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皇上!”西门轩和高公公几乎是同时开口劝谏。现在时局波谲云诡,刺杀事件频频发生,林相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进宫的,岂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将皇上身边最牢靠的安全网撤走?
李耀奇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复而转向林相如,堆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以后朕的安全,就多多仰仗林大人了”
“臣自当尽全力保皇上周全”林相如微一怔忪,随即镇定的回答。
“有林大人这样的高手在朕身边,你们还担心什么”李耀奇望了一眼西门轩,又随口吩咐了一声:“暗影,以后你就专门负责小兰子的安全了”
长空寂寂,没有人看见暗影到底在哪里,却听见一声冰凉的、让这漫天阳光都冷了几分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应了声,“是”
“小兰子,下午来御书房值班”李耀奇邪邪一笑,也不理会上官兰兰郁闷的表情,回身大步往远处走去。
他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无论要遭受怎样的压力,绝对绝对,不再放弃她。
活到十九岁,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做一件事情?
广场上,林相如望着洒然而行的李耀奇,眸子微微敛起。

[正文:(二十一)与保镖在一起的日子]
暗影,暗之影。
他固然行无踪,飘无影,但是上官兰兰知道他在自己身边。
许是因为心无杂念的缘故,她的感官向来比别人敏感些,所以,暗影身上的寒气,也许别人体察不出,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
李耀奇这几日虽然成心给太后难堪,日日召小兰子在一旁伺候,却也比往日知道了一点分寸,他其实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僵。
所以留宿的事情,这几日他倒没有为难她。
这日从御书房里出来后,日之将斜,黄昏的余晖洒满了整条宫道,有些被树影一筛,更是星星点点,一派祥和之景。
太监住的地方本属偏僻,所以此时的小道上别无旁人,正在慢腾腾的走路的上官兰兰突然稳住步行,两眼朗朗的望向身后的斜上方,“暗影,你出来吧”。
黑色的影子一闪,一身青衣肃立的暗影便落在了上官兰兰身后,“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暗影惊极,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睛微微敛起,竟射出一丝杀意。
难道这个上官兰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皇上身边,是为了扮猪吃老虎?
上官兰兰浑然不查那人瞬间转过的诸般心思,只是欣喜的回头,也不理会暗影的退缩,一把抓住他的衣摆,笑眯眯的说:“我走累了,你拉着我走吧”
李耀奇叮嘱过她,遇到任何不能解决的事情都可以叫暗影,所以她也不过是因材施用而已。
暗影本想躲开,但是碍于皇命,只能容忍着那个粘上来的身影,将方才的问题沉着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因为你身上有股子冷气啊”上官兰兰随随便便的说道,“很容易就知道了”
暗影身形微滞:他明明敛了内功,除非是内功极高之人,才有可能听到他的气息,而且,他的武功虽然偏寒,在没有显出杀气时,却也不至于寒气逼人吧?
“其实皇上身上也很冷,可是你更冷”上官兰兰没有注意到暗影的异常,兀自说道,“你会不会也冷得睡不着?”
暗影不明所以的望着她,良久,才挪开眼神,酷酷的往前走去。
上官兰兰本是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的,他猛地往前一走,带着她一个趔趄,斜斜的倒向暗影的方向。
他下意识的接住她,却立刻被她抓住了手,那双温润无骨的小手刚触到他的掌心时,先是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抓得更牢了,“真的好冷!”
暗影的手,比起那夜为她传功时,又冰凉了几分,让兰兰透心骨的一凛。
她本想当即放开的,但是一想到,她放开后,就没有人为他暖手了,所以反而拽的更紧。
这一番心思的转变,暗影自然是体谅不到的,他生硬的抽出自己被她紧握的手,然后冷声说,“姑娘请快点走吧”
这个人是皇上的女人,作为暗卫,很明白什么是能碰的,什么是不能碰的。
而暗影审时度势的本领,也是毋庸置疑的。
不然,当时皇宫的十个暗卫中,自己又怎么会成为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呢?
念及此,暗影的眸子倏然幽深,望着站在一旁,正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上官兰兰,声音愈冷,加重语气重复道,“姑娘,请快点走吧”。
兰兰也不生气,别人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或好或坏,她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所以对于暗影的冷淡,她耸耸肩,便权当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是暗影既然已经出来了,她自然就不允许他再次遁形了,只是碍于他冰寒的眼神,那只伸向他衣摆的手在空中瑟缩了一下,终于落了下去。
“暗影”在他身后跟了一段距离,兰兰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了?”
虽然对美丑没什么意识,但是那个面具被打造得如此狰狞,兰兰觉得并不配暗影。
因为那个男子虽然冷,却并没有危险的成分在里面,相比之下,兰兰倒是觉得那个太后挺适合这个面具的,因为她危险。
“不行”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暗影,摘吧”兰兰偶尔也是会不屈不饶的。
“不行”前面的人又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暗…”兰兰还打算继续说,反正她闲着没事,便如碎碎念一般重复着,只是这次话刚刚只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打住了,前方的暗影,带着足以杀人的冷目,满意的回过头去。
于是,小道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画面:一个黑衣面具的男子快步走在前方,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屁颠屁颠的跑在后面,每次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时候,那黑衣人便回头瞪她一眼,小太监便咽了咽喉咙,将话生生的吞了下去,一脸委屈。

[正文:(二十二)老情人]
“暗影被调走了?!”芷缘宫,太后的一脸的惊诧,早已经失却了平日的端庄。
前来报讯的太监连忙跪伏在地上,小声的禀告说:“上次吴大人行刺的事情许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一时生气,故而…”
“他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哀家为他这样劳心劳力,他,他…”太后激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将手重重的一摔,走到凤榻上坐了下来。
那太监好准备再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又跑来了一个小太监,“太后,林太师来了”。
太后一怔,这才略略敛了敛心神,面向着门口站了起来。
不一会,帘拢后便出现了一个英伟的身影,一身便装的林肖南虽然少了朝堂之上的霸气,却平添了一份儒雅。 “臣林肖南恭请太后金安”帘拢外,那人的声音朗朗传来,让太后又是一阵怔忪。
多少年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低沉,如二十年前在她耳边的细语一般。
失神只是一瞬,太后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恍惚,客气的应了声,“林太师平身,进来陪哀家说会话吧”。
林肖南自若的站起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站在太后面前报告的太监,则知趣的退了下去。
“林太师找哀家,不知有什么事情?”太后重新坐下,顺手端起矮桌上的茶盏。
“小如”林肖南沉默了许久,突然唤了一声太后的闺名。
太后手一抖,茶渍洒在了手背上,顺着白净的肌肤,缓缓的滑落下来。
“林太师,哀家的名号,岂是你…”她故意冷起脸,压着声音驳斥,却不料林肖南抢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茶盏,然后拉起她的手,关切的问,“有没有烫着?”
太后怔了怔,随即将手抽了出来,别过脸说:“谢太师挂心了,哀家没事”。
太后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侧脸的轮廓少了以往的霸气,反而显得清秀柔和,似娇羞的少女。
林肖南心中一荡,蓦然想起多年前他与她出去游玩,在郊外繁花深处,他向她表明心迹之时,她的表情,亦如此这般可人。
“林太师有话请直说”察觉到来人灼热的目光,太后重新站起身,下意识的侧开几步,摆出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林肖南愣了愣,随即叹口气道:“你何苦如此,我们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这样?”
“太师的话,哀家不懂,现在朝廷大小事都倚仗太师,哀家虽身为太后,也会敬太师几分的”太后冷了脸装糊涂。
“既然如此,为什么只要我提拔的官员,太后都要寻了理由发放出去?”林肖南也从一时的迷乱中清醒过来,同样冷冰冰的说道,“昨夜,礼部侍郎崔安被人刺死在卧室之内,也应该是太后所为吧?”
“哀家不知道太师在说什么,崔安被刺,是因为他与旁人结怨,与哀家何干?”太后冷笑一声,初初融化的面容,又似蒙上了一层冰做的面具。
“崔安主持此番皇上的成人大典,他又曾受恩于我,太后是担心他与我里应外合,趁机废了皇上,是不死?”林肖南对这种藏猫猫似的猜测已经腻烦了,索性将话挑明。
太后神色一凛,回头注目着他,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你会吗?”
“太后以为呢?”那张与林相如些许相似,又比林相如多了几分粗犷之色的脸,也如太后一般,罩上了一层冰色。
前尘往事,都锁在这冰之后,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两个站在权力之巅的男女,为自己的权益争论着。
“林太师自然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后不动声色的为他找好台阶,淡淡的说,“那崔安,也以大礼厚葬了吧”
林肖南却仍然牢牢的看着她,并没有顺着太后给的台阶,将此事草草结束,“一剑刺穿眉心,这样的身手,除了太后身边的轩辕浩,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人吧?”
“林太师!”太后终于有点动怒了。
“太后别忘了,轩辕浩原来还是臣为太后招安的,他的武功路数,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臣,太后是不是还打算什么时候,让臣亲自来点拨点拨他?”林肖南微眯着眼
太后身一震,这个想法,她未尝没有过。一剑杀了林肖南,本是最快的方法,这样她就可以不必提心吊胆了,可是每次这个想法闪入脑海中时,心就刺痛无比。
她不想他死,即使他这般咄咄逼人,她也不愿意他死。
她心中,仍然放不下他。
林肖南看她的表情,亦能猜出她的想法,脸色一黯,“小如,其实你要让我死,又何需要借轩辕浩的剑,你自己,便能随时随地杀了我,这些年,我为你死过的次数,还少吗?”
太后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摇晃起来,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
李耀奇刚登基时,他们孤儿寡母饱受欺凌,便是林肖南在那时候挺身而出,为他们征讨四方,力压群臣,为她挡箭拦枪,这些,她都没有忘记。
只是…她现在,没有选择余地。
林肖南见她站立不稳,连忙张臂扶住她,太后也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似要穿透他身上的丝绸长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为我,放下你手中的权势呢?”
“不是我不肯放下权力,只是,以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我若是放权了,你那个宝贝儿子,又焉能放过我?”林肖南叹口气,松开面色苍白的太后,凝望着她依旧美丽如初的容颜,“小如,你知不知道,我和李耀奇,已经不单单是权力之争了,你帮他,就是置我于死地,他又如此不听你管束,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能保我?”
太后怔了怔,竟无言以对。
“崔安的事情,望太后以后不要再做了,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不要扯上其它无辜的性命”,说完,林肖南抽开被太后牢牢抓住的手臂,躬身一礼,“臣先告退,太后…多保重!”
说完,他也不去看太后的表情,转身便走。
芷缘宫里,很快只剩下太后一个人,手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脸的落寞。

[正文:(二十三)当轩辕浩遭遇暗影…]
草地里,李耀奇最近都忙得紧,反而让小兰子有了偷闲的机会。
这日,又是一片大好艳阳天,上官兰兰照样不知死活的躺在草地上打滚嗮太阳,暗影立在一旁的阴影下,纹丝不动,仿佛一尊上古的雕塑。
他本是属于阴暗的影子,本不该出现在阳光之下,奈何上官兰兰坚决要求,所以他没有遁形,而是保持着距离,静静的守着她。
“暗影,过来嗮太阳啊,暖洋洋的,晒太阳你就不会冷了”草地上的某人笑靥如花,对着他连连招手。
面具下的暗影看不出丝毫表情,但是脸微微侧了侧,显然对她的好心不屑一顾。
上官兰兰随即放弃,几日相处,她自然知道,暗影不愿意做的事情,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何况,她也就心血来潮,并没有打算去改变他。
就这样一明一暗,一站一躺,两人相安无事。
“暗影,你原来的名字就叫做暗影吗?”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太阳,似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问。
树荫下,暗影的身形显得异常高大,一种从里透外的孤绝将不小心筛落在他身上的点点阳光击得粉碎,随即湮灭。
“除了站着躲着,你就没有其它喜欢做的事情吗?”上官兰兰又问。
暗影依然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处。
“你是我见过的最沉默的人”她突然笑道,其他人都喜欢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可是暗影不,这几日,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即使看她如一头懒猪般吃了睡,睡了吃,暗影也没有规劝半句。
“我不是人,只是影子”暗影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森冷的味道,“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不用再向我讲话了”
二十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存在的,他不过是个影子,太后、皇上…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影子,所以从来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喜欢什么,偏偏这个小兰子无聊至极,总是纠缠着他问各式各样的问题,烦不胜烦!
“瞎说,你明明是人啊,人怎么是影子呢?”上官兰兰怔了怔,随即笃定的说,“宫里的许多事情我不太懂,譬如他们总是想杀我,或者皇上莫名的维护,我都不太懂,但是我知道,人就是人,就算没地位,没自由,但是只要不忘记自己是人,无论别人怎么做怎么说,自己喜欢的,就要坚持,自己认定的,也要坚持,那就能活出自我来,才不愧于是一个人,是不是?”
暗影愣愣,凝目往那头懒猪往去,上官兰兰却又开始呵欠连天了,拍拍手,四仰八叉的往草地上一躺: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真累啊。
这样的尊容与方才说出大道理的人是同一个人吗?暗影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明明是一个没大脑的女人,明明是一头好吃贪睡的懒猪,可是却时时表现出一份不容忽视的凌厉,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叫暗影,那我就称你为暗影”上官兰兰又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侧过身,缩在阳光中,既然享受着舒服的日光浴了。
暗影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只是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暗影,确实不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名字,自记事起,便只有一个代号,他是十号,他的前面,还有一到九号。 十六岁那年,一到九号全部出局,死在别人的剑下,或者死在他的剑下,然后太后走过来,递给他一张面具,递给他一个殊荣,那便是保护皇上,做皇上暗夜里的影子。
太后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暗影。
那确实不能称之为名字,可是这其中的周折,又有谁知道?小兰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而她方才的那句话,乍听之下,全然没有逻辑,可是却让暗影心中一凛后,复而一暖。
仿佛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已经不完全是代号,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字了。
正在暗影千头万绪之际,草地的光辉突然不易察觉的一盛,仿佛一颗熊熊燃烧的流星突然坠地,暗影身子一荡,全身下意识的绷成警戒状态,那双凌厉冰寒的眼睛,急速的往光亮传来的方向扫去。
阳光尽头,来人一身雪衣,那万丈光芒似从他的体内射出来的,说不出的绚烂耀眼,在如此光华下,那样的样貌反而看不清楚了。
可是凝神一看,这才发现,发出光芒的,原来是他手中的剑,七尺长剑,没有剑鞘,剑身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不见杀气,却让人没来由得心生畏惧。
“谁?”暗影冲口而出后,突然福至心灵,敛了双眸,追问了一句,“你就是轩辕浩?”
“暗影”轩辕浩微微一笑,那漫天的华彩也略略收去几分,终于露出了他的容貌。
那是一张极其俊秀英挺的脸,可是完美的轮廓下,却隐着不容忽视的凌厉,整个人,便如他手中出鞘的长剑,耀眼非凡,却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你是为了刺杀小兰子而来?”暗影手握剑柄,全部气机蓄势待发,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轩辕浩瞟了一眼呆呆愣愣站在一边的上官兰兰,鄙夷一笑,“这样的货色,怎么需要我亲自动手,我来,只是想会一会你”
“哦?”
“若不是知道皇上指派了你去保护他的安全,我何必接下这份差事”轩辕浩凤眼微眯,压根不再看上官兰兰,只是极有兴致的望着暗影,“这场比试,我等了很多年了,让我看看,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到底,有什么身手!”
话音一落,轩辕浩的身影,已经幻化成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人剑合一,带着无数的飞沙走石,往暗影站立的地方射去。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光华,如此惊世,如此轻灵,可是后来上官兰兰回忆的时候,却只说了一句话,“哎,削了一大片花花草草,没公德”。
当然,这句话轩辕浩没有听见,若是听见了,当场就会解决她。
剑势极快,暗影却始终岿然不动,周身冷然安静,仿佛对那尽在眉睫的剑稍,宛若未见。

[正文:(二十三)暗影受伤了]
剑刃已至,寒光射到暗影的面具上,愈显得面具狰狞可怖,而面具后的暗影,也终于动手。
他的身法极其诡异,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身体拔起,用一个最不可能的角度躲开轩辕浩的攻势,轩辕浩也是一个应变迅捷的人,剑花一挽,人在半空中打了个折,又直直的往暗影刺去。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
然而这样玄之又玄的高手变招,在上官兰兰这样的外行人面前,便只是看热闹了。
在她眼中,轩辕浩是火,带着烈日的光辉,所到之处,无不光芒四射,直欲灼烧,而暗影是冰,沉寂阴郁,青色衣衫拂过的地方,都沦为了严冬之境。
便这样一个点火,一个灭火,偶尔发出剑敲击的啸鸣声,连绵不绝。拆过五十招后,两人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了,无论他们出什么招,想什么辄,无不被对方率先识破,敌人之间,如这般心有灵犀的,实在不多。
正在他们斗在难分难解,或许根本不想解的时候,半空中的暗影突然身体一滞,全身似失了控制般从上面砸下来,围绕在他周边的真气也突然间消散无踪,轩辕浩本是一剑刺去眉心,啪的一声点在了面具上,这才发现不对,连忙换转方向,强硬的憋住自己勃发的内力,擦过暗影的发鬓,将杀招化解。
等暗影落到了地上,飘落于一旁的轩辕浩,也因为真气逆转,一口腥甜涌上喉间。
“轩辕大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的小道上响起,“轩辕大人快点执行太后的命令吧”
轩辕浩暗调内息,等了会,才冷声问:“你对暗影做了什么?”
“这个,轩辕大人就不必知道了”前来监督战果的吴公公踏前一步,露出他青白瘦削的脸。
他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上次刺杀上官兰兰的事情,便有他的参与。
轩辕浩剑眉一轩,哼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暗影倒下的地方,上官兰兰早已经跑了过去,牢牢的握着暗影的手,一脸惶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轩辕浩不客气的将上官兰兰往旁边一推,抢过暗影的手腕,按住他的脉息,闭目细听。
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松手迅疾的点了暗影几处穴道,然后转过头,眸子深深敛起,“说,为什么会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吴公公放下手中的针筒,淡淡的笑说:“身为暗卫,若身上没有我们掌握的死穴,太后又怎会放心将皇上交给他?”
轩辕浩俊逸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望向吴公公的眼睛蓦然间多了一股子杀意,“死穴?”
被这样的目光瞧着,吴公公脸上的笑也莫名僵硬了,良久,才讪讪的说:“轩辕大人请放心,朝廷培养一个暗卫并不容易,所以不会轻易让他死,只是会全身经脉逆转,疼足七天,免得他坏了太后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