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锦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了。
“你干什么?”听溪的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她的声调因为惊恐提的很高。
江年锦掂了掂手里的人儿,没说话,径直往休息室走。
“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她使劲的揪着他的衣襟,好像双脚一离地,所有力气又都回来了。
他却似丝毫没有听到一样,任她挣扎着,任周围的目光如箭一样的射过来。
听溪反抗无果,干脆低下头让四散的长发掩住自己面容,直到江年锦把她放进休息室的沙发里,她才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抬起头。
江年锦往饮水台方向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水,他随手往听溪面前一递,扭头也不管她接是不接。
听溪看着他,在他即将不耐收回水杯的刹那伸手过去将水杯握在手心里,那阵暖流一点一点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她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忽然想不起,刚才搅乱她心间一池春水的人,究竟是莫向远,还是江年锦。
江年锦默默的站在一旁,他的手抄放在裤袋里,整个人笔挺的像是一座雕塑。
“你怎么回事?”
许久,他终于打破了沉默。
听溪旋了一下手里的杯子,避重就轻道“我没有赶上飞机。”
“没有赶上飞机才坐在地上?”江年锦挑眉,显然没信,就差冷嗤出声了。
听溪没说话,捧紧了手里的杯子,身子往前一倾,望着杯中透明的水波,眸光又黯淡下去。
江年锦看着她,黑顺的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散在她的耳边,她伸手拨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那眸子里泛起的莹莹水光就是她的眼泪,他不会看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苏听溪这般失态了,这个平日里比谁都要恬静的女子,却好似有他怎么都无法看透的故事。
他讨厌无法掌控、雾里看花的感觉。
听溪被他盯的发憷,小心翼翼的继续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有些晕,所以才…”
“苏听溪。”
江年锦忽然开口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将她的话打断。
“嗯?”听溪对上他的眼睛,那黑黑的瞳仁,好像扑面而来的子弹,让她无处遁形。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为什么要留在加安。”
听溪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杯中的水险些洒出来。这是他收留她的时候就早该问的问题,当初他没问,这一刻忽然问来,却显得充满质疑。
听溪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气。
“江先生,你同样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愿意留我在Bea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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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锦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又危险,听溪心虚的不敢看。
敢这样反问江年锦的人,她苏听溪大概是第一个,他会动怒也是必然。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对话不知如何继续的时候,江年锦的秘书小姐匆匆走了进来,提醒他们马上就可以登机了。
江年锦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倒是那位秘书小姐体贴的上前一步来搀住听溪,听溪摆了摆手致意,接过了自己的包就跟上去。
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窗弦边挂了一扇帘子,将窗外的云景遮了起来。
江年锦坐的离那个位置远远的。
负责头等舱的乘务长带着一名空姐特地过来询问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江年锦绷着脸就将人家打发出去了。
许是没有吃过这样的闭门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位年轻的空姐在小声的问“江先生今天是怎么了?”
乘务长投递了个眼神给她,她悄悄噤了声,两个人出去之前都多看了听溪一眼。
若不是听溪就坐在江年锦的身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定会让她被以为是误闯了这里的陌生人。
这机舱里忽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听溪轻轻的翻动着手里的杂志,末页的篇幅都留给了那日急景的秀。沐葵身穿“星月相随”的画面被放大在中间,美的不可方物,她想着,如果沐葵的脸换成沈庭欢,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沈庭欢其实对于急景那场秀,比表现的更为看重。江年锦定是知道。
听溪偷偷的瞄了一眼江年锦,他仰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张脸收起了凌厉的目光,显得更为耐看。
听溪合上了杂志,晕机的反应一点点漫上来,连同长久不动的肩胛骨都酸胀难忍,她站了起来,仗着这里空阔舒展了一下腰身。
她的手臂带起一阵小小的风,拂过江年锦的脸,好在他没醒。
听溪走到窗边,掀起了那方帘子。连绵的云在她眼前一朵一朵的飘远。
乘务长捧着两条毛毯进来,看到听溪醒着就径直往她这边过来。听溪放下了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掸了掸手,说了句“真美。”
乘务长笑了下,“可惜江先生从来不看。”
听溪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没有问为什么。问了,大概她也不会知道。
况且,江年锦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好奇。
听溪接过了乘务长手里的两条毯子,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乘务长问她“有什么想要喝的吗?”
听溪轻轻的把毯子盖在江年锦的身上,没来得及答,就听到乘务长说“什么都可以,我们会尽量满足。”
听溪笑了起来“什么都可以吗?”
乘务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说“能给我杯柠檬水吗?”
江年锦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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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竟然从睡梦中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凌厉。
听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飞机忽然一颠,听溪的手还攥着那毛毯的一角,顺势就跌到了江年锦的身上。
江年锦维持着原来的坐姿没动,他的目光往下一挪,扫过听溪按在他身上的那双葱白的手,明明只有那点重量,按在身上却像是沉了千斤,那势头简直就是要压碎他的肋骨。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伸手稳住了她的肩膀。
广播里很快响起机长的道歉。乘务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扶了一把听溪,满脸愧疚的又将广播里那抱歉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溪摇手说“没关系”,乘务长看了她一眼,像是忍着笑,听溪这才意识到,这抱歉的话根本就是说给江年锦这位大爷听的。
江年锦脸上的神色依旧难看,他抽了抽嘴角,良久也不放话赦免人家,只是突然抬手,将挡在他面前的苏听溪一把攥倒在他身边的位置,像是,酝酿着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听溪喉头瞬间干涩起来,她舔了舔唇,连忙解释,“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柠檬水,矿泉水也没有关系。”
乘务长在江年锦说话之前先笑出声来“苏小姐放心,知道江先生会来,我们都有准备。”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忽然就蒙上了一层雾,让她看不到情绪。
乘务长又问“江先生呢,是不是老样子?一杯柠檬水和一杯黑咖啡?”
他点了一下下巴。
乘务长得令,就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好像,江年锦不使唤人,反倒会让大家都不自在一般。
这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么酸的东西,你喜欢?”他问,像是匪夷所思。
“我只是有些晕机,所以才会想要喝。那你呢?”听溪问的自然,问罢,就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江年锦别过脸去,也没有回答她。
听溪讪讪的撇了撇嘴,和这个男人说话真是累,时时需要绷紧神经也就算了,还总是掐不准他忽然沉默的点。
他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办公,专注认真的样子,彻底的将听溪一人排除在他的世界里。
乘务长又亲自将柠檬水和咖啡端进来,醇香和清爽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放松也舒心。
江年锦眼前放着两个杯子,不过他将装有柠檬水的杯子推到了一边,只端起了咖啡杯。
那样苦涩的东西,他面不改色的饮下,听溪皱了皱眉,觉得这才让人匪夷所思。
乘务长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口的时候,江年锦忽然开口把人家喊停了。
“等下。”他抬了抬头。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乘务长耐心的回头。
江年锦侧眸看了一眼听溪,她的脸红红的,熟透了的红柿一样,异于寻常。
这个女人,麻烦的很。
“把通风口打开,准备晕机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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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年锦发了话,还是因为晕机的乘客本来就会被多照顾些。总之后来的整程,听溪都被照顾的很好。
空姐帮她调平了位置,她躺下之后脑袋里的晕眩减轻很多,几乎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江年锦也很安静的并不打扰。
醒来睁开眼睛,江年锦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办公,好像没有动过,那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他扑克无趣的表情交相辉映。
他手边的咖啡已经续了杯,可是那杯柠檬水却没有一口都没有动过。
听溪偷偷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怎么都看不懂。
静竹说,女人都喜欢神秘莫测的男人,捉摸不透才会有征服的欲wang,一眼可以看穿的男人多没劲。
这可能并不足以解释江年锦为什么被那么多的女人青睐,可是,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对着一个男人,好似对着一个谜。
猜不透又有什么意思。费劲可不比没劲来的有趣。
“看够了吗?”江年锦忽然冷冷道。
听溪被抓了现行,一时语无伦次“你不累么?”
他的眼神瞟过来“再累也不会在别人面前睡得这样沉。”
“我打呼了么?”听溪掩了掩嘴,耳根子热起来。
江年锦沉默了一下,“原来还会打呼,看来今天睡得还不算太沉。”
他语毕,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传出来,提醒着大家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她说巴黎天气很好,祝大家旅途愉快的时候,江年锦合上了笔记本。
听溪转开了视线,不去揣摩江年锦的话里有多少是在逗她的成分,只是望着那被帘子挡住的窗弦,幻想着窗外是怎么明媚的阳光才算天气很好。
这一路跟着他下飞机,取行李,听溪才想起她的行李已经先自己一步飞到了巴黎,静竹找不到她,该是急坏了吧。
手机还处在罢工状态,她试了几次开不了机之后也就不再折腾了。
巴黎是座魔都,天气都晴的格外浪漫,听溪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来接江年锦的车就停在机场的门口,听溪跟着他走出机场之后,却不愿意再上他的车。
“我自己打车去酒店。”她随意的指了指这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
江年锦倚在半开的车门上,挑了一下眉“怎么?”
“江先生难道希望自己的**韵史里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吗?”
江年锦眯起了眼,苏听溪站在阳光下,她的眸间闪过一丝狡黠,美的流光溢彩。
“你还真是…”他顿了一下,“什么话都敢跟我讲。”
听溪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话都敢跟他讲,她自己过滤了很多不该讲的,比如那句“就算你希望,我也不想。”
江年锦侧身坐进车里,车门合上的时候,就听他说“上来!”
听溪“啊?”的一声,车窗就降了下来。
江年锦似笑非笑,像是故意一般冲她招了招手。
“我倒要看看,谁敢乱说。”
听溪气馁的看着他,再乱说,也不会说到他的面前去。
入她耳的,并不一定能入他耳。

好几天没有正经码字了,甩着存稿的我每天愧疚难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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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人是阿府。看到听溪和江年锦在一起,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听溪忍着问他,但也该知道登机的时候找不到她时静竹的手足无措和沈庭欢的勃然大怒。
这一路上都是静静的,因为江年锦坐在身旁,她连看街景的心情都折损了大半。
来到酒店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只有沈庭欢和房静竹还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
静竹不安的表情在看到听溪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彻底沉下来,这眼神穿堂而过简直就是要杀了她一样。而沈庭欢显然不是在等她。
走在前面的江年锦脚步如风,将听溪甩的老远,不过即使甩的再远,明眼人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苏听溪是跟着江年锦一起来的。
沈庭欢只怔了一秒就没有了情绪,精致的妆容的锁住了她的表情,这是一个台上台下都不轻易显山露水的高手。
她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径直走到江年锦的身边,江年锦看着她说了句什么,她就笑了,没有女王的霸气,独独只剩女子的娇羞。
他们两个,大概是继承了世间男女最美好的一切,站在一起的时候再不能般配,也再不能完美。
直到目送他们并肩走进电梯,听溪才收回了目光。
静竹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一把揪住了听溪的脸颊。
“你个臭丫头知不知道我都急疯了,你倒好,跑去和江年锦…”静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哼”的一声结尾。
听溪知道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识相的道歉“对不起,我忘了登机时间。”
静竹瞪着她,瞪了几秒毫无预兆的就换上了笑颜,很狗腿的问她“你和江年锦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才是最危险的关系。”静竹指着她的鼻尖,哼哼唧唧,“你这个人不老实。”
听溪笑“照你这么说,你和江年锦有关系?”
静竹理直气壮的,“当然有啊。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听溪不理她,兀自转了身边走边问“我们的房间在哪儿啊?”
静竹还站在原地大声的对听溪说“你可能刚来不知道,在Beauty的女人,最怕就是和江年锦搭不上关系。你能有幸和江先生一起飞巴黎,就够成为Beauty一周的话题女王了知道吗?”
听溪摇着头折回来一把揽住了静竹“只要你不说,我就不会是话题女王。所以拜托你忘了今天看到的吧。”
静竹白了她一眼“无欲无争你来Beauty干嘛?”
听溪挪开了目光,酒店里流离的灯火割裂了她的眉心,她收手按了按,最近越来越爱做这个动作。
其实,在她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的目的,纯粹就只是巧合。
比如,她频繁的按眉心,比如她遇到江年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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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和静竹的房间就在沈庭欢的边上,她们两个是双人间,安排在沈庭欢的边上,说是为了方便照顾,换言之,就是方便沈庭欢的使唤。
江年锦一人独揽了顶层,听说他爱清净,而女人多的地方,向来不可能有清净,所以他干脆将整层楼都给包了下来,摒弃了这些同来的莺莺燕燕。
而沈庭欢与其他模特儿同楼,并没有在江年锦那里得到特殊的待遇,这让沐葵又冷嘲热讽很久。
沈庭欢却一反常态的收敛了在机场休息室里针尖对麦芒,步步不相让的气势,并不与沐葵一般计较。
听溪忽然就明白了陈尔冬说的那句江年锦在,不会有事的。
哪怕沐葵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引起江年锦的反感,可是沈庭欢知道。他的存在无形之中只要牵制了其中一方,那么战火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挑起。
对于这样的平和,听溪自然也是乐的清静。
倒是静竹并不买账,她说“你听过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听溪倚坐在单人床上,看着静竹打开她脚边的那几个行李箱,她还真是不嫌累,就出来两天还带这么多东西,也难怪沈庭欢能塞满了阿府的整个后备箱。
她们各自沉淀着初到巴黎的情绪,还未等来所谓的暴风雨,就先等来了沈庭欢的传召电、话。
静竹握着手机唯唯诺诺的说了三个“好”就结束了通话,她一把甩下手机,整个人扑倒在听溪的身侧。
“怎么说?”听溪问她。
“让我们先去大厅候着。”静竹恹恹的,“今天晚上她和沐葵要陪江年锦出席Baron先生的饭局,大概是缺两个提包的。”
Baron.Sun,听溪听过这个人,巴黎时尚圈的教父,他任职的Wylie是巴黎着名的造梦工厂。每年被Wylie相中的新人,都会以高端路线进ru国际T台。
这些年来,Wylie在各国时尚圈的版图日益壮大,旗下的模特军团扩大的速度却渐渐跟不上各大秀场的需求。
如果,Beauty能和Wylie结下联盟,每年适时为Wylie供送新鲜血液,那么Beauty打开巴黎乃至全球市场那一天就不远了。
江年锦从来都是个不拘小节纵观全局的人物,他的目的,绝非仅仅在于将沐葵和沈庭欢这样的模特介绍给Baron,他的目的,该是在Wylie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Wylie是块香饽饽,每年瞄准它的模特公司就有成百上千。作为Wylie首席经纪人的Baron又是眼高于顶,铁面无私。
听说他与江年锦有多年的交情却一次都没有因为私人交情而给他打开方便之门。
Baron有他一贯评判模特儿的标准。能让他相中的概率很小,但是但凡被他相中的模特儿,日后定是个非红即紫的人物。
当年的吴敏珍,也是后来的文森特太太,就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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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拍了拍静竹的腿,从床上跳下来。
“那还不快走,总不能让她们等咱。”
静竹来回撒泼似得滚了几个身,没好气的嗔她,“苏听溪你怎么那么听话啊?”
听溪还未来得及还嘴,静竹的手机又响起来,她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弹跳起来,因为用力太猛,险些从床沿上掉下来。
听溪抿着唇笑。
她窘迫的看了一眼屏幕,咕哝一句“催什么催。”
听溪拉了静竹下楼,等电梯的时候静竹一直在打哈欠,听溪也是强忍着困意,这时差颠倒的确有够人受的。
她们两个人的瞌睡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个郎阔的空间里,江年锦正立电梯的中央,烟灰色的手工西装精致无边却让他更显淡漠。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的,正是盛装加身的沈庭欢和沐葵。两个女人的目光好似利箭一样刺过来。
静竹不动声色的从身后扯了扯听溪的衣襟,碰到听溪的那段手肘有些抖。她本不会细致到可以感受到静竹这细微的变化,可能是因为连她都在这一瞬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
听溪站在原地没动,斟酌此时的进退。
江年锦一眼扫过来,他的目光并不算严厉,甚至更像是无声的询问,可是身后早已两股战战的静竹根本已经辩不出他眼神里的意思,一把拉住听溪想要往后退。
房静竹是个纸老虎,陈尔冬不止一次的说过。
“江先生,我们等下一班。”静竹的声音飘过听溪的耳边,软的像是随时都会化掉。
“进来。”江年锦却并不领情,他平整的语调似是接了静竹的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像一张密网,只将听溪一人拢住。
沈庭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溪在电梯门从两边推近的瞬间拉着静竹闪进轿厢。她清晰的听到沐葵发出“哼”的一声冷嗤。
这郎阔的空间多了只多了两个人就显得不再宽敞了,电梯门轻轻的合上,江年锦俊朗的容颜在听溪的视线里被切作两半,就好像他冷漠坚硬的假面忽然有了可供人一窥究竟的裂缝,她很想伸手将它扒开。
“看到苏小姐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刚刚在机场,大家还以为你丢了就差没报警呢。”沐葵忽然阴阳怪气的出声,打破了这一整片刻意维持的平静。
听溪没有扭头,只是直视镜面里的沐葵“若不是遇到江先生捎上我一段,可能真得丢了。”
“你可真是好运气,有些人刻意等还等不到江先生呢,倒叫你给遇到了。”沐葵说着,斜了一眼沈庭欢。
沈庭欢一直绷着脸。轿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江年锦却似怡然自得的模样,他扬着眉毛,专注的看着电梯指示数字一层一层的减少,丝毫不为所动,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周围的女人为他说着酸不溜秋的话。
听溪低了头,一动,鼻尖的气流也跟着动。
这儿香水味这般的浓烈,可是专属于江年锦那干净清冽的味道,沉下心来还是可以捕捉的到。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电梯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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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一头扎进大厅的光影里,抬眸就看到阿府和沐葵的两个助理正站在门口等着。
都说输人不输阵,沈庭欢从一开始就输人又输阵,难怪她的脸色这样的难看。
静竹默默的对听溪使了个眼色,她转头就看到江年锦大步流星的越过众人,阿府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
那是辆加长的房车,眼前的空间像个小型的休息室一样一应俱全。
沈庭欢阔步跟着,沐葵在迈步之前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听溪。
想必她和江年锦一起来的巴黎,不用静竹走漏风声,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江年锦一路都闭着眼睛,城市的光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灭之间多了几分缱绻。他远远的坐着,却依旧让听溪不得安宁。
似乎只要他在眼前,她就沉不下心。
下车的时候静竹和听溪走在最后,没有像在电梯里一样喧宾夺主。
B.M门前肃静清朗,无端的让人生了惊慌,一点都不像是开门营业的酒店。周围停下来的车标听溪都认不全,但单从奢华的车身判断来人都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