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身段曼妙的女子经过身旁都可卷起一阵沁人的香。而沐葵和沈庭欢即使置身这么多的佳丽中间也依旧是个中皎皎,出类拔萃。
静竹有些兴奋,她总是很容易就涨了情绪,这样的人不容易有烦恼。
“你看那是VIVA的Tina,那是KARIN的Julie,个个都是大牌…”
“咳!”沈庭欢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她微攥着拳心一声清咳,打断了静竹的喋喋不休。
她的手肘一抬,将臂弯里的手包和披肩甩到静竹的怀里。
“带你来不是听你嚼舌根的,你先进去。”她对着静竹说。
静竹吐了吐舌尖,又投递给听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飞快的奔了进去。高阔雅致的走廊,她纤小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听溪收回目光,看着沈庭欢。
沈庭欢轻抚着她腕子上的那条白纱,大概是为了不影响美感,白纱之上还覆了一层蕾、丝。
“苏听溪,你不用进去了。”沈庭欢嘴角一挑,神情冷峻。
沈庭欢对她的不满是意料之中,没什么意外,听溪点了下头。
“是。”
只是她的乖顺,并没有让沈庭欢的脸色有所缓和,反倒更添一层恼怒。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还要懂进退。”沈庭欢扬起一抹讥诮“尔冬真是越来越疏忽了,什么人都敢带在身边。”
“沈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你若真是不懂也罢,最怕懂了还要装不懂。”沈庭欢走到听溪的身侧,轻轻的凑到听溪的耳边“这么跟你说吧,江年锦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耍耍小聪明就能征服得了的。”
“我没有。”听溪斩钉截铁的。
沈庭欢越过她,边走边说,“真的没有,才是聪明的选择。”
香影成灰9
晚凉的风穿透纤薄的衣衫,还是会冷的打哆嗦。体贴的工作人员邀请听溪进大厅等,才算驱散了心头的点点寒意。
沈庭欢冰冷的面目还在眼前一晃一晃的,听溪有些气馁,战战兢兢唯恐踩到的地雷,最后还是没能躲过,
江年锦的杀伤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Lynn?”耳边传过沙哑的声音。
这空阔的大厅,那样细微的声音,都能引起嗡嗡的回响。
听溪抬了一下眸。
“Lynn?”那声音连同眼前的这个满身金黄的男人一点一点逼近,他的衣裳,衬得他的眼睛都特别亮。
巴黎既是有了时尚之都的美誉,那么这座城市对于“时尚”二字海纳百川的包容性自然而然也比其他城市更有张力。
在这里,像听溪一样穿的规矩了才显格格不入。
听溪四下张望了一遍,这松软的棕色沙发里就只坐了她一个人。
她看着那人,站了起来。
“Lynn!”那个人大步一迈,抬手就捏住了听溪的肩膀,他的力道很大,肩胛骨都快要被捏碎的酸痛,可是听溪能够感觉的到他并没有恶意。
“先生,你认错人了!”听溪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小腿抵住了那方柔软,险些又跌进沙发里。
他怔了一下,那寸犀利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听溪的脸,停了几秒之后对上她的视线。
“Sorry,我认错人了。”
他用并不标准的国语呐呐重复一遍,也往后退了一步,那欲言又止的神态,仿若听溪真的是他久别的故人。
“没关系。”听溪挥了挥手,又侧身坐回沙发里,她想尽量表现的自然些,可是这火辣辣的目光却让她有如芒刺在背。
贵宾通道里忽然蹿出几个保镖,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这个大厅里格外的明显,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听溪面前的男人回了回头,他只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停在了原地。
“不好意思。”那个男人再次道歉,可是目光里却没有什么歉意,他转了身往回走。
那些保镖往两边退开一条路,人群里忽然多了一个男人,隐隐绰绰的看不清面容,他朝这边扬了一下手。
“Baron先生。”那声音远远的,有些模糊。
原来这个人就是Baron.Sun.
听溪定了神,又重新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Baron身上的衣服色彩的确夸张的让人不忍直视,可是很好的把握了当下流行的土豪金元素,而且这衣服的版型的确再不能合适Baron有些微胖的身材。
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Baron.Sun.之后,这整个的装扮,不但不让她觉得怪异,反而能品度出另一番味道。
听溪默默的扬了扬嘴角,什么是品牌效应,也许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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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影成灰10
Baron上前,那个招呼他的男人似乎是在同他道别。两个人握了一下手没几句寒暄就散了。
听溪正欲低头,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再一次的晃进了她的视线。
一袭黑色风衣的莫向远,像一道风一样的从她眼前闪过。
“莫向远!”
听溪一声大喝,却并没有喝止住那个男人,他已经跑出去了,坠入那漆黑的夜色里,像个鬼魅一样再次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周遭的工作人员都朝她看过来,她比了个歉意的手势就匆匆的跟出去。
莫向远正侧身坐进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里,车子流畅的线条与他的侧脸都显出几分冷漠,与她记忆里那个随意跨上单车就引得无数女生侧目的温暖少年相去甚远。
她的脚步顿了顿,这颀长的身影在夜空下忽然显得遥不可及。
跑车马达轰鸣声起的时候,听溪才猛然回神想起要追。
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指着莫向远的车比划了一下司机就懂了她的意思。
司机是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留着大大的络腮胡眉目里都有浪漫的气息。
听溪不懂法语,所以无法和他自如的交流,不过也许是看出她眼里的殷切,他帮忙追的很卖力。
听溪的目光牢牢的锁着那辆跑车,它像着了火一样在车流里乱窜,一路见缝插针。
莫向远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他会骑着单车慢悠悠的载着她游荡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半天不喊累。
而这样目中无人的飙车,倒是江年锦会干的事情,却从没想过他也会如此。
他到底有多少面是她当初来不及看全的呢。
听溪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以为是全部的那个人,后来倾尽全力去寻找的那个人…却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惆怅的?
再没有了吧。
毕竟莫向远的那是跑车,没一会儿,车流里就不见了那抹夺目的银。他的出现就如黑夜里的流星,一晃就过去了。
听溪记得那一年暑假带着莫向远回家去见母亲,他谦逊有礼进退得当,一向容易虏获女人的心,不管老少。
那日表现也没有失常,母亲很喜欢他,至少面上是真的很喜欢他。
后来他走了,母亲说,向远就像是天幕里的那颗星星。
听溪调皮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好评还是差评。
母亲揉紧了她笑,她说“我女儿选择的,当然是好的。”
她从来都是谦卑的,几乎从没有说过这样洋洋得意又浮夸的话,听溪只当她这样反常就是很满意莫向远。
那时候身边有他,在她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理解出美好的意思。
可是这会儿细细回味,她忽然就懂了母亲的话。那个平凡却又睿智的妇女,不比她有文化却比她见过更多的风雨。
她那时候不懂,莫向远像的确是她的星星。因为他耀眼,夺目,也遥不可及。
香影成灰11
江年锦把外套脱下来,身后的阿府接了过去。
这屋子里除了落座的,三三两两站了很多人。
Baron吃饭讲究排场,身后伺候的人数多少就是他判断排场的标准,这些年都没有变过,没有人比江年锦更了解,也没有人比江年锦更排斥。
云辉说,排斥还愿意一起吃饭,这才是朋友。
他旋了一下指间那枚指环,就听到门口有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年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Baron的普通话退化的如何,单从这两个字里就可以判断出。
一道金光从门口闪进来,江年锦抬手遮了遮眼,没好气的道,“你披着黄马褂煞谁!”
Baron被这句玩笑逗得乐起来。
江年锦站起来,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
沐葵和沈庭欢也跟着站起来。
Baron的目光扫过两个喜笑颜颜的女子,江年锦身边,总少不了这样的倾城之姿。
“我知道你。”他忽然看着沐葵说。
几个人都落座,沐葵看了看江年锦,眼里有惊喜闪过。
“荣幸之极。”她说。
“前两天敏珍给我送来急景那场秀的带子,我看了一下。可惜了老久这块宝玉。”Baron转头看了一下江年锦。
“他就是这样自由的性子,风一样留不住,等他玩够了,我会再去劝劝他。”江年锦晃着手里的杯子
Baron点了点头,又看向沐葵“星月相随被你穿出了神韵,现在少见你这样专业的模特儿。”
“您夸奖了。”沐葵挑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眼神往沈庭欢的方向瞟了过去。
沈庭欢很认真的听着,脸上还有隐隐的笑意,接到沐葵投过来的目光,她松开了紧握着的水杯,将自己微微泛白的指关节藏到了桌下。
“沈庭欢。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久闻不如见面。”Baron的手伸过去拍了拍沐葵的肩膀,“苏佩尔布盛典之后你可谓是声名大噪啊!”
沈庭欢和沐葵难得默契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各自收回视线,面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尴尬。
“我是沐葵。那才是沈庭欢。”沐葵抬手指了指沈庭欢,平静的说。
“哟,瞧瞧我。这是闹得什么笑话。”Baron笑嘻嘻的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的眉目里有了一丝笑意。
这人总是喜欢这样反着来,先给人塞个甜枣,转眼就甩人一个巴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就是不愿意让别人跟着舒坦。
沈庭欢和沐葵都沉着脸不作声了。
Baron似乎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依旧兴致不减,“哎,对了,你猜我刚刚在大厅遇着谁了?”
“谁?”江年锦挑了一下眉毛。
Baron兴奋的调了调坐姿“我遇着一个姑娘。”
他的手在眼角处碰了碰,又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点了下头,一听是个姑娘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这个顽童惯会给自己制造**。
“长得特别像Lynn…”
Baron接着补充,他扬着手夸张的比划着,目光却仔仔细细的盯着江年锦,江年锦神色微微一凝。
他见过江年锦发火的样子,现在这样的眼神并不算凌厉的也不显危险,可是他噤了声。
怕自己说多了就显得过分。
江年锦拧了拧眉心,在Baron看出情绪之前挪开了目光。
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些人,他的目光巡了一圈。
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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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1
出租车兜兜转转,听溪转瞬意识到莫向远不见的同时,也开始对自己身在何处没了意识。
宽阔的巴黎长街,四周明明灭灭都是车流的灯火。
她的手探进自己衣袋里,没有摸到手机,心里闪过一丝慌张。
“师傅,这是去哪儿啊?”她问着,扭头看到司机茫然的表情,于是连忙改口英文,可是在这个法国土生土长的司机面前,效果依旧不佳。
听溪忽然乱了心神,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两个月前初到加安的时候。她流年不利,一下飞机就被人偷了钱包和护照,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就好像忽然被剪掉了翅膀的飞鸟。
出租车司机也意识到了沟通上的障碍,他挥舞着手臂,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浪漫的法语在这会儿却好似天书。
听溪扶着额,答不上话只得沉默。
这是莫向远第几次将她置于这样无所适从的境地?
司机大概自认说不清楚,也开始闭嘴不再徒劳尝试。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每一寸夜景都是她不熟悉的,她转身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她必须马上下车免得被越绕越远。
一直专注开车的司机抬手指了指前方,听溪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才发现这个聪明的司机是想把她带到警察局。
值班的法国警察非常友善,检查了听溪的所有证件之后就将她带到了宽敞的休息室休息。
听溪可以留下的唯一没有沟通障碍的线索,就是静竹的手机号码,她从来不是个对数字敏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得周全了,所以越发的没底。
她捧着警察提供的一杯速溶咖啡坐在长长的排凳上,屋顶明亮的灯光从她头顶落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落在地上那可笑的影子,心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惆怅。
她记得大学时候系里的最大的那个实验室的门口,就有这样一排长长的凳子。那是年轻的导师专门让人放在走廊里的,他说“为了让我的学生安心做实验,我总得先安顿好他们的女朋友。”
莫向远是他的学生之一,听溪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女朋友”之一。
她总爱坐在那里边看书边等他,哪怕是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也从来不缺席。下课的时候莫向远总会第一个跑出来,将她冻得通红的手埋在掌心里哈气,一次次的勒令她不许再来她却从来不听。
那位导师曾开玩笑说看来他的设施还不够完备,等哪天还得完善完善也好不让美人受冻。
可是他的得意门生莫向远没有等到这一切变得完美就走了。
莫向远的突然离开该是惹得一直对他赞赏有加的导师也是一肚子窝火,连带着他失了君子风度对听溪的态度也不好。
在那之前,听溪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的死皮赖脸。可是她越来越不清楚,软磨硬泡之后得知莫向远在加安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休息室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神抬头,门被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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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2
听溪眨了眨眼,看清楚门边站着的人是江年锦之后,眼眶里的湿润让她不敢再动眼皮。
她挪开了目光,手心里的杯子忽然就变得烫人,想甩开,却像是黏在了她的手里。
她听到江年锦正用流利的法语和警察说着什么,他的嗓音沉沉的,这样美丽的语调从他的嘴里出来,温情的不像话。
“苏听溪。”江年锦忽然转过头来瞧着她,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却让听溪更加没底。“你这样事不关己的坐着,我要怎么证明我们是认识的?过来。”
他朝她使了个眼色。
听溪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
他只是眨了下眼,动了动嘴角,却好似是她在这张脸上见过最生动的表情,生动的从来不敢想象。
江年锦见她还敢笑,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他把自己的手往前一递,没好气的道“还不快过来。”
听溪上前几步,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因为吸附了咖啡的热度,她的掌心比他的还暖,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就收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江年锦揽住了她的腰。
警察先生看着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逆转,眉目里生了些疑虑,他问江年锦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江年锦低头,看着听溪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害的茫然,他耸了耸肩膀,对警察先生说“这是我太太。”
警察先生显然不是很相信,他询问的目光投向苏听溪。
苏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他并没有给她什么暗示,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力道重了些。她忽然如醍醐灌顶,使劲的点了点头。
江年锦深暗的眸子里闪出丝笑意。
“我太太和我闹别扭,跑出来乱晃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话音刚落视线就转向听溪,苏听溪接到他的眼神,立马又诚恳认真的跟着点了点头。她真是,机灵的很。
江年锦转了下头,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就让人看出了端倪,她的发香送到他的鼻尖,浅浅的沁人的好闻,他忽然觉得,这样放低了姿态说话也不是不有趣的。
警察先生该是相信了他们这样毫无逻辑的配合,他放话允许他们可以走了。
江年锦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听溪,她眼角一弯,笑的好似打赢了一场仗那样骄傲,可是笑眸转过来看到江年锦顿时蒙上了一层紧张,像个犯错的小孩。
临出门,警察先生把江年锦给拉住了,他说“先生,你需要给你太太更多的耐心。”
江年锦转了下目光,门口的苏听溪已经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出老远。也许巴黎的夜风太凉,她缩成了一团。
经历了这样的狼狈,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倔强。
总觉得她往那里一站就是个故事。
他最不喜欢费心思去研究别人的故事。
而耐心…
那又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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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3
听溪走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人跟上来。她回了下头,看到江年锦还站在警局的门口,远远的望不见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背景下,更显他一身的正气。
来到加安后的她总是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而将她带出困境的那个人,总是他。
眼前无尽的黑和身上彻骨的冷,让她想起那日幽深的暗巷和那群步步逼近的**。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过去,足以和莫向远的离开比肩。
她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忘掉。
听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蜗,背过身去,最困顿无望的时候,耳边似乎就会传来那些**讥诮的笑意。
那日的她只会喊着“不要过来”,就像自己只会在梦中对着莫向远喊着“不要离开”。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只是自不量力。
她倾身,靠在了江年锦的车门上。她看到他正快步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过来,明明他越走越近,可是他模糊的面容却依旧模糊。她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顷刻间,江年锦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
听溪深吸一口气,她又睁开了眼睛,视线就这样清明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蛊惑的,他的眸子尤其的亮。
“我又冷又饿。”听溪咧了咧嘴。
江年锦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听溪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好像也是她说了这句话开始的。
而那日,也像今天一样,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她正气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上前了一步,她纤细的身子覆进他的阴影里。等到她抬起头,望进这一双略带戏谑的黑眸,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流露出的脆弱有多亲昵。
而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挑了挑眉,将插在裤袋的双手伸出来,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的指尖挑着领口,往前一递,手一松,又暖又厚的大衣整个罩在听溪纤细的身躯上。
听溪抽了抽鼻子,鼻尖瞬间绽放出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冷解决了,现在带你去解决饿?”
他低魅的嗓音响起,骨骼分明的手往听溪面前一递,另一只手则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的锃亮的轿车。
而她,连一下犹豫都没有,就伸手握住了他暖暖的掌心。
眼前的男人,眸子里明明是深无边际的神秘,可就是无端的让她心安。

她至今无从说起,这样的信任究竟来自什么力量。
“今天没什么可以脱给你的。”
江年锦没好气的打量她一眼,明明,她穿的也不少,也不知道是哪里冷,冷到要按着胸口偻着背。倒是他,只穿着薄薄黑色衬衫,唯一能脱的,也就是衬衫外面的西装马夹。可这一截短短的布料,又能遮什么寒。
“我没有这个意思…”
听溪想要解释,江年锦依已经不耐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推进车厢。
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还有遗留他来时的暖气,或者,是火气。
还忆旧帆4
江年锦绕过车头,坐进车里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
他不是个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的人,只是和她吃饭实在有过不快的经历。
他所经饭局如此之多,能让他这样下不来台的,思来想去也就她一个。
听溪想了想,“除了蜗牛肉,什么都可以。”
江年锦瞟了她一眼,她倒是还记得。
那天晚上,他将裹着他大衣的苏听溪带上自己的车,看着不住颤抖的她,他莫名就慌了神。
她随口说了饿,他就当真怕她会饿坏似的,就近择了一处法国餐厅,带进去胡乱往好的点了一通菜。
好像真是饿惨了,她狼吞虎咽的丝毫没有顾忌,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敢这样的吃饭,他看着稀奇倒舍不得挪开目光了。
风卷残云的扫荡了桌上大半的菜,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失礼又失态了,她有些尴尬的抬眸看他,瞳仁着了灯光,亮的像是宝石。
江年锦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调整过坐姿,她这么瞧着他,他也不动。
两两相望着他不问话,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又低了头下去,往自己嘴里送了点吃的,只咀嚼了两下,她就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搭话似的问他,“这是什么,这么好吃?”
她的眼睛里有笑意,那是她那天露出的最好看的表情,好像是带着颜色的让人赏心悦目。
他的心情也忽然变好了,耐心的低下头去搜寻了桌上的盘子,回答她“蜗牛肉。”
她只怔了一下,就像是被按了开关似的弯下腰去扶着桌角开始剧烈的呕吐,速度快的让他根本无法反应也无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