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眼神又黯淡了,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安逸眸底渐深,他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要我帮忙查吗?”
“不要了,”安茹黯然地低下头,姜阳看起来不喜欢提起他爸妈的事,如果他们私下去查,到头来只会让他不高兴。
安逸皱眉:“你太迁就他了?”
安茹笑着挽起他的手臂,甜腻腻地撒娇:“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姜阳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也是,你们就要做夫妻了,有些事是该两个人一起商量解决的。”安逸拍拍她的手臂,还是不放心地说:“以后有事就过来,哥帮你。”
“嗯!”安茹高兴地蹭着他的手臂笑,忽然往卧室探了下脑袋,小声问他:“哥,里面的人是薛黎?”
“对,她病了刚出院,我不放心就接过来了。”
安逸大大方方地承认,安茹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哥,你真的打算定下来了?”
“不好么?”安逸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安茹感觉那眼神有点冷,不由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薛黎她…”
安茹吞吞吐吐的,看着主卧的门,欲言又止。

安逸靠在沙发上,坐得很随意,脸上毫不在乎:“没事,不想说就算了。”
安茹瞅着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慢吞吞地说:“听说薛黎以前有个感情很好的恋人,他们最近还有来往。”
“听谁说的?”安逸眯起眼,双眸黑沉沉的。
安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出那人,只劝他:“看样子薛黎对哥也不是很用心,还不如…”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安逸轻声打断她,看样子并不喜欢继续这个话题。
安茹知道他听了会不高兴,却不能不说:“哥,一个跟前男友纠缠不清的女人又何必…”
“道听途说的事怎么能当真?”安逸盯着她,又问:“还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没亲眼看到,可是别人看见了。”安茹跟薛黎不熟悉,不清楚她的为人,自己担心的是安逸陷下去后不能自拔。
这个哥哥表面看起来风流多情,可是更多的时候却固执又专情。
他想要的不多,但是都会牢牢抓在手里…

安茹犹豫了一会,不想安逸被人耍了,还想劝:“哥,比薛黎漂亮的又不是没有。”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啊,像爸的秘书吕姐就很漂亮。身材好,脾气又好,工作也出色,你见过的。”
一边打量着安逸,安茹一边想着吕嫣和他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
她越想越觉得合适,再接再厉:“爸妈也喜欢,吕姐比薛黎更适合哥。”
听安茹愈说愈离谱,安逸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没想到妹妹对他的事这么担心,安逸像小时候一样拍拍安茹的脑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添乱了。”
安茹好久没和安逸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了,脸红红地撇开脸:“哪里有添乱,我是担心你。”
“知道了,”安逸送她出门,在电梯前又问了一句:“你见过薛黎以前的男朋友?”
“没有,”安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眼就明白安逸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介意的,忍不住劝他:“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贪恋一枝花!”
安逸愣是被她逗笑了,推着安茹进了电梯:“眼见为实,别人说的怎么能全信?”
他挥挥手,盯着电梯的门慢慢阖上,面上蓦地一沉。
薛黎和姜阳的事,安逸一直觉得没必要告诉安茹。
原本他觉得姜阳既然选择了安茹,就已经表明放弃了薛黎。
现在听说姜阳对薛黎还有情,两人藕断丝连地在一起,甚至被别人发现…
安逸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刚刚听见安茹提起这件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姜阳背叛妹妹而愤怒,却是恼恨这个男人和薛黎牵扯不清,他们瞒着自己偷偷见面。
安逸站在原地,闭上眼,长长地吁了口气。
承认吧,他表现得再不介意,其实心里对姜阳妒忌得发狂。
那个男人,曾经见识了薛黎的热情,得到了她全部的心。
可是直到现在,安逸自问他仍旧被薛黎隔绝在心门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爬回来,抚摸亲们~~~

 


12

12、孽缘(补全) ...


薛黎醒的时候,看见安逸坐在床边脸色微沉,盯着她的眼神有种要刺穿自己的感觉。
她一怔,不悦地撇开脸,慢慢坐起来:“刚才有人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薛黎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安茹过来找我,饿了吗?”安逸收回目光,淡淡的语气转开了话题。
薛黎点点头,进浴室洗了脸出来,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白粥小菜。
“你刚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安逸看她脸色不好,就知道薛黎在医院吃腻了白粥,没想到在这里还是要继续吃。
薛黎慢吞吞地喝着白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表情,坐在旁边的安逸不由笑了。
“慢慢吃,厨房里还有一大锅。”
她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身边人一眼,刚才安逸冷淡的眼神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笑眯眯的一如平日。
薛黎想不出为什么,难道她睡觉的时候说梦话骂他了?
皱了皱鼻子,一大锅,难道安逸还想她一天三顿都吃白粥小菜?
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薛黎不知道究竟那天出院哪里得罪安逸了,他真的一天三顿只给她吃白粥小菜,偏偏理由充分得让自己反驳不了。
而且安逸陪着她吃,晚上也仅仅搂着薛黎睡觉,规规矩矩的,正人君子得让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休养了三天,薛黎每天喝白粥,感冒痊愈了,却瘦了一圈。
她忍无可忍,这天傍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安逸下班回来。
安逸拿着钥匙,就见薛黎从里面打开门,伸手接过他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黑着脸:“我有话要跟你说。”
每次回家,公寓里一片漆黑,空荡荡的透着一丝凉意。
现在打开门,屋内灯光明亮,身穿粉色家居服的薛黎散着一头黑发,素脸站在玄关拿着他的东西,安逸蓦地有种小妻子迎接丈夫回家的感觉。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这几天心里的不悦消散了大半。
转身关上门,安逸低头在薛黎脸颊上亲了一口:“我饿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薛黎把他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瞪向安逸:“我已经好了,今晚就搬回去。”
安逸稍微恢复的好心情,因为她的一句话又跌到了谷底,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原来薛黎身在心不在,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身边了?
安逸承认,连续三天每顿都是白粥,有安茹那番话令他不痛快的原因,另外他也想知道薛黎究竟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这几天因为薛黎的手机那天晕倒的时候摔在地上坏了,公寓的固定电话又跟安逸的手机相连,他知道薛黎除了打了一个电话到公司问李姐关于合同的事,再没有联系别人。
安逸对安茹的话半信半疑,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渐渐平静下来。
薛黎不像是朝三暮四的人,但是她从不提起和姜阳以前的关系,甚至刻意隐瞒,让安逸觉得,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
薛黎为什么要隐瞒,除了那次安逸在她住处楼下撞见两人拉拉扯扯,难道私下还有在偷偷摸摸的继续见面?
安逸想起那时候薛黎愤怒又伤感的表情,心里蓦地涌起一股焦躁。
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一伸手,薛黎却离自己很远很远…

“你不愿意留下来,是想去哪里?”安逸看着薛黎的脸,不放过任何变化:“还是说你想要见什么人?”
薛黎确实想瞒着他去医院看看,毕竟是对她很好的长辈,就算看在秦阿姨的面子上,也该去见一见。
没想到安逸会这么问,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难道他知道了?
薛黎心里暗暗否定,如果安逸知道了,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动声色…
安逸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惊讶,察觉到对方的心虚,对于猜中了薛黎的意图,心里的烦闷越来越厉害。
半年了,薛黎的眼里却还是只有姜阳么?

薛黎想了想,含糊地说:“我的感冒好了,不想再打扰你,在医院的时候我们就说好的。”
安逸不怒反笑,双眼微微眯起:“的确,我曾经答应你了。”
听见“曾经”两个字,薛黎心里一跳,皱起眉头:“安副总,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连“安副总”的称呼都出来了,安逸听出她的怒意,可是那又如何?
他清楚薛黎吃软不吃硬,稍稍和缓了语气:“这件事我刚知道,房东的儿子要结婚了,想把租给你的房子收回去。”
薛黎愕然:“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快要搬回去,下班的时候顺路经过,就想去收拾一下,正好碰到房东。”安逸说得时候语气很平静,眼神毫不犹豫地对上薛黎,没有一点躲闪。
“你的手机坏了,房东找不到你,看样子挺急的。”
薛黎看他不像说谎,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安逸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房东?”

薛黎拨通了电话,听到房东歉意又焦急的声音,终于相信了自己即将无家可归,要重新找新的住处。
做销售得经常要加班,住得离公司太远不方便,可是附近的出租屋价格越来越高昂,除非合租。
可是她工作的时间不定,跟人合租并不适合。
只是想想,薛黎就开始头疼了。
她把手机还给安逸,想到这人工作那么忙,还不忘到自己的出租屋看看,语气好了很多:“那我这两天先去宾馆住,行李还放这里行吗?”
薛黎想到这几天麻烦他够多了,又说:“要不我都搬去宾馆放着,反正东西不是很多。”
安逸听她说话客气生疏,却一脸局促,似乎很少求别人帮忙。
他心里不高兴,脸上却没显出来,故作轻松地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先在这里住着,找到新的住处再走,不然搬来搬去得多费事?”
薛黎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她的东西不多,可是零零碎碎的,搬起来也不容易。
反正在这里打扰了几天,不在乎多住两天。
她心想两天之内足够找到适合的新住处,也不再矫情,大大方方地跟安逸道了谢。
安逸笑笑,卷起衬衫的袖子问薛黎:“那就提早跟你庆祝乔迁顺利,晚上想吃什么?”
薛黎喝了几天白粥,毫不犹豫地答他:“肉!”
安逸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就进了厨房。

安逸看起来早有准备,一桌子的荤菜看得薛黎两眼放光。
海带排骨,红烧肉,孜然牛肉,萝卜炖牛腩,吃得她肚子鼓鼓的,实在塞不进去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看薛黎挺着腰摸着肚子,一副撑得不行的样子,安逸不由好笑:“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吃。”
想到那桌菜大半进了她的肚子,薛黎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会做菜?”
上次去安家做客,安家是有佣人的,按道理说安逸这个太子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安逸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摇头:“一个人住,不喜欢外人进来,又讨厌吃泡面,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这几年北漂,安逸说得简单,薛黎却能体会其中的心酸。
以前觉得他只是个靠家里背景又有点能力的花花公子,最近接触多了,薛黎对安逸有些改观。

可惜好感只持续到晚上,在薛黎像平日一样躺下却被安逸翻身压住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家居服很宽松,安逸伸手一探就钻入她的上衣。
薛黎怒了,躲开他的唇:“今天不是周五!”
明明安逸这几天都安安分分的当君子,怎么今晚突然一反常态?
看着薛黎满布红晕的脸颊,安逸低头一笑:“傍晚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谢我,现在就反悔了?”
薛黎伸手用力一推,她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说话,道谢的时候不吭声,现在就来讨要好处了!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不要混为一谈。”
对于她的反驳,安逸只把火热的掌心停在薛黎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晚上的时候我不是问你想吃什么了…”
薛黎当然记得自己回答得是什么,立刻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太无耻了,此“肉”非彼肉?

“不喜欢?”安逸俯身在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意料中看到薛黎的耳廓红了一片,连带着白皙的脖子也染上一层绯色。
他心中一动,大掌摁住她的后脑勺,侧过脸吻上薛黎的双唇。先是细细地研磨,再不由分说地侵入,勾起舌尖一同共舞,将她所有的抗议吞入两人的唇舌之间。
薛黎双眼渐渐迷蒙,透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潋滟妩媚,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安逸的后颈,顺从感官慢慢加深这个吻。
安逸利索地脱掉两人身上的阻碍,搂着薛黎翻了身,女上男下,一手轻柔地在她脊骨上游移,带来一股股灼热,让她眼底结成的水雾越发浓厚。
他一边回应着身上人的热情,一边瞥了床头柜一眼,眸里掠过一丝亮色,飞快地拿起手机关掉了电源。
这一次,安逸可不想再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扰他们…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薛黎扶着腰感叹安逸不愧是奸商,送一分就要收回十分。
虽然她昨晚也没吃亏,被伺候得很舒坦,只是有种被人挖了坑,自己却傻乎乎地跳进去的感觉。
果然两个人睡一张床太危险了,很容易擦枪走火,薛黎有点后悔答应安逸再住两天。
这么下去,实在让安逸占了大便宜…

“在想什么?”安逸从身后环住薛黎的腰身,低头含住她的耳垂低低一问。
薛黎身上一抖,扭头瞪他,却被安逸笑着在她唇上一擦而过,偷了个香。
“公司还没销假,我出去一下。”
安逸垂下眼,问她:“要去找新住处?”
“嗯,”薛黎含糊地应了一句,胡乱点了下头。
“那我陪你,开车出去比较方便。”安逸搂着她,让薛黎往后靠在自己的胸前。
“不用,你去忙吧。”薛黎推开他,径自进卧室翻出一条米色的连衣裙,简单整理好,转身一看,却见安逸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怎么了?”
“没事,”安逸看了眼手表,迅速换了一身西装:“我也该去公司了,真的不用我送你?”
“我打车就行,”出门的时候薛黎想迟一步再下去,免得被人看见她和安逸在一起。
谁知安逸脚步一停,不容置疑地牵起她的手:“这附近没有公司的人,不用担心。”
薛黎想要挣开,却发现他抓得很紧,只好放弃了。

两人在电梯里分道扬镳,薛黎在小区门口上了出租车,对司机报上地址:“第一医院。”
只有几天,老先生应该还在医院,她想避开秦阿姨偷偷看一眼才放心。
尤其那天吕嫣也特地到医院前台询问老先生的事,可见他们是认识的,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薛黎认为自己应该更加谨慎小心。
免得被人撞见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可是事与愿违,薛黎刚进住院部,就碰见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一身西装有点凌乱,满脸的憔悴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姜阳,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底迸发出一丝光亮。
他带着倦意的眉宇慢慢舒开,嘴角的弧度含着一抹欣喜:“小黎,我就知道你会来。”
薛黎没有开口,直接越过他往里走。
她是来探病的,不是来叙旧的!
姜阳似乎没有看到薛黎的冷脸,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却又很快放开了:“爸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一直念叨着你,秦阿姨也是。”
“老先生对我好,我来看他是应该的。”薛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到医院来只是因为自己想来,跟其他人无关。
姜阳听出薛黎的意思,知道她不想自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轻声叹了口气:“他的病房在二楼尽头。”
“我知道了,”薛黎没有再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如同两人刚分手的时候一样。
干净,利落,毫不留恋。
姜阳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挺直的腰板,冷淡的脸色,以及一如既往的熟悉馨香。
只定定地站在原地,贪婪地盯着,直到薛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嘿嘿~

写得有点慢,于是变成半章了,汗滴滴…

 


13

13、放纵 ...


安逸冷着脸踏进公司,原本走廊上低声谈笑的员工默默地安静下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内。
副总虽然是安总的长子,平日却很少摆架子,脸上含笑,时常礼貌地向众人打招呼。
今早他不仅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眼神像是带着刀子,冷飕飕的令人不寒而栗。
听到安逸在内线叫助理小张进去,所有人都向她投去同情的一瞥。
除了副总特助姜阳,公司还给安逸配了一个小助理,专门做跑腿打杂的工作。
小张见安逸平时很好说话,有个好上司,薪酬又不低,不知多少人羡慕她的职位,心里庆幸又高兴。
可是现在,她苦着脸慢吞吞走进办公室,默念着副总难得心情不好,叫自己进去肯定要找茬。
果然要拿高薪,就得付出代价,只是迟早的问题…
敲门进去,安逸头也不抬地问她:“姜特助呢?”
小张连忙答他:“姜特助请了一天假,是安总批准的。”
安逸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他越过我向安总请假?”
小张心里暗暗叫苦,姜阳即将做安总女婿的事在整个公司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安逸也是他的大舅子,谁敢质疑?
现在安逸问起来,显然很不高兴,小张也无可奈何,只能暗骂姜阳不懂流程,还以为跟副总报备过,谁知居然没说就跑了,丢下烂摊子给她收拾。
小张支支吾吾地说:“姜特助昨天联系不到副总,只好直接跟安总请假。”
安逸想起昨天关掉的手机,微微点头:“知道了,给我倒一杯咖啡。”
“是,”小张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副总没有迁怒,把姜阳的事算到她头上来。
不得不说,有这样明理的上司,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安逸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习惯了的黑咖啡,此刻却特别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胸口,涩意慢慢加深。
他丢开手上的文件,看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想起早上出来,安逸好奇地跟在薛黎的出租车后面,意外地看见她去了医院。
原本以为她不舒服,他正想下车看看,却见到了一个不该在那里的人。
他们两个是之前已经约好的,还是巧合?
安逸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外的停车场,摸出很久没抽的烟,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医院大门口等薛黎出来。
可是直到抽完半包烟,烟蒂塞满了烟灰缸,薛黎始终没有出现。
安逸打开车门,想要进医院,想要狠狠揍姜阳一顿,想要站在薛黎的面前,更想大声问她究竟有没有心,把他当成了什么…
只是到最后,安逸苦笑着启动车子,赶在上班时间前到了公司。
他早知道姜阳和薛黎曾经的关系,却没有点破,一直装作毫不知情,现在进去质问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要装傻,那就装到底!
安逸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墙前,俯视着一片密集的商业楼宇和繁忙的道路,最终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曾医生,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薛黎穿过满是消毒药水味的走廊,在尽头的房间处在背光处,白天里暗沉沉的,阳光丝毫照不到这里。
她脚步一停,慢慢打开门。
独立的病房,只有一张病床和各种仪器。
秦阿姨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姜阳回来了,转头看见是薛黎,愣了一下才笑了:“老先生,你看谁来了?”
床上的人艰难地转过头,颤巍巍地动了动右手,只抬起一点点就颓然落在身侧,勉强咧着一边嘴:“阿黎来了?”
薛黎看着病床上的人干瘪的脸,比上一次又瘦了很多,皮肤暗沉,青筋凸起,像是干枯的树枝,突然有种生机被抽走大半的感觉。
她眼眶一热,老先生还不到六十岁,现在却像八十多岁油尽灯枯的样子,咬着唇暗暗压下胸口的心酸,勉强笑着向两人打招呼:“我才听说老先生转院了,现在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老先生跟薛黎招招手,让她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你跟姜阳吵架了?那孩子从小就倔,有什么事还得你让着他。”
他才说了几句,就开始喘了,秦阿姨过来帮老先生顺气,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中:“是啊,姜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有点小毛病,心地却不坏,薛小姐看在老先生的面上能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