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跨步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也在那一刻,恍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唤他,飘渺的声音或远或近,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回头慌忙寻去,身后除了神色惨白的太后和柳若,便是禁卫军了。
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失落和悲泣……他缓缓的转身,继续走向正殿,心却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他听得到她的呼唤。第一次,在隋安,他听到她在人群里唤他。第二次,在楼台上,他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而那个时候的她,就在对面的小山上。
她一定就在附近,带着这个强烈的预感,幕容池突然立在卿熙殿的大殿处,猛的一转身,果真看见刚才院子里的那群宫女站了起来,低着头打算走出院子。
只是,在余晖中,夹在中间的那个身影,是如此的单薄消瘦,却让他觉得如此的安心和熟悉。
这个场景,仿似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她立在夕阳中,静静的回过头来,扬起精致的脸,和她高僦的下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对他微微一笑。
“宋希濂……”他大声的喊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见幕容池朝正殿走去,香杳悄然抬头,看了看紧跟在其后的,明了的点了点头,架着宋希濂就往外走。
心里掠过一丝绝望的疼痛,深埋的脸,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黑色的眸子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同样的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幕容池,我就在你面前,难道你看不到我么?
宋希濂深吸了一口气,那干涩的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那是他留下的。踩着绵软的步子,压抑着体内的疼痛和喉咙里的焦作,她慢慢的前行,抬头,刚好看见太后和柳若跟了进来。
目光交错,太后的目光仍日凌厉,只是惨白的脸色还是显示了她心里的惊慌,而慌乱中她更多的是笑意,那一抹得胜的笑意。至于柳若,则是身子一震,回忙的躲开了宋希濂鄙真的目光。
她鼻子发出一声轻哼的嘲讽声,一仰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从她们身边错身而过。
死,她从来都要求死得有尊严,哪怕此刻心里无比荒寂和绝望。
幕容池,我们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擦肩而过,然后永别?每向前跨一步,就越接近自己的坟墓。她不怕死,只是,她不愿意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经历了这么多,穿越了多少次生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却永远逃不过他。
难道,寞的是缘分吗?当他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用失落的悲伤的口气问,“为何,你成了男子呢?”那一刻,她多想告诉他,幕容池,我是女人,是宋希濂。但是,她害怕,害怕他的爱太过沉重。
可现在呢,他再次从她身边走过,她已经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她是宋希濂了。看着远处那一抹赤红,她多想大声的问道,“幕容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悲凄的呼唤声,“宋希濂!”
那三个字,仿似从天边传来,却又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又带着点惆怅和眷幕,越过了重重山巅,穿过了层层浮云,落在了她的耳际,吐着温薄的气自,悄然诉说着他的心事。
却又像一把尖锥,重重的落在她的心头,那尖锐的疼痛瞬间在她的胸口弥漫,迅速传遍她的身体,掠去了身体本身的疼痛,从而,一股暖流也梗在了喉头,卡的生疼,让她的身子不自的往后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跪下。”对于幕容池突来的呼唤,香杏毕竟是受过训练的聪明之人,一把又将宋希濂推跪在地上。
四下静如死寂,所有的人都屏住的呼吸,听着那急促的步子朝着边奔来。
幕容池只觉得的几步路走的太长了,眼睛都有些干涩的发疼。当他唤出那一个名字的时候,那个穿宫女服的人顿时就晃了一下。在这里,只有她能听到这个名字的含义。
看到幕容突然跑了回来,太后立马上前拦住,“皇上。”
“全都给朕退下。”他大声的咆哮道,目光依日锁在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子夜般的眸子里涌起一抹雾气。
自己,差一点再次错过她了。
俯身,伸手,将她的脸慢慢的抬起来。
看着眼下那双熟悉的靴子,她感觉到幕容池冰凉的手指放在了自己下巴处,那一刻,她后悔了。她再次害怕他,因为,她宋希濂害怕让他看到自己无比狼狈,无比软弱,以及丑陋的模样。
脸被他温柔的抬起来,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她怕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也不想睁开眼,让眼泪流出来。她逼了很久,不管身体多痛,她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就在这时候,在听到他唤她的时候,泪水己满,沿着她的眼睦和常常的睫毛滚落,滑过她脸上的伤口
眼下那个脸,被颜料涂得已经辨不清模样,丑陋无比。可他,没有任何惊愕,眸子里只有喜悦和心痛,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落在她的眼角,感受那温热的泪水绕过指尖,落入心底。
“为什么不看我?”他低声的问道,声音哽咽。
话一落,泪水再次涌出,宛若供水破闸而出。她惶惶的睁开眼,与他对视,目光交错那一瞬间,她凝视着他,突然很想说,“我等了你好久,比一千年还久!”
张着发自的唇,她却说不一个字来,只是微微一笑,对他扬起两个甜蜜的酒窝。
他亦是微笑,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说不出多心痛,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紧紧的圈住她,一手托起她的脸,指尖温柔的替她擦去带着泪痕的颜料,在碰到她脸上的伤口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也不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台,低头,吻住了她的泪水。
对他突来的动作,她惊了一跳,张开嘴想说话阻止他,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不想让他名誉尽失。
“皇上!”见此情景,太后紧紧的捂着胸口,痛苦的呵斥道,“皇上,你这是做什
么啊!你……”一口气没有上来,太后晕了过去。
“徐安,将太后进回寝宫,其他人一律关押!”
第二百二十三章
“……”
都抓起来?宋希濂一惊,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那群瑟瑟发抖的人,个个吓得面如土灰,连求饶声音都说不出来。
“皇上,您真要这么做吗?这个人,他可是大厥派来的奸细啊,皇上,难道您这样做,就这的不管幕朝江上的盛誉和危亡了吗?”柳若颤颤的跪在地上,扬起泪眼,看着幕容池,又指了指他怀里的宋希濂,眼中的恨意巴不得将宋希濂撕碎。
“她是什么人,朕自有定夺。只是你身为柳淑妃,没有做好贤良淑德的本分,反而煽动两国的关系,还要恶意伤及他人。”他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失望,一字一顿的说,“将柳淑妃打入幽清宫,永不得踏出宫门,也不得和平阳公主相见。”
“不,皇上,臣妾知错了。可是,平阳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她啊,皇上。”她匍匐在地上,跪着要去求他。
“柳若,我会告诉平阳你是一个好母亲。”他决绝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他一向讨厌毒蛇心肠的女人,虎毒不食子,作为母亲,她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能舍得,这是他永不可原谅的。
“皇上,求您绕了臣妾吧,柳若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您哪,臣妾对您是一片真心……”
“朕不会在追究你以前在池王府做过的那些事情了。到了清幽宫,你好好思过吧。”她以前对宋希濂下毒,利用韦思思,他又何尝不知呢。若不是念及日情,和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她早就被打入了冷宫。
柳若身子一僵,连泪水都僵在了眼泪。
当幕容池走向那个人的时候,她再次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情,眷恋,担忧,心痛,以及那种失而复得的喻悦。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在袁兮怜死后,她从不曾见过,他甚至连笑都没有笑过。而今,他却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还当做所有人的面毫不忌讳的吻他的泪水……
他拥着那个被画得面目丑陋不堪的人,眼中没有一丝鄙夷,或者一丝厌恶,而是怜惜和疼爱。
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眉宇间有袁兮怜的影子吗?
她苦笑,脸上却是绝望,看着宋希濂朝自己走过来,连闪躲她都做不到了。
目光落在柳若的身上,宋希濂抬手拂开幕容池,稳住身子艰难的朝柳若走过去,袖中的手指紧紧相握,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怒意。
以前她一直以为柳若面若芙蓉,身弱拂柳,心底善良,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子,所以一直诚心诚意叫她姐姐。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一直给他下毒,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昏倒,她宋希濂早就到阎罗殿去报道了。
看着柳若,宋希濂不再觉得她善良了,手不由的高高扬起,恨不得用力的给她一个巴掌一解她的心头之恨,只是,随着自己的一声叹息,宋希濂闭上眼,收回了手。
也罢了,对于一个女人,有什么能被丈夫打入冷宫以及失去孩子更为痛心的惩罚呢。
一转身,身后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她本能的抬手一抓,扣住了柳若的手持金钗的手。
“我要杀了你这个妖孽!”柳若狠狠的说,眼中杀气腾升。
见身后的幕容池要上来,宋希濂扬起来另外一只手,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能结局。
手指稍稍一用力,柳若手指的钗子掉在了地上,宋希濂缓缓的蹲下身子,靠近了柳若,将她的手展开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
嘴角一扬,她示意柳若低头看看两人的手,看到柳若眼中微露诧异之色,宋希濂张开嘴,在她耳边,忍着喉咙的焦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也是女人。”
说完,宋希濂陡然的放开柳若,看着她绝望的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听起来既像是惩罚柳若,但也像是解开她心中的疑团和郁结。
站起身,宋希濂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再次不顺畅起来,恍惚中,她想起了包大胆,又打算朝香杏走过去,要问她包大胆在哪里,刚走一步,脚一软,身子直直的载了下去,却又被一双手臂牢牢的抱住。
“怎么了?”幕容池担忧的问道,将宋希濂紧紧的揽在怀里,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摸到一把腻滑,抬手一看,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外走,“许安,宣太医,快点,快点。”
“……”她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慌忙的摇头,想要告诉他,她现在不走还有事要问,张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刚才为了告诉柳若那个几个字,她的喉痛几乎快废掉了,此刻她只能透过鼻自发出嗯嗯的哼嘤声。
“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她胡乱的摇头,抬手比划着包大胆的形象,却又不知道改怎各形容。
哎!都是那改死的包大胆长得太没有特色了
“怎么不说话?来人啊,快点去请南宫公子!快点!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慌乱的摇晃着她。
却突然看到宋希濂做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宋希濂瞪着幕容池,真的想大骂。天,还摇晃她,她嘴巴都张成这样了,他竟然还不知道他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
“你说不出话了?”他蹙眉,试探的问道。
恩!宋希濂点了点头,胸口的郁结慢慢散去,试图用口型告诉他包大胆在太后手里,刚一张嘴,却又突然听到他竭力咆哮道。
“太医呢!死哪里去了。”说着,顾不得宋希濂怎么拉扯他的衣服,他抱着宋希濂飞奔了出去。
幕容池,你听我说好不好!看着离那卿熙殿越来越远,宋希濂心里越加的慌乱,她现在想知道包大胆他们到底怎么了,可是,抱着他那个人,像一头笨驴一样,蒙着脑袋就往外飞奔。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宋希镰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风快的心跳,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迷糊的景象中,那些黄丝带,在眼前轻轻浮动……
怎么到了这里?她吃力的睁开眼,看着幕容池将自己抱进了那棵椿树所在的别院,心不由的轻轻的抽动了起来。在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她呼吸一滞,吃惊的看着里面的布置。
这一切,竟然和茗居阁的布置一摸一样,在看那些跪在地上的那些面目熟悉的婢女,她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幕容池……她看着他忧虑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刚抬起手,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冰冷,慌忙的低头,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只是她的惊愕和恐惧之声却被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胸口。回乱中,宋希濂赶紧抬起双臂护住胸前!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南宫令拔出一根针,收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宋希濂,焦虑的问道,“如何?”
宋希濂张了张嘴,轻轻的咳嗽了一番,能发出点细微的声音,只是,那火烧般的疼痛没有丝毫的缓减。
“能。”她忍痛答道。
“那你还是少说话,不然对你的嗓子伤害很大的。”递上一颗药丸让宋希濂服下,南宫令将她扶了起来,压着声音小声的问道,“为何,你今天才告诉我你是宋希濂。”他注视着她,平淡的语气却无法掩饰他眸子里的灼灼闪耀的光,和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的肩膀。
在她走进熙和殿的那一刻,她竟然突然对慕容池的呼唤没有了反应,那一刻,连他南宫令都以为他们将她错以为是宋希濂了。
那个时候,他的绝望不亚于慕容池。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面对我们,所以才一次次的回避。”
“嗯。”
她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和他们又任何瓜葛,只是,老天似乎早就安排好了,她无路可退。
就像一个故事,结局早就放在了哪里,需要的是她如何去写那过程。而她,却在一个地方绕了好些圈子,却又转了回来。
“你若是宋希濂,那,那个袁兮怜真的是袁兮怜吗?”
袁兮怜?宋希濂眼眸一沉,半眯着眼看着门外,修长的睫雨下,眸子黑若子夜,将所有的担忧一一掩藏。
“她不是袁兮怜!”许久,她淡淡的说道,脸上平静似水,似乎再说一件和她无关紧要的事。
南宫令脸上一惊,忙道,“不是袁兮怜?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不是袁兮怜!,那个孩子当然也不是慕容池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微一闭,眼皮不安的跳动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赫连君亦那张妖冶的脸,像一朵瑰丽的带毒蘑菇。
在熙和殿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那个女人也的确是吓了一跳,她的面貌,她耳后根的那个红色的痣,还有那个孩子……让她都误以为真的袁兮怜活着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太离奇!她的身体竟然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却毫发无伤,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如果这是生命的奇迹,那她袁兮怜之前的灵魂呢……
而来回来的时间,又刚好是在慕容池后宫处境最为混乱,尴尬的的时候,以王妃的身份回来了。本来慕容池就无子嗣,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也回来了。
而慕容池和南宫令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她跳崖的时候,的确是怀有身孕。
这样一来,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能解决后宫低迷之风,将慕容池从短袖的舆论中救出来,所以太后和众大臣一定会联名让慕容池封后或者是册封。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水到渠成,可是,却又恰恰让她疑惑,和不安!
而且袁兮怜,她的笑容,她脸上的笑容如此之熟悉,仿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提出要和她谈谈。
当熙和殿的门被轻轻合上时,那个女人紧绷的笑容猛的松弛了下来,坐直的身子也不由的挑了一个舒服飞姿势斜靠在床榻上,至于怀里的孩子,却只是懒散的抱住,根本就没有顾及孩子似乎舒服。那个孩子顿时就哼哼了几声,见此她低眉看了看婴儿,微微一笑,将孩子独自放在了旁边。只是,她清眉间有些不耐烦。
哄了片刻孩子,她嘴角含笑,抬眉,目光再次落在了宋希濂的脸上,原来单纯的眼生突然多了一圈圈涟漪,让宋希濂恍然觉得那样的熟悉,特别是她嘴角微微扬起的幅度。
两人彼此对视了许久,宋希濂猛的站起了身,余光却看到那个女子身子僵了一下,警惕的盯着宋希濂,眸子里多了一丝恐惧和一丝恨意。
就在那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人完全不是袁兮怜。因为袁兮怜没有见过她,刚才慕容池还一家人的身份介绍了彼此,她何来的恐惧呢,又何来的恨意呢?
到了一杯温热的茶,她一脸真诚的将茶水递到袁兮怜面前,笑容如斯,纯真而友好。只是,假袁兮怜,你再会装,也装不过我吧,比演技,你们谁能赢过我,想在我面前耍滑头,还得练练。
那袁兮怜纤细的脖子轻轻的动了一下,像是在诉说着不安,笑道,“谢谢。”便伸出手来接,刚要碰到那裂纹纯瓷杯子,一抹狡黠的笑容从宋希濂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她手指一松,那杯子从指间滑落,温柔的水全都洒在了袁兮怜的胸前。
这个时候,就要比谁的手快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希濂捡起旁边布巾,带着无比真诚的歉意附身为她擦去衣服上的水,手指却迅速,又不经意的的撩开了她的衣领,虽然只是一秒,但是已经足以看清她宋希濂想看的东西。
那女子似乎感到衣襟敞开了些,立马尖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宋希濂,那力大之重,已经超出了宋希濂足以抗衡的力度,身子顿时失去了重心,向身后倒去,刚好摔在杯子的残渣上,那细碎的刺片深深的掐进她的手中。
宋希濂低头看着那娇艳的红色液体从手掌下溢出,宛若红色的绸带将她残绕,映得她眼眸中的笑意诡异无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宋希濂绝望的看着急得满头是汗的幕容池,心里开始想,今天这样劫真的是逃不过了,心里颓废的脸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心里却是分外的不甘,难道真的要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让幕容池知道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说实话,她真的像以另外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被他揭穿身份。
“你穿的什么衣服啊。”幕容池嘀咕了一声,头上的汗水已经连成了片。
纤长的手指仍在笨拙的解开第一件宫衣,好不容易撩开了,他不得不抬袖擦了擦汗水。
啊!我自己来,算了。
躺在床上,宋希濂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一个字,看着第二件衣服被撩开,只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穿这么多。”见宋希濂没有挣扎,幕容池赶紧去解开第三件,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内衫。
拜托,耍入冬了,我可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手指捻着棉质的带子,竟有些颤抖,他红着脸吞了吞口水,动作稍有停滞,将宋希濂平坦的胸看了一番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闭眼,将宋希濂的内衫带子解开。
仰躺中的宋希濂将幕窖那古怪的表情一览无余,轻蹙的眉,不由的拧成了一坨,幕容池,你什么表情,为什么在揭开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你的表情这么奇怪,像是害怕,又是期待,而且还有些失落。
是的,当他解开第二件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的胸仍日平坦宛若平原,那个时候,他的眉不经意间就皱了一下,而且还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你狗屎脑子里面又在想什么!
幕容池忐忑不安的睁开了眼,说实话,他还是期望现在身下的宋希濂,是一个女人。如果是男人,他不会嫌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而己。
只是,眼下的宋希濂是什么?
洁白修长的脖子,精巧的锁骨微微凸显,皮肤光滑细嫩,在红色烛光下,发出特色的光泽,甚至有些晶莹别透之感,手指也不自的伸向了她的肌肤,只是,手指在滑向宋希濂的胸前的时候,他猛的收回了手……
“你的胸也受伤了?”许久,他吐出了几个不是很清晰的字,子夜般漆黑的眸子了,既是疑惑又是担忧,还有更多的是不解。
洁白的纱布上,没有一丝血渍,看来受伤有几天了!
胸受伤?
因为害怕看到幕容池再有什么奇怪或者是惊讶的表情,宋希濂在衣服解开的那一刻,也别过头去,不敢与幕容池对视。
只是,身上的那个人既没有笑,也没有惊叫,却愣在那里没出声,不自的让她心里更慌,一睁开眼,就听到了幕窖池这个问题。
低头一看,宋希濂恍然明了,顺着幕容池的话点了点头,眼睛也嗜着点假意的泪水。
因为一直害怕被揭穿女子身份,又为了有更好的透气效果,宋希濂就用纱布将胸部裹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整个胸都平坦了为止,所以,当幕容池拉开她衣服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层层的包扎伤口的纱布。
而他从小接触过的女人,或者是恃寝的女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把胸裹成这样躺在他的床上吧,自然他也不懂得这个事实上叫作裹胸。就如同现代女性一样,个个都会穿着紧致的内衣,或者是战衣挑起男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