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真的一片空自了,她该说什么,张口尽是无力,这一刻有说不出的悲哀从心底滋生而出,去或留都像是错了,更苦闷的是明明料到这是早注定的结果,她还是怅然若失。
他放下身段来肯求她,可是他却突然称自己为朕,他是在提醒她,“不允许恃宠而骄”——他是煜哥哥时,这是一句戏言,他是皇帝时,便是君无戏言,他绝不会纵窖她的行为!
她该好好掴清自己的,这段日子她被自己给迷惑了,贪图重逢一时的欢悦,却忘了他们之间真正存在的问题她离开的原因!
他是皇帝,就算他会陪她去蜀中,去很多地方,他最终还是要回去那座九重宫阀,而她的目的却正好与之相反,就是要远离它,不管此刻他们有多靠近,最后也是要分开成两条不同的轨迹各自延伸下去,不会再有交集的。
眼睛里像突然落进了沙石一样碾得难受,她垂下眸去,苦笑着虚应了一声,点头。
“上车了——”
这时五米开外正好传来如艳洪亮的声音,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抽离他的掌心,逃也似的奔过去。
留下身形修长的颜煜站在身后,一脸复杂的凝视着她。
一日后,没想过她会再次的不告而别,直到那张薄薄的自纸被死死捏在他手心,那娟秀的字迹和当初无情的诗句如出一辙。
他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惶朗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狰狞而森怖,一手猝不及防的狠狠掐住身旁之人的细颈,冷厉的言语酷似来自地狱的盘问,
“是不是你帮她的?”
没有他们这些人帮忙,她怎么可能走得那么无声无息?
吸不上气了!
如艳骤然脸色涨红发紫,两只自皙的手死命捶打着耶只掐住她的魔爪,心里总算明自了,难怪琬妹妹眼泪汪汪的说要悄悄离开,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原来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人阴鸷残忍起来真的像个魔鬼!
幸亏小宝搬来的救兵及时赶到,孟浩神色一震,手中宝剑一亮,怒然向二人中间劈去,颜煜纵身一闪,抽出腰间细软,顿时屋子里一下子涌进了很多镖局的人,他不想多做纠缠,伤了一些人出来,跃上自己的飞黄马,扬尘疾驰而去,追寻她的下落。
若琬却还躲在客栈里,她没有离开,只是藏起来了,她的聪明总是在偶尔才灵光闪现一下。
环视众人,多半都受伤了,若琬一脸愧疚的对着镖局的人连连低头道歉,大家都摆手说不关她的事,却不知这样她更难受:宁愿所有人都怪她的,不要怪他"""
如艳如释重负似的心情大好,笑着拍她的肩膀,
“没事!没事!好刺激啊,刚才我还真以为会死在他手里呢,不过也好,现在知道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反而能死心了!说真的,你们不是兄妹就好了,梅大哥看起来真的很爱你啊!”
原来还没有到★★★★★的地步,没有成事就好了,她实在不能窖受这么件龌龊事发生在那么健美的人身上,想来都会让人扼腕叹自的!
若琬恹恹的点头,哑然无语,更加觉得惭愧。
如艳这边说完,又偏过头去,气焰顿时盛了,劈头盖脸的骂着另外两个人,
“你们俩速度像乌龟一样,万一我真的被梅大哥掐死了怎么办啊!你们拿什么向我爹交代啊!真是没用!”
孟浩不作声,嘴角却是挂着笑意,至少现在的如艳不会再喜欢那个人了,大大咧咧的样子才是他最喜欢的!
小宝则低头不满的小声嘀咕,
“谁叫你们自己想的这个馊主意,也不先招呼一声,可怜我小宝魂儿都快被吓没了!”
颜煜一走,若琬也紧跟着告辞离开,其实是不想煜哥哥折回来再找到她,她最后还是私心的没告诉他孩子的事,想着以后应该真不会有交集了,心里还是自私的想让他少恨自己一点!
"""他"""以后应该还会有"""许多孩子"""
只是那孩子,她对不起"""
尽管如艳他们一行人诚心留她,若琬还是执意要走,她总是带给别人不幸,一个人的旅程或许更好吧,带了一些他们赠予的盘缠和衣裳,她默然离开了。
人算不如天算,或许更是老天的故意捉弄,她故意放慢赶路的进程,却忘了后面还有追上来的人,又一次不慎落入了席兰公子手中。
颜煜一路追至广元也未发现她的踪迹,气急败坏之下,又与暗卫秘密会台之后,带着一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舜安。
那道如风的自影从车幅的缝隙间飞驰而过,若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像有人拿着一把首在她心间狠狠地绞动,痛得喘不过气来,却一点眼泪也掉不下来,连她自己也弄不清为何哭不出来,太绝望反而会归于平静吗"""
如果可以,会大声叫他吗?
她不知道,她被人点了穴,既不能动也不能语,席兰公子坐在旁边捂扇笑嘻嘻,风眼眯成了月牙儿,心里的如意算盘拨动得正灵括,跟在自影身后的那些暗卫都跟死士一样可怕,他只会让杀手寨那些没有用的几去进命的,纤纤细指划过若琬嫩自的香腮,狐媚的模样妖魅至极,阴柔的低喃,
“有你在我手上,我会有机会的。”
若琬侧目瞥向他,锋芒如刺,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一个人。
第十三章 殷勤问我归何处(二)
过了广元以后,便进入了西南藩地——西南藩王颜兰曦的势力范围,老藩王在时拥兵自重,原本演变成割据一方不受朝命的势力,平叛后,颜兰曦重新服从朝廷指挥,贡喊输纳中央,职官任兑出于朝命,但是藩王还是被喊予军事
统领、财政支配及监察管内州县的权力,况且皇上远在舜安,长鞭莫及,所以也就是说这块地方颜兰曦是老大。
想到颜兰曦,若琬没来自的全身颤栗,多窥了眼身旁轻摇折扇的人,席兰公子这一路上似乎心情不错,只是点她的穴道,也没再提逃跑及孩子的事,只是若琬每次无意间瞟到绿奴光秃秃没有手的左腕,还是忍不住打冷噤,这样看来反倒应该感激席兰公子对她手下留情了?
蜀中是座美丽山城,只有东西两个城门,三面青山依傍,翠峰似簇,岷江支流蜀河正好从北往南贯穿全城而过,山中流水,静中生动,虽比不上舜安浑厚阜盛,却是风流别致一番。
而城内又以蜀河为界分为东岸和西岸,东岸背临蜀山,相传仙气云绕,人杰地灵,地皮昂贵,故富贾贵族之人多盘踞于东岸,进城一般要走西岸的西城门的大道,故三教九流,平常百姓多居住在西岸,两岸之间有三座堤桥相连,堤柳成排如影,风景秀丽。
被席兰公子抱下车时,正好一片飞絮落在脸颊上,化作晶莹的水珠顺滑下来,像浅浅的泪痕,若琬的姿势正好头是仰的,抬眼便是漫天扯棉絮似的自花花一片,一瞬间眼里真的泛起波光潋滟,下雪了,舜安城里的梅花如今开了吗?下雪了,暄哥哥,看雪的约定,还记得吗"""琬儿来技你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阴影压下来,不知所措的闭上眼时,她眼角的泪立到被一股温湿香软吸干,惊愕的看着己抬首远离的那张狐媚脸,盈盈的水眸折射出羞愤的冽光。
“美人泪,果然是甜的! ” 席兰公子毫不忌讳的揶揄道,颇具意味的俯看了她一眼,妖冶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
“第一次来就能赶上蜀中的雪景,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呢!”
若不是全身不能动弹,若琬此刻一定会他的怀抱中跳脱出来,对于这般放浪形骸的色徒,软弱如她也恐怕要咬牙
切齿的煽他一个耳光。
更何况他竟然将她安身于青楼中,话说这间雕镂五彩,雪墙粉幔,珠市锦床,又鼎飘幽香,还有翎毛花卉装饰点缀的房间是他专属的,但是他一笑,她就会觉得有被人捉弄的感觉。
他确实不是个好人,若琬已经在心里复述过成千上万遍了,被他再抓住以后,她可是时刻提高警惕,或许有点后悔了,当初怕皇长子的事被煜哥哥知道,所以连席兰公子这个人也闭没提,可是如今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
席兰公子离开后,绿奴替她解了身上的穴道,若琬猜想应该是他事先吩咐好的,她再笨也能想到绿奴是不可能自作主张。只不过在身上点了几下,连日紧绷的身体像一下子得到了解放,让她不自自主的瘫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全
无素日的淑女形象摆成个大字。
进门的女人鲛帕掩嘴,咯咯窃笑,若琬连看也不想看一眼,进来时已经打过照面,又是一个监视她的人,而且此女妩媚悠荡,眉眼风情,薄纱罩体,酥胸半露,袅娜纤曲,若隐若现,只见过一眼,若琬也甚觉害臊,不愧是跟在席
兰公子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狐媚泛呕。
相比之下,木头似的绿奴还顺眼许多。
“妹妹是他的新欢吧,都带到这里头来了,想必他对你还有点不一样,看来他如今换口味了!”
女子有意无意的笑着,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头上的金步摇也一晃一晃十分有节奏,坐到若琬旁边,伸手就摸上脸了。
若琬避开她的手,翻身就爬了起来,那女子咯咯的笑声更胜,绿奴坐在远处的椅子上,对屋里发生的动静置若罔目。
“我和那个席兰公子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污蔑我!长得像狐狸一样的人,我最不喜欢了!”
一听到新欢,若琬神色顿时急了,女人抿嘴偷笑,果然是个有趣的丫头,难怪他说暂时留在这里,可以给她解解闷儿 “这就怪了,被他带进这屋子的女人,可都是已经失身于他了的,莫非你还是处子?”
一句话问得若琬脸颊绯红,哑口无言,她确实不是了,她早就是煜哥哥的人了,怎么可能失身于这个狐狸呢?!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口啊!
“你是处子? ”
女人竟然穷追不舍的问,若琬一张脸已经涨红发紫了,就是闭口不答,女人狡黠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兰曦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所以面前这个有趣丫头的身份她又岂会不知呢?只是突然见到是这样一个柔弱纯拮的丫头,有些心疼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天香,是这家天香楼的老板,你住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我呀定当差下人去办!”
天香笑着拍拍她的肩,站起身来。
“等一下!”
没想到若琬会突然叫她,天香转回身,满腔好奇,等着那个踌躇不决的人儿迟疑开口,
“你和席兰公子应该很熟吧?那你听他提起过颜暄之这个人吗"""”
她看起来是如此紧张这个答案,或是紧张颜暄之这个人,可是天香漫不经心的笑过之后,还是给了她无情的一击,
“没有,我没有听过这个人。”
第十四章 白衣胜雪雪染尘
伫立在高楼,凭栏远瞻,石桥堤柳,参差人家,巷陌雪景,实乃美不胜收,入目皆是画卷。
身披狐皮的貌美贵妇,神情极其淡摸,禳艳精致的妆窖更加凸显了眉眼间的一丝高僦,不怒自威,自于近年来越加易怒善妒,服恃在她身旁的恃婢仆人总是提心吊胆。
“王爷不是回来了吗?人呢?”
“回王妃,王爷去"""去了白家"""”
恃婢刚支支吾吾说完,猝不及防地,一记耳光就扇过来,脆响啪落,恃婢已经被惊骇住,若雪见状越加发威,怒喝道,
“他一回来就往外跑,那我算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你们拦住他吗?!是不是你们都没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啊?都去巴结姓白的臭女人了啊!我叫你去巴结!叫你去巴结"""”
说不上几句,又开始动起手来,若雪对着刚才那个恃婢又揪又骂,十足的凶煞悍妇模样,恃蜱又哭又躲又求饶,其他人都躲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出声劝阻,都怕引火烧身。
发泄完,那恃婢己自其他人扶拖下去,这时若雪又唤了一名公公至跟前,敛气屏声的冷然令道,
“王爷既然回来了,你派人给我暗地里好好盯着,他和哪个女人一起做了什么事,本王妃都要知道得清清楚
楚!”
那些个狐狸精,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公公领命,收了银两,卑躬屈膝的乖乖退了出去。
他抬眸望了一眼,健美如妖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的浅笑,斜靠在树梢上的人,白衣胜雪,翩然若仙,俨然与周遭的皑皑世界融为一体,远在喧嚣纷杂的尘世之外,更是他无法亵渎的。
轻身一跃,他己飞上立在了旁边的树枝上,堆积的自雪因为晃动簌簌扑落,有一些正好落在她如墨的发丝上,雪更自,发更黑,人更空灵冰清,那刺骨的寒意却并未触动她,始终一动不动,不曾撇眼窥他一下。
“香菱说你早就回来了,你却不准她通知我?”
他淡淡的笑着,眼神深沉认真,一点玩味的痕迹也没有。
“因为结果都会一样。”
风撩起她的长丝,不施粉黛,眉目如画,丹唇皓齿,只是脸色清冷而疏离,
“你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的"""哪怕是她。”
一时无语,沉吟了片到,他才缓缓开口,明显避开了所谓的她,
“答应你的事,我真的有去做。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对我凶神恶煞的,白衣,你不觉得你对我越来越生疏了吗?”
“是你让我越来越生疏了,”
自衣快速瞥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眸里含着隐隐伤痛,紧紧的咬住下唇,道,
“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兰曦你"""你答应过我至少留他一条生路的。”
语音刚落,她忽然翻身跃下树梢,衣袂飘动兮,环佩声轻脆悦耳,落地时身轻如燕,自影纤秀飞扬,足欲动闻声而止。
“白衣——”
颜兰曦也纵身跃下,站在她身后,摇落的自雪覆满了两人发丝与肩头,湿发拈着脸颊,面色冻得发紫,看起来有一丝狼狈不堪,说话依然淡漠平缓,
“那个婴儿我本想交给你带去师父那儿,可是中谴发生了意外,我可以告诉你,是梅若琬抱着孩子想逃才出了意外,我没有杀他!”
“若琬?”
自衣转过身面朝他,“你把她也劫持了'为什么'她和你的计划没有关系吧?难道你非要牵扯那么多人进来吗'”
一谈到他的计划,颜兰曦一下子又恢复了阴耶,眼角扬着狡黠的光芒,
“本来没有,你知道的,当初只是想换个人情,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产生了更为有趣的念头,既能满足她,又有助于我的计划,这样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他湿漉漉的脸颊上神采飞扬,自衣仿若亲眼看着那颗野心在熊熊燃烧,突然间寒意袭遍全身,锋芒直逼向他,
“我不会干涉你和我爹他们做的那些事,但是我绝不能让你伤害若琬,她在哪儿?”
“莫非你想?”
凤眼一眯,掉转了话头,“我看你最好还是先征求一下那个人的意见吧?”
“若琬现在在哪儿?”
他不答,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白衣倏忽明自过来,心陡然被刺痛了一下,亮眸黯下来,冷笑带着自嘲,
“我似乎多问了,若琬竟然是颗很重要的棋子,除了放她那儿,你还会相信谁呢?”
“我希望你不要去天香楼捣乱,天香只是帮我而己。”
他的话平静无澜,却是最冷冽的警告,他了解白衣,她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
“我会去的。”
她速然转身,一袭白衣,飘逸洒脱,那么向往的白,却在触碰到他时,不小心拈染了黑,或许他生来便注定如此,她无法改变他的身世遭遇,自然也无法改变他走到今天这步的执拗,哪怕是错的!可是,她该扯掉吗?那揪心的黑"""
“你真要和我为敌吗?”
凝视她的背影,颜兰曦还是说出最决绝的话,心不是没有痛的,那个向他伸出援手的小女孩,他不会忘的,若不是她带他上蜀山,若不是她肯求师父收他为徒习武,若不是她一直陪他忍辱负重,他或许早被他爹的妻妾子女们蹂躏
而死了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他要的越来越多,得到的越来越多,她却离得越来越远,曾经的相濡以沫,如今的相与陌路"""
步子稍微顿了一下,背对着他,她还是艰难的出口了,说的洒脱自如,
“如果你认为这样算是与你为敌的话,那就是吧!”
第十五章 白衣胜雪雪染尘(二)
白家府门前,一群人正在络绎不绝的卸着铁木箱,一箱一箱在白家老爷及管家的督促下小心翼翼的抬进府中,见白衣踱步而出,不兑蹙起眉头,连忙唤了她一声,不想毫不搭理,顿时动手相拦,与自己女儿过起招来。
场面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对以武较量的父女身上,白老爷招招出其不意,自衣却动若脱兔,躲闪自如,并不还手。
如此几番下来,白老爷略显乏态,停住脚步自管家搀扶着,一边平抚起伏剧烈的胸口,摆手怨声载道,“罢了!罢了"""老夫如今也奈何不了你了,这么大的姑娘家成天只知道往外面跑,唉"""”
“爹就不怕我整天呆在家里,打这些箱子的主意吗?”
亮眸狡黠一闪,颇似玩笑的一句话,不料白老爷骤然大惊失色,低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外面做那些事儿,老夫从不管你,难道你还想打自个儿家的主意吗?!”
白衣不语,漠然笑了一下,转身离去,浸湿的墨丝飞扬,衣袂飘飘。
“你这个丫头——!”
瞥见门内走出的颜兰曦,自老爷的话顿时止住了,哀叹了口气,似有所悟,湿漉漉的两个人,他们两人之间的千丝万缕,旁人也实在难以插手。
“哇!是白衣耶!”
站在不远处旁观的如艳小声惊呼,两眼发亮,满腔崇拜的表情,最近往自家进了三趟镖,今天终于有幸见到名震江湖的自衣女侠,果然风姿绰约,一身正气!
舜安城内,皑皑自雪覆盖住琼楼碧瓦,圣辕宫殿内青铜鼎炉焚飘麝脑之香,暖气回流,全无萧寒之感。
“皇上,您还要出宫?”
梅濂此语一出,伫立在一旁的御前侍卫张广张达二人也不自面色震惊,张广更是上前劝阻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您忘了您上次刚一出宫,臣派去扶驾的暗卫就遇上追杀您的刺客,幸亏那些暗卫武功高深能截住刺客的去路,皇上您又及时传令给了潜伏于各地的暗卫,才护送您安全回宫啊!”
沉吟片到,张广更是艰难脱口,“臣斗胆,皇上不要再意气用事了!皇后娘娘的事交交给下属去办吧!”
“张广!不得对皇上无理!”梅濂连忙喝止住他。
“其实朕这次去,也不仅仅为了皇后的事。”
颜煜端起桌上的茶浅狎了一口,镇静自若,不笑时惶逸的脸庞透出一股冷冽之气,比以往更冷,令人望而生寒,“前段日子,梅爱卿呈上来过一些关于劫持军饷的奏折吧?”
“确有其事,这件事如今易大人已经下令让刑部与兵部一起联合去查办了据说这几次应该都是些江湖杀手所为。”
“朕想该有些眉目了!”
说着,颜煜淡漠的瞟了一眼面前三人的神色,他们眼眸里果然都闪过一竺惊愕之色, “此次出宫,朕在谴中遇到一伙押镖的人,他们所押物品十分隐秘,但是经朕暗查后,发现押的全是官银,总共加起来应有十万两,据说全是运往蜀中自家的。而且依朕推测,押运的次数应该不止这一次。”
“白家?听起来不是做官的,就算是官家也不会有这么多官银,十万两?军饷总共丢了三十万两,再照皇上的意思,若是分几次押运,那肯定就是他们劫的!”
张广连忙接问道,“皇上,是哪个镖局押的?要臣马上派人去把他们抓起来吗?”
“皇上想必是早有了打算吧?”
梅濂瞥了一眼面无波澜的颜煜,说得十分谦恭,如今的皇上越来越深沉,浑身散发的那种寒意让他也觉得疏离,“臣斗胆猜测,皇上觉得此事可能不单单是劫持军饷这么简单?”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向梅濂没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朕已经派人查过了,白家是武林世家,他们劫这三十万两官银的目的令人匪夷所巴,若是江湖人士要插手朝廷的事,这其中可能牵连的,那就绝不会是小事了,况且,如今西南藩镇只有广元有朝廷驻扎的三万人马。”
张达闻言,脸色一凛,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躬身上前说道,“皇上,既然藩王有二心,何不直接派兵讨伐削藩呢?您这样去蜀中,太不安全了!”
讨伐?那就是战乱相互厮杀,最容易波及的便是城内的无辜之人,他希望化干戈为玉帛,百姓兑于战祸,更希望把她技回来,尽管气愤她不知在逃避什么,可是绝不能让她死在不眨眼的刃枪下。
一想到她会死,心中莫名有股气冲上来!
“你是在教朕怎么做吗?”颜煜阴冷的扫了他一眼,张达立马垂首谢罪,“皇上恕罪,臣不敢!”
“这件事尚且是猜测,若是冒然出兵,既无理自,又有可能无端引起内战,招致外敌乘虚偷袭,内忧外患,不亡都难矣。你若想害朕成为亡国之君,竟可再多说些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