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您的拖鞋。”
女子弯腰蹲在地上,将鞋正放在门垫中央,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不稳定的声线,证明她正在努力地憋着笑。
张任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大咧咧低头的穿鞋,再抬首,那女人已经退到门外,继续当她的冰山秘书。
看看自己腰上裹着的浴巾,张任心中鄙夷,你还知道避嫌啊?不要脸的事情做尽了,这会儿再立贞洁牌坊,会不会太晚了点?
思及此,他愈发坏心地出声:“周秘书,进来帮忙。”
周唯怡正在捂嘴偷笑,听到这话立刻瞪圆眼睛:纳尼?你一个大男人换衣服,让我帮什么忙?
“周,秘,书。”
张任拉长了声调,丝毫不掩饰自己威胁的语气:“在办公室就不听指挥,你是想反了啊?”
按照劳动合同的约定,秘书照顾总裁的生活起居原本就是分内之事。周唯怡明白,如果自己不指挥,张任很可能提前采取诉讼手段,将自己送上法庭。
换个角度想,如果她进门去,看到衣冠不整的张任——是不是也能构成性骚扰的嫌疑?帮助她提前脱身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唯怡及鼓励自己,就算瞧见什么不该看的,反正也不掉块肉,实在不行大声喊叫,门外还多的是人等着看热闹。
真闹到法庭上了,这可都是人证物证呀!
原本渺茫的希望再次变成小火团,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墙壁的另一边,张任缓缓揭开起开浴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本钱”,又犹豫着把浴巾盖上。他最终选择了衣衫不整、美人微斜的姿态,半仰在椅子里,坐等猎物上门。
回到花花公子的主场,胜负似乎显而易见。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大家能想象张公子的形象了吗?(捂嘴笑)
如果来不及写完,明天早上十点前,我会把新章节的大纲贴出来,凑足上榜字数,有可能会锁住,如果没有,大家也不用点开,晚上正常来刷更新就行。
如果有意外就公告更新哈~这两天为家里的事手忙脚乱,更新时间也混乱不堪,承蒙大家不离不弃,真的非常感谢~
我会继续努力哒!(握拳)
第9章 跪地求饶
深吸一口气,周唯怡再次推门,缓步走进房间里面。
浴室雾气尚未散尽,顺着通风道溢出来,形成缭绕的白色阴影。湿濡濡的脚印弄脏了地板,一路蔓延到墙角的躺椅边。
张任闭着眼睛,侧首靠在椅子扶手上,发丝垂落下来,遮住饱满的额头。
他裹着浴巾,半边身体露出来,皮肤像丝绸一样光滑,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是长期坚持锻炼的结果。
“帮我把那些衣服丢了。”
长腿踢了踢,脚趾指向浴室门边——那里堆着一团黑乎乎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周唯怡应了声“嗯”,便乖乖走过去,用脏衣篮收捡起来。
逆着光,女人身穿合体套裙,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单手支撑着屈膝,脊背勾勒出紧绷的弧度。
以她这样的年龄,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确实难得。
张任眯着眼睛欣赏了几秒钟,等到脏衣篮快装满了,再次懒洋洋地发声道:“还有那边。”
换作另一条腿,朝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一双休闲鞋沾满污渍,静静地躺在墙角。
无法确认对方的真实意图,周唯怡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扶住门框站起来,犹犹豫豫地走了回去。
与此同时,男人突然翻身,将造型简单的躺椅挤压变形,发出咿呀作响的声音。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夺门而出,定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方才弯腰将鞋子捡拾起来。
“周秘书…”
听到张任再次发声,周唯怡猛然一抖,就连手里的鞋子也掉下去,发出两声巨响。
男人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你是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啊?”
果然,周唯怡心想,果然没安好心。
“合同约定的职务范围不包括回答这类私人问题。”
张任假装委屈:“领导关心下属也不行?”
“谢谢,不用了。”
说完,她拍拍膝盖,双手环抱脏衣篮,平静地转过身去。
雾气已经散尽,男人半裸着斜靠在椅背子上,四肢舒展,刚洗过热水澡的皮肤隐隐泛红,如初生婴儿般白皙细腻。
周唯怡咬牙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张任眨眨眼睛,从下往上地仰视着她,模仿孩童般的语气:“小姐姐再帮个忙呗?”
原本张牙舞爪的恶霸,突然开始故意卖萌——转变之突然、反差之巨大,其实足以令人警觉——却因为他那张少年式英俊的脸孔,显得勉强可以接受。
周唯怡壮着胆子搭话:“干嘛?”
“帮我剃剃胡子吧?”说完,张任抬起下巴,左右转头,试图证明这一需求的真实性。
昨晚为了思考请君入瓮的办法,他兴奋得彻夜未眠,今早换了件衣服就兴冲冲地出发,赶到周唯怡家中堵门;淌过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又被公司下属见证丑态,如今好不容易洗刷干净,轮廓清晰的脸颚上,早已冒出星星点点的胡茬。
她紧紧皱眉:“你自己不能剃?”
张任瘪嘴,将双手伸出来,掌心尽是血痕:“绳子勒的。”
尽管纯棉床单质地柔软,搓成的“绳索”却过于粗大,从五楼一路爬下来,还要躲避频繁的攻击,任是男人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受伤在所难免。
周唯怡感到很奇怪:“哪来的绳子?”
“你到底帮不帮忙嘛…”
他拖着尾音,显得很是委屈,加上原本孩子气的表情,一半是请求一半是质疑,将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没有意识到话题被转移,周唯怡只是愈发迟疑:“我没干过这事儿,要不让男同事来帮你吧?”
张任双手抱胸,虾米似的蜷成一团:“不要嘛,人家才不要被看光光…”
“打住!”
周唯怡大声断喝,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剃,我帮你剃还不行吗?”
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强行卖萌还可以,走人妖路线就太过分了——除了田云飞的gay气,她无法忍受任何男性如此恶心。
眼看目的达成,张任笑眯眯地闭上嘴,终于不再发出任何诡异的声音。
他从不加班,更不会留宿公司,盥洗室里只备有最简单的刀片刮胡刀。用肥皂打出泡沫当做剃须膏后,周唯怡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任瞪眼:“来啊。”
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杯子,她将泡沫递出去:“要不,还是你自己…”
话音未落,就听见对方捏着嗓子控诉:“骗子!始乱终弃!你就是不愿意对人家负责!”
突然飞来一把泡沫,准去地糊在他嘴上,有些甚至呛进喉咙里,周唯怡嫌恶道:“再敢这样说话,我一刀割断你的喉咙,信不信?!”
品尝着口中的怪味,张任忙不迭地点点头。
既是上司,又是威胁自己的敌人,周唯怡用手抚住对方脸颊,感受彼此肌肤紧贴,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他刚洗过澡,由内向外地散发着热气,强劲跳动的脉搏中,彰显出年轻人特有的生命力。
顺着嘴唇到人中,再到两侧脸颊和下巴,周唯怡屏息用指尖轻轻滑过,确保泡沫分布均匀,这才迅速地抽开了手。
张任不依:“还有这儿呢。”
只见他偏过头,露出从耳垂到颈项的细长曲线,如天鹅般纤细,将整个人的气质展现无疑。
围着一条浴巾、满嘴泡沫的裸男,怎么能和“气质”两个字挂上钩?
周唯怡怀疑自己瞎了,再不然就是老眼昏花。她放慢呼吸,确保血液供氧充足,这才鼓足勇气,再次用手沾满泡沫,一点点涂到张任的脸上去。
男人乖乖的,像只被捋顺了毛的猫,就差舒服得呼噜出声。
相对于东方人而言,他算得上毛发旺盛,半张脸布满了又黑又硬的胡茬。浓密整齐的毛囊,外加轮廓分明的脸型,就连络腮胡也能轻松驾驭,反倒是刮干净了有些可惜。
从鬓角到下颚,再到颈侧和锁骨,周唯怡小心翼翼地游弋,柔软的指腹摩挲着皮肤,就像蝴蝶轻轻扑打空气。
经过喉结时,意外的蠕动将她吓了一跳,那小块骨头灵活轻盈,就像有着独立的生命。
张任的声音沙哑些许:“我口渴。”
唇边的泡沫被他吹起来,再次混乱了眼前的视线,周唯怡不耐烦道:“闭嘴!”
“…这么凶,活该你嫁不出去。”皱皱鼻子,他稍微调整坐姿,闷着声音抱怨。
草率结束涂抹泡沫的过程,女人转身拿起刀片,居高临下地问:“再说一遍试试?”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任立刻抿紧嘴唇,还不忘用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锋利的金属刮过茂密的胡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只有呼吸依旧此起彼伏,将室温催升得越来越高。
周唯怡从没长过胡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刮,模仿女生处理腿毛的方法,勉强将两颊上的胡须处理干净。
见她拿着剃刀不动,张任自觉抬起下巴,将颈项露出来,示意对方继续。
气管、颈动脉、脊椎、咽喉…身体最脆弱的部分集中在一起,形成致命弱点,容不得轻易展示。
一侧是刀片闪烁的寒光,另一侧是皮肤下的新鲜血肉,毫无保留的距离,将人与人陡然拉近。
憋着气,终于将所有白色泡沫刮完,周唯怡发现自己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张任。
他是那种很干净的帅气,眉英目朗、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长相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让人感觉很容易亲近。
黑色瞳眸透着光,镶嵌在一双桃花眼里,被细密而纤长的睫毛遮挡,愈发衬出眼神清澈明亮。
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很想接受我的提议?”张任勾起嘴角,“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惜呀,周唯怡回过神来,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开口就成了二逼。
她手握刀片,偏开些许角度,轻轻用力,将对方的下颚割出一道血痕,表情平静,就连语气都懒得假装:“哎呀,刮破了。”
倒吸一口凉气,张任捂着伤处,连连向后退让,眼中噙满委屈的泪水:“你是故意的!”
“所以,”周唯怡耸肩,“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后悔。”
说完这话,她将刀片扔进水槽里,拍拍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盥洗室。
张任跳着脚翻出创可贴,一边对镜贴好,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跪地求饶!
第10章 悬崖勒马
张任在里间睡着了,一睡就是三个小时,直到太阳下山才睁开眼睛。
醒来时,他脑袋枕着软垫,身上搭着薄绒毯,手边还有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透过薄纱窗帘,残阳如血铺洒一地,恍惚地映在眼底,照亮一片清明。
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继续睡觉,张任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子。
来不及穿鞋,就这样光着脚赶出去,却见整层楼里空空如也,只剩走廊的路灯还亮着。
“操!”
骂了个脏字,张任跑回办公室,翻箱倒柜地寻找衣物,又手忙脚乱地穿戴完毕,再出门时,已是华灯初上。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把野马车的钥匙收在保险柜里,下到停车场,那辆红色小怪兽还乖乖地停在原地。
捏住鼻子拉开车门,又耐着性子擦净座椅,张任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将油门踩到最底,红色野马一路风驰电掣,再次来到周唯怡家楼下。
南塔楼五楼的露台和窗户一片漆黑,那根临时搓成的逃生绳索已经消失,墙壁外立面还没有清理干净,路上的垃圾统统不见踪影。
回想起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左顾右盼半天,确认没有异常,方才悄没声地走下车来。
没关系,张任安慰自己,那女人还没到家,一切都来得及。
拉高外套衣领,他遮着半张脸到超市转了一圈,随随便便填饱肚子,拎起一把冲击钻和锁具就去收银台结账,很快回到小区里。
同一单元的住户很多,楼道也频繁有人出入,张任故技重施,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周唯怡家门口。
深灰色的精钢门板棱角分明,边边角角严丝合缝,看上去的确无懈可击。
张任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超B级锁’是吧?敢让老子出不来,老子就让你进不去!”
垫着脚,拔掉楼道内应急灯的插座,他将刚买的冲击钻接通电源,弯下腰在周唯怡的家门口忙碌起来。
锁具附有安装说明,操作方法非常简单,张任很快完成了任务。
巨大的噪音消失,楼道里尘埃落定,周唯怡家门口立起一部车位锁,紧贴着需要向外打开的门板,不留丝毫缝隙。
扔掉冲击钻,张任将车位锁竖起,又把钥匙收进口袋,用手拍了拍,感觉非常得意。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斜靠在电梯间的角落里,双手抱臂、长腿交立,凹好十足的造型,耐心等待自己的猎物归巢。
万家灯火点燃,楼道里不再有人声喧嚣,凡尘俗世的种种,随夜风一并散去。
用毛巾擦拭长发,周唯怡低头走出电梯,凭着印象朝家门口走,却见一双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周秘书,你终于回来了?”
男声故意压低,试图营造出阴暗的气氛,却因为那沙哑磁性的嗓音,破坏了整体效果。
她抬头,疲惫地叹了口气:“张总,还没玩够?”
被蚊子咬了一脸的包,张任勉强绷住表情:“我是认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随便你。”
说完,周唯怡将运动背包甩上肩头,绕过他,继续朝自家走去。
刚从健身房出来,挥汗如雨一个小时,大脑分泌的内啡肽足以让人心情愉悦,她不想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结果却看见那莫名其妙的东西。
“想进门?想回家?想休息?”某个贱兮兮的声音靠近,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鸣,“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好心情顿时消失,只剩下烦躁和焦虑,想到这样的麻烦还要持续一个月,周唯怡强迫自己深呼吸。
“我这个车位锁也不便宜,防撞、防拆,还会报警,就连钥匙都是无线遥控,也没有锁孔,是不是很神奇?”
冲击钻的后坐力太大,震裂了他掌心原有的伤痕,汗水染在血肉里,引发火辣辣的疼痛感。此刻,张任轻揉指尖为自己做着按摩,却依然觉得十分惬意。
将长发撩至耳后,周唯怡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的上司:“你就是要玩,对吧?”
她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露的淡淡香气,失去标志性的眼镜遮挡,目光也显得更加清亮。张任愣了愣神,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对啊。”
放下包,周唯怡站在路灯下,清清喉咙道:“我当年高考失利,念了一所很差的学校,所以决心要考上NJ大学的研究生,并且从大一开始准备。三个室友一开始只想看热闹,后来发现我是认真的,觉得很不爽,就常常排挤我。”
张任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只好乖乖听讲。
“到大二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没人再跟我讲话——最长记录是一个月,我几乎完全不开口,嘴巴都是臭的。”她勾起唇角,淡然道,“到了大三,我还在早出晚归地上自习,室友反而绷不住了。大四那年,全寝室陪着我一起等考试成绩,其他人甚至比我还要紧张。”
顿了顿,周唯怡平静地看着他:“我这人没什么天赋,也不够聪明,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以及该怎样坚持。”
大学女生寝室里的政治游戏,张任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却能够想象个中艰辛。
深吸一口气,他也难得正经颜色:“周秘书,我没你那么多故事,不知道该怎样证明自己——这么说吧,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最后都能达到目的。”
“那是因为你家有钱。”
“跟钱多钱少没关系。”
周唯怡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开门吧,我要回家。”
张任咬牙:“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不走也行,反正没地方给你睡觉。”
掏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锁具,她拉住把手,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麻烦把这玩意儿放下来。”
“哦。”
张任条件反射似的按下遥控钮,使精工车位锁缓缓收起,终于腾出空间,方便周唯怡打开家中大门。
公寓里黑漆漆的,只有一股穿堂风迎面而来,吹得人脊背发寒。
大脑中闪现出清晰记忆,张任回想起自己临走时干下的“好事”:包括那室内的一片狼藉、露台上惨遭蹂&躏的花花草草,以及一条由床单、被套制成的逃生绳索。
周唯怡若是看到这幅场景,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更别提合作操盘的建议了。
因此,几乎就在女人伸手按开吊灯的同时,一双大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那掌心柔软而温润,泛着薄薄的潮意,与早晨覆盖在手背上的感觉类似。身体紧贴着身体,无形的电流在彼此间涌动,透过皮肤使两人紧贴致密。
对于刚入职的下属而言,异性上司这样的行为明显是过界了,周唯怡忍不住出声提醒:“张总?”
“咳咳,”轻咳两声,张任迅速思考出合适的借口,“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早已习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她并未察觉奇怪,只是语带讽刺道:“您不觉得时间太晚了吗?”
“出其不意嘛,要不然怎么叫做‘惊喜’?”
一边死死捂住周唯怡的眼睛,一边转身用手肘按下开关,使房间再度陷入黑暗,男人这才松了口气:“但‘惊喜’不在这里,我再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她不耐烦地提醒。
张任开怀大笑:“没关系,明天不用上班,我说不用就不用。”
周唯怡只想回家睡觉,哪还想看什么“惊喜”?她伸手去拽张任的衣袖,试图除掉眼前的遮挡,却敌不过对方利用身体优势,强行将自己推向电梯。
身后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车位锁也缓缓升起,两人再次站在走廊里。
张任这才放松钳制,由着她退避三舍,双手牢牢抱胸,像看变态一样看着自己。
“开门。”
“不开。”
周唯怡跳脚:“我要回家!”
张任不以为意:“明天不上班,没必要回去。”
“不上班也要回家!”
“走走走,”他开始将人往前推,“我带你去看‘惊喜’。”
伴随着周唯怡的拒绝、挣扎和抗议,张任强行按下按钮,让电梯带着他们下去一楼。
两&性的体能存在客观差距,无论周唯怡多么努力,最终还是被塞进自己车里,眼睁睁地看着车门落锁。
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移注意力。
男人刚从另一侧上车,她便厉声质问:“这车上是什么味儿?你用它装了什么东西?”
张任不想提醒对方,这个味道白天也曾出现在自己身上,强行结束话题:“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我哪儿都不想去!”
“别着急,别着急…”
口中无谓地安抚着,张任旋转钥匙、挂上档位、踩下油门,迅速发动汽车,以最快的速度驶离车位,载着两人驶入无边夜色。
第11章 领导故居
张任下午睡了一觉,越到晚上越精神,周唯怡却早已哈欠连天。
刚来新单位报到,适应工作原本就需要过程,摊上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板,手下人只能跟着他折寿。
最可怕的是,当事人还全无自觉。
只见他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切进换档,长腿有节奏地交替踩压,将红色野马轻松驾驭。
闭上眼睛,周唯怡索性彻底妥协,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沉沉睡去。
座椅靠背来回耸动,将她猛然唤醒,身体紧绷睁大眼睛,记不得今夕何夕,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稍微等一下,老小区,不好停车。”
张任反复牵引,试图将车停进花坛边的狭小空间里——前后道路都已经被占满,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就差挂到树上去了。
抬头打量四周破旧的筒子楼,周唯怡有些奇怪:“这是哪里?”
“我家。”
相较于被上司带回家的莫名,张任的家所在地偏僻、冷清,足以令人震惊。
按照新公布的福布斯富豪榜,张永安已是连续数年榜上有名,而且排位还不低;从瑞信资本的规模看,即便只是挂名老板,张任的薪水也应该与高管持平;作为秘书,理应知道总裁的地址、车牌和各种联系方式,周唯怡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