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和鬼面才本该是一起的。
她笑着向他伸出手,在自己快迈向死亡的时候,她选择走向了他,走向自己。
“宋希濂!”耳际旁传来慕容池凄厉的声音,同时,一直箭再次落在了她的脚下,险些穿过白色绣花鞋。
那凛冽的箭气,撩起她的衣衫,在干涩的风中轻轻的晃动,她怔了怔,随即又向前迈出一步,笑容依旧。
“王妃。”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许安,“王妃,许安求你,不要走了!”
她每走一步,再场的让心都不由的纠起来。许安相信,如果宋希濂的再走下去,慕容池的箭一定会射向她。
他另肯毁灭她,也不愿意让她离开。
宋希濂身子僵了僵,转头看向许安,笑道,“许安,谢谢你。但是,你们的王妃早死了,不是吗?而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王妃,你们的王妃叫袁兮怜,而我,叫宋希濂。
宋朝的宋,希望的希,雨濂初照的濂。”
话一落,她的余光飘到那马背上的人影似乎幌了一下。
看到僵住的脸,宋希濂看着寒月,朝她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只手。
她知道,寒月不愿意见许安,所以刚才才一直躲在马车,但是在看到箭飞向自己的那一刻,她还是跳下了马车。
“寒月,我们走!”她握紧了寒月的手,要带她离开。
“宋希濂。”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没有刚才那种隐忍的沉重和愤怒,而听起来,仅仅是提醒,更像是好意的提醒。
宋希濂慌忙的抬起头来,果真看到慕容池的箭峰突然瞄向了鬼面。
“朕为你们准备了两副棺材,可不想浪费了。如果你要和他走,那朕就成全了你们。”话一落,他臂膀一拉,箭峰微微一斜,修长的指尖懵然松开,那箭就踩着风飞了出去,直奔鬼面。
“鬼面。”宋希濂尖叫了一声,身子不由的一个踉跄,仍是挣扎着要跑过去,却被那些士兵挡住了去路,望向他,她的眼中满是内疚,只希望鬼面能够躲过它。
但是她的希望破灭了,鬼面没有躲开,反而更像是有意在等那一支箭。
随着那一声闷哼,鬼面身子一晃,双腿用力的夹住马背,手紧紧的拉着缰绳,才没有从马上摔了下。
低头看着肩上的箭,他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慕容池,眼中带着感激和歉意。
他知道,慕容池的箭可以分毫不差的射入他的心脏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不躲开?”他抽出另外一只箭,再次搭在弦上,心里一阵郁结,南宫令,你明明可以多来为什么不躲?是对我的愧疚吗?
你以为,你承受了我这一箭,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们吗?
稳了稳发颤的手,慕容池再起拉开弦,眉宇间掠过撕了般的痛楚和决裂,瞄准了南宫令。
南宫令,你若要带走她,那刚才那支箭,就划断了我们的师门情愿,而这一直箭,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看那箭再次瞄准了鬼面,宋希濂转身扑向一个士兵,抢过他手中的箭和弓……
“慕容池,放开他!”低头把箭搭好,她背部一挺,抬手,拉弓,瞄向了慕容池。他幽深的眸子里,不在波澜不惊,宛若失去理智在狂风中咆哮的大海。
“王妃。”
“小姐……”
“宋希濂”许安,寒月和鬼面同时吓得惊呼了出来。
见宋希濂拉弓瞄向慕容池,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随即拿起手上的兵器瞄向宋希濂。
慕容池回过头,看向宋希濂,在看着她手里的弓箭,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带着绝望和苍凉。
笑声在干涩的空气中幽幽的回荡,却像一只悲情的曲子,让宋希濂听的心痛,持箭的手竟不由的抖了起来。
她能射出这一箭吗?射向自己爱的人?慕容池,为什么你非要逼我到这一步。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脸上一沉,看向周围的禁军,突然吼道,“你们都退下,给朕退到一公里以外。都给朕滚下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秋风萧瑟,黄沙漫天…………
三人就那样对峙,他的箭瞄向鬼面,而她的箭则瞄向了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慕容池,你要怎样才放过我们?”
“死。”他冷冷的说道。
“慕容池,如果我死了,你真的愿意放了我?”她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
难道古代的人,就这样一根筋。
“死我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无法原谅你们的背叛。”他咆哮到,用力的拉开手里的弓。
此刻的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但是他仍无法允许自己深爱的人背叛自己。
一个是自己的大师兄,一个是自己的妻子。
“慕容池,我没有背叛你。”她吼道,“我只是想过我自己的生活而已。”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手抖了抖,声音有些哽咽,他是帝王,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能够给她。
什么都能给我?她凄然一笑,说,“你能给我自由吗啊?”
“……”他哑然,失落在他如水的眸子里荡开。
是的,他什么都能给她,却唯独不能给她自由。可是,自由有这么重要吗?
“那你觉得他能给你自由?”慕容池目光落在鬼面那诡异的面具下。
“不能!”她说道,语气缓和,却流露出心疼,“但是,鬼面他本身是自由的,所以他不会牵绊我。但是,慕容池你呢?你自由吗?你身负整个江山社稷,你能像他一样和我一起去流浪,去浪迹天涯不问世事吗?你不能,你的责任让你没有自由可言。”
她心疼他,他哪懂什么自由,身下来就被世人瞻仰,带着一身的荣誉在荣华富贵中成长,却又要背负一生的使命和责任。
慕容池,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那个时候,我真的愿意全心全意爱你,但是,现在爱你的责任太大,我无法胜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的爱是自私的,我无法做到为你厮守一个冷宫,还要看到你去宠幸其他女人。
他嘴角轻轻的抽搐起来,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该为他的出身而感到自豪,而这个女子,却为他感到悲哀。
自由,是啊,他没有自由,但是南宫令有自由吗?
“你认为他是自由的?”如果他有,他就不会带面具掩饰他的身份了,话语间,慕容池的箭微微向上,瞄准了鬼面的面具。
看那慕容池的弦再次绷紧,并且瞄准鬼面的面具,宋希濂心再次收紧,扣住箭的手也不由的抖起来,喊道,“慕容池,你不要动他!”
慕容池冷眼看着宋希濂,嘴角一笑,“宋希濂,我让你看看什么是自由。”
“慕容池。”她试图制止,却看见那箭再一次从她面前飞出去,奔向鬼面。扣住箭的手也不由的一颤,紧绷的弦一弹,那箭羽顿时从她纤细的指尖飞了出去,她赶紧屈指,试图扣住那箭尾,却抓了一个空。
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又是一声重重的闷哼声。
宋希濂陡然的扔掉手中的弓,人顿时晃了一下,赤红的颜色晕染了她的眸子。看着他血染的白色袍子,她直觉脑袋一阵晕眩,胸口划过一丝钝痛,让她难以呼吸和动弹。
寒月上前慌忙的扶住宋希濂。
“对不起……”她抬起头,眼中泪水迷离,含糊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宋希濂,你……”他脸色苍白,抬手用力的拔出手臂上的箭,顿时那鲜血再次喷出来,洒在干涩的泥土中,开出妖艳的罂粟花。
他凄然一笑,看着手中的箭,有力一折,成了两段,那清脆的声响好比他破碎的心,“宋希濂,你为了他竟然伤我。”
她望着他宛若子夜的眸子,不知该作何解释,张着嘴却被胸口的疼痛压得发不出一个字。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她情愿那一箭是飞向了自己。
靠在寒月的身上,她垂眉不再敢看慕容池,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地上的那个熟悉的面具上。
她似乎忘了刚才慕容池那一箭飞向了鬼面,慌忙的抬头,宋希濂的表情顿时僵住。
只见她发白的唇微微颤抖,眼中一片迷茫和不知所措,抓着寒月衣襟的手,徒然的松开,她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墨染的发丝,微微苍白的脸,明亮的眸子……宋希濂身子陡然一僵,脸上绽开一抹痴笑,她抬手捂着嘴,随即又紧紧咬着手指,似乎控制着心中的压抑,目光游离的打量着马背上那个黑衣男子。
好面熟啊,时光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在袁将军的府上,他俯身抱着她,深邃的眸子将其打量。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日他俯身在皇宫领旨的时刻,他对她闪躲的眼神。一切都在倒流,在南宫院子里,他通红着脸试图逃避她的作剧之吻……
“哼……”她轻笑起来,嘴角轻轻上扬,却让人看得那么苦涩。欠身,她俯身捂着因为笑而发疼的肚子,迷茫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南宫令那张失去血色的脸,纤细的双肩上下的抽动。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笑声中,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呵呵……南宫令?怎么会是你?这又是慕容池你们玩得哪一出戏啊!鬼面呢?”
怎么会是他!不会,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她转身像失了魂一样到到处张望,失措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骷髅面具。
她惊吓的跑过去,甩开寒月的扶持,慌忙的捡起来,拿在手上看了一番,随即又失落的看着南宫令,“鬼面,鬼面呢?”
“宋希濂,对不起。”南宫令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你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南宫令。”她仰头笑了笑,目光逼视着他,声音却无限克制,“告诉我,你不是鬼面!你南宫令和慕容池只是联合起来又在玩我,就像第一次一样。”
那个时候,南宫令假冒慕容池来到将军府,让她误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夫君,所以铁了心要嫁过去,却不想只是他们的一个把戏。
而她错误的抉择却造就了今天这个结局。
“我是。”
“不,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鬼面,你是南宫令。”她尖叫道,手指紧紧的扣住那张面具,眼泪却再次夺眶而出。
南宫令,他怎么可能是鬼面呢,他南宫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慕朝的驸马,他和慕容池一样被一个家族所牵绊,怎么可能是那个答应她,带她浪迹天涯的鬼面呢。
她宋希濂要的是鬼面,而不是南宫令。
低头看着怀里的那个面具,第一次,她开始觉得绝望,她敬仰的鬼面却突然成了一个幻想,只是她宋希濂自由的一个泡沫,而这个泡沫却在她生命即将完结的时候绝情的破裂了。
她如此的相信他,依赖他,结果到底还是一个谎言。
“哈哈哈。”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却越来越响,身子都不由的颤抖起来,随即那笑声又戛然而止,她眼眸一沉,恨意懵然升起,抬手指着慕容池,“慕容池,你看到了吧。原来他是南宫令,他和你一样也不是自由人。而你,很早就知道了!”
她紧紧的瞪着着他,“我的自由成了泡沫,你们高兴了?很久之前,你们俩就联合起来欺骗了我,现在又玩了我,还玩了我这么久。你等这个结局等了很久了吧!为什么不笑呢?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哈哈哈。”
把面具掖在腋下,她抬手鼓起掌来,“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宋希濂才会玩弄人,没想到你们两个比我更厉害。”
宛若罂粟花般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慕容池和南宫令都僵在马上,不知为何宋希濂为何有这般反应。
鬼面,她信任了这么久的人,把他当做了另外一个自己,甚至她愿意和他流浪一生,但是,这个人却只是一张面具而已。
拿起面具,她又将其细看了一番,眼泪迷糊了她的眸子,她仍旧笑容如昔,却无比凄凉和绝望,“这个就是所谓的自由,这个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给我自由的人。”
她突然一弯腰,胸口越发郁闷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痛是身体上的,而四周的景象也突然摇晃起来……
“医生,我女儿为什么现在在抽搐啊?”
那个女人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手术室。”
她吃痛得捂着胸口,弯腰试图减轻那莫名的疼痛,却感到嘴上一股温热,那鲜红的鼻血再次涌了出来,滴落在骷髅面具上,溅起一朵诡异的花。
随即胸口又是一阵冰凉,宋希濂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仪器已经探入了自己的身体。
“唔……”她呜咽了一声,感觉身体似乎要分离开来,疼痛弥补全身。
“希濂,你怎么了?”
看到宋希濂那因为疼痛而纠结的脸,慕容池和南宫令同时下了马朝她奔过来。
“不要过来!”她猛的抽出腰间,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希濂,你……”南宫令也不敢上前,他知道宋希濂手上的那把匕首涂有剧毒。
她恼怒的瞪着他们,吃力的移动着脚步,突然身子一用力,翻身上了慕容池的马,扬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
心里无比恐慌,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而且那种感觉随着身体的疼痛越发的强烈。但是,即便是死,她也不会死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宋希濂,你疯了。”身后传来慕容池的咆哮声。
哼!我早就该疯了,在碰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她宋希濂,讨厌被人玩。
她恨南宫令,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她更恨慕容池,竟然这么残忍的毁灭她的希望,他就像一个导演,编剧了结局,有编导了整个过程,而她宋希濂就被这两个男人当做傀儡一样拿在手中欺骗摆弄。
宋希濂,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何用,你来了这么久,就被他们玩弄了这么久。
你甚至还愚蠢的爱上了他们!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手上的鞭子越抽越猛,那马在嘶吼中直往前方奔去。
“宋希濂……”
“宋希濂……”
她听不到身后的呼唤声,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具,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大声的喊道,“鬼面,我们去流浪。”
鬼面,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们一起离开吧。
她需要的是一种信仰,在她离开这个世界时,能让她坚持到最后的信仰,但是,此刻她这个虔诚的信徒,却被欺骗了。
“宋希濂回来,前面是悬崖。”慕容池整个心都纠结起来了,用力的扬鞭试图追上宋希濂。
自己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受他们这等欺辱!凭什么。
身下的马突然停住,蹄子紧紧的扣在石缝里,本能的往后退,不停的嘶叫,那声音顿时在山谷间回荡,像是一首死亡挽歌。
宋希濂定眼一看,四下都是悬崖峭壁,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而后面,则慕容池和南宫令。
两个她此生最恨的人!
看来,天真个要收了她。知道她要死了,所以赐个她一个悬崖,让她再次自我解决。
马,你不想死吗?宋希濂跳下马,摸了摸马背,鞭子一扬,把它撵走了,独自走向悬崖。
“宋希濂,你回来好不好。”身后传来慕容池撕裂般的声音。
“宋希濂,对不起。”
脚下的石头一受力,撕碎的小石块瞬间滚下悬崖,连声音都没有。
宋希濂转身,看见慕容池从马上跳下来,和南宫令直奔这里,不由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滚啊!”她嘶吼道,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捂着肚子,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只觉得身体下一刻就要撕裂开一样。
“希濂,你回来,我给你自由,我再也不逼迫你。是我错了!”慕容池踉跄的走上前来,白色的衣服上一片血渍,宛若画布上的漆墨,渲染一片,却是那么的绚丽。
“宋希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南宫令走上前来,试图要拉宋希濂。
“走开。”宋希濂又退了一步,吓得两人都不敢动。
“我恨你们!为什么我要碰到你们,为什么我要一直被你们欺骗玩弄。”她无力的哭泣,身体在萧瑟的风中发抖。
“希濂,我们从新开始好吗?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我再也不逼迫你了。”慕容池喘着气,身体晃了晃,心里的钝痛让他自己的呼吸不过来。
“哈哈哈。”她摇摇头,脸上一抹苦笑,带着晶莹的泪花,“从新开始,怎么开始?时光倒流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愿意再看到你们,永远也不要!”
第一百七十四章上部大结局
她的所有痛苦,都是着两个人的谎言带来的。
“宋希濂,我带你离开好吗?就像鬼面和你约定的一样。南宫令就是鬼面,我一定实现对你的诺言,相信我。”南宫令手仍然僵在空中,脚却不敢上前半步,这个时候的宋希濂是敏感的,稍微一点举动,以她的个性,她定会跳下去。
“你错了!南宫令不是鬼面!”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具,“鬼面是我,是我自己,我才是鬼面!而你南宫令,是个骗子,和慕容池一样!”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骗你。”
“我到希望你们骗我骗到低!南宫令,你明知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为何把这个谎言坚持到我死了之后!”她质问道。
“宋希濂,你说什么,什么将死之人?”慕容池声音不由的抖了起来,刚才宋希濂那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和痛苦的表情,像是生了重病一样。
“哼!慕容池,你真以为你今天能把我抓回去吗?不过你的棺材是送对了,今天我刚好要用,因为我就要死了,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再也不用看见你们两个了。”看着他惨白的脸上,痛苦弥漫,她笑了起来,心里无比开心,像一个恶作剧的女孩儿。
“不会的,你骗我,宋希濂,你骗我!”慕容池摇了摇头,看向南宫令。
只是,可怜宝宝,宋希濂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宝宝,对不起!如果上天怜悯我,你就我一起到那个世界去吧。”说罢,她拿起沾满血渍的骷髅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扬起一直手,轻轻的在风中舞动,小声的低吟。
和我一起去流浪
背上羞涩的行囊,
和雀跃的铃铛
和我一起去流浪,
越过深沉的山岗,
和忧郁的池塘。
和我一起去流浪,
挥别沉寂的村庄,
和低矮的红墙。
和我一起去流浪,
云下的远方,
定有我们的天堂。
和我一起去流浪,
飞翔的鸟拒绝忧伤。
只要向前走半步,她宋希濂就要魂归故里了,多好的事啊。鬼面,我们一起去流浪,带着我的宝宝,却我的世界。
面具下的那种脸,坦然一笑,随即又向前跨去……
“宋希濂,我爱你!”身后那个呜咽的声音让她猛然一怔,跨在空中的步子不由的收了回来。
她缓缓的转过身,疑视着那张多次在梦里出现的脸,痛楚的胸口竟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伸手摘下面具,试图将那个人看的更清晰些……
“宋希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在我身边而已,求你,你回来好吗?什么我都答应你。”
“慕容池,有一种爱,叫放手。”爱我,却不给我自由,那也叫爱吗?她淡淡的答道,又将面具带上。
“那你爱过我吗?”他慢慢的上前,宛若潭水的眸子此时泪光涟涟。
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是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戴面具的手懵然的一抖,手僵在空中,她定定的望着他,逼回去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发白的唇微微张开,似乎用了一生的力,才发出几个破碎的声音,“慕容池,我爱过你!也只爱过你!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不过,我现在更恨你,是你,把我最后的期望击碎,任由我在绝望中死去。”
说完,她却是微微一笑,绝情而绝望。
“小姐,不要啊,你不要丢下寒月啊……”远处传来寒月哭泣的声音。
“对不起,寒月,我们来生见。”闭眸,她小声的低喃到,再次戴上面具,面向慕容池和鬼面,双手舒展开来,那悬崖下的风瞬间撩起,掀起了她白色的裙边,宛若一朵娇艳的百合花,脚尖一点,身子往后倾下去,她若一只奄奄一息的蝴蝶,在风中缓缓下坠……
“不……宋希濂……”
“宋希濂……”
身子腾空的那一瞬间,慕容池飞身过去,试图抓住宋希濂,手在触摸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却只是从她腰间掠过,手指一曲,却是她落下的芬芳,带着血腥的味道。
“我爱你,宋希濂。”俯身看着她落下,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面具下,随同她一起落下深渊。
白色的衣衫在她如墨的发中,绽开,徐徐飘落……
幽幽的山谷里只剩下他凄厉的呼唤声。
他的身子还趴在悬崖处,轻轻的摊开手,他眼眸再次一片迷离。他的手上真是那一块,被宋希濂抢去的玉佩。
他似乎听到了她说,“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姐姐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