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里的那个女人,听到听溪的脚步声也没有回过头来,直到听溪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抬了抬眸。
“苏听溪小姐?”她问。
听溪的目光锁住她眼角那枚褐色浅痣,这枚痣生的极为标志,丝毫没有影响她整张脸的美感,反而显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沈庭欢本人比杂志上更加好看。
“是我。”听溪点头。
沈庭欢抿了抿唇,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尔冬过来了,沈庭欢转了一下头,她看着陈尔冬笑,眸光深的无边,她说“陈尔冬,你这助理也招的太美了些吧。”
陈尔冬看了一下听溪,转而对上沈庭欢的目光,“也不止美。”
“哟,认识这么久,都没见你这么赏识过一个人。”
陈尔冬低头笑了一下,才问“你要找她做什么?”
“外界传闻说这位苏小姐的聪明才智深的文森特太太的欢心,都被破格邀请参加安培培的订婚宴了,你手下入了这么一枚大将,我当然是想见识一下。”
沈庭欢语气不明,她说话的间隙,不自觉的伸手去抚摸她的手臂,听溪顺势低头看到那截白皙的腕子被一层细细的纱布缠绕着。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看来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听溪肉眼能够看到,只是外在。
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圈子里的人物关系千丝万缕,她随便碰到一条就很可能被紧随而至的密网给缠绕。
陈尔冬没有答话,听溪被邀请参见订婚宴的消息,可能连她都还不知道。
“现在的这一个个的新人真是了不得咯。”沈庭欢抱臂仰进沙发里,她的尾音发的很轻,却意蕴深远“瞧瞧沐葵刚才那架势,简直就是要吃人啊!”
听溪对上沈庭欢的目光,她的嘴角扬着笑,可是那笑意却没有进眼睛。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的头上来!”沈庭欢的神情忽然一凛。
这一来一回变得太快,听溪僵了一下。
“你与她计较做什么。”陈尔冬接了一句。
“一个菜鸟身边跟着一群趋炎附势的菜鸟,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沈庭欢绷紧的面容松了松“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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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云踪5
陈尔冬和听溪几乎同时把目光挪向沈庭欢。
“什么正事?”陈尔冬问。
“过两天巴黎的那场秀,让苏小姐跟着我一起去吧。”沈庭欢笑容依旧。
“不是已经给你找到助理了么?”陈尔冬的目光和她的语调一样的小心翼翼。
“她车祸受了点伤还没好,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巴黎吧?岂不是让沐葵她们白捡一个笑话看。”沈庭欢摸了一下她纤巧的下巴,看着听溪,“既然苏小姐这么聪明伶俐,定可以以一敌百替我挽回战局的是不是?”
听溪不动声色,倒是陈尔冬显得有些为难。沈庭欢自然没有将陈尔冬的神情落下,她站起来,走到陈尔冬的面前,握了一下她的胳膊“江年锦都把阿府指派给我了,尔冬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没有意见,得问苏听溪自己。”陈尔冬看向听溪。
听溪侧着手轻轻的捏住自己的小指,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她抿着唇,知道这会儿的状况根本是她拒不了的,于是大大方方的说“我没有问题。”
“爽快。”沈庭欢在原地旋了身“阿府给我带上来的衣服呢?”
她正问着,换装间的门“嘭”的一下被撞开了,一色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着还未换装的沈庭欢长长的吐纳一口气。
“姑奶奶喂,所有人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啊!”
沈庭欢优雅的俯身,端起茶几上的那个锦盒,将里面那款宽大的腕饰往自己的手间一套,遮住了那条细长的纱布,她不紧不慢的扭动一下自己的手腕,淡淡的道“一色,以前你就算等上我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最近怎么了,性子这么急?”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一色将“以前”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那现在是你长进了?还是我过气了?”沈庭欢的语气愈发的淡,却犀利见血。
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好似凝了冰霜,冷得人直打哆嗦。
听溪想起那日在维尔特堡江年锦出言护沈庭欢的模样,今日看来,沈庭欢根本不需要江年锦的保护,她完完全全就是为这个圈子而生的狠角儿。甚至,比那些表面跋扈的人更懂得拿捏分寸。
真是不怕女人刻薄,就怕女人刻薄的有智慧。
“得得得!”一色扬手,摆了个投降的手势“你姑奶奶慢慢来,我不催,成了吧!”
一色好歹也是混迹秀场多年的老人,这点知趣劲儿他还是有的,他讪讪的退出房间。
“蹬鼻子上脸。”沈庭欢“哼”的一声,转身却已经完全入戏,她以主人之姿对着听溪指了指沙发上那几个袋子“苏听溪。把这些都拿到里屋,给我换上。”
听溪下意识的去看陈尔冬,她已经皱起了眉。
可是沈庭欢却全然不觉,她蹬着高跟娉娉婷婷的往里屋走。
听溪松开了自己的小指上前几步。
这事儿,怕不是使唤她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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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云踪6
沈庭欢毫不顾忌的将她妖娆有致的身材展现在听溪的面前,倒是听溪还别扭的不敢看。
有关于她得到文森特太太赞赏和她即将作为沈庭欢的助理随她一起赴巴黎走秀的传闻在这幢大厦里像是病菌一样飞快的滋长。
从换装间出来,周围的人就开始用各种目光打量起听溪,或深或浅,或赞赏或鄙夷,听溪都一一受下。
静竹倒是挺兴奋,完全扫去了刚才的阴霾,拉着听溪躲在摄制人群的后面问东问西,她的问题乱乱的,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八卦的确也没有逻辑可循。
“你知道沈庭欢消失两年去哪儿了吗?”静竹摇了摇她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我不知道,你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也没人知道。”静竹耸了一下肩膀,随即压低了声调凑的更近,“不过这个沈庭欢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她身后的后台可硬着呢!听说她当年就是靠着某个富商上位的,不然你以为她参加苏佩尔布盛典,能那么红…”
静竹的声音慢慢的弱下去,混杂在那一片嘈杂之中也渐渐听不真切。
听溪只是一心一意的望着那个站在众模之间风情无敌的沈庭欢,闪光灯将她的气场勾勒的更加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单从这美好的面容里辩不出沈庭欢究竟来者何意,不过总觉得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耳边静竹的声音什么时候消失了。
听溪回了下头,陈尔冬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陈尔冬的目光也远远的落在沈庭欢的身上,她的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好像一片小羽毛在跳。
“如果你不想去巴黎,我可以再去和沈庭欢说说,安排其他人替你。”
听溪笑了一下,“尔冬姐,我不能总是让你为难。”
“你已经很让我省心了。”陈尔冬的目光慢慢的挪过来,打量一下听溪之后才说“看来下次,不能招你这样漂亮聪明的,大家都爱抢。”
“你别取笑我。”
听溪收了收下巴,两个人相视一笑。
摄影师远远的朝着篷布下面的模特儿比了个“OK”的手势,一时间众模特都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的机器娃娃,笑靥如花。
这款以“欢迎沈庭欢回家”的宣传广告还真有了几分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愿这次去巴黎也还能有这样好的气氛。”听溪轻轻的道。
陈尔冬看着苏听溪精致的面容,她的眸光清澈,神色素静,明明恬淡的像是一泓泉,却好似已经经历过海的波涛汹涌。哪怕不掺杂其他任何,她本身即是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角色。
陈尔冬自然知晓听溪的意思,这一山不容二虎,沈庭欢和沐葵一姐之争正烈,这次巴黎之行是她们继急景错过之后同台的首秀,不迸出点火花,不是她们的作风。
“放心吧,江年锦到时候也会在巴黎。”陈尔冬抿了抿唇,“他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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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云踪7
此次要去巴黎,听溪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和谁交代的。一个人,到底冷清了些。
倒是下楼的时候,坐在巷子里晒太阳的大爷大妈随口问着她这是要去哪儿?
听溪说要去外地工作几天,随即惹来大伙一片称赞,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她两个耳朵都不够用,只是依稀听出大概意思,就是她才来这边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出去出差,真是了不起。
末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闺女,外出要注意安全啊”,惹红了她的眼。
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过这样温情的话。
巷口的梧桐落下一片枯叶在她脚边,她来不及收脚,踏上去发出一声脆响,她低头在原地顿了顿。
冬天尽了,春天来了,可是她的眼前似乎还是看不到希望。
巷口那辆黑色的车发出一声“嘀”的脆响,听溪颤了颤,抬眸的时候看到车门打开了,一身黑色正装的阿府正从车上下来。
“苏小姐。”他的声音很好听。
“你…”听溪走近他,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容的点了下头“江先生说先让我过来接你,再去接沈小姐。”
阿府说着,已经伸手接过了听溪手里的行李箱,他又四处看了看,才问“没了?”
听溪摇头“就这个。”
他笑了一下,很赞赏的模样。
听溪坐定系好安全带之后,阿府才启动了车子。
“江先生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听溪侧头看着阿府。
阿府对上这清凌凌的目光,想了想。
他去盛江大厦的时候江年锦刚刚开完会,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就要紧接着下一场,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他还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匆匆翻阅那沓文件。
他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只是时不时的拿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记得先去把苏听溪捎上。”
他手上的文件噼里啪啦的一直没停,可是却把那个“捎上”说出几分闲适的味道,随意自然的好似在闲话家常。
阿府点了头,江年锦又甩过一个手机,那上面有苏听溪的住址,他特意看了一眼,传这条简讯的人,是陈尔冬。
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了脚步声,他刚要退出会议室,江年锦又叫住了他。
“阿府,那巷子深,可别干把车开进去那样的蠢事。”他的声音很温和。
阿府回头,看到江年锦深锁的眉头舒了舒,他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让阿府以为他随时都会笑起来。
怎么会呢。他认识江年锦之后,都没有见他笑过。
“没有交代其他。”阿府说。
苏听溪“噢”了一下,把目光挪向窗外了。
阿府却没有马上移开目光,他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听溪,鼻尖似乎还盈着甜甜的香。
他眨了一下眼,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
这张脸…这张脸…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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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云踪8
没想到,陈尔冬又安排了静竹一起飞巴黎,这多多少少算是给听溪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阿府接到沈庭欢和静竹之后,就直奔机场。
沈庭欢看起来很疲惫,上车之后只问了一句话“江先生呢?”
阿府说“江先生还有一个会,走下一班飞机。”
沈庭欢没吱声,闭了眼靠在那里养神。
静竹一路兴致高昂,不能大声说话就一个劲的拉扯着听溪的衣袖比划着窗外的风景。
到达机场的时候,由一色率领的十几个模特已经全都到场了,包括沐葵。
沐葵端坐在VIP休息室的中央,看到沈庭欢走进来她甩了甩头,视线就投向了其他方向。
一众姑娘的嬉笑声也顿了顿,很多人交头接耳却不敢将话往大声了讲,似乎整个休息室的气场都被沈庭欢踩在了脚下。
她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
一色小跑过来,捻着自己的半截手指冲沈庭欢点了点。
“姑奶奶,就等你了,真怕你赶不上。”他说着就如释重负的笑起来,目光扫过听溪和静竹的时候才恍然道“怪不得这么晚,原来是带上你们两个小拖油瓶了!”
静竹撇了撇嘴难得没有还嘴,听溪往边上挪了一步,给一色让出了一条道,他就上前一把挽住了沈庭欢的胳膊。
“来来来,沐葵请大家喝饮料,有你的份儿。”
“嘶”沈庭欢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甩掉了一色的手。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腕上的那条细绷带。
一色意识到什么,立马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庭欢摆了摆手,还没说话,就听那头沐葵嗤笑一声“一色,我说你也真是的,你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碰得的?”
一色翻了个白眼,在原地跺了跺脚“你们两个少拿我做你们唇枪舌剑的炮灰。”
“哪儿能啊?”沐葵笑着站起来,顺手往那圆桌上拿了一杯热饮朝着沈庭欢走过来“沈前辈这样的大明星,我溜须拍马还来不及,是不是?”
沐葵回身反问一下她身后那群女模,在场十几个人,几乎大半都是她的人,她们都异口同声的说着“是”。
沐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热饮递给沈庭欢“来来,暖暖手,不然伤口又该疼了。若是再错过了巴黎的秀,岂不可惜。”
沈庭欢敛了敛自己的情绪,她笑意吟吟的接过沐葵手里的热饮“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的保护一下我的手,不然某些人光是从我这里分一点残剩的羹,都能红的飞上天。是不是?”
沈庭欢端着手里的饮料杯伸过去碰了碰沐葵手里那个杯子,又慢条斯理的朝着在场的那些模特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热饮,比了个“干杯”的手势。
沐葵气急败坏的瞪着沈庭欢。
沈庭欢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够品出味道的时间,又狠狠的吐了出来。
“这是人喝的饮料吗?”她问。
沐葵攥着拳头,长长的睫毛扇着她眼里的那团火。
“我看还是我请大家喝咖啡吧!”沈庭欢冲着听溪勾了勾手,“苏听溪,到外面去挑最好的咖啡买!算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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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云踪9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阿府比听溪先迈开了步子,听溪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胳膊。
“我自己去。”听溪说着,就转身往休息室外走。
这屋子里脂粉气和火药味太浓,掠夺了她的呼吸,她正想出去透透气。
机场的咖啡厅里人满为患,很多等待登机的乘客都在这里打发时间。听溪站在队伍的末端,随着队伍缓缓挪动着。
她的耐心一直很好,是可以握着一支素描笔关在画室里半天不吭声的那种好。
只是后来遇到了那个人,他大概是她灰暗世界里破晓而来的一道光。
忽然有了想要守护的,忽然有了担心会失去的,她也变得容易烦躁,变得没有安全感,变得再也守不住那沉闷的画室。
只是,他改变了她,却没有陪她走到最后…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静竹打来的。
她刚接起来,说了一句“喂”,那头静竹的嚷嚷声就传过来了“听溪,你怎么还没好,这边都要登机啦…”
“啪!”
肩膀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听溪来不及反应,手里的手机就飞了出去,她按着自己的肩膀低头,看到手机的电池已经迸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撞她的人是个老人,手里还握着一根拐,这一撞显然他自己也疼的厉害,他颤巍巍的手伸过来扶了一把听溪,花白的眉须里满是诚恳的歉意。
“没事,您走吧。”听溪摆了一下手,蹲下去将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机,屏幕上那道光闪了闪就长久的暗了下去。
“我只是去去就回…”
耳边有懒懒的语调响起,不甚熟悉。
“我只是去去就回。”曾经,谁也揉着她的发心,用这样温柔的略带安抚的语气,平淡又坚定的表达着他永远都不会远离的心,她信以为真,可是最后那人却不如断了线的风筝,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在她的手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溪像是触电般回过头去。
咖啡厅的门口有一个男子正推门而出,黑白拼色的夹克套在他的身上,他颀长的身影添了几分冷酷。他的手机按在耳边,遮住了半张脸。
听溪怔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她眨眼的瞬间,他收了线,那俊朗的侧脸线条透过玻璃镌刻进听溪的视线。
“莫向远的脸是神作,神作知道吗?”
“不知道。”
“笨,就是男神之作啦…哈哈哈。”
耳边熙熙攘攘的响起回忆的声音,那清凌凌的笑声一点点的变冷,听溪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莫向远!
真的是莫向远!
她将自己的手机胡乱的往包里一塞,拔开眼前层层叠叠的人群,飞奔而去…
我们的莫先森,放他出来打个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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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的人群似乎都在往这个方向涌过来,听溪像是一尾逆向而行的鱼。
那熟悉的身影在人群的隙影里一晃一晃,若隐若现,她牢牢的盯着,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仿若那就是她唯一的方向。
“莫向远,他离开北城了…去哪儿了?你是他女朋友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哎呀!我真的不知道,不如你去加安找找吧…”
莫向远,就好比是她最珍贵的一枚胸针,曾经别放在离她心口最近的位置,也遗落在她最不经意间。
偌大加安好似深海,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仅仅因为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就不远万里而来。而这枚胸针得有多么光彩夺目,才能映透这深海的斑斓,才能让她寻到他的踪迹?
她不过是个小城姑娘,曾经最宏伟的愿望,也不过只是和相爱的人相守在那方纯净的土地上。
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外面的世界有多无奈,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更加不快乐,就像,现在这样。
耳边有鼓鼓的风声和飞机起飞的声音,眼前的人群又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约而同的散开,连同那抹她苦苦追逐的身影也一齐消失在眼前。
她收住了脚步,在原地旋身四处张望着,可是眼里的涟漪却再也无法被激起,那个人,又一次的消失了,干干净净,好像从来不曾出现。
她喘息着,胸口的气被压在丹田怎么都无法提上来,一阵晕眩冲进她的大脑,双腿瞬间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她跌倒在冰凉的地上…
听溪一手按在地上,一手拍了把自己的额头。
眼前的世界在轻微的摇晃着,她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苏听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在唤她。
这凉凉的语调让她打了个激灵,那阵晕眩感慢慢褪去,她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影挡住扑面而来的光,她仰着脖子使劲眨眼却依旧看不真切来人的脸。
“怎么坐在地上?”
他蹲了下来,那双好看的手擒住了她的一对胳膊,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他手心的力量轻巧的固定。
他俊朗的五官一点一点明朗起来。
黑亮的眸子,高挺的鼻峰,纤薄的唇线…这才是神作吧。
总是如神抵般忽然降临的江年锦。
“能自己站起来吗?”
他问着,却已经麻利的收手将她连搂带抱的提了起来。
听溪重心不稳,反手握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年锦顺势将她卡进了自己的怀里。
“能走吗?”
他又在发问,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除了确定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就是苏听溪,其他一概不敢确定。这种感觉很不好。
听溪轻轻的推了推江年锦的胸膛,在他将她扛起来之前点了点头。
“江总,我来吧。”江年锦的身边忽然蹿出了一个女人,深蓝色的套装将她修饰的干练十足,这应该就是他的秘书。
“你先去办登机手续。”江年锦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是。”女人接到命令就转了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飒爽的模样让听溪想起了陈尔冬。
“等下。”江年锦又把人叫停了,他一把摘下了听溪肩膀上的背包丢给这位秘书小姐“连她的一起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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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溪的腕子还握在江年锦的手心里,他的脸上蒙着阴云,看一眼都觉得心惊。
她的腿还在打颤,一步一步走的费劲。
“到底能不能走?”他闷着声。
“我能。”听溪的声音轻轻的。
江年锦瞪着她,停住了脚步顺带一把将她攥停在原地。
听溪还没来得及抬眸,眼前的世界又斜了。她抬了一下手还未按住自己的额头,整个人就腾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