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公子您可能是看花眼了,咋们黑风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呢。而且刚才兄弟们都守在了门口,没瞧见有人进来。”紧紧的咬着牙关,宋希濂努力的平复微微发抖的身体,好不容才把慕容池扶出了房间,却不料院子里面一片雪亮。
宋希濂险些气得背过气,本来就要趁院子漆黑,然后宋慕容池上马车,可是,那个包大胆竟然带了一帮兄弟打着火站在院子里,一脸赔笑的说道,“公子,今天多有得罪,得罪,我给你照路,您小心点。”
包大胆,我掐死你!宋希濂咬牙瞪了包大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扶着慕容池飞快的离开。
慕容池吃力的抬起头,看着院子里整整齐齐站了一排的人,眉宇再次拧了起来。
这些人,还不是一般的奇怪,更奇怪的是,明明这个什么二当家的结婚,居然抓一个男人回来。
目光不由的落在手臂下那个男子身上,闪亮的野火从眼下的那张陌生的脸掠过,慕容池突然觉得一阵晕眩,目光定定的落在宋希濂的脸上,不觉得眼角有些干涩……
心,掠过一阵疼痛,慕容池恍然的站住,借助那红色的光要看清那张让他陌生而熟悉的脸,陌生是那张脸,熟悉的是一种直觉,但却又想不起来熟悉在哪里。
“你是谁?”他问道,黑如子夜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宋希濂。
身旁的人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却有些闪躲。
明亮的红光下,那人眉若纤柳,睫羽轻颤,宛如落日下慵懒的蝴蝶,明亮的大眼睛,那眸子如墨晕染,水光粼粼,翘挺的鼻翼下,樱红的双唇饱满如水,微微嘟起却有着一股倔强之意,映着那薄凉的月色,竟是那样惊艳芳华。
呼吸顿时停滞,仿若过了一千年,明明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脸,他却觉得倍感情切又觉得那么的温馨和熟悉,刚刚还微微发疼的心,此刻暖意涌入,让慕容池原本苍白的脸印出些绯红的光晕,修长的指尖也不由的缓缓摸上了那张陌生的脸。
四下抽气声一大片,连宋希濂都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微微迷醉的眸子,她顿时清醒,头一侧,避开了他,随即捏着嗓子说道,“兄台!在下宋二。”
那空中的手顿时一僵,随即无力的垂下,却又不经意落在宋希濂的胸前,像是无意却是有意的摸了一下,慕容池眉再次拧在了一起。还真是男的?那梆硬的胸,没有一点柔软的感觉,可是那张脸,却明明是惊艳绝代。
“我是不是见过你?”他不知道,为何竟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她眉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眼眸中的惆怅和哀伤瞬间湮没在她脸上那对深深的酒窝里,“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我们见过。”他逼视着她,似乎在她的清流中找到点线索。
“我们现在见过了。”她笑道,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是吗。”他淡然的答道,眸子里却有掩藏不住的失落。
为何自己要失落,慕容池悄然的叹了一口气,又觉得头上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片漆黑。
“你要死了,这么用力。”宋希濂赶紧检查慕容池的后脑勺,看到没有什么大碍,才舒了口气,“老大,你都给他下什么药了?”
“软筋散。”
“你们……”她抽了一口凉气,眼中全是担忧,“快点,把那个男的也放出来,你们几个护送他们俩回京。一路上最好笑脸相向,什么也不准说,不然人头落地了你们都看不媳妇儿长什么模样。”
看着他被送上马车,宋希濂默然的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是的,他已经不认识她了,以前多么熟悉的两个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她低眉,又长叹了一口气,不知者老天带她回来是何意,恍然间,她竟不由的再次回过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却空乏了起来……
这一次,她看见慕容池的时候,全然没有了以往对他的敌意和恨意,难道,仅仅几个月不到一年的时间,对他的那份恨意就消失了,还是自己真的不在乎了,或者是自己真的清楚以后的生活就真的和他再无瓜葛了。
她想不透彻,看不透彻!
只是,她不想再过以往那种太过劳累的生活了,其实,像现在这样就好,虽说没有了锦衣玉食,却乐得逍遥自在,也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平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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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沉寂的大地,缓缓过来了一队人马,几辆豪华的马车依次前行,最前面的马车帘子,微微掀开,露出一张惊艳无比的脸,凤眼桃花本该是含情脉脉,却是冰凌如峰……
第一百八十四章遇
中间那一辆马车也突然被掀开,跳下一个红衣女子。
那几个飞奔,腾的一声跳上了第一辆马车,双手叉在腰间,逼视坐在里面那个凤眼如斯的人。
“二哥,我不要和亲。”语气里,全是她的不满。
那美男子眼眸一闭,没有看她,全当是玩闹。
“二哥。”那女子又嚷了一声,进了马车,一屁股坐在男子身边,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二哥,我不要去临安。我讨厌中原人,他们都不好玩,无聊死了。”
男子仍是不语,闲暇的模样,似乎睡了过去。
“赫连君亦!”红衣女子似乎真的生了气,扬起手狠狠的朝他甩过去,却被他反手扣在马车上,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女子眼眸噙了点泪水,语气定是软了下去,“疼啊。”
“有埋伏。”男子淡淡的说道,眼皮仍是紧闭。
慕容池合上折子,往桌子上一扔,扬身靠在龙椅上,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眸子却是幽深一片,“既然是和亲来的公主,那许安你就派人好生安排吧,不可怠慢了。”
赫连君亦……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却又让旁人猜不透那心思,许久,他又看向许安,问道,“你可去黑风寨找到那女子了吗?”
“回皇上,除了包大胆的夫人,就没有了第二个女子。”那包大胆的夫人他们可是见过了,压根就和慕容池描述的人挂不上边。
“恩。”他闭眸应了一声,脑子里却是那个叫宋二的容颜。
悠的一起身,他脸上有些恼怒和莫名的烦躁,蹙眉跨出了大殿,怎么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男子的脸呢。
“皇上,皇上,太后还在等皇上呢?”那细声的公公看到慕容池突然一声不吭的出了大殿,赶紧小跑的跟上。
“如果是关于封后和选秀女事,那就免了。朕累了,雨濂阁。”
哎。那公公长叹了一声,回头可怜的看了一眼许安,眼里竟是无奈何委屈,而后又跟了上去。
许安肩一耸,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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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扬躺在沙地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慢慢浮动的白云,幽幽的吹着口哨。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希濂不耐烦的坐起来,转身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人,扔掉手里的马尾草,笑道,“呦,三哥,今天媳妇儿抢回来了。”
“哎呀,二弟,快点去救大哥吧?”老三捂着肚子吞吞吐吐的说。
“咋啦,大嫂又让他跪搓衣板了。”
“比这还惨,都快没命了。”老三又走近了一些,挪开捂着肚子的手,那刺目的鲜红顿时惊了宋希濂一跳。
“怎么都玩出命来了。”说罢,她赶紧起身扶着老三。
“不是,昨天我们就跟了一对大厥来的人马,那可是肥羊,全是漂亮的妞,本来打算把她们截下来,谁知道,她们个个打架可厉害了。”
“你……你们。”宋希濂一跺脚,甩开老三,跳上马,朝山下飞奔去……
看着地上痛的打滚的一群人,那红衣女子站在马车顶上,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们太不经打了,真没劲。”说着,她又跳下了马车,走到包大胆一群人面前,用刀柄抬起他们的下颚,将他们一一打量,失落的说道,“都没有一个长得好看的,抓回去当奴隶,都脏了本郡主的眼,还不如带回去喂我那几条狼。”
“哎呀,姑娘饶命啊。”
“饶命,你们想劫持本郡主,还想活命吗。干脆,现在就把你们给剁了,做成酱肉干。”说着,她狡黠一笑,果真举起了刀。
“等等。”
刀还没有过头顶,远处突然奔来一匹白马,白马俊逸又如那马上人,白衣翩翩。
红衣女子刀慢慢的放下,半眯着眼,看着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那个人。
听到那呼唤声,赫连君亦眼眸悠然的睁开,凤眼不由的轻颤了一下,这个声音,竟是这般耳熟,抬手掀开帘子,他探头向外看去,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虽然只是微微一瞥,两人却又刚好四目相对。
含水柔情的桃花眼,宛若晕染,本是探究,却又是惊愕,随即眸子有掠过一抹对宋希濂的惊叹之色,在眼底油然而生的精光灼灼生辉。
而宋希濂,眼中除了惊愕还是惊愕,突然想起那次赫连君亦神色复杂的说,“宋希濂,我们还会见面的。”
此情此景,还真是应了他那句话,只是,此人非彼人也,她宋希濂已非往日的宋希濂了。
收回与赫连君亦对峙的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番,才发现,这竟是他们的阵势竟是这么大,再看那红色的主色调,到让宋希濂想起了和亲。
转头看着地上的包大胆,宋希濂拳头一握,俯身,咬牙说道,“包大胆啊,包大胆,我看你的胆子还真大。和亲的队伍你都敢动。”
她突然发现,那日从天上掉下来,不是她砸到了倒霉的包大胆,而是倒霉的宋希濂,砸到了包大胆。
无事给她惹祸端,第一次,他竟然把慕容池给她抓来,现在,他居然又把赫连君亦这死人妖给得罪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进京
“你是谁?”
红衣女子走上前来,围着宋希濂走了一圈,又将她细看了一番,转头看着赫连君亦,惊呼道,“二哥,到还真有人长的像你呢。”
那惊讶的语气,却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和谑弄,让宋希濂听起来好不刺耳,难道这个红衣女子是再笑她长得和赫连君亦一样人妖吗。
瞥了一眼脸色甚是难堪的赫连君亦,宋希濂清了清嗓子说,“在下宋二,这一位是我的大哥包大胆。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宽宏大量放了他们一马。”
“宋二?人倒是好看,可这名字就不怎么好听了。”红衣女子笑了笑,手却玩弄着刀柄,在宋希濂眼前上下晃动。
“可是,本郡主为何要放了他们?”女子的眉一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不知道郡主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嗯”女子垂眉,思索了一下说,“如果你能让本郡主开心,本郡主就放他们。
反正他们长得又难看,而且又无趣,又不好玩。刚好,我的玩宠都被我玩死了。”
啥?玩宠?宋希濂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又看向一脸冷然的赫连君亦,不由的吓得咽了咽口水。难道,他们家族个个都变态吗。
“可以,只是,我怕公主玩不起。”她正了脸色,淡淡的说道。
“哼!这世界就没有本郡主不敢玩的。”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玩一个智力题,如果郡主答对了,我们任由你处置,但是如果郡主没有答对,那就放了他们。”
“好,你说,不过,就算我放了他们,你也要跟我走。”红衣女子霸道的宣布道,然后回头对赫连君亦俏皮的一笑。
“公主,为什么3+25,为何不等于零?”宋希濂双臂环在胸前,微微一笑,洁白的脸上露两个迷人的酒窝。
虽说这红衣女子刁蛮任性,但是看起来也算是单纯之人。和我宋希濂玩,小妹妹,你好要学学。
听到宋希濂的问题,赫连君亦身子不由的向前倾了倾,眼中又闪过一道复杂的光,从宋希濂脸上一扫而过。
“这个,这个明明就等于0啊。”
“但是,我是在问,为何不等于0”
“……我。”那郡主把手里的刀一扔,捻起着胸前的一缕头发,转着褐色的眸子,绞尽了脑子都想不通,求救似的又把目光投向一直在看热闹的赫连君亦,却看到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竟急得跺起脚来,“我……本郡主不知道。”
“那就先请郡主放了他们。”
“但是你要跟我走。”
“好。”宋希濂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依旧,要甩掉这个红衣郡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要知道,连疯人院都关不住她宋希濂。
“公子,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头上突然传来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宋希濂慌忙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绝色的容颜。靠,死人妖。
宋希濂不悦的朝他翻了翻白眼,嘴一瘪,没有打算理会赫连君亦。
“就连这个神情都有些像。”嘴角含笑,他凤眼如水,默默的打量着宋希濂。
“呵呵,刚才郡主不都还说了,我们长的很像吗?”她反问道,巧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是,这个人妖可是一个麻烦,她垂眉没有再看他,却突然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随即警惕的看了一眼赫连君亦,仍是对上他含水的桃花眼,深不见底。
赫连君亦城府极深,做事阴毒,让她去刺杀赫连卫卓,又想利用她去威胁慕朝,现在竟到慕朝来和亲。这不由让宋希濂心生怀疑,如果他真有不轨,那和亲公主定安常理来说定是嫁到皇宫,这样,岂不是慕容池……
想到这里,宋希濂突然感动背上一阵汗水湿透后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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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好烦啊。让我休息一下吧。”宋希濂推开那个叫赫连红豆的女子,靠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一脸的倦意。
“不行,你是我的玩宠。”红豆不依不饶,“不然我就杀了你,然后把你剁成一块一块,再拿你的肉去喂狼。”
宋希濂头一侧,双目紧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今天红豆已经说了三次这样威胁她的话了,“杀吧,我死了,无聊死你。”
威胁她,每门。不过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郡主为何会无聊疯闹到这种地步,她宋希濂都自叹不如。
“不准睡!”
“红豆。”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呵斥声,随即马车缓缓的停止。
红豆嘟着嘴看了一眼宋希濂,既不情愿的跳下了车,外面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安见过太子殿下和红豆郡主,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许安?宋希濂睁开了眼,考虑着要不要下车,虽然那日许安没有见过她的模样,但是,想到又要和慕容池间接性的扯上关系,她再次闭上的眸子,脑子里去再思索该如何甩掉人妖和那变态郡主。
可是,慕容池呢?如果赫连君亦真的是不怀好意,那慕容池定是有生命危险了。
心底,再次恐慌……
第一百八十六章伤
“前面是皇家驿馆,皇上都已经为太子殿下和郡主安排好了,请。”
宋希濂靠在马车里仍是没有动,干脆就装死,那就让那变态的郡主忘掉她吧。
“喂,你下来,玩宠。”帘子突然被掀开,宋希濂还未睁开眼,只感到手上一着力,就被拖下了马车。
惶惶的睁开眼,眼前却是那么的熟悉,这里,是京城?
街上仍是一片繁华,宋希濂眼眸干涩,这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发什么呆呢。跟本郡主走。”红豆紧紧的扣住宋希濂的手腕,拉着她边走,也毫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
一个和亲的郡主,竟然在大街上拉着一个男子。
抬头,刚好对上赫连君亦微微发怒的目光,却见那红豆脸上越发的得意,宋希濂竟觉得红豆是故意的。
“这……”许安将两人看了一番,目光落在红豆和宋希濂的手上,张了张口,却没有问出来。
“他的我的玩宠。”红豆倒是大方的介绍,随即转头看了赫连君亦一眼。
“哦。”许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宋希濂,转身领在了前面。
许安,看着他的背影,宋希濂很想上去,问寒月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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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看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红色身影,宋希濂有些慌神了,原来这红豆是会轻功的,要甩掉她,还真有点难。
“你给我回来。”那声音月越来越近,直直的撮进宋希濂的耳朵,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刚停下步子,就被几双柔软的手,拖进了歌舞萦绕的伶馆。
“公子请。”
“小一,好啊。”宋希濂回头看了看在人群里四下寻找的红豆,赶紧穿过繁闹的大厅朝楼上跑去。
天助她也,竟然跑到了自己的地盘里,看那红豆怎么找。
“公子,那件厢房可不能进去。”
“小一,我和你们老板很熟的。她原来就在那个厢房嘛。”说话间,宋希濂也不忘伸出手摸了摸小一绯红的脸蛋,趁她失神之即,宋希濂一个转身绕开了她,然后跑进了自己原来的厢房,并飞快的带上了门。
脚刚一落地,宋希濂就疼的跳起来,低头一看,那地上竟到处是玻璃碎渣。靠,谁在她的厢房里撒野。
叫骂声还没有出口,宋希濂突然感到一阵凉风飞来,随即耳边传来一个破碎的声音,慌忙的一侧头,才避开了那碎渣子的袭击。
奶奶的,在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还想袭击我。宋希濂捞起地上的一个花瓶,垫着脚尖往屏风走去。
绕过屏风,宋希濂悄然的走到桌子,高举的花瓶却陡然的放下来。
那张凌乱的桌子上,趴着一个男子,红烛依旧闪耀,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墨色的头发,自然垂落,遮住了他原本俊逸,此刻却无比苍白消瘦的脸。他紧蹙的眉,有道不明说不尽的伤痛。紧闭的双唇是那番的迷醉和堕落,早没有了往日的恣意风采和意气风发,有的是,他消瘦的身形里那隐隐的伤痕,微青的下颚,试图向宋希濂诉说惆怅和忧伤,以及他的疲倦。
他趴在手腕上,一脸迷醉和憔悴,抬手在桌子上捞了一番,却抓了个空,仍是没有见他抬眼,许是太累了吗?可他的手,并没有放弃。
宋希濂伸手捂着唇嘴,扼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侧过脸,有些不敢看下去,垂眉,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瞬间滚落,跌在她的衣襟上,有即刻消失。
眼前的他,哪是两年前,她第一遇见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就在她的头顶,俯身抱住自己,阳光从他身上落下,宛若金子一样,如墨的头发在清风中扫过她的脸颊,带来点点芬芳。也在那个时候,她曾为他心动。
“酒呢?”他沙哑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呢!宋希濂无声的哽咽,眼中是难以置信。
是的,在跳崖之前,她有那么恨他,恨他欺骗了她这么久,恨他当初和慕容池一起欺骗他,也恨他用另一个身份却接近她。可是,为何他要大费周章的做这些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玩弄她吗?
在医院康复和做精神鉴定的期间,药物逼迫她想起一些事,又忘记一些事,却也让她想通了很多事。
“酒呢?”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手在破碎的瓶子见来回摸索,也无暇顾及被那些尖锐的碎渣割伤。
“这里。”她倒了一杯,噎着声音递到他面前,指尖交错,却是那么的冰凉。
南宫令,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变成了这般摸样!
南宫令恍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迷醉的问,“为何你的声音这般耳熟,难道又是错觉么?”
接过酒,他仰头就喝,手腕一抬,那杯子瞬间飞离手中,地撞在墙上,破碎声再次响彻,每一粒碎片却砸在了她的心里。
“你知道么,她恨我,她说我是骗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清醒
身子恍然一僵,宋希濂扶住桌子边缘,缓缓的坐到南宫令的对面。
南宫令对她的感觉是,带着点书生气息,却又有些阳光质感的男子,沉稳而睿智。而鬼面,却让人觉得安稳又神秘莫测。
只是,当这两个人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时候,她却难以接受。
而此刻的南宫令,竟是颓废的,让人看得有些不忍。
是自己的错吗?她垂眉,手指紧紧相握,不停的问自己。
“你是谁?”南宫令抬手撑起身子,靠在椅子上,打量这宋希濂,深邃迷离的眸子在看看清楚她的模样时,略有惊讶和赞叹之色。
“我姓宋。”她淡淡的答道,嘴角扬起两个迷人的酒窝。
看着他,竟不知道他该是南宫令还是鬼面。
他们本是一个人,但是宋希濂不愿意他们是一个人。南宫令,和慕容池一样,出身的时候,就带着家族的期望成长。所以,他才不能洒脱的承认自己是鬼面。
她为他们惋惜。
南宫令脸上一怔,随即稳了稳身子,直起腰,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再次在她脸上游离,随即又落在她的酒窝上,“你是男子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