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在脸上抓着,想把这张该死的人皮扒下来,可是怎么连粘合的地方都找不到。怎么会这样,以前看武侠片,那人皮面具不是都可以在颈部找到粘合的地方的吗?
“小姐,你要是把面具抓下来,就不能出门了。”玄衣的一句话很好地阻止了我。
为了找翌晨,我忍!
可是,在脸上贴一张活人屁股上的皮,真的感觉好恶心。那个疯子做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还有,什么人会自愿捐献他屁股上的皮?
醉仙楼内,一个看起来很好脾气的男人和一个个子很小,长得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同坐一桌。男人笑眼弯弯的吃着酒菜,似乎吃得很开怀。女孩子则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小嘴微微地嘟着,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因为没有得到满足,正在闹脾气。
没错,这个活似要糖吃的孩子就是我!那个疯子居然给我弄了个小孩脸,加上我长得娇小,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小孩了。就算翌晨远远看见我了,也绝不会认出来。
在醉仙楼坐了一个上午了,都没有任何消息。但是,
“嘿,你们说那个无影什么时候会再出来?”旁桌的人在闲聊着。
“唉,谁知道呢?都几个月没消息了。”
“无影可从没失踪这么久的。”
“就是啊,她不会是不献艺了吧?”
“嗯,我看,有这个可能。”
……
对了,我坐直身子,我可以找无影,她一定有翌晨的消息。但是,想着想着,身子又塌了下去,每次都是她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她啊。
唉,我幽幽一叹。
“小姐,似乎有心事。”某人终于吃饱喝足,决定理我了。
“心事?”我瞥了他一眼,“我现在被你家公子监禁了!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小姐,你见过被监禁的人,还能出来走动的吗?”
“我,我,”我被玄衣反驳得哑口无言。
眼光无意间瞥到酒楼一角正在弹琴的女子,唇边顿时充满笑意,既然我找不到翌晨,就让他来找我了。
我向那女子,借了琴。
琴声慢慢飘荡开来,不急不缓,似很随意又异常轻盈。
酒楼中,渐渐的,只剩下了悠扬的琴音。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轻轻吟唱: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出去会不会失败
外面的世界特别慷慨
闯出去我就可以活过来
留在这里我看不到现在
我要出去寻找我的未来
下定了决心改变日子真难捱
吹熄了蜡烛愿望就是离开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出去会变得可爱
外面的机会来得很快
我一定找到自己的存在
一离开头也不转不回来
留在这里我看不到现在
我要出去寻找我的未来
下定了决心改变日子真难捱
吹熄了蜡烛愿望就是离开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出去会变得可爱
外面的机会来得很快
我一定找到自己的存在
一离开头也不转不回来
我离开永远都不再回来
……”
(参考曲目:外面,来自童丽的专辑——相见太晚)
从那天起,京都的众多传说中,又多了一个人,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一个嗓音有如天籁的女孩。那首不知名的歌曲也被人纷纷传唱,后来,几乎人人都会上一两句。很夸张,却是事实。
当然,我是乐见其成。
这是首来自现代的歌,不会有其他人会唱,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它,除了翌晨。
我就是要借这首歌告诉他,我还在京都,让他来找我。
冤家路窄
在风府中有一个独立的院落,我就住在了那里。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院子的名字居然是——金谷园!
我看后一阵心慌,我不喜欢这个名字,非常不喜欢!
中国历史上也有一个金谷园,那是西晋富豪石崇的别墅,繁荣华丽,盛极一时。可是,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极其美丽的女子绿珠,便是在金谷园里坠楼身亡。
我在院里等翌晨,可是他没有来。
也是啊,白天才去的醉仙楼,翌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夜风真的是很冷,我打了个哆嗦,进了屋。一时间也没有睡意,便提起笔写了首诗,权当是练字了。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金谷园》”
这是我今日看了金谷园三个字后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诗,杜牧所作的《金谷园》。
早上起来时,发现桌上的诗稿不见了,看看那大开的窗子,兴许是被风吹走了。
今日婢女为我梳妆时,我仔细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脸,还是昨天那张小孩脸。真不知道那个疯子要我戴这个戴到什么时候。
“玄衣,玄衣。”我一跨出门就在哪里毫无形象地大喊。我是小孩,我怕谁!
果不其然,我一眨眼,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笑眼弯弯的男人。
“玄衣,你这么一直笑,都不会觉得累吗?”
“这张脸本来就是如此。”
“哦,”我说着就要出金谷园,突然一个转身,“这也是张面具!”玄衣点点头,我忽然嚷道:“你不要告诉我风府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只有少数的人戴。”
那么,我见到的风满楼也是戴着面具的吧!不知道真正的他长什么样?去去去,他长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出去找翌晨才重要。
“玄衣,我要出去。”
“公子说待会儿府内来的客人小姐一定很想见。”
“谁?”难道是翌晨?可是不会啊,翌晨又不认识疯子,来的话一定会来找我,怎么会去找他。
“到时小姐自会知晓。”
玄衣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个客人了。不过我在京都认识的大多都是仇人,到底是哪个呢?
我忽然转身回屋,不管是哪个,都得送点东西作为见面礼吧。
我像涂护手霜似的把一种半透明的胶状物均匀地涂在手上。
唉,老实说,其实我还满善良的,这东西弄到身上不痛也不痒,就会长几颗红色点点,过个三四十天也就自动退了。除了面子有点难看,其他没有任何坏处。
呵呵,不知道明天谁会长红斑哦!
我在金谷园待了好久,玄衣终于来告诉我说客人到了,正在花园内。
走在小道上,花园内的琴声越来越清晰。恩,似乎弹得不错呀。
“风大哥,怎么样?”一阵娇娇柔柔的女声。
风大哥,呵,原来是公主,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进步很大。”疯子言简意赅地说着。
两人正在亭子里,公主坐在琴前,疯子坐在公主斜对面。看着真是一副美景。
不过,从今往后,我可不会再祝福你了,公主!
我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蹦一跳,十足的孩子样跑到公主面前,“哇,好漂亮的姐姐噢!”说着两手就往公主脸上一抹。大家谁都没想到我会有这种举动,没人来得及阻止。 哈,这叫出其不意嘛!
“大胆,怎可对公主如此无理?”公主的婢女及时回神喝斥道。
公主也终于从错愕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太无礼了!”
我直直地看着公主,眼睛有些酸涩,然后变得朦胧,终于脸上感到了湿润。抬起手,指着公主,“你,你们,”声音哽咽,感觉很凄惨,“你们欺负我,呜……”跑到疯子,身边继续控诉,“她们,她们凶我,她们欺负我,呜……”然后越哭越凄惨。
泪眼朦胧中,看到疯子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变成心疼的模样,然后伸手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我顺势靠在他的肩上继续抽泣。他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水儿还不是你自己顽皮,公主都没有罚你,你还哭。”
疯子现在的样子,真的好温柔,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最爱的亲人。啧,我在想什么啊!气公主要紧,“可是,这个姐姐好漂亮,我忍不住就……没想到她们,她们这么凶……”
“风大哥,这位是……”公主小心地问道。
“这位是,”见风满楼在考虑我的身份,我对着他做着口形“妹妹”,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漾起极度可疑的笑容,很慢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我的女儿。”
女儿!
不止公主笑了,我也笑了。当然我是背对着公主,公主是看不到我的表情的。他以为公主是白痴吗?女儿?我怎么看也有十一二岁的光景吧,他么,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大的女儿?
“呵呵,风大哥真会说笑!”
疯子,看了我一眼,皱着眉,似很难启齿的模样,“这,唉,只能怪风某当时少不更事,才会铸此大错。”慈祥地看着我,轻抚着我的头。
我怒瞪着他!果然是疯子,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嗙!
我转身,原来是公主急着站起来,把椅子带倒了,“风,风大哥,雪柔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府了。”公主的步履有些不稳,由婢女扶着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唉,她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看上你!”我鄙夷地看了疯子一眼,“真是可怜啊。”
“她这么可怜了,你还给她下药?”拉起我的手,一闻,“这是什么?”
“哼!你不是毒阎王的传人么,这个都不懂?”
他的舌尖在我手心轻轻一触,“嗯,味道不错。”他看着我一脸春风得意,“我只制真正的毒药。”
我猛地抽回手,“变态!”
“大人!”一个家丁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大人,有密函。”
“嗯,去无寒轩等我。”疯子头也不回地打发了来人。
“喂,是密函,可能是重要的事,你不去?”疯子没有丝毫动静,我好心地提醒他。
他看着我笑得很暧昧,“莫非水儿也想去看看什么要事?”
那个,我后之后觉地明白,他不能动,是因为我还在他腿上压着。尴尬之意油然而生,一心只知道要对付公主,都忘了自己是坐在他腿上。现在那姿势,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难怪那家丁的眼中……唉,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迅速从疯子腿上下来,“你,你,不早说。我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今天公主一来,这么一闹腾,我连找翌晨的心情都没了。
满是懊恼地回到金谷园,怎么会连坐在疯子腿上都忘了?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被疯子又搂又抱的,什么豆腐都被他吃光了!今天为了公主,我可是赔大了。
我重重一跺脚,雪柔公主,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晚上,我失眠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睡着。
喝……
我闭开眼,打着哈欠,睡得好沉啊。眼睛微睁,透过朦胧的纱幔,怎么看见桌子边有个人影。
“啧啧,水儿,你可真能睡啊。”
我一惊, “风满楼,你给我滚出去!”我怒极大喊。
他,难道不是古人吗?古人不是都讲什么男女大防么?可是这个疯子怎么……
“水儿,心火太旺堆身子不好。”他品着茶,悠悠然道。
“只要不看到你,我就会很好!”
等了一会儿,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算了,我也总不能老是窝在被子里。干脆坐起身,穿衣服。呵呵,幸好,我到这里后就有穿单衣睡觉,要不然今天就真的亏大了。
梳洗完毕,我狠狠地坐到他身边,“你最好说出个在我房里的理由,要不然……”
“不然,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论武力,他轻功这么好,武功必定不弱,而我根本没有武功。论用毒,他是毒阎王的传人,只制最歹毒的毒,而我那些在他眼里都不够瞧。论智谋,他似乎什么都了若指掌,而我只有些小聪明。
越想越气,越看越不顺眼,我怎么事事不如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终于还是投降了。
“没事,只是想问你,安王府正在招名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问完了?”他点点头,“那好,你可以出去了,我饿了,我要吃饭!”我毫无形象地拖着疯子往门口去。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吧。”说着挣开我的手坐了回去,“来人,送些酒菜过来。”吩咐完婢女,又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
五天了,我被疯子跟前跟后,跟了五天了。
他不是大人吗?他不是当官的吗?为什么他就这么闲,除了早朝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其他时间几乎都在我身旁。害得我都不能去找翌晨,他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我真希望公主能来缠着他,可是恐怕至少还得过上三十天公主才会出现吧?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人呐,真的不能做坏事,不然,最惨的肯定是自己。
“水儿,”
“你又想怎么样?”我现在对于他那好听的声音有极度的恐惧。这几天,疯子不停地在给我讲解大武周边国家的地理位置以及风土人情,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学识渊博得惊人,可是他对我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水儿怎么看大武皇朝?”他每当说起什么国家的,就很严肃。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些沉闷的历史老师。
“什么怎么看?”
“你,觉得大武会长久么?”
“不会,没有哪个朝代史会长久存在的。”
“呵呵,说得真好。”他看着我的眸中,深不见底,“你说,我把他结束掉,可好?”
“你,你是皇帝吗?”这个人,是不是有幻想症啊?虽然,他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一个国家,是他说灭就灭的吗?
“我似乎不是,呵呵。”
“废话!就算做梦也做个正常点的梦。”
“昭和祟正在集结兵力打算攻打大武。”他今天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又做梦了?”我举起手来,摸摸他的额头,很正常啊。
“两日后,我就会领兵去边境。”
“这,是真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大的事,朝廷居然都没放出什么风声来,“你不是文官吗?打仗了,你去有什么用?”
“水儿是在担心我?”他笑得好得意,“有没有听说过智者无敌?况且,你以为我只是个书生吗?”
我声音还没发出来,他便抢先道,“走吧,去用膳。”
两天后,他真的走了,玄衣也去了。我当然没去送他,这个疯子,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回来了,省得又来荼毒我!
可是心中还是为他默默地祈祷,希望他一切平安。
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晃荡了一圈,又回到了金谷园。咦,这里怎么改名叫掬水园了?什么时候改的?
我问了一个婢女,她说是昨日风满楼命人换的。婢女还说,这字是他亲自提的。
婢女走后,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三个字,沮丧地发现,他连字都写得比我强!
字体飘逸清新,当真有仙人之姿。
风满楼到底是不是人啊?
回到屋内,桌上竟然有一封信。打开信封,竟掉出一块几近透明的美玉,握在手里,竟然有微微的暖意,上面还刻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信里写着几行飘逸的字,一看便知是疯子的亲笔。
“水儿,拿着这块玉,你可以在到任意的钱庄拿取银两。
不过,代价是,明年的今天,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玉,我可是已经交给你了。好好保管,不然就只能娶你为妾了。”
我狠狠地把信纸五马分尸。
风满楼,你,真是个疯子吗?
老天啊,你一定要听到我的请求,让这个疯子永远别回来了!
“冰情!”翌晨的声音!
呜呜呜,翌晨,你终于来了!
不管怎么样,老天还是听到我的祈求了。
于是乎,就在风满楼离开的那天,我也包袱款款地逃出了风府。
那块玉,我当然带走了。那可是相当于现代可以无限量取款的银行卡,怎么可以不要呢,至于那个一年后的事情,就那时再说吧。希望公主可以早些把疯子给霸占了!公主啊,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那么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不然,我一定恨死你!
在水一方
昭和祟是两个位于大武西北部的部落。由于那里是内陆,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苛刻,所以两个部落都是游牧民族,从而造就了他们骁勇善战的特质,几乎男女老少都可上阵杀敌。反观大武王朝,虽也是以武建国,可是近百年的安居乐业,早已把人们的战斗意识消磨殆尽。
昭、祟两个部落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于是两部落联手准备大举进犯大武。
大武皇朝也许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那金光闪闪的外表,只是为了掩饰他腐败的内在。盛极必衰,难道他也到了衰败的时候?
可是就算再怎么衰败,也不至于派个文官去打仗啊?
我始终不懂,到底为什么是风满楼带兵出征。
翌晨带着我离开了风府,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这个让我很是疑惑。
后来翌晨还说,事实上,他根本就没能找到我,是有人今早告诉他我在风府的。我问他是谁,他说没有看清来人。我又问,他的武功如何,他说江湖中大约有十人在他之上。
如此说来,翌晨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可是他却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可想而知那人武功之高,远远在于他之上。那人八成就是玄衣了,那么我离开风府就是风满楼的意思了,可是这样高深莫测的人居然只是风满楼的属下,那风满楼又会有多可怕?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是风满楼带兵出征了?
从现在开始,我真的要自立更生了。
幸好有无影送的银票。至于那个疯子给的玉佩,我想还是少用为妙。
我在京都一个较僻静的地方买了间屋子。给银票的时候,我终于知道玉佩上那个怪异的图案我在那里见过了。因为它就是银票右下角的怪图腾。那么,风满楼就是京都最大的钱庄富贵楼的老板!真没想到他原来这么富,居然是开银行的!
屋子分为前后两部分,我把前面部分用作商铺。后面是两层楼的,底下作为客厅,楼上有两间房,分别作为我与翌晨的卧房。
开家店,真是不容易。各种准备,足足花去了我一个月的时间。
四月初,京都多出了一家名为“在水一方”的器乐斋。
初开之时,一两天都难有一位客人。但是驻足观望的人倒是很多,不为别的,就为那悬挂于大门两边的门联: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后来,一位文人因为实在是太喜爱这两句诗,便进门询问店家,那是出自谁人之手。谁知那文人一进去,久久没有出来。不一会儿,一阵清宁淡雅、悠扬缠绵的乐声由内传出。文人出来之时,只不停地说,妙极,妙极。这勾起了众人极大的好奇心,于是便纷纷入内观赏。
才半月有余,在水一方便街知巷闻,不仅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不少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在水一方俨然成了继集芳阁、醉仙楼、富贵楼之后的又一京都名店。
在水一方是一家器乐斋,那么卖的当然是乐器了。
但是当你走进店内,你会发现,店里所有陈列乐器就是一把古琴,一把古筝,一把琵琶,一支横笛,一把箫,仅此而已。那么店里卖什么?
不止一人问我,我只道,“本店只接受订货。”
店内装饰极为简洁,几盆盆景,以及挂于墙上的装饰品。那些可全是我水冰情的“真迹”——工笔画白莲以及几幅字。
也许正是这样的简洁,这样的与众不同,在水一方才会在众多乐器店中脱颖而出吧。
随着在水一方知名度的提升,定制乐器的价格也是节节高升。但是这样非但没有减少订单,反而吸引了更多的顾客。
“没想到在水一方的生意这么好。”翌晨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子道。
那女子绾着发髻,做着已婚妇人的打扮。她闻言缓缓转身,轻纱覆面,看不到她的脸。只有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笑意,露在轻纱之外。不用怀疑,这便是我。那张面具,前几天自动地掉了下来,怎么也弄不上去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身份,我便自称是位寡妇,与自家兄弟在此谋生。
“这叫物以稀为贵,我这里的乐器可都是独一无二的。”乐器上的各种图案可都是我亲自设计,不会有第二件。
“生意好,是不错,可是师傅们快忙不过来了。”
“嗯,”这件事我也想了几天了,“翌晨,你明天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我要把它买下来,做我们在水一方的专用作坊。”
“好,我明天就去看看。”
我想了一下,继续道,“另外我们还得再请些人手,”现在整个在水一方只有三个人,我、翌晨以及一个给我们烧饭洗衣的老妈子吴妈,“明天我要去庙里上香,顺便我会留意一下。”
“你,明天要去上香?我陪你去吧。”翌晨总是十分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怕我又被谁给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