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连忙伸手接了,可是被老板的笑容惹得脸红,在众人眼中,他们俨然是一对携手问游的情侣。
“她是我朋友,不是娘子。”叶远看出她的窘迫,笑着解释道,不过他的语气很坦荡,就像遇见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霍水突然释然,若心中无胎垢,又何需要管别人的眼光。
提着宫灯,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因为人多,叶远不得不伸手护在她的身后,但走他很谨慎,并没有触碰到她,言笑之间,爽朗开阔。
夜渐渐深了,游人愈来越少,霍水止住脚步说:“回去吧,晚了,五月就要担心了!”
“好。”叶远点点头,然后体贴的问:”既然赶时间,介不介意飞过去?
“ 飞 ? ”
“就像这样!”叶远灿然一笑,然后挽住她的腰,在一阵惊呼声中翩然跃起,霍水只觉得身子一悬,脚已经踩到了巷子旁的屋顶上。
霍水平抚突然失重的心脏,有点嗔怪的说:“至少要先打声招呼吧!”
“你看,月亮!”叶远不以为意,只是兴致盎然的指着头上一轮近乎圆形的满月。
霍水抬起头,头顶一片蓝丝绒般美丽纯净的星空,那月亮星星,比现代的夜空似乎大些,低些,在头顶闪烁不定,仿佛触手可及。
而霍水真的伸出了手,她的指尖停在了空中,与星空的光晕重叠在一起。
这是同一片天空吗?霍水突然被时空的无常所侵袭,前世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让霍水突然觉得无助:她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她还会得到什么?
叶远只是温润的看着她,他的眸底映着她的身影,还有她眼眸里闪烁的星空。
“那是人马座,我的星座。”霍水突然开口道,她的唇角划开一个隐约的笑容,带着回忆的味道。
“人马座?”
“是啊,争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已的星座,我的是人马座,你的星座…你 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霍水扭过头,笑着问。
那一刻,她的面容是活泼着,脸上的光泽将漫天的星光全部比了下去。
“生日?哦,生辰是吧?”叶远笑道:”大概是火焰元年十月初十左右吧。”左右?霍水不解地看着叶远:“到底是左,还是右?”
叶远轻松地一笑:“谁知道呢,我娘生我之后就死了,我被一个哑奴养到三岁才被接进宫,只是推算着日子应该是十月,确切的并不知道。”霍水心里微微紧了一下,这样凄苦的童年吗?为什么他的笑容仍然那么纯净?好似无忧无虑般?“对不起!”她下意识的说。
叶远失笑道:“干嘛跟我说对不起?你还没说,哪颗星星是属于我的?”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霍水一时语塞,把古代的时间换算成现代的日历,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算不准时间,所以也不知道。”她迟疑了一下,为难的说。
叶远不以为意,只是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天边明亮的星星,笑着说:“既然如处,不如我就和你一样吧,那个叫…人马座?为什么叫人马座?”
“你把这十几颗最亮的星星连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像一个人头马身的影子?”霍水用手指在空中描画着。
“世间真的有人头马身的动物存在吗?”叶远一边注视着她微透明的指尖,一边若有所思的问。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霍水的眼晴熠熠生辉:“我们总是要相信奇迹的!”
“我信!”叶远中肯的点点头,和她一起望向没有一丝杂质的天间:“因为我信你!”。
大街上稀稀拉拉的人声成为他们的背景,在遥远的星空下,她给了他一个属于自己的星座。
“霍…水儿,如果在天启找不到奇迹,去火焰国吧!”,良久,叶远打破这片静谧,轻声说。
霍水凝目望向他,叶远的侧面很柔和,优美清晰的轮廊在月光中拢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只要相信,总是有奇迹的!”她回答,然后轻轻移开眼神。
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她看见叶远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落寞,又很快恢复正常。


韬光养晦(四十五)神秘人(上)
从彩灯节回来后,五月整日举着那盏宫灯唏嘘不已:“主子,这真的是叶公子赢得的吗?谜底到底是什么?好难啊。”
霍水只是笑而不答,这丫头临阵倒戈,她要小示惩罚。
其实不止五月,其他的人也着实被这道谜语难住了,也因此更加佩服叶远。
所以叶远再次登门的时候,他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擅于笼络人心啊,霍水站在他们身后,暗暗感叹道。
叶远好不容易才从女孩子堆里挤出来,神色终于有了窘迫,“没想到她们这么喜欢我。”
“谁要你是一位好看的公子呢!”霍水抿着嘴笑道,眼睛瞟向站在一边的枝子。
枝子慌忙低下头,脸红了一片。
叶远愣了愣,然后爽声笑道:“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好看,诸位才好看呢。”
霍水暗笑,赤裸裸的奉承啊。
果然,在场的女孩脸上都飞上了一抹红霞。
“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嬉闹过后,霍水言归正传。
叶远也摆出一脸的正经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霍水诧异的反问道。
“女人”叶远开始卖关子,看着霍水撇撇嘴,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是我的一个故人,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没法开解,你们同是女人,也许会好说话一些。”
霍水见他说的诚挚,这才放过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出了门口,早已经有一顶装点得严严实实的轿子等在外面,四个轿夫身形稳健,目露精光,一看就是厉害人物。
“好大的架势”霍水瞟了一眼叶远,轻声感叹。
“没办法,非常事,非常人。”叶远无奈地摇摇头,“确实麻烦。”
霍水并不追问,踏脚走了上去。
那轿夫也不含糊,抬起轿子平稳如飞,训练有素。
轿子里布置的很华丽,帷幕低垂,檀木为椅,厚重的帘子将外面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里面萦绕着淡淡的熏香,闻久了,让人有一种昏沉沉的睡意。
正杂霍水睡意朦胧的时候,她听见有人高声问道:“什么人?!”,然后叶远策马向前,小声说了些什么。
轿子没有停,只是径直的往里走,这样七歪八拐的又走了许久,霍水身子猛地震了一下,睡意立刻烟消云散——轿子停了。
“还好吧?”叶远已经撩开轿帘,一脸关切的问道。
霍水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悦的说:“你若是希望我保密,为什么不直说?这样的熏香让人觉得疲乏。”
叶远歉意的笑笑:“它是凝神养气的,反正你脸色不好,所以我就以公谋私,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了。”
“公?”霍水揪住其中一个漏洞,紧追不放。
叶远可没打算纠缠,他已经将帘子拉到了两旁,轻声说:“总之是外皮不对,你回去再罚我好了,闲先下来吧。”霍水看了看他,搭在他伸出的手上,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原谅他了。
叶远也心领神会的报以一笑,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这样坦白随性的人,即使霍水想和他计较,也无从开口。
除出了轿子,却是一间精巧雅致的书房,房间的格局并不复杂,也不算大,只是桌上的墨玉砚台,墙上挂着的字画,书案上摆放的凤形焚香炉,空中隐隐哦上好墨香味,无不说明着此间的主人是一个品味高雅的人。
“这是哪里?”在轿子落定后,那四个轿夫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们的动作很轻,霍水竟然没有发觉。
“书房啊。”叶远拿起放在书案上的折扇,“啪”的一声甩开,一边摇扇一边敷衍道。
“叶远!”霍水沉下脸,带着警告意味的喊了一声。
叶远笑嘻嘻的看着她,很干脆的说:“除了这个,我真的不能再告诉你什么了。”
霍水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她相信叶远,又何必问那么多问题。
“我不会害你的。”叶远想了想,又信誓旦旦的说:“永远不会。”
霍水扑哧一声笑出来,叶远突然的一本正经让她觉得滑稽。
可是心很暖。
“那个人呢?”她不再追问,只是绕着屋子兀自查看着,看墙上字画的落款与印章,倒像是名家真迹。
“等下就来。”叶远走到她身边,和她一同打量满屋的诗词画卷。
霍水点点头,顺着书架走到前方的案台边,手拂过桌面时,不经意碰落了一张洁白的纸笺。
她弯腰捡起那张纸,然后展平放回桌上,在转身的时候,她瞥了瞥上面写着的娟秀小字,却是一首感景的词。她好奇心起,又拾起来仔细看了,只见上面写着:
“宿空房,秋夜长,也长无寐天不明;
耿耿残灯 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鸳归雁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霍水默默的朗诵了几遍,对房间主人的身份,心里渐渐有了底。
“水儿,”叶远又叮嘱道:“关于那人的身份,你不要当面询问,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
霍水点点头,转而问叶远:“你说她是你的一个故人,是亲戚还是朋友?”
“亲戚吧,”叶远迟疑片刻说:“也算朋友。”
霍水不语,对心中的猜测愈加坚定了。
叶远话音刚落,从书房里间走进一个素衣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端正稳重,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气度不凡,恭敬中透着那一股子优越。
“苏嬷嬷,”叶远笑着迎上去,指着霍水说:“她就是我说的霍姑娘。”
苏嬷嬷上下打量了霍水一番,她的目光谈不上挑剔,可是霍水仍然有种被人审视的不自在,她不悦的咳了一声,略带埋怨的看着叶远。
叶远也只是歉意的笑笑,然后又转向苏嬷嬷问:“她来了吗?”
“主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请侯爷和霍姑娘随奴婢来。”苏嬷嬷这才收起自己的目光,垂头道。
“侯爷?”霍水不解的反问。
“哦,我在火焰国的封号,”叶远不以为意的笑笑,“御武侯,名号不错吧?”
霍水哑然失笑,此时的叶远更像一个炫耀的孩子,可是,他的神色却说着,他对这个封号可实在没有放在心上。
苏嬷嬷也不啰嗦,已经先一步走在了前面,霍水与叶远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书房后的屏风一转,竟然是一条绵长的通道。两旁的墙壁都是淡青色的砖石,似像墙壁的夹层,也许这是一条通往密道的路吧。
通道很窄,霍水与叶远一前一后,挨着很近,在与苏嬷嬷拉开一定距离后,霍水低声问叶远道:“为什么选我?”
叶远凑在她耳边小声回答:“因为我相信你能创造奇迹。”
韬光养晦(四十六)神秘人(下)
霍水怔了怔,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挽回一个废后的地位?”
叶远猛地停住脚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瞧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会算命,我也同样会算命啊。”霍水学着他一样卖关子,似是而非的回答道。
叶远怔了怔,然后叹口气道:“早知道你那么聪明,我干嘛还要费那么多劲儿,直接向你说明不久好了吗。”
“怕是你答应她了吧。”霍水浅笑道:“你放心,等下我就装作不知道…她也一样不想让人知道。”
身在天启,朝堂的事情虽然不敢说全部了解,但是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龙释现在只有一后两妃,而那个皇后原是火焰国的郡主,因为擅嫉而被龙释废掉皇后之位,可是碍于她的身份,还是让她住在宫中,给她应有的礼仪。另两个妃子是新册封的,都是天启大臣之女。其中环妃最为得宠,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听说生得婉约多情,艳名远播。
方才的那首词分明就是描写宫中苦闷的,如此大的排场说明那人在宫中的地位绝不低,何况叶远说那人与他有亲戚关系,那结果只是一个了…她要见的人正式天启的废后,曾经的德庄皇后。
叶远感激的瞧了她一眼,正待说什么。前面的苏嬷嬷已经停下脚步,回头招呼道:“侯爷,霍姑娘,请在这里稍后片刻。”
霍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完通道,现在身处地方是一个不足10平米的石屋,正对面还有一个小门,屋里的设置很简陋,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过多久,对面的门被苏嬷嬷拉开,一位身着粉红色长衫,披着绒毛小坎肩的宫装丽人走了出来。
看外形,那人不过23岁左右的年华,她的五官谈不上特别出彩,可是贵在有一种让人望而生敬的风华,淡淡的眼神只是一瞟,便蕴含这浅浅的威仪。

所谓的天生高贵,气质天成,大概就是这样吧。霍水暗自想到。
“叶远,”她说话了,她的声音也是高贵清冽的,“她便是你说的霍姑娘?”
叶远点点头,望着霍水笑笑。
女子的视线也转移到霍水身上,她的眼睛是清秀美丽的,可是目光中锐利挑剔,如苏嬷嬷一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霍水暗中苦笑,为什么皇上的老婆都那么年轻,难道她要管这个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德庄皇后唤作婆婆吗?
她也知道原来的皇后,也就是龙昕的生母,在五年前的变故中抑郁而终了,这位德庄皇后才嫁入天启不足3年。
“霍姑娘,叶远常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是一个秒人,本宫…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妙?”德庄慢条斯理的说,只是言语中那种已经养成的居高临下还是无法掩饰。
霍水也不介意,只是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叶远,叶远只是讪讪的笑。
“水儿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会讲故事而已。”等了片刻,霍水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会讲故事,”德庄的美目划过一丝疑惑,又看了一眼叶远,满脸的不理解:“原来叶远是想让她为我讲故事”
叶远踏前一步,拱手笑道:“非也非也,只是霍姑娘冰雪聪明,而且对女子的事情也比叶远了解许多,所以她实则是叶远的外援。”
霍水偷眼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突然想起那日他看见自己为连城第一号写广告语时若有所思的模样。
比女人更了解女人。霍水撇撇嘴:这个叶远也太会断章取义了,我是在宣传产品,可没说自己是女子问题专家。
“哦”德庄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抱希望的问:“我最近总是气涨胸闷,头晕目眩,大夫也没有办法,不知霍姑娘可有良策?”
霍水狠狠的看了看一眼叶远,而后者则将视线移到别处,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然后霍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尊荣寂寞的女子,镇定自若的说:“我还是讲故事。”
“故事?”德庄满眼的怀疑。
“听说过《长门赋》吗?”霍水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长门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霍水一边默诵一边观察着德庄的表情,德庄果然一脸的感触,凌厉的目光也出现了些许的落寞。
“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援雅琴以变调兮,奏愁思之不可长。案流徵以却转兮,声幼眇而复扬。…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她一口气将它全部吟完,然后淡淡的说:“故事,就从这首《长门赋》开始。”
场内没有一丝动静,德庄的眼中了然一片。
然后霍水开始讲了,千年流传的故事,关于金屋与陈阿娇的事情,她讲的很动听,娓娓道来。
“那个阿娇最后呢?纵然一曲《长门赋》让她得以翻身,难道她一直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吗?”待霍水讲完,德庄讥笑的问道:“不过又是一场挣扎吧。”
霍水愣了愣,看着被落寞笼罩的德庄,轻声说:“固然又是一场挣扎,可是这是她选择的道路,不是吗?”
德庄抬头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叹息道:“即使不是自己选择的,也还是需要挣扎的。”
霍水不语,霍水不语,作为和亲公主,她嫁过来做龙释的皇后,大概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
“是你编的故事吗?”叶远察觉到德庄的黯然,赶紧将话题岔开。
“听老人家说的,”霍水敷衍的回答。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德庄的声音很轻,可是充满睿智。
霍水只得点头,“皇后风华绝代,即使刻意隐瞒,仍然贵不可言。”
这倒不是奉承话,而是她的真心话。
“所以,这个故事是你刻意为我准备的吗?”德庄惨然一笑:“你真的以为就凭一首《长门赋》,就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吗?”
“不妨一试,”霍水很诚挚的回答:“只要试过了,就不会有遗憾,不是吗?”
德庄凝起双眸又细细地盯了她一刻,然后将视线移到叶远身上,在目光触到叶远耳朵时候,所有的审视都变成了一种隐隐的期盼,“侯爷以为如何?”
“我觉得不错,皇后身系火焰国的荣辱,即使不为自己,也应该为火焰国考虑。”叶远的声音第一次那么生硬。
德庄只是看着他,眸子里的光芒顿时消失无踪,“在火焰国的时候,侯爷可没有这样大义凛然过。”她讥诮地说。
“皇后说笑了。”叶远蹙蹙眉,继续说:“叶远身为火焰国耳朵人,自然要为皇后多加打算。”
霍水怔怔的看着他们之间莫名的气氛,突然心中感慨不已。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多谢霍姑娘了。”德庄的语气一转,又变成方才华贵的清冽:“还望霍姑娘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霍水明白。”
“侯爷推荐的果然不错,霍姑娘冰雪聪明,才情绝世,以后,还希望霍姑娘可以继续为本宫出谋划策。”德庄一边缓缓的向她走来,一边和颜悦色的说。
霍水自然只有点头的份,不过她并不想把自己扯入最俗套的宫斗之中。
一阵暗暗的幽香迎面袭来,德庄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霍水迎着她肆无忌惮的眼,不卑不亢地对望着。
“果然绝色。”德庄终于感叹道,可赞叹之余,略带神伤。
霍水迅速低下头,回道:“娘娘过誉了。”
德庄含笑道:“本宫说的可是实话,一直听说霍姑娘的大名,今日看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霍姑娘天资聪慧,可谓秀外慧中了。”
霍水见她说得和善,也少了方才的戒备,同样含笑道:“霍水有幸见到皇后的凤仪才真的是大开眼界,皇后的风华无人可比。”
“在有人心中,本宫可比不上你。”德庄似真似假的调侃着,不过神色倒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正在她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盯在了霍水腰间挂着的玉饰上,神色大变的问道:“这是?”
霍水怔了怔,然后低头看去,却是叶远赠与她的那块凤形玉佩。
她正待回答,德庄已经恢复神色,淡淡的挥了挥手说:“本宫累了,苏嬷嬷。送霍姑娘和侯爷出去。”
她的声音蓦然遥远。
霍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叶远已经大步的走了出去。苏嬷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霍水只鞥转身走开。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她看见德庄一脸的黯然,侧过去的眼角瞟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忧伤莫名。
韬光养晦(四十七)遇袭
出宫时,还是坐上来时的轿子。
只是待出了宫门,霍水突然喊停了轿子,撩开帘子向马上的叶远说:“我们随便走走吧。”
叶远点点头,翻身下马,然后吩咐那些轿夫自行回去了。
现在不过是下午时分,京城的大道上依然人来人往,他们下意识的躲开喧嚣,慢慢的行到了接近郊外的小径上。
“德庄皇后…是你堂妹吧?”霍水迟疑的问。
“嗯”叶远点点头说:“我离开火焰国来到天启的时候,她还不过16岁,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嫁过来。”
“哦,”霍水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叶远的模样,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她也不追问。
可是沉默了半晌,霍水仍然忍不住问道:“其实你很关心她,为什么和她说话时,会那么…那么生硬?”
她还记得德庄眼中的忧伤和落寞。
“不想让她为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伤神。”叶远并不避讳,沉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