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吐了一口气,心中窃喜,其实还有一条,后来惹出好多打手追杀,差点闯了大祸,这一点最要紧,自己隐瞒下来,骗过了哥哥,实为大幸。不然单凭这个,今天屁股就得开花。不过挨打毕竟是不能轻易就范的,否则岂不大大吃亏?小宁上前两步,却不脱裤子,双手环抱了哥哥的腿软声哀求。
“哥….好哥哥,求求哥了,大过年的,哥就原谅弟弟这回罢,以后我长记性了,不再搞这小孩子的恶作剧了。”
霍一飞不应,“别废话!你说你都几岁了?还学七八岁小孩儿胡闹八闹,什么时候能长大?
藤条敲床沿,“痛快儿的趴这儿!”
小宁见赖不过,一张小嘴撅起来,不情不愿的蹭到床边,口中还是不住分辨,“我也是好心帮人呀,难道由着坏女人欺负阿秋哥哥?要不是我多管闲事,阿秋哥哥还找不到你呢。”
霍一飞一藤条抽在床上,“再废话?说的你不对啊?过来趴这儿,把裤子脱了!”
小宁一激灵,两手下意识的挪到腰间,飞快去解腰带。解了一半儿又有些后悔,偷眼看哥哥脸色,也不觉多么恼火。虽然板着脸,却也不是平时火冒三丈时那么难堪,更后悔这么快就范。
“哥….”小宁两手拽着裤腰,还在恬着脸求饶,霍一飞一把把将他按住,三下两下把裤子褪到膝弯儿,一手按在腰上,一手朝着屁股“啪啪”两下,小宁把嘴张的极大,声嘶力竭的厉吼,“啊!疼啊!哥!”
“疼个屁!”霍一飞忍不住想笑,强板着脸,“叫,叫!给我趴好了!”。小宁在哥哥藤条“淫威”逼迫下,不得不弯下半个身子,乖乖伏在床上。想到自己本来是好心帮人,却无端端招来一顿打,心里一阵委屈,鼻子就有些发酸。
霍一飞伸手在小宁裤子上捣鼓一阵,把皮带抽了出来。却也没用藤条,把皮带在空中抖了抖,威吓,“趴好了!屁股翘高!”
小宁委屈的哼了一声,把臀部顺势抬高,皮带在屁股上扫了一下,清脆的“啪”的一声,有些火辣辣的,但也不是很疼。小宁心里一松,反而更委屈了,泪珠在眼眶转了两圈,啪嗒落在床上。
霍一飞斜眼瞧见,假装没看见,舞着皮带接连抽了十来下,小宁两瓣臀瓣红了一片。这几下其实真没用大力,小宁虽然鲁莽胡闹,但他是善心助人,霍一飞并没有深责的意思。不过这孩子过年就16岁了,却跟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永远乐此不疲的搞那些七八岁小孩儿才搞的恶作剧。他把小宁按下不轻不重的打这两下,其实并没想打,不过借机吓唬吓唬他,叫这孩子学学长大。
小宁鬼马精灵,挨了几下就知道哥哥没生气,半敛半收的胆子登时放开了,两只手摆到身后,光光的小屁股拼命乱扭,扯足了嗓子嚎叫,“哥啊!哥,好痛啊,哥不要打这么狠啊!”
他闹腾起来,霍一飞一时还真按不住,两人直摆了半天,最后霍一飞作势吼了两声,小宁才不敢硬违逆了,趴倒在床上。皮带又在身后抽了十几下,加上前面的十来下,不到三十,小屁股真红了。小宁挤挤眼睛,已经停了的泪珠霹雳扒拉又流下来。
“呜呜….哥好狠心,大过年的…这么凶吓人,打的这么狠,呜呜…哥哥欺负我….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小宁哭得好不委屈,泪珠一串串往下掉,眼角却在偷瞄哥哥动作。见他停下手来,屁股上已经生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霍一飞一把打落他的手,“再哭?!把眼泪给我咽回去!装什么装,打疼你了?再装我换藤条打!”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打。小宁直起身来,手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疼了一阵。仰头看着哥哥,看着看着,自己忍不住撇嘴笑了。忙把头埋到哥哥腿上装委屈。
“疼….哥揉揉。”
“美死你,我还打完呢!”霍一飞笑骂,指了床沿儿,“过去趴好了。”
小宁自然不依,搂着哥哥大腿不放,“不去。哥不要打了好不好,求求哥了。”
霍一飞唬了脸喝几声,小宁只当听不见。仗了哥哥没存心打他,尽情的放肆耍懒撒娇。哭了一阵儿,笑了一阵儿。说来说去总是自己的委屈,帮人反而被打,都是哥哥的不对。
霍一飞扬起巴掌,重重抽了他屁股一掌,打的小宁更加惊声尖叫。霍一飞喝唬,“打的就是你!看你一天到晚舞乍的,上一笔帐还没跟你算呢,放你上北城玩,占了便宜还不老实。还抖擞,抖擞,啊!”
小宁一听提到上一把帐,那是自己找人打架的,给哥哥报仇的事,登时老实起来。如果说这一次的事多少还占理,那找人打架就说怎么也说不出理来。生怕哥哥计较,连忙服软,“我错了,我错了。”
霍一飞正色,“两次都给我惹祸,但都念在你出发点是好。尤其这一次,解人急难是好孩子,哥哥要夸奖。但这么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真要帮助人家,要做点实实在在的,捣鼓点小花样,损损人家,有意思吗?不管那人再不对,是个女的,年纪又大的多。有理说理,人人都站在你这边。当众戏耍人家,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小宁点头,“嗯,是。”
霍一飞揉揉他头发,“哥事忙,常常不在你身边,不能整天照顾你。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长大了,要懂事了,总像小孩儿那样怎么行。脑门一热什么都做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闯出大祸来。哥能一辈子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残局?”
小宁本不服气,一番话却说的心服口服了。细想想自己的确如此,头脑一激动,什么都做出来。哪次闯祸,十有八九都不是故意的。但是冲动起来,往往把一点小事弄的不可收拾。看来哥哥就是哥哥,实在把自己从头到脚都了解的透透的。
“哥,你别生气了。小宁以后乖了,真不再胡闹惹祸了。今天是过年呢,哥开开心心的,笑笑好不好?”
小宁伸了两只手,捂着哥哥的脸笑嘻嘻的摇。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长记性了,反正眼下是乖的紧。霍一飞给他摇的忍不住笑,一巴掌拍在屁股蛋儿,把他推开,“起来吧!那裤子还没提上呢,又开始没皮没脸了!”虽然是骂,毕竟嘴角含笑,疼惜爱护的神色溢于言表。
第 66 章
年三十晚上,三个人在家包饺子,吃了顿年夜饭。阿秋虽然是半个中国人,但在缅甸长大,没过过春节,处处觉得新鲜好奇。玩玩闹闹,一直到凌晨三点才陆续躺下。整晚上家家户户的鞭炮此起彼伏,声响不断,也没能怎么睡着。
大年初一按着江湖上的规矩,和记兄弟们都到周进家拜年,周进做东请大家吃饭,不管上下,但凡露了面的一律派发红包,装的都是一万元现金。过这个年单是红包周进就派了几千万。众人送来的礼物,都随手转散给霍一飞,陈耀清这些手下的小兄弟,只留了一尊翡翠弥勒佛雕,巴掌大,通体碧绿剔透,十分精美。周嫂拜佛,自从儿子死后,她常年素斋,即使常年生病也不例外。过了年他要去德国,自然是把这个礼物带过去。
因为感冒后咳嗽始终不大好,周进宴席上几乎没大喝酒。场面都是霍一飞和陈耀清几个维持,敬酒到葛老辉,姚伟和赵家兄弟这桌,葛老辉满脸堆笑,拉住他,“一飞看着精神气儿不错,现在好多了吧?”
吸毒的事情发生后,帮里的人在公共场合谁都不会提起。就算不当着霍一飞面,也尽量避免这件尴尬事儿。葛老辉有意在众人面前提起来,分明是存心让霍一飞难堪。说完笑嘻嘻看着他,等待霍一飞下文。
霍一飞只是笑,装着不懂他意思,“嗯,好多了,多谢葛哥惦着。”
“那就好,那就好。”葛老辉笑意十分亲切,拉着霍一飞坐到身边,像疼惜孩子似的啪达着他肩膀,“你好了,咱们也去一桩心事儿。你看你进哥,为了你操心都病了,咳嗽总也不好。”
说着转向桌上的人,“人到中年了,身子就是不如从前,以前什么时候看着咱周老大生病呢?”
这些人听葛老辉句句话戳霍一飞痛处,已经听的心里怦怦直跳;现在更话里带刺的直指周进,更加脸上发僵,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赵焰出来圆场,“对对!这酒喝得多了,年岁一大就显出来。葛哥也得多注意着点身体,论年纪,你比咱老大还大着几岁呢。”
一句话不软不硬,葛老辉咧开嘴,嘿嘿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端了杯一饮而尽。
霍一飞冷眼旁观,心想赵家两兄弟跟葛老辉的矛盾,是一天比一天更厉害。姚顺刚死的时候,进哥有向自己透过意思,要他慢慢接手一些姚顺这边的事情,待到时机成熟,就全权接手。赵家兄弟心有鬼胎,这两个人周进并不打算长用。但后来就出了吸毒的事儿,这事就被迫放下了。姚伟,葛老辉和赵家兄弟,其实谁都挣不到什么,但他们就是要打。江湖上要是有一天太平了,那就不叫江湖了。
饭后周进又补了霍一飞一个红包,外加一只车钥匙。车是法拉利当年的新款,还没出厂,要提前预定。周进没说什么,但霍一飞知道他还是心疼这次打的太狠了,嘴上不说,却只想法默默补偿他。
还是跟张明山出去吃了饭,带着小宁。张明山还带了大鹏。头天晚上他打电话来,说起吃饭的事儿,霍一飞推托说不便跟小宁解释。张明山就说,你也不用告诉小宁我是谁,这样吧,我叫着大鹏,当请他们小同学吃个饭。
霍一飞也只得应了。
四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坐了一桌。丰盛的菜一道一道的上,把硕大的圆桌摆的满满的。张明山很是热情的招呼,拉着小宁问长问短。张大鹏显然不知就里,一手刀,一手叉,吃的眉飞色舞。他肥胖胃大,一桌的菜倒有半桌进胃。一顿饭吃的很快,回家的路上小宁坐在车子后座,默默的不说话。
霍一飞转头看看他,“怎么了?不舒服?”
小宁低低问,“哥,我们跟张大鹏的爸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过年要跟他一起吃饭?”小宁虽然调皮爱闹,但是机灵聪明,如何看不出状况?只有张大鹏才傻乎乎的只知道吃,没想到无端端的,怎么找了这些人坐在一起。
霍一飞沉默无语。知道小宁一定会问,但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照理说,小宁和自己一样,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霍一飞只是想,是不是该把弟弟也拉进这段难解的怨恨中?
对于父亲,小宁应该没有什么印象。父亲走的时候,他还是个把在大人在手里玩耍的孩子。父亲走后,谁也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人。但小宁渐渐长大,心思聪明。虽然没问过自己和阿姨,霍一飞知道他暗地里曾偷偷打听过。兴许,也在邻居们的口里得知一二。但不管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霍一飞都觉得,事隔多年,无谓再把一个痛苦给弟弟承受。因此父亲这次回来,他始终没跟小宁提起。
可是到今天,父亲的态度也让他一再茫然。父亲似乎显得愈发的热情,这一阵频频联系自己,言语行间流露的态度,似乎很希望同两个儿子和解如初。霍一飞虽然年纪轻轻,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认还算看得透人和事。照理说,父亲是真心回头,还是想在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应该看的很清楚。但所谓关心则乱。毕竟是亲生父亲,不能改变的血缘。看着他亲切的揉着小宁头发跟他说话,不知怎的,霍一飞心里愈发一阵阵的散乱。
小宁在身后低低的叫他,“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往前探了探身子,反视镜里观察着哥哥神色。霍一飞隔了半晌,慢慢的说,“小宁,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宁垂下头,沉默了一阵,缓缓向前靠过来,手臂圈了哥哥脖子,头枕在他肩旁。“哥不是总说,我长大了嘛….”
小宁隐约也猜到,这个人跟自己关系非比寻常。但是怎么没想到他就是抛弃了他,妈妈和哥哥的父亲。
初五一早周进订好了机票去德国,霍一飞送机,都已经走在半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说扈宇刚开的那间“寰纵帝宫”出事了。死了两个人,惊了警察,已经将酒店封锁,扈宇作为负责人被抓去警局。
这一次旅行又化为泡影,车子掉头,匆匆返往市区。
出事是在凌晨三点。春节期间,寰纵帝宫几乎夜夜爆满。已经过了午夜,地下的万人迪吧仍然歌舞狂欢,在狂暴的音乐声响和男人女人不时神经质的尖叫中,谁也没发现那两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倒下的。等著装整齐的警察冲进来,音乐停止,灯光大亮,众人给赶着两边分开,才纷纷看到一张桌子上倒着两个女孩,口吐白沫,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警察很快在在场的一个服务生身上搜出大量的摇头丸和K粉,当即停封了酒店。扈宇当时正在一个包间跟人吃饭,也随即被带走。周进赶到警局时,律师刚刚带了扈宇保释出来。扈宇一脸疲倦,见到周进眼中才露出精神。
“周老板!”
周进拍拍他肩膀,挥手,“上车说。”
“虽然是在我们的酒店出的事,但酒店这种地方本来就鱼珠混杂,怎么就能赖到我们身上?”周进眼看律师,这句话却是冲着扈宇问。
扈宇脸色明显有些苍白,但还显得镇定,“照常理自然赖不到咱们身上,但这俩妞吃的药,是场子里一个服务生卖的。警察在场子里查,查到三十多个服务生身上带货,好多还带的是海洛因。这帮人咬定了是咱们让卖的,怕也不好脱身。”
周进冷眼看他,眼中的意思,这酒店是你扈宇在管,你管出了事,让谁来负责?
扈宇面有愧色,“周老板,对不起。这事是我办事不力。回头我一定给您交代。可眼下,这事怕没这么简单。这三十多人有新来的,有以前的,现在众口一致指向咱们,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咱们生意一向不错,左右眼红的不少。不过有进哥跟和记的名头罩着,一般人怕不该有胆子招惹。周老板,我是新来H市的,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得罪了谁啊….”
周进坐前排副驶,本来面对前方。听扈宇这话,慢慢转回头来,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霍一飞接过话,“扈公子在T市,也是树大招风,会不会有人跟你过不去?我们在兰坊也有不少酒店,怎么单单就这间不太平?”
扈宇倒也悔的快,立刻认错,“是,我说错话了。周老板,一飞哥,请多担待。突然来这事儿,我也急昏头了。”
周进笑笑,“不客气。酒店这种地方,完全干净干净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也不会在自己的店儿里倒腾货卖。何况这店是我跟你家合作的,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跟你讲清楚,这你可以放心。”
转了望向律师,“死了人警察一定会查的紧。官司上,李律师多费心。”又向扈宇,“日子不太平,自己小心点!风头上我也不好做什么,先静观其变吧。不管怎么样,在我和记的地方,我最低保你全身而退。”
说话时车子已到了扈宇的住所,扈宇千恩万谢的下车。霍一飞拉紧车门,回头问周进,“进哥,怎么这么巧?”
周进冷然一笑,直直望向窗外。车子转出巷子,周进吩咐霍一飞,“订个位置,约警局的高警官出来吃顿饭。另外去查查扈宇这一阵子,倒腾些什么。”
霍一飞会意,点头应了。车又开过一阵儿,周进掏出机票,低头看着一点点撕成碎条,拉开车窗一把洒出去。笑骂,“妈的,两次走到半路上又给追回来,你说,这日子怎么过?”风一吹,又激的有些咳嗽。
霍一飞心疼的看着周进略显憔悴的面容,一时无话。进哥不过是想去陪嫂子过个年而已。过年了,谁不想跟家人在一起?偏偏年前年后,事情一件叠着一件,连这点愿望也不能够。
第 67 章
酒店因为命案被警方封锁,受此牵连,其余几家店里生意也陡然清冷起来。扈宇被几个手下一口咬定是主使,本来不许允保释。律师很花了一番功夫,又拿了许多钱才把他保出来,但随时要听候警,他就招呼方的传唤,一步不能离开。既然酒店清淡,又没其他事可以做,扈宇倒闲起来。有事没事,他就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吃喝玩乐之处招呼霍一飞出来喝酒。
霍一飞也不刻意回避,只要抽得出身,都会陪他玩上半宿。左右是扈宇做东。扈宇有钱,出手十分阔绰。两人在一起,对所谓的正经事从来避而不谈,尽玩些风花雪月。说到吃喝挥霍,扈宇尽显富家公子本色,他在H市本是新来,玩起来却俨然行家。哪的酒好,哪的茶香,哪家店子里的女孩儿模样漂亮,他凑在霍一飞跟前,满面兴奋之色,一样一样都数的清清楚楚。
霍一飞并无大兴趣,但听他说的有有趣,也不禁逗笑,“我说你怎么花,家有那么漂亮太太还不知足。东扯一个,西拉一个,也不怕回家挨挠?”
扈宇孰不在意,撇撇嘴,嘿嘿坏笑,“女人就那么点儿事,不理就是了。小姑娘你要嫌不过瘾,我还知道个地方,大环马往西走二十米有家夜店,里面的男孩一个个那叫一个俊气,比你还好看。”
每每说到这时霍一飞往往当即“翻脸”,一脚作势踢去,“滚!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他见过扈宇搂着样貌清秀的男孩招摇过市,这花花公子有钱烧得难受,什么变态的东西都要玩玩。霍一飞人在江湖,虽说是什么都见过,都习惯,但对这肉麻兮兮的勾当毕竟有点恶心。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晚上H市有在海港燃放烟花的习惯,因为这一天是市庆,加上十五太过热闹,政府的烟花又不好淹没在商人们的烟花中,所以索性提前在今天。烟花要整整燃放一个晚上,老百姓凑趣,都纷纷在就近的地方订席,家人朋友一起观赏。
扈宇早早在临近的茶楼订了位置,除了霍一飞外,和记还有不少他通过霍一飞说上话的兄弟都一一请到。说是借着赏烟花的机会,感谢大家对他来H市合作生意的支持和帮助。说了些场面上的客气话,众人其乐融融坐下来,酒过三巡,半真半假倒也玩闹的畅快。待到半夜烟花燃起,茶楼惯了灯,大街小巷九成的灯光都熄灭掉。城市上空一片广垠暗色里,或红或紫,或靛或青,光怪陆离,变化万千的烟花层层交叠,点亮整个天空,宛若千万流星雨起落,壮丽无比。一时间,等待赏烟花大人孩子,或是欢喜或是凑趣的尖叫喝彩声彼伏不断,狂欢的气氛真正被推向□。
这帮江湖兄弟也跟着起哄,茶楼里叫声笑声乱作一团。昏暗之中,有个人影快速的上楼,拉着霍一飞低语了几句,又匆忙离开。
扈宇眼尖,一眼看着是本来藉口家中有事婉拒的陈耀清,心里着实的一惊。自觉恐怕有事,正犹豫是否该找上霍一飞问问,霍一飞却上前拉了他,压低声音说,“进哥那边抓了几个跟酒店案子有关系的人,清哥特意来接我们过去看看。”
昏暗里,扈宇怔了片刻,随即问,“那这儿怎么办?”
霍一飞说那就先散了吧。
扈宇跟着霍一飞上了陈耀清开来一辆黑色奔驰,外面烟花还燃的正盛,路很黑,车子七转八拐,在交错的路口之间快速的转弯。所走的路十分陌生,加上天黑,扈宇全不认得。只知道最后在一片楼房建筑工地前停下。下车来,一阵冷风正迎头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陈耀清在前带路,三人快速闪进一栋刚刚建好的民宅楼。
脚步踏在空旷的走廊有异样空洞的回音,隔着很远,就隐约听见楼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拐上二楼进了一个房间,灯火通明,眼前陡然亮了,扈宇一眼看到客厅地上,蜷缩的三个人中间那个正是他那卖药粉儿,被警察抓了的服务经理,也就是他带着的小弟阿亮。
扈宇大吃一惊,慌忙抬头去看,沙发上周进向他点点头,招呼,“扈公子,请坐。今儿市里放烟花呢吧,扰了你们玩了。”
扈宇方才定了定神儿,连忙走快两步,“周老板,我跟一飞哥和一班兄弟在一起喝酒来着,一飞哥说周老板有线索了,我急得不行,赶忙跟过来。”
周进点头,略扬下颌指指前面,对着扈宇说话,眼睛却看着眼前的三个俘虏,“你先坐!找你来也是想让你认认,前头那几个说这三个是领头的。中间叫文亮,你看是不是你手下那个。”
扈宇进门就认得满头鲜血的文亮,但一时摸不准周进话里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面假意上前认人,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应对之策。
周进看着他慢慢走上去,反手把霍一飞拽到身边,贴在耳际小声吩咐,“人是托人从警局里弄出来的,天亮之前得送回去。你和耀清给我好好问问,只要留口气别打死了。让扈宇在旁边看着。”
霍一飞会意的点头。
扈宇走到跟前,寻思片刻,提起脚来在阿亮脸上踢了一脚,阿亮吃痛的睁了睁眼睛,眼里尽是血污,也不知看不看得见扈宇,哼了一声又歪过头去。
扈宇补上一脚,喝问,“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指使你陷害我?!”
陈耀清递上一条黝黑鞭子,笑笑说,“扈公子,你这手下嘴硬的很,咱们兄弟打了半天了,他咬紧了不松口。试试这个吧,我们也学学扈公子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