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何时看见这样的阵势,早已吓傻了。座上的凌王那般凌厉地目光,不用旁人提点。霎时就软倒在地上。完全起不来了。不用江怀闲出声,阮恒旁敲侧击。在女婢脸色发白而又结巴的回答中,把事情推敲得七七八八。
俞席衡能想到的,凌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长史,好生叫人照顾萧祈,这女婢…就交由他主子处置。”
两人立马应了,婢女哭哭啼啼地被人拖了出去,吵得俞席衡心烦意乱。事情本来就多得焦头烂额,如今又出了这样的纰漏…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阮恒拍拍俞席衡的肩头。他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位芮国鼎鼎有名的最年轻宰相,居然亦是王爷的帮手,言谈间客气了许多:“宰相大人,沉姑娘的事既然有了线索,就交由在下去办吧。”
俞席衡回身作揖,苦笑道:“那就有劳阮长史了,在下一定铭记在心。只是王爷对在下地印象,怕是又得坏上几分。”
阮恒自是晓得他对沉玉与王爷的事数次阻拦,惹得凌王恼怒非常。现在又害了她的性命,丢了尸首,江怀闲没有当场治罪也怕是为了顾全大局。
只是近日江怀闲越来越沉默,阖眼的时辰愈来愈少,阮恒不免忧心。急急与俞席衡告辞,便匆忙着手找寻沉玉尸首地事去了…
这厢追寻着贼人,那边好生伺候着的萧祈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阮恒急得满额冷汗,请来好几拨大夫,均是摇头再摇头。
不得已把宫中坐镇的老御医偷偷劫了来,只说是此人五脏六腑都受过重创,能活到这会已经是奇迹了。
如此直白,这萧祈怕也活不久了,阮恒只能硬着头皮去把黑连叫进府中,一面到书房禀明了江怀闲。
黑连急冲冲地前来,看见榻上萧祈面无血色晕过去地模样,气得跳脚,神色狰狞,几乎要一把火烧了王府才解恨。怒喝着伺候的小厮去买药煎药,折腾了一宿才把病情稳定了下来。
阮恒顶着他冷飕飕的眼刀,陪笑着把黑连请到了前厅。江怀闲看了他一眼,只问道:“如何?”
黑连不管面前的是如今芮国最大的掌权者,指着他的鼻子就冷哼道:“你要疯就找其他人去,别拉着萧祈陪着你疯,回头还得把性命给搭上了!”
“本王只要解药,若是拿不出来,那么只能委屈萧大夫在王府呆下去了。”美眸幽邃深沉,江怀闲低沉的声线有着止不住的森然。
黑连向来不知“惧怕”两个字如何写,见他不愿放人,怒骂道:“萧祈说没有就是没有,那颗药耗了他毕生所学,你以为解药随便就能弄出来么?”
看江怀闲没有反应,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而且人都死了这么多天了,就算这会找出了解药地方子,也不可能再救回来…”
“住口!”江怀闲眼神如冰,厉声打断了黑连地话:“本王一日没有见到解药,两位就继续留在王府之中。长史,派人好好伺候他们。”
说是伺候,实质上是命人监视,不外乎是变相的软禁。阮恒一点就明,没有多说就把黑连带下去了。
江怀闲双眼暗自出神,缓缓合起了手掌。难以言明地虚空,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似乎,其实他什么也没得到。心底有种陌生的失落一闪而过,那人说得对,将近十日,纵使真的得到了解药,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但尸首离开了玉床与千年冰枕,这样的炎热的夏日,不出两天就得腐烂变臭。
忽然间,江怀闲能够体会到当年先帝的心情。
娘亲怀素自知愧对江远,成亲之前怀着自己嫁人,为的就是替先帝收回那遗落的半块兵符。听闻江远以身殉国,怀素生下了他,便毅然自尽殉情,追随而去。
为了能够保存住她的尸身,先帝前后数年派人东奔西走,耗费大笔钱财与精力,终是寻回了这玉床和千年冰枕。日夜守着,至死还命心腹把怀素与其合葬。
赵怀津的生母,也是当年的皇后,死后竟然不能与皇帝同穴,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出于愧疚,先帝留下了遗诏,最终把金銮殿上的位置给了他的长子赵怀津。
多年后,不知从何得知了江怀闲为先帝私生子之事,赵怀津便不遗余力地要置他于死地。若非先帝的维护,以及远走边疆又掌握兵权,江怀闲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先帝死前日日夜夜在密室中相伴,江怀闲冷眼而对,只觉滑稽至极。人都死了,这般深情款款的嘴脸给谁看?
若是珍惜,当初又怎会亲手把怀素送给了江远,现在后悔有何用?
可当江怀闲自己守在冷冰冰的沉玉身旁,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是心痛,似是沮丧,似是懊恼,仿佛那人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掌心只余下一片彻骨的冷意…
天涯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最近在合肥朋友家里,上网不太容易,所以更新都比较晚了。。。。亲们谅解一下呢,么
周末会回家,下周的更新应该能稍微提早一些了,呵呵!
咳咳,喜剧路线,俺努力掰回来,望天,比较困难的说。
第五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绝处逢生
幽暗的密林,纷杂的脚步,受惊的雀鸟尖叫不断。人影绰绰,一人抱着一物被逼至山崖,瞪大的双眼透着狠厉的光芒:“逼人太甚,你们再靠近一步,在下就把她丢下去!”
紧追不舍的人脚步微顿,离着数丈之外没有再动。为首一圆脸的少年笑眯眯地望了过去,圆滚滚的眼眯着:“吴汉钟,若是把沉姑娘完整地还回来,我兴许会留你一命。”
“休想!江怀闲的部下,心思叵测,在下绝不会把她交出去!”吴汉钟自知大势而去,赵怀津如今重病在榻,皇宫内的禁军都在凌王的掌握之中。多次与江怀闲作对,如今又怎可能轻易饶了他。
那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用着手中这筹码…
他死不足惜,但锦官数千人的性命却不能因为他而受连累。凌王做事素来狠辣,锦国的官员又曾向赵怀津发誓效忠,若是迁怒于他们…
吴汉钟不敢往下想,原以为求见沉玉,让她为锦国的同僚美言几句,殊不知潜入王府密室,看见的居然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何人不知凌王对这女子颇为重视,日日藏匿在府中,从未抛头露面。最近更是一连数日未曾离府,旁人都猜测着两人如胶如漆,谁知沉玉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而江怀闲连尸首都不放过,以寒玉床与千年冰枕护着,保她尸身数十年不变。
见状,吴汉钟清楚他是走投无路了,二话不说,把玉床上的尸首一扛,便从王府中迅速逃离。
这才一天的功夫,王府的人便追来了。不愧是凌王的手下。(身手不凡。追踪术更是熟稔得极致。
吴汉钟苦笑着遥望着脚下看不清的云雾,此崖不知有多深,跌下去定然粉身碎骨。臂上的人紧闭着双眸,先前一直呆在阴寒之地,这会在日光下从僵硬渐渐柔软,犹如睡着地人一般,只是没了脉搏与呼吸。
低头看着沉玉,吴汉钟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那个时候。为何会从密室把她抱出来?真的是因为凌王对她的重视,能当做保命的王牌?
可是,若是他独自离开,而今怕是早就脱离了江怀闲的爪牙。再寻个山清水秀,隐秘偏远的山村,便能逍遥过日。
但看着沉玉躺在那张冰冷的寒玉床上,安安静静的,无声无息。猛地心底涌起一丝愤怒。当初被赵怀津蒙蔽,听信了他地话,把仇恨通通归咎在她身上,才会想要抓住沉玉来解恨。
人是抓住了。来龙去脉也是想清楚了,甚至她也丢了性命,吴汉钟却高兴不起来。回想起在兵营中愉快的日子。鬼灵精怪的沉玉,有点贪小便宜却又会默默关心他们的沉玉,那个会唤他一声“吴大哥”的沉玉。
如今不笑不闹不动,只是沉默地躺在那里…
止不住的愤怒,江怀闲在最后居然不厚葬她,给沉玉一个安身之地。而是就这般孤零零地丢在密室之中,究竟是何意?
霎时间的恼怒与愤恨,吴汉钟没有多做考虑。伸手就把人抢了出来。沉玉渴望自由。他也绝不会让她再被束缚在王府之中,仍掌握在凌王的掌中!
不远处地少年。也就是凌王的暗卫小元等得有些不耐了。王爷用飞鸽传书大老远把他叫过来,就为了追回一具尸身也就罢了,此人还唧唧歪歪的愣是不配合,不禁皱起眉头。负在身后的手悄悄作了个暗号,示意他们听令硬闯,嘴上仍劝慰道:“你又何必与王爷作对,平白牺牲性命?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大人为官多月应该心知肚明。”
吴汉钟垂着头,忽然轻轻笑道:“他连一个衣冠冢都不给你,枉费你对他地一番情意…也罢,干净得来,干净得去,有吴大哥与你作伴,可好?”
黄泉路上,两个人总能互相取暖,不是么…
小元瞅着他的神色有些不妥,这边手臂一扬,领着众人便冲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吴汉钟噙着决绝的笑意,抱着沉玉纵身便跳下了悬崖。
奋力伸手一抓,仅仅拽下了一小片衣角。小元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入云雾之中,瞬间便不见了…
这,要如何跟王爷交代?是盈盈的绿意和刺目的光线。动了动僵直的手脚,愕然地发现她如今就在水底之中,这才手忙脚乱地捂着口鼻游出了水面。
仰着头拼命喘气,她终于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活着?
沉玉摇摇头,挣扎着爬上了岸,手软脚软地躺倒在草地中。当日的情景在脑海里闪过,她分明服下了萧祈给地毒药,然后就不省人事。在这之前,仿佛看见了江怀闲眼中地震惊与哀戚…
她扯着唇角嗤笑一声,自己死了便拿不到藏宝图,确实该伤心。至于其它,怕是顾不上了。
歇息了一会,手脚这才有了些力气。沉玉观察着四周,郁郁葱葱,石壁环绕,根本不见出口在何处。不明白她怎会出现在这般荒凉之地,转眼就抛诸脑后了,想太多又有何用,倒不如填饱肚子来得实在。
围绕着刚才那片湖水走了一转,除了长及膝头的绿草,和零星地紫色小花,再也看不到别的。沉玉沮丧地瘫软在地上,肚子脑得厉害,不知自己多久没进食了。想也不想,抓了一棵草,上头还开着两三朵紫色的小花,直接往嘴里塞。
皱着的秀眉逐渐舒展开来,沉玉喜出望外。原以为没有法子只能拿这个充饥,不料味道却是不错。入口淡淡的涩味,咀嚼几下却有了些微的甘甜。一口气吞下十几棵,她打了个饱嗝,只觉浑身来了力气,精神爽利了不少。
沉玉嘀咕着,难不成这个还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殊不知这吃的是燕尾草,长在至阴至寒之地,十分罕见。因缘巧合落在的那片绿湖,便是燕尾草数百年上千年以露水凝聚而成,不过一滴足以让人起死回生。
吴汉钟带着她跳下崖底,刚好落在这池中浸泡了不短的时辰,湖水从肌肤中渗入身体,又加之萧祈给的毒药实际上还留了一手,并非置人于死地,而是暂时处于假死状态----总而言之,沉玉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
若是她还留在那个冷冰冰的密室之中,若是吴汉钟没有潜入王府,若是他没有一时心软把尸首带出来,若是他并未带着她跃下山崖,若是不曾落在这燕尾草的湖水中,沉玉至今仍旧是一具没有温度与知觉的尸首,再也救不回来了…
如今她又无知无觉地把燕尾草六十年才开的花服了下去,身上的毒素至此终于完全化解了。
几番查找,沉玉在角落找到了个窄小的石洞。她身形消瘦了许多,轻易就钻了进去。沿着光亮的地方爬,忽然间豁然开朗,一大片绿油油的田地,零散的简陋草屋,显然是一处偏远的山村。
她懒洋洋地伸展了手臂,在高处盯着朴实憨厚地笑着的妇人和嬉笑的孩童,沉玉觉得自己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安身之地。
没有迟疑,沉玉迈着轻快的步子下了小坡,直奔村口。当然没有忘记在地上滚了滚,华贵的衣衫转眼间脏得看不清原有的颜色。又在脸颊上抹了两把,撕破了裙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蹒跚着挪了过去。
自从师傅去世,她独自一人下山后,经历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情。几番挣扎与逃命,如今终究离开了那个人。方才那处崖底云雾弥漫,深不见底,他们定然会以为自己落下去再也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垂下眼帘,沉玉笑了笑。
这样也好,让他误以为她死无葬身之地,便再也不会打扰自己的生活…
可是,为何双眼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小玉儿给救活了吧。。。汗,回到轻喜剧的轨道上来啦。。。望天,应该呢
继续往完结进发,明天就回家的说,咔咔。。。
第五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山顶艳鬼
未免泄露行踪,沉玉把姓改成了平常的“张”,原本已经想好理由,编了个寻亲未果又遇强盗的落魄孤女的身份。再加上额头撞伤了一小块,谎称失忆就能把细节都瞒天过海。
掂量着没有漏洞,她也快到了村口。远远见着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翘首以待,看到沉玉更是面上一喜,快步走来牵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小玉你可来了,表婶等了半日,正要派人去路上找你…”
说罢,二话不说就拖着沉玉进了村入了屋,嘘寒问暖,看她摔得狼狈,更是翻出一件旧衣裳,麻利地打了好几桶井水让她洗澡。
于是,沉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村中的一员。这对夫妇的侄女似乎是被婆家赶了出来,无处可去,他们便收留了她。开头还问了一句沉玉叫什么,她张口就把假名说出,谁知这侄女居然就是叫作张玉。
看她这身惨状,不用多说他们两人也猜出侄女这途中遇了险,表婶好生安抚了一顿,暗暗哀叹着这侄女长得如此清秀,就因为成亲一年尚未有所出就被夫君休离,委实可怜,话语间不由多了几分惋惜与心疼。
沉玉感觉到这妇人的真情实意,可惜那真正的张玉失踪数日,怕是没有脸面再过日子,早早了断性命。
这世间便是如此,有些人拼命想要活,有些人却不得已只能想到决断地逃离现实。沉玉想起当日的自尽,忽然觉得可笑。不得不说,她只是急怒攻心,这才一时冲动做了啥事。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是人命,最值钱的也是人命,她其实犯不着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村落在山崖下。避世而居。鲜少有外人出入。村民朴实可亲,热情单纯,沉玉的面上很快便有了笑容。跟着那对憨厚的夫妇,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天过得惬意而充实。r />
入夜后带着满身疲倦得回到屋内,躺在简陋地床榻,沉玉昏昏入睡前。偶尔会想起那个人。恍然间,觉得与他一同经历得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听闻芮国万浩帝驾崩,凌王登基为帝,沉玉没有丝毫惊讶。赵怀津已死,太子失踪,那么金銮殿上地位置。非他莫属。
乌目微黯,接下来,他该选秀充实后宫了吧…
回过神,抬头看见身旁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满脸红晕。沉玉狐疑地瞅了过去:“春儿,你整天神不守舍的,怎么了?”
春儿见左右无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小声道:“这事我说了,你别告诉其他人。”
“哦,好。”沉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反正村里还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东家娶了媳妇,西家的娃娃满月之类的,她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春儿对她的敷衍有些不满。嘟起了小嘴:“留心听着。这可是大事。”
眨眨眼,她又贴近了几分:“听说。山上有鬼。”
闻言,沉玉倒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奇怪道:“既然是鬼,你怎么没害怕,反而更高兴?”
春儿面上更红了,沉玉愕然道:“难不成,这还是个艳鬼?看这鬼把咱们地春儿迷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小玉一猜就中了,”春儿瞪了她一眼,煞有介事地开口:“上回我在山顶采蘑菇的时候,一不留神睡了过去,醒来就天黑了。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衣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崖下出神…”
回忆起那道硕长的身影,如玉的侧脸,春儿话语一顿,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就像一幅画似的,我都不敢靠近看清楚,就怕一碰这人就要消失了。”
沉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看来,有人的春天不远了。”
春儿锤了她一下,又羞又怒:“胡说,那样的仙人,我这等凡人又怎能配得上。”
见她眼神暗了下去,沉玉拍了拍春儿地肩膀,正色道:“那是你离得远了,说不准走得近,就会发现那人脸上其实长了许多斑,又黑又丑,家里还有十多房的妻妾和像老鼠窝那么多的子子孙孙…”
听了她的话,春儿“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开了:“瞧你说地,好像那人跟你有仇似的,用得着这么诋毁人家么?”
“我实话实说而已,再说漂亮的人,这心是什么颜色还说不清,还是别招惹得好。”沉玉苦笑着,低头又干起活来。
春儿掩着唇,这才想起当初听爹娘说起张玉地身世。那夫君也是长得一表人才,最后却绝情地把她赶出了家门。
怕是如此,这才觉得漂亮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吧…
思及此,春儿连忙符合道:“就是,长得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说不定还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事都做不成。还是咱们村里实在的庄稼人好,能干又老实。”
沉玉贼笑道:“听春儿这么一说,难不成心里有人选了?说来听听,明儿我就让表婶替你上门问问去。”
春儿佯装恼怒地给了她一个暴栗,脸上又是红了:“赶紧干活,磨磨蹭蹭的这天又得黑了。”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手忙脚乱地继续干活了。擦黑,就偷偷拽着沉玉往山上跑。沉玉纳闷地跟在后头,喘着气问道:“忘了什么东西在上头了,赶得那么急?”
春儿一个劲地拉着她跑,心急火燎的:“快,晚了就看不见了。”
想要问她究竟要看什么,可是一张口,凉风就涌入嘴里,沉玉喉干舌燥的,也就没再出声了。
看着熟门熟路在树丛中蹲下的春儿,沉玉扫了眼周围空荡荡的,也没见着什么好看地物事,无奈道:“春儿,今夜没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地,能看什么?方才忘记跟表婶说一声,晚了回去他们要担心的。”
“没事,就等一会,一炷香地功夫就行了,就当陪陪我好吧?”春儿咬着唇,揪着沉玉的衣袖不放。神色看来楚楚可怜,可沉玉一看这架势,如果她不答应,这衣服怕是明天就不用穿了。
“好,好,就一炷香。”眼珠子一转,沉玉迟疑道:“春儿,你不会是在等那个艳鬼吧?”
“就是他,我以为就来一晚。后来听几个姐妹提起,几乎每晚都有人瞧见一袭白衣在此处,这都个把月了,就盯着崖下什么都不做。”春儿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我们都想着这人的妻子是不是跌下了悬崖,这才夜夜守在这里,幻想着能再见她一面…”
沉玉眼睛一瞪,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皱着脸道:“春儿,这里好多蚊子,我们赶紧回去吧。”
只觉一腔春水不知流哪里去了,春儿愣是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不解风情。平常的姐妹们一听这话题,哪个不是眼睛放光,要么双目含泪,继续把这凄美动人的故事编织着下去,偏就她注意力居然都在蚊子上面。
一把抓住沉玉乱抓的手,指尖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么大的动静,想让人发现她们么?
就在沉玉等得耐性就要全失的时候,传说中的艳鬼终于出现了。果然是一身雪白的衣衫,融入黑夜的乌发,修长的身影。虽然尚未看清面容,远远看来气质却是不错。
随着夜风,云霭慢慢散去。飞盘在空,待月华洒遍大地,沉玉愕然地盯着来人。何止不错,根本就是绝色…
春儿见沉玉看得发愣,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人的正面,果真犹若天人。容貌俊雅,一双眼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怕是盯得紧了,离得远来人仍是很快便发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剑眉蹙起:“出来!”
沉玉听到在梦回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小腿立马就软了----实际上,也不敢起来,低着头,下巴几乎要搁在胸前。
春儿吞了吞唾沫,勉强上前两步,依旧跪坐在地上:“这位壮士,不,这位公子,我们只是刚好经过,不是有意冒犯…”
这个谪仙般的男子竟然跟她开口说话,春儿向来伶俐的嘴巴一下子变得不利索了:“我、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公子了。”
一听这话,沉玉恨不得立刻就跑,就是怕那双金睛火眼看穿。只能依旧垂着头,扶起一边依依不舍的春儿,背过身靠着她,挡去大半个身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向下山的小路。
眼见就要离开那人的视线,正要松口气,忽然眼前一花,面前闪出一抹雪白绣边的衣摆,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慢着!”
中午滴飞机,所以更新晚了。。。。俺终于回家了,么么大家呢
行李实在太重了,可怜俺滴胳膊这会抓着鼠标都在抖着,都抓不稳了。。。。。泪。。。。。
朝完结进发in。。。。。亲们要耐心,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