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在丁昕屿看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加上之前哭过闹过一场之后,她的确觉得自己轻松了一些,那些过往如同一块巨石般沉沉的压在她心上,从未解脱,从未快乐,如今有男人对她说交给我吧,以后都由我来替你扛,多么好。
叶劲枫在身后的床上轻轻翻了个身,丁昕屿忍不住回头看他,沉睡中的脸庞安静满足,他应该是很辛苦的吧,工作很忙,还有个别扭的女朋友,可是怎么从来都不见他抱怨。
丁昕屿不由得笑笑,走回床前,又钻进被子里。叶劲枫半睡半醒间伸手抱住了她,把她的头窝在自己胸前又沉沉睡去。
丁昕屿拥着他温暖的身体,不由舒服的叹气,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尽管自己心中还有那么多的恐惧和担忧,总是抗拒着不想离他太近,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渴望他的亲昵和力量,喜欢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快乐。丁昕屿听着耳畔沉稳的心跳,不由安静的合上双眼,也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在床上。丁昕屿揉揉眼睛,见叶劲枫正含笑看着她,“你刚刚睡醒的样子真可爱。”
“你怎么总是偷看我啊,”丁昕屿撒娇的撅撅嘴巴,转而又自顾自的笑起来,“不过我也偷看你了,你睡着的样子更可爱。”
床头的手机响起来,丁昕屿扭头抓在手里,却不急着接。
她的手机铃声不再是嘀嘀作响的电子铃声,改成了张国荣唱的深情相拥。
她愣愣的看着手机,听着副歌唱过两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的抬头,意料之中的落到叶劲枫微笑宠爱的眼神里。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飞快的在叶劲枫嘴唇上啄了一下,终于接起了电话,“喂?”
丁昕屿的声音过于温柔缱绻,电话那端的秦文岳生生吓了一跳,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确认没有拨错号才开口讲话。
挂上电话,丁昕屿又窝回叶劲枫怀里,听到他问:“什么时候换了这个铃声?”
“昨天。”
“这首歌真好听,描述的爱情也好。”
“恩,我也这么想的。”丁昕屿点点头,伸手抱住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因为沉湎于过去才用这首歌的。”
“恩,我知道。”叶劲枫也轻轻的拥紧她,“要不要再睡会儿?”
丁昕屿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会要上网找几首歌曲,刚才是秦文岳的电话,我们音乐剧里面有一段维也纳华尔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曲子。”
叶劲枫说:“我知道有一首,应该很合适,不过忘了名字了。”
丁昕屿说:“唱给我听听。”
叶劲枫点点头,在她耳边轻轻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没唱几个词,丁昕屿就笑着打断他,“我们那是爱情故事,要找一首情歌的,你怎么推荐首儿歌啊?”
叶劲枫板起脸,“好好听,就是一首情歌。”说罢又从头唱起。
丁昕屿这次听来,还是一首英文儿歌,待她听清了歌词,不由得在那轻快活泼的旋律里红了脸。
Daisy, Daisy, give me your answer do,
I'm half crazy all for the love of you.
It won't be a stylish marriage -
I can't afford a carriage,
But you'd look sweet upon the seat of a bicycle built for two.
话剧团的专场如期在大礼堂隆重登场。叶劲枫坐在台下,看着丁昕屿美丽耀眼,动情歌唱或是翩翩起舞,大段大段的台词讲到伤心处便落下泪来,心中不由感叹,曾经她就是这样,在别人的故事里难过绝望,理所当然的流尽泪水,等着谢幕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过去了。
表演结束之后,叶劲枫走上舞台,把手里的鲜花献给丁昕屿,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小声在她耳边说:“真棒,祝贺你。”
话剧团的所有演员站在台上一遍遍的谢幕,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无法离开。
陆续有女孩子上来把鲜花献给秦文岳,他有礼貌的道谢,一一收下。
散场之后,丁昕屿还是激动的久久无法平静,她仰头看着叶劲枫,“我今天演的好么?”
叶劲枫点点头,“很好。”
丁昕屿开心的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次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在演话剧了,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找个合理的场合和机会哭喊或者发泄。”
叶劲枫也微笑,“恩,我看出来了。”
丁昕屿突然纵身扑到他怀里,低声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似乎有巨大的力量,压在叶劲枫的喉咙上,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伸手抱住她。
丁昕屿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个……我和秦文岳一起跳舞,你不生气吧?”
叶劲枫说:“怎么不生气,你和他跳过的华尔兹,要十倍的还给我。”
丁昕屿听话的说:“好,以后陪你跳十次。”
叶劲枫用力搂她一下,“你会不会算算术啊,排练的那些时候不算了么。”
丁昕屿想要脱口而出那我陪你跳一辈子好不好,在舌尖滚了两下,又咽了下去。
她抱抱叶劲枫,深深吸进带着他身上的味道的空气,“一会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出去庆祝。”
叶劲枫说:“好,别玩得太晚,回学校的时候注意安全。”
第三十七章(下)
校门外通宵营业的餐厅里,过了十二点依然热闹非凡。
一个男孩子匆匆跑进来挤在秦文岳身边坐下,说书一样的开了口:“哎呀你们刚才不回寝室真是太可惜了,论坛上的楼不知道盖了多高,都熄灯了大家还热情不减,你们谁上网看一眼,不如刚才壮观了,但是还是很热闹。其中六成的人是在打听丁丁,说这个女孩子又漂亮演的又好,不知道是哪个系的,这些人中的六成在议论说打听了也是白打听,上台给你献花那个人那么暧昧,十有八九是你男朋友了。”
丁昕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打听我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话剧专场。”
秦文岳的目光不复往日的淡定,只是盯着她说:“以前你总挑些大喊大叫的角色,恨不得演神经病人才好,今天你确实不太一样。”
玩闹到尽兴时天已经微微亮起来,秦文岳送丁昕屿到宿舍楼下,实在舍不得说再见。
“你还好吧,”丁昕屿说,“他们灌你酒你就真喝啊。”
秦文岳摇摇头,“没事。”
丁昕屿说:“别逞强了,脸都红成这样了,早点回去吧,我也上去了,一会儿还有课呢。”
“丁丁,”秦文岳突然出声,拉过丁昕屿把她抱在怀里,“丁丁,我要走了。”
“你说什么?”丁昕屿愣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小声说:“你先放开我。”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秦文岳的声音难得软弱,还有疲惫。
八点上课的学生已经早就离开,九点半上课的学生还没有起床,楼门口不似平日里人来人往,周遭只是冬天清冷的空气。
丁昕屿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站着,任他拥抱。
“丁丁,我要走了。下个学期我就去美国了,一个交换项目,半年,或者一年,或者一直呆下去。”秦文岳把下巴蹭在丁昕屿的头发上,爱了这么久的人,如今终于在自己怀里,他叹了口气,自顾自说下去,“丁丁,我爱你,我从比赛那年夏天见到你就爱上你了。高三时你给我写信说要考清华,我就跟父母闹翻不去美国上大学,也考来了清华。我可以天天见到你,却没法让你快乐,也没法让你爱上我。以前你告诉我你最喜欢老友记里Ross和Emily相爱的那一季,两个人一个英音一个美音,对话特别有趣。丁丁你知道么,我们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是英音我是美音,他们演不完的故事,我们可以演下去,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机会,我也是三年前认识你的,只比叶劲枫晚了两天,可是我用了两年来弥补,还不够么?”
丁昕屿无可辩驳,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他的后背,“文岳,你喝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丁丁,不要装傻,你总是跟我装傻。这些年来叶劲枫离你那么远,不论你开心或是难过他都没法陪着你,可是只要他一出现,你就不管不顾的爱上他。但是我呢,你不会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爱我,丁丁,你为什么不爱我……”秦文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如同呓语一般喃喃的重复。
他轻轻吻上丁昕屿的头发,一点点吻过她的脸颊,终于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嘴唇,贪婪的吞了下去。
丁昕屿一下子愣住,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大力的挣脱,“文岳,你……你这是干什么……”不等说完又被秦文岳猛的搂在胸前,鼻尖撞在他的胸膛上,一阵酸疼。
秦文岳低声说:“丁丁,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念我?”
那酸疼终于无法承受,丁昕屿忍不住落下泪来,“会,我会想你,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都没有机会报答你。”
秦文岳轻叹一声,“别哭,丁丁,我从来都不想让你哭,很快就是考试周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临走之前我再给你打电话。”说罢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嘴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再受秦文岳的控制,久久不愿离开,一颗颗吻掉了丁昕屿的泪珠。
纵是不舍,纵是艰难,秦文岳还是放开了她,“上去吧,别哭了。”
他转过身,低声的说:“丁丁,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冷风吹过,丁昕屿浸了泪水的脸一阵阵发疼,她用手捂上去,可是满脸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终于还是放弃了,丁昕屿抬起头,抹掉下巴上坠着的泪水,正正对上不远处站着的叶劲枫。
满眼的泪水来不及收回,他已经朝自己走过来。丁昕屿一阵慌乱,说出的话更是来不及收回,“秦文岳要走了。”
叶劲枫走到丁昕屿面前站住,不说话只是看牢她,许久才说:“上去吧,一会该上课了。”
丁昕屿很想伸手抱住他,可是想起几分钟前自己还在秦文岳怀里,只能咬牙站直了身体,双手放在身侧,攥成拳头攥的生疼。她小声说:“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叶劲枫说:“我不是来监视你或是找你问罪的,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只好打电话到你宿舍,齐萌说你一夜都没回来,我怕你有事,才来看看,你平安回来就好,快上去吧,我先走了。”
他也要走了,他们都要走了,丁昕屿悲哀的想,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你别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生气……”
叶劲枫拍怕她的后背,如同她之前对秦文岳一样,“我没生气,我真的要走了,马上有个很重要的会,你也快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然后他还是转身离开,如同秦文岳一样。
第三十八章
周五的夜晚,整座城市灯红酒绿,莺歌燕舞,似乎知道就算是醉了第二天也不用早起一般,尽兴的不知道疲倦。
叶劲枫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周六,凌晨一点的大街上空空荡荡,偶尔有尽兴之后晚归的人们摇摇晃晃的开着车和他抢道。
叶劲枫走出电梯,走廊里的灯应声而亮,照在他门口,蜷缩在地上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他几步走过去,蹲下来摇醒那个人,“昕屿。”
丁昕屿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说出话来牙齿不住的打颤,“你……你回来了……”
叶劲枫低声骂了一句该死,起身开了门,又蹲下来抱起她进了房间,“你什么时候来的,走廊里没有暖气,你就这么一直等着?”
“八点多,我忘了带钥匙,不知道能去哪里,就在门口等着。”丁昕屿小声说。
“你疯了么!”叶劲枫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揍一顿让她长长记性,或者再训斥几句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把她放在沙发上。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低声问。
丁昕屿失神的抬起头,像是不认识这样温和的叶劲枫,委屈的说:“我不敢打扰你,这几天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给你打电话你只是说很忙就挂掉,我只能来找你了。可是我太笨了,到了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楼下的保安认识我,也不肯帮我开门,说除非给你打电话听你亲口证实,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你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所以你就这样等了五个小时!”叶劲枫的声音再也无法温和,“我这几天确实很忙,你就这样折腾自己让我内疚是不是!”他真的愤怒,“说话!”
半天听不到丁昕屿的回答,他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
丁昕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住叶劲枫的手臂,拉他坐回沙发里,把自己的脸贴在他手臂上轻轻的磨蹭,“你别走……”
叶劲枫轻叹一声,小声说:“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丁昕屿拼命的摇头,“我不喝水,我也不冷,你不要走,听我解释,那天我们话剧团所有的人一起在外面玩通宵,不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秦文岳马上就要去美国做交换学生了,早上他只是想抱抱我,他知道我不喜欢他,后来……后来他亲我我也挣脱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你别生我的气。”丁昕屿讲的语无伦次,声音渐渐小下去,“你相信我,别不要我。”
叶劲枫抽出手臂,抱住这个冰冷的身体,看她昏昏沉沉的似乎是要睡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丁昕屿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时而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烧烤,周身滚烫;时而像是又被锁在门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她身上大汗淋漓,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的翻腾,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解开了她的上衣。
丁昕屿睁不开眼,只是低叫一声,伸手抓住自己的领口,无力的哀求,“别脱我的衣服,别碰我,除了我男朋友谁都别碰我……”
她听见叶劲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害怕,是我,你发烧了,我帮你换件衣服。”
心中那么厚重的一道堡垒应声哄塌,丁昕屿松开手,眼睛仍是紧紧闭着,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小声说:“劲枫,我很难受。”
乍一听到那两个字,就这么柔软的从丁昕屿嘴里飘出来,叶劲枫堪堪愣在那里,手里捏着丁昕屿的袖口还没来得及把袖子脱下来,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温柔的说:“我知道,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哭。”
朦胧间,丁昕屿的衣服被褪下,哗哗的水声之后,有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干她身上的汗水,又换上了干爽柔软的睡衣,最后被抱在谁怀里安稳的睡着。
丁昕屿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她轻手轻脚的从叶劲枫怀里钻出来,小心的下床,心虚的回头看看,他果然没有察觉,依旧沉沉的睡着。
简单洗漱之后,她光脚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食物出来,叮叮当当的开始忙活,热牛奶,烤土司片,煎鸡蛋,有条不紊,煎糊了五个鸡蛋。
丁昕屿愤愤的又刷了一次锅,终于弄了两个不太寒碜的煎蛋出来。她长出一口气,端了出去摆在餐厅的桌子上,之后忍不住仔细的端详,多好的早餐啊。
她抬起头,来不及收起自己的笑容,就看见叶劲枫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她。
丁昕屿窘迫的低下头,“你不再睡会儿了么……你好像很累。”
叶劲枫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再睡鸡蛋凉了怎么办?”说着横抱起她,放回卧室的床上,“穿上袜子再下来,刚刚退烧,不许再感冒了。”
坐在餐桌旁边,丁昕屿紧张的盯着叶劲枫咬了一口煎蛋,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
叶劲枫点点头,“还行。”
“怎么能是还行呢,我都浪费五个鸡蛋做练习了,”丁昕屿小声的抱怨,“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叶劲枫笑笑,“这怎么能叫下厨呢。”见丁昕屿恨恨的瞪着自己,他修长的手指越过餐桌握住了丁昕屿的手,“谢谢你。”
丁昕屿的目光柔和下来,第一次,她翻过自己的手掌,也握住了叶劲枫和他十指相扣,“那以后我经常给你做早饭好么?”她小声说。
叶劲枫手指紧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丁昕屿心中跟着一紧,“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我昨天不是解释过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叶劲枫打断她,“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抱歉,专门来为我做这些。”
丁昕屿低下头,“我不光是因为抱歉,而且之前自己对你不够好,这些天你都不理我,我……害怕了。”
叶劲枫用力握了握她,“昕屿,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们所刚刚请来的一个人代替前一段离开的主持设计师,那个位置,他们没有留给我……”
“可是这也不能否定你是个优秀的建筑师啊。”丁昕屿试着安慰他。
“不是因为这个。”叶劲枫说,“只是北京这边暂时不会有合适的位置,满了六个月,我就要回上海了。”
“昕屿,”叶劲枫望着她,眼里是少见的无奈和担忧,“我之前一直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我解决,现在看来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
丁昕屿松开他的手,绕过餐桌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的心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丁昕屿说,“而且我会帮助你,这些问题都会解决的,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叶劲枫盯着她,眼前这个女孩子微笑坦然,似乎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丁昕屿,更像是三年前那个自信,快乐,勇敢的女孩。
丁昕屿见他不说话,展颜笑了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先吃饭吧好不好,早上我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呢。”
叶劲枫点点头,也微微笑着,“好。”
丁昕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要站起来,又被他按在怀里,“还有一件事,”叶劲枫说,“昨天晚上,你叫我什么?”
“昨天……”丁昕屿努力的回忆,“不记得了,再说我从来都不叫你的,每次要跟你讲话的时候都直接讲了啊。”
“昨天你叫我劲枫,以后都这样叫我好么?”
“不好,”丁昕屿摇摇头,“而且我不可能这么叫你,我根本就不喜欢那样叫你。”
“为什么?”
“……”丁昕屿安静下来,许久才小声的说,“沈舟就是那样叫你的。”
叶劲枫轻笑出声,“以后不会了,我已经告诉她了,她现在也和别人一样叫我叶总了。”
“那也不,”丁昕屿摇摇头,“我要想个只有我能用的名字。”
叶劲枫说:“好,我等着。”停了停又说,“也对,你也是这么叫秦文岳的。”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丁昕屿说,“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让别人抱我,除非你彻底不要我了,否则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要不,要不我去学学女子防身术,将来谁想抱我谁想亲我,我就条件反射的把他扔的远远的。”
“秦文岳那样的你会舍得扔?他那么帅,成绩也好,而且,而且还那么年轻。”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丁昕屿笑笑说。
“怎么会,我是理性的成年人,不像你这么幼稚,老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倒是你,”叶劲枫拉长了脸,“怎么犯了错误还这么理所当然,还没有正经跟我道歉。”
“我说过对不起了啊。”
“再说十遍。”
丁昕屿果然乖巧的说对不起,说一句就吻他一下,额头,眉骨,眼睛,鼻尖,脸颊,最后再他嘴唇上一下一下的啄。
叶劲枫渐渐气息不稳,“这几天气死我了,换谁谁不生气啊,这次就先饶了你……”
丁昕屿却没有闻言就停下来,她柔若无骨的缠在叶劲枫身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或许确实什么都没做,叶劲枫便已经面红耳赤,迫不及待的占据了主动。
丁昕屿轻轻笑着,紧紧抱着他,丝丝热气在他耳边轻轻拂过,引起他身体不可思议的颤抖,她的声音妖娆妩媚,夹杂着深深浅浅的低吟,“成年人,你看,你还是不理性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吃过晚饭从食堂出来,天已经擦黑,丁昕屿说:“你快回去吧。“
叶劲枫点点头,“我这一段确实很忙,明天还要加班,就不来看你了。”
“好,这几天我都和婷婷一起上自习,下周有个考试。”
叶劲枫拉起她的手,“那我送你回宿舍。”
没走几步,丁昕突然站住,叶劲枫也跟着停下,见她正盯着食堂门口的宣传栏发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讲座的宣传海报。
主讲人叫吴亮,名字下面是大篇的溢美之词:加州理工学院物理系最年轻的教授;理论物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海外华人和祖国母亲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