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霍一飞又紧接着补充,“进哥处置清哥是凭着帮里规矩,我不该没来由的放肆。这回出了这件事,事前我看管不严,事后处置不当,这一件是我严重失职,请进哥从重处置。”
周进冷笑一声,“你对自己的错儿倒清楚的很,就是明知故犯!盼挨打盼得那么急切,我能不成全你么!藤杖拿来!”
霍一飞咬咬牙撑地欲起,不料双腿麻木,竟是不听使唤,还未起身便摔倒在地,再用力时,
久跪的腿得到活动,忽然流通的血液像是千万根针在扎,刺痛又酸软的感觉令人抓狂,此时此刻当在周进面前他哪敢有半点违拗,扶着墙咬牙慢慢挪动,脚像踩在棉花里似的软绵绵的没有着落。
好不容易挣扎到角落,霍一飞从水里捞出那根湿淋淋的粗黑藤杖,返回到周进跟前又艰难的跪下,双手捧了藤杖高举过头顶,“全是一飞的错,请进哥责罚。
这点乖觉没能让周进有半点心软,他接过藤杖指了指地下,都不必说明,这动作便是指挥了霍一飞趴好。霍一飞连忙顺从的就地伏下身,柔软的身体接触冰凉地面,机灵灵打个冷战。周进拽着他腰带一把抽开,三下两下将牛仔裤剥了下来,霍一飞一阵羞怯夹着紧张,连忙闭上眼睛。
周进把那根粗壮的藤杖沉重的压在他肌肉紧绷的双臀,没什么感情的冷淡吩咐,“自己数着数,少了漏了重新打。”他也没说要打多少,霍一飞又哪里敢问,只是点头称是。就觉臀上一轻藤杖掀了起来,不待他反应,已经夹着风声“呼”的抡打下来。
这一杖打得他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叫,虽然没少吃过这藤杖毒打的苦头,但多半都是在来着刑堂领家法的时候,应七打别人再狠,打自己始终留着三分手,直到今天才真正体会到这根粗黑棍子的厉酷,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他牙关都颤,牙缝里迸出“一”字。
这一下剧痛还未待缓解,紧跟着又是一杖轮下,藤杖抽下来深深咬陷在肉里,连着上一道打过的伤痕,两条几乎是黑色的檩子极夸张的高隆,血珠子大颗大颗迅速涌了一片,仅仅两杖便打的他浑身冷汗直冒,颤着声儿数着“二”,话音未落,第三杖又刮风而落。
“三~”,“四~”“五~”
周进手中藤杖瞄准了他臀腿杖杖向下狠抽,一杖紧似过一杖,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挨过这几杖,霍一飞更知道今天只怕是真的惹得周进动气了,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下,周进真动气时,打人从来都是这样又快又急,藤杖落下都像是刮在骨头上一般。
霍一飞只是拼命咬牙忍耐,艰难的跟着藤杖打下的次数往下数,好不容易数到十几杖,刑杖层层叠加,臀上早已经打得皮开肉绽,藤杖再抽落下来。霍一飞心脏都跟着抽在一起,惨呼几度冲在嘴边压也压不住,他不得不匆忙拿了拳头狠狠堵在口中,顾不得再去数数。
第 13 章
酷刑并没有因为他停止报数而暂停下来,连着又打了三,四下,周进才停下手来,沾血的藤杖杵在地上,似乎是等着他调整气息。
霍一飞抽出拳头沉重的喘气,剧痛之下浑身颤抖,过了约一两分钟,周进看他稍许平静了些
,扬起手藤杖又再次狠抽下来。藤杖著肉沉响声令人心惊肉跳,霍一飞低哑着声儿痛苦的随在后面有气无力数:“十四,十五,十六~~”,透支的体力早已经全然跟不住他疾厉的毒打,每报出四五个数来,他都不得不停上一阵。
藤杖根本不停,等他再接上时便过了好几杖没有数上,没有数到的不算打过,再接上时只能接断开的地方,因此虽然数了三十几,其实已经打了四十多,霍一飞由臀至腿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堪言,也亏了周进如此狠辣,打到这种份上都还不肯饶过,那藤杖要要命一般的往下追,直打得他哆哆嗖嗖的声音数到四十整,又一次沉默下去。
周进毫不留情又追打了几下,见他仍没有反应,这才停下手中藤杖,明知故问道,“怎么不数了?”
过了好一会,霍一飞才艰难抬起头,哀求的看着周进瑟瑟道,“进哥,容我歇口气吧。”霍一飞说话有气无力,惨白的脸上汗水淋淋,嘴唇上尽是为忍疼咬出的血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任谁看了也忍不住心疼。周进冷冷望着他,却全不见有心痛的神色,待过一会才说,
“非得打到身上,知道疼了,才能记住是不?走之前我都跟你说什么了?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家的?”
霍一飞低头认错,“是,我知道错了,进哥交代的事儿没做好,出了这么大状况,是我太失职了,请进哥重罚。”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想着周进狠打自己,未必都是为了闹出陈耀清这一桩漏子而恼火,否则更不会故意给他机会戴罪立功,他火大是因为方才自己肆意阻拦家法,太过放肆无礼。更有的,只怕还是对他处理小柯不当的不满。
果然周进继续训喝,“陈耀清闹出事来,本来也怨不到你,但出了事怎么善后,可是你的主意吧?亏你想得出来,劳神费力去劫警车,要不是老七跟的快,我到悬崖底下去捞你?!”
说起这件事霍一飞也不免伤心,救小柯是冲了陈耀清的苦苦求情,可毕竟冒这样大的风险也是为了救他一命,就算出来难逃刑堂责罚,至少好过死的稀里糊涂。自己没想过要他感激,可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反过来又行暗算。
果然是进哥教训的对,“你以为这家是容易当的?心不狠手不辣,只要任人宰割的份!你自己觉得是为人家好,想得到不错,谁领你这份情?!今天你替陈耀清求情,挨着一顿打,照说他是该感谢你了吧,可你今后也不妨试着看看,看他会不会知恩图报?”
霍一飞无言以对,也知道周进说这些是为了自己好,江湖凶险,人心险恶,他从迈出家门出外讨生活的那一天起就深深明白,在残酷的现实里挣扎长大,不可能不懂。
“你还帮他瞒着我,想瞒到什么时候,能混过去啊?我真是惯得你什么都敢干,什么规矩你都敢不放在眼里是吧?”
周进质问,霍一飞慌忙连声说“不敢”,就听他指了自己一字一顿森然道,“我今天打你这样是轻的,再敢有一次腿给你打折,记住没?”
霍一飞不由轻轻打了一个冷战,他深知周进一贯的心狠手辣,对自己纵然再是宠爱,也是一般的严酷,今天他说的话绝对说到做到,假如再敢犯到,只怕就不是现在挨顿藤杖了事,当下连忙点头,郑重的回答,“是,我记住了。”
周进这才略略缓了些口气,“最好你能记得住,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打这些先记着,下回犯了好加倍数,起来罢。”
一句话如同大赦,知道总算是熬了过去,霍一飞紧缩的心终于放的开来,松了这一口气,全身绷紧的肌肉不由得放松,更觉得痛楚难当,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试着挣扎了一下,伤口一动一阵剧痛钻心,难以支撑的摔倒在地上。
“进哥”,霍一飞喘喘气轻声说,“我实在起不来,进哥扶我下吧。”
周进没言语,霍一飞正在后悔,不知是否刚才那句话分明撒娇,这回他余怒未消,又给惹得不快起来,却觉一只手臂伸过身下,拦腰轻轻揽了,半搀半抱起来,心中一宽,嘴角轻轻勾起,隐约一丝得意的笑意。
周进没有睬他,只是低了声似乎有些无奈的呵斥,“又给你脸了是不是?”,虽然口里教训,却也没有丢他下来,霍一飞无力的靠着周进的肩膀,剧烈的伤痛已使得他神智昏沉,他怎样拉了衣服替自己临时遮裹了伤处,怎样抱了自己出门,都记得不甚清晰,只是隐约记得被放进车里时,车里空间狭小,难免触到伤口,激痛之下,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周进一把霍一飞带回家,忙找了Willon来看,外伤容易感染,发炎会一起高烧,周进摸他额头滚烫,怕是因伤又引起别的状况,本来是送往医院的,不料路上交通意外堵车堵的厉害,这才带他回家。
Willon带了一个助手匆匆赶到,见着霍一飞趴伏在床,似乎正在昏迷之中,掀起身上搭着的一条薄毯,伤口周进简单处理过了,拭去污血,皮开肉绽的伤口更显狰狞,从臀至腿,一条条血痕纵横交错,淤血充涨的地方都是黑色,惨状令人触目惊心。Willon是外科医生,对各种伤势早司空见惯,见着他这伤口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转过头冲着周进狠狠瞪了一眼。
周进只当瞧不见,淡淡说,“你给他处理下吧,不要见风感染了麻烦。”
Willon不抬头的翻弄他随身的药箱,找出消炎药水和棉签擦拭伤口,药水触到伤处,昏迷中的霍一飞猛的一抖,那助手连忙上前帮忙,按着后腰使他不至摇摆,周进瞧在眼里,也不由一阵心痛,自觉帮不上手,也就离开房间。
他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抽烟,听着屋里折腾的动静,没听见霍一飞有什么声音,除了刀剪药瓶轻碰声,就只是Willon不断在嘀咕抱怨,隐约听不大清,想来无非是在埋怨自己手狠,把个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之类,每次替霍一飞处理伤口,Willon都要打抱不平一翻,他标准的德国人直爽性格,两人又是多年好友,Willon对周进这个人人惧畏的黑社会大哥从来没有半点忌讳。
过了许久里面没了声响,周进正觉得诧异想进去看看,走到门口Willon冷不防推门出来,几乎没撞在一起,Willon冲了周进翻眼,追讨道,“你干什么又打他?”
周进见他出来估计是没有事了,当下也放下心,Willon只是追了他不依不饶的质问,“我问你为什么又打人呢,一飞伤都那样了,你还打他,你怎么这么狠!”他白皮肤涨的发红,忿忿然的瞪着他,“真是野蛮!”,急恼时,张口而出的一句德语,说他是“凶残的野蛮人!”
周进并不跟他吵嘴,只是诧异了问,“霍一飞还有伤么?”
Willon吹个口哨嘲笑他,“别装着不知道啊,烫伤,我说的是肩膀上烫伤的地方,我告诉过他很多次,那块儿烫的很深,一时半刻好不了,必须得好好歇养,可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成这样!全都崩裂开,都快烂到骨头了!”
周进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找你看过烫伤,谁烫他了?”
“我哪知道!”Willon摊开手,“你真不知道啊?一飞怎么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你弄的他呢,不过一飞说你刚走了,没在H市。”
周进“哦哦”了两声,敷衍着点点头,心里还想着这处烫伤是从哪里得来,若是在自己刚走时就弄伤了,那也有一阵日子了,怎么平时打电话都没提起来。
末了Willon又开了些药,叮嘱一番好好休养,和他的助手一边抱怨着离去,他在医院里还有手术要做。周进送了Willon,折返回房间,在门口看霍一飞头偏向里,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大约是睡着了,床边挂着静脉注射的药瓶,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听的见药液滴答的声音,这一幕格外熟悉,每次动手没有打得轻过,霍一飞挨过打势必要这样卧床养伤,想到这里,周进又觉一阵心痛。
轻手轻脚走到跟前,原是以为霍一飞好不容易睡下,怕吵醒了他,不料刚站在床边他还是睁开眼睛,看见周进低低叫了声,“进哥”
“没睡着啊?”,周进贴了他身子在床边坐下。
“睡不着,疼!”,霍一飞抬眼望着周进的脸回答,可怜兮兮的样子,引的周进撇一下嘴角,肚里暗暗好笑,知道他是摸准了自己怒气已消,又有了胆子肆无忌惮的撒娇,板起脸色质问,“怎么?打你还打委屈了?”
霍一飞摇摇头说“没委屈。”,嘴上虽然说不委屈,脸上却分明是委屈的表情,周进明知道他是在寻了空隙,不动声色的故意跟自己撒娇,但见他面容苍白,自己下的手心里有数,这顿狠打着实不轻,说疼的确也是真疼。
“知道不委屈就好,打你还冤枉你了?知道疼就长点记性!”周进拉了被角给他掩盖严实,缓了缓口气,“这次就算了罢,Willon给你打的这什么药?有止疼的吧,过会就好了,睡一觉歇会罢,什么事回头再说。”
霍一飞应了一声,顺从的闭上眼睛,却听周进又忽然开口,“对了,你肩上伤是谁弄的?”不必询问,他就知道那肯定是拜人所赐,霍一飞心里一动,就觉周进轻轻揭开了自己上衣,左肩上焦烂的烙伤经这几番折腾,更加溃烂不堪,惨不忍睹。
周进看一眼直吸冷气,只是懊悔自己怎么发觉他身上带着这样严重的伤,让他去抓虫子的时候,还问过他有没有伤到,他也没有说,后来在祠堂又跪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出来,要知道这样,说不得自己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怎么这样厉害?多久了,一点没有好!”周进心疼的喝斥,“谁弄的?”
“姚堂主。”霍一飞只得回答,这件事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周进,一者他跟姚顺之间的仇怨虽然是在帮会里,但这一次毕竟是为了弟弟小宁引起,私事不便拿在帮会里说;二来他也不愿跟周进“告状”,倒不是怕姚顺闲言闲语,而是怕周进一时火起,真的会跟他们撕破脸皮。
周进听说是姚顺也没格外吃惊,似乎他也料到了趁了自己不在,欺负折磨霍一飞也只有他可能,只是淡了口气问他,“他为什么烫你,有什么理由了?你怎么也不小心点,私下见他做什么?”
霍一飞如实说了来龙去脉,末了说,“姚堂主说是替进哥执行家法,这事始终是我得罪他在先,上次他没能出这口气,这回打我一顿也就打了,进哥没在H市,我也就想着还是不要多找麻烦。”他抬头看看周进发青的脸,小心说,“所以才没跟进哥说,不是要故意瞒着~”
第 14 章
周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瞧他脸上的神气,也看不出喜怒,但霍一飞非常明白他脾气秉性,越是气的厉害,反而一派平静表情,可这平淡之后就不知道谁要倒怎样的大霉。姚顺这般猖狂,公然在他眼下动手,不要说打的是自己,就是换个普通的小弟,周进也绝容不得他来对自己的人指手画脚的教训。
姚顺也真是不知死活,自持拉了葛老挥在帮会里撑腰,连龙头也去挑衅。也许他这么做多半只是因为两人私下的仇怨,并不是存心针对周进,可是他只要长脑子,都该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偏偏这个莽夫全不理会这些。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进转了话头不再追究这个,瞧瞧那处伤口又埋怨他,“Willon说你这伤时候也不短了,好好休养也该结疤了,不至于弄成这样,你怎么养伤的?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仗着年岁小不在乎,落下毛病,以后就找上来了!”
霍一飞只是顺了他话点头称是,忽又眨眨眼笑道,“进哥心疼啦?其实那伤也不是很厉害,说到疼比进哥的棍子可差多了。”
周进不由笑骂,“看出来了,还有心思贫嘴,看来是没疼着你!”,手扬到半空,看着霍一飞慌忙的来过被子蜷缩进去,笑笑拍落在被子上,也没使一点力气,反倒是霍一飞自己拉被子牵了伤口,呲牙咧嘴一阵,周进按了他硬闭着眼睛睡下,坐了床边沙发上,望着一滴滴注射的药液,额头慢慢愈蹙愈深。
和记是H市最大的黑道帮会,在外人看来自然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和记里人员庞杂,很多大哥在外都是有头有脸,名气实力俱在,不仅彼此之间互不服气,管理起来更不容易,从前帮规严格,家法悬在头上约束着,个人就算心里不服,面上也不敢不收敛。可惜到了上一届谭南当家,一切便走了样。谭南是勉强仗了义父的提拔坐上这个位置,然而能力不够,把和记管理的乱七八遭,别说帮规松散,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听他指挥,葛老挥就是趁在这个时机巧取豪夺发了家。
后来自己接手,花了很一大番气力才理出头绪,凭了重情义的性格和心狠手辣的作风,总算上下人人臣服,也压得住这纷乱的局势。只有葛老挥一直心中不服,谭南退出后他就对龙头宝座跃跃欲试,可惜自知争不过,也只有识趣的放手,葛老挥这人野心不小,但是心机太重,又想针对自己,又不愿出头,便教唆了姚顺处处挑衅。
周进很明白,姚顺不过是个莽夫,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断不要命的死作,之所以忍着他,无非是不想在没有控制有力的毒品来源之前,先惊了正在全力跟fsk合作的葛老挥。fsk是自己多年的搭档ou的亲弟弟,两人出身缅甸出名的毒枭家族,却在五年前为了家族权势反目成仇,fsk的叛逃带走了不少原属于ou的势力,自然也影响到和记这边,他供应的货不够用,自己必须多找别的货源,谁知道又出了陈耀清这件事,几条线都被警方顺势堵死后,葛老挥更加仗恃猖狂,周进想,如果这次再不治了他,只怕日后他两个越来越无法无天,早晚麻烦越来越大
霍一飞到底年轻,伤势虽然严重,多亏Willon每天来替他换药打针,照料精心,伤口愈合的也十分快,周进忙于帮会中事,多半时间不在家,偌大的房子只有自己,待着无聊便陪佣人容嫂聊天解闷,倒也聊得有趣,容嫂常常会温和的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一边心疼的劝他要乖,不要再惹周进生气。
“其实老爷很疼你的!他把你当自己儿子呢!”容嫂往前凑凑故作神秘的说,她口里的老爷自然是周进,“他就是手凶,要是太太还在家就好了,她气急了,老爷也不敢违拗她呢!”
霍一飞不由得笑,“我知道进哥疼我,他教训我也是为了我好,容嫂你放心,我挨两下打,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两天就没事了!”他反过来还把容嫂安慰一番,引得她一阵唏嘘感慨,连连称赞这个孩子实在懂事。
待又过了几天伤口就略结疤,撑了床勉强也能下地行走,霍一飞惦记弟弟小宁,一瘸一拐还是回到家里,小宁却不在,这几天自己受伤住在外,弟弟小宁照例又交在廖宏斌家里照顾,想着霍一飞也不由苦笑,说起来整天在忙,真正照料弟弟的时间只怕还不及廖宏斌多,这也就难怪他们两个整天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更能贪玩惹祸。
小宁接着哥哥电话连忙跑回家,一手扬着张纸一脸难掩的兴奋,见着霍一飞先扑过去,几乎将他扑倒在沙发,“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还想我,你不巴不得见不着我,你好到处疯。”,霍一飞被他一扑牵着伤口,伤痛顿时牵的他笑容发虚,还是强撑了跟弟弟说笑。
小宁撇撇嘴,“我哪有到处疯,我这几天不知道多用功,不信你看我成绩,我这次可是达了哥的要求,答应我的夏威夷不要忘了!”,小宁得意的将手里那张纸递上去,霍一飞接了看原来是成绩单,小宁虽然位列中游,但比较他原来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
“进步还挺快,不是作弊吧?”霍一飞笑了问,小宁不满的打断他,“哥尽冤枉我,我哪有那个胆子?给哥捉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知道就好!”霍一飞抚抚弟弟柔软的短发笑说,“有进步肯定有奖励,但是自己去夏威夷那么远可不行,你阿斌哥不是最高兴玩么?你拉他陪你一起去吧!”
“哥怎么不陪我去,我要哥陪着!”小宁佯装不满故意嘀咕,被哥哥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跟我装模作样!我不跟着你还不是你最高兴的,没有人管着,你可以尽情疯了!”,这正是他的心思,被揭穿起来小宁不好意思讪讪的“嘿嘿”笑。
其实霍一飞也很想去吹吹夏威夷迷人的海风,可是公司里事务繁忙,根本难有时间能出去玩一玩,不料刚送了小宁上飞机,周进却找到自己,电话里笑着告诉他收拾行李,准备跟自己出门旅行。
“整天在家闷着不见得好得快,这几天气天倒不错,我们也出门玩玩~”周进笑拍了霍一飞肩膀,略带神秘的笑笑,“ou过生日,好几次就找我去了,不好意思再推了他。”
霍一飞会意的点点头,早也料到了周进不会有那个闲情去旅游,果然还是为了帮会的事,陈耀清出事后,毒源上愈发狭窄,这次打着“拜寿”的幌子去缅甸,多半是要跟他谈扩大交易的事情。
“你去收拾收拾,给ou的贺礼在我办公室,不要送托运,免得弄坏了,咱们随身带着。”周进嘱咐,又从衣兜里翻出一串钥匙,“都忘了给你,光忙乎陈耀清这点事了!车停在车库,去看看喜不喜欢,你嫂子挑的。”300多万的新款兰博基尼周进从德国定回来是给霍一飞做生日礼物的,一直没得了空给他。
霍一飞一怔反应过来,接过钥匙,勾起嘴角十分开心的笑容,“嘿嘿,谢谢进哥拉~,还以为这回惹恼了进哥,没有好东西了呢,想不到又有车开,进哥还是疼我啊!”
“总的来说,看家看的还不错,没弄出大乱子,为了别人挨顿打,这个算犒劳你了。”周进扳起笑意一板一眼的教训,霍一飞接过话头,“原来挨打就有犒劳,那我以后多惹惹进哥,多挨几顿,都不用干活了。”眼见着周进抬脚欲踹,连忙笑着跑开。
这一行没惊动别人,周进也没有带别的手下,只有他跟霍一飞两个搭了飞机离境。其实正是盛夏,缅甸地处南方,大部分国境都在回归线以内,夏季天气炎热,雨水茂盛,下了飞机乘车到ou的家族庄园,走的都是没有修铺过的土路,沿途尽是热带植物,不知名的大叶树随风摇摆,一片深绿似海,异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