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哦。”宋希濂的匕首轻轻的再卫卓的脖子上上下滑动,眼眉一挑,看向赫连君亦,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王爷,我可是按你的吩咐来杀他的。你怎么叫我放了他呢?”
说罢她手中匕首一用力,卫卓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条血丝。
“我可是在实现我对你的第二个诺言。”
那卫卓听宋希濂这么一说,身子顿时僵住,眼中满是绝望和乞求。
看到赫连君亦洁白的脖子上下滑动了一下,宋希濂忍不住轻声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在帐子里幽幽的回荡,”赫连君亦,我可是警告过你,如果你想要利用我做威胁慕朝的事,那我定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现在帐子内可不是只有他们三人,还有多余的一个证人。
看着那赫连君亦气得脸都绿了,宋希濂又小声对卫卓说,“你还记得我说要把你头颅给下来吗?当然我现在不会这样做!”手上的匕首又掐进了他脖子一分,“你若是带我出去,我给你解药,当然,我也能保证你安全的回大都,这样你还可以找你那人妖弟弟报仇。”
她宋希濂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是赫连君亦似乎触及了她的底线——试图利用她去威胁慕容池,那她宋希濂就宁肯做小人。
看着她用平缓且带玩味的口气说完着这一席话时,赫连君亦到抽了一口凉气。
他终究还是确认面前这个女子,根本就是一个难以理喻的疯子。
“宋希濂,你真的觉得你可以出的去吗?”他有想杀她的冲动。
“当然可以。”她妖娆的一笑,目光掠过赫连君亦那张完美的让女人都嫉妒的脸,落在了他身后那张让她安心的诡异面具上。
如果她没有看到鬼面,她那一刀当然不敢刺下去。
———————————
“宋希濂,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紧紧的揽着宋希濂,让她靠在怀里。
“我想阉了他。”她斜睨了一眼被俯绑在马背上的卫卓,想起了寒月受的欺负,粉色的指甲深深的扣在了手心里,却掠不走心里对卫卓的恨意。
她收回目光,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随即那女人的声音又慢慢响起,那白色的墙壁也越来越清晰。
“鬼面,我是不是不行了?快点,给我刀!”她喘着气,吃力的伸出手指,划下他的刀尖。
看到那妖娆的血从指尖慢慢的溢出,仿佛是白色沙滩是那诱人的红珊瑚石,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难道,她宋希濂的血真的要放干?
“宋希濂,你不会回去的是不是。”他手臂一用力,稳住了她,却感觉到她身体的无力。
“我要去看寒月,然后,把这个混蛋送到慕容池那里,我们三人就离开。”
身后还有大厥的追兵,也有慕容池的杀手。
但是……她想去看看慕容池。
低头,双手放在小腹上,眼中雾气氤氲,肚子里那可怜的小东西。
“鬼面,可不可帮我,我身体一定好好起来,至少……。”她的声音有些梗咽,虽说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宝宝也随她离去。
而且它是慕容池的宝宝,想到柳若的孩子长得那么漂亮,她宋希濂的宝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基因要胜过他的老爹。
————————又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慕容池依旧一身白衣,负手立于楼台上,望着远处的点点星火,清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幽深,却多了几分冷然,高挺的鼻翼下,薄唇紧抿。
闭上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常常的叹了一声,眉宇间却不经意的闪过一抹失落。
身后突然传来的急切的脚步声……相握的手不由的紧紧相扣,他心跳也不由的加速,提了提肩膀,他正了脸色转身俯视着跪在地上人。
“说吧。”语气中透出的无奈让许安的心不由的缩紧了一下。
“回皇上,暗人到了笉州的时候,线索断了。”
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慕容池抬手撑在栏杆上,感觉入秋的风,此刻吹在脸上竟是这门的寒冷。
果真是走了吗?远走高飞了吗?宋希濂!你说你跨越了一千年才来到这里,虚情假意的骗了我,然后和他远走高飞吗?
他侧过头去,没有再看许安,而是望着那墨色的山峦,眼中却是一片迷离,像是在水中,一切都那么不清晰。
宋希濂,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但是那个时候你的眼泪不会说谎的!当你回应我的时候,我明明又听到你说你喜欢我,你哭着说我是你的丈夫。
可是,为何你却要和他人远走?
“继续找!”
许安站起身,看着慕容池的背影,恍惚中,似乎看到眼前那个人肩膀在微微抽动。
宋希濂抬手悄然的擦去眼角的两行清泪,另一只手紧紧的护住小腹。
在那高高的楼台上,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白色的袍子,如墨的发丝,冷然如斯的容颜,只是他的眼神却是模糊的……
她张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想了半天,想不到一个字。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鬼面悄然的退了回去,和寒月站在一起,沉默不语。
她明明是舍不得的,她说要把赫连卫卓送到这里来,事实上,她无非想见他最后一面。
宝宝,你看到了吗?那个楼台上的人,是你爸爸。手轻轻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一垂眉,那逼回去的两行清泪再次滚了出来。
快点和爸爸说再见,她抬起手,朝着他的方向轻轻的挥了挥手,嘴里却是一片咸味、
“慕容池!”她轻声的喊道,却突然看见远处的那个人身子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寻向这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希濂顿时僵住,随即慌忙的闪开,躲在树后面,手用力的捂住胸口处。那里,仿如万马碾过,掀起阵阵尘埃,却又有撕裂般的疼痛,却又带着点愉悦。
“小姐”看着宋希濂那惊慌的样子,寒月有些不忍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劝说,难道让她回去么?
“寒月。”抬手为寒月理了理额头上的乱发,宋希濂心里满是愧疚,寒月的一切苦都是自己造成的。
“寒月,你真的不愿见徐安了吗?”
寒月摇了摇头,看向隋安的方向,微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怪他?徐安也有苦衷,他作为慕容池的贴身侍卫,根本就不能擅自离开,我想他是担心你的。”
“那小姐您呢?王爷他可是亲自来找过您,为何您不愿意见他呢?”
“我……”她嘴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见了又有何用呢。|”
如此的见面,带来的会是更多的痛苦。
“寒月,我们走吧。”宋希濂拉住寒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微笑,带着她上了马车,在车门关上的时候,她给鬼面使了个眼色。
鬼面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另一个树后面,把藏在后面的一个麻袋拖了出来,随即准备把它滚下上,却看见宋希濂又跳下马车,一声不吭的走过来,狠狠的往袋子上踹了几脚。
顿时,里面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赫连卫卓,这可不是我做的,你回去啊,得一定要找你那人妖弟弟算账,这些都是他吩咐的。”说完,她一咬牙,用力一蹬,那麻袋就惶惶的滚下了山。
而山的下面则是慕朝的军营。
死人妖,想利用我,姐姐就然给你知道厉害。
她一扬眉,目光去再次落在了楼台上,却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鬼面,快走。”她慌忙爬上了马车,抬手竟发现汗水都出来了。
华丽丽的分割线——————
慕容池悠的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不知为何,刚才他又听到了她的声音,遥远和飘渺,像是在低吟又像是在叹息。
就像那次在隋安一样,走在荒凉的大道上,周围只有少许的难民,当时他的确是听到了她在叫他,而那个时候,她就混在了里面。
“徐安。”他转身大声的唤了起来,一撩袍子飞快的下了楼台。
就算是幻觉,他也不能错过。而且,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就在那里。
宋希濂……
“皇上,有情况。”徐安疾步,神色慌张。
“备马。”
“皇上,徐安真的有紧急的事要报高。“
“说。”头也没有,他大步朝马厩走去。
“刚才山上滚下来一个麻袋,里面是赫连卫卓,而且他好像中了毒,现在已经在营帐里了。”小跑跟在慕容池身后,徐安一口气把话说了个完。
“什么?”上马的动作戛然停止,慕容池转身看着徐安,眉宇间掠过不可思议。
“而且,笉州那边也刚刚来了消息,有两个刺客的确是掠走了赫连卫卓,而且带走一个女人。他们说其中一个是面具人,末将揣测应该是南宫公子。”
“在哪里发现的?”
“就是那座山头。”
顺着徐安只的方向,慕容池眼眸顿时一沉,翻身上马,吩咐到,“把那座山给朕包围了。”
宋希濂,我看你怎么逃!
“鬼面,快一点。”宋希濂焦急的催促,脸上有些慌乱,她总觉的那个时侯慕容池发现了她。
如果真是这样,按照他的作风,他一定回去搜山。
“小姐,你没事吧?”寒月抬起袖子为宋希濂擦去额头的汗水,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想来也搞笑,以前的梦想的浪迹天涯,现在却成了亡命之旅。
到处是险境,身后不仅有慕容池的暗人,还有赫连君亦派来的杀手。
记得挟持着赫连卫卓上马的时候,那人妖的脸上竟有着对她的恨!
是啊,也难怪会恨她,答应了他除去卫卓,她非但么有这么做,反而将卫卓挟持然后在送到敌国做人质,还故意挑拨了兄弟间的关系。
而慕朝得到这个人质当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垂眉,她隐隐如水的眸子里淌过一抹内疚。
在离开的时候,他说,“宋希濂,我们还会见面的。”那个时候,他的脸上绽开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凤眼中却有一种隐忍的惆然和疼痛,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带着危险的警告。
还会见面?
她吁了一口气,宋希濂,你现在是处处树敌啊。
“寒月,你又要和我受苦了。”她握着寒月的手,苦笑到。
话音一落,那马车突然停止,随即猛烈的晃动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突然来的颠簸险些让宋希濂摔倒在马车里,一手紧紧的拉着寒月,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
那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这让宋希濂突然想起和香玉她们被大厥蛮夷追赶的情景。
难道慕容池真的追上来了?
慕容池,难道你真不打算放过我!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里却越发的恐慌。
“鬼面,到底怎么了?”
“坐好了,没事的,下山而已。”外面传来鬼面低沉的声音,平缓的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撩开小窗户的帘子,宋希濂探出头,看着车外那一闪而过的茂密的树林,仔细的看了一番,的确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但是鬼面做事一向平稳,不可能突然加快马速,要不就是,他也预感到了什么。
看那夜色,估计也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鬼面,前方是哪里?”
“我们已经过了雍州了。”他简单的答道。
“哦。”宋希濂点了点头,实在是在鬼面的口里听不出异样,收回身子,靠在马车里睡了去。
现在寒月在身边,自己也没有了什么牵挂,她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真希望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女子握着宋希濂的手,担忧的问道。
“现在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但是,她目前对我们治疗已经有了反应,在第二个阶段的时候,我们会适当的给她进行微波电疗。”
啥?电疗?有没有搞错啊,你们是不是在对我行刑啊?宋希濂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
“医生,我女儿刚才动了。她眨了一下眼睛。”耳边再次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眨眼睛?宋希濂脑子飞速的运转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翻了一下白眼。
自己回去了吗?还是,只是幻觉。
吃力的睁开眼,模糊的景象一如既往的一片惨白,白色的墙,床单,晃动的白色的身影。
寒月,救我,寒月,救我,我不要回去……
我的宝宝还没有出身,我还不能回去!
“啊!”惨烈的尖叫声,飞速旋转的景象,轰隆隆的声响,仿若万马奔腾,宋希濂只觉的身子猛的抛了出去,却又被谁紧紧的抱住,随即又摔了下来,额头重重的磕在僵硬的地方,发出破裂的声响。
温暖的液体顿时滑落在脸颊,带着些粘稠和浓浓的腥味,随着那腥味越发浓烈,那些白色的影响也随即消失,四周一片血色,和喧闹。
“小姐。”身下传来一个痛苦的声音,像一把铁锥一样落在她的感知神经上,抬手一抹,抓住身下的那只冰凉的手。
那痛楚越发的尖锐,宋希濂吃力的睁开眼,低头一看,不由的惊了一跳。
她竟然倒在了寒月的身上!准确的说,在她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是寒月抱住了她!
身下晃动的马车突然停止刚才那个飞速旋转的动作,而同时,刚才喧嚣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四下一片寂静,除了宋希濂和寒月沉重的喘息声。
寒月先爬了起来,扶起了神情仍然有些恍惚的宋希濂,拉出手绢替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嘶。”宋希濂痛的哼了起来,抬手一摸,那鲜艳的血顿时刺激了她的感官神经,她恍然回过神,惊问道,“怎么了?”
没等寒月回答,她慌忙的爬出了马车,那白色的丝巾顺势从她头上跌落,血再次从眼角滑过,在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迷糊了她的整个世界!
手刚触到车面上,宋希濂就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定睛一看,整个马车上全车满了箭,而马车和马相连的绳子早就被箭分离开来。
她吃力的又爬出了整个身子,望向前方,果真看到了马背上的鬼面。
但是他和她之间,却隔了十几米,和一道厚厚的人墙!
人墙里的那些人,个个手持弓箭,整装待发,一半的箭瞄准了鬼面,而另外一半,则是瞄着自己。
她稳了稳身子,忍着头上的疼痛,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攀着车辕下了地。
一转身,看着周围的情景,她苍白的还挂着血痕的脸上慢慢的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确切的来说,他们是被包围了,被多少人?宋希濂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数清。
此刻的他们,就被包外在一个圆圈里,中间又有一道人墙,将他和鬼面远远的分开。
微微扬起头,宋希濂看着那微微发凉的天空,刚入秋的清晨,竟让人倍感寒冷。
宋希濂不由的抱紧了手臂,目光再次投向鬼面,朝她微微一笑,带着一抹苦涩和歉意!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在宋希濂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些持箭的人都纷纷跪下,以额头触底,四下再次一片死寂,连呼吸都听不到。
圆形的包围圈悄然的让出了一条大道,随即传来马蹄的声音,慢慢的靠近,似乎整个世界静止下来,就是为了等这一片破碎的马蹄声,或者是马背上的那个人。
第一百七十章
收回与鬼面对视的目光,宋希濂很不情愿的转过身来,看向那缓缓而来的人,仰起头,却只看到一片阴影。
那里刚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清晨的日光从他身后徐徐绽放开来,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罩在宋希濂的身上。那突来的巨大的压迫感,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甚至有些恐惧。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放在额前,试图挡住那对她来说有些灼人的光以便看清那马背上的人。
时光缓缓前行,仿佛过了一千年,那身影才逐渐清晰,都让她等得失去了耐心。
发若水墨,青眉如剑,眼眸璀璨,鼻翼直挺,薄唇如玫。
太阳慢慢升起,高过了他的头顶,原本绽放的光芒如今却如同光束一样从他头顶打下来,让他整个人仿佛都堵上了一沉薄薄的金光。
那淡淡的金色在她精灵般的瞳孔中跃跃闪动,仿如阳光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遮住了真实的世界,一切都蒙上了一沉氤氲。
她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下颚,与他对视。
这张脸,曾多次出现在梦里,却一次比一次清晰,那现在,她看到的是梦境吗?
他,眉宇依旧清冷,宛若千年深潭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却也正是他的这一份沉静,让宋希濂的心猛的一收紧,随即一丝绝望涌起,口中苦涩弥漫。
微微垂眉,目光却最终落在了慕容池身后,那两座漆木棺材上,,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垂手相握,十指下意识的紧紧相扣,宋希濂突然很想笑。
这两具棺材是为她准备的?
“宋希濂,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垂眸瞧着眼前的那个女子,黑眸深沉若子夜,语气冰冷,似乎不带一点情感。
她凌乱的头发下,暗色的血渍沿着她的额角滑下,却掩盖不了她倔强的眼神。
握着缰绳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冷然的面容试图掩藏他的心思,他来找她,仅仅是为了送她两幅棺材的。
“哼!”她冷笑了一下,斜睨了一眼棺材,却转身看向鬼面,惨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微笑。
她抬手撩开额角那一缕头发,目光没有从鬼面身上移开,她移动了一下步子,朝鬼面走去。
这里,有一个男子是她深爱的,但是有一个男子,却是让她心甘情愿的与其共度一生的。
慕容池,你到底懂什么是爱吗?爱是懂的放手!
我爱你,却不能用一颗宽大的心却接受你去爱别人,所以我放手。
————————————
刚迈出去一步,宋希濂就听到了寒月的尖叫声。
她懵然的转头看向寒月,却见她哭喊着从马车上掉下来,“小心啊,小姐。”
也在同时,宋希濂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厉的风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的时候,一只箭落在了她的脚下,刚好挡住了她前往鬼面的路。
那箭羽稳稳的插在地上,仿如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但是宋希濂却分明感觉那只箭落在了自己的心上,不然怎么可能传来那窒息的疼痛呢。
她惶惶的看向慕容池,却看见他从身后拔出第二只箭,神色淡然的把搭在弦上,扣稳,一挺腰,往后一拉,瞄准了宋希濂。
“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那它一定飞到你身上。”
“慕容池,你疯了!”旁边传来了鬼面的声音,沙哑的,带着无尽的愤怒。
他嘴角突然一扬,却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那宛若子夜的黑瞳猛的一沉,弦又拉开一分,只要他手指稍微一松,那支锋利的箭就会飞向她。
她看着那即将飞出来的箭,心渐渐开始往下沉,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和慕容池本不该相爱。
他爱的太过霸道又太过沉重,而她的爱又只是自私,自私的只想独自占有。
所以他极端的想要把她困在身边,而她则极端的只想离开,因为她明白他的爱永远不能给她一个人。他慕容池,不是一个个体的人,而是一个国家。
她仰头看着那到了头顶的太阳和慢慢散去浮云,心里突然豁然开朗!
不禁释然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宛若阳光下的向日葵,灿烂而绚丽……
如果说第一步迈向鬼面带着试探,也带着点赌气。
那这一步,她宋希濂是坚定的,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她以前是个贪婪的人,但是,她去从来不贪婪感情,所以,就在刚才,她已经做了决定,慕容池的爱她承受不了,他要的爱她也给不了。
每一次离开慕容池的时候,她心里都带着牵挂和不舍,而这一步,她能做到丝毫不带留恋,走向鬼面,可能是死亡,但是也是自由。如果她回走,那就是无境的深渊和痛楚。
痛,她宁肯一刀下去,来个爽快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鬼面!”她笑着轻声唤着他,像是唤一个久别的朋友和亲人,却又更像是呼唤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她和鬼面的感情。
有时候,她觉得鬼面像一个老朋友,有时候,他又像自己的一个大哥哥时刻都保护着她,有时候,他也像她的一个发泄对象,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冲他发火,而他只是包容她,默默的。
事实上,宋希濂看着那张面具,心里突然一暖,笑容上却挂着那两道泪痕,这个是为鬼面而流的。
事实上,她更多的是把鬼面当做了自己,所以她可以再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表现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在他面前她可以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当自己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倍感舒心,没有那快节奏的律动,却是那么安心和舒心。
那张面具代表的是一个孤寂,忍受着被世人抛弃的痛楚,那种感觉就像她宋希濂自己,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试图却融入却又每每没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