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撕胶布的两秒钟里,他还一脸诚恳地望着江男道:“我还没告诉你为什么是绑在…”
江男感觉突然间,她整个人都要痉挛了,痉挛到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因为任子滔真的来了。
她看到了任子滔。
门锁着,任子滔是从陈伟民爬过的窗户里进来的。
在跳进来的那一刻,当的一声,哆啦A梦钥匙扣掉落了。
三个声音在眨眼间同时响起。
“放下!”任子滔一个前空翻拾起了地上的猎枪,立即对准陈伟民。
“放下!”陈伟民也在第一时间抽出尖刀,瞬间扯过江男,挤到江男身后,一把尖刀别在了江男的脖子上。
江男感觉头皮炸了:“不要!”
任子滔太阳穴青筋暴露,再次高呵:“放下,要不然我开枪了。”随着这话落,只听咔咔两声,他将猎枪上了闩。
陈伟民被气的脸红脖子红,他一脸不惧,尖刀更逼近江男,满眼的不可置信在江男耳边吼道,:“你骗了我,你骗我!江老板,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居然敢骗我,我?我?我那么相信你!”
“我没有,听我说听我说,陈伟民!他没有带人来,真的没有带人来,不信你问他。他只是猜到我在哪了,是无意间找到我的,他没想伤害你!”
江男急吼吼在喊这几句话时,一直是和任子滔对视。
“不可能,你别想再骗我了,不可能,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女人骗了!永远不会了!”
陈伟民情绪越来越激动,也不再和江男对话,而是一脸兴奋地看任子滔喊道:
“你是他男朋友?好哇,你来了好哇,你开枪啊?快,快打我,看是你枪快,还是我刀快。
打我啊,有种往我胸口打,我要和你女朋友一起上路。
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不白死的。
到了那面,江老板一定能请我吃龙虾,喝洋酒,我以后就、就听她的话,和她吃香喝辣,是不是啊江老板?
打我啊?打!我让你打!”
江男的脖子立刻往下嘀嗒血珠子。
任子滔在这一瞬才明白,原来这人不正常,警方和他查的资料根本就没有显示这点。
调查结果,调查和陈伟民接触的所有人里,没有一个人提过他是不正常的,倒是说他平时很老实。
这是一个致命的疏忽。
难怪江男会很不合理的帮绑匪说话。
难怪江男要费劲心思和他对暗号。
不正常代表着他不怕枪,更不怕死,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陈伟民赌得起,他才是那个赌不起是枪快还是刀快的人,他甚至都不能看尖刀冲着江男。
任子滔举起了双手,直视兴奋异常的陈伟民:
“放下刀,求你放下,我求你。
你听,外面有警铃声吗?没有。
你也可以去看看,押着我去外面看,外面有人吗?没有。
没有人发现你。
陈伟民,只有我一个人来。
我是带钱来的,我车里有你想要的五百万。不止五百万。”
任子滔摘掉手表放在地上,掏出车钥匙滑向陈伟民的脚边,又浑身上下的兜全部摸遍,掏出所有的现金抖了抖。
他发现摘手表、给车钥匙,陈伟民无动于衷,但是看到人民币时,眼里有点松动。
就眼神松动那一下,他捕捉到了。
任子滔此刻也真的不在乎这些,无论陈伟民是拿钱还是跑路,只要把江男给他就行。
“你现在拿我车钥匙出去,在靠近公路的地方停着一台黑色轿车,后座上有两个兜子,拉开拉链,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钱。陈伟民,你开我车还有一个好处,它跑的快,也没有人敢拦你车,没有人知道你是开我车离开的。”
任子滔说到这顿了下,伸出两只手,对陈伟民继续游说道:
“拿着车钥匙,赶紧离开,你越早离开对你越好。
我发誓,用我的命发誓,你离开之后,我们一定不告诉警方你是驾驶我车离开的。
如果我没做到,陈伟民,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取命,随时。
来,把江男给我,你走吧。”
江男也一边尽力躲开脖子上的刀,怕一个错手扎透她脖子,一边又不敢大动作怕刺激到陈伟民,跟着劝:“你听听,陈伟民,外面哪有动静,他真的是一个人来的,真的是。你快听他的赶紧走,我还得给你写书呐,咱俩不是说好结局了嘛。”
陈伟民一脸不信:“你还给我写书呐?”
江男却忽然呵斥他道:“当然!你要是这么没了,世间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不清楚你受过的苦,没有人懂你。现在你又能指望谁给你写?只有我,你必须相信我!”
“对啊。”陈伟民觉得江男说的太有道理了,确实只能指望她了。所以瞪眼看任子滔说:
“她要给我写书的,我得留下她。可我不能一个人去你车上,万一没有钱呢,你骗我呢,那结局也不是我们说好的,你得跟我去。”
任子滔立即点头:“好,我跟你去,你把她放了。”
江男立即瞪大眼睛摇头。
陈伟民也摇了一下头拒绝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和我去,你不如她好控制,”说完,用下巴点点任子滔为了捡猎枪遗落的刀。
“把猎枪踢过来,再扎自己几刀,扎完我就放她。”
什么?
江男什么也顾不得了,更不怕刺激陈伟民了,不停用胳膊肘撞身后的人:“你带我走,赶紧拿我当人质,我跟你去,快点!”
在江男喊这几句话时,任子滔已经将猎枪踢了过去。
他看了眼江男流血的脖子,捡起了自己遗落的刀。
“不要!!”江男拼命挣脱。
任子滔一刀扎在了自己的左腿上。
他和陈伟民对视:“要说话算数。”
又一刀扎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江男大哭道:“不要,任子滔,不要,我不要,我求你了。”
陈伟民兴奋道:“再扎两刀,我就给她松绑。”
任子滔心里清楚:
专案小组那面现在已经发现张亦驰顶替他了,估计正在往这面来。
他不敢保证那些人会什么时候到。
这是个神经病,一旦发现警察来了,大受刺激,能干出什么事不敢想。
所以他一定要先给江男换出来,只要她先脱险,不惜任何代价。
任子滔手起刀落,又是连续的两刀扎在自己的两腿上。
江男恨得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手被绑在暖气片上,完全由于她自己不停挣脱拽脱臼了。
眼前也模糊一片,江男不停摇头,眼泪一串串往下掉:“任子滔,不要,不要。我求你了,求你了!”
任子滔举起两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可以了吧?给她松绑。”
一分钟后,任子滔被包着黑布的猎枪别着,他用扎四刀的代价换下了江男,站在了陈伟民的前面。
任子滔对跪坐在地上、耷拉着两手的江男,微微摇了摇头。
那一眼对视,似无声的对江男说:“别担心,我没事儿。”
随后,任子滔在陈伟民的喝令下,挪动着两条往下嘀嗒血的伤腿,和陈伟民一前一后往窗户那走。
他们不走门,他必须得听陈伟民的,要爬窗户出去,而且他也不敢耍花样,因为身后正抵着一把已上栓的猎枪。
变故,就在这一瞬发生。
几秒钟内,真的能发生很多事情。
外面灯光突然大亮,几个硕大的探照灯在眨眼间亮了起来。
“警察,不许动!”
一排排警察在这寂静的夜里出现,隔着窗户正举枪和陈伟民对峙。
同一时间,一个黑色的人影也似从天而降般,忽然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艾玛从房顶跳下,一脚踹倒了举枪正射向任子滔的陈伟民。
“砰!”
枪声响了,只差一点点,那猎枪就射向了任子滔。
“啊!!!”江男用青紫的两手抱住头,尖声惊叫。
同一时间,陈伟民在江男的尖叫声中,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的站起身,他不想和近处的任子滔玩命了,他摇摇晃晃抬起胳膊要去抓地上的江男。
“砰!”
又是一声枪响,陈伟民倒下了。
他在闭眼之前,满眼都是江男抱住头的样子。
他眼里有焦急,想让江男看他一眼,忽地吐出一口血,嘴上在喃喃道:“要写书。”
而出手狙击陈伟民的,正是刚出任务归来的刘恒。
刘恒谁也不信,这一刻,他只信自己。
第109章 雪落下的声音(二更)
假如,假如江男能更理解陈伟民的世界,她一定不会和任子滔对暗号。
她会豁出自己来,赌陈伟民最后一定会放过她离开。
她不会让任子滔冒这个险。
假如,假如任子滔能再早来十分钟,他已经带着江男离开了。
他们会劫后重生,和去而复返,忽然想起还没讲小时候事情的陈伟民,擦肩而过。
假如,假如不是任子滔毫不犹豫的扎自己四刀,换下了江男。
艾玛即使像奇兵一样从房上跳下来,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护好任子滔,眼神也只会在第一时间看向任子滔。
因为任子滔才是他的老板,任子滔才是那个在纽约街头捡回他的人,给他新生活的人。
艾玛不会拼尽全力踹飞陈伟民。
那么已经上栓的枪,枪响那一刻,江男的结局会怎样?
假如,假如陈伟民不是精神上有障碍的人。
他不会在最后一刻,没去扑向更近的任子滔,他是有机会能拽过附近的人挡在身前当人质救命的。
只因他有一个梦,是江男给他描绘的梦,那是他从生到死心里一直最渴求的,那美梦,是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的梦。
所以他急切地想抓住江男。
所以他倒在了又一声枪响下。
假如,假如当时刘恒没有当机立断,没有抓住那几秒钟突变的时间扣向扳机。
他望着满身狼狈的江男,心想:一旦江男要是被陈伟民抓住了,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手抖了,会不会有勇气再像刚才那样眼不眨的开枪,会不会像以往每次出任务那样从容了。
假如,假如刘爷爷没说那句性质极其恶劣,必要时刻可以采取极端手段,没有给此案件提前定性;
假如李队长没有发现任子滔的表情异常,没有在半路就察觉不对,调转车头、召集人手跟了上来;
假如,没有假如,人生从来就没有假如过。
1225绑架案,历时八个小时,圆满破获。
江男走出了这间小屋。
而此时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正在不停飘落。
雪美的不可思议。
它悄无声息的掉在每个人的脸上,睫毛上,肩膀上,身上。似在安抚,每一个为这一刻而努力的人。
江男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哭到肩膀抖动。
“男男啊?男男,”江源达几步跑的趔趄,几米远差点滑倒两次,他一把抱住江男失声痛哭:“闺女,我的闺女。”
江男突然不哭了,尖叫躲避:“啊!啊!!”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江源达慌乱不已,两手无助地要去够江男,哽咽道:“男男,是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江男一边摇头哭一边跳脚躲开江源达。
她不停冲江源达摇头,满脸惊慌的祈求,祈求爸爸离她远点儿。那刀杀过秦雪莲,那刀也可能沾过陈伟民的血,而她的脖子接触那刀。
她抗拒地伸出两手,不停冲刘澈挥手,瞪着眼睛示意你别过来。
当发现试图要从侧面接近她的刘恒,她一边惊慌失措的转头要往屋里跑,一边尖叫道:“不要不要,都不要碰我,我脏,我脏!”
第110章 干起来了(一更)
任子滔一把搂过江男,牙齿一个用力,将自己的嘴,咬出了血珠子。
他亲了下江男流血的脖子,又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江男的嘴。
似在对江男说:别怕。
别说你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假如你真的被感染了,现在我嘴也已经出血了,我亲过你的伤口,有我陪你。
“任子滔,不要,不要!”
江男又拍又打又抗拒,瞪着眼睛惊恐地喊完,一个错眼间,正好看到陈伟民被抬出来,当即两眼一黑,软倒在任子滔的怀里。
而任子滔此时状况也很不好,唇泛白,嘴冰凉,两腿上的鲜血把他脚下的皑皑白雪染红了。
他勉强用两手托住江男,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支撑不住,抱着江男倒在了雪地上。
这瞬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大家感觉好像才弄明白江男在乱叫什么,好像是怕被歹徒传染上病,那俩人就忽然亲上了。
大家才愣了愣,弄不明白怎么就、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亲上了,那俩人就双双倒下了。
江源达连滚带爬奔向江男,一把掀开压在他女儿身上的任子滔,双手抱起江男就喊:“救护车在哪!”
刘恒立即跟了上去,帮助江源达抱江男,引导江源达赶紧往外走,去他的车上。
而任子滔这面,在被江源达掀过去那一瞬,艾玛就已经马步蹲下,示意他要背老板。
张亦驰抱住任子滔的脑袋晃了晃,眼圈红了:“任总?任总。”
刘澈扑了过来:“子滔啊,子滔你别吓我,你腿怎么出这么多血啊。”两只手无措的堵住任子滔往外冒血的腿。
张亦驰说快帮我扶一下,刘澈立刻慌乱点头,两个人合力将任子滔扶到艾玛的背上。
两台车,一前一后,在漫天大雪中,往医院赶。
江源达紧紧地抱着江男,坐在刘恒车上的后座上,两眼通红。
刘恒一边开车一边劝:“叔叔,别担心,应该只是惊吓过度昏厥了。”
江源达摇了下头,告诉刘恒道:
“我男男,我男男她奶没时,给她胳膊绑黑布戴孝,她都被吓的一蹦跳老高。孩子躲在炕柜里不出来,说害怕,跪在送灵车后面,那更是吓得哆哆嗦嗦的。”
说到这,江源达忍了半刻的眼泪终于滑落,说话带出了哭音:“现在,现在亲眼看到有人死她面前,我闺女得吓成什么样啊。”
刘恒看了眼车视镜,眼神落在江男身上。
“嗳?对了,小伙子,”江源达赶紧擦干泪看向刘恒后脑勺问道:“就我闺女刚才担心被传染上,能传染上吗?你懂这方面吗?”
刘恒声音极其平稳回答:
“不能的,叔叔,人的身体,皮肤是层保护膜,正常的碰到了摸到了,都没有关系。得那种病的人,也没有那么吓人,如果防护得当,夫妻生活都不影响,更不用说一个饭锅里吃饭喝水了,只要口腔里没伤口,血液别传播。”
“可他那刀?”
刘恒沉稳打断道:
“死者身上只有被玻璃划过的伤痕,并没有刀伤。
他不可能用手直接去握刀,至多血液沾在刀把上,而刀把上的血已经干涸,干了的血不是活性,是没有传播能力的。
即便他的刀曾杀害过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资料明确显示是阴性,并没有被传染上。
您再看您女儿,可以检查一下。”
刘恒说到这一顿,江男的形象太惨了,他有点埋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到位,深吸口气才继续说:
“虽然男男看起来很狼狈,脸上青紫的地方很多,但是出血点只在脖子上。
所以唯一能接触的就是刀尖。
而我刚才给您分析过了,死者没有直接接触过刀尖,不存在那种可能。
男男只是太害怕了,被关八个小时,精神高度紧张,死者又在她面前倒下,她是个女孩子,这事过后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另外,叔叔,医院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措施,医生会详细和您说明,您放心吧。”
大概是刘恒说的太有把握,江源达精神上也一松,不再死死地搂着江男。
刘恒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会儿,恩了一声。
本来他想给江男送到他熟悉的医院,但是任子滔那面即使流血过多昏迷了,任子滔的助理还在假借任子滔的口,要求道,必须要给江男送到私人医院,说那是任子滔早就安排好的。
也好。
刘恒眼前闪现刚刚任子滔抱着江男亲的画面。
他和任子滔比,确实是没有资格安排江男去哪就医。
更何况那个医院,确实是现在国内医学设备最先进的医院,有很多外籍医生。
刘恒再次看了眼后视镜,眼神落在昏睡的江男身上,心想:终归是来晚了,哪个方面都是。

私人医院门口。
车还没到,医护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梁秘书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她两手合十祈祷,以驱逐自己内心的不安。
林雅萍被任建国扶着,只感觉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
任建国一边扶住林雅萍,一边还得分心去拽苏玉芹,因为苏玉芹已经腿软到直接坐雪地上了。
第一个到达的是刘恒的车。
车刚拐进来,苏玉芹才用一双泪眼搭着后座上江源达的影子,她就不腿软了,嗖的站起身,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男男?男男啊!”两手张开,疯跑了过去。
江源达和刘恒没用医护人员抬,他俩合力给江男放在了推车上,而苏玉芹是一把抓住江男的手,她的手比江男的还凉。跟着推车往医院里面跑,一边跑一边男男啊男男的叫。
第二台车没隔两分钟也到了。
当看到任子滔流血的两条腿,林雅萍再也坚持不住,哭倒在推车前,拽着任子滔的手:“子滔啊,子滔!”
任建国也一下子受不住了,大老爷们抹了把脸,眼泪鼻涕瞬间流了下来,一边跟着推车往手术室跑,一边不停抹眼睛。
手术室外,林雅萍指着苏玉芹骂道:“我们家欠你们的?我们有哪点对不起你们的,你生个女儿祸害我儿子,别人处对象最多搭点儿钱,你们家让我儿子搭命!”
第111章 人心本就是偏的(二更)
苏玉芹感谢任子滔,感谢到透透的。
要是谁能救出她女儿,她给人下跪都行,更不用说挨几句骂了。
“林姐,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们但得有办法,你相信我,子滔跟我孩子似的,哪怕刀子扎我身上,我都不能让它扎子滔身上,我都得拼了命护着。”
苏玉芹捂着嘴哭:“林姐,俩孩子在里面遭着罪,你冷静点儿。”
“你说的好听,说的轻巧,我冷静不了!”
林雅萍一手捂住心口窝,一手指着苏玉芹声泪俱下道:
“打小我儿子就品学兼优,奖状糊满墙,我起早贪黑扯着他领着他四处学习,孩子学什么像什么,就没有一个不夸的。
我当妈的自豪,我当妈的,别说为了他在家当家庭妇女,就是谁要告诉我,我儿子将来一切顺遂,非要喝我血吃我肉都行。
结果呢,我心肝一样护着长大的儿子,一天天盼着,他终于长到一米八大个,是名牌大学生,各个方面优秀到不得了。
他现在为你闺女,腿上扎四个血窟窿被人抬回来,就倒在我这个当妈的面前,人事不知了。
我儿子那哪是拿刀捅自己,是刀刀戳我心口上。”
林雅萍用袖子使劲抹了把眼睛,脸上没了痛心疾首,满是疾言厉色瞪着苏玉芹,又瞪向江源达:
“就是因为你们家孩子。
自从和江男在一起,我儿子就没好事儿!
一出出的,连让人歇口气的时间都不给。
你们家孩子怎么就那么能作呐,怎么就那么不正常呐,怎么就跟人家那正常女孩子差两样呐!”
苏玉芹还想伏低作小,因为她了解当妈的感受,理由再多,再迫不得已,孩子伤到身体,当妈妈的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
再说确实是为救她闺女,情绪难免失控。
可江源达不干了,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哪不好,你家孩子才和人差两样呢。
江源达一把拽住要上前去扶林雅萍的苏玉芹,把苏玉芹的胳膊用腋下夹住,不让妻子过去,劝什么劝,不给赔礼道歉。
他也伸出手指,指着林雅萍:“你?”
“你给我闭嘴!”林雅萍一点不惧,不但没消气,干脆往前几步奔江源达使劲了:“你什么你,你最没资格说话,俩孩子都你害的,你还敢跟我指?你再指我一个试试!”
江源达脸都气红了,脖子粗脸红道:“你讲不讲道理,你怎么骂我们都行,我们理解,都是当家长的,心疼心焦,骂啥也不计较。可我闺女招你惹你了?你往孩子身上扯。”
林雅萍隔着任建国跳脚指着江源达鼻尖:
“我就骂你了,你就该骂,我告诉你们,骂你们都不解气。江源达你说的好听,这要是你闺女为救我儿子腿上扎四个血窟窿,人好好的出门,横着回来,你早作翻天了。你都得让我、让我儿子、让任建国给你跪下,现在你说的好听了,事没摊你身上,你最不是个好饼!”
任建国拦在俩人中间,发现老江已经被气的快要背过气了,雅萍这边也已经快要疯魔了,他大呵一声:“冷静!”
“啪”的一声,林雅萍一个大嘴巴就呼过去了。
江源达夹着苏玉芹的胳膊本能的倒退一步。
任建国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妻子。
林雅萍指着他说:“冷静个屁,赶上儿子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了,我儿子要是腿有什么问题,任建国我给你两腿锯下来安我儿子身上!”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推开了,刚才吵得那么热闹,这一瞬立刻消音,四个人统一战线前仆后继涌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