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员的指示下,我穿过一个走廊,一扇月亮门,才在一块大理石屏风后找到了洗手间。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从乐悦事务所的阴影中完全走出的缘故,总之当我进入洗手间时,恍惚这里的光线昏暗的似乎有些不正常,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我索性放开水龙头匆匆洗了把脸,然后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汗!不是吧?竟然没有信号?
我叹了口气,又甩了甩手机,果然,信号格里还是一丝信号都没有。
我皱眉,抬眼对上半身镜中的自己,此刻,我及肩的发丝垂落在杏色的T恤上,肩窝处,隐隐还留着刚才洗脸时不小心留下的水痕,我皱了皱眉,打算从包中拿出巾纸擦一擦。忽然,身后一声重重的“啪”,竟是原本半敞着的支摘窗猛地被合上了。
难道是起风了?我心下一怔,急忙上前打想瞧个清楚,但就在这时,一阵“咝咝”的声音忽然响了起,那就煮沸的水开始冒泡一般,与此同时,一层似曾相识的水波纹也迅速蔓延开,我心下一个咯噔,只见乐悦事务所的场景出现在了面前的半身镜里。
难道又是‘域’?惊愕间,我赶忙回头,然而,我身后的景象却并未见什么异常。难道说,有问题的只是这面镜子?抑或者,它只是个媒介?
一边猜测着,一边半身镜里已模糊浮现出一个人像,接着渐渐清晰,先是浅米色的衬衣,再是左手上握着的黑漆杯,最后是诡异扬起的唇角,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但在我看来,却像是过了半年那么长。
已经来不及思考我除了考一级时有过的那次简短的实战经验,更来不及想当时还是在陆温茗事先搞到考题让我练了半个月的情况下我才勉强及格的事实。我屏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我却并未带应急用的符咒,下意识的,我只好缔结防御用的桔梗印。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此时,男人在浅抿下一口黑漆杯中的液体后,眼看着就要破镜而出,我紧了紧手心,口中咒语未停,但就在这时——
“葛叶,你在里面吗?”卓扬的声音从大理石的屏风后传来,我心神一晃,几乎已经看见男人的手指触到了我的脸颊,我头皮一紧,唯有本能的起手挡住,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接触到我的男人就像是被什么被给狠狠烫了似的,身体当即就给缩成了一团。
下刻,又一声急促的“葛叶”,我转过脸,看见被哐当一声大力拧开的门后,卓扬手里的烟已然幻作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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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镜面事件后,我们没有点单,卓扬就拉着我出了苏菜馆。我有点疑惑,卓扬却迟迟不语,等上了车,他才说,该要的信息他已经得手。我看着他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撇嘴说,可是我很饿,你不是说要带我吃饭吗?他推了推眼镜,双眼仍直视前方,说,对,我这就带你去吃饭。
这个可恶的男人!我握紧拳,干瞪了他一眼,不想他又是那样隐隐翘起无可挑剔的嘴角,让人想恨又恨不起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我们来到滨海大道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繁华的街道前,人群往来如梭,迷离的霓虹灯装点在两侧高大的建筑上,也像是为这夜色增添的一抹别开生面的魅惑。
卓扬将车停在一片绿化带后,便下车替我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到了。”他说。
我下了车,看着面前一排的服装店、奶茶店、精品店有点发懵。倒是他偏过头,指了指楼上说:“跟着点,我带你去。”
他的声音本就磁性,又难得这样温柔的跟人讲话,实在很难不让人心生警觉,是故我磨叽了下,顺便将为什么是楼上的可能性琢磨了番,这才问:“为什么是楼上?”
卓扬推了推眼镜,淡淡说:“你会这么问,难道是觉得自己很可口?”
他这话说的很有歧义,但一时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辩驳,我抬头仔细看了遍二楼的店铺,目光终于在一家西点店的玻璃窗前停了下来,说:“你是打算带我吃蛋糕?”
卓扬看向我的目光顿了顿,没理我。
我再接再砺,问:“你生日?”
卓扬叹了口气,索性一把拉住我的手,带我拐进了这排店铺后的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很是幽深,再加上现在又没几个人,我和他一路走着,几乎能听清自己和他一前一后响起的脚步声。
等进了狭窄的楼梯,卓扬才突然开口,道:“她不会像你这么吵。”
我愣了下,虽然没搞明白他这话的他究竟是指她呢还是他,但我好歹听明白了那句不会吵,于是当下就白了眼他,同时撂下狠话:“那真是委屈老大您了啊,要么小的先行退下,让老大您自个儿清净清净?”
话未完,他却一把拦住我的腰,淡淡说:“你这是吃醋了。”
一瞬,我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但下刻还是觉得辩驳要紧,我说:“老大您想象力真丰富。”
他将脸转过来,说:“不肯叫我卓扬,还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嗯?”
尾音上挑的一声嗯,磁性的让人全无招架之力,我赶紧说:“你放手你放手。”
他呵了声,手势一收,没承想我脚下顿时就一个不稳。好在那手很快又撑了上来,再轻飘飘跟上句:“看来还是不能放。”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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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大道这一带我来的并不算少,倒是这间西点店什么时候开的,我却并不知道。跟卓扬上了二楼,我才恍然这里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更要宽广,装潢奢华的西点店里,水晶吊灯在奶白色的瓷砖上反着光,最里面的玻璃门后,甚至还带有一个小型的露天阳台。
“小卓很难得带人来这里吃东西噢。”一个悦耳的男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看着放满各式精致糕点的玻璃柜后,一位系着白围裙的高挑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他叫你……小卓?”我有点诧异,不由多看了白围裙两眼,很难得见皮肤这样白男人却不带一丝娘气的,更何况他还长的这样……嗯……标致。
“小姑娘你要吃什么,难得小卓请客噢。”白围裙弯下腰,一手支在玻璃柜上,另只带着枚简约银色指环的手指了指玻璃柜后的几样糕点,我眼还盯着他,目光没留意就在他白衬衫里露出一截的修长锁骨上停了停。
啧啧,也是个祸害啊祸害。
我呃了声,这边还没感慨完,那边卓扬已然将头偏了过来,冲我一推眼镜。我眨眨眼,立刻指了一个说:“我要慕斯蛋糕。”
话音落,就见白围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从柜台中端出两个慕斯蛋糕,又顺手取过一个不锈钢圆盘,说:“小姑娘,你口味跟小卓还挺像呢。”
“小白,你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卓扬接过盘子,声音也淡淡的,“再来两杯冰可可。”
“小白?”我咦了声,看看他又看看卓扬,倒是白围裙保持手支在玻璃柜上的动作不变,然后用另只手揉了揉我头发,“君柏,小卓的朋友,这间西点店的老板。”他话说着,又将一张精美的铜版纸递到了我面前,我一看,原来是张饮品单。
“他要喝冰可可,你喝什么?”君柏冲我眨眨眼睛。
原来是分明要跟卓扬抬扛啊?我心中哧了一声,随手点了一个:“给我杯卡布奇诺。”
“哈哈哈哈。”听说我要喝卡布奇诺,白围裙拍着卓扬的肩顿时大笑起来,“小卓,你的这个小朋友真是有点意思哈。”
我愣了下,余光却见卓扬克制的脸上微微一番抽搐,接着对我说:“葛叶,你先去露台找个位置,我等等就来。”
我只得哦了声,回头时又见白围裙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低低说着什么,而他则照旧看不出神色。
第17章 中间人(2)
绕过一排排的货架,我推开玻璃门,才恍然原来这条由长廊改成的露台,才是这间西点店真正的精华部分。迥然与外面的堂皇明丽,这里则更像是与玻璃门相连的别府洞天。满布着常青藤的砖色墙壁前,清一色的原木桌椅由一道道的竹编屏风相隔。铺着印花布的方桌上,一盆盆吊着的铃兰花在影绰的烛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现在的人并不很多,我挑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卓扬就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卓扬说:“你很怕被人看见?”
我没吱声,直接拿过盘子中的慕斯蛋糕咬了一口,“你慢死了。”
卓扬推了推眼镜,淡淡说:“你这样吃,想必不知滋味。”
我被他突然这一句文绉绉的话弄得很没想法,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一个,目光又盯上了他的,倒是他虽像瞧明白了我的心思,却拿起自己的那块动作优雅的咬了一口,说:“吃完这个,等等再带你去廖记吃烧烤。”
他这话说的着实欠扁,虽说在这个天里吃烧烤最容易上火,但我承认自己还是被廖记烧烤这几个字所诱惑,我哼哼了声,没话找话问:“看你跟白围裙很熟,看来是常客呢。”
他嗯了声却不继续,暖黄的烛光里,我看着绵软的奶油融化在他线条流畅的嘴唇上,一时竟觉再生动不过,心中斗争了斗争,这才将目光移开了,我说:“原来你喜欢吃甜的?”
话说着,他却将手中的慕斯蛋糕放了下来,镜片后,他深邃的眼睛望向我。我以为他只打算这么看着了,不承想他只是略略一停,就将眼镜摘了下来。
自从我和他认识,就没见他摘下过眼镜,夜色下,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目光,只觉原该说是少了什么,但分明又是多了。
他说:“你刚问我怎么喜欢吃甜的?其实是很多年前,有个人喜欢而已。”
他的声音风轻云淡,却又像刻意压抑着诉说一段陈年的往事。
话到这,我才恍然剧本竟开始向言情的方向发展了,但按照小说的一般规律,男女主发展到这里,作者通常都会给他们较为狗血的一击。眼见着他表情不佳,我料想结局多半是BE了,我于是低下头,假装正经地喝我的卡布奇诺,倒是余光仍旧没忘偷偷打量他:
此时,他揉了揉直挺的鼻梁,重新将眼镜戴了上,他说:“你也不问问我后来如何?呵,也对,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这前后两句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我将这其中的逻辑思了又思,还是没理出个所以然来,眉头一皱,只好安慰说:“也许是那姑娘眼光不好呢。”
他眼看向我,说:“对,我也觉得是那姑娘眼光不好。”
我:“……”
大概关于姑娘的话题有点敏感,之后的沉默持续了有好一会,终于在白围裙端来水果拼盘的时候停止,白围裙打量了我们一圈,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捧热辣的玫瑰,并说:
“小叶叶,遇上像小卓这样的万年金主,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今天他生日,你就代我将这花送给他吧?”
言罢卓扬眉毛一挑,我看着那花,想从来只听过男人给女人送花的,好吧,虽然我还不算是女人,但给男人送花这种事……
我说:“我不……”
奈何白围裙已经将花硬塞了过来,且不负责任的很快不见踪影。我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卓扬道:“其实白围裙不错的。”
卓扬:“嗯。”
我眨眨眼将花殷勤递过去,“你要么考虑看看?”
卓扬:“嗯?”
我:“你考虑看看?”
卓扬一把将花接过,对着我的嘴角同时微翘起:“好。”
我:“……”
意识到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我瞪他一眼,却见他动作优雅的将拼盘中切成块的火龙果用竹签叉了一块放进我瓷碟里,慢慢道:“今天苏菜馆的事,你没觉得奇怪么?”
看着落进瓷碟中的白色火龙果,我没想已被他不露痕迹的说话水平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我说:“我去趟洗手间才几分钟的功夫,你怎么就将事情弄清楚了?”
他听后将眉头皱了一皱,“几分钟?怎么,你以为只有几分钟么?”
我茫然的点点头,他见况,只好耐心解释说,‘域’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其实并不一样,你虽然感觉只有几分钟,但实际上,当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有点吃惊,但还是比较关心他那边的进度,我说:“除了觉得苏菜馆里的客人少了,我并没看出别什么不同啊。”
他眼看着我,气息却是默了,他说:“问题正是在这里。”
我咦了声,问:“你是指……那里的菜有问题?”
他点点头,继续:“你知道那里的生意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问题的么?是从你的女娲石起反应后的第二天。对此,苏菜馆那边给出的解释是,他们的主厨离开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仿佛是要等我消化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一般来说,如果哪家店的口味出现了问题,生意并不会在当天就开始不好,而是有个过渡期。至于说厨子离开我觉得就更不靠谱了,苏菜馆这么大一间店,若说只靠一两个厨师撑场面,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见我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料着我是已经明白了一二。他顺手推了推眼镜,又叉了块火龙果放进我碟子里,说:“但这件事里最有意思的是,那里的服务员告诉我,她们从没见过这间苏菜馆真正的老板,至于他们平时主持大小会议以及和这位老板联系的,都是一名叫孔方的经理。”
我听后将眉头一皱,说:“那经理叫什么?”
他说:“孔方。”
我:“你确定没漏字?”
卓扬:“……”
好难得能噎他一回,我很是得瑟的咬了口火龙果,再顺便将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但这一想,便又发现了问题,我将声音沉了沉,说:
“照你这样说,孔方兄其实只是个中间人,而我们若想查出为什么最近苏菜馆会生意不好,则应从那名幕后BOSS下手。但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查这里呢?”
话题兜了一个大圈子,到这里,我才恍然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跟着他的节奏走了。他将盛着冰可可的玻璃杯轻轻放下,终于淡淡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没这么好糊弄。”
一句不知褒贬的话从他低磁的嗓音里说出来,不知何听着反倒让人觉得受用了。我偏过头,余光却见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盛了,气氛静默了一阵,他才说:
“第一,女娲石会在这里起反应。第二,你刚才无端又进入了他人设下的‘域’里。至于这第三……”他停了停,突然将话题一转,说:“如果我没记错,大后天就是盂兰节了吧?”
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会有人称七月半的鬼节为盂兰节了,我皱眉,忙又用手机查了下万年历,果然,再过三天,就是七月半了。
我嗯了声,等再抬头看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将烟点了上。他修长的指节夹着烟,隔着烟圈袅袅,有那么一瞬,我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像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钟里,时光如钟摆,晃动着眼前朦胧的人影,是那样近,也那样远。
“葛叶。”他突然住了我,我回过神,正要为这片刻的失神解释,下秒却听他很轻的呵了一声,问:“你听说过炼魂吗?”
我眨眨眼,一时还没搞明白这之间的逻辑关系,倒是他悠悠吸了口烟,笃定道:“三天后,这名幕后老板将会去一趟苏菜馆。届时我们只要多走一趟,事情就能证实了。”
他话说着,就起身拉开了座椅,我以为他是准备走了,于是忙拎过包跟上。昏黄狭长的过道里,他站在我的身边,突然就握住了我的左手,我有些反应不及,只好由着他将我的手包裹,但很快,我就发现他的拇指正在细细摩挲着我的掌心。
我被他匪夷所思的动作所迷惑,正想着要赶紧把手抽出来,不料头顶上方他一声低磁的“别动,”反而同时圈紧了我的腰,我抬起头,心道难不成他是想……
“既然都主动送上来了,就没有不吃的道理。”
话音落,不想他近在咫尺的唇真就这么恰到好处的贴了下来,这时我的头脑还在发懵,索性连挣扎都忘了,倒是他忽然擒住我的下巴,用低磁蛊惑的声音说:“张嘴,听话。”
我心道我为什么要听话,敢情我还要一边被强吻还一边抒发真情实感吗?我用力推开他,奈何他看着身无二两肉,力气倒是大,我的唇被他禁锢着发不出声音,鼻息间却越发鲜明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弄哭了,不想这时他的舌尖已经趁虚滑了进来,当那凉凉的冰可可的味道在我口腔里迅速席卷开的时候,我的目光不小心越过他的肩,看见这条狭长过道的尽头,在那一片的阑珊光影里,温尘单手挽起袖口,正毫无表情的看着我……
第18章 塔罗释义(1)
回来后的这一整夜我都在做梦。
梦里卓扬揽紧我的腰,说,葛叶,你这回休想再跑掉。我被他的臂弯圈的动弹不得,只好说,我不跑我不跑,你手松开一点,都把我弄痛了。他听后松了点,我趁他一个不注意,拔腿就往过道尽头的温尘跑去。谁知道他反应的竟然比我预想的还快,只见他手臂忽然一伸,就又把我抓了回来。
他的这个动作让人很是匪夷所思,虽然他个子很高,但我起码也跑了五六米,依照常识,他的手臂再长,也是不可能够上的。但现在我已经没时间考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温尘已经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过道一字排开的影绰的烛光下,我看见他穿着件我最喜欢的英伦风格的衬衫,长袖挽到上臂的位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着,也是风姿卓然。
他说,小叶,你怎么可以跟这种人在一起?
我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可惜就在我想着该如何回答他时,眼前的镜头又一晃,顷刻间,我已经置身在了一处寒气氤氲的石室里。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可我打量了一圈,仍旧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在这间石室中,我并没有找到门。
封闭的空间内,唯一的摆设只是我眼前的石床,在石床上,现在正静静放着口三尺左右的晶莹冰棺。我屏息凑近了,没想霎时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柄没有刀鞘的黄金剑封冻其中,再看那剑身的纹路,分明早被鲜血染得模糊了。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石室外传来争执的声音,那个声音虽然隔得远,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声音主人的绝望和愤怒,他说,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时间停上许久,另一个人终于回答,他说,殿下,臣满意又怎及的上您的臣民们满意?
后面的这个声音很低沉,但让人听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觉得这段对话尤其穿越,所以靠紧了墙想听的更清楚点,不料忽然间场景迅速又一换,变成了我正紧贴着一面镜子。我心中一惊,赶紧缩了回来,四下再一看,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苏菜馆的那间洗手间里,在我眼前,洗手池的水龙头仍旧滴着水,甚至那名昨天已被卓扬消灭的“男人”,也奇迹般的“复活”了!
男人穿着浅米色的衬衣,依旧是隔空对我举起黑漆杯,镜子中,他勾起嘴角,似乎想对我说什么,紧跟着,他手里的黑漆杯也凑近了,我心一紧,下意识地后退!眼前这一切,真的只是个梦吗?
如果是,那我为何会看到的这样真实?如果不是,那对死而复生,又该怎么解释?而现在,就在我准备缔结桔梗印的时候……
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梦境打断,我松了口气,摩挲了下才握稳了枕边的手机。怎么?竟然是陆温茗?我皱眉按下接听键,只听那边的声音急急道:
“阿叶,你现在人在哪里?怎么不请假也不来上班?”
我呃了声,扭头看一眼矮柜上的闹钟,竟然都已经上午十点了!我腾地下坐起来,忙对他解释:“我在家,今天睡过头了。”
陆温茗嘁了声,道:“你们一个两个搞什么,你不来,老大也不来,还好今天不用出任务……”
我听后有点吃惊,“卓……老大他也不在?”
“没来,只知道是有点事。”电话那头陆温茗声音顿了顿,突然贼笑道:“我说……昨晚你们一起出去,阿叶,给师兄老实交代交代,老大不是在你那吧?”
我:“……”
实际上,这事原本他不提还好,现在经他这么一提,我不由又想起那后面的琐碎。倒是陆温茗停了两秒见我没反应,立刻识趣说,反正老大也没来,要么今天为兄给你请假吧。我自然顺水推舟说好,倒是下秒他话锋一转,说今晚6点约了老萧在蓝调咖啡厅,让也我去一趟。我听后虽然疑惑,但想想应该没什么大事,便点头答应了。
>>>
一觉被铃声吵醒,虽然我中间接了个电话,但挂完电话,我不自觉的还是会想起刚才梦里的情境:沥血的黄金剑、复活的“男人”、以及……盛满莹绿色液体的黑漆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我日有所思夜有梦?
我叹了口气,抓过枕边的手机胡乱翻看了通,这才发现了一条未阅读的短信,我忙点开,只见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