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随在老人身后,慕暖这才注意到老人手上拿着一把花铲,她正在走向欧式别墅身后的房子。
那座房子虽与正房欧式别墅无法相较,但是它亦是小巧精致,在雕花木门旁一左一右挂着君子兰,翠绿的长叶从高空中垂落,形成一道美丽的景色,使这间房间更加的别致。
推门时,混合的花香随着暖意扑鼻而来,慕暖被眼前所瞧见的景象惊呆了,屋内有数排高架,上面并排摆放着盆栽的花草,在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块菜圃,上面生长着鲜艳晶亮的草莓。
“这是…?”
“老婆子我没有别的爱好,最喜种植些花花草草,这些啊,都是我亲自打理的。姑娘,你瞧着这些长得如何?”
老人一笑,圆润的脸上盛满褶子,笑眼弯弯,看上去尤其和蔼。
“唔…”
这下,慕暖犯难了。
她虽然喜欢花,喜欢它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但是,可惜的是,慕暖是名副其实的花痴。
当然,此花痴非彼花痴。
若是此刻老人指出一最常见的花问慕暖这是何种,慕暖一定会犹豫再三而不作答,因为,她辨识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认识。”
“哈哈…没事儿,你这孩子倒是实诚。”老人蹲下来用花铲给盆栽里的花松了松土,边说:“这是山茶花,而且是芙蓉型重瓣山茶花。你看,它的树冠多美,叶色亮绿,花瓣不仅大而且色泽艳丽。”
…根本,听不懂。
慕暖一头雾水。
不是被“绑架”来见传说中的BOSS吗?怎么老人在给她传授花朵知识?
难道…这位老奶奶就是大BOSS?
发觉慕暖出神,老人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说:“小姑娘,你种过花吗?”
“种过。”
“什么花?”
“君子兰。”
“哦。说来也巧,我那孙子,在元旦前一段时间,捧回来一盆黄花君子兰让我瞅瞅,我一铲土,发现那花大有问题。”
“啊?”
黄花君子兰?好巧。
“花倒是好花,只是可惜了那盆土壤,两者并不相配。君子兰适宜用含腐殖质丰富的土壤,这种土壤啊,透气性好、渗水性好、肥沃,不易腐烂君子兰的根部。我给那盆花换了土壤让我那孙子再搬回去,前几天他告诉我说那盆花开花了,开得可好看了。”
老人眉目间隐有喜悦之情,不难看出,她很骄傲自己拯救了一盆好花。
原来,问题出在土壤上了,怪不得她的君子兰如今还不开花。
只是…
“奶奶。”
低沉微哑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慕暖猛地一转头,透过高架的空隙,隐约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他。
精致俊朗的轮廓,剑眉、双眼皮、高挺的鼻梁、薄唇…拼凑出慕暖熟悉的模样,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来人。
“诶…阿琛你回来了。病好了?”
病?
他回S市来,是因为生病,而不是生气?
那是…什么病?
眉头紧锁,慕暖眼睑低垂,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她的平静终究还是这枚唤作“薄暮琛”的不定性炸弹给打破了。
“轰”地一声,慕暖看见了光亮的火花熊熊燃起,虽惊险,但亦很刺激。
她,好像喜欢这样的感觉。
察觉到自己头顶上灼人的视线,慕暖脸颊绯红,耳根发烫,反省起自己:自从认识了薄暮琛后,她总是时不时的双颊通红,心脏砰砰地跳动得很快,她,是不是生病了?
“奶奶,我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您啊,医生都嘱咐您不能过度劳累了,您还这么不听话。”
“不给奶奶介绍下这位小姐?”老太太转移话题的本领很强,她一下子将矛头指向了慕暖,心底很高兴,眼前的姑娘出落得清秀,愈看愈发觉得合眼缘,她很满意。
“奶奶,我叫慕暖。心生爱慕的慕,温暖的暖。”
“慕暖?真是个好名字,和你性格很相称。”
心生爱慕的慕?
薄暮琛唇畔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视线炯炯有神地落在慕暖身上,眸色深邃却骤然闪过一丝精光。
他很满意这番解释。
果然,薄家奶奶顺着慕暖给出的姓名解释,往歪处想去了…她想:现如今的小姑娘可真奔放,当着她这个老婆子的面,竟就如此表示心意。
“谢谢奶奶夸奖。”慕暖腼腆一笑。
“你们聊,我先回屋休息会,这人老了啊,容易犯困,嗜睡。”说完,老人又拿着花铲出了这间屋子。
一直不敢抬头,不敢对上薄暮琛的视线…
“抬起头来。”
慕暖置若罔闻,下一秒,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许久未见,薄暮琛思念了很久,久到…他迫不及待地献上了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唇形,浅尝辄止。
温暖离去后,慕暖才惊醒,伸手轻点自己的双唇,瞪圆了眼睛盯着薄暮琛看,“你…无耻。”
莞尔一笑,说:“无齿?抱歉,我牙口还不错。”
“你都想通了吗?”
薄暮琛自认为,一周,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限度日期,如果想要更久更长的时间,抱歉,不可能。原本度日如年的一周,正巧因着他生病,每日与药物点滴相伴,更显得…度秒如年,生不如死。
“嗯。”
“你的想法是?”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是你派人送我上飞机的?”
“是。”
“那为什么接机的人却说要带我来见BOSS?”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那你是在拒绝回答吗?”
“不敢。第三个问题。”
有恼羞成怒的征兆,慕暖不眨眼地瞪着薄暮琛,一副“你再斤斤计较试试看”的神色,并不言语。
而薄暮琛,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心,温柔宠溺的口吻,他说:“你问吧,无论多少个问题,我都会一一如实回答。”
…这是慕暖听过的,最温柔动人的保证,心动不已。
“发生了点意外,身边出了双面间谍,你的行踪被暴露了。”
间谍?
听着有点恐怖…什么情况?
“难道…你家真的是黑社会?”
抑不住地笑,“暖暖,现今已是21世纪,哪还有真正的黑社会。”最多,有洗白后的“黑社会”做派。
不是啊…那就好,心安。
“最后一个问题。”慕暖兀的仰起头,眼眸中有种明亮的光彩,像是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夺目,令人怦然心动。“你是认真的吗?”
毕竟,这人有前科,二次元中被唤作“夫人”,三次元中他的前女友,与他交往并不超过三个月,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与他相处…谈恋爱谈得长久。
“情知所起,一往而深。”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难道,不应该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
“你,什么意思?”
36
情知所起?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本心,知道他自己的情意在何时萌发,又是因谁而起,故而才会越来越深,变成执念。
纵使慕暖已经有两年不学中文,但她初高中时期,功课最好的便属语文,所以这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记忆犹新。
她记得,曾经是文艺小青年的她买过南曲剧本《牡丹亭》,当时她被杜丽娘在追求爱情时大胆而坚定、缠绵而执着的精神所感染,为之潸然泪下。
在看见梅兰芳女士演出的《牡丹亭》电影时,她很喜欢这样的角色塑造,将杜丽娘与柳梦梅的形象塑造得很丰满,凄美又有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完美呈现在屏幕上,对书本上的这句话,印象更为深刻。
“我钟情于你,你呢?现在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思绪被扰乱,慕暖倏地忘记继续追问,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直到被拥着走出花房,冷风迎面吹来,慕暖才恢复了点神智,不由得恼火自己,总是沉溺在薄暮琛低沉磁性的嗓音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毫无自己的主张看法。
真是…想要摔桌!
“钟情于我?你以前见过我?”
不待薄暮琛作出回答,下一秒,慕暖的手被温暖袭来,被拢在他的掌心,他清冷微哑的声音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拐骗你来的人。”
传闻中的终极大BOSS?
在别墅里,慕暖见到了一位着装打扮甚至怪异的长辈,在供暖十足的室内,他穿着薄薄的T-shirt,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十根手指上至少带了有五只金戒指,戴着一副黑框的墨镜,嘴上叼着一只烟嘴,吞云吐雾,很有…黑帮老大的派头。
额…
被眼前见到的这副场景,惊呆了的慕暖下意识地捏了捏薄暮琛的手,挣扎了几下,有点害怕亦有点担忧。
害怕…被误会是她在吃薄暮琛的豆腐…
担忧…会被撕票?
“爸,奶奶在你身后。”
“呵,你个混小子可别想忽悠我,我安排的线人说你奶奶从花房出来后就回房睡觉了。”
被薄暮琛唤作“爸”的人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巨响,一鞋底毫不留情地敲在他脑袋上,一张口,烟嘴掉了下来,掉在了他右腿上,被冒着火心的烟头烫着了,痛得他龇牙咧嘴。
但…“妈,您老的体态真是越发轻盈了,走路悄无声息。”
“你这兔崽子是嫌弃你妈我老了?”
“不敢不敢。”
被当着儿子与一陌生女孩的面,被自家母上大人喊“兔崽子”,薄家父亲有点颜面无存之感。
“你胆子不小,敢趁着你媳妇儿不在家,非但强抢民女,而且还COS起了黑社会的头头,我看你是活腻了。”
COS…
慕暖怀疑自己是幻听了,薄家奶奶看上去至少六七十岁了,怎么就会说这么新颖的外文词汇呢?
她皱起眉头沉思的模样落入了薄暮琛的眼中,他捏了捏慕暖的手心,轻轻地挠了一下,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说:奶奶有一位特聘的外语老师,每日都会学习至少三小时英语。
原来如此。慕暖不由得佩服起薄奶奶,真是应了一句话——活到老,学到老。
一看见儿子和那位“民女”在嘀咕,薄家父亲耳根发红发烫,觉得大有可能是儿子在编排自己的不是,又羞又恼,扯开嗓子吼了一句:“你个混小子,在叽歪些什么呢?!”
“还敢大声吼!”
啪——又是一声,继续飞出了一双鞋。
“妈,我错了。”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薄家父亲毫无尊严地认了一个错,神转折可是让慕暖…有种被人附身的感觉。
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痛感真实存在,所以,不是在做梦。
“还真困了,我老婆子先上楼睡觉,要是你们谁吵醒了我,可别怪我不客气。”威力十足的声音,听得薄家父亲面带讪意,他知晓,这话仅是说给他一人听的。
认错后的薄家父亲开始解掉自己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大金条,摘掉墨镜与金戒指,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轻咳一声,而后说:“坐下吧。”
那剑眉,比薄暮琛的更浓密,颜色更深沉…
有点像…蜡笔小新。
或许正因为如此,听到略带威严的声音,慕暖竟一点都不觉害怕,原本的顾忌消失殆尽,估计是前面长辈挨打的重头戏令她心安了吧。
虽不厚道,但她还是有点幸灾乐祸。
“这个…小丫头,刚才你见到的都是幻觉,生活需要些乐趣嘛。”
“嗯。”
这个小妮子倒是通情理,不错。
好感蹭蹭往上升。
而且,长相清秀耐看,合眼缘,更不错。
好感度继续往上升…
“不过,伯父,如果您真想COS黑社会老大,您刚才忘翘二郎腿了。”
啪嗒——
继续上升的高感度又开始直线往下滑…滑啊滑,滑啊滑,一直滑到了正常水平以下,也就是常说的负值。
“好你个…混小子。”猛地站起来,手指着薄暮琛的鼻尖,面带怒色,“一个人气我不够,竟还带了一帮手回家。哼,想让我接受这小妮子做我儿媳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气得薄家父亲威挺的将军肚都在颤抖。
纵使此刻的薄父面色愠怒,但是慕暖仍旧不畏惧,甚至是仰起头打量起他的面容,隐约看出他年轻时俊朗的容貌,在眉眼与鼻梁、嘴唇,不难看出薄暮琛是遗传自他。
“反正你的意见也不重要。”
“你…”一手举起笨重的玻璃烟灰缸,动怒的薄父就要砸向薄暮琛,而后者仍是挺腰直背地正视着他的父亲,好似连躲闪都遗忘了,心急之下,慕暖挡在了他面前,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大义凛然的模样震撼到了薄父,他的手一顿,不解气的他将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茶几上。
紫檀木的茶几,裂开了一道缝。
预期而来的疼痛没有到来,却听到一巨大声响的慕暖连忙睁开眼,反过身正对着薄暮琛,“你有没有受伤?”口吻急切,透露出焦急。
惊喜在瞳孔中一闪而过,薄暮琛握住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的手,握在手间,轻轻捧起,啄了一口,“我没事。”
呼…心安。
甚至,忘记了自己被当着长辈的面吃豆腐了…
再次转过身来,看见茶几上的裂痕与四分五裂的烟灰缸,慕暖心下了然,她昂起胸脯,对上薄父嗔怒的目光,“伯父,我敬重您是长辈,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是否有想过,刚才那烟灰缸若是真砸向了阿琛,他恐怕也像这紫檀茶几一样吧。”
裂开了…
薄家父亲深深地思考起来,他这人性格容易冲动,刚才还真没想过后果,不过,他也没有真想砸过去,他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这个混小子,谁知…竟被一小丫头抢了先,来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好戏。
不过…这小妮子胆色不错,很有气魄!
滑为负值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这次,直接爆满。
薄暮琛冷着面,拿出手机,点开Face Time,当着他父亲与慕暖的面与人视频起来。
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时,薄父虎躯一震,向薄暮琛飞扑而来。
“老婆…”顿时化身成为小绵羊,一只有着将军肚的小绵羊…温顺腼腆?
恶寒一阵…
夺过薄暮琛的手机,薄家父亲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与他家亲亲老婆视频去了,再也没空搭理这两小孩。
“唔…”
发展得有点出乎意料…
而且,为何这一家之主这么没有威严?
慕暖不解。
而薄暮琛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以后你会习惯。”
以后?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父亲已经承认她的身份?
等等…什么身份…慕暖才想起来,她就这样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被见家长了,而且,还是一次不愉快的不正式的见长辈。
“…”
“这次的见家长并不正式,委屈你了,下次我会隆重地将你介绍给我所有家人。”
还有第二次?而且,阵容更强大?
慕暖石化…讪笑不已,笑得面部都僵硬了,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就知道她觉得不正式呢?
“不…不用了。”
“一定要。”
无法拒绝…怎么办?
“我们这算是正式确定关系了吗?”
慕暖呆呆地问,有点迟疑。
“不然呢?”
沉思许久,而后才鼓起勇气,慕暖对上薄暮琛熠熠闪光的眸子,说:“那你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吗?”
“好。”
他说的,是“好”,而不是“你说”,这就代表着,无论她说何种条件,他都会欣然接受。
慕暖莞尔一笑,继而说:“一,你可以在三次元里,正式追求我一次吗?”
没有享受过被追求的乐趣,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贴上了归属“薄暮琛”的标签,慕暖有点不甘心。
“好。”
“二,我想低调点,在二次元里。”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让二次元里的所有人知晓,她与淇奥的关系。
原因很简单,若是被知晓,他家数十万的粉丝们肯定会心态各异,或有支持或有反对…她不希望自己的恋情被旁人所评价。
“好。”
两人相视一笑。
慕暖喜欢看薄暮琛勾唇一笑的模样,那笑容像是拂面而来的春风,给她送来了洋洋的暖意,烘得她双颊绯红。
哦,对了…
“那双面间谍就是何大哥?”
何大哥?
这样的称呼真是…太尊敬了…薄暮琛眉头轻轻拧起,点了点头。
爱就在一起
37
考完最后一门功课,走出考场,慕暖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她嗅到了自由的气息,带着腊梅的香气,清新好闻。
许是考完所有科目,心情轻松愉悦,慕暖漫步在校园里,偶遇熟人,微笑着打招呼。忽然,有人捧着一束花,迎面向她走来,面上盈满笑意,那笑容令慕暖有点发慌,她向身后看了看,没有旁人。
那,是对她笑?
可是,她不认识眼前这人。
接过递来的信封,粉粉的封面,上面画着一颗爱心,“唔,这是宣传单?”厂商好有点,包装真精致。
有点被打击到,小哥并不灰心,紧赶着将手中捧着的鲜花递过来,“慕暖学姐你好,我是13外语2班的覃子轩,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追你吗?”
粉中透着淡白的玫瑰花被一束束拢在深紫色的包装纸中,花骨朵、绽开的花朵相依偎在一起,美则美矣,只是…
她不认识这送花之人。
“那个…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那覃子轩仍不灰心,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学姐,我有信心,我一定能追到你的!”
慕暖汗。
她口袋里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是她那位正牌男友翻唱的《往事只能回味》的一小段。
“在干什么?”所以,这是一通查岗的电话?
慕暖抬眸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的男生,大大方方地说:“刚考完试,逛校园。”
“和谁一起?”
果真是查岗…
这次,慕暖有点不淡定不坦然了,她略微支吾地敷衍着说:“没有和谁啊,就我一个人。”
“真的?”
“嗯哪。”
“身体向右转角90度。”
按照指示,慕暖转了一个身,握着放在耳边的手机差点因为她的动作而掉落在地面上,她抿了抿唇,勾勒出她左脸颊上浅浅的梨涡。
唔…撒谎被逮一个正着,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面上挂着讪笑,看着那人由远及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即使阳光从头顶上照耀而下,带着暖意,依旧不能温暖她拔凉的心,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学姐,学姐…”
心烦意乱,却偏有人在自己耳边叫唤不停,慕暖一不小心,爆了一句粗口,“学姐泥煤啊。”声音软软糯糯,毫无威严可谈。
走到她身边的人,不偏不倚,将这话听了去,勾唇轻笑,长臂将她拥入怀中,“你好,我是你学姐夫。”
学姐…夫?
这是什么鬼!
“额…学长好。”覃子轩直接忽略了来人自定义的称谓,他恭敬有礼地唤了一句“学长”。
“你认识我吗?”
覃子轩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在这个学校见过我吗?”
继续摇头…
“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不是这学校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唤我学长。而我让你唤学姐夫也不是没有道理。”
“啊?”
“我是你学姐的家属。”
“啊!”学姐什么时候名花有主的?覃子轩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圆咕噜地转动着,上下打量着姿势暧昧的两人,“我不相信。”事实有点难以令人接受,他果断选择自欺欺人。
“哦。那你有看清你学姐额头上贴着的标签吗?”
“哪里…有标签?”
“哦,不好意思,忘记贴了。”话音落,薄暮琛俯下身,轻轻的一个吻落在慕暖的额头,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湿热之气的吻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这一幕,惊呆了覃子轩,他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
“看,标签上写着——薄暮琛所有物。”
“…”
覃子轩落荒而逃,他的战斗力完全不敌薄暮琛。
而且,当着他这个追慕者的面,吻额头贴标签神马的果真是秀得一手好恩爱,拉得一手好仇恨!
“诶…”
薄暮琛勾着唇角,“嗯哼”一声说:“夫人你这是舍不得这朵小草?”
被叫“夫人”了…不由得联想到了他在二次元里的身份,淇奥SAMA,面红耳赤中…
气势立即就减弱了下去,低下头,闷闷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他,忘记玫瑰花和情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