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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明职业的冷静素质发挥了作用,杜义猜他应该准备要飙脏了,却只听到那端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什麽事比自己性命重要?”
杜义只平静地答:“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医生那头尽量控制自己,声音稳定:“不能拖,尽快。”
忙碌的日子时间飞快。
初春的雨下的缠绵,每一日都是阴沈的蒙蒙细雨。
杜义这段时候工作稍稍轻松了一些,一有空他也每日准时下班,如果陈自谨也不用应酬,他便绕个弯去江海接他下班,两个人回家安静地吃顿晚饭。
夜间男人坐在书房内,静静地抽烟。
烟圈盘旋,而後淡淡地散去,杜义缓慢地思索,最近头疼发作得有加重的迹象,可是如果手术,也许躺下去就再也没有清醒的机会。
他仅仅想留住最後的这一点时间而已。
门前忽然有敲门声音。
陈自谨推门进来,顿时被满室的烟雾熏得呼吸一窒。
他跨进一步,皱皱眉头:“干嘛自己在这抽这麽多烟?”
杜义将手上的烟掐灭,把手上的诊查报告迅速地塞进抽屉,才笑了一下:“怎麽还没睡?”
陈自谨张了张口要说话,却被浓烈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杜义连忙站起来,将他拉出了书房,顺手将一室的烟雾缭绕关上。
两个人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杜义熟练地将他抱住,温热的唇印在他尖尖的颔下。
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著他手腕上那一个小小的浅色疤痕。
陈自谨身体动了一下,模糊地:“我去做手术把它磨平吧。”
“不准。”杜义眯起双眼:“留著它,让它时时提醒我曾经多麽的混账。”
也许是最近的生活太平静,平静到甚至让人产生了类似於幸福的感觉,陈自谨觉得曾经的伤痛,似乎都有些淡忘了,也许时间真的能磨平一些东西吧。
杜义凑在他的耳边,有些柔软的声音:“阿谨,我想喝你书房那瓶李察干邑,拿出来,我有好事和你商量。”
陈自谨书房收藏了几瓶年份特殊的好酒,杜义一直觊觎许久,陈自谨也不是不愿意,但就是像个两个闹别扭的孩子,杜义越是赖著他说要,他偏偏不给。
杜义啃著他的脖子:“再不给我,我就要吃你了。”
陈自谨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推开他:“拿给你,以後少来烦我。”
他赤著脚站在铺著地毯的地板,身体却忽然一颤,双腿就要跪在地上,杜义扑在沙发上伸手拉住了他:“怎麽了?”
陈自谨脸色有些白,只咬牙不说话。
杜义马上问:“腿疼?”
“还好。”
“过来。”
杜义抱起了男人坐在沙发上,将他的双腿搁在膝上,拉过沙发上的毯子盖住了他的双腿,随即将手伸入了里边,灵活的手指带著温热轻轻地按摩。
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顿时舒缓了许多。
杜义手上没停:“阿谨,春天南方天气又潮又冷,对你身体不好,我们去度假吧。”
陈自谨眉宇间的纠结舒缓了几分:“公司事情多,如何得放假?”
杜义挑眉狂傲得很:“你是BOS,你要休假,谁敢不准?”
他凑上来:“阿谨,我最近也太累,想放松一下。”
陈自谨只看著他眉宇之间隐隐的倦色,忽然泛出一丝心疼,就点了点头。
杜义高兴地抱住他:“要去哪里?”
他继续自己说:“去南半球最好,气候温暖,澳洲可好?”
陈自谨想了想,说:“南美吧,里约。”
十月,风情万种的里约热内卢。
美丽的瓜纳巴拉海湾,热带海洋的风缓慢地吹来。
科帕卡巴那海滩边上一条宽阔的海滨大道上,人行道用白色与黑色的小石头拼镶成各种波浪形的图案,海风吹拂过屹立两旁的棕榈树,大道上布满了风情各异的小酒吧和咖啡馆。
延绵数公里的公主海滩上,五颜六色的遮阳伞拼凑成了一段美丽的风景线,躺在松软的海滩上晒完太阳的人们,都喜爱坐在酒吧里悠闲地品一杯冰冻的烈酒。
街边的一家小咖啡店内。
修长高挑的东方男子,干净黑发,清俊五官,独自坐著喝著一杯咖啡。
有穿著比基尼的火辣的女子上来搭讪:“Hi.”
那拉美女子五官很深,笑容迷人:“What’s a handsome guy like you doing here alone? ”
傲人的的乳房已经贴上了他的肩膀。
陈自谨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身後忽然穿来男人不悦的嗓音:“喂,”他说中文:“你离他远点。”
女子转头,映入眼中的又是另外一名英俊高大的亚洲男人,湛黑的双眸散发出隐隐尊贵强势的气度,锋利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陈自谨淡淡笑笑,他也只有在著急的时候,才会习惯性地说母语。
他开口带了微微地戏谑:“阿义,你跟她说的是中文。”
那女子只饶有兴致地望著他们:“so he is not alone?I am wondering……”
“He is my love。”杜义僵硬著脸,冷淡地说。
那火豔女郎瞪大了眼,然後笑笑,转身走了。
座位上陈自谨笑得嘴角都翘起来,杜义在他身旁坐下,啜了一口冰咖啡,恶狠狠地:“别仗著你这张脸到处勾引别人,你是我的人。”
陈自谨的笑容的弧度加深,双眼直勾勾地望著他。
“操,你他妈再笑!”杜义一把拖起了他:“走了。”
巴西风景秀美,依山傍海,风情万千,有南美著名的依瓜苏大瀑布,玛瑙斯的亚马逊河流域,足够两人的行程安排得丰富多彩,附近的景点绕过一圈之後,杜义和陈自谨还是选择在里约住下,每天只随意地闲逛,也流连忘返。
手拉著手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欣赏著路边的修建的欧式建筑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在最大的国立博物馆里头并著头看一个古代印第安人的武器,累了就回位於滨海大道上的豪华酒店抱著睡过一整个悠闲的下午,傍晚在夕阳下的海滩散步……
天堂一样的日子。
陈自谨已经不记得今夕何夕。
那一日在里约最富盛名的面包山。
两人乘坐缆车登上山顶,凭栏远眺,都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
从高处看,海滩上白色的游艇和帆船星散点落地停泊在蔚蓝色的水面上,远处的尼泰罗伊大桥飞架海湾两岸,远眺浩渺的大西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时地驶过巨大的海轮,三三两两形状各异的小岛在海浪潮水的拍击下,时隐时现。市区中心的高楼间,南来北往的小汽车宛若无数的甲壳虫在月牙般的海滨大道上缓缓爬行……
杜义看了一会,伸手揽过身旁的男人,同他并肩观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 指腹间带著微微的粗糙感,紧紧地握著他的。
杜义对著身旁凝神欣赏的男人挑眉笑笑:“喜欢?义云最近在评估山顶的别墅开发案,到时候给你留一栋,我们市海港风景差一点,也还可以看。”
陈自谨瞪他一眼:“收起你的暴发户嘴脸。”
杜义嘿嘿一笑。
山顶大风呼啸,他们站了很久。
“阿谨,”男人低沈的声音传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只记得我们快活的日子。”
自锦成伤Ⅱ 廿二
宽敞豪华的酒店套房,裹著被子在KINGSIZE床上的男人半眯著眼,望著正在沙发上翻衣服的男人。
杜义仍然睡眼朦胧:“你要出门?”
“嗯。”陈自谨抽出了棉布衬衣和粗布裤子,简单地应了一声。
“是要去哪里?”
“我约了一个朋友。”
“你在这还有朋友?”
陈自谨淡淡地答:“不可以吗?”
杜义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陈自谨脱掉睡衣朝浴室走去,杜义赶忙上来抱住了他:“去见谁?”
陈自谨拉开了他:“你不认识。”
很快,男人擦著头发走了出来,穿衣,将钱包手机和其他零碎物件塞进沙发上的包,出门前他回头看到那个男人正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望著他。
陈自谨神色如常平淡:“今天你自己逛逛,我会晚点回来。”
房门咯哒一声关上了。
杜义萎靡地躺倒在柔软的被褥中,不甘地把头埋在被子里拱了拱,终於狠狠地骂一声操,迅捷地跳起,奔向了浴室。
潦草地抹了把脸穿衣後杜义冲到楼下,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他愤恨地踢著路边的黑白相间的石头,返回了酒店。
天高云淡的里约街头,华丽的商店橱窗映射出男人英俊寂寥的脸。
灰色的TEE外套上同色系的深色格子衬衣,袖口被随意地挽起,修长的双腿只用简单的牛仔裤来衬托,狂傲中带著阴郁的亚洲男人,充满了神秘迷人的魅力。
路边的女郎频频注目投来笑脸,杜义臭著一张脸,阿谨不在身边,他也没什麽心思凑旅游景点,只是在酒店呆著实在无聊,索性出来随便逛逛而已。
逛了几家精致的店铺,买了一些东西,很快也中午了。
走出狭窄的小巷转到市区的大街上时,杜义竟然在落地的玻璃窗咖啡店内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脸上闪现的是欣喜,走前几步,就要推门进去,手势却忽然定格。
杜义看到了他对面坐著的陌生男人。
陈自谨背对著他,头亲密地靠近对面的英俊的西方男子,两人谈笑甚欢。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尖锐,咖啡座上对著门的那个金发男子忽然微微抬眼望了一下,杜义同他打了个照面,落入眼帘的男人五官俊朗深邃,端著咖啡的姿势有种类似艺术家的优雅不羁,的确是,非常迷人的男子。
陈自谨说了句什麽,也疑惑地顺著他目光转过头来。
杜义仓促地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陈自谨看了一眼,古典的木门,只剩下了微微的晃动。
房间们被推开,男人微微笑著走了进来。
房间内一片黑暗,陈自谨疑惑地喊了声:“阿义?”伸手打开了灯。
套房内的沙发上,男人脸色有些阴沈,正独自在沙发上喝酒。
陈自谨走了过来,扔下手上的东西:“你没出去?”
杜义没有出声,锋利略带疲倦的眼神紧紧地盯著回来的男子笑意盈盈的嘴角。
手上不动声色地摇晃,冰块碰撞杯子的响声传来,他淡淡地喝著杯中的酒。
陈自谨觉得他的阴沈神色也有些莫名:“我先去洗澡,吃饭了没有,没有等下还可以去外面吃一点。”
他拿了衣服便往房间中走去,身後蓦然传来男人阴森森的声音:“那男人是谁?”
陈自谨随口地答:“谁?”
杜义腾地站起来:“你他妈装什麽装,喝完咖啡还去逛博物馆,早讲你为什麽要来里约嘛,我他妈的就直接给你定张机票算了,摊上我这算什麽事啊!”
陈自谨脚步停滞:“你跟踪我?杜义,还真是劳你费心了。”
高大的身体胁迫地靠近,杜义的手捏住了他的肩,一双眸子深沈似海,掩去了惊涛骇浪,只剩下一片漆黑。
他怒火低沈地压著,再问了一次:“那男人是谁?”
陈自谨眼神一冷:“这是我私事。”
杜义冷酷的言语:“对於我来说,你没资格有狗屁私事。你还真是放荡,世界各地都养有情夫?”
陈自谨猛地推开他:“滚你妈的,杜义!”
“你!”杜义扬手,下一秒却死死忍住,他急促地推开他,转身走回沙发上,表情中压抑著狂怒的风暴,身体却没有移动半分,只定定地坐著。
陈自谨洗澡出来,对著夜景发了一会呆,坐在套房外小客厅沙发的杜义还是一言不发,只一根一根地抽烟。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里间,躺到了床上。
在外面走了一天,陈自谨也有些累了,躺了一会,模模糊糊间要睡过去,他看了一眼,外边的沙发上只留下了一盏微弱光线的夜灯。
这一夜总睡得不安稳,陈自谨辗转著到半夜,听到客厅外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有些疑惑,翻身下床,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杜义跪在地板上翻著地上的旅行箱。
陈自谨走了几步:“这麽晚了你找什麽?”
杜义看到他起来,似乎吓了一跳,手都一颤。
陈自谨弯下腰去,看著被他翻成一团乱的衣物,刚要开口说话,杜义却猛然地站起,朝卫生间冲了进去。
剧烈的呕吐和抽水马桶的声音传来。
陈自谨走过去,半蹲在地上扶住他的身体,隔著薄薄的衣服摸到一手的冷汗,他感觉他全身都有些痉挛,有些担心地问:“你怎麽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杜义只摆摆手,仍然撑在大理石的瓷砖边缘,吐得辛苦。
他晚上根本没有吃过东西,胃酸的味道传来,没有东西可吐,可呕吐的感觉一直没有办法抑止,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後脑仿佛被钝重的刀子一遍一遍地磨过,经脉好像缓缓断裂一般的痛,杜义勉强止住了呕吐的感觉,抬起头来,却只看到模糊的人影。
大脑的神经粗砺的抽痛,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下一刻,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来……
实在是不愿意让阿谨,看到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
男人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回响:“杜义,你要不要紧?”
他辛苦地摇头应付他:“没事,你去睡,我到楼下坐一下。”
杜义无法控制力道,大力推开撑住自己肩膀的男人,踉踉跄跄地朝门口奔去。
陈自谨被他推得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迅捷地跃起,在门柄处死死地握住了男人的手,奋力地拖住他。
杜义暴躁低吼:“你他妈放开!”
陈自谨顺手一按,门被锁上了,杜义的身体抽搐著挣扎,奋力地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陈自谨努力地拽住男人的肩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拖回了沙发上。
杜义终於无法忍受地嘶吼一声,脸色泛著隐隐的灰,双手紧紧地抠住了沙发。
陈自谨撑起他的身体,扶他坐好,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杜义颤抖的手刚一接过,杯子便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水流了一地。
“对、对不起。”他咬著牙要俯身去拣。
陈自谨扶住他,另外倒了一杯塞到他的手上。
他看著男人有些扭曲的面容,连嘴唇都微微地哆嗦,似乎在极力忍受著强大的痛苦,脸上担心尽显:“怎麽会吐成这样?肠胃不舒服?”
“没有,”杜义强自咬牙,勉强开口:“可能是喝了酒。”
陈自谨瞟了一样沙发边上的茶几,那一瓶威士忌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你酒量什麽时候这麽不济了?”
杜义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玻璃杯子,咬紧牙根没有说话。
陈自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一直发抖,阿义,我招服务生来送你去医院。”
“不用,”杜义颤抖著挤出了两个字,有些虚弱的声音:“我带有药,你帮我找出来。”
陈自谨迅速地接著去翻那已经乱成一团的衣物,终於在箱子角落发现了一个药瓶:“是不是这个?”
杜义点头:“三颗。”
男人就著他的手吞下了药片,双头按住了头部,死死地抵在沙发上,眉宇间紧紧地皱起。
陈自谨看见他下唇都被咬破了,血丝蔓延到嘴角,心里担忧焦急:“阿义,究竟有没有事,去医院好不好?”
男人艰难地摇头,哑著嗓子:“别管我,睡你的觉去吧。”
陈自谨坐进宽大的沙发内,揽过他僵硬的身体,轻柔地抱住。
杜义滚烫的头脑中,意识都有些混乱,只凭直觉靠进了身旁的人的肩窝,阿谨的身体微微地发凉,有著清爽树林青草的味道。
似乎要痛到爆裂的脑部神经舒服了一些。
两个人维持著同样姿势静静地坐了很久,陈自谨看了一眼窗外,天都有些微微发白了。
怀中的身体终於缓缓地放松下来。
陈自谨放开了他,男人脸色有些灰白,恹恹地靠在沙发上。
他细细地打量著他,有些怀疑的神情:“头痛怎麽会痛成这样?你备有药,是不是经常发作?”
“没什麽事,”杜义略略不耐,惩罚地吻了吻男人的唇:“压力大些偶尔会痛。”
陈自谨想起上一次他因为救他被泥石流砸伤,低低的声音:“是不是因为上次被砸到,後遗症这麽严重?你怎麽不和我说……”
杜义很快地打断他的话:“没有的事。”
陈自谨望著他:“阿义,你是不是有什麽瞒著我?”
“有,”杜义声音虚弱,态度却嚣张得很:“我他妈告诉你,你要再敢单独去见那野男人,我就宰了他。”
陈自谨恨不得抽他一丫子。
却见男人眉头又皱起,意识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抚上了的他的额头:“还不舒服?”
杜义趁势靠到了他肩膀:“阿谨,抱抱我。”
斜阳温柔地落到套房外的阳台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缓慢地坐起,他抬手揉了揉前额,脑中还是有剩余混沌的痛楚感,只好闭著眼躺了一会。
房间中一片宁静,他赤裸著脚慢慢地走到了阳台。
温柔的海风缓缓拂过面颊。
阳台上摆了一张沙滩椅,容貌俊秀的男人正躺在上面,手边合著书,倦倦地打瞌睡。
杜义静静地站在房门前,贪恋地望著他光洁的後颈,干净的黑发,那个让他心疼得恨不得揉进骨血的清隽背影。他跟自己说,只要每个清晨在枕边看到他的脸,他可以不计较一切。
正坐在外边的椅子上眺望海景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房间内的动静,微微一动,醒过来。
陈自谨起身走过来,手撑在阳台的门扉上:“好一点没有?”
杜义大咧咧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没事了。”
陈自谨仔细地端详了他的气色:“真没事了?”
杜义皱眉对他:“我有那麽脆弱吗?”
陈自谨淡淡笑笑,看不出什麽心思:“也是,祸害遗千年。”
遂转身回到阳台上去。
杜义笑笑走进浴室。
一会,男人的脸了凑过来,陈自谨闻到了他脸上清新的剃须水的味道,杜义低沈悦耳的嗓音:“阿谨,後天就回去了,这两天我们好好过吧。”
如果除去这个小小的插曲,里约之旅,可谓是多年来两个人之间最融洽的一段生活。
杜义也尽量地控制著自己不去多问他的事。
深夜和他在沙滩上看一场表演,抽著烟的瞬间,看著他望著沙滩中央的小舞台笑得开怀。
他只想多留住这样的笑容一秒,再多一秒。
陈自谨捅捅他:“干嘛一直走神?”
“啊,没有──”杜义回过神来,搂著他在海边看完了最後一场的热情火辣桑巴舞演出,又挑了一家安静的酒吧悠闲地坐到深夜。
杜义揉揉他的脸:“累了没有,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早要赶飞机呢。”
里约热内卢国际机场。
“阿谨,你他妈再看。”高大的男人一边托运行李,一边将身旁的人不断往机场外的大门张望的脑袋扭回来:“你还敢惦记著你那野男人?”
陈自谨只回答了他一个冷眼。
两个人将大包的行李托运好,取了登机牌,便坐在候机厅内等候。
杜义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事情,陈自谨坐在他身旁翻手机打发时间,突然间,嘈杂机场内响起女子清脆的喊声:“陈自谨!”
她说的是中文。
杜义惊讶地回头,陈自谨已经站起来招手:“西媛,这边。”
江西媛剪了清爽的短发,皮肤晒成小麦色,笑容灿烂地走了过来。
杜义下一秒看到了一直紧紧搂著她阻隔开周围的人流的那个金发英俊男子。
江西媛走了上来,热情地笑:“我刚刚从阿根廷赶回来,才听Martin说你们今天的飞机,还好赶上了。”
她对著杜义笑笑:“杜先生,好久不见。”
杜义脸色如常,酷酷的脸对著她露出笑容:“江小姐,没想到这也会遇见老朋友。”
江西媛大方介绍:“我男友,Martin。”
那金发的英俊男子礼貌地伸出手来,杜义微微欠身,得体地同他握了一下。
他抽空偷偷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低声:“干,你为什麽不早说。”
陈自谨撇撇嘴角,小声地回:“你给机会我说了吗?”
江西媛微笑:“怎麽不多留几日,我们还没有机会聚一聚。”
陈自谨笑:“谁让你不早些过来,下次再找机会吧──”他转转眼眸:“下次带Martin回国来。”
江西媛微笑点点头。
他乡遇故友,终归是高兴的,四个人闲聊了一番,很快,广播传来登机通知。
三千英尺的高空,陈自谨望著小窗口外的云海,低低的叹息一声。
杜义似乎有些疲倦,闭目在一旁休息。
陈自谨转脸看看他的刀削一般的脸庞。
还是一样要回去了,他和杜义身上都有太多责任,该面对的事情,一样也不会少,躲这麽久,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