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她们，是我自己的问题，一言难尽。”
“那就别说了，”方莫理解的点点头，“你这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会找到一个人好好爱你的。”
丁昕屿有些吃惊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点点头说：“谢谢你，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方莫笑笑，“其实之前早就想问了吧，我这么大的排场总归不会是成了著名钢琴家。不过我确实不难看，也算有气质，所以有男人愿意为我花钱罢了。”
“你结婚了？”丁昕屿问？
“没有，”方莫摇摇头，“我没兴趣怂恿他离婚，他也不可能离开顾姗姗。”
第五十二章（下）
“顾姗姗！”丁昕屿一口咖啡在喉咙里打了个转，继而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你说顾姗姗，你是说顾姗姗的老公……”
“没错，”方莫递了张纸巾给她，“我现在全靠她老公养活，我就是你们俗称的小三。”
“你……你怎么……”丁昕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可是依然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瞧不起我是吧，以前我也瞧不起自己，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活着总有图点什么吧。我也想像你，顾姗姗，秦文岳那样追求自己心中的爱情，坚定不渝的只爱一个人，可是这个太奢侈了，是你们这些不愁吃穿的孩子才有精力去做的事情，我不行，我想的最多只是怎么样才能不活的那么辛苦，怎么样才能不为钱发愁，怎么样才能让我父母安享晚年。”
“可是……那也不用做小三啊……”
“最开始我也不想的，我们在一个宴会上认识的，他开始约我的时候我也不想搭理他，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有自己的坚持。可是后来听说他老婆是顾姗姗，我就动摇了，简直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啊。”
“你就那么恨顾姗姗，”丁昕屿忍不住打断她，“就因为她让你爸爸没了工作？”
“不，我从小就讨厌她，我们从五六岁开始就在一起玩，她什么时候都要高高在上，她从来不当我是朋友，最多是个宠物，她根本不会懂得尊重人，她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甚至对我父母都经常大声呵斥，她爸爸非常娇惯她，从来都是由着她说一不二，我和我爸爸都受过不少委屈。”
“那为什么不离开他家，你爸爸可以给别人做司机……”
“当然是因为钱，不然你以为因为什么，”方莫平淡的笑笑，似乎那段岁月从来没有在她生命里留下过任何痕迹，“顾姗姗他爸给钱很大方，也就是这样，爸爸才能养活我们全家，才能供我上音乐学院。”
“可是方莫，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为了和顾姗姗赌气搭上自己的一生。”
“这样的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终于不用为钱担心了，我也不用看我爸爸那么辛苦，不是皆大欢喜。”
“那将来呢，你总有一天想要结婚，想要个孩子，他能给你么？”
“不知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他是不可能离婚的。他们两家门当户对，顾姗姗也是个拿的出手的儿媳妇，我算什么，我没有高贵显赫的身世，也没有财大气粗的父母，所以我还没有幼稚到让他离婚娶我的地步。只要他让我衣食无忧，而且对我好就足够了，顺便也让顾姗姗心里不舒坦一下，也不算亏。”
“顾姗姗不是去美国了么？”丁昕屿问。
方莫摇摇头，“没去成，他们家把钱都准备好了，结果没有学校要。”
“那她知道你们的关系么？”丁昕屿问。
“他每周有四天住在我那里，”方莫轻声笑笑，“我才不在乎她是不是知道。”
丁昕屿再也无话可说，眼前的方莫不再是从前在洗手池旁流泪的那个女孩子，当年清丽的脸上藏不住的无措和担忧早已消失不见。她已经成了一个赌徒，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劝她几句，只是不可能有人可以把她手中的色子拿下来。而且，这本来也是人家自己的人生，要怎么样挥霍，也轮不到别人来拯救。
丁昕屿轻轻叹气，“不过你总算可以专心弹琴了，不用为学费发愁了。”
方莫摇摇头，“我已经不弹琴了，他倒是说过，我想去哪所音乐学院都可以，国内的国外的都没问题，可是何苦呢，我注定成不了钢琴大师，那么学完了要做什么，进乐团，或者当老师，一样活得很辛苦，所以就这样吧，我现在很好，真的，而且你看我还可以出国旅游，不论买什么都不用看价格。”
丁昕屿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们在公车站分手，丁昕屿说：“我先回学校了，等我什么时候回国找你出来吃饭。”
方莫点点头，从一众购物袋里抽了一个出来，“这个送给你吧，刚才我看你好像也很喜欢。”
丁昕屿摇摇头，“谢谢你，不用了，反正我一直都在伦敦，钱夹也不会跑，哪天想要了再去买回来就是了。”
方莫说：“没关系，我也没有多喜欢，以前总觉得能天天穿戴这么高级的服饰该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丁昕屿笑笑，“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是在给我的好朋友选礼物，要我自己的心意才行，不管你现在多么不在乎钱我也不能要，你不是最讨厌有钱人自以为是的帮助别人么，那么你千万不要不小心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回到宿舍丁昕屿才想起来郑晓婷的礼物还是没有买到，才一打开MSN想问问她需要什么，郑晓婷就发了消息过来：丁丁我爱死你了，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那个广告我看了十几遍，哭的稀里哗啦，丁丁你果然最理解我的想法。
丁昕屿愣了一下，半天才回复说：你喜欢就好，婷婷，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来学画画，可是像你一样的人何止千万，如果将来你成不了大画家怎么办，如果你将来穷困潦倒怎么办。
郑晓婷很快回答：成不了大画家我就做小画匠，进不了画廊我就在街头给人画像，没有人重金买我的作品至少会有小朋友感谢我把他们画的漂亮，没有大公司请我设计标志我就给小店铺画橱窗。丁丁，别担心我，从做了决定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丁昕屿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婷婷，我知道了，不过那个片子真的不是礼物，我说过要送你一个最好的，等你到了法国就寄给你。
第五十三章（上）
欧洲南部的盛夏万里无云，天空像是假的一般蔚蓝。
意大利，多么神奇浪漫的地方。米兰，比萨，威尼斯，佛罗伦萨，梵蒂冈，直到罗马。
无数传奇美丽的景象，曾经在梦中出现了那么多次，如今终于真实的展现在眼前。像是前世有过约定一般，丁昕屿熟稔的说起每座建筑的历史，每个艺术家的故事，拜占庭，哥特，巴洛克，穹窿顶，飞扶壁，拉丁十字，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贝尔尼尼。
同行的旅伴们纷纷赞叹，丁丁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功课啊，居然全都记住了，以后除了你不跟别人出门玩了，连导游都省了，你说你这是什么脑子啊，过目不忘的，扫描仪也就是这样了吧。
丁昕屿摇头笑笑，不用做功课，曾经那个人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怎么会忘掉。只是自己不够幸运，为什么不能糊涂一些，那些过往，想忘的不想忘的，如果都能忘掉该有多好。
排了很久的队，终于到了真理之口面前，轮到潘傲辉，他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好，看着丁昕屿，认真的说：“我喜欢丁昕屿。”之后把手臂扬起来挥了挥，“看，我没有说谎。”
丁昕屿笑笑，也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同样的地方，却什么也不说，闭上了眼睛。
很少有人知道关于真理之口的另一个传说，心中默念爱人的名字七声，如果手没有被咬掉，就代表这个人对这一段爱情是真诚的。
那三个字，每每想起就心痛，幸福，难过，遗憾，却又暗暗心怀希望的名字，在丁昕屿心中一次次的重复。
再次睁开眼睛，自己的手还是好好的，没错，丁昕屿在心里笑笑，连神明都相信我果然是真的爱他的。
许愿池，又叫做幸福喷泉，无数人挤在池畔往喷泉里抛硬币，传说一枚铜板入水此生会再回罗马，两枚铜板入水会与喜爱的人结合，三枚铜板入水会使讨厌的人离开。
可是如果真的许愿，不是要心诚一些么，丁昕屿看着池畔许多嘻嘻哈哈，有着稀奇古怪姿势的许愿者们，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走到高高的台阶上，站在几米远的栏杆外面，背对喷泉，右手拿着硬币从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两枚硬币不知道抛去了哪里，丁昕屿突然没有了勇气，不敢回头去看。
西班牙广场的台阶上，游人如织，有情侣坐在台阶上喃喃细语。
同伴们听过丁昕屿介绍之后都跑去和广场前面的贝尔尼尼的破船喷泉合影，只剩了她一人站在台阶上，扶着石头栏杆，冷不防身后有人说：“Cindy，这个给你。”
丁昕屿回过头，潘傲辉站在两级台阶下面，微微仰头看着她，手中的一个冰淇淋举到她面前，“就是这里了，还差这一个道具，我的公主。”
丁昕屿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罗马假日啊，”她笑了笑，“可是，潘老师，我从来不吃冰淇淋……”
潘傲辉执意伸着手，“这么热的天，吃一个吧。一会儿我请你去格雷科咖啡馆喝咖啡。”
广场对面是一条窄窄的小街，潘傲辉所说的咖啡馆就在这条名为水道大街的入口，是当年安妮公主品尝意大利咖啡的地方，如此不起眼的一条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开满了名牌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做背景，潘傲辉站在面前，明媚灿烂的阳光下，成熟英俊的脸庞，正对她温和的微笑。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浪漫的地方，如同对待公主一般宠爱自己，煞那间丁昕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伸手接过了冰淇淋。
潘傲辉的笑意渐深，丁昕屿也微笑起来，“谢谢你。”
晴朗的夏日，甜蜜的冰淇淋，面前深情的男人，在罗马这样一个充满奇迹的城市，理所当然有什么可以发生了，可是还差什么，似乎哪里还差一点。
明明什么都不差了啊，潘傲辉是个那么好的人，年轻，优秀，和自己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对生活有相同的追求，从不拿她当小孩子，平等理性的和她商量探讨生活中和学术上的大小事宜，同时也不耽误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着。
异国他乡的生活如此单调无趣，谁都想有个人做伴，只是在这个速食的年代，吃过几顿饭之后还不给个明确的态度十有八九就没有了下文。在这样的传统中，在丁昕屿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不想谈恋爱之后，潘傲辉还是一如既往，不温不火，宛若被秦文岳俯身了一般，不催促她也不放弃她，只是想要制造舆论影响一般，一有机会就陪着她，即使不再教课，也按时陪着丁昕屿乘火车往返于伦敦和剑桥之间。
为什么还不是这个人，丁昕屿想，难道是因为他没有那样的眼睛，没有那样的笑容，没有那样的低语，没有那样的臂膀，没有那样的胸膛。
只是这一切，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有，而自己有怎么可能如同想象的一般幸运，每当期待这一切的时候，便能如愿的拥有。
正午的骄阳下，冰淇淋一点点的融合，有黏黏腻腻的奶油滴在手指上。潘傲辉见她发呆许久，依旧只是笑着说：“快吃吧，不然都化了，一会儿真的请你喝咖啡，不管是不是在真理之口面前我都不会骗你。”
丁昕屿尴尬的笑笑，不敢面对他胜似骄阳的目光，掩饰的抬头看向别处，却正正的朝谁的眼里撞了上去。
水道大街的巷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带着一丝炫目的光芒。
时隔多年，丁昕屿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且绝对不会认错。怎么可能认错，这里是罗马，意大利，建筑师心目中的圣殿，那个人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
丁昕屿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手指微微松开，冰淇淋啪的一声掉在了台阶上，单筒碎裂开，浓稠的奶油从里面流出来，化成小小的一滩。
第五十三章（下）
自从那天从西班牙广场逃开，这趟欧洲之旅就变得不再那么有趣，还有三天的旅行，一直呆在巴塞罗那。
列车缓缓离开意大利的边境，丁昕屿终于觉得似乎一直盯着她的目光也渐渐消失，不由的松了口气。
Guell公园的巨大蜥蜴，从来都是委屈的被人探身摸着头合影。潘傲辉笑嘻嘻的说：“这个公园，这个蜥蜴，什么来头，Cindy给大家讲讲吧。”
“没什么好讲的，”丁昕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咯咯笑出声来，“我从来不觉得这个蜥蜴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得差不多的东西，早年在我们幼儿园有好多个，而且比这个做的更大更逼真更漂亮。”
众人切了一声也哄笑起来，一群年轻男女的欢笑声清脆嘹亮，爽朗的飘散在异国的空气中。
丁昕屿的笑声戛然而止，毛骨悚然的转身回头，谁说人是没有第六感的，高高的台阶下面，是谁站在那里仰头盯着她，见丁昕屿转过身来对视，便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西班牙热情的空气瞬间变得寒冷，丁昕屿将自己恨得无以复加。巴塞罗那，伟大建筑师高迪的城市，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留下了作品在各个角落。欧洲那么大，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一个地方来旅行。
可是，欧洲那么大，哪里不是因为艺术史和古建筑而文明，哪里不是一个建筑师心心念念的天堂，这些不是六年前那个夏天就已经知道了，何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走了这么远，如今又要出现在这里。
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丁昕屿想，还有两天，马上就能回到伦敦了，申根签证到不了大不列颠，这次旅行早点结束吧，回到那里，也许就安全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将近两周的旅行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返回伦敦的飞机在六个小时之后，一大早大家就在酒店前台结了帐，背着背包朝此行的最后一站出发。
圣家图教堂，神圣，诡异，威严，阴森，没有人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它。这个经历了一个世纪，依然没有呈现出全貌的教堂，此刻带着神秘的光彩，伴随着轰鸣的机器声，凄然的久久伫立在巴塞罗那的蓝天下。
步入其中，满目枝枝杈杈的脚手架，似乎有电锯一类的工具轰轰作响，丁昕屿仰头望着高高的石柱和穹庐，想起多年前曾经在校友录上看到过和眼前景象一模一样的照片，这么多年过去，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潘傲辉看她脸上泛起笑意，大声的问她：“你想到什么了，怎么只顾着自己乐，也不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丁昕屿大声的吼回去，“我想起了一个对这个教堂最贴切的评价。”那是多年前叶劲枫欧洲之游的同伴在贴出这张照片时写在旁边的简介——这个教堂，欧洲人活活建了一百年还没有完工，要是换做我们中国人，一年就能造它一百个都不止。
从圣家图出来，同伴们开始争论是先去机场还是先找地方吃饭，丁昕屿独自走到一旁站下，伸手拽了拽背包的肩带，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
这个姿势怪异并且难过，可是丁昕屿却堪堪的呆住了动弹不得，只因为身后有人轻笑一声，说：“丁昕屿，好久不见。”
顷刻间，教堂墙壁上的每一个人像，原本只有几何形状做脸庞的人像，纷纷有了五官，他们的表情渐渐清晰，全都露出嘲讽的笑容，阵阵笑声传来，周遭盛夏的酷热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丁昕屿周身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僵硬的回了头。
面前这人有着卷曲的长发和浮雕般的面孔，三年的时光过去，竟然没有在沈舟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她仍然像从前一样眼波流转，即使是在旅途中，全身上下的行头舒适休闲并且系出名门，大大的太阳镜遮住她大半的脸庞，随意的用手扶一下，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放射出夺目的光彩，丁昕屿在这炫目的光芒中恨不得把自己缩的更小一些，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运动装，Juicy Couture打折之后只要几十英镑，为了不被多收一天房钱所以要11点之前结账离开，因此不得不随身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
为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躲开，从罗马一直到这里，终于还是和她面对面，丁昕屿难过的想，以一幅标准的穷学生摸样，尤其是在失去了此生最珍贵最华丽的一件衣服之后。
“你好，沈舟。”丁昕屿终于还是开口，“你……结婚了？”
她果然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这样失落的孩子。
沈舟的眼睛泛起笑意，只是挡在镜片后面，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当然，早就告诉过你，你太年轻，不会明白我们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很羡慕你啊，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不像我们，我们已经老了，所以不结婚还等什么呢，守着对方过下半辈子好了。”
她停下来，如愿的看到丁昕屿的神情一顿。身边一个男孩子殷勤的走上前来，眼中簇簇的火焰无法掩盖，“Cindy，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是你女朋友的一个老朋友，”沈舟笑笑，“丁昕屿，看来你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也会安心一些，其实不是早该这样，这些年来我们兜兜转转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该是你的，果然还不是你的。”
有人招呼沈舟过去，她大方的笑笑，“我得走了，你要不要一起来，见见我丈夫？”
她又一次如愿的看到丁昕屿如遭雷击，神情前所未有的精彩。
她惊慌失措的摇摇头，语无伦次的说：“不用…… 不用，祝你们幸福。“之后顾不得告别，在沈舟胜利的笑容里，头也不回的跑开。
九月，巴黎高艺开学，郑晓婷收到了一封来自伦敦的信件，薄薄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支票和一纸便条。
丁昕屿说：婷婷，这四千英镑是我的所有存款，本来可以更多一些，如果这个暑假我没有出去旅行的话，那样你就多了几百块钱可以去实现你的梦想，我也可以继续欺骗自己那个美丽的梦想还没有破灭。
多了没有，就这些钱。如果一个月之内支票没有人兑现的话，我们就绝交。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我保证后面会有个很浪漫的重逢
而且我特别不喜欢刚刚见面就戛然而止的那种，得浪漫够了才算
我不太喜欢欲望都市里面女人之间的感情
尤其不喜欢Carrie，大事小事都跟人说，没完没了的说
我心中的最好的朋友不一定要天天联系，不一定常常见面
但是我们心里都知道，她一直都在哪里，不论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她就一定会出现
倾听，或是帮忙，或是别的什么，恩
第五十四章
2008年的最后一天，离这一年结束还有一个小时，郑晓婷在MSN上面发来消息：丁丁，新年快乐，法国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丁昕屿说：新年快乐，婷婷，晚上没有活动么？
郑晓婷说：小没良心的，不是看你没有活动来陪你的么，开视频。
丁昕屿点了接受视频邀请，郑晓婷的声音立刻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多么好，这样的一天，这样的一个时刻，自己总归还不是一个人。
“你的腿好点了么？”郑晓婷问，“这大冬天的，伦敦湿度又那么大，你把暖气开大点，当心着凉留下病根，以后一辈子都难受。”
“好多了，现在我已经不用拐杖了。”
“那就好，本命年啊，果然是流年不利，坚持坚持吧，过去了就好了。”
“不会啊，至少还有一件高兴事啊，你到这里来了，离我这么近。”
“这算什么好事，你不怕你的那笔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再也回不来了？”
“不能够，我是干什么的啊，没有比这回报率更高的投资了，过个小几年，我到你的画展上，说要什么就要什么，比vip还得vip，你连半个不字都不许说。”
“好，丁丁，还是要谢谢你，能到法国来是这一年里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是我……”
“行了行了，大过节的，煽什么情啊。”
“恩，我不能跟你聊太久，房东老太太已经睡了，我要是睡得太晚她明天又要跟我嘟囔了。开了学我就找房子去，换个地方住，可是巴黎的房子怎么那么贵，鸽子笼一样的还那么贵。”
丁昕屿忍不住笑出声，“忍耐一段吧大画家，这不是你自找的么，你说你一个投行女，本该挥金如土灯红酒绿，如今节衣缩食连个能转个身的房间都租不起，怪的了谁。”
“你不是也一样，”郑晓婷打断她，“不管是你的教授哥哥还是小秦，或者是之前的任何一个路人甲乙丙丁，你但凡不那么固执，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是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过新年。而且，我的坚持好歹还有个目标，你呢，弄得这么楚楚可怜的也不知道在等谁。”
“我没等谁，他已经和沈舟结婚了，他果然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如果不是我，果然谁都可以，沈舟也可以。”
“你还要让我说多少次，谁知道沈舟的老公是不是小叶，那天到最后你不是也没见着么，十有八九是她咋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