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宋,我可以没有说小女子姓宋。”
“哦。”他失落的应了一声倒了一杯酒放在宋希濂面前,说“她也姓宋。”
“那公子可知借酒消愁愁更愁。”扫了一眼只有酒的桌子,宋希濂捻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南宫令低头浅笑,却是一脸的苦涩,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留分毫。
“七尺男儿为情所困,耗了青春,真是自甘堕落。”宋希濂心里郁结,放下杯子低骂到,声音却异常清晰,字字落入他耳中,试图激将他。
他抬起眸子,看着宋希濂,却是一脸的不屑,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讥笑,这让宋希濂心不由的涌起一抹酸楚,和内疚。
这真的是她的错吗?
“让开。”
门外突然传来红豆的声音,“我看见他进来了,穿着白色的衣服,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很深的酒窝。”
“看来是找你的。”南宫令嘴角微微的勾起,眸子里突然多了一丝玩味,这跟刚才那个颓靡的他,似乎又截然不同了。
“谁说找我的。”宋希濂瘪了瘪嘴,不肯承认。
“因为你有两个很深的酒窝。”
“看来,你是酒醒了。”
“哼。”他鼻子里发出一丝轻笑,随即又独自喝了起来。
门悄然的推开,让宋希濂微微有些疑惑,慌忙的回头一看,那竟不是红豆,而是另外一个神色忧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绣衣,披着白色的披风,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的绞着手帕,她张了张嘴,目光突然瞟到宋希濂,脸顿时通红,要说的话似乎也吞了下去,只是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式慕容池的妹妹——三公主。
宋希濂看了一眼南宫令,竟发现他头都没有抬,掩藏在红色烛光下的笑容却是那番的僵硬而苦涩。
“南宫公子,您还在这里啊?”三公主,到底还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沉寂,可她的声音却小若蚊吟,仿似在风中颤抖。
“公子,找你的!”宋希濂学着南宫令刚才的腔调。
他垂眉不语,自顾的倒着酒,苦涩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气氛再次凝结起来,宋希濂小心的抬起头,看向三公主,竟看到她清眸中噙着点点泪花,紧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流下来,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让她看起来竟那么消瘦和单薄。
是的,刚才三公主称呼南宫令为南宫公子,这说明她们还没有成亲。在这个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公主,竟屈尊到这里来,可以想象她对南宫令的深情。
宋希濂刚要起身,打算请三公主进来,却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闪了进来。
宋希濂慌忙的后退一步,转身推开窗户看着院子中的那一趟池水,又低头看着岑寂在酒中的南宫令,心一横,突然扯过南宫令,用蛮力把他拖过来,在他耳边说说道,“南宫令,我看你该清醒清醒了。既然她走了,她死了,她就不可能再回来。守着一个死人,有何意义,你为她伤身,为她饮醉,她根本就看不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珍惜眼前人呢。”
“那你怎么哭了?”他问道,眼中是疑惑,有惊讶,是不解,是复杂。
“玩宠,你要干什么?”红豆见宋希濂突然冲到窗户前,赶紧冲上去,却被宋希濂一蹬眼给拦了回去。
“哼,我没哭。我是在笑,笑你这种人笨。”抬手擦去眼角的温热,宋希濂猛的爬上了窗户,手却紧紧的拽着南宫令.
反正她也不甘就这样被红豆揪回去,和不带着个沉迷酒中的人清醒清醒。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玩宠!”
三公主和红豆同时惊叫一声,不知道宋希濂此动作为何意。
低头看着仍是一脸迷醉的南宫令,宋希濂心里越发酸痛。
“清醒一下。”话一落,宋希濂突然用力一提,拖着南宫令跳下了窗户。
第一百八十八章千年瘟神
落水那一刹,他翻身揽着她,低问,“你到底是谁?”
她怒视着他,有责备,却有内疚,刚要说话,那冰凉的池水迅速涌入口中,直喘如喉咙。
深秋已过,水已经冰凉,宋希濂猛的钻出水面,艰难的呼吸,那冰凉的水沁衣服,粘在皮肤上,却犹如针尖刺骨般疼痛,那种疼痛,多一秒足以让手脚麻痹,再多一秒,连心跳都有些停滞了。
南宫令随即也出了水,吐出温热的气息,直直的看着宋希濂,一阵凉风过去,刚出水的他不由的都打了一个冷战,只是他心里有个地方更冷。
“南宫公子。”
院子里突然来的水声,在伶馆里引起了不晓得动,池子的周围迅速围满了看热闹人,看着池子里的两个人,都低笑议论。
“南宫公子。”三公主拨开人群,跪在水池边,焦急的看着在水中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声音却有些哽咽,“南宫公子,你没事吧,快上来。”
看着她脸上的焦虑,宋希濂心里微微一震,目光再次落在南宫令苍白的脸上,冷冷的问道,“公子,该清醒了吧。”
“你到底是谁?”他走过来,突然拽着宋希濂。
“陌生人。”
“不。”他打断她,“跳水的时候,你叫我南宫令,你认得我!”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位姑娘,进来的时候不是喊了你的名字吗?”宋希濂指着三公主说道,脑子里却在飞速回转,希望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错了。她只是喊了南宫公子,但是你却叫了我南宫令。而我,刚才并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你想多了,知道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腕,心却不由的加速跳起来,吃力的爬出水面,现在她只想离开。如果和他呆久了,定会越来越多的破绽的。
她要离开,原来以为平静的生活,却再次涟漪撩起,似乎在不可安宁下去。|她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好累。
“等等。”
宋希濂那管得了,双手撑在水池边,蹬腿就要爬上去。手刚伸上去,却被两只手牢牢抓住,而水下的一只脚已被扣住了。
惶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两只手,宋希濂突然觉得水湿透的衣服里竟有些温热,那是汗水的温度。
因为分别扣住自己手腕的那两只手,明明是两个人的,一只手白皙宛若柔荑的纤纤玉手,而另外也一只手手指干净而纤长,却力大非凡。当然,自己脚踝出的那一只手不用猜了,一定是南宫令,不然就是水鬼了。
只是……宋希濂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率先做了一个无辜的笑脸,目光首先是落在了红豆气鼓鼓的脸上。这是她预料之中的。随即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抓着自己的老兄。却在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甜美的酒窝化成了恐惧的符号,随即她悠的身子一缩,想再次把身体埋进冰凉的水里。
只是,她根本就不能分毫,抓着她的人,似乎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她就像八爪鱼一样,被人摁住了四肢动弹不得,而且,她还是秋风萧瑟的大庭广众之下。
“怎么?水里不冷吗?”慕容池含笑的看着宋希濂和南宫令,随即转过头,看着三公主,“雪儿,为何不拉南宫公子上来。”说完,他目光再次落在宋希濂的脸上,却见她死死的埋着头,就是不看他。
扣住她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他讨厌这个叫宋二的男子对他的闪躲。
“宋公子,你的黑风寨现在迁到京城来了?”他冷冷的问道,手一抬,就把宋希濂脱了起来,手却紧紧的扣住她。
“嗨,你好。”宋希濂尴尬一笑,深深的酒窝微微一扬,却盛满了她心里的恐慌!
为什么,又碰到了慕容池,而且竟然在伶官,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最糟糕的是她还被他认出来了。
妈的,他是千年瘟神吗?穿来穿去,到哪里都碰的到他。
包大胆啊,包大胆,为什么我宋希濂就这么倒霉,摔下了竟然砸到你呢。你怎么就给我惹这么多祸端呢。
她微微一侧头,再次避开慕容池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包大胆。
一阵凉风袭来,让宋希濂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红豆和慕容池抓着,她慌忙的甩开,右手那只大手却仿若生了根一样。
“公子,你的手?”宋希濂伸出左手点了点慕容池手背,示意他赶快放手,眼眸偷偷的一扫,围观的人的确的散了,但是到底还是有很多人盯着他们在看,毕竟,一个男人紧紧的抓着另一个落汤鸡男人不放,是有点惹眼,而且刚好他们这一堆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不是皇上就是南宫令,个个长的都不食人间烟火,惹眼程度就不用她解释了。
“宋公子的声音怎么变了?和上次听起来倒像是两人了。”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走近了一步,紧贴着宋希濂湿漉漉的身子,低头吐着低压却富带磁性嗓音问道。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放开这个人的手,在触碰到眼下这有着甜美酒窝的男子,慕容池心里竟有一丝熟悉的温暖感,让他不由的想接近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断袖
宋希濂身子不由的一僵,脑子突然一片空白,难道又露馅了。
“咳咳咳……”她捏了捏嗓子说,“那日我是感冒……着凉了,嗓子不舒服。”
“是吗?”慕容池淡淡的问道,目光没有丝毫要从她脸上挪开的样子,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他发现,越看这个叫宋二的男子,心里的熟悉感就越发的浓烈,仿似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慌却又有些喜悦,又矛盾。
感到手里的那只手还在不停的挣扎,慕容池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宋希濂的手,心里不由的又是一惊。这一只手,比女人的手还要纤细白净几分,修长的指尖宛若葱白,皮肤又如凝脂,在暖色的光下竟有些晶莹剔透,让人好生爱慕。
“宋公子的手。”他顿了顿,指尖无意间摩擦着宋希濂的皮肤,突然手一松,放开了她的手腕,却又把她整个手掌擒在了自己宽大的手心。
这个暖昧的动作,让在场人都惊了一跳,就连宋希濂都着是的吓了一跳,却又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天,难道被他发现了。
“宋公子不仅长的比女子甜美几分,就连手,都比女子好看。”他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确认这个人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
话一落,在场的红豆,三公主和南宫令的目光又宋希濂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再移到她的脸上。
这些探究疑惑诧异的目光,让宋希濂全身一激灵,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果,她真被认出了是女子,她有一种预感,慕容池更不可能放开她,因为,他一定知道,那晚吻他的就是宋希濂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扬起下颚,微微一笑,眼神狡黠的看着慕容池,抓起他的另一只猛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叹道,“宋某也很感叹为何娘亲不把我生成一个女子,可惜了这一张脸。
如果公子非要把我看着女人,我到也不介意,那只是你的嗜好问题!只是,不好意思,宋某喜好女人。”
她言下之意就是嘲笑慕容池有断袖之癖,但是自己却是真男儿,要和他划清界限。
慕容池脸突然一沉,手从她平坦的胸前收了回来,眼中再次腾起怒火,瞥了一眼宋希濂,猛的甩开了她,双臂抱在胸前,不在看她。
是啊,明明是个男的,自己竟做了这么亲昵的动作呢,而她的语言也刚好有意无意的集中了他的要害。
看他生气的模样,宋希濂终于舒了一口气,如果他还不相信自己是男的,她是打算脱裤子来吓他了。真险啊,眼神悄悄的扫了一眼自己胸,宋希濂暗自佩服自己裹胸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红豆怔怔的看着慕容池,眼中竟是惊叹却又带着点遗憾,这般俊美的男子竟然有龙阳癖。
南宫令仿似看了一场闹剧般,悄然的转身离了院子,走到门口,却还是仍不住看向宋希濂。他也当真以为她是女子了。
感受到院子门口难道忧郁的目光,宋希濂慌神寻过去,看到了南宫令脸上落寞。

南宫令,原来的宋希濂永远也回不来了。
南宫令……她默默的念道这个名字,心里酸楚再度涌起,长叹了一息,闭眸,再次看到他风姿英英的样子。
南宫令,那个才该是你啊。
本打算离开,却无意间看到了两人目光交错,两人的眉目间,有失落,有惆怅,有担忧,还有遗憾,这种目光,让原本就在火上的慕容池,更有的生起一丝怒意,却又无处发泄,只是郁结在心里,越来越浓烈,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愤愤的看着宋希濂。
今天真不该出来!
“我们走。”好不容易才从几人的无声对峙中换过神来,红豆拉着宋希濂就往外走。
“放开我。”宋希濂甩开她,心里也压抑郁闷到了极致。
现在谁惹她,她跟谁急,这是什么生活嘛,比原来还乱七八糟。
红豆眉一拧,疑惑的看着宋希濂,大声的宣布道,“跟我回去。别忘了你是我的玩宠。”
“什么你的玩宠,我可没有答应你,我只是答应你和你到京城。”
“你……你耍赖!”

“哼!在来之前,我可是警告过你,怕你玩不起。耍赖可是我的长项。”
“不行,你得跟我走,不然我杀了你。”红豆知道宋希濂不会武功。

“你……”话还没有说完,刚一张嘴,宋希濂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滑入喉咙,胸口顿时发热起来。
“哼!你吃了我的蛊药,我看你还听不听话。”红豆得意的笑道。
“什么鬼东西!”宋希濂慌忙的低下头,把手指放进嘴里,试图把那个什么破药丸抠出来。
“别费力了,你若是乖乖当我的玩宠,你就会活得好好的,不然,你身体就会一会热一会冷,活活的折磨死你。”
宋希濂脸顿时一阵苍白。靠,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猪头不如的日子,眸子抬起,不小心再次对上慕容池的目光,薄凉的月色下,她恍然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抹担忧。
慕容池,对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子,你也会担忧吗?
第一百九十章
“黑风寨的二当家,竟然沦为了别人的玩宠。”
慕容池收紧双臂,身子微微一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希濂。
如墨的头发落在他俊逸的脸颊,垂在梨白色袍子上,随风迎动,勾起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微微扬起的眉角,映着那铮铮月光恍然间竟是那番的恣意风、流。
宋希濂白了他一眼,刚才还以为他好心同情她的遭遇,没想到,他到站在那儿看起戏来,还不忘对她进行言语攻击。是因为,刚才她在众人面前说了他断袖之事吗?哼,记仇的家伙。
“红豆,如果你以为你凭区区一颗药丸就想控制我吗?”她眼眸一沉,冷看着红豆,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丹田处。
她宋希濂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对上宋希濂的冷冽的目光,红豆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这是两天来,她在这个叫宋二的眼眸中第一次看到这样让人畏惧的目光。
他骂过,也生过气,也有过不耐烦,但是他的目光却宛若女子般带着点温暖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的目光明明是在警告。
“但是,但是你就得跟我走。”她嘟着嘴,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宋二现在就是她的玩宠。说着,她伸出手又要去拉宋希濂。
“想都别想。”她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因为有一个讨厌的观众。而且,她必须要离开,虽然不知道慕容池和南宫令对她了解有有多深,但是就两次见面,她竟然不知不觉露出了许多的破绽。
“那,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你三日之内必死无疑。”这一次,她可没有开玩笑。
“好!那我就不要你的解药,如果三日之后我没有毒发身亡,那你最好不要再缠着我。|”宋希濂眉一挑,斜瞟了一眼慕容池,生情自若的答道。
不要解药?慕容池直起了身子,眉宇轻蹙,目光炯炯偶的看着宋希濂,才不透他要做什么,心里却有了一丝慌乱。
刚才红豆说三日之内他如果没有药就必死无疑,那认真和焦虑的神情,代表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为何这个宋公子明知道却偏偏不要解药呢?
没有理会慕容池脸上那细微的变化,宋希濂一抬头,抬脚就往外走。
看着她和红豆渐渐远去的背影,胸口竟有些烦躁郁闷,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压抑得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有些轻微的疼痛。放下手臂,他长叹了一口去,脸上有一摸失落。
如水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慕容池飞快的冲了上去,抬手挡住了宋希濂的去路。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想让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离开,是因为他嚣张的表情吗?还是因为他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诋毁?
不管了,这个家伙得罪了他慕容池,他觉得自己要和他扛上!
“你又要做什么?”宋希濂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慕容池。
天,这个人,真的阴魂不散吗。
“宋公子何必这么紧张呢?”看到她脸上的慌乱,心里竟有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哼!我什么时候紧张了。”是的,她紧张,不知道这个瘟神又要做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他刚舒张开的眉,再次拧了起来。真粗鲁,长得像女子,说起话来,倒是很符合他黑风寨二当家的身份。
“那日在黑风寨多谢了宋公子的搭救之恩。”他微微一笑,一脸的诚意,深邃的眸子里却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狡黠。
“不客气,举手之劳。”她侧脸避开他带着笑意的目光,冷冷到说道,想要赶紧离开。
他的脸色再次滞了一下,这个二当家还真的大言不惭的说不客气,明明就是他们黑风寨的人把他给抓去了。
“那还真的谢了宋公子了。在下向来是有恩必报之人,不知今日公子可否有空和在下对饮一番,以表在下的感激呢?”

不知是因为那一阵深秋的风扫在了她冰凉仍在滴水的衣服上,还是因为心里的恐惧,宋希濂只觉得全身一个激灵,步子的都晃了晃,抬起头,却只看到他的笑容。

那笑容,有些玩味,宛若初次相见那般明了清晰,却又带着点和煦,犹如初升的阳光,那金灿灿的关泽在她眼中绽开,让她看不清眼前的真实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我没空。”
她低下头,害怕看到这一出炫丽的目光,悄然的迈开步子,试图绕开他。

“是吗?”他看到了她要逃的意图,身子一挪,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
这一刻,他很有耐心,因为他心情愉悦。

“你好烦啊。”她受不了了,猛地推开他,嚷道,“你没看到我的衣服还是湿的吗?没见过你这种报恩的,非要看到你的救命恩人冻死在寒风中。”

什么时候,慕容池竟变得真么不依不饶了?

低头,果真看到宋希濂的身子瑟瑟发抖,心里一阵内疚,却不表于言,他仍然一笑,“好,那明日。明日在下回来找公子的。”

说罢,他一拂袖,转身,负手度出了伶官。
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宋希濂心里越发慌乱,侧头又对上红豆生疑的目光,心里更是一团糟了。

刚出了伶官,余光又不经意的瞟到暗处的一抹身影,浮云飘过,挡住了那如华的月光,夜色懵然沉下,却仍是遮不住他妖艳的轮廓,甚至,她能看清他眸子里那让人猜不透,又让她不安的眼神,和他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意。
赫连君亦,你到底要做什么。

隐隐约约,心里的不安惊走了刚才心里慌乱。

“皇上,您今晚很高兴啊。”看着慕容池面带笑容的冲伶官走了出来,许安惊了一跳,这样的笑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
他含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就是很好。

“明日的晚宴,可有安排好。”

“已经安排好了。”许安答道,脸上亦是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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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再次翻出了驿馆的墙,踩着月华,朝那里走去。
手紧紧的捂着丹田处,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是她相信鬼面说的话。

“以后要是再有人给你喂药,你就气压丹田,用气憋回去。就算下了肚子,药也起不了效果!”只是,她如何能把那药憋得回来。

萧瑟的风再次袭来,枯萎的枝干在月光下轻微的颤抖,显示着它们的虚弱,宋希濂过紧了身上的披风,诺大的帽子戴在头上,微微一侧头,便瞧见了那一座宏伟的大院——南宫堡。

本是不该来找他的,只是,如果没有他,她怎能取出那药丸。

若要让她像奴隶一样卑微的去取红豆给的解药,她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