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长问,若琬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思绪早棍乱了,“是颜兰曦的圈套吗?他想利用我,才故意骗我的?是吗?”
沉吟了片到,白衣艰难的开口,“那你"""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若琬拼命的摇头,泪如泉涌,他只想让她看到他的温柔宠溺,可是他背后宄竟做过多少事她一点也不知道,曾经那样的亲近,可是连他的心是不是冷的,她都不知道了,对薇妃、对老和尚、对那个御医以及更多人,他的阴戾残忍令人毛骨悚然,她几乎忘了,她曾经也那样颤抖的惧怕过他的"""
坚信的美好就像一面镜子一旦出现裂痕,只会碎成更多块,无法再拼凑重未了,她的心已经碎了一地,狠狠咬着的下唇有丝丝血泽渗出,是痛心的爱,更是锥心的恨,
“我想相信他,真的想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在自欺欺人,你知道吗?是他的旨意,是他派暄哥哥去那么远的地方的"""他说过他想让暄哥哥死的"""”
第十九章 此恨无计可消除
“如果真的如此,你会忍心杀他吗?”
白衣带着疑问,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你知道吗?皇上已经微服出宫了,很快就会到这里。”
若琬愣了片到,没有答话,抬眼略微震惊的看着秀若清莲的自衣,眼里泛起的涟漪带着迷惑与挣扎,告诉自己,他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
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丫鬟,若琬觉得有些眼熟,那个丫鬟唤了一声,过了好半天她反而讶然惊住,是若雪身边那个曾经得到她玉簪的丫鬟,若雪出嫁时,她也做了陪嫁丫头一起过来了。
“娘娘,王妃近日得知您到了蜀中,特意让奴婢来接您去王府一聚,王妃嫁过来之后就一直想着家里人,可巧您这会儿来了,王妃说正好叙叙这姐妹情谊。”
那丫鬟口齿清晰,说得声情并茂,看起来倒十分机灵,不过掺着一丝势利之气,
“轿子就在外面候着,娘娘只管好好梳洗一番,不急!”
若琬与白衣对视了一眼,眼里顿时布满了惊诧之色,“现在就去吗?”
丫鬟点头应了一声,白衣一脸担忧,连忙在旁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去 ”
话音未落,那丫鬟连忙接口道,“王妃说了,此次只想和自家人聚聚,不希望有外人打扰,还请白姑娘莫见怪!”
热腾腾的白气散发着清淡的粥米香味,如艳乐呵呵的端着小米粥进屋,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一时傻了眼,白衣伫在府门前,凝望着远去的轿子,心里不自多出了一份忧虑。
明亮如昼的屋子内,大红的帷幔系绕着两边圆形的雕柱,铜鼎焚飘百合之香,屏绣百蝶穿花之图,中间的上座坐着的华贵妇人,镶金缀翠,彩锦辉煌。
差不多两年不见,眼前的人看起来似乎更加盛气凌人,看到她时眼里没射出来的怨毒目光更甚从前,就像用小刀在心里一点点划开口子,艰难的启齿,“姐"""你过得好吗?”
“哼托你的福,我能过得不好吗?”
若雪冷睨了她一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让她呆立了半响,手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坐吧!”
若琬局促的坐下来,丫鬟们上完茶都全被撤了出去,身边尖锐的话语再度响起,
“我还以为你真对我们有多愧疚呢,为了一个男人就把唯一的姐姐都出卖了,其实你-直都很恨我吧!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真好,你果然——够狠!”
“我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以为你会幸福的!”
若琬矢口否认,眼光闪烁,原来她知道了,虽然不是她说的那样,但是她当时确实存有私心,为了暄哥哥"""翦水双瞳顿时黯淡下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
若雪伸手一把揪住她的发丝,若琬痛得惊呼,被迫的侧目盯着那张表情扭曲的美丽容颜,“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我只不过骂了一个青楼妓女,他竟然打我,害得我小产,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懂吗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全都是你害的!”
说着,若雪手中的力道更加重了,若琬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难道全是她的错吗,她当年也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全怪在我身上"""当初也是你自己要嫁给他的啊"""”
“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狡辩?!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若雪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抓着头发一把乱扯,龇牙咧嘴的样子就像一个疯癫之人。
“啊——不要——”若琬使劲掰着她的手指想耍挣脱,这时若雪的手倏忽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闷哼了一声掸开了,若琬乘机连忙护住自己的头发,余悸还一时未了。
“还不快把王妃给弄回去!”
一声冷喝,迅速上来了几个士兵把又哭又闹的若雪给强行押了出去,若琬连忙追上去,却被人伸臂拦住,抬眼一看,颜兰曦那双狡谲的黑色眼眸充满了令人玩味的笑意,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取笑她,“怎么?真不想要你的头发呐?”
又用扇子指了指她的头发,啧啧啧的蹙眉摇头,若琬恍然大悟,尴尬的连忙用手抚了抚凌乱的发丝,无措羞愧的眼神如同大街上踩到香蕉皮的笨小孩一样同,颜兰曦忍不住捂扇偷笑,连身后跟着的人也扑哧轻笑了一下。
若琬闻声探视过去,一个两鬓自霜,面相清癯的儒服老者,浑浊的老眼却是目光隼利,只瞄一眼,若琬便觉得是个和她爹差不多类型的人。
“这位原是朝廷派来的观察处置使胡广大人,如今是本王的参谋之一。”
若琬瞧了颜兰曦一眼,满是错愕,这个儒生模样的胡广大人算什么,背叛皇上的奸臣吗而颜兰曦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在她面前炫耀,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吗——连朝廷大臣如今也被投靠他了!
只见颜兰曦缓步上前入座,刘谦大人也随之跟在他身后,虽然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一副卑言屈膝的走狗模样,但还是令人讨厌。
“你把我姐弄去哪儿?你答应过要对我姐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嗬!我只不过派人选她回房间去,你也看到了她的样子,我已经对她很容忍了。”
颜兰曦漫不经心的笑着,扇子一摇一摇地轻悠悠,“你要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是个疯子的!”
“你说她是疯子?如果你不是到处拈花惹草,还把她打得梳了产,她会变成这样吗?”
若琬孑然伫立,带着满腔怨随指责他,这么易怒,说到底也是自己无法容忍男人的风流成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毫不在乎的杀死,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你有资格说我吗?”
颜兰曦冷眼直射向她,眉宇间迸出令人惊惧的寒意,他倒希望有个孩子,说不定也可以牵住梅濂这个大头,“别忘了,可是你亲手扼杀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呢!”
“你胡说——!”
犹如当头一个霹雳,若琬脸色煞自差点站不住脚,幸好及时扶住了雕柱,极力的辩解,“不是我害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把他从宫中劫持出来,我又怎么会"""我不会的"""”
“好了!我来不是和你争论这个的!”
见她惊魂失神的样子,颜兰曦不悦的蹙起眉,“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见她不吭声,颜兰曦继续说道,“其实算来,你也不亏欠他,你是好心办了坏事,而且我让绿奴给那个孩子喂了那么多蒙汗药,就算他不死以后
也可能是个白痴,如今死了对那孩子倒是一种解脱。而他不同,他是存心置你的暄哥哥于死地,想想你的暄哥哥那么仁厚的一个人,连皇位都拱手让给那个人了,结果还是逃不脱被害死的下场!”
“暄哥哥"""”
一想到暄哥哥,还有那件刺目的血衣,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似乎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不去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知道你杀了皇长子,说不定会迁怒到可怜的小王爷身上,那可是你暄哥哥留下的性一
一条血脉也"""”
颜兰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只盼这火越烧越旺!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个意外!”
“你觉得他会相信吗?他只会认为你是在替你的暄哥哥报仇!以他的性格,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杀了你暄哥哥的孩子泄愤,他是办得到的,我说的对吗?”
颜兰曦嘴角勾起阴柔的笑纹,又抬眼瞥了一下身边的胡广。
胡广沉吟了一下,谨慎的说道,“娘娘以后长居后宫,对皇上的了解或许并不多,老臣在朝中为官多年,要在这里大胆说一句,皇上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若琬一时愕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惊愕不是因为他们的话,而是可悲的,就连她心里的答案也是不自自主的选择了肯定 难道自己已经在心底认定他杀死暄哥哥的这个事实了吗"""
寒风钻缝袭进来,烛火摇曳不定,气氛一时的凝滞,安静得让屋内三个人的呼吸都能听清,她的声音很轻,很清晰,“暄哥哥的墓在哪儿?”
第二十章 此恨无计可消除(二)
“我可以带你去。”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闪进一个青衣小厮,匆匆忙忙的上前在颜兰曦耳边嘀咕些什么,若琬发觉颜兰曦眼里的神色明显起了些变化,二话不说的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吩咐人选她回白家。
支退了胡广,颜兰曦才随着青衣小厮来了一处隐蔽的小屋,打开门上的铜锁,推门而入,桌木上一盏微弱的烛灯映衬出那道袅娜纤细的身影,许是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她转过身来,露出的是一张倾世容颜,怀里抱着的娃娃差不多一岁左右,同样是粉雕玉琢般好看,已经安静的睡熟了。
看到一身锦衣华服的颜兰曦,女子的表情十分震惊,心中的疑惑自然的脱口而出,
“是你?!”
吩咐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连带把门关上了,然后瞥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颜兰曦柳眉紧蹙,脸色颇为不悦,“不好好的呆在京城里,你把他带出来做什么?如果不是我派人找到你们,我问你,你想把他带到哪儿去啊?”
“皇上都派人到府上来抓我们娘俩儿了,我能不逃吗?还有,你以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拿我们之间的事威胁我哥,他就不会去做那些杀头的事,皇上也就不会怀疑他,自然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娘俩儿头上!”
女子也毫不示弱的驳斥道,对他恨得咬牙切齿,“颜兰曦——,你叫颜兰曦对吧?我哥已经告诉我了,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利用我们来帮你达到谋反的目
的,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如果我们被皇上杀头的话,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其实,也不全是利用。”
他一脸冷笑,走过来伸手去摸孩子的脸,被易倾城厌恶的避开了,
“如果这孩子成了皇帝,那你们还会被杀头吗?不仅不会,而且你还会成为最年轻的皇太后了,而你哥也会是位高权重的国舅爷,难道你不想这样?”
“可是——”
“没有可是!”
颜兰曦冷然的打断了她的话,“照你说的意思,皇上既然已经发现了,那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除掉他,我会派人传信给易大人,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他日让你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太后,比你梦寐以求的皇后位子更高哦!”
翌日,寒风萧瑟,一辆马车驶出东城门,停在林荫小道路口,几个人步行进入了幽僻霉浓的蜀山山林中,过了半个时辰,很快便找到了墓葬的地方。
若琬走过去,却发现那不起眼的墓碑前,跪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旁边还站在一个重心不穗的小娃娃,女人扭过头来看他们,若琬顿时呆愕住,口里嗫嚅道,
“"""易"""易倾城?你怎么会在这儿?”
“娘娘!”
易倾城哀怨的叫了她一声,立马那张闭月羞花的窖颜变得雨打桃花,哭哭啼啼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无缘无故的就要派人到贤王府抓抓们,我是因为害怕,就带着念暄先偷偷逃出来了!幸亏在路上被孩王爷的人给救了,才括着到这儿来的。娘娘,皇上为什么要抓我们?如今相公已经不在了,我一定要保住他留下来的这唯一的血脉啊!”
“我手下的人昨晚才把她们进到这里,听说救她们的时候,她们正被一群土匪欺负,幸好救得及时,不然恐怕现在也见不到人了。”
颜兰曦漫不经心的插话道,扫见若琬脸色越来越难看,嘴里很快划过一个阴冷的笑痕,
“大概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他——”
刚吐了一个字,若琬就痛心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年幼的小念暄紧紧搂在怀里,呜咽恸哭,泪流满面,那孩子竟然也不哭不闹,一双小胳膊还主动攀上她,这下让若琬哭得更加伤心,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摸着小孩子的头,她边哭边喃喃低语,“念暄乖,为了你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个你暂时可以放心,我会好好安顿他们的!”
颜兰曦殷勤的笑道,
“只要皇上肯放过他们,他们就会安全了!”
“若琬,你真的想好了吗?”
回来之后,她便一直坐在房间里,做那样的决定,该是痛彻心扉的吧!白衣问她,她不抬头,只是僵硬的点了下头。
“兰曦这几天已经让天香在天香楼里散播你的消息了,如果他到了蜀中,应该就会秘密派人主动联络你的。所以暂时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又僵硬了点了下头,自衣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时,忽然回头笑着说道,
“差点忘了,后天是你的生日吧,到时候我陪你出去逛逛吧到外面走一走,说不定会让心情变好的!”
若琬的滞神的眼眸动了一下,似是有了点反应,生日?连她自己都忘了!
“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是兰曦告诉我的,他是听你的暄哥哥死前说的!”
白衣说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若琬虚应了一下,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
相比东岸,西岸的街巷倒显得热闹了许多,小户人家筹办年货的是络绎不绝,车马人潮涌动,或许是这里的冬天即使下雪也没有舜安那样的冷吧,路上的行人竟然要比冬天的舜安还要多。
而且街上卖着许多舜安没有的奇珍异玩,小摊小贩价格也很便宜,白衣拉着她一路东逛西窜,尝遍小吃,买了一堆精巧小玩意,若琬却根本无心这些,就算被白衣逼着勉强露一个笑容,都比哭还难看。
“白衣,我们回去吧。”
若琬央求道,她真的不能再逛了,逛不下去了,心像被慢慢撕开成两边,
白衣拉她时,她会想到暄哥哥拉她窜人群,
白衣为她挡开人群时,她会想到他凶狠教训撞到她的人"""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联想到暄哥哥,联想到他,心中的闷气积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害死暄哥哥的凶手,她不能,也不该再想他了
无意间,一个人猝不及防的撞了她一下,插身而过时,她眼眸征了一下,那个人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纸团,她顿住
脚步回过身去张望,那人早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怎么了?”
前面的白衣转过身来,只见她松开了牵起的手,去打开手中的纸团,自衣凑上来瞟了一眼纸团上的内窖,不由惊诧,
“他让你现在去见他?不行!万一他识破了你的计划,那你会很危险的!”
“我要去!”
若琬咬牙说道,一天天拖下去,总有一丢这些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决心会在那些温存的回忆中消失殆尽的,那样的话,她怎么对的起暄哥哥?如果失败,就死在他手上吧,那样的话,欠他的一条命也可以还了 “兰曦还在招蓦人马,他暂时还不会和皇上正面交锋的,这悦来客栈还是皇上的势力范围,如果你硬要去的话,那我陪你”
若琬深深的看了白衣一眼,眼眸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白衣。”
白衣回视着她,清亮的眼眸里含着隐痛,也像是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心,兰曦,如果若琬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两个人站在客栈门前,若琬抬头望了一眼,“悦来客栈”——好熟悉的名字!记得在汉中城的时候,那家客栈也是叫悦来吧!
“若琬,你不知道吧?东朝的每个城几乎都有这家客栈。”
自衣也瞄了一眼,目光又警惕的扫向四周,习武之人都是观察入微的,她早己察觉出这条街上的往来的客人及摊贩都是伪装的,笑了一下并不点破,这时店掌柜已经笑着迎出来了,眉宇间的殷勤更让人觉得可疑,若琬踌躇了一下,与白衣一起拮步跺入。
店内有许多客人,目光却似都盯在她们身上,若琬不自在的垂下头一直往前走。
到楼梯口时,店掌柜忽然说二楼全被客人给包下来,耶位客人只让若琬一个人上楼,白衣被拦在了下面。
两个人分开前,白衣又小声叮嘱了她几句,“给你的东西都放好了吗?一切小心,有任何变动,就大叫一声,我在下面!”
若琬点了点头,上了楼梯。
刚跨上二楼楼梯口时,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二突然冲下来差点把她撞下去,幸好店掌柜及时在身后撑住,虚惊了一场,她连忙谢了掌柜几声,那店掌柜气势汹汹的骂了小二一顿,她连劝了几句,才让小二灰溜溜的跑了。
二桂都是自一间一间厢房构成的,廊顶上悬着荷叶式坠缨花灯,脚下铺着红色地毯,别致又富丽。
在二楼的廊间,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心里不禁惊骇一下,是那个儒服老者 胡广!见到她,胡广用笑打了个招呼,很快便从她身边闪过去,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拐个弯没了人影,也不知是要去哪儿。
若琬边走边想着,已是满脑子疑惑,这个几不是之前投靠颜兰曦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她有些混了,他到底是属于哪一边的?看起来和他父亲差不多的人,是奸臣?还是忠臣呢?
“到了,客官自己进去吧!”
耳边突然传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这条长廊的尽头,店掌柜指了指右边的厢房,然后笑着转身离去。
她一个人伫立在门前,又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朱漆房门,只有这间的房门是金漆镂雕图案,光从装饰上也能辨出这间是最好的厢房,整条长廊上是空荡荡的,除了她以为,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是啊她想起来了,他把整个二楼都包下来了!
正面朝着房门,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她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下,又陡然缩回来,进去了以后,便只能有一个人括着走出来了吧?
低头凝视着颤抖的手,她竟然希望那个人不是自己
心里更加自责挣扎——若琬,你傻了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因你而死的暄哥哥?暄哥哥,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啊"""十年的记忆,你都忘了吗"""
第二十一章 雾里看花花非花
葱指还未触碰到金漆的木,一霎那,门竟然自己开了,若琬愕然地抬眼,正好撞进那两泓深邃的幽潭中,一时之间,无数种情绪涌上她的心头,那股复杂的感受难以名状。
那张清惶冷傲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上一次的不告而别,他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而这一次呢,对于她这些天所经历的事,他是真的毫不知情吗?
“进来吧。”
他转身回到桌边坐下,若琬方才回过神来,踱步跟随而入,又顺手轻闰上门,室内窗扇紧比,暖香流窜,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麝脑香味,这间房内的装饰绣龙刺凤,珠市翠屏,鼎升自霉,架几花瓶内插着三根孔雀羽,五彩生辉,不像一般上好的客房,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他而准备的房间。
“坐这儿来。”
颜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圆木凳,若琬扫了他一眼,缓步走过去,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来,手不自得捏紧了腰间玉带。
桌帏上放着一个三层的方形食盒,若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打开,只见他把盒内的两碗阳春面端出来,一人面前一碗,连筷子和勺子也一并摆好,整齐的陈列在她的桌前。
诧异地转过头,发现他薄凉的唇角边勾起了一抹浅笑,却使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低沉的磁性嗓音温和地说道,“是不是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这么粗心大意,还要一个人跑出宫,怎么让人放心啊你?”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若琬故作认错,一边佯笑地答道,手里的拳头却越攥越紧,不能漏出破绽,更不能心软,就算他对自己再好也不能动心,他可是杀死暄哥哥的凶手啊!只能恨他,只能是恨"""
“你竟然跟我道歉啊?”
颜煜一脸惊奇的表情,随即笑容满面,邃亮的眼里一丝阴翳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