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霍一飞听而不语,小诚又说,“要说fsk,真是没良心!当年ou老板对他不知道有多好,这生意里上上下下的事,全都是交给他一人打理,要不是绝对的信任,都不会那么做。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表面上忠心耿耿,百依百顺,背地里竟会筹划着发难反叛!那时他刚叛变时,ou老板都没有气生,只是伤心了!也是,换了谁谁也难过!他跟ou老板可是亲兄弟啊,连亲兄弟都信不过,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也难怪老板现在脾气越来越不好,心情不好啊!”
阿秋一直眼望着窗外,默默无声,此刻忽然插上一句,“要是二叔不走,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成天挨打了!以前爸只管二叔,不管我的。”
霍一飞心想,fsk反叛,怕是多少也有受不了大哥ou那暴虐的脾气的成分在里面。但归根结底,这两兄弟各有胜处,一个如狮,一个似虎,都是不能甘居人下的角色,要是ou没有阿秋这个儿子,那也就罢了,既然有阿秋在,继承父业是自古不变的传统,fsk也是枭雄一个,怎么能甘心给这个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的小毛孩子打工。他叛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ou对他又疏的防范了?只不过是一招不慎,没有防住而已。
小诚笑着对阿秋说,“少爷,你就别叫苦啦!我们比你更惨呢,你一个不留神没做好,我们这不都得陪着挨罚挨打呢么。你挨的是小鞭子,我们挨的是大棍子啊。”
霍一飞见阿秋哑而无言,脸上流露着十分愧疚的神情,想说话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就站出来替他打圆场,“你跟着你们少爷混,好日子在后面呢!现在吃点苦,以后还怕没有付出得尝的时候么?是不是阿秋?”
阿秋没回答,低头极认真思索,认真的样子惹得小诚和霍一飞都笑起来,车子在公路上快速飞驰,掠过路边绚丽的霓虹灯光色陆离。夜灯衬托着相隔甚近的欧式建筑,显得格外美丽和优雅,倒不像是在缅甸,反而有几分像是在欧洲。上一次来几乎没得出来逛,这会儿小诚开车,走的尽是市中心的繁华要道,夜色中完全是不同的印象。三人走一会儿,谈论几句。开了好一阵才转上高速路,ou住的地方离市区足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穿过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才看见眼前星星落落的灯光。
这里一派平静安宁,真可谓是人间胜地,可又有谁知道,在这安宁美丽的背后掩藏了多少罪恶。在鸦片,毒品的暴利中,所有人类可能出现的丑陋,卑微,可怕,都在这一瞬顷刻的爆发。功利之下什么亲情,友情都不复存在,像ou和fsk这样的亲兄弟,反目成仇,甚至彼此追杀,还请来外援力量来质对方于死地。自己不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来目睹和参与这场厮杀么?
也许是头一回独自离开H市到这么远的地方办重事儿,尽管一路劳顿,躺在床上竟怎么也睡不着。无缘无故的,忽然想起当年阿姨吴影叮嘱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加入黑社会。这个誓言自己早就背破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入行多年,也什么风雨都见识过,什么心酸苦痛都经历过了。江湖险恶,人心更凶险,就算自己再如何精于应对,也逃不了四面危风。要不是仗了进哥疼宠,百般呵护,单就是死了的姚顺,自己也死在他手上多少回了,如今他却是小命呜呼。
霍一飞想起自己奉命在那边帮助主持丧事的时候,姚顺漂亮的妻子拉着只有几岁的儿子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那一下子真觉得什么恩怨都冲淡了。姚顺一班手下平时对她也应该是客客气气,百般奉承。那时却是招呼也不多打一个,反而围着自己前前后后转个不停。世态炎凉,一目了然。想想真羡慕阿秋那样天真纯洁,什么也不去多想,生活简简单单。可惜只怕ou不会愿意,早晚也要逼得他学会长大,学会所有撑起家业应该懂得的东西。哪怕用鞭子抽,棒子打。
胡乱的想了半宿,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闭起了眼睛,第二天醒时已经大亮,霍一飞吓了一跳,出门办事,还是住人家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么失礼的事要给进哥知道,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藤条。慌忙爬起来冲洗一番,一出门,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
这几天最开心的要数阿秋。身为ou老大唯一一个儿子,阿秋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被父亲逼迫着,每天跟在一班手下后面,学着他们那一套在阿秋看来既无聊又枯燥的活儿。对这些他真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和父亲的手下相处,也格格难入。但这次有霍一飞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跟着他东跑西颠,但霍一飞能陪他聊聊天,说说话。阿秋就已经觉得十分开心了。其实霍一飞是否真的跟他志趣相投,那也很难说。不过他的性格,对身边人总是处处照顾。跟什么人也不至于没有话题,阿秋却是为了这个,一向情愿的把他视为知己。
阿秋就是这样天真的性子,在他的眼中看来什么都简简单单。小时候,二叔fsk待他十分好,经常带着他玩儿、每次做错了父亲要打,二叔总要替他求情。父亲也肯听他的话,那时候,叔侄感情倒是极好。后来二叔忽然反叛了,一时间在父亲这里,他彻底沦为众矢之的。甚至连替也不准提上一句
可是在阿秋看来,二叔会叛逃父亲,那是跟自己一样,受不了他那暴躁凶恶的脾气,一个不顺心,抬手便要打。挨打不算,还要脱了裤子跪伏到门前,给所有人都看着,简直一点脸面也没有。又粗又长的黑黝黝的鞭子抽打到□的屁股上,那份羞愧和疼痛让他一想起来,就不禁心直发颤。阿秋猜想,二叔身子强壮,倒不像自己那般儒弱怕打。但那鞭子抽在身上,毕竟是疼的。怕他更受不了的,是那种被当众侮辱的屈辱,可是他有胆子反抗,自己就没有办法了。
阿秋心里藏不住话儿,觉得霍一飞是个知己,在只有他两人在的时候,就常常忍不住要说起来。起先每次提起来,总被霍一飞迁旁引侧,使话儿跟挡了回去。这是他们家族里的争执,父子之前的事儿。霍一飞何等聪明,岂会傻乎乎的参与其中。不仅不该参与,反而要左右逢源,巧加利用对己造利,这才是周进言传身教的应对之策。可是每次听阿秋满脸愁苦倾诉,望着自己的眼神又难过又期翼,便不忍心对这个单纯孩子使那些个心眼儿,索性打住他不说。
阿秋怎么想的到这些,这些事放在心里总觉得难过,一次做事应酬吃过饭,几个人又到酒吧喝酒,阿秋喝得有些多了,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酒后更忍不住拉住霍一飞倾吐心事,
“我知道爸恨透二叔,因为二叔反了他,那时刚出事的时候,爸就在人前发愿,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叛徒。这几年二叔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爸更容他不得。上一次你和周老板来的时候,小诚哥他们就在私底下议论,说爸这次是非要二叔的命了!爸跟你老大联手,二叔再也对付不了了。”
阿秋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停下来左右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霍一飞说,“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只要做得到我都会帮你的!”
“嗯,嗯~”阿秋指头使劲捏着手中的酒杯杯把,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终于下定决心说,“一飞,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你千万要答应我!”
霍一飞避而不答,只是问他,“什么事儿,你说吧!”
阿秋顿了口气道,“爸吩咐我们说,抓着二叔不可以杀他,我知道,爸多么恨二叔,他不肯让他好死,爸一定是要你抓了二叔送回给他,好任由他惩处。你知道吗?爸真的好狠,他每次打我们都用鞭子抽,那还是轻的。更重的时候还用大棒子呢!没有一次挨打不是皮开肉绽,这次二叔做了这样坏的事,爸怎么会轻饶了他?爸会活生生打死他的!”
霍一飞心说,那也不过就是个彼此彼此,很厉害么?我有哪次挨打能逃了皮开肉绽的?但凡挨过能站起来,就不算是打,收拾整齐了该干嘛还得去干嘛。比我你们叔侄还享受的多呢。
阿秋摇着他手臂,“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只是挨一顿鞭子,已经痛得受不了,真想一头撞死了!二叔要是给爸生生打死,那该多疼啊!一飞,你不要抓到二叔的吧,你只要打垮他,他就没有办法和爸作对了!你就不要杀他,不要抓他了,好不好?!求求你,放过他吧,二叔以前对我很好的,我不想看着他~~”
阿秋说着,漂亮的眼睛慢慢低垂下去,“我不想看着他受苦,不想看着他死,可是,我不敢跟爸说这些话,我要这么说,准要给一巴掌抽回来!”
霍一飞不由得苦笑,“你不敢跟你爸说,却敢跟我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只是个外人,我来帮你爸爸做这件事儿,那也是为了自个儿的利益的。你跟我说这些话,难道不怕我泄露出去么?也不怕我利用你么?”
第 25 章
“嗯~?”阿秋愕然抬头,困惑的望着他,对他这番话似乎全然不明白,诺诺道,“你?,你会利用我?你不是对我很好么?”
这般单纯的问,真不知道叫人如何回答,霍一飞迟疑良久,才正视了他一字一句说,“阿秋,我当你是很好的朋友,兄弟,咱们彼此照顾,是应该的。但是你求我放过fsk,我没办法答应你。因为这件事,不只是你们家的事。要不你以为我干嘛千里迢迢到这来?我也不怕明白跟你说,我是来替我老板做事的。这事儿要紧等很,要是办差了一丝一毫,回去挨打受罚都不必说,怕一不小心命都没有。”顿顿笑说,“不是只有你爸那么凶,那么狠的,我们老板打起人来更吓人,我真的害怕!”
阿秋不肯信,“周老板看起来呵和和气气的,怎么会那么凶呢?而且你又不像我,你这么能干,我爸都喜欢你,我知道周老板也很喜欢你的。”
霍一飞笑道,“那你就不知道了,周老板脾气古怪的很,他得意哪个,越不容得他差错一点,否则的话,什么藤条板子大木棍全都一并伺候上来,一次打记不住,两次三次总记牢了!”
看阿秋仍是一脸不敢置信,索性说了明白,“阿秋,我帮不了你二叔,除非我去替他死;你也帮不了你二叔,除非你替他死。这种事你根本不必想的。”
这一句话沉甸甸坠在了阿秋的心底,别的他不信,但这一点,阿秋确实相信那是真的,想到无法帮助二叔,心中甚是难过。但若再恳求,霍一飞也说的明白,勉强为难他答应自己,连累他代替受过,那又怎么能够呢?阿秋情绪郁郁,心思惶惶,不知道该怎么办。霍一飞见他难过的样子,又被他的单纯的心思感动,又替他的单纯担心。明知道不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劝说他。
“阿秋,如果你相信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劝:以后再也别想这事儿,连这个心思也不要有。你不能永远心肠都这么软,你爸让你和我一起对付你二叔,也是希望你多经些历练,越来越成熟,否则以后你怎么替他撑起这么大摊的事儿?”
阿秋撅起嘴,“我才不愿去管那些事呢!我一点也不喜欢!”嘴上虽是那么说,其实也知道,纵是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事实。
当晚回到住处,霍一飞照例给周进打电话,汇报自己的进展。电话里周进问起是否有什么问题时,霍一飞心里一动,略略迟疑,想着要不要把阿秋这件事告诉进哥。周进见他不答,疑惑道,“怎么,有什么麻烦么?”
霍一飞想,自己要是照实说了,凭周进为事的风格手段,必定要将这件事吹风落影的传递给Ou.,到时阿秋只怕难逃苛责。这一犹豫便没有实说,随口找了个旁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他自忖以自己的能力,控制一个心思单纯的阿秋还是错错有余的,他就算不是在自己眼底下,也使不出什么办法去帮助fsk.。
霍一飞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先前按着周进的意思,自己在这里只是帮ou剿除fsk的兄弟党羽,因为他来自外地,做这件事警察抓不着把柄,拿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至于其他的事就并不插手,一切由ou负责。等到把fsk实力熬尽,只剩下一个架子时,不必杀他只怕他自己也会去寻死。可是ou却不愿意这样,他另有打算,准备速战速决,一次便把弟弟fsk斩进阎王殿。这样斩草除根,便一点后患也没有了。这个不必多说,因为拖打下去,消耗的是自己的精力,他自然不愿意。很多事上便不肯配合,霍一飞跟周进提起来,不料周进告诉他:
“那不要紧,从今天开始你听ou的安排,快点寻个机会做了fsk!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他老婆,全都做的干干净净,一个喘气的不要留下。”
霍一飞吓了一跳,不知他何以忽然改变主意,而且要这么大开杀戒。但听他说话这声音平平淡淡,没一点情绪似的。就知道他此刻动的怕不是一般的火气,周进的脾气,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时候反而好些,越是这样一派平静,底下越藏着波涛汹涌,杀气重重。当下也不敢多嘴询问原因,只说,“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心里却想的是,周进始终不愿意帮着ou杀fsk,不是为了别的,是想留着他牵制ou的力量,在他能把握的范围里,以防日后ou势力过大,反会威胁了自己。而今却忽然改了主意,难道是帮里又有变数?
不论如何,自己总是要按了进哥的吩咐做事,要杀fsk,那机会来的也当真快。说这话不过两三天的功夫,ou便找到自己说,他接到外面的话儿,说是fsk禁不起打击,准备要急出一批货来救急,因此明天他回到自己的“工厂”验查。
“那‘工厂’是fsk的大本营,这次他为了救命,差不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这里了!fsk有警察作幕后支撑,我们想坑他一把,也没有办法!不过这回他们聚的那么齐全,嘿嘿,你说像不像瓮里的一群鳖?”
他笑得阴恻恻的,霍一飞心说,那个毕竟也是你亲弟弟,就算他对不起你,背叛了你,但他可没有要你的命,那会儿他要杀你,你毫无防备,那是易如反掌。可他却下不了这个手,难道不是念着兄弟的感情?而你不仅要杀他,连他的一子一女都不放过。我们跟他没有任何交情也就罢了,你们可是一起长了二十多年的亲兄弟啊。
Ou在兴奋之中,全然没留言霍一飞瞧他的眼神有何异样,兴致勃勃招呼儿子阿秋道,“阿秋,过来!过来!”
父亲和霍一飞说话的时候,阿秋就缩坐在沙发最边角,只要是见了父亲,他便不由自主地紧张,简直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又怕父亲挑出他什么毛病,当在霍一飞面上,那该有那么难堪!却不想今天父亲心情一片晴朗,连平时讨厌的他那畏缩样子,今天也忘记了。拉了儿子的手将他到身旁坐下,细一端详,觉得他略有消瘦,不禁微微蹙眉。
“这阵子很辛苦么?怎么就忙瘦了?你啊!你就是平时太缺少锻炼,一样都是忙乎,怎么我看一飞精气神神的,没像你有气无力的。人家还是远道来的呢!”
Ou 略带嗔怪的话本是爱意,可阿秋对父亲怕的惯了,一听他带有不满的口气更加畏惧,垂着的头就更低。霍一飞看着都替他着急,心说你怎么就不会看个脸色,你爸爸正高兴的时候,你就算不哄得他笑哈哈,至少也别跟老鼠见猫似的又躲又闪,惹他生气啊。急得是当在面上又不能教他,只有眼睁睁看着ou原本晴朗的脸色一点点转了阴沉。终于拿了搭在阿秋肩上的手臂,阿秋忙不迭站起来。
Ou没再理他,转了对霍一飞说,“那就这么着吧!一飞小兄弟,我不便出马,这件事就只能全权拜托你了!你万事小心,我等着听你的好信儿!”这么着又客套两句,霍一飞起身告辞,阿秋也连忙跟着出来。出了大门口霍一飞想要说叮嘱阿秋的话,到了嘴边,又嘎然止住了,脑里忽然闪过周进以前教自己的话:“不该你管的事儿,半句也不要多嘴。”
那也是一顿狠烈藤条换来的教训,他自然明白周进为什么要在这样小事儿上,也下心思教他,
有何深意。藤条抽在身上刻骨难熬的疼痛果然难以忘记,霍一飞想想这几日自己不断多话,也就不由的汗浃。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若不至少是势头危及,华人移居的fsk至少也要抽了时间陪上家人一天。眼下他却没有这个闲情。sk太太独自带了两个孩子在酒店定了饭局过节。这一边,霍一飞安排了接应的顾言顾老板手下去追堵,自己则带人单对付fsk。这样两下分兵也算是江湖上的常规做法。ou本来事先说明,此事他不做参与,不料临到头前,却忽然派了小诚陪了儿子阿秋来跟着一起前往。霍一飞知道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叫个人前来看着点也无可厚非。当下也没大在意。
事后想想,这一次真是太过疏忽,怎么能忘了阿秋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可霍一飞只是料得他软弱性格,就算有心救他二叔,摄于父亲的威严不敢乱来。不想这次聪明过了头,怎么也没想到阿秋执拗的性子,固执起来连他父亲吓人的马鞭也不怕。当时霍一飞人多势众,打的fsk又是个措手不及。Fsk一班人根本就无力招架,只有抱头奔命。但Fsk毕竟是江湖出身的辣手枭雄级人物,临危不乱,危难当头时生死一线,当即丢车保帅,拔出火机点燃了猛的一丢,哗的一声顿时燃起一片,“工厂”里到处是易燃之物,一见火星不出秒钟的时间,熊熊烈火借了风势直冲楼顶。Fsk借着大火遮掩夺命狂奔,哪管身后的兄弟为了保护他以肉身相当,瞬间便给尖刀利斧斩成一片肉泥。
奔出门口,Fsk方才自觉一条小命得以保住了,狂喜之下,惊惧后怕也拥压过来,双腿脱力般的不住颤抖,几乎站立不住,不得不扶着地下石阶大口喘气,一边费力的挪动双腿欲,躲到暂且躲避。一步没有迈稳,忽觉脸前一阵疾风,fsk多年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磨练的极其敏感,这下完全没有思考,几乎是本能的身子就势一歪,就见跟前水泥地面像给雷劈中了似的暴起一片花白。Fsk不用抬头,也知道开枪这人就在跟前,一枪没打中他,第二枪自己绝对躲不掉。当下只是拼命的向旁边草丛中滚,却完全不知是否能逃过这劫。
第 26 章
只见一迭串的子弹接连擦着他身边而过,落空连射到身边草丛里,草木烧焦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纵是这般生死一线的极度惊惧下,fsk仍在拼尽全力的往草丛里缩闪,并不放弃挣抗。忽觉那阵子弹骤然停下,就听到一个声音极近愤怒的低喝,“阿秋!你干什么?!”
Fsk心里猛然一颤,听到有人叫阿秋的名字,立刻回想起来,大哥这个儿子自己已经多年未见了,上一次在H市虽然几乎杀了他,但都是手下出手,自己连他的面也没有看到,想不到这会儿他会在这里。Fsk目光闪着猛兽一般的光芒,双手撑地忽的跃起,不看人,只辨声,冲着有人的方向,豹子般训诫无比的冲扑上去。
他凭着刚才那几枪,料得那对他开枪的人不好对付,但阿秋是他的侄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性子本事了如指掌。他冲着阿秋下手,果然一击即中,霍一飞也没料到一直拼命逃命的fsk会突然奋起回击,阿秋就更加料不到。但霍一飞一见他扑将过来,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就知道再举枪击射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当即头一偏,身子猛撤避开这一击。阿秋虽然其实离的还更远些,但他反应速度明显差了一节,还没有明白过怎么一回事,脖子已经卡在二叔fsk手里。
Fsk一制住阿秋,拖着他疾速退出十几步去,才用他身子挡住自己向霍一飞吼喝,“你动一下我马上杀了他,大家谁也不用要命了!”
霍一飞见此情形,也没有别的办法,也怕fsk自知九成没命了,临死前真的拉上一个垫背。心里越是焦急,越是要镇定了同他周旋。想必fsk并不认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ou的手下,才会挟持了阿秋说什么同归于尽的话,没能保护好少爷那必定是死罪。
霍一飞只是笑笑答他,“你误会了罢?我又不是替你大哥做事的,跟这位阿秋少爷没关系,你拿他威胁我?”
Fsk鄙夷冷笑,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低吼,“枪扔到地上给我往后退。”霍一飞也知道自己说别的都起不到丝毫作用,因为肯听他的话停住不动,就说明不敢乱来。再拖一时片刻只怕更没有转机。当下一咬牙也不再跟他废话,微抬手腕作势要抛枪,略略一颤,忽然对着fsk就是一枪。这一举简直是危险至极,阿秋的脖子还在fsk手里捏着,一旦他动杀手谁也挡不住,若不是在为社团做事而是自己遇险,霍一飞就算自己不要命,也不会这样拿别的性命冒险。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赌的,是fsk对自己的亲侄子还有一丝本能的怜悯。
果然,子弹速射在fsk臂膀之上,鲜血喷浆而出。Fsk痛苦的一声惨叫,拉着阿秋连连后退几步,虽然手上匕首狠狠在他脖子上划了两道,但却并没有真的割下去。
阿秋也是吃惊,背对着他看不见,只听二叔在身后呼呼的喘气。霍一飞一阵心跳,知道自己冒险赌赢,哪还会再错过时机,fsk剧痛之下大半身体都离开阿秋的遮掩,霍一飞知道只需随手一枪,轻而易举便可送他归西。谁知手腕刚刚抬起未待扣动扳机,忽觉肩头一阵巨震,手抢不由自主掉在地上,还没有剧痛袭来,已经知道是被人暗算,当下根本来不及去回击暗算自己的抢手。眼见回过神来的fsk一脚将阿秋踹到在地,挥刀便向他脖颈刺下,来不及半分犹豫,整个身子直扑过去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