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见上官兰形色匆匆,本想拦着问话,却不妨他根本就不看路,竟这样直直的撞了过来。
上官兰兰还是摸着鼻子,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阴霾与疑问,只是在等着他说话而已。
林相如往后退开一步,夜色里,那个小太监的面容依稀有点熟悉,不过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敛正心神,他正准备开口询问,又一个极快的身影闪过,林相如神色一凛,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黑影已经落在了近处,隐在小道旁婆娑的树影里,只看到一个修长伟岸的轮廓。
“你是谁?”林相如周身的气机立刻收紧,全身蓄势待发。
那个黑影只是闲闲的站在那里,便给了林相如一种无形的压力,每寸肌肉,每根头发,甚至每根毫毛,都莫名的敏感起来。
林相如紧握剑柄,蓦然间,心生寒意,宛若面对一个来自地狱的生灵。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突然跃起,化成暗夜之鹰,伸手向上官兰兰的领口抓来。
李耀奇的命令是:将她抓回去。而暗影,执行命令时,从来是一丝不苟的。
不过这次显然不那么简单,在暗影跃起的时候,林相如也伸手将上官兰兰猛地带向一边,然后挺剑攻向暗影。 他进宫的时间不长,对于皇上身边的暗卫,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从来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甚至一度怀疑,所谓的暗卫,不过是吓唬刺客的把戏。
所以,身体下意识对暗影生出的戒备,很自然的变成了一种敌意。
暗影的身形一落,侧身避开林相如的攻势,没料到林相如的剑法如此精妙,只是一滞,又紧紧的缠上了他。
他本不想与林相如兵刃相见,但是若有人攻击他,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反击,一时间,一身黑衣的暗影,与一身玄红侍卫装的林相如在空中纠结起来,暗影爽利干脆,林相如飘逸连绵,两人的动作竟都是如此好看,以至于上官兰兰都不急着走了,只是站在下面扬起头看热闹。
那两个打搅她睡觉的人,现在居然打起来了,作为肇事者的上官兰兰可一点歉意也没有,心中甚至觉得那么一点点好玩。
正在他们难分难解的时候,闻讯的西门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然后收住脚,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停!”
当然,没有人理他,高手相争,根本就无暇分神,何况暗影和林相如斗得正欢,竟都有点舍不得停的感觉。
眼见他们渐渐的以命相博了,西门轩的额头溢出豆大的汗水,无论是林公子受伤还是暗影受伤…不过,貌似暗影肯定不会受伤吧…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暗影,皇上的旨意,你忘记了吗!”没办法,他只能搬出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暗影的攻势猛地一收,使出一招千斤坠,突然落到了地上,林相如也不咄咄逼人,身形微晃,也飘飘荡荡的落于一旁。
“林大人,这位是皇上身边的暗卫,误会,完全是个误会”西门轩陪着笑脸,小心的在两大高手间周旋。
林相如神色微动,洒然行礼道:“失敬,相如唐突了”。
口中说着话,眼神却不曾移开半毫:他就是传说中的暗卫,果然深不可测,无隙可钻,整个人如影子一般,无形无质,仿佛天生就只为暗而生,而那张狰狞的面具,更是增添了几分摄人的寒意。
暗影不去理他,只是将视线挪回到上官兰兰身上。
皇上的命令…
站在一旁看完戏的上官兰兰此时拍了拍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去茅厕”。
正准备出手的暗影将动作生生的收了回来,那样稳如磐石的身形,竟然也凭空打了一个趔趄。
算了,还是,还是,等她从茅厕里出来吧…
林相如一直没有去关注那个小太监,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暗影的身上,不过,刚才的某一刻,那遍体的寒气,为什么突然黯淡了?
就在小太监说去茅厕的时候,暗影的气势确实紊乱了片刻。
林相如蹙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十八)男宠谣言]
事实证明,琳妃果然是个大嘴巴。
不过,比起说他这个皇帝不行,琳妃还算是嘴下留情了,只说:皇上宠男色!
证据一:皇上经常留宿那个小兰子,这个是旁人皆知的。
证据二:在与妃子做运动的时候,还去关心小兰子的举动,太明显了!
证据三:竟然为他出动暗影,太太明显了!
于是乎,在琳妃泪眼婆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暧昧至极的传播中,我们的皇帝好男宠的谣言便不胫而走了。
而作为这次谣言的当事人,小兰子,却始终懵懵懂懂。
只是去饭堂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凑过来端茶倒水;只是走在路上,万一不小打了个趔趄,会有人钻出来扶住她;只是她刚刚准备在草地上晒一下太阳,就会有人拿着阳伞,呼着蒲扇过来伺候她。
人生如此美好,众生如此善良。
老实说,上官兰兰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而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李耀奇,可实在没有她这般的闲情逸致。
这几日为了避嫌。他已经有几日不让上官兰兰来上书房伺候了,听说她的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又不用当差,满宫的人还巴巴的来讨好她,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男宠”。
而李耀奇的日子,却几乎可以用噩梦来形容了,且不说宫女妃子们期期艾艾的眼神,满朝大臣们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连李耀奇自己,也觉得万分的郁闷。
他对小兰子,自然是喜爱的,但是也谈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吧,闹得这么大,以后怎么收场呢?难道将错就错,让小兰子以男宠的身份跟自己算了?
怪只怪,那个小兰子太可恶,总是让他失常抓狂,天地良心,他绝对是一个受害者!
想着肇事者正在宫里逍遥快活,李耀奇就恨得牙痒痒,感情只是他一个人在受罪啊,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李耀奇正在那里腹诽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高高的传呼声:太后又来了。
从案台后转出来,李耀奇心中暗叹一下,然后敛眉拱手道:“儿皇见过母后”
太后只是轻哼一声,斜睨着李耀奇,没好气的说:“哀家为什么而来,皇上应该知道原因吧?”
李耀奇闷闷的答道,“可是为了宫中的谣言?”
“原来皇上也听说了”太后声音清冷而急促,“皇上一向深知大体,为什么这段时间,频频惹事?皇上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是多么关键的时刻,你…你…”
太后一时激愤,竟然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去了。
李耀奇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只有汗颜的份。
是啊,自己一直做得很好,一直是众人放心的乖乖皇帝,从十一岁起,就仰仗着林太师的鼻息,堂堂一国之君,处处受人牵制,韬光养晦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偏偏在最后关头失去理智了呢?
可是再一回想,又似乎,每件事情都与上官兰兰有关!
李耀奇一阵烦躁,然而对于太后的指责,自己又实在无言以对。
太后终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重新回复到自己母仪天下的风范,“皇上请对哀家说实话,那谣言可属实?”
“完全是一派胡言”李耀奇愤愤的说。
小兰子根本就是个女的,就算朕喜欢她,充其量也就是好色,不过好的可不是男色。
而且,这个色自己至今都没有吃到呢,真是白担了这个名声。
想到这里,李耀奇几乎认为自己吃了大亏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可这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太后牢牢的盯着李耀奇,一字一句的说,“关于那个小兰子,哀家早就听过不少关于他的流言,皇上若有心辟谣,不若…”
李耀奇猛地抬起头,望向那张冷漠精致的脸:难道她要将上官兰兰杀第二次吗?
“母后”抢在太后将她的建议说出来之前,李耀奇连忙说道:“儿皇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不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方才说道:“母后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只是你一再的任性,只会让更多的人为此陪葬,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皇上吗?上次的教训,皇上怎么还记不住?”
李耀奇心中一顿,强忍着刺痛道:“儿皇谨记母后教诲”
太后听出他声音有异,也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不再咄咄相逼,只是叹了一口气,丢下一句,“皇上忙吧”,然后优雅的转身离去。
李耀奇直到她走远后才回到书案前,可是看着这满桌的纸笔书册,突然使劲用手一挥,将它们尽数拂到了地上,霹雳啪啦的一阵响。
守在外面的高公公吓了一跳,待进来看情况,却被里面的一声圣吼“滚”,而吓得呆立在门口,动弹不得。

[正文:(十九)林相如再救命]
自太后与皇上一席深谈后,李耀奇也深知自己必须采取措施,而唯一的措施——就是,放她走。
有什么办法呢?李耀奇抬头苦笑一下,即使他再不甘心,再不承认,他确实是有史以来最没用的皇帝。
也许,放手,才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吧。
像上官兰兰那样干净的人,确实不该被他绑在后宫这样肮脏的地方。
想着想着,李耀奇几乎有点感伤了,不过高公公可没给他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巴巴的跑进来,趴在地上说:“皇上,林太师,礼部,户部的诸位大臣已经在议政厅里等着皇上了,说是要讨论皇上的成人盛典的事情…”
李耀奇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差点忘记正事了。
上官兰兰的事情,等议政结束后,再好好的想想吧。
这边,李耀奇匆匆赶往议政厅,那边,上官兰兰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草地上嗮太阳。
老实说,这几日她过得不可谓不舒心,不但所有人都变得格外友善,皇上也不让她去罚站摇扇子了。
今日太阳艳好,她难得从自己的小窝里挪出来,寻了一个偏僻的草坡,枕着手臂,漫不经心的看着头顶的云卷云舒。
记得,从前在家里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她也常常如这般游手好闲,为此不知气走了几位先生。
可是上官兰兰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有抱负有理想呢?似这般悠游自在,并不曾碍着谁,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似她这样懒散的人,大概真的不明白积极奋斗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所以,今日,风正暖,花正香,天高云阔,她躺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嗮太阳。
浑不知,有多少阴谋在暗色里被策划。
浑不知,有多少双微红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
攻击,只是一瞬间,她蓦然被一道寒光射到眼睛,抬起手拦在眼前时,剑已刺到。
心中微微一叹,也没有太多的生死遗言,只是一叹。
可是她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袭来,当她放下手的时候,很快又有一种晃眼的感觉。
阳光下,一身绛红色官服的林相如卓然而立,剑已经负在了背上,身子微微侧开,面容沉静如仙,冷冷的望着面前三个着太监服侍的剑客。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皇宫大院撒野?”林相如的声音本是极其动人的,但是酷起来的时候,也有一种凛然的气势。
那三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往前踏了一步,朗声说:“我们也是给上面的办事的,请林大人不要多管闲事”
“笑话,你们在皇宫里公然行凶,我身为大内总管,这也算闲事吗?”林相如的星凤目微微敛起,傲然驳道。 “林大人可识得这个?”见说礼不成,那人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松松的往前推去。
林相如的神色微微一怔:那令牌上隐隐雕刻着众鸟朝凤的图样,应该是芷缘宫的人,只是堂堂太后何必和一个小太监过不去?林相如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大人可看清楚了?”那人紧问一句。
林相如眉毛一挑:即使是太后,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做出这样的行为,再说,太后要灭口的人,也许对父亲会有用…
心思电转之际,林相如已是轻蔑一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昂起头说:“随便拿块令牌便打算唬人,你当世人全是傻子吗?”
那三人一愣,正待分说,林相如已经挺剑刺出,不给他们辩解的余地,三人慌忙应招,无奈林相如的身形剑法都过于精妙,竟让他们全无还手之力。
纠缠了不足半刻钟的时间,为首的人吼了一声,“走!”,然后全部抽出战局,远远的,往芷缘宫跃去。
林相如也不追,只是回过身,来看看这个被太后视为眼中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看可非同小可,此人竟然是…皇上的男宠!
那谣言太风行,林相如不可能没听到,再说,上次夜晚在皇上寝宫前碰见他时,自己心中就有所怀疑了,现在更加笃定这层关系了。
只是上次的夜色里,他的容貌没有看清楚,如今阳光明媚,这个小兰子果然长得过于秀气,算得上是一个貌美的少年。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若秋水,却全然没有秋水边投射的阴霾,让人观之忘俗,见之欲沉。
林相如心中一荡,忙敛正心神,突然意识到一个大跌下巴的事情:那个差点死于剑下的小兰子,非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坐在草地上继续优哉游哉的嗮太阳呢!
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了他,可是连芷缘宫都得罪了,不说痛哭流涕,好歹得扑上来道声“谢谢”吧。
可是上官兰兰完全没有道谢的打算,别人救不救她,是别人的决定,她会尊重,但是也犯不着哭天抢地的感恩戴德吧。
所以,看着林相如望着自己,她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灿然一笑,“你舞剑的时候好漂亮”。
方才狂肆的剑花,似要夺去了这漫天骄阳的光辉,让上官兰兰着实失神了好一会。
她以为,由衷的赞叹,比谢谢更好。
林相如愣了愣,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可是他才是救人的人,为什么要反过来向被救的人说谢谢呢?
好在他的天性也算随性,不以为意的笑笑,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是小兰子?”
上官兰兰慎重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坐下来吧”。
她不喜欢仰着头讲话,何况,有坐的地方,干嘛站着?
这是她的处事原则,能坐不站,能躺不坐。
林相如又是一愣,随即洒然一笑,挨着他坐了下来,“方才的事情,你照实禀报给皇上听吧,皇上会护你安全的”
其实在发现这个人是小兰子的时候,林相如就有一种手捧烫手山芋的感觉,本以为能找到什么极为重大的秘密,结果,不过是一场内宫纷争。
只是太后的手段,也太激烈了点,今日自己坏了她的好事,难免她不会向自己找茬。
再说,父亲与太后的关系…想到这里,林相如脸色变得有少许难看,烦躁之色,潜上眉角。
“你在想什么?”清清脆脆的一个声音,打算了林相如的沉思,林相如低头一看,小兰子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草地上,更可怕的是,他的头动来动去,作势要挪到自己的膝盖上。
那还得了,他可不想和皇上的男宠有什么谣言出来。
眼见着那个小脑袋就要压上自己的膝盖了,林相如身体突然拔高三丈,躲开他明显是占便宜的轻薄。
上官兰兰本打算靠一个舒服的地方睡觉的,这样重重的压下去,竟然砸在了草地上,害她一阵呲牙咧嘴。
怎么林相如要起身,也不向自己打个招呼先?
看着落了个空的小兰子困惑而清澈的望着自己,林相如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我带你去见皇上吧”
“哦”小兰子闻言,连忙扎手扎脚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从全身看,小兰子果然十分娇小,若不是这一身衣裳,倒似一个玲珑美貌的女孩了,也难怪皇上会对他有所好感。
林相如正在一边琢磨着,冷不防撞上上官兰兰蓦然抬起的双眸,心中一顿,随即很快的移开自己的眼神。
他一定疯了,方才那一瞬,他竟然觉得那个小兰子似曾相识!
“走吧”心中一燥,林相如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冷意了,也不去管她,抬脚便往议政厅的方向走。
他得赶紧把这块烫手山芋转交给皇上,他们母子之间的纠葛,自己作为外人,实在不方便插手。
上官兰兰忙忙的低头紧跟了上去,林相如走得极快,所以她几乎是小跑着一路前行。
不过她也没有叫唤着让林相如减速,对于别人,上官兰兰一向是没要求的。
譬如现在,林相如走得快,是林相如的选择,她也可以选择跟上去,或者不跟上去,所以她断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去左右别人的选择。
到了议政厅的前院,林相如才略略放缓脚步,回头一望,却见小兰子跑得气喘吁吁,一脸潮红的跟了过来,见他停下脚步,小兰子也猛地刹住步伐,然后轻喘着气,抬头一笑。
眉毛弯弯,眼儿弯弯,唇儿弯弯。
林相如慌忙的移开眼神,心中微微吃惊,暗自低头思忖:为什么会频频对一个小太监心生好感呢,即使他天真无邪…不过,身为皇上的男宠,天真无邪四个字是怎么也安不到他身上的吧…
“林大人”正在他暗自谴责的时候,西门轩的声音已经从老远传了过来。
他复又抬起头,回复平日里的尔雅洒脱,“西门轩,皇上可出来了?”

[正文:(二十)保镖暗影]
他复又抬起头,回复平日里的尔雅洒脱,“西门轩,皇上可出来了?”
西门轩遥指议政厅的方向:“这不就出来了吗?”
林相如抬头望去,只见一身黄袍的李耀奇夹在大臣们中间,而自己的父亲林肖南则行在李耀奇旁边,很难分得清大臣们簇拥的,到底是父亲,还是李耀奇。
林相如突然有点同情李耀奇了。
正在他分神之际,大队人马已经走到了面前,林相如连忙敛眉垂首,“臣恭请皇上圣安”。
李耀奇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大步往前走去,倒是林肖南停下脚步,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相如在宫中办事可尽力?”。
“回太师,相如自当兢兢业业,以报君恩”虽然是父子,但是在朝臣面前,这样的尊卑长序还是要遵循的。
林肖南满意的看了看自己风神如玉的儿子,正准备跟上去,走在前面的李耀奇却突然停下脚步,重新走回林相如身边,不过视线,却停留在他身后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太监身上。
“怎么是你?”惊奇之余,李耀奇将疑问脱口而出。
上官兰兰困惑的看着他:怎么就不能是我?
林相如忙上前拱手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告”,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拆太后的台吧,那纯粹是找死。
李耀奇意会,转身吩咐了一声:“众卿家辛苦了,先散了吧”
其实在皇上看向上官兰兰的时候,就有人认出那是皇上的新男宠小兰子,此刻皇上发话了,自然是有多快走多快。
不一会,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高公公、林相如、西门轩、小兰子和皇上五个人了。
“林大人有什么话,现在说吧”李耀奇刚刚被林太师抢白了一番,虽然心知要忍,但是怨气还是不经意发在林相如身上。
谁要他是林太师的儿子的,再说,他进宫本就是居心叵测。
林相如也不恼,神色不动,恭恭敬敬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耀奇的脸色愈来愈沉,到最后几乎成了铁青色。
母后,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朕一次?难道朕这个皇帝真的要做得如此窝囊吗?如果掌权要牺牲那么多,朕不如不要这帝位了!
“你怎么了?”见他脸色吓人,连上官兰兰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蓦然抬头,望着又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上官兰兰,突然心痛难忍。
他原是喜爱她的,却一次一次将她置于危险边缘,可是她至今都没有一言一语的恶言,反而依旧如往常般信赖他。
“没什么,朕只是想,这宫里刺客太多,朕给小兰子安排一个保镖,好不好?”李耀奇的声音突然变得出奇温柔。
林相如不自在的站在一边,眼神移向别处:你们要谈情说爱,好歹等外人不在场吧,他还不想等李耀奇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自己杀人灭口呢。
李耀奇却浑然不察外人在场,仍然微笑的望着上官兰兰,“你见过暗影,让暗影做你保镖好不好?”
林相如有点动容的回过头,皇上身边的暗卫,如此鬼神莫测的人,竟然要给一个小太监做保镖!
连他都要为暗影喊屈了。
“好啊”上官兰兰浑然不觉这是多大的恩赐,只是笑得一脸灿烂,“暗影就是那个带着面具,冷冰冰的人么?”
“是”李耀奇今天心情奇好,还是笑得如斯温柔。
母后,是你逼我的,我已经听话太久了,这一回,让我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