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勾出得意的弧度,男人在这种时候特别需要赞美,特别是来自自己心爱的人,而她的身体力行,无异是最有力的鼓舞,最催情的春*药。
火热的温度在腿间滑动,明明把握着挑逗的节奏,却还要坏心地明知故问:“让我进去,好不好?”
江雪本能地勾起脚,揽上那劲瘦的腰身,将自己完全呈现在征服者面前,欲与欲求。
他在猛然间完完全全地钉进了那柔软紧致的最深处,畅快舒爽地如同夙愿得偿,两人都忍不住地吟哦出声。
久未经人事,江雪体内的细密不可想象,堪堪侵入便动弹不得,两人顿时困入最甜蜜、最折磨的陷阱,或进或退都是遗憾,无处宣泄的压抑则幻化为喉间重重的喘息,做着最后的顽抗。
这熬人的停顿让她彻底疯狂,撑着本已无力的双臂攀上宽厚的肩胛,自顾自地蠕动起来。
就像万吨火药被点燃了最后的引线,所有的保留和克制都被她下意识的本能所引爆,只剩滔天的欲望喧嚣咆哮,席卷一切,将两人裹挟,冲刷入汪洋之中,无尽沉沦。
不要温柔、不要怜惜、不要视若珍宝地对待,她所有的神志都在嘶吼,再也无法控制地狠狠着力,在宽厚的脊背上留下深红指痕,控诉更多、需索更多。
接收到讯号,对方闷闷地哼了一声,立即将肌肤感知到的所有痛感、快感,统统化作抽*插的力度,誓要将自己的情与欲、爱与恨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灵魂的最深处。
理智在极限的宣泄中飘散开来,再也找不回任何踪迹,只剩下原始而本能的律动,如海浪般生生不息、慆慆不归。
做到最癫狂的顶峰时,他依然没有放慢自己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地将雪白大腿折上肩头,彻底地侵占、掠夺着彼此最后的矜持。
终于忍受不住地崩溃,江雪开始啜泣出声,为快感,也为飘荡许久终于得到依附的空寂。
星空,坠落了。
眼泪无声地流淌,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长久地哭泣,从一个世纪,到另一个世纪。
彭然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亲吻那些泪珠,温热的薄唇时不时地掠过她的眼睑、睫毛,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捧住她的脸颊,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躲闪。
汗水,一滴、两滴,咸湿的滑腻侵染于床榻上,在两人密不可分的交融间,细细的,无孔不入。
“…为什么哭?”激情过后的嗓音格外低沉,也平添几分宠溺。
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遮住眼睛,顺带挡住他如星辰般闪耀的黑眸,江雪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怎么说的出口?欢喜,做*爱做得哭出来,这无法言说的羞赧,却又显得如此自然,或许眼泪就注定了应该被用在这种情况下。
彭然也不勉强,开始调皮地用舌尖舔舐她的掌心,直到江雪痒痒得受不了,撤开遮挡在眼前的屏障,看到他的眼睛,在已经适应的黑暗中,泛着莹莹的水光。
“我爱你。”
含混着誓言,他低头,深深吻住身下的人,为这份表白镌刻上身与心的铭文。
第二章忘年
“Shae,你研究计划很全面,欢迎早日加入我们的团队。”史文泽尔教授一边宣布着面试结果,一边伸出手来。
倾身上前,微笑着握住未来导师的手,江雪很用心地点点头。
身后,彭然正用德语同招生委员会的其他老师寒暄,举手投足间满满全是不卑不亢的自信从容。
“这些人你都认识?”走出校门,江雪好奇地问。
替她打好围巾,彭然答道:“主任是舅舅的同学,还有几个是我选修课的老师。”
临近圣诞,市中心的街道上摆放着许多冷杉、翠柏,绿叶间挂满了丝带、彩球,处处散发着独特的节日气氛。瑞士的冬天冷而不寒、凛而不酷,地中海空气穿过罗纳河谷越过勃艮第之门,为这里带来了温和的气候。
“回国后好好复习。”漫步在热闹的街头,彭然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明年你一来,我们就结婚。”
江雪被突然袭击搞懵了,“等等,这是求婚的节奏?”
“放心吧,以后一定会有正式的求婚仪式。”好看的唇角划出明显的弧线,“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德语考试。”
他有着身为口语陪练和留学中介的自觉,但凡涉及到这两件事,往往比她本人还上心。
不服气地嘟嘟嘴,“考试不过呢?你还敢不要我?”
彭然伸手环住孩子气的她:“怎么会?只是那样我们就要开始准备投资移民了。”
有钱真好,江雪感慨地想,可以出入高档酒店、住豪宅、念好学校。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她也想过出国,可家里的经济状况有限,江妈妈一个人的工资不可能支付法学院高昂的费用,她索性连昂贵的英语考试都没有参加。
虽然不曾怨天尤人,但多少还是会有遗憾的吧。特别是刚去凉山城的那段时间,看到以前的同学们要么留学要么读研,自己却只能在山沟里耗尽青春,那种被流放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后来遇到彭然、陈子轩,出了那些事,生活的重心自然转移了,也就没有顾得上自怨自艾。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农民起义时振奋人心的口号,即便是在封建社会,人也是天生追求平等的。在当今中国,社会转型、矛盾加剧,原始资本血腥累积,人们对财富的仇恨成为一种怪圈:一方面迫切地渴望发家致富,一方面却又仇视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这不是社会体制或政府管理的问题,这是人性的问题。
江雪自幼受到很好的保护,对物质没有太大追求,所以过好过坏差别不大,心态还能勉强平衡。换做子轩那种在权钱压力下家破人亡的背景,也难怪会竖起全身的锐刺去对抗。而彭然的宽厚也并不一定是天性使然,从小生活在优渥的世界中,周遭的一切对他不苛刻,他又怎么会勉强其他人呢?
后来,在李瀚的别墅,在少女峰的滑雪场,在阿尔卑斯山的牧场,江雪一次又一次地为彭家的财富咋舌,却一次又一次地沉默。如果她不知道这些钱从何而来,或许还能捏着鼻子哄眼睛,告诉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作为一个法官,她再清楚不过,巨额国家财产的流失,不止意味着账面数字的减少,还有无数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停产的流水线、因为工厂经营困难而下岗的职工、因为失业而妻离子散的家庭。
尽管这笔财富没那么干净,却也是李妍和曹风杉的保命钱,她无权质疑彭然为家人付出的努力,却可以作出自己的选择。
“我想,还是争取奖学金试试吧。”离开瑞士的前一夜,被问到是否需要替她准备前期留学费用,江雪怯生生地答道。
信用卡薄薄一片,却泛着透亮的黑色。他顿了顿,收回递出去的手:“为什么?”
“总感觉不太好…”既然说出口,就索性讲清楚。
“你怕这钱来路不正?”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早已被彭然看在眼里。
江雪抬首,“你是不是觉得我矫情?”
伸出双臂敞开怀抱,彭然示意她走近。书房壁炉里的柴火燃烧得“噼啪”作响,宽大的沙发椅子散发着诱人的魅力,江雪没有丝毫抵抗地靠上去。
“家里出这些事,确实很让人头疼。”干净的下颚抵住她的肩窝,清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的顾虑我明白,咱们都是受国内教育长大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
“从个人动机来说,购置这些产业,并非是为了挥霍,只是想要保值,毕竟当下全球都在闹通货膨胀。”阻止她的辩驳,彭然解释道,“就我自己而言,现在的实习津贴已经足够过活了。如果你觉得家里的钱不干净,就好好争取奖学金,毕业后找个高薪工作,和我一起努力,好吗?他们的钱,随便买房产搞信或者信托投资都行,跟咱俩没关系。”
扭过头,轻吻他的面颊,一颗心被温暖紧紧包裹。
那年冬天,江雪恢复了学生时代的作息规律,每天六点起床背口语,八点上班,中午小睡一个小钟,晚上下班后做题到十点洗漱。都说体力劳动锻炼意志,简单重复确实能让身心净涤,特别是有了明确的目标继而为之奋斗的时候。
临近年关,走马岭法庭的年底结案任务也提前完成。得了假,江雪提前回到S城复习。
对于出国进修一事,朱庭长看在眼里,碍于领导身份却不便多说,只是在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地减少了她的办案量。这种无声的支持,对于已经被高院“流放”的人来说,显得弥足珍贵。
从瑞士回国前,买了不少奶酪、巧克力当做手信。她总惦记着给杜老师送些去,却一直没有时间。这个周末,德语班外教调休,偷得浮生半日闲,便揣了东西搭车去S大图书馆。
考试周将近,学校里处处都是自习的学生,典藏室隔壁的阅览室也不例外,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来回找了两圈,都没看见老头的身影,问过临时值班员才知道,杜老师得了肺癌,这两个月一直在S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
匆匆忙忙赶往医院,江雪想起和杜老师的忘年之交,心里忍不住狠狠自责,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不和老人联系,以至于他身体出现大问题都不知道。
谢过护士站指点方向的小姑娘,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病房。杜老师正躺在床上输液。本就苍老的皮肤如今缩成一团,凹陷进脸颊。
听到响动,老人微闭的眼睑颤抖着张开,模糊看清面前的人:“…小江?”
“是我,”江雪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您怎么不早跟我一声说呀!”
“说了有什么用?”生了病的杜老师多了几分听天由命的坦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她还是过意不去,“托关系、找医院,我总还是能帮忙想想办法的。”
“好啦,”杜老师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忍不住咳嗽两声,关切地问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足够啦。”
江雪又是一阵唏嘘,前前后后问了几句,才明白这是他年轻时落下的病根,文革时候因为海外关系不明,被下放至偏远农场,食不果腹外加缺医少药,得了肺结核后虽然痊愈了,却也损伤了根本。去年冬天,老毛病久拖不愈,到医院一查才发现已是肺癌晚期。
好在老人心态不错,对生死看得很淡,所谓配合治疗,完全是给医生面子,按照他的脾性,早就拔管子回家了。
听到此处,江雪觉得曾经的杜老师还是那个硬骨头、老死板,即便时日无多,依然能够随性而活,确实难得。
“好啦,不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这才记起手中的礼物,江雪把袋子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报喜不报忧地说起准备留学的事。
杜老师没有插嘴,只是在她讲完后,斟酌道:“我听小陈说,你不在高院工作了?”
意外听到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江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以为她介意被私下议论,杜老师赶忙解释道:“前些日子小陈也在这里住院,我去花园遛弯常碰到他,随口聊起来的,你别放在心上。”
这个消息更加让她吃惊:“他为什么住院?”
“不是生病,听说是做基因测序,保健而已。”
S市的医疗资源丰富,人民医院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大牌,旗下保健中心的全基因组测序项目是达官贵人们竞相追逐的新宠。只是,陈子轩年轻力壮的,测这个干什么?
第三章人间
“X省高院发布消息,该院民庭庭长张雪明等4人已停职接受调查。此前,爆料人陈某通过网络公布一段视频,举报X省高院张雪明、方明华等人接受律师王某吃请、去夜总会娱乐,并集体招嫖。”
凤凰网上的专题报道不断刷新,短信提示声不断,许久没有联系的同学都蜂拥而至,纷纷打听第一手资料。更有甚者,还特地打电话过来探听虚实,江雪挂上电话,看看手边做了一半的模拟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她被下派至走马岭法庭的事情,朋友圈子原本没几个人知晓,现在倒成了最好的托辞。
“你下个月还考不考试?”江妈妈皱着眉头推开门,手上还端着碗银耳汤。“手机铃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响,怎么看得进书?”
江雪苦笑地接过汤碗,先咕嘟咕嘟地吞下几口:“我倒是想啊,都快成高院的新闻发言人了。”
所谓知女莫若母,江妈妈自是不怀疑她认真复习的决心:“少开玩笑,成绩不好看,赶不上春季入学,看小彭怎么收拾你!”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如今老少两人结成统一战线给她施压,从早到晚都有鞭子在身后呼啸,这日子真是谁过谁明白啊。
就连彭然每天的电话,都变成了德语口语测试,原本觉得小舌音很性感的江雪真心懂得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27岁的江雪重新开始学生生涯的时候,李可则安心当起了大肚婆。听奶茶铺的伙计们传说,公公婆婆三天两头架着孕妇去看这个中医那个神婆,指望确保一举得男。老板对此听之任之,可怜老板娘怀身大肚地还要没完没了地受折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哪一枚硬币全是正面。阿政能力超群、特别能赚钱的背后,意味着大男子主义的绝对自信,以及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只是不知道,李可这次能否依然照单全收。
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走马岭法庭四面透风的办公室里的取暖炉刚烧热,门外的停车场上便传来马达声响。
“估计是院领导。”朱庭长整整衣襟,示意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跟上脚步,“今年来得真早。”
作为最基层的派出法庭,就连Q县法院的领导都很少到这里来,不过作为开年的团拜,走访所有下属单位还是必须的例行公事。江雪几个跟在庭长身后,亦步亦趋地出门迎接。
正副院长一行五人,热络地拥簇着一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女走过来。
“老朱啊,快来认认,”院长那特殊的大嗓门咧咧开来,“这是省院的许处长,今天跟我们一起来考察,走马岭法庭新年新气象啊。”
“欢迎欢迎!”朱庭长快步上前握住贵客的手,“欢迎领导指导基层工作。”
中年妇女显然养尊处优惯了,领导们的热情直接被忽略不计,自顾自地眺目张望,看到朱庭长身后站成一排的其他人时,终于笑起来:“小江!”
“许大姐。”江雪有些懵,但还是记得点头、挂上笑容,“您怎么来了?”
Q县法院的领导们留在办公室分发慰问品,江雪引许大姐到了她宿舍,不好意思地说:“房里没暖气,有点冷,姐你先坐坐,我倒水去。”
许大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走马岭法庭太过分了,你好歹是高院下派的,怎么连基本的生活设施都不保证?”
“基层条件有限,朱庭长他们对我挺好的。”她笑着端茶给对方。
轻抿一口,被陈茶的味道苦到,许大姐不着痕迹地把杯子放下,“无所谓了,你准备一下交接,今天就跟我回去。”
“回去?”她不敢确定这个词的真实含义。
“回去高院上班。”许大姐霸气地点点头,“人事任命年后下来,相关意见已经报分管院长同意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江雪被惊得目瞪口呆。法官嫖*娼事件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在高院引发人事地震无可避免,王启新被停牌、张庭长、方庭长被撤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甚至连分管领导,院长级别的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公职人员的私德,说白了也是个公德,如果成心整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捋掉几个领导,也不过组织部门的一句话罢了。
组织部门?想起许大姐那身居高位的老公,当即心下了然。
挂起人畜无伤的笑容,她尾音上扬地问道:“我是不是该叫您一声‘许庭长’了?”
许大姐难掩得意地笑答:“就你个鬼丫头想得多,还不快收拾东西!”
告别朱庭长的语重心长,背上原本就不多的行李,踏入车门的前一刻,江雪回首看向走马岭的上空,灰蒙蒙的颜色中,折射着天光的透亮,仿佛蕴含了无限希望。
回城路上,她在心里把民庭现有的人数了数,庭里的年轻人都是这几年公开招考录用的,无论理论造诣还是实践经验,都算得上人尖儿。“许庭长”虽然年资最老,但若想坐稳位置,除了组织部门的点名,还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业绩,这或许就是她被钦点回去的关键——已经决定出国的她,显然不会跟领导抢功劳,而且,庭里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愿意为许大姐做嫁衣了。
果不其然,回高院后的日子,被无尽的加班给占据了。许大姐卯足劲要给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一些颜色,独自承办了几个大案,从核实当事人到安排开庭再到审理意见,都成了江雪的分内之事。虽然日后的路不在此,她还是坚持全心全意地对待工作,不为别的,只为让其他人知道,也让自己相信:我不是因为在国内混不下去才走的。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是人间四月天。
感觉德福考试发挥得不错,彭然让她抓紧时间准备材料,等成绩出来便可直接申请入境签证了。
去S打印成绩单的时候,她又在教务处遇到了方蔓蔓。曾经的“小喇叭”结束支教,开始一门心思地备考公务员,折戟去年的“国考”后,正在为“省考”摩拳擦掌。
“走走走,师姐,”小姑娘见到她,掩饰不住眼中的欣喜,“我请吃饭,快传授点独门考经!”
哭笑不得地被拖到校门口的麻辣烫,江雪吃人嘴短地絮絮叨叨半天,方蔓蔓这才心满意足道:“嗯,你说的这些差不多都明白了。如果有幸进面试,再给我做做专项辅导呗。”
“天知道我那个时候人在哪儿,”江雪一边烫羊肉一边说,“正在准备去瑞士留学的事,顺利的话,今年秋季学期就走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跑了,”小姑娘有些失落,声音也低沉下来,“谢老师也要去美国了。”
“哦?”这倒是意料之外。
“不过她是L2配偶签证,听说对方拿到JD的学位就考了纽约州的Bar,刚当上跨国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就结婚了,真是太‘可惜’了。”小丫头愤恨地咬咬牙。
“挺好的,”江雪定定地盯着烫好的羊肉,粉红泛白的颜色,显得格外诱人,“女孩子能找个依靠,比自己在国内累死累活地奋斗强多了。”
“我也想被人养啊,”方蔓蔓自怨自艾地开始吐槽,“要不然像你那么聪明也行,就不用没完没了地考公务员了…”
算起来,他应该是四年前毕业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当上合伙人,确实很不容易呢。按照谢萌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作风,也要在确定潜力股变蓝筹股后,才肯点头下嫁的吧。
回忆起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心底的某处还是会抽痛,毕竟是第一个拿身、心爱过的人。也许,他能够求仁得仁,终归还是幸福的吧,江雪心想。
被我们爱上的人总是瞎子,看不见苦苦求怜的自己,却要去追寻另一个人的冷漠,食物链一环环彼此紧扣,弄不清什么时候,就被迫沦为最低端的那个。
原谅我,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祝福你们,可即便说出口,恐怕也是违心的。
“不爱我的人,我不愿意看到他离开后还能幸福。”那晚的电话中,江雪很惭愧地承认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自私?”
彭然低沉的笑声像是抚慰心灵的良药,“爱情中的男女,有谁不自私?如果不够自私,只能说明不曾真正爱过。”
“如果,我是说如果,”江雪咽了咽口水,“我离开你了,你也不会祝福我的,对吧?”
“当然,不止是不幸福,还希望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喝易拉罐没有拉环、上厕所没有厕纸,总之就是诸事不顺,最终发现离开我完全不行,老老实实地回来,”他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一辈子都不再离开。”
第四章有为
“去年不是刚开了家分店?”江雪皱着眉头看看手中的合同,“有必要扩张地这么快吗?还是合伙经营。”关键在于,找的还是赵伟那个她看不顺眼的家伙。
“别人出钱出地,只管挂牌子赚钱,有什么不好的?今天请你过来是壮壮声势,具体的合同条款让我来谈。”奶茶店老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大咧咧地笑道,“儿子要出生了,总得给他攒点老婆本嘛。”
儿子,又是儿子。江雪都快被对方这种志在必得的雄心壮志逼疯了,每天被耳濡目染的李可不知道有多难过,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正色道:“如果不是儿子呢?”
仿佛惊讶于她不识时务的质问,阿政原本开怀的表情凝固了:“我娘说我家人丁兴旺,嫡子嫡孙从来都是一举得男,这是有据可查的。”
有屁的依据,按捺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江雪深呼吸后,试探到:“遗传是随机的,没那么绝对,你也受过高等教育…”
“科学这东西,也不必然,实践才能出真知。”阿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就算生女儿,也是小可肚子不争气,难不成还Problemwith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