离开了平台。他们走下斜坡,朝海的一边走去。
到了谁都听不见他们的地方,阿姆斯特朗说:
“咱们会诊一下。”
隆巴德皱着眉头说道:
“亲爱的老朋友,我可不懂得医道。”
“不,不,我是指总的情况。”
“喔,那可以。”
阿姆斯特朗说道:
“坦率地说,你现在怎么看?”
隆巴德想了想之后才说:
“你是有所指的吧?”
“关于那个女人的那桩事,你有什么看法?你同意布洛
尔的道理吗?”
菲利普抬头喷了口烟,说道:
“就她的那桩事情看,所说的完全有理。”
“是这样。”
听口气,阿姆斯特朗似乎松了一口气。菲利普·隆巴德
精得很呐!
隆巴德又继续讲下去:
“姑且认为罗杰斯先生和太太那时候顺利地得了手,其
实,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办不到的理由。具体说来,你看他
们是怎样下手的?把那位老太大毒死的吗?”
阿姆斯特朗慢悠悠地说:
“也许比这还容易。今天早晨我问过罗杰斯那位布雷迪
小姐害什么病来着。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不需要在病
情及治疗方面刨根问底,总是心脏上的那种毛病,用的是亚
硝酸戊酯。病一发作,就吸入一支亚硝酸戊酯,亚硝酸戊酯
一断档——得,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打发她上路了。”
菲利普·隆巴德沉思着说:
“竟然如此简单。可见得也的确是——使他们动心。”
医生点了点头。
“是啊,用不着主动去做什么,用不着什么象砒霜之类
的药毒——啥也不用——只要——听之任之!而且罗杰斯还
连晚赶着去请医生,他们相信这么一来,当然,人不知鬼不
觉。”
“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也拿他们没办法。”菲利普·隆
巴德又添上了一句。
忽然他皱起眉头。
“可见——这说明的问题太多了。”
阿姆斯特朗对这个说法感到迷惑不解:
“你说什么?”
隆巴德说道:
“我意思是——它揭穿了印地安岛的老底儿了。有些犯
罪行为,硬是拿凶手没办法。罗杰斯两口子这件事就是一个
例子。还有,象老沃格雷夫,他简直就是用法律杀人。”
阿姆斯特朗急忙说道:
“那桩事情,你信?”
菲利普·隆巴德笑了起来:
“啊,是的,我相信。沃格雷夫杀了爱德华·塞顿,没问题,
一清二楚,就象他用刀血淋淋地捅了塞顿一样。但是他再滑
不过了。披着法衣,手持法典,高居大堂之上,杀人不见血
啊!因此,按正常法规,对他的这种略施小伎,治得了罪
吗?”
突然一个念头象闪电一样出现在阿姆斯特朗的脑海里:
“行医杀人——手术杀人。安全,保险!——是的,象
在自己家里一样稳当!”
菲利普·隆巴德继续说着:
“可见得——欧文先生——可见得——印地安岛!”
阿姆斯特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把我们都弄到这儿来,
打算怎么办呢?”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你看呢?”
阿姆斯特朗立刻说道:
“让我们再回过头去,说几句那个女人的结局吧。是怎么
搞的?有几种可能?是罗杰斯怕她说出来而杀了她的呢,还
是另一种可能:她神志失常而目寻短见了呢?”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自杀,呢?”
“你看怎样?”
隆巴德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错——如果在这之前马斯顿不翘辫
子地话。不过,在不到十二个钟头内连着有两起自杀,叫人
难以接受。再说,你要是告诉我,有个名叫安东尼·马斯顿
的欢蹦乱跳的壮小伙子,他不知天高地厚,无忧无虑的,仅
仅因为撞倒两个孩子,送了他们的性命,就诚心诚意地断送
掉自己——不行啊!听来好笑啊!就算是这样,毒药那玩意
儿他又是打那儿弄来的呢?据我所知,氰化钾可不是那种随
便塞在哪个口袋里到处带着跑的东西。说来,这可是你的本
行。”
阿姆斯特朗说道:
“头脑正常的人,谁也不会随身带着氰化钾。只有掏蜂
窝的人可能这样做。”
“那就是说只有醉心园艺的园丁或者园主人才会有了?
安东尼·马斯顿也不是这种人呀?我弄不懂的就是氰化物,
这个谜还有待于揭开。要么说,安东尼·马斯顿来这儿之前
就蓄意干掉自己啦,所以是准备好了来的,要么说……。”
阿姆斯特朗追问他:
“要么说?”
菲利普·隆巴德咧开嘴露出牙齿笑了:
“干吗非让我说出来?这话不就在你自己的嘴边吗?安
东尼·马斯顿当然是被谋害的咯。”

阿姆斯特朗大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么罗杰斯太太呢?”
隆巴德缓慢地说道:
“假如没有罗杰斯太太那件事,尽管疑虑重重,我还有
可能相信安东尼是自杀的。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安东尼·马
斯顿这件事,我就可能毫无疑虑地完全相信罗杰斯太太是自
杀的。如果不是安东尼·马斯顿的死实在难以解释的话——
说是罗杰斯把自己老婆干掉的,我也相信。现在是两起死
亡,一起紧接着一起,那就需要讲讲清楚才行了。”
阿姆斯特朗说道:
“我也许能帮助你弄清楚这个问题。”
于是,他把罗杰斯告诉他关于两个小瓷人失踪的情况又
重复了一遍。
隆巴德说道:
“对了,印地安小瓷人儿……,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肯
定有十个。你说现在只有八个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背诵了起来: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
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
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菲利普·隆巴德又露出牙齿笑了,
扔掉了烟头。
“再也没有这样见鬼地巧事!安东尼·马斯顿昨天晚饭
后死于窒息,或者说噎死了,而罗杰斯奶奶睡过了头,一觉睡
死啦!”
“于是?”阿姆斯特朗说道。
隆巴德立即把话头接了过去:
“于是又出现了一个难题,也就是问题的奥秘所在!未
知数!欧文先生!尤·纳·欧文。一个不知所在,无所不在,
逍遥自在的狂人!”
“啊!”阿姆斯特朗吸了一口气,轻松地说:“你同意
了。但是,你明白吗,这又牵涉到什么问题了?罗杰斯赌咒
发誓地说,岛上除了我们自己和他以及他老婆外,别无他
人。”
“罗杰斯弄错了!而且罗杰斯可能在撒谎!”
阿姆斯特朗摇摇头。
“我不认为他在撒谎,这个人害怕着呐!害怕得要疯
了。”
菲利普·隆巴德点点头。
他说道:
“今天上午不会有摩托艇来了。这也对得上茬儿。又是
欧文先生近在眼前的小小安排。印地安岛势将与世隔绝,直
到欧文先生了结这桩公案为止。”
阿姆斯特朗脸色煞白地说道:
“你认为——此人一定是个头号狂人!”
菲利普·隆巴德变了一种口气说道:
“有一点是欧文先生没想到的。”
“哪一点?”
“说来说去,这个岛子总归只是一块光秃秃地礁石吧?我
一次快刀斩乱麻,搜它一家伙,马上就可以把尤·纳·欧
文老爷搜出来。”
阿姆斯特朗大夫警告说:
“他危险得很呐!”
菲利普·隆巴德大笑起来:
“危险得很?谁害怕大灰狼来着?我要是抓住他,我就
成为危险得很啦!”
他顿了顿又说道:
“最好我们把布洛尔也找来帮我们干。关键时刻他会是把
好手。最好不让娘儿们知道。至于还有些人,将军是老掉了
牙的,我看是的。而沃格雷夫的本事无非是懒上加懒。就我
们三人来干吧!”
第八章

同布洛尔一说即成,他对他们的计划立刻表示同意。
“你们提到的关于小瓷人的那些事,说明问题完全不那
么简单,先生们。邪了!敢情是!就是还有一点:你们是不
是认为,到现在为止,从所发生的全部事情来看,这个欧文
的做法,就是本人不出面,都由你们自己搞呢?”
“说清楚些,老兄。”
“听着,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一咋呼,那个毛
孩子马斯顿先生就受不住,服毒自尽了。那个罗杰斯,也挺
不住了,干掉了自己的老婆!全是由着尤·纳·欧文的摆布。”
阿姆斯特朗摇着脑袋,又着重提到了氰化物的问题。布
洛尔对这一点也同意。
“说实在的,我把这点给忘了,随身带着它到处转悠,
确实罕见。但它又是怎样跑到他的酒里去的呢,先生?”
隆巴德说道:
“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昨晚,马斯顿喝了不止一杯。
他喝最末了一杯同喝上一杯之间隔着不短时间,而他那只杯
子就一直搁在桌上或者什么地方。我想想——不能太肯定,
可能是放在靠窗户的那张小桌子上。窗户是开着的。也许有
什么人偷偷放了一点氰化物进去。”
布洛尔不太相信地说道:
“躲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先生?”
隆巴德冷冷地说道:
“我们都——忙着别的呢。”
阿姆斯特朗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不错。我们当时都给吓住了。大家在屋子里团团
转,嚷着,可恼火啦!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我看还是有可
能的……。”
布洛尔耸了耸肩膀。
“事情明摆着,一定是这样干地!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各位,我们动手吧!有谁碰巧带着枪呐?也许谁也想不到会
用得上它吧?”
隆巴德说道:
“我带着一支。”他拍了拍口袋。
布浴尔睁大双眼,用装得漫不经心却显然装过了头的声
音说道:
“老带着这个玩意儿吗,先生?”
隆巴德说道:
“常带着。我常到那些不尴不尬、不三不四的地方去,
这你们都知道。”
“明白了,”布洛尔接着又说,“可是,也许你还从来没
有到过象你今天所到的这种更尴尬得多的地方吧!要是真有
这么一个疯子藏在岛上,他完全可能配备有良好的武器——
更甭提有两三把刀子匕首之类的了。”
阿姆斯特朗干咳着。
“这点兴许你错了,布洛尔!杀人狂不一定都是张牙舞
爪、大打出手的。他们多数是斯斯文文的随和人物。”
布洛尔说道:
“我可感觉不出来我们这儿的那位会是这种人,阿姆斯
特郎大夫。”

三个人开始在岛上兜起圈子来。
结果没想到事情竟这么简单。岛的西北角,也就是冲着
大陆沿岸的那一边,直挺挺的悬崖直插海底,崖壁是光溜溜
地一片。岛上别处,无一树木,几乎暴露无遗。三个人仔仔细
细、有条不紊地搜查着,真是把个印地安岛从岛顶到水边上
上下下走了个遍了。一寸一寸地探摸,哪怕一丁点儿不寻常
的岩石褶子和任何一个可能通向洞窟的旯旮,都不漏过。然
而,就是没有洞,也没有窟窿!
他们绕着水边走,最后来到了麦克阿瑟将军独坐远眺水
天一色的地方。这里,只有层层叠叠的波浪拍打着礁石溅起
浪花,宁静极了!老人笔挺地坐着,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水平
线。
这帮搜岛的人走过去时,他全然没有注意。这种漠然的
态度,至少使三人中的一个人稍微感到有些不安。
布洛尔心里想:
“这不对头——看上去象是中了什么魔似的。”
他清清嗓子,摆出一副准备好好聊上一阵子的架势说:
“您真会给自己找个安逸的好地方啊,先生。”
将军皱起眉头,回头掠过一眼,说道:
“没多少时间了——太少了。我务请各位别来打扰我。”
布洛尔十分亲切和蔼地说道:
“我们不打扰你。我们在岛上转一圈,可以这末说吧。
就是有点怀疑,也许有人正躲在岛上。”
将军还是皱着眉头说:
“你们不懂啊——你们根本不懂。请走开吧。”
布洛尔走开了。他走到另外两人那里说道:
“他疯了……,同他讲,没用。”
隆巴德有点好奇地问道:
“他说什么啦?”
布洛尔耸了耸肩膀:
“什么时间不多啦,他不愿意别人打扰他啦。”
阿姆斯特朗大夫也皱起眉头来了。
他喃喃地说道:
“现在,我担心……。”

搜岛宣告结束了,三个人站在全岛的制高点上俯视着远
处的大陆,没有船只出海,海风吹来,新鲜气息越来越浓
了。
隆巴德说道:
“没有船出海,风暴要来了。伤脑筋的是,这儿望不见
村子,没办法发个信号什么的。”
布洛尔说道:
“今晚上我们弄堆篝火试试。”
隆巴德皱着眉头说道:
“坏就坏在也许这些都是安排好了的。”
“怎么安排的,先生?”
“我哪里知道?也许会是开个玩笑什么的。把我们放逐
到这个岛上,任你发什么信号也不理睬,诸如此类的。譬
如,对村子里说,这儿在赌着东道呢。反正,可以胡扯呗。”
布洛尔半信不信地说道:
“你以为村子里的人就信啦?”
隆巴德冷淡地说道:
“哼,假的比真的还有人信!要是有人对村里人说,别
去理睬这个岛子,让不知何许人的欧文先生悄悄地把他的客
人们都干掉了再说——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一开始,连我自己也无论如何不信,而今……。”
菲利普·隆巴德用牙齿咬着嘴唇说道:
“而今——就是这个话!大夫,这是你说的!”
布洛尔盯着水面说:
“我想,不至于有人爬到水下去吧!”
阿姆斯特朗摇摇头。
“我看不会。再说这么陡,哪儿藏得住人啊?”
布洛尔说道。
“也许崖壁上有窟窿。现在如果有条船,我们就能绕岛
划一圈。”
“如果有船,我们全体已经在返岸的途中了。”
“说得对,先生。”
隆巴德突然说道:
“我们可以把这座崖壁摸透。这里只有一个地方藏得住
人——就在右边靠下面那里。你们哪一位能弄到根绳子,可
以把我放下去探个究竟。”
布洛尔说道:
“还是弄清楚的好。虽然,乍一看——看起来似乎挺可
笑的。我来找找,看能不能弄到根绳子什么的。”
他径直地朝着屋里跑去。
隆巴德看了看天空,云块正在集结着,风势增强了。
他侧目看了阿姆斯特朗一眼说:
“你倒是镇静得很,大夫。在想些什么呢?”
阿姆斯特朗慢慢地说道:
“我正在想老麦克阿瑟到底疯到什么程度了……。”

整个上午,维拉都心神不宁,她躲着埃米莉·布伦特。
布伦特使她害怕,她讨厌布伦特。
布伦特小姐呢,端了张椅子坐在房子的犄角里,正好躲
开风道。她坐在那里编织着什么。
只要维拉一想到她,就好象看到一张灰白色淹死人的
脸,头发上缠挂着海草……。这张脸曾经很好看——好看到
可能把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的程度——如今,这张脸却连
怜悯和恐惧都没有了。
埃米莉·布伦特镇静如常,一本正经地坐着织毛衣。
大平台上,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蜷缩在一张门房用的椅子
里,脑袋几乎缩到了脖子里。
维拉瞧着他的时候,就好象看到了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个
人——有着蓝眼珠,一头美发,一张困惑而害怕的脸相的小
伙子,爱德华·塞顿。想象之中,她似乎又看到法官用衰老
的双手戴上了法官帽子,开始宣读判决……。
隔了一会儿,维拉信步向海边走去,她沿着海边一直走
到了岛地尽头。一个老人正坐在那里傻望着天边。
麦克阿瑟将军看见她走近,动了一下。他扭过头来——
脸上现出了疑虑、惶惑、奇特而复杂的神情。维拉深深一
惊。将军死盯着她看了半晌。
她心里想:
“多么古怪。就好象他已经清楚……。”
他说道:
“啊!原来是你!你是来……。”
维拉在他身边坐下说道:
“您喜欢坐在这儿看海吗?”
他和气地点点头。
“是的,”他说道,“使人神往啊!我看,这真是一个等
待的好地方。”
“等待?”维拉立刻说,“您在等待着什么呐?”
他还是和和气气地说:
“未日。可是,我以为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这不是事实
吗?我们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末日。”
这么一来,她连说话都哆里哆嗦的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麦克阿瑟将军庄严地说道:
“我们哪一个人都离不开这个岛子了。这是安排好了的。
当然,你完全清楚这一点。也许你还悟不透这就是解脱。”
维拉不解地问道:
“解脱?”
他说道:
“是地。当然,你还太年青……,你还没接触到这个问
题。但是,这个问题就要来了!一个人当发觉自己一切都干完
了——从此以后无事一身轻了,也就是谢天谢地解脱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