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照常在经营,我雇了一个掌柜给我全权处理铺子里的事情。由于疯子的缘故,银子就像流水一般趟进我的口袋。
对于疯子,其实也没有多少气可生了。之所以让疯子睡地板,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第一次。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这件事。但是,在我看来,绝不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才来做这件事。
我,我对于疯子的感情,很复杂,有些说不清楚,有很大一部分是感动。他其实是个很残酷的家伙,从他杀自己的至亲,用活人皮做面具,以及魉和下人们对他的极度畏惧,我便看出来了,说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肯定不会冤枉了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伤过我,甚至多是在保护我。
令外,我想我是有一点爱他的,不然,我不可能在他与翌晨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只是不知道,那份感情是从无影开始的,还是从风满楼开始的。
我的心很乱,这些天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他一定知道,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都不在府里。我在凉亭里,有意无意地拨动着琴弦,眼睛则是注视着上面刻着的并蒂莲。
没错,这就是那把被无影搜刮去的古筝。婚后隔天,我就把它抢了回来。他其实根本就不会弹古筝,我问他,既然都不会用做什么要和我抢。他说,他居然说,我生气的时候很有趣。所以,我马上生气给他看,顺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怎么办,我越来越暴力了,怎么办?
“夫人,有客人到访。”魉总是出现得如鬼魅,无声无息的。唉,谁叫人家是高手!我曾问她这么好武功是做什么的,她让我去问疯子要答案。于是,我问了,疯子说,魉是他的属下。这不废话么?
“谁?”
“一位居士。”居士?啊,就是带发修行之人。
“请他进来吧。”
“雪柔公主!”我没想过会再见到她,更没想过一个风华无限的女子,竟然会憔悴成这般模样。她未满二十,却像个中年女子。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昔日光彩动人的美眸,像一眼枯井般黯淡。
“你过得真好啊,柳小姐,噢,不,是相国夫人才对。”她说话很轻,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似的。手上不停地捻动着佛珠。
“可你似乎不太好。”
哗——佛珠忽然洒落一地,她猛然抬头看着我,满眼的幽怨,“我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会好?”她一步步向我逼近。
魉似要动手,我轻摇了摇头,这是我与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她伸手狠狠地抓住我的肩膀,“你现在的一切,本该是我的,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闪避,“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倒是你,曾经怎么害我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忘记吧?”
“是啊,我是害你了,可你失去什么了?没有,你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可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会这样都是因为你?你有什么好,为什么他就这么在意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是遇见了一个错的人。”
“一个错的人,是啊,我真的错了,可是太晚了,太晚了。”她喃喃着,转身离开,“太晚了,已经给了,收不回来了,收不回来了……”
把一颗心给了一个错误的人,真的是太晚了,收不回来了。
疯子一定对她做了什么,才使得她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对于这个女子,我是否该觉得愧疚?
我看看那平静无波的水面,轻摇头,我为何要愧疚,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残酷的。有些仁慈的女人喜欢对自己的爱人说,请不要伤害那个喜欢你的人。可是,很抱歉,雪柔公主,我不是那种善良的蠢女人。

  不堪回首

  再怎么当鸵鸟,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我息了蜡烛,窝在被子里等疯子。房门开了,飘进来一股淡淡的酒味,还混着一丝脂粉的香气。
这些天,他天天和他那帮狗腿子混在集芳阁,身上会有股酒醉金迷的味道,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我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怎么再意。疯子是个年近三十的大龄青年了,一直没有娶妻,而现在娶了我又跟没娶差不多,去那种地方解决一下他的需求,也属正常。如果没有,我才要担心了。不是因为我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而是,我在感情上太过于理智,他没有强迫我履行妻子的义务,我自然也不会剥夺他作为男人的权利。毕竟,我对于他的感情,还是很淡的,在我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罢了。
“水……儿……”疯子今天似乎喝得有些多了,房中的黑影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到床边的时候,忽然就倒了下来,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
“喂,”我使劲推他,男人啊毕竟是男人,很重!“你快滚旁边点,我要被你压死了。”本来我紧绷的神经,被疯子这么一闹腾,顿时放松了不少。
疯子听话地挪了挪身子,但是,他的头依旧埋在我的颈间。“水,水儿,地上很冷的。”他低沉微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模糊的响着。
“你,”真是个白痴,“你不会自己找张床睡啊。”
“可你不让我睡啊……”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会就这么睡着了吧,“喂,喂!”真的睡着了!
我帮他翻了个身,为他脱去外衣。他的身体,很凉,像他的手一样,很凉。天气已不是很冷了呀,是喝酒的缘故?喝酒不是会全身发热的嘛?果然不是正常人。
为他盖好被子,躺在疯子身边,慢慢的睡去。
一切仿佛很自然,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着。是不是很奇怪?
睡梦中,感觉被人紧紧抱着,紧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想挣脱,可是却用不出力。我睁开眼,果然是被疯子抱着。“喂,我快窒息了。”疯子的手臂似稍微松开了一些,但是没有放开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我一眨不眨地看着疯子的美脸。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摘下面具的。
我伸手,抚平他微皱着的眉。他的五官真的很完美,一辈子对着这张脸,也不会厌倦的,是不是?
后来我睡得很沉,直到太阳高升的时候才醒。
然后发现,疯子斜卧在我身旁,一手撑着脑袋,薄唇微扬,看得我入神。“不用这么看着我,你那张脸比我的养眼多了。”
“养眼?”疯子一挑眉。
“就是好看。”
疯子顿时笑靥如花,另一只闲着的手,爬上自己的脸四处游走。“妹妹,你现在才发现呐?”
有一句话,你绝对要记住,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夸奖变态自恋狂!我现在就是犯了这么个低级错误。
“当我没说!”揭开被子准备下床穿衣,却忽然被疯子给扑倒了。“你,你……”我昨夜做好准备了,你什么都没干,现在是大白天了,不用做什么吧?可是,可是他是疯子呀!
疯子低下头,在我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妹妹,我可真是对你爱不释手呢,”我睁开紧闭的眼睛,看到他邪魅地笑着,“你呀,就像大冷天暖手的铜炉,抱着可暖和了。” 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暖手的铜炉?啪,一把拍开那张碍眼的脸。
我居然是只暖手的铜炉!
这就是我和疯子同床共枕的模式,他就是把我当作暖身子的铜炉。
疯子,完全就是一冷血动物,一年到头身上冷冷的,难怪他不怕大热天地晒太阳,难怪他做起事来这么冷血。
我则得益于那块神奇的玉,冬暖夏凉的,不怕热也不怕冷。很多年以后,我曾想让疯子把那玉戴上,但是疯子没同意。
天气渐热,雨季来临。
天灾,洪水泛滥。人祸,疯子的杰作。
大武皇朝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毁在疯子的手里。京都虽然还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可是,听说,城外流民无数,听说兰太师、安王爷蠢蠢欲动。渐渐地,我担心起疯子的安危,他现在一定树敌无数。
很久没有去慈恩寺了。母亲在寺里的牌位,我没有撤去,因为我不可能去柳府为母亲进香的。
“入尘大师!”我刚踏出大殿,便见大师迎面而来,“大师云游回来了?”
“呵呵,风夫人,请随老僧来。”
不明白大师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乖地跟在大师身后。
入尘大师把我带到一间禅房,房内坐着一位老迈的僧人,满脸的皱纹,紧皱的眉头,似在向人述说着无尽的沧桑。
“入尘大师,这位师父是……”
那位僧人听到我的问话,幽幽地睁开眼,我顿时一怔,一个出家人的眼中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懊悔和悲戚。
僧人久久地看着我,忽然满脸激动,“施主便是,便是,风相国的夫人?”入尘大师扶起颤巍巍的老僧人,介绍说:“风夫人,这是老僧的师兄出尘。”
出尘,入尘?
我双手合十,恭敬地向出尘大师行礼,“出尘大师有礼了。”
“老僧罪过啊,还望夫人救救这天下苍生。”
“这是……”我疑惑的看向入尘大师,怎么这里的僧人老是叫我救天下苍生,我有这能耐么,我?
“夫人莫急,且听师兄慢慢道来。”入尘大师说着,请我坐了下来。
“如今天下百姓之所以会蒙此大劫,那都是当年老僧的过错,老僧的过错啊……”
这一夜,我第一次伸出手,环在了他的腰际。
疯子的身体总是很凉,他的眉总是微微皱着。睡梦中的他,很不安稳。
我在他怀里稍微动了动,他的手臂便又收紧了一分,但是今夜我没有叫他放开手。我的 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心有些微微地疼。为什么所有的错都推到疯子身上,他没有错,他根本就没有错!杀父弑母又如何,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祸国殃民又怎样,既然早已有人把这个罪名给了他,他又为什么不可以真正的祸国殃民?
可是,疯子,我该怎么办呢?在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答应了入尘大师要多以众生为念,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我该怎么办?
疯子原是大武首富上官家的第三子,在他五岁生辰的时候,来了一位僧人给疯子算了一卦。这个僧人结束了疯子原本幸福的一生。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依据的预言,他的亲生父母,便要杀他祭祖酬天。而那个僧人就是出尘!
疯子现在所做的,不过是让出尘的预言,变为事实而已。
我睁开酸涩肿胀的眼睛,昨夜都没怎么睡。
“水儿,你是不是……”疯子早已戴好面具,由婢女服侍着穿朝服。
“是什么?”
疯子一扬手,示意婢女下去,踱到床边,低下头在我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每晚都在为夫怀中心猿意马,所以总是睡不好。不如今晚就让我伺候夫人……”说着轻啃我的耳垂。
我伸手便扒开他那颗厌人的头,当然还奉送了一脚。胆敢吃我豆腐!“你好滚出去上朝了!”
“啧啧,妹妹,”无影附身了,“早就提醒过你,不能太暴力,会没有男人疼的。”
“是吗,姐姐的意思是让小妹温柔点,好去勾引男人么?”
“我会考虑先把这些男人给杀了。”风满楼现身了。
“好吧,我第一个目标是你噢,夫君。自杀太痛苦了,不如让玄衣来帮你吧?玄衣——”
“属下在!”门外马上有人应道。
“水儿,原来你这么喜欢做寡妇呀!”
“没错!”我穿上外衣,把疯子扔出大门,“送大人上朝!”
疯子一天不惹我生气,似乎就没法过日子。
送走了疯子,我也没什么睡意,便也起床了。
疯子的花园里种了很多花草,当然,这些可不是毒物,只是一般的观赏植物。现在差不多已是春天,有些花朵已经开了。
今天又新开了几朵紫色的花,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它的花朵不大,但是香气很浓郁。
下人通报说有位僧人在后门等我,我想那人必是出尘了。本想说不见,可是他毕竟已是个年迈的老者了,于是还是去见了。
“大师,要说的您昨日都说了,我也说我会好好想想,您何必这么着急?”
“不,夫人,有件事情,你昨日还未听老僧说,就走了。”
“大师是否想说有关我家夫君后来的遭遇?您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大师请回吧。”说着便打算命人关门。
“不,夫人,是关于你的。”
“我?”我回转身,奇怪地看着出尘,“我有什么事?”
“不知夫人可否让这位姑娘回避一下?”
出尘指的是魉,我点点头,魉便离开了,“大师请讲吧。”
“夫人不相信老僧的卦象,老僧无话可说。但是,风大人的孤绝之命,却绝非虚言。”
“大师,我家夫君不是什么孤绝之命,因为有我,我会一直在他身边!而大师,您自命不凡的卦术,却是有所偏颇的,不是吗?”
出尘摇着头,“天命难测,天命难测啊,如果当初有夫人出现,老僧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下策?哼,残害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这何止是下策!
“大师,我是在夫君十二岁时才出生的,那时自然没有我。”这是什么借口?疯子五岁的时候,水芙蓉都还只是个孩子,怎么生水冰清?
“夫人错了,夫人是在风大人十五岁之时出现的。”
那是我来到这里的年份!我顿时脸色惨白,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夫人,您是唯一可以改变风大人命运的人,也是唯一可以从风大人手中,挽救天下苍生的人。”说着便给我跪了下来。
“大师,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顿时手足无措,我再怎么气愤,也不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在我面前啊。“老僧犯下的大错,不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救救这些无辜的百姓。”
“您……好,我答应便是了。您快起来吧。”我扶起出尘,“大师,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请谅解。”
“夫人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出尘喃喃着,转身离开。他的背部微微蜷曲着,步履有些蹒跚。我竟看得有一丝不忍,疯子没有杀他,让他亲眼看着天下毁在他的预言里,对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而言,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吧!
只是,我真能如他说言地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吗?
“出尘来找你了?”晚膳过后,疯子便开门见山地问我。
现在的疯子,都有些不像疯子了,是个正常人,冷酷得让我有些心悸的正常人。我望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千年寒潭,冷得让人发颤。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盯着他的眼睛,“是的,前些天在慈恩寺时便见了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过去的,现在的。”
“那么,你知道了很多?”
“不多,你离开上官家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
然后,我们就都沉默了。我看着疯子。他则低头看着茶杯,纤长的手指顺着杯口滑动。屋内静寂无声。
以后你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更加惨痛的事情,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是今天的你!
“想不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很久以后,疯子开口问我。他没有抬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
我走过去,伏在他的背上,双手环在他颈间,“不想!你的过去又没有我,知道了又如何?”
疯子闻言轻轻一颤,转过身,把我搂在怀里,“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疯子抬头看着我邪邪地笑着,“水儿,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疯子终于恢复成疯子了。心中顿觉舒了口气,但是,“你让人监视我?”我吼道。
“水儿,那不是监视,是保护,你可不要歪曲为夫的一片苦心呐!”
“一直都是?”
“没错!”
这么说,我不是连半点隐私都没有?唉,算了,算了,还是说正事,“你真的愿意让我与你作对?”
“唉,水儿啊,你不知道,朝堂有多无趣,你若搅和进来,一定可以给我解解闷。”疯子是不是又在算计我什么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换个身份。”果然!
“什么身份?”
“你得从我的宠妻变成弃妇。”
疯子眼中精光四射,他又在打什么鬼注意?

  番外——雪柔公主(下)

  柳冰清失踪了。
如意一个劲地祝贺我,我瞥了她一眼道,祝贺什么,她只是失踪了,随时还可能再出现,如果死了,那我才能放心呢。让人暗中寻找。
如意领命下去了。
是谁,是谁在帮她?根据我的调查,她的身边应该是没有人的。会不会是……
这种猜测让我寝食难安,于是,过了些日子,我便借口请教琴艺去了风府。
我弹了我新练的曲子给风大哥听,他一如既往,静静地听着,唇边挂着淡然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我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位置。可是,自柳冰清失踪,风府没有任何动作,我不明白,她在他心中占了几分。
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小女孩,她突然摸了我的脸,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有人敢如此无礼?可是我还没开口降她的罪,她便哭了起来。风大哥如护珍宝般把她护在怀里,听着似在教训她,实际是在为她开脱。他是那么疼她,看着她的眼眸满是溺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风大哥,即使是面对柳冰清,风大哥也未曾如此。
我开口问女孩的身份。风大哥说,这是他的女儿。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却不是。
我踉跄地逃回王府,想到他曾经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妒嫉得让我疯狂。
隔天,我就病了,脸上长满了红斑。
镜中那个可怕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我摔了房中所有的物件,尤其是那面铜镜,我把它狠狠地扔出了房间。
几天了,脸上的红斑一直都在。父王给我请了御医,我不要,不要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我。父王让哥哥们按住我,让御医给我看病。可是有什么用,御医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父王问我,是不是给人下了什么奇毒?我很疑惑,父王为何要这样问。
渐渐的,我冷静了下来。是那个女孩,是她让我成这样的。她肯定是不喜欢我,才会这样对我。风大哥这么疼她,如果她不喜欢我,那么风大哥他……
我不敢想,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阻止我得到我要的幸福,任何人都不行,即使她是风大哥的女儿,也绝不行!
父王说边境不安定,皇上让风满楼出征抗敌。
他要走了,可是我不能去送他,都是因为那个女孩,那个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孩!
我雇了两个杀手,两个顶尖的杀手,风大哥走的那夜,我就让他们动手。我静静地坐在房中,等待着他们给我带来好消息。可是他们说,风府内,根本没有一个小女孩。她去了哪里?
我不断地命人寻找,可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一个月后,我脸上的红斑终于消失了。但是,即使那只是一个恶作剧,这个女孩,我还是讨厌她。
风大哥已经出征三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了。本来,我很担心风大哥的安危,可是父王说前线来报,说风满楼没有废一兵一卒,就让敌军退兵了,皇上非常高兴,一定会重赏他的。
刘相国过世了。这是我们都始料未及的事。
三日后,风大哥带着大军回朝了。
皇帝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他,还破格加封为一品大员。
父王说,雪柔你的眼光真不错,这个驸马父王可是要定了,过几天,父王就要向皇上请旨,即使你不同意,父王也不管了。
父王出去前,我说,一切就凭父王作主。
那两个我厌恶的女子都没有再出现,可是却出现了第三个女人。她是一家器乐斋在水一方的老板娘,一个孀居的女人。风大哥回来没几天,就与她传得沸沸扬扬。
我带着如意去了在水一方。
我恨,为什么一个嫁过人的女人都会比我好,风大哥,我真的不明白。
那女子身材娇小,一身缟素。
我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面纱飘落,露出一张我做梦都没想到的脸孔!
我是公主,而她只是个出身青楼的下贱女人。可是我却落荒而逃了,因为她说我像个疯婆子,一个疯婆子。她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是啊,我越来越不像我了,我的高贵,我的自信,离我越来越远,我总是在患得患失中煎熬着。可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风大哥,我只是太爱太爱你了。
我恍惚地坐在轿中,到底谁可以帮帮我?风大哥已经知道了她,我要是再让人杀她,若是事情暴露,风大哥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只有她自己离开,自己离开才行。
我忽然想到了禄王爷。
禄王爷对柳冰清很好,她似乎也很敬重王爷,如果是他开口……
我去禄王府,说明了一切,请求王爷帮我,可是王爷却说是我做得太过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