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提什么要求了没?”
“没,放手干就行了。孙玉河好像还要去附近几个学校宣传……你怎么不直接问他们?”
“我这不是先探探风声,怕他们不满意。”
“哈哈,对哦,你们是乙方,模块课成绩还得指望他们。”
夏夜慵懒,白璐在楼下的饮品店买了两杯冰奶茶。
两人在夜色中慢行,身边也有不少散步的学生。
“其实你们可以多去阿辉店里啊,平时多坐坐,关系搞好一点。”黄心莹提议。
“四个人都凑齐不容易,而且许辉和孙玉河也经常有事。”白璐说着,看向黄心莹,“他们经常陪客人一起玩吧。”
“是啊,年纪都差不多,都能玩到一起去,有他们在气氛好。”
“天天这么玩受得了么。”
“我感觉是受不了。”黄心莹拉着白璐,“你看阿辉那个脸色。”
白璐点点头,“他那么喝酒睡眠肯定不好。……搞不好还要吃点药才能睡着。”
“哎!”黄心莹瞪大眼睛看白璐,“还真没准!孙玉河总跟我说阿辉失眠,睡觉跟要命似的。”
白璐:“那要注意哦,我听说这类药物绝对不能醉酒后吃。”
“是么?”黄心莹喝着饮料,不以为意。
白璐:“那个喜剧大师卓别林,他就是这么死的。”
“啊,那还真蛮危险的。”
“他可能自己也知道。不过——”白璐停下脚步,看着黄心莹,“提醒一下,防患未然。表示一下关心,总不是坏事。”
黄心莹频频点头,赞同道:“有道理。”


第41章
这不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是附近一家视觉工作室的员工聚会,也因此,他们玩闹得要比学生厉害得多。
租用了音响,震耳欲聋。
孙玉河看向旁边的许辉,从十几分钟前开始,他就不怎么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许辉叫了两个服务生来替他,自己离开房间。
水吧跟房间里简直是两个世界,轻柔的音乐让他的头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拿了瓶啤酒,许辉来到窗边坐着。
没一会孙玉河也出来了。
“热啊……”他坐到许辉对面,“空调开这么低都热,杭州这天简直没救了。”
许辉拿着酒瓶坐在沙发里——或者说是沉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孙玉河本想说几句,但看许辉的样子,又硬生生地压住了。
这几年下来,他也渐渐适应了许辉越来越怪的脾气。
拿出手机,跟惠子聊天。
聊着聊着忽然进来一条短信,孙玉河一看,眼睛亮了。
“哎……哎!”踢了许辉一脚,许辉动也没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猜谁给我发短信了?”孙玉河调侃地说。
许辉缓缓挪开胳膊,下面的目光有种醉酒后的麻木。
孙玉河说:“黄心莹。”
许辉淡淡地看着他,孙玉河感慨地说:“哎呦,我就说你这女人缘……长得帅有福啊,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许辉一言不发,孙玉河又说:“知道她问我什么不?她问我你平时喝那么多酒,睡眠是不是不好。”
许辉似是累极,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什么态度。
“我给你念念她说的——‘我之前就想到了,但是一直没机会说。要是阿辉真的吃助睡眠的药类,千万不要酒后吃哦,很危险的。’”
黄心莹容貌秀丽,说话声音也可爱,现下被孙玉河学得极像,还配合着眨眼睛。
可惜听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许辉的胳膊重新压在眼睛上。
“你觉得这黄心莹怎么样?”孙玉河问。
许辉低声说:“什么怎么样。”
“人啊。”孙玉河一副你懂我也懂的样子,“你别装啊,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你来杭州才多久,多少女的给你留电话号码了?”
许辉呼吸缓慢,别说讲话,好像连喘气都嫌费力。
“我感觉她还挺不错的,反正你身边也没——”
许辉在小沙发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别说了……让我静一会。”
孙玉河一顿,随后耸耸肩,不再说话。
孙玉河也没有考大学,高中毕业了直接来找许辉。
来找他的原因第一是他跟许辉是朋友,第二是他觉得许辉这个人头脑真的很聪明。
许辉父亲出身农村,是白手起家,一路敢打敢拼,打下偌大家业。不管家庭情况如何,许正钢的本事是不容置疑的。
可能受到父亲的影响,许辉从小耳濡目染,做生意极有天赋。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把本钱翻了几番。
虽然挣了钱,可到现在,孙玉河却觉得许辉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他又不能总去问原因,毕竟他与许辉之间现在多了一层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孙玉河接着跟惠子聊天,过了一会又收到黄心莹的短信。
孙玉河头也没抬地问许辉:“黄心莹说过几天他们艺术团有演出,音乐剧,你要去不?”
没动静。
孙玉河以为许辉睡着了,没有再问,过了几秒不经意瞥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许辉眉头皱着,双眼紧闭,脸上好像刷了一层漆一样,灰白无比。
他不自主地抱住身体,额头都是汗。
孙玉河连忙放下手机,“怎么了?”
许辉连摇头都没力气,孙玉河连忙说:“难受?”
许辉薄唇紧闭,唇上无色。
孙玉河:“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
许辉这时才缓缓摇头,声音如同打磨的砂纸,“……不用,一会就好了。”
孙玉河起身到吧台接了杯水拿过来。
“热水,你喝一点。”
许辉精神有瞬间的恍惚,就好像不久前他也听过同样的话——
热水,你喝一点。
那个声音更轻,也更细。
让我喝热水,凭什么让我喝热水,喝完有用么,有什么用……
一想,头更疼了。
“阿辉!”孙玉河看着浑身冒汗的许辉,把水杯拿到他面前。
许辉思维混沌,恍惚之间觉得什么都没用,攒下来的力气全用在推开水杯上。
杯子没拿住,掉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旁边的服务生赶紧过来,“孙哥,擦一下吧。”
孙玉河点点头,服务生跑去拿拖布。
孙玉河一脸担忧地看着许辉,觉得他这状态是说不出的差。
余光扫见桌上的手机,孙玉河拿过来,边发短信边说,“我帮你答应黄心莹了,过一阵你跟她去看那个什么音乐剧,你这样不行,得出去走走。”
许辉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孙玉河咬咬牙,干脆直接给黄心莹打了电话。
“你过来一下吧。”
半个小时后,黄心莹来了。
“怎么了?我刚从学生会开完会赶过来。”擦了额头的汗,黄心莹看到窝在沙发里的许辉。“呀!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么?”
孙玉河在一旁说:“不好意思把你叫来,等下我还有几个客人要陪,实在是没空照看他了。”
黄心莹按着膝盖蹲下,“没事,我来吧。”
孙玉河过去扶起许辉,黄心莹上去搭手。
回到十二层许辉的房间,孙玉河给黄心莹留了一把钥匙。
许辉疼痛还没有缓过来,晕睡在床上,黄心莹去洗手间里看了看,墙上挂着两条手巾。
她取下一条轻轻闻了闻,上面有轻淡的沐浴液香味,感叹道:“男生的手巾也这么干净……”浸湿后,回到床边,给许辉擦汗。
他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嘴唇微张着,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黄心莹轻抚他的脸,“许辉,好点了没?”
他没有回答。
身躯在床上显得更为修长,黑色的衬衫缝隙间,偶尔能见精致的骨骼和苍白的皮肤。
黄心莹慢慢变得安静,一点点地凑到许辉的脸颊旁。
他睁开了眼。
黄心莹离他很近,看他醒了,轻声说:“你好点了么?”
许辉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黄心莹跟平日不太一样了,没那么活泼,没那么爱笑,就连声音好像也染上一层疲惫——极力地向他靠拢。
“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许辉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尽,黄心莹低声说:“其实,人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也有呀,只是我也不喜欢把这些事说出来,可能是性格原因吧,总喜欢一个人担着。其实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很累,想找个能分担的人。”
他的目光似醉似醒,一直看着她,又好像不止是看着她。
同样年纪的女孩,同样的大学班级,同样的生活……
同样别有目的。
黄心莹絮絮叨叨半天,终于问了许辉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么?”
许辉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脆弱给了她信心。
“你这么帅,肯定有好多女生喜欢你吧。都是美女吧……像我这么普通的女孩,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许辉听着这样的话,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他的笑听着更像是在哭。
“你相信报应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黄心莹都没有听清楚。
于是许辉接着自言自语。
“曾经做错了事,没有去弥补……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原谅。往后所有这一切,就都是报应……”
“身体、精力、生活,弄成这样,全都是报应……”
他太过有气无力,黄心莹细细地听,只听到“报应”两字。
“什么报应?”她问,“你有什么报应,你人很好啊。”
许辉看着乌黑的天花板,“你觉得我是好人……”
黄心莹点头,“是啊。”
许辉静了一会,不赞同似地轻轻摇头。
黄心莹笑了,“那你觉得自己是坏人啊。”
他想了想,又摇头。深深吸气,许辉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我不知道……”他低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暗似乎也跟着迷茫起来。
黄心莹不懂其中含义,只当他在醉酒。她站起身,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月辉照进屋内,外面的大学城灯火通明。
她被什么吸引了注意——那是放在窗户角上的、刚刚被窗帘挡住的一个相框。
黄心莹把相框拿过来,上面落了一层灰,里面是一幅小小的素描画。
“这是什么?”黄心莹拿着画看过来,问许辉,“是你画的么,好好看呀。”
许辉的头偏过。
在看见黄心莹手里的画的一瞬,他有片刻的茫然,而后好似被唤醒了什么一样,挣扎着从床上撑起身体。
“哎?你要干嘛?”黄心莹连忙放下相框。
许辉脸上的汗还没干,手有点抖地提起鞋子。
黄心莹到他身边,“怎么了?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要去你学校……”许辉好像迫不及待一样,说话还没力气,人已经强撑着站起来。
黄心莹赶快扶住他。
“去我学校?现在?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知道。
做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有一个念头驱使他——他要见她。
他到现在也不确定他对她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一直以为他们断了,以为全部都结束了,以为那短暂的时光只是年轻时不懂事犯的傻——
直到去年冬天。
他的父亲来电,他满怀期待地接了电话,却得到弟弟去世的消息时。
父亲声音疲惫地告诉他,王婕的精神变得不太正常,送到了疗养院。
“就是通知你一声。”父亲这样说。
放下电话,他在马路上站了很久很久。他尝试着拨过一个号码,后来挂断了。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从日出,到晌午,从夕阳,到夜幕。
他曾认定,那个下着初雪的日子已经是人生的最糟,没想到老天还嫌不够。
是不是永远都不够。
连续一周,他茫然无措。
第一次喝酒喝到身体麻木。
天旋地转中,他又一次想起了她。
白璐——那只披着羊皮的狼,那个细心又冷酷的女人。
他忽然想见她。
就像现在一样。乌烟瘴气的房间里,一伙人正玩得不亦乐乎。

 

第42章
九点多的校园生活区人来人往。
寝室没有空调,很多学生都在楼下吹风,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男生聊聊游戏,女生聊聊情人。
怡情怡性。
校园是最好的保护层。
像是蛋壳,虽然薄,但对其中尚未完全成熟的少男少女来说,依旧是一层壁垒,帮他们挡住社会大潮的侵蚀。
这种保护,只有离开校园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黄心莹揽着许辉的胳膊,看着像女孩的撒娇,其实是在搀扶。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人却一直坚持着要出来。
出来也好。
黄心莹喜欢与他的碰触。
黄心莹是学生会的大忙人,认识的人不少。夜晚的校园里,每走一会就会碰到熟人,打声招呼。
只是她从来没有介绍旁边的人,好像他在她身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朋友们笑着看着她。
晚风吹得她心里欢喜。
“我带你去我们艺术团看看吧,现在应该有排练,后天晚上就是正式演出了。”
许辉不知听没听清她的话,慢慢停住脚,看着周围几座楼。
他脸色苍白,身体无力,神色微微茫然。
高中毕业他就离开了校园,他对大学一点也不熟悉,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隔阂而陌生。
每个人跟他年纪都差不多,可每个人看起来都跟他不同。
“去不去?”黄心莹还在问,“不过不看也行,这样正式演出的时候还有惊喜。”她冲许辉眨眨眼,“怎么定,听你的。”
“白璐住在哪……”
黄心莹没有听清,“什么?”
许辉转眼,低头看着她,“白璐,你们班的那个白璐,她在哪?”
这次听清了,但是她不懂。“璐璐?你找她干嘛?”
许辉摸了摸身上,他的手机没有带。
“你想问她宣传的事情么?”
许辉眉头微皱,“她住哪个楼?”
黄心莹依旧不懂,但还是给他指了指,“喏,那个楼,璐璐她们住五楼,我在六楼。”
许辉静静看过去。
“璐璐她们为你们店的事情很上心的,等她们期末答辩的时候你要好好配合呀,让她们拿个好成绩。”
许辉迈开了步子,黄心莹紧拉住他,又说:“璐璐很厉害的,虽然平时看着很蔫,但做什么事都有准,跟她一起特别安心。”
许辉无意识地说:“是么……”
“是的呀。”黄心莹笑着看着她,又说,“她男朋友是交大的高材生,还是上海学联的副主席呢,听说高中就认识了,厉不厉害?”
脚步停了。
风却还在吹。
许久之后,他才又说了一句:
“是么……”
一个不起眼的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刚好听见了他们的话。
一头雾水地推开寝室门,皮姐看过来,“回来啦,社团怎么样了?”
老幺回答:“还行……”扫了一眼,“室长呢?”
“她去杭电踩点去了,过几天给阿辉店做宣传活动,还没回来呢。”
“哦……”
皮姐看她一眼,“干什么玩意,神魂颠倒的。”
老幺摇摇头,到自己座位坐下,过一会又回头问皮姐:“哎,室长跟那个交大的同学在一起了么?”
“哪个交大的……那个学联副主席?”皮姐还在看剧。
“对啊,他们在一起了么?”
“还没吧,有那方面的意思。但那男的好像说得等大学毕业了才能正式谈,我听室长说他很忙,没有时间。”
老三正跟大刘视频,听见了,也凑过来,“你们说那个地中海啊?”
皮姐哈哈大笑,“对对,地中海副主席。”
老三一撇嘴,“他可真能折腾人,大一让室长考托福,大二让她考雅思,现在大三了,听说又想留校了。”
皮姐嗨了一声,“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我看室长纯是考着玩,她连研究生都不想念,出国干什么?”
老幺这时才抽空插了一嘴,“我刚在楼下碰见黄心莹和许辉了。”
皮姐一听,耳机扯开,顿时捶胸顿足。
“哎呦还真让她给得手了!鲜花长在碧池里!许辉那个不长眼睛的!”
“不是。”老幺打断她,把刚刚听到的说了。
“什么意思?”皮姐和老三面面相觑,一脸疑惑,“跟室长什么关系?”
老幺耸肩,“不知道,我就觉得奇怪。”
老三:“在那乱吹牛呗,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天天在背后八卦别人。”
三个人一聊一过,没人往心里去。
周五下午选修课,非线性编辑。
白璐提前占好了座——按照多年经验,在老师电脑正前方往后数六排,是老师的绝对盲区。
课程主要是讲影片的剪辑和设计,因为不是专业课,所以517寝室对这门课的兴趣都不大。
曾经毕业的学姐说过,“后期学得好,要饭要到老。”除非真的是天降奇才,能拍能导,否则这行真的就是一路苦逼到底。
窗外,天有点阴。
“这个星期也不知道怎么了。”老三拄着下巴,看窗外,低声说,“天一直阴,到底什么时候下雨啊,闷死了。”
白璐也看着。
这几天的确闷热,尤其是在没有空调的大课教室里,喘气都出汗。
从运动会的那天起,她就没有见过许辉了。
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可他没有接。
昨天她跟杭电的学生谈完,本来想着有理由能跟他说话,可去他店里时,上楼不巧遇见孙玉河,他把她拦下了。
孙玉河若有所指地暗示她,许辉似乎跟黄心莹有所发展。
“你这么想见他,明天在学校就能看见了。”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白璐问他是什么样的发展,孙玉河只嘲讽地笑。
或许是因为天气,白璐觉得有点焦躁,也有点无力。
“叹什么气?”
白璐转头,看见皮姐正看着她。一集韩剧演完,她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没什么……”
皮姐:“感觉你最近有心事呢。”
白璐看向皮姐,“你能看出来?”
皮姐一乐,“当然能。”
白璐想了想,问:“对了,你知不知道黄心莹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一听黄心莹,皮姐眼睛就竖起来了,“你别说,还真有。”她悄悄靠近白璐,“她好像把阿辉泡到手了。”
白璐一顿,“什么?”
皮姐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讲给白璐,“你说怪不怪,她跟阿辉提你干什么。”
白璐静了静,嘴角微弯,自语道:“……这样啊。”
“哦对了。”隔着皮姐,老幺悄悄过来说,“他们还排了一出音乐剧,昨天跟我们团借幕布来着。”
“音乐剧?”
“嗯,剧目还挺高端,《悲惨世界》。”
“我呸吧!”皮姐喷了,“就他们那艺术团,能不能挑出三个五音齐全的都难说,还排《悲惨世界》?”
“反正就是排嘛,排不好还排不赖么,就今天晚上演出。”
原来孙玉河说的进展是这些。
白璐趴在桌子上,旁边皮姐还在跟老幺讨论艺术团的事。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天是灰的,云很低很低。
黄心莹不是笨人,她对许辉有想法。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和手段,如果真的有办法,她能帮到他,那也很好。
白璐转过头,额低着桌面。
她能帮到他,那也很好。
*
“真他妈闷……”孙玉河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饮出来。
连续几日的闷热天气让所有人都跟着暴躁起来。
“阿辉呢?”
“辉哥还没起吧。”
“都几点了,不是说要跟黄心莹去看音乐剧么……”孙玉河蹙眉,“等下我要出去,你去叫他一下。”
服务生点点头。
六点半的时候,黄心莹接到一个宿醉的许辉。
“怎么这样了啊……”黄心莹微微有点不满。
闷热的天气里,她跑上跑下,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团长手里要来两个最好的位置。
她尽心打扮一个下午,他却是这副没精神的模样。
看着许辉,“还行么?”
许辉没有说话。
“票都要了,不能不去呀。”黄心莹拖着他前往剧场。
路上,黄心莹又恢复了良好的心情,揽着许辉的胳膊,给他讲她是如何从竞争对手的手里要来演出票的。
“我给团里忙这忙那的时候,她可什么都没干,现在演出了开始要票了,她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