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很难接近保险箱,我公公总待在
他的房间里,他从不到楼下来。”
“谁照管那个房间呢?”
“霍伯里负责整理床铺和打扫卫生。二等女仆每天早上
进去清理壁炉并且把火生起来,否则的话,所有的事都是霍
伯里做的。”
波洛说:
“那么霍伯里是最有机会的人?”
“对。”
“那么你认为是他偷了钻石吗?”
“我想,那是可能的……他有非常好的机会。嗅,我不:
道该怎么说。”
约翰逊上校说:
“你丈夫给我们讲了他今晚的行动,也请你这么做,好
吗,李夫人?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公公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今天下午都在他的房间里——在下午茶之前。那
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你后来没见过他,向他道晚安?”
“没有。”
波洛说:
“你通常会去向他道晚安吗?”
莉迪亚尖刻地说:
“不。”
警察局长接着说: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在客厅里。”
“你听见搏斗的动静了吗?”
“我想我听见有很重的东西倒了下来。我公公的房间是
在餐厅的上面,而不是在客厅的上面,所以我不会听很太清
楚。”
“你听见叫声了?”
莉迪亚颤抖起来:
“是的,我听见了……它太恐怖了——就像——像是一
个地狱里的灵魂发出来的,我立刻就知道有可怕的事情发
生了,我匆匆跑了出来,跟着我丈夫和哈里冲上楼去。”
“那时候还有谁在客厅里?”
莉迪亚皱皱眉。
“事实上——我记不起来了。戴维在隔壁的音乐室里,
弹着门德尔松的曲子。我想希尔达去和他在一起了。”
“还有其他两位女土呢?”
莉迪亚慢悠悠地说:
“马格达伦去打电话了,我不记得她回来了没有。我不
知道皮拉尔在哪儿。”
波洛温和地说:
“实际上,你是一个人待在客厅里了?”
“对——是的——事实上,我相信我是一个人。”
约翰逊上校说:
“关于这些钻石,我想,我们应该确认一下,你知道你父
亲保险箱的密码吗,李先生?我看它的样子比较老式。”
“你会在他睡袍的兜里找到一个小笔记本,密码就写在
上面。”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去看看。如果我们先见一下其他
的家庭成员的话,这样大概会好一点儿,女土们可能要上床
休息了。”
莉迪亚站了起来。
“来,艾尔弗雷德。”她转向他们,“要我叫他们来吗?”
“一个一个地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李夫人。”
“当然可以。”
她向门口走去。艾尔弗雷德跟着她。
突然,就在最后一刹那,他转过身来。
“没错,”他说。他迅速地向波洛走过来,“你是赫尔克
里·波洛!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这么傻,我应该马上就想到
的。”
他说得很快,声音低而兴奋。
“你能在这儿绝对是天意啊!你一定要查出真相,波洛
先生,要不借任何代价!我付多少钱都行,只要你能查出来
……我可怜的父亲——被谋杀了——用最残忍的手段:你
一定要查出来,波洛先生。我父亲的仇一定要报。”
波洛平静地回答:
“我向你保证,李先生,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来协助约
翰逊上校和萨格登警监。”
艾尔弗雷德·李说:
“我要你为我工作,我父亲的仇一定要报。”
他开始剧烈地颤抖,莉迪亚走了回来。她走向他,挽起
他的手臂。
“来,艾尔弗雷德,”她说,“我们得去叫别的人了。”
她的目光与波洛相遇,那双眼睛有着自己的秘密,可它
们并不退缩。
波洛轻声说:
“谁想得到达老头——”
她打断了他:
“不,不要说了:”
波洛喃喃地说道:
“是你说的,夫人。”
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我记得……它——太恐怖了。”
然后她急忙走出了房间,走在一旁的是她的丈夫。
9
乔治·李神情肃穆,举止很得体。
“一件可怕的事,”他说,摇着头。“一件非常,非常,可怕
的事。我只能认为那一定是——呢——一个疯子干的事:”
约翰逊上校礼貌地说:
“这就是你的看法?”
“是的,对,的确是这样,一个杀人狂。也许,是从附近的
某个疯人院里逃出来的。”
萨格登警监加入了讨论:
“那么你认为这个——嗯——杀人狂是怎么被允许进
来的呢,李先生?而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乔治摇摇头。
“这个嘛,”他坚定地说:“正是警方该去调查的问题。”
萨格登说:
“我们立即就对房子周围进行了例行检查,所有的窗户
都是关上的而且是闩着的。侧门是锁着的,前门也是。而且
没有人能从厨房离开而不被厨房里的人看见。”
乔治·李叫道:
“但这太荒谬了!你接下来就该说我父亲根本就没被谋
杀了:”
“他是被谋杀了,”萨格登警监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警察局长清了清嗓子,把问题接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李先生,你正在哪儿?”
“我正在餐厅里,刚刚吃完饭。不,我想,我是在这个房
间里。我刚刚打完电话。”
“你一直在打电话?”
“是的,我给在韦斯特林厄姆——我的选区——的保守
党代理人打了电话。有一些紧急的事情。”
“而你是在那之后听到那声尖叫的?”
乔治·李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是的,让人非常不舒服。它——嗯——把我的骨髓都
冻住了,它消失在一种噎住了似的声音或是格格的笑声
中。”
他掏出一块手绢,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
“可怕!”他咕哝着。
“后来你就赶紧上楼去了?”
“是的。”
“你看见你的兄弟们了吗?艾尔弗雷德先生和哈里先
生?”
“没有,我想,他们一定是在我之前就上去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李先生?:
“今天下午,我们当时都在那儿。”
“你后来就没见过他?”
“没有。”
警察局长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你知道你父亲在他卧室的保险箱里放着一些很值钱
的未经切割的钻石吗?”
乔治·李点点头。
“最不明智的做法,”他自负地说:“我经常这么说他。他
也许会因为它们被谋杀了的——我的意思是——那就是说
约翰逊上校插话说:“你知道这些钻石失踪了吗?”
乔治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的突出来
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么他真是因为它们而被谋杀的?”
警察局长慢悠悠地说:
“就在他死前的几个小时他发现了钻石的失窃并报告
了警方。”
乔治说:
“可是,那么——我不明白——我……”
赫尔克里·波洛温和地说:
“我们,也不明白……”
10
哈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波洛盯着他看了一
会儿,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以前在什么地方见
过这个人,他注意到他的外貌:高高的鹰钩鼻,傲慢的头和
下巴;而且他意识到,虽然哈里是一个大块头而他的父亲只
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但他们俩有很多相似之处。
他还注意到一些别的东西,在他的大模大样之下,哈
里·李其实是很紧张的,他用一种轻快的动作把它掩饰起
来,但焦虑是显而易见的。
“啊,先生们。”他说,“我能告诉你们些什么呢?’,
约翰逊上校说:
“关于今晚的事情,你能提供任何线索我们都将非常高
兴。”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很可怕而且是很意外的事。”
波洛说:
“我想,你最近刚从国外回来,李先生?”
哈里马上转向他。
“是的,一个星期以前刚踏上英国的土地。”
波洛说:
“你走了很长时间?”
哈里·李抬起下巴,笑了:
“你反正也会听说的——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的2我是
一个浪子,先生们;我已经有快二十年没踏进过这个家门
了。”
“可你现在回来了,你愿意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吗?”波洛
问道。
哈里已有所准备,仍然非常坦率地答道:
“还是那个古老的寓言,我厌倦了猪吃的豆荚——要不
然就是连猪都不吃的,我忘了是哪个寓言了。我想换换口
味,觉得肥牛犊应该会很不错。我收到一封我父亲的信,建
议我回来,我就遵从了他的召唤回到了家。就是这么回事。”
波洛说:
“你是短期拜访——还是长期的?”
哈里说:“我回家来——永远地回来了!”
“你父亲愿意吗?”
“老头儿很高兴。”他又笑了,眼角的皱纹很迷人。“老头
儿和艾尔弗雷德住得实在太没意思了!艾尔弗雷德是根乏
味的木头——如此可敬,但决不是一个好的伴儿。我父亲在
年轻时候也是个浪子,他希望有我给他做伴。”
“而你哥哥和他妻子呢,他们高兴你住在这儿吗?”
波洛提问的时候,眉毛轻微地向上扬着。
“艾尔弗雷德吗?艾尔弗雷德气得脸都青了。不知道莉
迪亚怎么样?她为了艾尔弗雷德可能也会很恼火的,但我一
点儿都不怀疑她最终会很高兴的。我喜欢莉迪亚,她是一个
令人愉快的女人,我会和莉迪亚处得很好的,可艾尔弗雷德
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又笑了起来,“艾尔弗雷德总是非常嫉
妒我。他一直是个足不出户的尽职尽责的好儿子,毫无上进
心,可他最终为此会得到什么呢?家中的好孩子得到的总是
——屁股挨上一脚。听我的吧,先生们,美德是得不到好报
的。”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希望你们没被我的坦率吓着,但不管怎么说,这正是
你们要的事实真相,你们会把这个家里的丑事都抖出来的,
我还是把我自己的事都坦白地说出来吧!我并不特别为我
父亲的死而伤心——毕竟,从我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就一
直没见过这老家伙了——但尽管如此,他总还是我的父亲,
而且他又是被谋杀的。我会全力以赴地去复仇的。”他抚模
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们,“我们家里的人是很热衷于复仇
的,没有一个李家的人会轻易忘记,我要确保谋杀我父亲的
人被抓起来而且被吊死。”
“我想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相信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李先
生。”萨格登说,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哈
里·李说。
警察局长严厉地说:
“那么你对谋杀者的身份有所了解吗,李先生?”
哈里摇摇头。
“不,”他慢吞吞地说,“不——我想不出来。要知道这是
一件非常令人震惊的事,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而我
认为这不可能是一件外人作的案……”
“啊,”萨格登说,点着头。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哈里·李说,“那么就是这所房
子里的什么人杀了他……可会是哪个该死的干的呢?不能
想象会是佣人们。特雷西利安从一九O一年起就在这儿了。
那个弱智的男仆?他这辈子也不会干这种事的。霍伯里,啊,
他是一个无耻的家伙,可特雷西利安告诉我他那时候出去
了。那么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不算斯蒂芬·法尔的话——
他干吗要不远万里地从南非跑来,就为谋杀一个未曾谋面
的陌生人吗?那就只剩下这个家里的人了。就我而言,我想
不出是谁干的。艾尔弗雷德?他非常祟拜父亲。乔治?他
根本就没脑子。戴维?戴维一直是个生活在梦幻世界里的
人,连看见自己的手指头流血他都会晕倒的。太大们?女人
不会那么冷血地割断一个人的喉咙。那么是谁干的呢?如
果我知道就好了,可这事儿也太令人不安了!”
约翰逊上校清了清嗓子——一个官气十足的习惯——
说:
“你今晚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
“在下午茶之后。他刚和艾尔弗雷德吵了一架——为了
鄙人。这老头就没有安宁的时候,他总是想挑起事端。在我
看来,这正是他对别人隐瞒我到来的原因。想在我意外地到
来时引起骚乱: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谈起修改遗嘱的事。”
波洛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低声说:
“那么你父亲提起他的遗嘱了?”
“是的——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就想像一只猫一样看
着我们的反应如何。他只是告诉那个律师圣诞节之后来和
他谈这件事。”
波洛问道:
“他考虑要做什么改动呢?”
哈里·李咧嘴笑了:
“他可没告诉我们!别信这只老狐狸的!我想象——或
者该说我希望——这个改动是对鄙人有利的:我想在先前
的遗嘱里我是被去掉了的。现在,我相当有把握,他又把我
写上了。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令人不快的打击。还有皮拉
尔——他很喜欢她,我想她也会有些好处的。你们还没见过
她吗?我的西班牙外甥女,她非常美丽,皮拉尔——有着南
部的那种温柔——也有冷酷的一面。真希望我不是她的舅
舅!”
“你说你父亲喜欢她?”
哈里点点头。
“她知道怎么去哄老头,总陪他一起坐着,我打赌她知
道她想要什么!啊,他现在死了,遗嘱不会为皮拉尔而改动
了——也没我的分了,真倒霉。”
他皱皱眉头,停了一会儿,又换了种腔调。
“我是离题了。你们想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什
么时候?就像我告诉你们的,是在下午茶之后——可能是六
点过一点儿。老头那会儿精神很好——也许稍微有点累。我
和霍伯里一块儿离开了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和艾尔弗雷德一起在餐厅里。那不是一次和睦的饭后
会议。当我们听见头顶上的动静时我们正在进行一场非常
尖锐的争吵,听起来就像是有十个男人在上面角斗。而接着
可怜的老父亲就尖叫了起来,活像杀猪一样,那声音都让艾
尔弗雷德瘫在那儿了,他只是坐在那儿大张着嘴。等我把他
彻底摇晃醒了,我们才开始往楼上跑去。门是锁着的,得把
它砸开,也费了好些劲,那该死的门怎么会锁上的,我真想
象不出来: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我父亲,如果有任何人能从
窗户那儿跑掉就真是活见鬼了!”
萨格登警监说: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什么?”哈里瞪大了眼睛,“可我发誓钥匙是在里面
的。”
波洛小声说:
“那么你注意到这一点了?”
哈里·李严肃地说:
“我对事情很留心,这是我的习惯。”
他锐利的目光从他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
“还有什么你们想知道的吗,先生们?”
约翰逊摇摇头。
“谢谢你,李先生,现在没有了。也许你愿意请下一个家
庭成员来这儿:”
“我当然愿意。”
他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约翰逊上校说:
“怎么样,萨格登?”
警监怀疑地摇摇头,他说:
“他在害怕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呢?”
11
马格达伦·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给人留下深刻的
印象,她的一只修长的手放在那光滑而富有白金光泽的头
发上,叶绿色上装紧贴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她看起来非常
年轻而且像是有点儿吓着了。
三个男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儿。约翰逊的目光里流
露出油然而生的爱慕。萨格登警监则没有丝毫爱慕的表示,
有的只是一种不耐烦的神情,急着想把他的工作进行下去。
赫尔克里·波洛的眼光则是深深的欣赏——在她看来,但
并非欣赏她的美貌而是欣赏她对它的善于利用。她不知道
他在暗想:
“Jolie mannequin, la petiteo Mais elle a les yeux
durs(法语:漂亮的模特儿.这个小东西。但她有一双冷酷的眼睛。——译注。).”
约翰逊上校想,
“这么漂亮的姑娘,乔治·李如果不小心的话一定会有
麻烦的。她确实该对别的男人留神。”
萨格登警监在想:
“头脑空空、爱慕虚荣的女郎,希望我们可以很快完
事。”
“请坐,李夫人。让我看看,你是——”
“乔治·李夫人。”
她亲切而感激地笑着,坐了下来。那一瞥好像在说,“虽
然你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警察,你毕竟还不是这么可
怕。”
那个笑也把波洛感染了,在与女人们有关的问题上外
国人是非常敏感的。至于萨格登警监她则没去费心。
她忧心仲仲地绞着自己的双手,样子仍然很美丽。她小
声说道,
“这太可怕了,把我给吓坏了。”
“来,来,李夫人,”约翰逊上校的态度和蔼的口气里带
着点儿尖刻:“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个打击,但现在一切都
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是想请你把今晚发生的事讲一下。”
她叫了起来: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
一时间警察局长的眼睛眯了一下,他温和地说:“对,当
然啦。”
“我们昨天刚到这儿,乔治一定要让我来这儿过圣诞
节,我真希望我们没来。我肯定我再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我
了!”
“这的确让人非常难受——是的。”
“我对乔治的家庭几乎一无所知,你明白吧。我只见过
李先生一两次——一次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后来还有一次。
当然,我见到艾尔弗雷德和莉迪亚的次数多些,但他们对我
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
她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受惊吓的孩子似的表情。
赫尔克里·波洛再一次用眼神表示了对她的欣赏——他又
暗想:
“Elle jotle tres bien la edie,cette petite
(法语:她大会装腔作势了.这个小东西。—一一译注。).”
“是的,是的。”约翰逊上校说:“现在来告诉我你最后一
次见到你公公——李先生的情况——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噢,这件事!那是今天下午了,事情糟透了!”
约翰逊马上说:
“糟透了,为什么?”
“他们都是那么生气!”
“谁生气了?”
“噢,他们全都是——我不是说乔治。他父亲对他并没
说什么,而是对其他所有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他叫我们所有的人去
——他正在打电话——跟他的律师谈遗嘱的事,然后他说
艾尔弗雷德看上去灰溜溜的,我想那是因为哈里要回家来
住,艾尔弗雷德为此非常沮丧。你明白吗,哈里做过一些很
可怕的事。然后他说了些关于他妻子的话——她死了很久
了——他说她根本没有脑子,戴维就跳了起来,看上去就像
想杀了他父亲——噢!”她突然停下来,她的眼神很慌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约翰逊上校安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