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昨晚,的确也拿到了那把匕首,他也的确感到了一把冰凉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可是,到底,她没有下手。
“宋希濂,你为何不杀我?你不是说,你会杀了我吗?”他逼问道,靠近她,闻着她薄弱的气息。
“是你命贱,命大,遇到姑奶奶没有力气动你!不然,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大卸八块。”她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是吗?我以为你舍不得?”
“我呸!”她狠狠的吐了一把口水,却在心底骂了自己多少遍。她真的是下不了手,当匕首落在他修长都脖子上时,心里却有一抹酸楚,暗自涌上来,将她淹没。
“你若是死了,谁解开这个绳子,老子走到哪里都要拖着个尸体!”说道这里,宋希濂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她想到了一个摆脱人妖的方法。
“你就是舍不得的。”他接下了她的话,脸上笑容妖娆,无比绚烂。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舍?她白眼一翻,丢了一个冷眼给赫连君亦,吐出了三个,“我饿了。”
“你饿了?”他凝视着她,眸子里溢彩流过,抬手,那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的覆在了她苍白唇上,念念不舍的抚摩。
“恩。”侧头,躲开了他冰凉的手指。
他笑了笑,起身,朝窗外门外唤了一声,随即,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黑衣人,宋希濂假装扭了扭头,却看向门口,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外面只有一个黑衣人。
赫连君亦对黑衣人吩咐了几句,又看着宋希濂,“现在,这里途径不便,食物可能有些不符合胃口。过几日就好了。”说罢,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欣慰,低头一直看着两人手中都红线。
“还有多久才能到大厥啊?”她装作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你现在想去大厥了?”
“我讨厌这么僻壤的地方,而且这里太冷了。”她不满的说道,身子微微一蜷缩,抱紧了自己,一副很冷的样子。
见此,那美丽邪魅的凤眼里,荡起一片涟漪,他将自己身上都白色狐裘脱了下来,替已经裹得厚厚的宋希濂穿上,并将她冰凉的双手噙在自己手心里。
“这样就不会冷了。这场雪阻碍了我们的前行,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启程,过了清水河,翻过一座山,我们就可以到文峦,然后在绕回大厥。”他朝她微微一笑,笑容妖娆又带着点天真的样子。
文峦?虽然她不知大文峦是哪里,但是听赫连君亦这么一说,这里应该是慕朝的边际了。
宋希濂低头看着身上自己白色的狐裘,又看了看衣着微显单薄的赫连君亦,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你给了我,你自己不冷吗?”
“不冷。”他嘴角一勾。
“赫连君亦。”看着他修长秀美的手指,她的目光他的指甲上,粉色透明的指尖宛若大海中光泽艳丽的粉色珍珠一样,看着让人温暖。那一刻,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那次对失信吗。你知道,我讨厌被人禁锢,别人挟持,可是你,却偏偏这么做。这就是你自以为的折磨我的方式吗?这就是你认为的对我惩罚吗?“
“是,我恨你背叛我。”那纤细的手指,不由的将她紧紧握住,用了好几份力道,疼得宋希濂微微一皱眉。
原来,他真的恨她。
“既然这样,那何不给我一刀,以泄你心恨。”她抽出一只手,将匕首递在他眼前,眼眸里一片黯然,那宛若子夜的瞳孔将她眼中的狡黠全部隐藏,许久,她咬了咬唇,忧伤的说,“原来你是这么的恨我。”
“唔。”他清丽的眉不由的一拧,那修长的身子突然弓了一下,慌忙的抬手捂着胸口,痛苦的望着宋希濂的脸,说,“我……我不恨你吧……”
我不恨你吧……他说的他自己都没有信心,那种看了既心痛又愤恨,看不到会失落又绝望的心情,不该是一个恨字可以形容的吧。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的敲门声,刚才那个黑衣人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个礼,将汤放在了一旁,又退了出去。
“先喝一点汤。”
“我自己来。”宋希濂伸手去接那个碗,故意拉了一下绳子,皱眉道,“这个绳子将我绑起来,没法吃饭。”
“不行。”他立马拒绝。
“可我没法吃啊?”
“我喂你。”
“算了,我不吃了,我怕你毒死我。”她将碗往身后一放,顺便将早就放在指甲里的药方倒了进去。包大胆,我他NND再信你一次!
“吃东西,若吃了,你答应我不走,我就给你解开绳子。”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仿似魔咒一样落入宋希濂的耳朵,让她不由的回头望向他,刚好对上他流光溢彩的眸子,那绚烂的光芒带着压迫的气息,将宋希濂包围,差点让她窒息。
此刻,他绝色的容颜,让她觉得万分的熟悉,不是因为他半眯的眸子,也不是因为,那邪魅的笑容,仅仅是她觉得熟悉。
“我不会走了。”她垂下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回去又如何,还不是和现在一样,没有任何自由,禁锢在深宫大院,还要忍受心痛之苦。”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脸上有些兴奋。
“你觉得呢?”宋希濂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只剩系半条命,都控制在你手里。外面下着大雪,即便是我想走,我能走得了吗?走到半路上我就会被冻死了。”
“若你早些明白,我岂会这么辛苦。”他叹了一声,将汤勺递到她唇前,却没有看到她张嘴要吃的意思。
“我们一起喝吧?”宋希濂微微一笑,将勺子推到他的嘴前,又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指尖轻抚摩他的冰凉的薄唇,“你估计也饿了。”
“你有时候真的让我琢磨不透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她亦是微笑,却笑的那么的诡异。
若给你了解了我,我还是宋希濂吗?
“你帮我试试,这个汤烫吗?还有啊,你最好还是先喝一口,我可不相信你那些人的手艺,不好吃,我是不吃的。”她笑的十分乖巧。
赫连君亦点点头,轻轻的喝了一口,不由的蹙起了眉,歉意的说道,“不烫了,至于味道,还行的。”
“你就吃了一口,说明很难吃,我不吃。”她将头一扭,不肯喝汤。
“不难吃。”
“我不信,你看你的眉,都拧成了麻花了,除非你再喝一口,我就喝。”
抬手摸着自己的眉头,赫连君亦睁着凤眼疑惑的问,“真的拧成了麻花吗?那岂不是很难看了?”表情即是担忧,又是无辜还有些滑稽,看得宋希濂不由的扑哧一笑,“你赫连太子,长得花容月貌的,眉毛就算拧成了蝴蝶结都不会难看。”
“花容月貌?”他的眉再次拧紧,“你竟然用花容玉貌来说我?”
“是啊,不过,也可以说你美似天仙。”
“好了,别闹了。”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喝了一口汤,“真的不难喝,再不喝就冷了。”说着又将汤勺喂到宋希濂嘴前,她小抿了一口,整个脸顿时纠结起来,然后全吐了出来。
“还不难喝啊?我都要吐了。”她又作了一个呕吐的姿势,说,“你再喝一口试试。是不是你味觉出现问题,又咸有苦。”
“又咸有苦?”他再次喝了一口,“不咸啊,也没有苦味啊。”
“算了,算了,不喝也罢,待明日你带我出了这个鬼地方,我再好好的补一补。你赶紧将这个绳子解开吧,我要出恭。”她一边嚷,一边去扯那该死的绳子。
“出恭?”
“是啊,难不成你还有和我一起出恭啊。”她白了他一眼。
“出恭……是……?”
“就是上厕所懂吗?”看着赫连君亦一片茫然的样子,宋希濂抽了一口气,不悦大声的吼道,,“去茅房,去茅房,拉屎,懂了吧。你非得让我说的这么粗俗!”
赫连君亦绝美的脸,顿时一片白片青,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回到。他是不想解开那绳子的,可是……看着宋希濂一副焦躁又虚弱的样子,他到底还是将那绳子解开了。
毕竟他相信宋希濂刚才说的话,虽然只相信一半,但是,这个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天气,她如此虚弱,根本就走不了,而且,她根本就不认识路。
看着那绳子脱离手腕,宋希濂极力的抑制内心的激动,朝赫连君亦笑道,“突然不想去了,有点犯困,我睡觉去。”
“你不是要出恭吗?”
“还没有完全酝酿好。”
赫连君亦的脸再度纠结,怔怔的看着宋希濂的后背好些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真的不是一般的怪异。抬手摸了摸发热的脸,他觉得也有些犯困,便习惯性的躺在了宋希濂的身边,将头温顺的贴在了她的悲伤,这样,他可以听到她轻微的心跳声。他喜欢她的心跳。,
这是她昏迷的三日来,他们两的睡姿,似乎,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姿势。
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宋希濂悄然的推开了他的手,坐了起来,在他耳边小声的唤道,“赫连君亦,赫连君亦……”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宋希濂干脆就大声的唤道,“死人妖,快起来,慕容池追来了。”
包大胆,包大胆啊,亏得你要良心,没有再给姑奶奶假药,不然我找到了你,非得将你阉了不可。我看你怎么抱着你的美娇娘在床上翻滚!
将匕首放在身后,宋希濂大声的将那黑衣人唤了进来,一看到那黑衣人,宋希濂便挤出几滴泪水,一边抽噎一边骂,“你给你们主子喝的什么啊?他竟然晕过去了。”
那黑衣人一听,赶紧跪倒床前要去替赫连君亦把脉,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股温热,随即眼前一黑。
“对不起了。”宋希濂将匕首上的血渍擦干净,将其揣在了怀里,便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到床前,凝视着一脸安逸的赫连君亦好一会,脱去身上的白色狐裘搭载了他身上。
“人妖,永不想见。”说罢,她决绝的转身,身后似乎想起了他的声音,“我……我不恨你吧……”
心突然抽紧了一下,赫连君亦,事实上,你不是恨我的。只是,你不明白而已,你喜欢上了我,所以才会一次次的上我的当。
若他不喜欢她,他怎么能在上过一次当的情况在,又再次喝下那些烫呢。
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温热咸湿的液体滑落在嘴角,沿着喉咙传入胸口,压抑她有些难以喘气,宋希濂一抬手,竟在脸上摸到了两行清泪。
怎么了?她自问,却又不想深入的探究。
推开了门,瞬间,那大块大块的雪花,夹在狂风中打在了她的脸上,差点将她吹到。
第二百六十八章
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宋希濂出了门,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躲在荒芜的孤山上,四周荒瘠无人,连树枝都看不到。
她苦笑,真不知道赫连君亦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走到木屋的后面,她果真找到了藏在草垛下面的马车,和拴在旁边的马匹。
抚摩一片枣红色的马,宋希濂怔怔的看着木屋,想到里面昏睡过去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将它留下了,上了马车,挥着马鞭,行驶在风雪中。
马约莫前行了一个小时,四下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身子一支,宋希濂看着前方的小山坡,又看了看后面。她还是很担心赫连君亦会追上来,毕竟那包大胆还是不可信的。
放开一匹马,解开头上的发带将另一匹马的眼睛蒙上后,又脱下了一件外套挂在马车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宋希濂手中的鞭子从风雪中呼啸而至,狠狠的抽在了马背上。那马一吃痛,再加上一眼一片黑暗,像疯了一样拖着马车直往前方奔去,片刻之后,山间响起了一声巨响——车毁马亡。
天空,白雪飘飘,纷纷落下,犹如繁花……看着身后渐渐被淹没的脚印,宋希濂纵身一跳,翻身上了马,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思绪再度回复到出来至此之时。
天地虽大,已无归家。
她仰起头,仍冰凉的雪瓣落在脸上。慕容池,你可是我的归处。如果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回来找你,要不要找你,可是我该怎么摆脱这个心病。
又或者,我注定要浪迹天涯,孤寂一生。像赫连君亦所说的一样,承受属于我们自己的寂寞。
茫茫无涯的雪地上,一匹白马,一单白色孤影,在缓慢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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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屋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慕容池抬起头,目光从桌上的地图上一开来,落在那个满身是雪的人身上,心里突然一片恐慌。
“说。”他冷冷的说道,声音却有些颤抖,绕路追上去的人,现在或多或少该有些消息了吧。隋安现在正处于攻打笉州的关键时候,他无法抽身前去寻人,不仅如此,他还不得不回宫,处理一大堆奏折。
笉州失陷指日可待,可是,在大厥的探子目前都没有看到赫连君亦回国。
赫连君亦,你的复国梦呢?就这样放弃了?
“刚才前方来信,说在断肠崖下面,看到了赫连君亦的马车……”
手上笔陡然落在地上,溅起的墨子,洒在他白色锦袍上,像画上去的颓靡的花朵。
“积雪太厚,很多东西都找不到,就看到了那粉碎的马车,跌得到处都是,还有隐隐可见的血渍。”说罢,那人递上了一件带血的袍子,放在头上。
单手放在伏案上,慕容池吃力的前行了一步,伸出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僵持在空中,不敢再碰那件衣服。
那件白色的衣服,是当时她在客栈和他分别时所穿的衣服,白色的丝绸锦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兰花,坠在袍子的边角,仿若初生。
倒抽了一口气,他转身,不再看那袍子,只是闭上眼,用力的捂着胸口,正了口气道,“还有其他线索吗?这个可能是赫连君亦的藏眼法。”
是的,一定是藏眼法,如果找到衣服了一定能找到人的。
“好像在我们去之前,已经有人去过了,那地上的脚印还没有完全被覆盖。”
扶着桌子的手猛然一软,慕容池险些后退一步,想起在宫中见到她抗包袱走的飞快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就有一种直觉,她可能一去不复返。
有人去过是什么意思?有人带走了尸体吗?还是又是假象?他突然不清楚了,深吸了一口气,他转头看着那张地图,子夜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又隐隐泛着点冷冽的光。
“继续找,朕要看到尸体。”
他不要看到尸体了,宋希濂,只要你好好的活着,随便你在哪里。宋希濂,你活着的是吗?还记得很久之前,你告诉我你是死不掉的杂草。
该死的杂草宋希濂,你现在好吗?
“告诉许安,尽早拿下许安。若赫连君亦拿了人,我可将笉州归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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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一种慌寂在弥漫,啃食了她最后的希望。
凭着之前的直觉和仅有的线索,她和慕容雪一路躲藏,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个小镇,却突然断了联系。
主,难道,您真将我弃之不顾吗?她扬起下颚,不让迷离的眸子里的泪水流出来,亦不让慕容雪看到她的脆弱。
“百合姑娘,看来,你的主已经离开慕朝了。”
“还没有这么快。”她冷冷的看了慕容雪一眼,“除非,亲自看到了他,不然,还得劳烦三公主你了。”
远处的楼台上,一个白衣女子,一面笑着看着街道上的两个女子,一面惦着刚才偷来的荷包到底有多少银两。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身上的雪花轻轻弹去,宋希濂一个翻身,跳下了楼台,负手,迈着步子跟在了百合和慕容雪后面。
雪花那晶莹剔透的光泽下,她笑容如初,诡异不减,仍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却不是无邪,而是有害的!
她突然发现,做小偷,就是好,在哪里都混得开。不然,一无所长的她,必定和楼下那一群小乞儿一样结伴为伍了。
看着前方两人茫然的步子,宋希濂弯下腰,掏出一定亮闪闪的金子,放在那一群冻得直哆嗦的乞丐面前,温柔的笑道,“你们若是将那个红衣服的姑娘,给姑奶奶带过来了,然后在将那白衣姑娘甩掉,这个金子就是你们的了。”
那些小乞儿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伸手就要抢宋希濂手中的金子。
“哎。”宋希濂收回金子,“你们事儿得办成了才能得到。还有,至于那个白衣女子,你们将她给我有多远丢多远。当然了,红衣女子一定要安然无恙的给我带来,姑奶奶再给你们一定金子,包你们这个冬天都不愁吃不愁穿。快去吧。”
那群乞儿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了一番,裹着身上的破烂衣服,抄起破碗,就朝百合和慕容雪奔去。
宋希濂黛眉一挑,转身走进了巷子,靠在墙上,借着那破旧的屋檐,躲着头顶簌簌飘落的雪花。
一边低头玩弄着手上那定金子,一面轻声的哼着歌。
亦是江湖恋一曲尽悲欢笑人间琴声断流年
一抹相思泪一梦醉红颜戏人间歌声换流年
慕容雪疲累的跟在百合后面,对眼前这个女子,她既是讨厌又有些同情。
她不喜欢这等女子的偏执和痴狂的想法,却又可怜她对赫连君亦那一份真挚衷心和情感。
抬头,看着残破的小镇,慕容雪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南宫令现在如何?伤势可好了些。正当这时候,身后突然涌上来了十几个小乞丐,将她和百合隔开,又将百合一层层的围住。
“姐姐,打赏点吧。”
“快走开。”这突然涌上来的小孩子,围得百合动弹不得,一回头,竟然没有看见了慕容雪,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发火,那些乞丐扯着她的衣服,用力的推扯,就将她推倒在地上。可是,那些乞丐似乎不依不饶,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一个破旧麻袋,一套,便将她拖走了。
想到百合即将被捆着丢出去,宋希濂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
哎,聪明漂亮,机智又勇敢,身手不凡的百合姑娘,终究还是要摔在她宋希濂这等草根的手里。
“你们带我去哪里啊?”慕容雪疑惑的看着身前的两个小乞丐。
“有一个姑奶奶要见你。”
“姑奶奶?”慕容雪秀丽的脸,瞬间纠结了一番。这个姑奶奶会是什么人?这个念头,会有谁自称为姑奶奶?
“侬,到了。就是她呢?”拐进巷子,慕容雪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看去,身子恍然一怔,动弹不得。
狭长的巷子里,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环抱着双臂,斜依在墙上。如墨的发丝,用一条银色的绸带高高束起,修长柔顺的发丝,自然落在肩头,遮住了她半张脸。宛若鹅毛般的大雪,翩然而落,洒在她的身上,一匹白色的马,悄然的立在她的身旁。若不是那缓缓落下的白雪,这一切,静的就宛若一幅纯净的山水画,让人远远止步而观,不敢往前踏进半步,生怕扰了这份安宁。
那女子放下双臂,伸出手指,探了探衣服上的雪花,一抬头,露出了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她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了两个甜蜜的酒窝,便牵着马款款的走过来。
白色的雪,在她身后飘落,落得一地繁花。她就如一个雪中的精灵,说不出的灵气和美丽,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难以描绘的英姿飒爽,和风姿卓越。
“姑奶奶,你要的姑娘我给你带来了。”小乞儿飞快的朝宋希濂奔去。
“乖,这个全给你们了。”宋希濂揉着小乞儿脏乱的头发,将钱袋都给了他。又走到还没有换过神来的慕容雪面前,嘴角一勾,笑容无邪,“三公主,近来可好?”
那一刻,慕容雪突然觉得鼻子酸涩无比。她似乎突然了解到,为何慕容池和南宫令要如此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个女子了。
如果她是男子,也必然会爱上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吧。她眉宇间的自信,还那孩童般看似无邪的脸,还有她举手投足间的那份潇洒。还有,刚才她温柔抚摸那小乞儿的动作,那清澈的眸子里竟是怜惜,没有一丝对他们的脏乱的嫌弃。
“宋小姐。”慕容雪许久,才开口,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了许久,才小声的说道,“谢谢。”
自己虽然生下来就贵为公主,穿金戴银,被人捧在手心里,可是,如今站在这个女子的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这是,这个女子,第二次救她了。
宋希濂跃上了马,向她伸出一只手,笑道,“如果三公主不介意,可以叫我宋希濂,宋朝的宋,希望的希,雨濂初照的濂。”
“宋希濂……”慕容雪小声的念道,突然想起了宫中的雨濂阁。
第二百七十章
上了马车,慕容雪低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