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的院子怎么这么亮,灯火通明的?
“来了,来了,夫人到了。”
“大家快做好准备。”
……
一阵喧哗声从四面传来,然后,我被一堆年轻女子围在中间。
做什么,抢劫呀?这里可有很多高手哦。咦,轿子和轿夫呢,魉呢?我四处寻找他们,人影都没有。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来到我身边,屈膝一行礼,“夫人,我们是奉相国之命,在此等候夫人的。”
“相国?风满楼?”
妇人听了我的话,眼中惊愕万分,大概是没人会这么称呼堂堂相国大人的吧。妇人定是见过世面的人,继而恭敬道,“是的,夫人,请随老妇去梳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位婢女正要动手给我上妆。我忽然挡住她的手,“我要淡妆。”这是我出嫁的日子,我当然要打扮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绿意给我上的老鸨妆我还历历在目呢,今天绝对不行。
“可是夫人……”婢女面有难色地看向我。
“大人交待,一切听从夫人的吩咐,不要多话。”一旁的妇人颇有威严地道。
婢女为我上的淡妆我很满意。之后,换了一个婢女,给我盘发。那妇人则手捧着一个托盘,揭去上面的红绸,一顶溢着淡淡五彩光芒的珍珠冠展现在我的面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夫人戴上!”妇人的话,惊醒了所有痴迷在它的光辉里的婢女。
珍珠冠怎么会有五彩的光芒?个中玄机,似乎在那块位于珍珠冠正前方的黑色宝石上,可是我终究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撇开那宝石,这顶珍珠冠,依旧价值连城。一颗、两颗的珍珠,大小一致,颜色一致,光泽度一致,并不难找,可是要一顶珍珠冠上近百颗珍珠,颗颗如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件不可能出现的饰物,竟然就在我的头上。
婢女捧着这一个手饰盒,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簪子,我推开盒子,“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再戴上任何其他饰品,都会损了这珍珠冠的光彩,再说我本就不喜欢满头珍宝的样子。
两个婢女捧着一个长方形锦盒到我面前,妇人打开盒盖,惊诧道,“怎么回事,怎么是白衣?是不是弄错了?”一直从容应对的妇人,变得异常慌张,“快,快让人回相府问问!”
“等等!”我阻止了要去问话的人。老实说我很喜欢白衣,感觉很像婚纱,更何况,疯子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碰触到衣服的一瞬间,我便笑了,这果真是疯子给我准备的。衣料柔滑似丝,却没有丝绸的冰凉,柔软似棉,却又折射着烛火的光亮,很神奇,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料子。我小心的取出衣服,笑容僵在我的脸上。这衣服,竟然轻得感觉不到重量!
“帮我穿上吧。”
“可是夫人,这嫁衣怎可是白色?”妇人焦急的问。
“没事,我喜欢这衣服,给我穿上吧。”
衣服十分合身,真不知道疯子是怎么让人做的。
衣服洁白如雪,款式极为简洁,确是巧夺天工之作。粗略看,裙摆下方的那朵并蒂莲,是整件衣服的唯一修饰。可是就这一朵并蒂莲便够了,它仿佛是一朵真的并蒂莲,花瓣还没有完全打开,有露水似要滴下来。若仔细看,那袖口,领口,都用那几近透明的银丝,绣着一朵朵半开的白莲。
“哎呀!”我正被疯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身边的妇人惊呼。
“怎么了?”
“这,这是云裳夫人的手艺啊。”妇人指着锦盒里一个云字道。
“云裳夫人?谁?”没听过。
“云裳夫人制的衣服,那可是万金难求。当初兰妃娘娘要制衣,先皇下圣旨,都没请到云裳夫人。”真是够大牌的!疯子比皇帝厉害,这,我明白的。肯定是疯子去威胁人家了。但是,我喜欢这衣服,幸好疯子这么做了。
一切打理妥当,我看着镜中那个清丽绝俗的女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那是我吗?真的是我吗?难道不是有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挡在了我的前面?这镜中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某个落入凡间的仙子,是不是这样?
“夫人您好美!”
“您,真是太美了,夫人!”
……
赞叹声不绝于耳。可是,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便是我!
这个仙子,其实就是我?
“夫人,老妇终于明白大人为何这么在意夫人了,为了您,那是值得的!”妇人看着我赞叹道。
天早已亮了多时。
不知道,这个吉时是什么时候。
“来了,来了,大人马上就到了。”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进来禀报着。
“喜帕,快戴上喜帕!”妇人急忙道。可是当她拿到那块素白的帕子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这,衣服是白的,倒也罢了,喜帕怎么能……”
外面忽然锣鼓喧天,“怎么办,大人到了。”
“这喜帕,就不用了吧。”
“这怎么行呢,夫人?”妇人紧皱着眉。
“他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吗?”我淡淡说着,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绝断。
婢女扶着我缓步而出。
门外挤满了看客。我一出现,那原本喧闹的声响全都消失无踪。众人表情各异,有惊诧的,有惊艳的,有羡慕的……
他一身银白,骑在一匹棕色的宝马之上,见到我,微微一怔,继而翻身下马。微凉修长的手,紧紧包裹住我的,“上车吧,夫人。”
我抬首,看进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眸子,“好。”
十里红妆。
我就像那古代小说里的公主,坐着美轮美奂的马车,踩着绵延不绝的红绸,驶向那良人的府邸。
可是,公主真能嫁得如我这般风光,如我这般幸福?
“水儿,你今天,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却又比想象中美太多了。”
我偏头看着身边的良人,狡狤一笑,“如果今天有婢女来通报说,嫁衣弄错了,你会如何?”
“那么,今天就不会有婚礼了。”
嗯,果真是疯子的作风!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不明白他满眼的笃定来自哪里。
“没错,我很喜欢这嫁衣。”
我们就在马车了,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聊了起来。
婚礼很烦,古时的婚礼就更烦了。
疯子见我一脸痛苦,便对礼官说,“夫人累了,一切从简。”
礼官愣了一下,便嚷道,“送入洞房——”然后,我就解放了。至于疯子,当然没我这般幸运了。
我很困,便靠着床栏,打了会儿瞌睡。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疯子的大特写。我一把推开他的脸,“靠那么近做什么?”
“在研究你什么时候醒啊?”说着走到桌边,拿起合鸾酒递给我,“喝酒吧,夫人。”
喝完交杯酒,把空杯递还给他,“是不是可以睡了,我好困啊?”
“呵呵,既然夫人这么心急,为夫怎能不奉陪呢?”说着挨着我坐了下来,为我卸下珍珠冠,然后又开始解我的腰带。
我,那个,我似乎忘了今天是要洞房的。哎,这人,刚睡醒的时候,大脑总是有点运作问题的。可是,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就真的要和他坦诚相见了诶。怎么办?
他的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某个猎物。那张脸……
我忽然抓住他的手,“洞房可以,你必须把你那张皮给拿下来?”
“为什么?”他抬头看着我,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
哈,这个果然是他的软肋!“为什么?当然是不想某个人,戴着张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屁股上的皮,在我身上磨蹭啊。”
“可是……”
“没有可是,不同意,现在就给我出去。”哼,今天我可是吃定你了,疯子!
“行,不过水儿,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么得意,知道我一定回答不出来吗?
“好啊,不管结果如何,今后一个月都必须我上你下。”我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水儿,原来你……呵呵,这有何难!”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朝堂与青楼是否相同?”疯子看着我表情很严肃。
“是,也不是。”
“怎么说?”我的回答勾起了疯子十足的好奇。
“朝堂与青楼,都是最低下的地方,这是相同之处;不同之处在于,朝堂唯权是图,青楼唯利是图。”
疯子看着我,嘴角慢慢上扬,忽然又垮了下去,“水儿,你……看后不能生气?”
“可以!”今天的疯子很弱智,居然会这么问,是被我迷的?(某人中无影的毒已经很深了!感慨啊!)
疯子取来一瓶药水,涂抹在下颚处,过了一会儿,那皮就自动翘了开来。疯子缓缓地揭下面具。
“你,你,”我怒极地指着疯子,“你混蛋!”
“水儿,你说不生气的。”疯子用着无影的招牌表情,无辜地看着我。
是,我不生气,当然不生气,不生气才怪了!他竟然这么耍我!但是,我还是很听话地马上调整好表情,娇媚一笑,“夫君,咱们睡吧。”说着把一床被子扔到地上。
“水儿,你这是……”
“我上,你下啰!”疯子刚想开口,“你同意的,不能反悔。”
“妹妹,你,你……”
梅雨季节到了吗?黄河又要泛滥了吗?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在我还没有考虑好是叫你风满楼、无影、夫君还是姐姐之前,你最好乖乖躺下边,当然,你也可以睡客房。”
“妹妹,你不能出尔反尔!”
“女人嘛,最擅长出尔反尔了。”我吹灭了蜡烛,眼不见为净呐。
疯子无奈,只能乖乖躺地铺,“你还不是女人呢,水儿!”
“所以更喜欢出尔反尔了。”
于是乎,我与疯子的洞房花烛夜便是我上他下——我床上,他地上了。
我睡不着,一点睡意也没有。这样的婚礼,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震撼,被感动的。
但是,他太可恶了,实在太可恶了,用两个身份把我耍得团团转。还弄个假的风满楼来骗我,简直罪大恶极!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他也一定没睡。今天他其实一直在让我,如果他坚决不给我看,如果他来强的,我肯定是没办法的。他是不是有愧啊?
“并不是故意,只是刚好被你遇见了两个我罢了。”
“那,今天,你又为什么……”
“你不是早在怀疑了吗?而且,也没有再瞒你的必要了,也不想再瞒你。”
“在山庄,你主要是在试探我,是不是?”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承认了。
“如果我最终反悔了呢?”
“也许会让你一辈子在山庄里,也许,”他顿了一下,“也许,会杀了你。”他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他,居然,想过要杀我!!!
风满楼,咱们这下真的没完了!

  完成遗愿

  即使婚事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人们依旧津津乐道。恐怕,这是近年乃至以后,京都的人们最有意思的谈资了。关于它的盛大,关于它的奢华,关于那个神秘女子的传奇,关于权倾朝野的风相国对这个女子的宠爱,总之它永远让人们说不尽道不完。
这个神秘的美丽女子,这个可以轻易虏获令人闻风丧胆的风相国的女人,人们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只有她的名字水冰清,以及她是在水一方的老板,一个孀居的年轻女子。
这两天,我一直在后悔一件事。话说那天,我真的不该让疯子扒下那层皮。
以前吧,疯子一会儿风满楼,一会儿无影地耍着我玩,再怎么样,他都会先把行头备齐了,才到我这里开唱。现在可好了,什么事都一清二白了,他随时随地就在那边展现他的双重人格,什么道具都不用了。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无影顶着张美脸装无辜装可怜,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唉,美人嘛,总是可以特别照顾一下的。但是,他用那张向来比较深沉的凡人脸在那里演悲情,我就非常受不了。
就比如说现在。疯子坐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水儿,今天我睡上面吧。”
我一脚把他踹下床,“下边去!”
“可是,可是,地上很冷呐,而且我都已经睡了七天了。”
疯子真的挺奇怪了,宁可睡地板,也不去睡客房。我曾经想过,他是不是怕下人知道,有失脸面。但是,后来我很快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有两层皮,不怕丢脸,光是他府里那些下人,恐怕在他们面前播A片,他们也不会看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管教出来的,简直太厉害了。
“还有二十三天呢。”二十三天,已经够便宜他的了,想想,我第一次见无影,无影都做什么了,简直不可饶恕!后来,竟然还死赖在我那儿,睡了四晚。我要和疯子算的账,多了去了。没把他给剁了,他就该偷笑了。
我吹了蜡烛,“记得,闭嘴。”我还有好多事要想想呢。
婚后第二天,我就见到了翌晨,没有看到凌灵。她与我本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怎么样了我并不关心。当初她伤了我,我却保住她的命,都只是为了翌晨,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师妹,我不能让翌晨难做。
翌晨就睡在风府的客房里。没错,是睡,这当然是由于疯子下了药。我从疯子那里拿来了解药,唤醒了翌晨。看到完好无损的我,他很高兴。我知道,我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一定拼命在找我,他看起来很累,很憔悴。他问我去了哪里,我却没有回答他。无心山庄是疯子一个秘密地点,不告诉翌晨,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告诉翌晨,我和风满楼成婚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便离开了。从这天起,我便再也没有了翌晨的消息。也许我与他从此便是陌路人了,但是,这样很好。因为我总觉得翌晨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见了我。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是等了七天了,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喂!”
没声音。
“风满楼!”
没动静。
“无影!”
还是没人应。
“你死了吗?如果没死就应一声,不然,我就叫玄衣来收尸了。”深吸一口气,打算喊人。
“还活着。”疯子慢悠悠地说。
“柳元庆怎么样了?”怎么又没有声音了,“你回句话不行吗?”
“可是,是你让我闭嘴的!”疯子很委屈地控诉着。
“我叫你去死,你去吗?”最近我时常觉得自己很适合做后妈,他,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去!当然去!”疯子想也没想就回道。
“你!”息怒,息怒,他是疯子,我是正常人,“说正事呢,他怎样了?”
“水儿可真关心义父啊。”总算恢复成正常的风满楼了。
“我和他,你不是早查得一清二楚了。我,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只要我可以……”话已经不用说了,他早已用行动表明了。
再次把他踹下床,“别想!除非……”
“除非什么?”
“明天我们下盘棋,不管我输赢与否,你必须帮我这个忙,但是如果你赢了,可以在地上少睡一天,怎么样?”他的棋艺比我好,这虽然是个不平等条约,但是他也几乎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好!”
“那么晚安了,夫君。”
今天是下浣日,疯子不用上朝。其实,疯子是个自由的上班族,并不用天天上朝,原因么,因为他有一大班的走狗,自然不用他这个老大劳心劳力。
今天天气很不错,所以命人把棋盘搬去了花园的凉亭里。
与疯子下棋,很刺激。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走哪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踏进了他布下的局。
我皱着眉,看着棋局,表面上我的局面开朗无比,可实际上却危机四起。唉,要输了,我要输了。
“夫人,柳大人求见。”魉向我禀告说。
魉现在是我的贴身婢女,是我向疯子要的,疯子当时很犹豫,但最后还是给了我。魉现在只听命于我,疯子的话,都不用管。
“不见!”我还没说话,疯子就在那边嚷嚷。
“他要见的是我,不是你,风大人!”无视疯子紧紧皱着的眉,“把人带这里来吧。”柳元庆今天来得可太是时候了。我把棋一放,“今天,不下了。”
“微臣参见风相国,参见夫人。”柳元庆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我们耳边。
疯子冷冷地瞟了柳元庆一眼,扔下棋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人了。
“义父,义父。”我叫了两声,某人还是呆得像只木鸡,看来疯子把某人的心顺带着带走了。我走到柳元庆身边,“义父!”
柳元庆终于回神,“夫人,”柳元庆尴尬地唤我,“风大人他,是不是很不高兴见到下官?”
夫人?下官?啊,对了,上次在在水一方的事……
我忽然跪在柳元庆面前,柳元庆吓得脸都白了,“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快,快起来,若让大人看见……”
“义父若不原谅清儿,清而就不起来。”说着抬头看向柳元庆,“当日在在水一方,清儿因为得知夫君要与公主完婚,心里很苦,才会这样与义父说话,还求义父莫要放在心上。若义父不能原谅清儿,清儿,就,就不起来了。”
柳元庆脸上的尴尬与惊恐淡去,“唉,快起来,快起来,义父怎会怪清儿呢。”
“来人,奉茶。”
“清儿,风大人他……”
“哦,没事,他今天本就心情不佳,与义父无关。”我说着垂下了脑袋,“说来,还都是清儿不好?”
“怎么了?”
“这,唉,清儿想让夫君给义父升升官儿,”柳元庆一听,顿时两眼发亮,紧张地看着我,“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夫君说,您只是清儿的义父,又不是亲生父亲,所以他,”唉,我一叹气,“义父,您不知道,夫君性情淡漠,除非是至亲,否则……”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说了可是夫君不信,夫君知道,您只娶了义母一人,没有其他夫人,所以夫君以为我骗他,正气着呢。”我越说越委屈,眼睛一眨,好不容易积起来的泪水,就滑了下来。
“唉,真是难为清儿了。”
“夫君似乎气得不清,怎么办呢,义父?”柳元庆只是紧皱着眉,不答话,看来这药还不够猛啊。于是我低低地抽泣起来,“义父,夫君说,他最忌恨说谎之人,若,若夫君从此嫌弃清儿,可怎么办?”我继续哭诉,“夫君误解清儿事小,可是,若害了义父,这叫清儿怎么……怎么去见九泉下的娘亲?”
“清儿,别急,让义父回去好好合计合计。”说着,匆匆离开。
这天疯子可气得不清,于是隔日,柳元庆便降成了一个四品官。呵呵,这可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了。疯子最记仇了,柳元庆坏了他的好事,他还不狠狠地报复柳元庆。只是那动作还真是快!
柳元庆的动作也快得很,那天下午,便赶过来,说打算把母亲的牌位迎入祖祠里。我当然赞成的很,可是依旧状似很为难地道,“这样义父的声誉可不就……”
柳元庆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义父的事小,清儿的事才重要呀。”
我接着说了一大堆感激涕零的话,然后送走了柳元庆。
这夜,我一晚上都没睡,我终于可以帮水芙蓉风光地进入柳家大门了。
可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疯子回答说:“人活着,也未必有意义。何必想那么多?”
母亲的牌位风光的进入了柳府,我的身份也不再是众人口中的一个谜。
我没有认祖归宗,理由是我已经出嫁了,是风家的人,而不是柳家。而实际上,我只是不屑罢了。
小帅哥和小圆球也拜了母亲,小帅哥看我的眼神很愤怒,小圆球则是茫然。
我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发了一个毒誓:“各神明在上,请听水冰清一愿,若他日柳家子孙没有供奉先母灵位,必将遭受灭门之祸!”
柳元庆瞬间脸色铁黑,把我拉到一旁,厉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我便是一番哭诉,说义母怎么怎么仇视母亲,母亲身份怎么低微,怕以后柳家子孙不供奉之类的,由于那几乎句句是实情,柳元庆便不再与我追究这事。
至于我发这毒誓的真正原因,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些了。
两天后,柳元庆不但官复原职,甚至比以前还高一阶,成了正二品官员。我付出的代价,则是把疯子睡地板的时间从三十天缩短到二十五天,扣除已经过去的天数,还只剩下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