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然的低沉嗓音在殿内回响,淡淡的带着一丝恼意,莫名的感觉,不允许任何人阻止他去蜀中,紫锦缎袍上缂丝团龙云纹图案光泽如棱,张牙舞爪的散发着霸者的王威。
“臣愚笨,请皇上见谅!”
“那请皇上让臣一同前往吧臣愿时刻护驾在皇上左右!”
梅濂连忙开口请求,皇上寥寥数语已经让他预感到了什么,若是真有什么,他绝不能让自己女儿也横遭此祸!
“梅爱卿果然是个好父亲!”
抬眼冷睨着梅濂眼中闪过的焦急之色,颜煜嘴角的笑意更冷,略带嘲意的问道,“不过,梅爱卿两个女儿都可能在蜀中,不知你担心的是哪一个呢?”
梅濂一征,顿时面色苍自,样子十分窘迫,正不知如何回答。
不料,那低沉冷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朕也希望能带上梅爱卿,只可惜这京城的事还要交给你替朕担着,我看易大人最近神色有些异常,不知是不是身体抱恙了?朕也不好太劳累他了!”
梅濂只觉皇上话中有话,受了之前那么一遭,一时也不没多想,木讷的应声答道,“臣遵旨,皇上。”
一连五日,若琬都不曾出过那五彩斑斓的房间,绿奴也在房内像个木头似的守了她五天,天香楼的生意似乎很火,感觉一直闹哄哄的,天香偶尔会抽空来看看她,★★★★★般的身体散发着浓烈的腊粉味总是刺得她透不过气。
只是这一回,若琬没想到脂粉香味中倏地飘进一股清莲芬香,朝外的轩窗突然开了,一阵冷风袭进,清香味更加明显,坐在窗边的绿奴还未反应过来,一道自影闪过,已经被点住穴道。
见到来人,若琬面色一征,懵了!
她旁边的天香更加吃惊,表情复杂难明,眼里似乎还掺着一丝恐惧,愣愣的嗫嚅道,“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是来找你的!”
话未完,白影已经移至若琬身旁,推开天香,伸手拉住若琬的手臂,言语若笑,
“我带你离开这儿!”
若琬愣了半响,才嗫嗫嚅嚅的说出来,“白"""白衣?你怎么在这儿?”
若是她此到头脑不停顿,必然会想到这是在蜀中!
拉过若琬,不想天香翻起身来竟然还抓住若琬的手臂不放,神色随张的说道,“白衣姑娘,你不能带走她,是兰曦她放在这儿的!”
“他已经知道了,你放手吧,我不想对你不客气。”
轻蹙淡眉,自衣语气冷淡,她并不乐见眼前这个女人,说不上恨,或许是天香和颜兰曦之间的那种相似,那种亲近的熟悉让她心如刺扎一般。
“兰曦?”
若琬这个时候似乎也醒了,眼神来回扫着眼前二人,嘴里不自回嚼琢磨,幡然悟出了什么,惊愕的大呼了一声,“啊他是颜兰曦?!”
第十六章 白衣胜雪雪染尘(三)
刚吃愣的说出口,若琬又陷入了征仲间,虽然心里一直存有疑虑,但是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突然的事实,还有那些牵扯出的许许多多?
天香也因为说漏了嘴,顿时随了神色,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松懈了,趁此时机,白衣抓住若琬就要飞身跃窗而去 “哐——”的一声,房门被猛然撞开,一群士兵突然涌了进来,仿若劲风掠过,一只有力的手倏地扣住自衣的手腕,若琬回眸一看,吓了一跳,长相狐媚的颜兰曦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
自衣并未回头,抓着若琬的那只手也未放开,背对着他,淡漠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放手。”
“把人留下。”
征了片到,若琬幡然醒悟的冲着他嚷问道, “暄哥哥在哪儿?你把暄哥哥怎各样了?!”
颜兰曦没有应声,健美的脸孔冷冷的没有表情,一双勾魂的丹风眼森冷的盯着那纤秀的自色背影。
若琬无意识向下一瞥,发现颜兰曦的手把自衣的手腕越攥越紧,那力道连手背上的青筋也渐渐凸起,而白衣只是微蹙了几下眉头,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吭声。
“不要"""”
这时,天香突然凑过来拉住他的衣襟,低声劝道,“兰曦,不要伤害她,不要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了,你明明是喜"""”
“天香!不要再说了。”
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十分低沉,从自衣的表情上看,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松了许多.可是也不放手,若琬有些讶然,此时的颜兰曦和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判若两人,妖艳的面孔添上一层黯黯的惆怅,狐媚味道淡了不少,多了几分忧郁的迷人魅力。
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若琬猛然发现他们三个人之间关系耐人寻味,只是一瞬,脑中倏忽闪过一个霹雳,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颜兰曦明明是她的姐夫,怎么还和这么多女人纠缠不清呢?
只是目前这个情形,她完全插不上话!
“这里不适台若琬住,我会暂时让她住在白家。”
白衣平淡的话语里率先有了一丝妥协,不管他领不领情,今天她一定要带若琬离开这个不干不净的地方。
“既然两位姑娘是日识,住在一起也有个说话的伴儿,也未尝不好,你看如何,兰曦?”
天香边笑边拉好身上松垮的粉纱衣裳,窗子大开,凌冽的寒风吹得人直哆嗦,站在屋内的士兵个个冻得面红发紫 屋子里静滞了半响,他的手突然松开了,白衣旋即扣紧若琬的细腰,跳窗而出,只留给身后的人一个楚楚飞扬的纤影。
若琬还欲问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来得及问出口,重重疑云全积压在心口,堵得人阵阵发慌。
一路无话,被白衣带回自家,没想到竟遇到了如艳他们一行人,有些意料之外的欣然,才想到之前依稀听他们说起过,当时也没在意,原来白家就是白衣家。
按着如艳的提议,白在令人当晚就在白家的亭榭内设酒摆桌,为大家不期偶遇的缘份庆祝一番。
若琬素少拈酒,心中又怀揣着一堆事情,并无兴致,身旁的白衣也是郁郁喜欢,结果只有如艳、孟浩和小宝三个人喝得酒酣畅快,越醉越意兴高涨,如艳索性单腿踩在椅子上和另两个人玩起了行酒令。
若琬和白衣于是干脆坐到了一边,得到这个空档,若琬连忙说道,“白衣,你在这儿有没有见过暄哥哥?”
“你千里迢迢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他?”
白衣浅浅的笑了一下,眼底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清冷的夜里熠熠闪烁,“你真勇敢,为了爱的人可以抛开一切。”
“是吗?其实连我自己也弄不清了。”
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苦笑,却比哭更让人难过,连心似乎都已经困惑了,为了爱抛开一切,她这样逃出宫,却弄不清究竟竟是为了谁?
“是不是太清醒了,反而可能会远了?”
不解的望向白衣,只见一双清亮的眼眸凝望着轩窗外,径自的喃喃低语,
“因为心里很清楚,所以总是刻意的疏远他,就算明明想靠近也习惯了去抵触,根本就无法一起。”
“白衣"""”
若琬瞅着愁眉淡淡的她,心里一阵怅然若失,那样冰清玉润的白衣仙子终也兑不了拈上惜世的尘埃"""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人"""颜兰曦竟然不懂得珍惜"""
明明是喜欢她白衣的吧?却娶了她姐姐为妻"""男人的心"""才似梅底针"""
“你是不是在埋怨兰曦?”
白衣忽然睨了她一眼,然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转而又低首轻抚着手腕上那道勒痕出起神来,“其实我不怪他,他有自己想做的事,而我总是在阻拦他,就连天香也心甘情愿的帮他,只有我"""”
“天香?” ——个风情万种女人?
若琬眼里满是疑惑,下一秒脑子里却更想知道颜兰曦想做的事是什么?骤然间想到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心里猛然一阵针毡,更加惊骇不己,暄哥哥会不会也是被他劫持了?颜兰曦——到底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白衣正在出神,并未发觉若琬脸上的一丝异样,继续说着,
“兰曦十一岁才进王府,那之前他心里一直只有他的小姐姐,他的天香,就算她后来沦落为青楼女子,他也没有忘记她。兰曦后来有能力赎她出来了,她却甘愿留在青楼里帮他,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白衣,你知道吗?是颜兰曦把皇长子劫持出宫的他是不是要对煜哥哥不利?是不是他把暄哥哥藏起来了?白衣,你告诉我——”
若琬顿了一下,猛然抓住白衣的手臂,惊慌失措的追问,白衣被她一摇,蓦地惊醒过来,征然的盯着她,亭子中央的三个人醉意朦胧,听到若琬突然大声说了一句,恍恍惚惚也望向这边,嘴里含混不清的问道,“皇长子?谁把皇长子偷了?嘿嘿,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呢!"哪个不要命了,嘿嘿"""”
白衣倏地把她拉出了亭榭,两人面面相对的站在回廊上,一片静寂中,若琬水眸闪烁,急切的等待着自衣的答案。
“煜哥哥?!”
白衣眼神复杂的审视着她,有一丝不敢相信的震惊,还有些为难,“若琬,你喜欢上皇上了吗?”
若琬却避开了她的问题,依然哀求着她,“白衣,你告诉我好吗?颜兰曦的计划是什么?”
清亮的眼眸里快速划过一丝阴翳,若琬,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是,我爱的人是兰曦"""“对不起,若琬,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虽然我一直不赞成他,可是我不希望兰曦有事。”
“可是白衣,我也不希望煜哥哥有事!暄哥哥已经生死未卜了,我不希望他再有事"""”
痛声嚷出这一句,若琬蹲下身埋头哭泣起来,夜里的回廊,风更寒,心更凄凉。
抬头仰望,今夜的天幕竟然有一轮弯钩似的月华,清冷的银辉照耀下来,洒满了他一身,披着拮白的裘衣,更加孑然修长,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散发着朦胧的自色光芒,那张冷峻倨僦的脸更加的自皙健美,眉宇间的浓浓忧伤也更加诱人心疼。
“少主,外面天寒,先进客栈休自吧!”
张达在旁关切的劝道,此次自他扶驾出行,为了掩入耳目,一行人全改了称呼,从马车内下来后,皇上望着天上月亮便顿住了脚步,一直凝视出神,谁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可是这样下去,恐怕皇上的身子经受不住!
“月依日,人何在?”
轻声低哺了一句,他垂下头来,转身看着张达,深幽炯亮的褐色眼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无绪,淡漠的吩咐道,“进去吧。”
第十七章 恨君无缘偕白首
枝头的雪又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如同压在心里一样,沉甸甸的室闷。这几日呆在自家,若琬想了很多,每一个人都可能有一段难以抹去的悲伤,却也不该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正如自衣口中的颜兰曦。
“若琬,你知道吗?兰曦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有父亲,十一岁前他一直和母亲生括在西岸的贫民窟,后来他母亲病死,才托人把他带到老藩王面前,老藩王不缺儿子,所以并不喜欢丫鬟生的兰曦,那个时候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敢欺负他,而且因为他生得漂亮,老藩王的那些妻妾子女们暗地里还把他当娈童囊玩。你知道娈童是什么吗?”
白衣说到一半时,突然抬眼看向她,清亮的眼眸里布满咬牙的痛恨,若琬征了一下,摇了摇头。
“娈童都是些长相貌美的男童,和那些青楼妓女做的事差不多。”
若琬猛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盯着自衣,而白衣早己垂下眼眸,脸上笼着一层阴翳,颜兰曦的心伤也是她的痛楚吧,她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跟随父亲去藩王府做客时,他正好在后花园被王爷的其他儿子欺辱,是我救了他,结果他一直哭着跟我说谢谢,还把他娘留给他的玉也送给我了。”
说着,白衣从脖颈上拉出一块极其普通的白玉观音,眼里的珍视好似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玉也不及,“若琬,其实兰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救过他的人,他都会尽可能的去报答。”
那个时候,若琬真的很想说,“白衣,你这是在偏袒颜兰曦,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偏袒他。”可是她说不出口,爱一个人的心情,她知道,已经满心伤痕的自衣,又如何能再承受她的刺伤?
“小哭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句戏谑的话打断她的思绪,回过神来,发现那个伫立在门边的自色身影,一身裘衣,手持纸扇的颜兰曦,美艳至耶,还是散发着雍窖华贵的气质。若琬一惊,也不答话,转过身正面朝他,眼里满是警惕。
“你来干嘛?”看他踱步进屋,若琬没好气的问道。
“怎么?不想知道你暄哥哥的事了?”
颜兰曦斜着眼睨她,一脸奸笑的捂扇半遮面,狐媚味十足。
“你果然知道暄哥哥在哪儿?”
水眸里闪过一丝亮光,若琬十分激动的盯着他,口气也自然软下来,
“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见他?”颜兰曦冷笑了一下,转眸凝视着她,“你这么想死吗?”
“你什么意思?!”若琬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你的暄哥哥已经死了,你想见他的话,就只有去阴曹地府技他喽!”
颜兰曦奚落的言语如钉子一锤一锤钉在她的心上,脑中顿时一片空自,若琬无力的瘫跌在地毯上,那为何要给她希望?为何要给她希望!!!
她忽然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瞪着颜兰曦,咬着下唇,猛地从地上就起身来,扑到颜兰曦面前一阵乱锤乱打,哭咽着嘶吼道,“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把我骗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目的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给我想清楚,难道我有说过他没死吗?”
颜兰曦一脸厌烦的抓住她的双手,眼里全是阴冷的光芒,
“你要是真的那么在乎他,就该替他报仇,让他死也瞑目!”
“报仇?”若琬满腔惶恐的盯着他,他在取笑她吗?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去找那些缅国刺客报仇?
“舍不得杀你的煜哥哥吗?”
颜兰曦挑衅的目光让她又惊诧又心孩,若琬忍不住反口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和煜哥哥有什么关系?你又想挑拨我们对不对?”
“我告诉你,杀死你的暄哥哥的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皇上。”
轰雷一声,若琬惊骇得差点晕死过去,脸色一片僵白。
“回朝的队伍中有那么多人,偏偏就你的暄哥哥出了事,你就一点也不怀疑吗?齐将军和聂副帅都是猛将,你认为他们当真对付不了缅国区区几个反贼,救不了你的暄哥哥吗?可要是那个人的意思,就另当不论了,说不定还要乘机再进上一刀昵!”
颜兰曦言辞犀利的说道,每一句都在攻击着她内心坚实的堡垒——对那个人的信任。
“幸好我赶到的时候他最后还剩了一口气在,不然我哪知道他最挂念的人是他的琬儿呀!一想到那个血淋淋的样子,那块梅花玉石还是我特意洗干净才送还给你的,唉呀,惨呐!”
血淋淋?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吗,不可能不会是他?她的暄哥哥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不会的!不会"""不敢往下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心痛得窒息。
身体一下子彻底没劲儿了,若琬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毯上,一定是有人拿着匕首在一片一片剜着她的心,模糊的血肉淋漓不尽,令她一阵阵痉挛,疼得声嘶力竭,辛涩的泪水卡住了喉咙,“暄哥哥"""”
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若琬沙哑着嗓子,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你会这么好心救暄哥哥?想利用暄哥哥的死来骗我吗,我不会相信你的!他们是兄弟,不会手足相残的!”
颜兰曦突然蹲下身来,用手扒开右脸颊的发丝,露出了那条浅浅的长痕,“看到这条刀疤了吗?若不是你的暄哥哥,缅国二皇子的这一刀恐怕已经要了我的命。我颜兰曦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放下头发,他又重新站起身,俯看了一眼黯然失神的若琬,耶魅的冷笑,“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事实只是不想你的暄哥哥死的太冤了。”
“至于皇上,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吗?自己好好想想吧!”
颜兰曦转身而去,留下她,留下伤痕累累的她,煜哥哥,那个拿刀将我剜得血肉淋漓的人,是你吗?
第十八章 恨君无缘偕白首(二)
白家的书房内,镂雕金兽内焚着迷选香,此刻却不能让人精心凝神。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竟然把那些血衣都留着,若琬不过是个弱女子,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白衣声声控诉,带着满腔的怨愤。
颜兰曦嗤笑了一下,摇着纸扇还是一贯的从窖自若,让人更觉得冷酷无情。
“白衣,相同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两遍,你应该相信我,还有那些血衣你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帮你弄多少来!”
白衣恍然大悟,拈了血都可以说是血衣,又有谁能分辨那血是谁的?
“你为什么非要折磨她?”
“不下点猛药,她那么死脑筋会就范吗?”
颜兰曦瞥向一脸忧愤的自衣,狡谲的风眼深沉难测,“皇上很快就会到蜀中了,我如今既然选择了这一步险棋,就没有回头路了,成的话我甚至可以不用费一兵一
卒,要是败的话——”
艳若桃李的面庞上绽开一朵如花的笑靥,不悔的决绝,“可能就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白衣凝视着他,清亮的黑眸里装着迷恋、疼惜、愤懑、怨恨、心痛、绝望,她所有纷扰的纠结全都缘于这一个妖冶似罂粟花的男子,他扼断了她飞翔苍穹的双翼,却不甘心只陪在她身边。
“白世伯,招蓦人马的事还要加快进度,要是此计不成的话,也只有硬碰硬了,绝不能让皇上括着离开藩镇,还有胡广那几个老头儿要是还不肯归附我们,就都干掉!”
“王爷放心,老夫正在加紧督促此事,只是广元有三万人马,这样不会以卵击石吗?”自老爷忖度了半响,仍是顾虑重重。
“我们的兵力虽然都被皇上分散到藩镇各地,不过军心尚在,只要我们先把朝廷驻扎在城内的三千人马灭掉,再一路把他们聚合起来,少说也有五万人,广元又有何难?”
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在脸上却寒彻人心,“最近的也只有边防的军队了,如今缅国才归顺不久,皇上是不敢轻易撤调边防那十万驻兵的,毕竟还是颜家的天下,总比这江山改朝异姓的好!”
“王爷英明!老夫心悦诚服啊!”
屋子的窗扇都紧闭着,自衣却感到阵阵寒意袭上身来,心一点点冷却"""眼前这两个野心勃勃的男儿,却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
“白衣姐姐,你快去看看琬妹妹吧,她一直哭,我怎么劝她也不听,现在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一样了!”
一出书房,到拐个弯走到回廊上,如艳就急急忙忙的冲上来唤她。
“一起去看看吧。”
“白衣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如艳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蔫菜了?
“都快年关了,如艳你们也要赶回去过节了吧?”白衣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嗯,大师兄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要回去!其实我好想留下来和自衣姐姐琬妹妹一起过年呢,可是老爹一个人在舜安,唉,没办法!”
“如艳,孟浩是个仪表堂堂的七尺男儿,更重要的是他对你有心,一直迁就你,这么好的人在跟前,好好珍惜,别以后迟了才后悔莫及!”
她侧头瞥了如艳一眼,眼里泛起丝丝羡幕,能够得到一个男人心无旁骛的爱,
“如艳,其实你比我还有若琬都幸运。”
如艳顿住脚步,望着自衣纤秀的背影慢慢拉开了距离,俏丽的脸蛋上满是茫然,脑中忽闪过那张剑眉朗目的刚毅面庞,那个木头?哼!立即跺了一下脚,气恼的跟上去。
到了门口,白衣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屋内稀稀拉拉的哭咽声让她负疚难堪,自己也算是帮凶吧?她根本不是若琬心目中那个不拈惜尘的白衣仙女,只是一个虚伪自私的小人,一个冷眼旁观助纣为虐的帮凶"""
“白衣姐姐,你站在这儿干嘛?我们快进去吧!”不自分说,已经被如艳拉了进来。
“琬妹妹,自衣姐姐来看你了,你们俩慢慢聊,我去叫厨房给你煮点小米粥,哭了这么久,肚子早该饿了!”
说着,如艳又暗推了一下自衣的手肘,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若琬,这血衣"""”
白衣刚要伸手去碰,却见若琬双手把鲜红刺目的衣衫紧紧攥在了怀中,敝帚自珍,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惊惶不安。
“"""呜"""是暄哥哥的"""呜"""”
白衣哑然,有些窘迫的缩回了手,想要开口分辨些什么,喉咙却像卡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衣,会是他吗?真的是他做的吗?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他们明明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