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看。你看见我的管家从那儿进来又出去的,对吧?不是幻觉。来嘛,站起来,照我说
的去作。”
诺玛自椅子上立起身来,相当迟疑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她站在门缝间,转过头来怀疑地望着他。
“对吧。你看见什么了?一条极为普通的走廊,本来想整修,后来一想反正就要去
澳洲了,不值得。现在走到前门去,打开,这也是没有机关的。走出去到人行道上去,
你就会晓得我全没有任何想把你关起来的企图。然后,你满意自己可以在任何时间走出
这个所在的时候,再回来,坐在那只舒服的椅子上,把你的事情好好地告诉我。这之后,
我才会把宝贵的忠告说给你听。当然,你不必非得接受,”他安慰她说:“人是很少接
受劝告的,不过你倒不妨接受。懂吗?同意吗?”
诺玛慢慢地,有些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屋子,走到——医生所描述的——极为普通的
走廊上,轻轻扭开了前门,走下四级石阶,站到街旁的人行道上,这里的房舍相当高雅,
却没什么特色。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却不知晓史提林佛立德医生正隔着百业窗在观察
着她。她站了两分钟,然后用了一些较多的毅力转过身来,又上了石阶,关上前门,回
到房间里来。
“没什么吧?”史提林佛立德医生说:“放心了吧,我没跟你玩什么把戏吧?一切
清清白白、光明正大。”
女郎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坐下,别拘束。你抽烟吗?”
“呃,我——”
“只抽大麻——那一类的?没关系,你不必告诉我。”
“我当然不抽那种东西。”
“我可不会说什么‘当然’之类的话,不过,我应该相信病人告诉我的话。好吧,
现在谈谈你自己的事吧。”
“我——我不知道。实在没有什么可谈的。你不叫我在长沙发上躺下来吗?”
“喔,你是说谈你记得的那些梦境之类的事吗?不,不必了。你知道,我只想知道
你的一些背景。你的出生,在乡下还是城里长大的,有没有兄弟组妹,或是独生女等等。
你自己的生母故世后,你是不是非常伤心?”
“我当然伤心。”诺玛有些气愤地说。
“你太喜欢说当然了,魏斯特小姐。说真的,魏斯特(译注:魏斯特(West)的音译,
原文也有‘西’的意思)不是你的真姓吧,是吗?哎呀,不管了,反正我也不真想知道。
你说是姓西、姓东或北,随你的便。你母亲去世之后,怎么样了?”
“她去世之前,就残障不中用了,常进疗养院。我在戴旺州跟一位姨母一块住,她
年纪很大了,也不是我的亲姨母,是我母亲的表姐。后来,我父亲回来了,就在六个月
之前。那时——真美极了。”她的脸色忽然开朗起来。她并未查觉那位很随和的青年医
生迅速地对她敏锐地瞄了一眼。“我几乎不记得他了,你晓得。他大概在我五岁的时候
就离开家了,我并没想到会再看到他。母亲在世时很少提起他。我想,起先她还指望他
会放下那个女人再回来的。”
“那个女人?”
“是的。他跟另外一个女人跑了。她是个很坏的女人,我妈说的。母亲一谈起她就
恨得咬牙切齿,她谈起父亲也是恨恨的,但是以前我总想也许——也许父亲并不是她所
说的那么坏,该都是那个女人不好。”
“他们结婚了吗?”
“没有。母亲说绝不跟父亲离婚。她是——是不是叫圣公会?——很严的教会的教
徒,你知道吧。就像天主教一样,她是不做离婚这种事的。”
“他们同居了吗?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或许这也是秘密吗?”
“我记不得她的姓了,”诺玛摇头说道:“不,我想他们俩一块住了没有多久,不
过,这些事我并不怎么清楚。他们去了南非,我想他们闹翻了,不久就分开了;因为就
是那时候妈说她盼望也许父亲会再回来的,可是他没有,他连信都没写。连给我都没写
过。他只在圣诞节寄些东西给我,总会送礼物的。”
“他很喜欢你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从没有人谈起过他。只有赛蒙伯父——他哥哥,你晓
得的。他在城里经商,他因为父亲把一切都抛弃了,很生气。他说,父亲一直如此,什
么事都安不下心来做,不过他也说其实他人并不坏,就是个性太软弱了一点。我也不常
跟赛蒙伯父见面。都是跟妈的朋友在一起,多半古板无聊得要死。我这一生都很无聊……
“啊,父亲真的要回来了,我心里在想这真太好了。我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他:像他
说过的事情,跟我一起玩的游戏。他以前好会逗我笑的。我想法子找一些他的生活照片
或是单人照片,可是好像都被扔掉了,我猜一定都被妈撕光了。”
“那么她始终是怀恨在心的了。”
“我想她真正恨的该是露薏丝。”
“露薏丝?”
他察觉这女郎突然显得有些矜持。
“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我不记得名字的。”
“没关系。你在谈跟你父亲跑掉的那个女人。是她吧?”
“是的。妈说她酗酒又吸毒,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过你并不知道她是否出了岔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情绪又激动了。“我希望你不要问我这些问题!对
她我一点也不清楚!我后来从没有听人谈起过她!你不说的话,我早把她忘了。我告诉
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好的,”史提林佛立德医生说:“不必这么火气大嘛。过去的事,大可不
必去烦恼。我们考虑一下将来,你今后要作什么呢?”
诺玛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我不能——我想最好是——我知道我最好是——一死
百了——只是——”
“只是不能再试了,是不是?你要是再那么作,你可就太愚蠢了,这可以告诉你,
我的好小姐。好吧,就算你无处可走。无人可投靠;那么,你有钱吗?”
“有,我银行里有帐户的。父亲每期都给我存很多钱进去,可是我不知道会……我
想,也许,他们现在正在寻找我呢,我不要他们找到我。”
“你不必让他们找到,这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有个地方叫恳维园,地方并不如名字
那么好。是个供人去休养的了养院。没有医生也没有心理分析,我也敢担保你在那儿不
会被关起来,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自由离开。你可以在床上用早餐,睡一天不起床也没人
打扰你。你在那儿好好休息,我会去看你,然后我们一起把你的问题解决了。你觉得这
样怎么样?你肯吗?”
诺玛看着他。她毫无表情地坐着,盯着他看;慢慢地,她才点了点头。
当天稍晚,史提林佛立德医师打了一次电话。
“这次的绑架作的真不错,”他说:“她现在在恳维园,像只羔羊似的就跟我去了。
我现在还不能详细报告给你。这女郎吃了太多的药了。依我看她吃过紫心、梦炸弹,或
许还有迷幻药……她上瘾怕有不少时候了。她说她没吃,可是我不大相信她的话。”
他听对方说了一阵。“这别问我!这种事情得谨慎点。她很容易发火……的确,她
好像是害怕什么,也说不定假装怕些什么事……
“我还不知道,很难说。别忘了,吃这种药的人很会耍滑头的,不能老听他们说的
话。我没有太逼她,不愿意吓着她……
“她小时候有依恋父亲的错综情感。我看她未必真喜欢她母亲,因为自各方面来看,
她母亲都是个阴沉沉的女人,自以为是的那种贞节烈女。她父亲倒像个很乐观的人,也
可能受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婚姻生活——你晓不晓得有个叫露薏丝的女人?……这个名
字好像很令她惧怕——依我看她是这个女郎最先恨的人。她在这孩子五岁时把父亲抢走。
那种年龄的孩子虽然不太懂事,但是对惹出麻烦的人都很快就产生憎恨。很显然,她在
几个月之前才再见到父亲。我看她始终作着美梦——她才是她父亲的伴侣与掌上明珠。
当然她是大失所望了。父亲带了个新太太回来,何况是个年轻漂亮的太太,她不叫露薏
丝吧,是吗?……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轮廓,一个大致的情况。”
电话中对方很大声地说:“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我只给你一个大致的情况。”
双方停了片晌。
“喔,对了,有个小过节你可能会发生兴趣。这女郎企图自杀,可是作得很笨拙。
这你感到很惊奇吧?……”
“喔,你不感到惊呀……不是,她没有吞下一大瓶阿司匹灵,也没把头伸进瓦斯烤
箱里。她跑进快车道上,要往一辆开得奇快的美洲虎撞上去,我告诉你幸亏我适时拉
她……是的,我看确乎是一时的冲动……她自己承认了。还是那句老话——她要‘一了
百了’。”
他听对方一阵连珠似的说话之后,又说:“我不知道。在现阶段,我无法肯定——
按目前所知,事实很明显。她是个神经过敏的女孩子,神经质,加上吃了过多各种的药
物,显得紧张过度。不能,我无法告诉你到底是哪一种。目前这类的药物到处都有,少
说也有十几种,每种的效果都稍有不同。可能引起脑筋混乱,丧失记忆,性情暴躁,神
情迷惑或是变成个木头人!困难就在分辨她自己真正的反应与因服用药物所引起的反应。
这样,就有两种可能。或是,这女郎陷入了幻觉,把自己看作是神经质,精神有毛病,
并自称有自杀的倾向。这事实上是极可能的。要不然,她就是一派谎言。我也不排除加
一种可能,基于本身某种暖昧的理由,她或许故意要给别人一种全然伪装的印象。果真
如此,她作的就非常到家。偶尔,她所说的事情,总会出现一些不能自圆其说的痕迹。
她是个很会作戏的演员?还是根本就是个半低能、有自杀倾向的病患者呢?两者都有可
能……你说什么?……喔,那辆美洲虎!……的确,开得是过快了一些。怎么,你认为
可能不一定是自杀企图吗?那辆美洲虎可能是故意要撞死她的?”
他想了片刻。“这我很难说,”他缓缓地说:“不过,也说不定。的确,说不定哟,
只是我从没这么想过。麻烦就在一切都有可能,是不是?反正,我会很快再从她口中套
出些根苗的。我现在已经能令她至少信任我一半了,只要我小心谨慎,不要逼得她太甚、
太快,以致反而引起她的疑心。她慢慢地会对我更信赖的,如果她确实是精神方面的有
问题,她会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告诉我的——到最后,我不听还不成了呢。在目前,她
心里还有某种惧怕……
“当然,如果她是故弄玄虚,将我们引入歧途,那么我们也只有找出她要这么作的
理由。她目前在恳维园,我想她会住下来的。我建议你派个人盯住她一、两天,如果她
企图溜走,那么,那个她不认识、负责看牢她的人最好跟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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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在开一张支票,签字时脸上略带苦状。
他的办公室宽大,装潢考究,却是典型俗气的大亨气派——装饰与摆设都是赛蒙·
芮斯德立克遗留下的,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兴趣索然地接收下来,没有作过任何更改,
只将墙上挂的一、两张画像取下,挂上了自乡间带来的自己的画像与一幅泰宝山的水彩
画。
安德鲁·芮斯德立克是个中年人,开始有些发福,但是与他身后悬挂的十五年前所
绘的肖像相比,都出奇地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同样突出的下巴,两片嘴唇紧紧地抿在一
起,轻轻上扬的眉毛也是一式的玩笑人生。他并不是个引人注意的人,一种通常可见的
人,而此刻,却也不是个很快乐的人。他的秘书进入房间时,他抬起了头看着她。
“有位赫邱里·白罗先生要见您。他一定说与您约好了的,可是我根本查不出来。”
“赫邱里·白罗先生?”名字依稀有些耳熟,他却记不起是怎么听过的。他摇头说:
“名字我一点也记不得——不过我好像听过。他长得什么样子?”
“很矮小——外国人——我看是法国人——蓄着一撮大胡子——”
“对了,当然了!我记得玛丽提起过他。他去看过老罗迪。可是他说跟我约好的,
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您给他写过信。”
“记不得,即令我写过。也许是玛丽——唉,好了,不要紧——请他进来吧。我想
我最好把这事弄清楚。”
片刻之后,克劳蒂亚·瑞希·何兰引进来一名矮小的男客,鸡蛋型的头,两撇大胡
子,穿一双黑漆尖头皮鞋,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气,与他太太所描述的十分吻合。
“赫邱里·白罗先生。”克劳蒂亚·瑞希·何兰说。
她退出去之后,赫邱里·白罗走向桌前。芮斯德立克站起身来。
“芮斯德立克先生?我是赫邱里·白罗,请多指教。”
“呵,是的。我内人提起你曾去看过我们,或者该说是去看我舅舅的,请问有何贵
事?”
“我是应你那封信来拜访的。”
“什么信?我不曾写过信给你啊。”
白罗注视了他一眼。然后自衣袋取出一封信,展开之后,看了一眼,躬身将信递到
了他的办公桌上。
“请您自己过目,先生。”
芮斯德立克用心看着,那是用他自己办公室的信纸打字的,尾端有他本人用钢笔签
的名。亲爱的白罗先生:
非常高兴如果阁下能按上列地址尽早便中来与本人一晤。自内人所述以及我在伦敦
各处询问所知,阁下一旦应允接办一项需要谨慎守密的工作,是最可信任的人。安德鲁
·芮斯德立克拜上
他冷峻地说:“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此信的?”
“今天早上。我手头正好没什么要事,我就赶了来了。”
“这事体太怪了,白罗先生。这封信并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的签名很不一样——请你自己看。”
他伸手像是要找一些自己的笔迹,不自觉地就翻开自己刚刚签了字的支票簿,给白
罗看。“你看是不?信上的签字一点也不像我本人的啊。”
“这真是很奇怪,”白罗说:“确实太奇怪了。那么信又会是谁写的呢?”
“这也正是我自己心中的疑问。”
“会不会是——抱歉——您夫人写的呢?”
“不,不会。玛丽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又为什么要签我的名字呢?不,不会,要是
为我安排你的造访,她也该会告诉我的呀。”
“那么你是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寄这封信给我?”
“一点也不知道。”
“那么,芮斯德立克先生你也不晓得,这封信中所说的你要聘请我,到底是为了何
事吗?”
“我怎么会晓得呢?”
“对不起,”白罗说:“这封信你没有完全看完。你可以在第一页签字后面的最后
一行上,看见几个‘请翻下页’的小字。”
芮斯德立克将信翻了一页。第二页信纸的上方又打着:
我要与您磋商的是有关小女诺玛的事宜。
芮斯德立克的神情改变了,他的脸色阴晦了下来。
“喂,是这么回事!可是谁又会知道——谁会管起这桩事来了呢?谁会知道的呢?”
“会不会是有人在促使你找我商洽呢?一位好心的朋友?你一点也想不出信是谁写
的吗?”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的女儿们没有麻烦吗——那个叫诺玛的女儿?”
芮斯德立克迟缓地说:“我有个女儿叫诺玛。我的独生女。”他说最后这句话时,
语调也有了些改变。
“她目前有麻烦吗?某方面的困扰?”
“我不很清楚。”语气颇有些踌躇。
白罗倾过身去说:
“我看你说的并不确实,芮斯德立克先生。我认为你的女儿的确有些麻烦或困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有人跟你谈起过这种事吗?”
“我完全是自你的语气中推测的,先生。许多人,”赫邱里·白罗说:“在今天都
有些女儿方面的困扰。他们年轻、聪慧的女儿经常会惹上各样的麻烦与困扰。很可能,
你这里也遭遇到了。”
芮斯德立克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头在桌子上弹着。
“是的,诺玛很令我烦心,”他终于开了口:“她是个很难应付的女孩子。神经质,
近乎歇斯底里。我——可惜——我并不很了解她。”
“无疑的,她的麻烦一定是因为男朋友引起的了?”
“可以这么说,是的,不过这并不全是她令我担心的所在——”他向白罗打量了一
番。“我可以把你当作一个谨慎而可信赖的人吗?”
“如果我不是的话,我在这行业中也就没什么好混的了。”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的本质,是要找回我的女儿。”
“啊?”
“她上个周末如往常一样回到我们乡间的家中。她星期天晚上显然说是回到她与另
外两个女孩子同住的公寓中去的,可是我现在知道她并没有回到那儿。她一定是跑到—
—别的地方去了。”
“也就是说,事实上她是失踪了?”
“听起来虽有点小题大作,不过的确似乎如此。我想总该有个说得通的理由,可是,
却——我想任何一个作父亲的都会心焦的。你想,她没有来电话,也没有告诉与她合住
的那两个女孩子。”
“她们也很担心吧?”
“不,我看似乎没有。我想——这,我想这种事她们看得很平常。女孩子们如今都
是各顾各的事。比我在十五年前离开英国时要不同得多了。”
“你说你不很赞成的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如何?她可不可能跟他跑了呢?”
“但愿千万不至于。虽然有可能,可是我想不至于——我内人也认为不会。我相信
你见过他,那天你去我们家去见我舅舅的时候——”
“呵,是的,我想我认识你所说的这个青年人。蛮漂亮的一个年轻人,不过,我看,
却不是一个作父亲的人会看得上的。我觉察到你夫人也似乎不很赞成。”
“我内人深信他那天去我们家是刻意避免被人看见的。”
“也许,他心里有数,他在你们家是不受欢迎的?”
“他是不会不知道的。”芮斯德立克绷着脸说。
“那么,你不认为你的女儿不是太可能与他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至少——起初我没这么想。”
“你去报警了吗?”
“没有。”
“像有人失踪这类事件,通常最好是去报警。他们也很谨慎,而且他们处理此种事
件的方法,也不是我这样的人所能作到的。”
“我不愿去报告警察。这是我女儿的事,老兄,你该懂我的意思吧。我的女儿,如
果她要到哪儿去一阵子,而不愿意我们知道,这是她的事。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认为一
定出了危险或什么的。我——我只是为了自己安心才要知道她在哪里。”
“不过,很可能,芮斯德立克先生——我希望我不是在胡疑,我看你担心你女儿的
事,绝不仅于此吧?”
“你为什么认为还有别的事呢?”
“因为如果仅仅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告诉父母跑走了几天,或是也没告诉与她同住的
人她到哪里去,在这种时代本不算是什么特别不寻常的事。因此,我想该是与另外的事
情扯在一起,才使你如此焦虑。”
“这,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他神色疑虑地望着白罗说:“只是这种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