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子里,吴妈说有位老爷找我,在内堂等着我呢。
会是谁?
我进去时,那人正低头喝茶,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向我。
居然,他也来了。哼,似乎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啊,那我还辛辛苦苦带着面纱做什么?我摘下面纱,笑着道,“义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清儿,你当初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让为父好担心呐。”
担心?那怎么没听见你寻人呢?我没说话,过去,为柳元庆添茶。
“清儿,为父今日来是特意接你回府的……”
“义父,”柳元庆话未完就被我打断了,“清儿在此过得很好,不打算离开。”
“唉,你这是在生为父的气吧?”见我不答,继续道,“清儿,过了年,你就十五了,该是出嫁的年龄了。为父知道你喜欢风相国,现在风相国位极人臣,即使娶了公主,再娶你也没什么不可的。清儿就随为父回去吧,有为父给你做主,你与风相国……”
总算把心里的算计说出来了。“义父,清儿与风相国没有任何干系。”我看向柳元庆,“再说了,清儿的身份如此低贱,风相国可能看上清儿吗?义父真是会说笑呀。”
柳元庆脸色一寒,“清儿怎可如此说?唉,当初为父要把你送走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是呀,恐怕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吧,义父?”
“你,你,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义父,唉呀,不是,应该说柳大人,其实,清儿与您有什么关系呢?”我缓缓道,“若不是有我母亲水芙蓉,我们就什么也不是。”
柳元庆听了我的话,气得脸都绿了,一甩衣袖就走了。
我冷冷一笑,想利用我接近风满楼,呵呵,你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
翌晨已经回来了。
天气变凉了。再过些日子,国丧期就过了,该结婚的快到时候了。
“翌晨,你在想什么?”自上午,翌晨从外面回来,便是这样了,老是魂不守舍的。
“公主,出家了。”
“公主?哪个啊?”好好的公主不做,当尼姑做什么?
“雪柔公主。”
“雪柔公主?”这,怎么可能?她好不容易可以嫁给疯子,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家,“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虽然安王府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外面依旧是传得沸沸扬扬。她与风满楼的婚事,也取消了。”
“难道是由于风满楼取消了他们的婚事,所以她才……”
“是安王府提出来退婚的。”
怎么回事?公主千方百计地要嫁于风满楼,现在婚期都近了,怎么又退婚了?难道是疯子做了什么?
虽然很好奇,但是,毕竟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缘由了。
那些在兰太师手下,所谓的正直官员,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不用想都知道是风满楼的杰作,兰太师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师了。比较奇怪的是,疯子没有动柳元庆。也许是柳元庆背地里早就臣服于他的缘故吧。
自公主一事后,安王爷与疯子的关系,也不如以前这么和谐了。我觉得疯子以后的对手,可能要换成安王爷了。或者,是安王爷与兰太师联手,那疯子还能这么应付自如吗?
但是,疯子到底是怎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实权真正握在手中的?我想不通,就算他再如何聪明,这样,也太夸张了啊。
春节将至,京都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息。
“翌晨,快过年了,你回去看看你师父吧。”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我走了,你呢?”
“你师父年纪大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去陪他老人家过年吧。至于我,”我淡淡一笑,“我习惯一个人过了。”
“你,”翌晨看我的眼中有了一丝了然,一丝伤痛,“好,我听你的。”
翌晨又出门了。
我为什么总是把翌晨往外推呢?这些天我时常这么问自己。
也许我是觉得自己欠翌晨的太多,不敢让他离我太近;也许我是怕翌晨对我有太多不必要的情愫,怕自己无法回应他;也许……
不对,不对,这些只是借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是——翌晨走不进我的心。
我终究是个有些残忍的人,对不对?
今日,又是大年夜了。我就像所有的每一天,用过晚膳,核对完账簿,看了会儿书,便熄烛睡了。
嗙!嗙!嗙!
一阵巨响,把我猛然惊醒。只觉得屋外忽明忽暗。
走到窗边一看,漆黑的夜空色彩斑斓。
是谁在放烟花,这里也有烟花吗?怎么从前没听说过?
随着烟花的一阵阵绚丽,大街小巷里传来阵阵惊呼,看来所有人同我一样惊讶。到底是谁在放?
我披了件衣服,走到走廊上。天,这烟花好美!古代制烟花的技术也已经这么高超了吗?
“美吗,水儿?”我身旁窜出一声问话。
“是你,是你在放烟花?”
“烟花?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烟花了。”
“你怎么会有……”
“嘘,待会儿再说,快看。”
我听了他的话,看着夜幕。
嗙!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红色的亮点飞上夜空。亮点慢慢的展开,开始只是变成两个合在一起的红点,然后两个红点慢慢的绽放,越展越开,最后……
最后,在那夜空中赫然绽放着一朵艳红的并蒂莲。
怎么会,怎么会……
烟花的绚丽转眼即逝,但是我抬着头对着失去色彩的夜空,久久地,久久地注视着,仿佛那朵并蒂莲一直在那里绽放。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水儿,你敢握紧我的手吗?”
我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表情是这样严肃,眼神这样专注。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我,只有我。
“你敢吗?你敢与我一起走向最黑暗的深渊吗?”
忽然,在他漆黑如夜的眸中,我看到自己脸上慢慢漾起笑容,“你认为我不敢么?”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微凉的手中。
我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我轻轻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呵呵,忽然他邪邪地笑了起来,“水儿,这回你可是自己同意的。”
“你……”我又上当了。
疯子,咱们走着瞧!
这年大年夜,我因为一朵烟花,把自己给卖了!

  她等于他?

  一阵劲风,烛火摇曳。
我从账册间抬头,对上一张寒冷的丽颜,“你怎么来了?”
“哼!”来人拔剑,一步步走向我,“你巴不得我不要来是不是?我这么相信你,可你,” 冰冷的剑尖抵着我的喉咙,“可你,居然让翌哥哥送我回去,又让翌哥哥叫我父母把我关起来!”
“凌灵!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原来,难怪翌晨隔天突然又答应送她回去了,“凌灵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感到颈间一阵刺痛,凌灵激动地看着我,“听你说什么?说你和翌哥哥两情相悦,还是说你不喜欢翌哥哥,可是翌哥哥就是喜欢你?”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水冰清,我都知道,都知道了。”凌灵在那边低喃,眼里是止不住的伤痛和狂乱。
啧,这女人一碰上爱情,就都不正常了。
她知道什么了我现在可没兴趣。
伤口似乎又深了一分,我看到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那颜色很美,很妖艳。
“翌哥哥说,他从来只当我是妹妹,他说他从小纵容我,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很像你,像你……呵呵呵,我居然像你,这多可笑,我怎么会像你……”
我就这样被迫听着凌灵讲他们小时候的事,我,我从来没想过翌晨对我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凌灵的故事终于接近尾声,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凌灵,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在这之前,我只想说一句话。”
“什么话,你别指望一句话就能救你。”
“两个月后,我就要出嫁了。”
“哼,和翌哥哥的婚礼吗?不知道到时没有了新娘会怎么样?”
“我要嫁的人是风满楼,当朝相国风满楼。”
“你又想骗人,你……”
突然凌灵仿佛被人定格,她的身后出现一个相貌极为普通的女子。
有人用帕子给我捂住伤口,触及我肌肤的指尖是那样冰冷。我看向身边的人,那是无影,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影,她怔怔地看着我那嫣红的衣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妖魅的眼睛,仿佛有着吞噬一切生灵的欲望。“魉,杀!”她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几不可问的字。
“住手!”我对那个女子道,然后紧紧抓着无影的手,这双手是……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也许是失血太多了吧,头很晕。“不要动她!”这是我在失去意识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面前,伸着一只修长的手,那手的主人问我敢不敢握紧他的手。
开放在夜幕里的并蒂莲,渐渐失去了光彩。我转头看着那手的主人,把自己的手放到他微凉的手中,我笑着问他,你认为我不敢么?
那人邪邪的笑了起来。
那张充满笑意的脸,不是风满楼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而是……
而是无影那张可以魅惑众生的脸!
我缓缓睁开眼,淡淡一笑,有些时候,你在清醒时,理不清的思绪,也许可以借助潜意识来为你解答。
呵呵,那我们就这么玩下去了!
“小姐,您醒了。”
我转头,看向床边,是与无影一同出现在我房里的女子。“你是良,对吗?”
“是的,魑魅魍魉的魉。小姐感觉如何?”她扶我坐起身。
原来是这个魉,很奇怪的名字。“嗯,只是有些无力,其他都很好。那是不是还有另外三个人分别叫魑、魅、魍?”
“是的,小姐。”说着递给我一碗东西。
我本来以为会是一碗黑漆漆的中药,没想到,“白开水?”我好歹是病人诶,给我喝这个,也太不人道了吧,“无影呢?”我现在是病人,她居然这么虐待我!
“主人此刻不在庄内,还有小姐,这个不是白开水,是由冰山雪莲熬制的雪莲汁。”魉是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人,说起话来,也似乎只有嘴唇在动,所以我绝对有理由怀疑,她的脸也是假的。
雪莲汁?这是雪莲汁!我居然把千金难买的补身极品,当成白开水!枉我还是学医的,这也太丢脸了吧?
嗯哼,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是哪里?”我打量着房间,房间装饰很普通,普通到有些简陋,可以和平民窟靠拢,可是那些个摆设绝对不普通!心中很火大!妒嫉,绝对是妒嫉!
我知道他很有钱,有钱到可以把四千两黄金的夜明珠当成电灯泡用,但是,她居然挑了颗最小的给我,瞧瞧房间里四处可见的珠子,个个比我那颗大!
“这里是无心山庄,小姐。”
无心山庄?怎么从没有听人说过。我让魉扶我下床,来到窗边。幸好有她扶着我,要不然,我一定由于震惊过度而倒下了。“这,这……”我颤抖地指着窗外。
“小姐畏高?”
魉要扶我离开,“不是,”我阻止她,我不是害怕,而是太震惊,“那个是京都城吧?”这里几乎可以看到半个京都城!
“山庄位于京都城东北最高的山上,可以见到这些景象,并不奇怪。”
“可是这种利害的地理位置,朝廷不是一般都会派人把守吗?”
“此山台过陡峭,高耸,一般人是上不来的。”
一般人上不来,这么说,“一般人也是下不去的?”
魉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是,小姐说的没错。”
很好!这么说,我不是被软禁了?
无心山庄是个很普通的山庄,如果没有这些奇花异草的话。
我在的这个房间,是庄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整个山庄。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是无影自己的房间了。唉,我轻轻一叹气,都跟他睡过一张床了,还在乎睡同一个房间?(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雪莲是种很神奇的植物,到底有什么用,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喝了雪莲汁才一个多时辰,便觉神清气爽,无力感全消失了。气色似乎比我以前还好。
我在庄园里走了走,这里地势很高,空气很稀薄,但是我却没有任何不适。应该是雪莲的功效。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花草,这些不是平常的植物,我只认得其中一部分。但是光这一部分就足够了,我那本医书上见过,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实物,它们都是些至毒之物。是给风满楼制毒用的吧?
那个正在打理的仆人,脸色很不好。我长得很恐怖,很吓人吗?他不断地警告我不能碰它们。我当然不会碰,又不是活够了,碰它们,我找死吗?
山庄很小,角角落落走下来,也不用半个小时。山庄里的人就更少了,除了魉和那个仆人,就剩我了。
逛了一圈,我就乖乖回房了。怕不小心踩了哪个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结果不是伤了它,而是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哎呀,妹妹你总算回来了呀。”今天某人一改往日素雅风格,穿得像只花蝴蝶。
我一踏进门,她就飞过来了。我对无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若两人是同一人,那这身材也差太多了,身高也不对呀。无影似乎很享受我的注视,“妹妹你那是什么眼神,只要妹妹一句话,姐姐可以脱给妹妹看的,不用隔着衣服这么辛苦的。”说着就在那边解衣带。
难道真的不是?可是那感觉……
我思索着,“住手,快住手!”才一抬眼,便看见只剩单衣的无影了,急忙死拽着她的手,“我没兴趣,绝对没兴趣。”
“妹妹,你总是三番五次地拒绝姐姐的好意,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无影,你不要玩得太过分了!”我大声嚷道。
“妹妹,”无影娇媚一笑,“这个,欲望不得到疏解会很痛苦的,姐姐真的不介意……”
“闭嘴!”
“妹妹,”
“闭嘴!”
“妹妹,你这脾气真是……哎,要温柔点才会有男人爱嘛!”
“这个不用姐姐操心,妹妹就快嫁人了。倒是姐姐……”
“对噢,妹妹就快嫁给风满楼了,不如姐姐也嫁给他吧,这样咱们就不会分开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
“妹妹你同意?”无影的表情很怪异,似兴奋,似失望。
“没错,但是,前提是我会先把他给阉了。”
“妹妹!”无影惊叫,眼中有遮不住的光彩,“你真狠呐!不过,姐姐喜欢。风满楼也一定很高兴妹妹这么在意他!”
不,她就是他,就是他,不会错!
“妹妹,你那伤……”无影微凉的指尖抚上我的伤口。
“很好,都没什么感觉了。对了,你把凌灵怎么样了?”无影的脸一下子没了任何表情,“不会杀了吧?我不是说过不能动她吗?”
“妹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她在你那房里好好地睡着呢!应该会睡到你们那翌哥哥回来吧。”
“噢,”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忽然明白过来,“你说什么?”等翌晨回来见我房间有血渍,凌灵的剑上也有,那凌灵……不会,不会,我猛摇头,翌晨没找到我应该不会杀凌灵的。“我要回去。”
“这可不行呐。”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好,那我要去见风满楼。”
“好。”
“你答应了?”
“当然,他过些天会来庄里。不过,你不能让他看见你,不然,他可就出不了山庄了。”
“你,动不了他!”
“妹妹可以试试。”她在说真的,可是,她不是他吗?
难道,她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了。我那所谓的智慧,在她面前似乎是不够用的。
几天后,风满楼真的来了,独自一人来的。
我在楼上,看着他踏入大门,看着无影把他迎入屋内,又看着他离开山庄。
怎么会这样?她真的不是他,无影真的不是风满楼!
“怎么样妹妹,解相思之苦了吧?”
我今天无心与她斗嘴,“你倒底为什么把我软禁在这儿?”
“前天,你那翌晨去了风府,闹得可凶了。”无影坐在我身旁,悠悠然道。
“他有没有怎么样?”
“他是没怎么样啦,不过风满楼可差点被他杀了。”
“你说什么?”无影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我淡淡一笑,“他不是很好吗,刚才还在这儿呢?”
“妹妹,”无影状似惋惜的摇着头,“你真是个凉薄之人,风满楼,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娇笑着看着无影,“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跟我搅和呢?呵呵,一样的原因吧?”
我总说无影是个妖孽,但是她为祸人间我还没见过。祸害我,倒是天天有。
我也说风满楼是妖孽,而他,也确确实实是个妖孽。朝堂在他手中,简直是一派乌烟瘴气,本来大武贪官污吏就很多,但是做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可是自从他掌权之后,贪污贿赂都摆到了台面上。这些当然是无影告诉我的。
“你说,我把他结束掉,可好?”忽然想起那日疯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似乎真的在这么做。可是原因呢,原因是什么?
无影和风满楼,两人很像,真的很像,做事情毫无理由可言,全凭个人好恶。
在无心山庄里,很无聊,无影时常不在。她在的时候,是可以给我解闷,但是我多是有血压升高的危险。
再有五天,就是我与疯子结婚的日子,可是无影似乎仍然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无影慵懒地躺在床上,我则只能睡躺椅。因为她说我不喜欢与她同床,因为她说客随主便,而我是客,她是主。
“妹妹就这么着急?”无影说着坐了起来,“妹妹,你真决定嫁了?风满楼现在几乎是人神共愤呐。”
“你只要回答什么时候让我离开就行了。”
“妹妹,只要待在这里就可以不用嫁风满楼了,不考虑吗?”
我走到她床边,看着她妖媚的眸子,“我会嫁他,我一定会嫁他,就算是去地狱,我也陪他一起走了。”因为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我给他的誓言,一旦出口,我就不会收回,除非,他先背叛了我。
无关乎爱情,只是因为誓言。
无影的眸中又是流光闪动,嘴角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笑容,也许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心爱的东西那般笑吧。
“妹妹,这些天好好休息吧,嫁人可是很辛苦的。”
明天就该是我出嫁的日子,可是我还在山庄里。
自从四天前与无影谈过之后,就没再见她了,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算了,算了,真的嫁不了,也就算了。
只是,满可惜的,风满楼可是一只十足十的金龟诶。
“醒醒,小姐,醒醒。”
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为什么又来吵我。“魉,你做什么?”天还黑得一蹋糊涂呢!
“小姐,今天是您出嫁的日子。”
“哦,我再睡会儿,天亮了再说。”翻个身继续睡。

  十里红妆

  “小姐,今天是您出嫁的日子。”
“哦,我再睡会儿,天亮了再说。”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次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坐起身,想拉着魉的手腕,被她不知怎么一闪就躲开了。我看得一愣,果然好身手。
“小姐恕罪。”魉忽然跪了下来,“魉不该躲小姐,只是,我,请小姐责罚!”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快起来,刚你说我要出嫁了,什么意思?”
魉,似乎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也顾不得给我谢那个莫名其妙的罪了,马上站起来,服侍我沐浴更衣。“今天是小姐的大喜日子,您不记得了?”这种时候洗澡很冷的。
“我当然记得,问题是我在这里等人来迎亲吗?”而且,魉给我穿的就是我前天穿的那件衣服,这是我的嫁衣?不用这么寒碜吧?
“主人只吩咐送小姐回在水一方,魉不知道其他的事。”
魉,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
我连妆都没上,就被魉塞进了轿子里。
我只听见魉叫我坐好,便感觉轿子在飞快的下降。轿子是密封的,只有一扇可供出入的竹门紧紧关着。但是,我仍可感觉一阵阵强劲的风从竹门的缝隙中灌进来。原来那四个看似普通的轿夫,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轿子,忽然停止了飞速移动,怎么了?
竹门被打开了,“小姐,到了。”
什么,这么快!我将信将疑地下了轿,这,这里是我在水一方的后院!难怪古人不用飞机了,人人都有做飞机的可能,还要真的飞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