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纸面规定的日行四五百里的速度往往是达不到的,这是由于道路条件和战争环境等方面原因造成的。如上述临安到郾城之间大约有两千里路程,如按规定要求,金字牌递日行五百里,需要四天时间,但实际行程需十天以上。用金字牌递有关诏令和军事情报,一个来回,约需二十天以上。也就是说,都城临安的皇帝与前线郾城的岳飞,通一次信息就需二十余天的时间。
据有关史料推测,岳飞在郾城之战前夕,约七月五日给朝廷上一奏报,报告了军队的战况,说明“此正是陛下中兴之时,乃金贼灭亡之日”,“伏望速降指挥,令诸路之兵火急并进”。奏报过后十余天,朝廷无一兵一卒进援的消息。熬过了郾城、颖昌两场恶战之后,约十八日前后,却迎来了一道班师诏。就是说,高宗在七月八日前后,约正值郾城大战之际,发出了第一道班师诏。岳飞不愿舍弃大好的胜利进军形势,写了一封言词激切的奏章,反对就此班师回朝,一再告知朝廷“时不再来,机难轻失”。然而,只隔了两三天,就在一天之内收到高宗命令班师回朝的十二道金牌。
这里就产生这样几个疑问:高宗并没有收到岳飞十八日的奏章,也就是在没有收到任何反馈信息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连发十二道金字牌递诏令?加上第一道班师诏,就是接连颁发了十三道班师诏令。皇帝用金字牌递发诏令,已说明其命令非常紧急。一天之内连发十二道,估计其诏令内容不会有大的变动,那么如此频繁地发出同一道诏令有意义吗?岳飞生前在各地所收到的诏令御札,大都收录进岳珂后来所编的《金佗粹编》之中,其中虽也说岳飞“一日而奉金书字牌十有二”,但就是独独不见这十二道金牌的内容。连发十二道诏旨,为何连一道都没有保存下来呢?
有学者指出,在朝廷向岳飞发出令其班师回朝的金字牌诏旨的前后,抗金战场的形势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是这次对金军南侵的抗击,多路人马与敌人处于胶着状态,而岳家军一路血战北进,已有孤军深入的态势。这时,朝廷又令张俊、杨沂中、王德诸部从前线后撤,使得岳家军孤军更突出在中原战场之上。在郾城、颍昌诸次战役之中,岳家军作出了最大的努力,也承受了最大的牺牲,实已很难独力支撑这一中线战局。或者可以说如不班师,岳家军便处于有可能被围丧师的危险境地。如邓广铭《岳飞传》指出的,岳家军已陷入孤军无援的境地,将“成为金军并力合击的惟一对象,如再奋力前进击敌,那就等于自行跳入赵构、秦桧所设下的陷阱”。所以这时只需一道金字牌急递诏令,岳飞只能听令回撤。否则,岳飞不但是违抗朝命,还有可能被金军围困而得不到任何友军的援助,前景是惨淡的。
所以,高宗应该是没有必要连发这十二道金牌。从另一方面讲,这几乎一个小时就要发一道相同诏旨的局面出现,只是说明在外的将领是如何的不听诏令,似乎也有损大宋皇帝的尊严和威信,深通权术的宋高宗会这样做吗?何况,宋代应该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这样,就让人们有些怀疑:历史上是否真有过连续递发这十二道金牌的军令诏旨?这个让岳飞饮恨悲叹、壮志难酬的十二道金牌,有可能是历史学家或小说家的杜撰,以增添岳家军班师回朝的悲壮气氛。你怎么看这一问题呢?
韩世忠墓址在哪里南宋名将韩世忠的墓一直在苏州灵岩山,不知为什么民国以来学者们对其提出质疑,有人认为应在湖州菁山,并进行了实地考察及详尽的论证。也有学者依然坚持苏州说,同样着文进行了充分的反驳。在缺乏考古明证的前提下,问题的定论似乎还有些困难。
韩世忠像南宋爱国将领韩世忠(1089~1151),字良臣,延安(今属陕西)人,一说绥德(今属陕西)人。他出身贫苦,十八岁从军,平西夏扰边,剿方腊起义,平苗刘之变,屡建战功,建炎三年(1129),授武胜军节度使,御营左军都统制。次年春,以水师八千阻拦金兵十万渡江,与金兀术军相持于黄天荡(今江苏南京附近)四十余天,此役扫灭了金兵的嚣张气焰,颇为后世传诵。此后,在与金军的对峙中,时有捷报传来。如绍兴四年(1134),大破金兵于大仪镇(今江苏扬州西北),时论以此役为中兴武功第一。统三万兵,扼守淮河达七、八年之久,使敌人望而却步,与岳飞同为“中兴名将”。反对议和,力图恢复,终不得遂其志,反而遭到猜忌。绍兴十一年(1141),与岳飞、张俊同时解除兵权。曾为岳飞冤狱叫屈,面诘秦桧:“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自此辞去官位,杜门谢客,不再言兵,常纵游西湖,怡养天年。六十三岁辞世,葬于苏州灵岩山。
苏州灵岩山西麓的韩墓,前面矗立着一座很有气势的“蕲王万字碑”。这是淳熙四年(1177),宋孝宗追封韩世忠为蕲王时所树立,孝宗还亲题碑额“中兴佐命定国元勋之碑”十个大字。同时,命赵雄为墓碑撰文,令周必大书丹,二人都为当时俊才,官至相位,不论文或字都属上乘。特别是记述韩世忠生平的这篇碑文,有约一万四千字,恢宏的文章令人感慨,虽不免有宣扬“愚忠”的一面,但主要篇幅还是着力于抗金恢复,将韩蕲王的英武忠烈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据测,墓碑宽近九尺,连同龟趺底座在内高达三丈余。如此高大的雄碑,加上有万余字的碑文,这在国内恐怕是独一无二的,人称天下之冠。加上周围地势开阔,其墓的气度的确不凡。
据有关记载,明弘治和清道光年间都对韩墓进行过修整。1939年6月,飓风吹倒了墓碑,碎了十余块。抗战胜利后的1946年,当地灵岩寺主持妙真等僧人请工扶正,由于难复其原,只得分两段并做一排胶固。1949年之后,又对其进行修整加固,列为江苏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今天的外表仍颇壮观。数百年来,谒韩墓者不知凡几,其中不少诗人名士借碑抒情,留下许多感人的诗作悼文。如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曾在1928年至灵岩山拜谒韩墓。后作诗云:“不读蕲王万字碑,功名盖世复何为。”
然而,在民国初年,就有人对此墓是否为韩世忠真墓提出怀疑,认为充其量只是一座衣冠冢,韩世忠的遗骨并不在其中。由此,争论遂起,因证据不足,成为悬案。
20世纪80年代初,有学者进行了实地考察,并查阅了有关历史资料,赵呜、培坤、金康《韩世忠墓址考辨》提出真的韩世忠墓应在浙江湖州市西南金鸡山之东麓的青山坞。其论据为:一是明《万历湖州府志》有“蕲王韩世忠墓菁山”的记载。菁山是山名,也是古集镇名,后改“青山”。因此坐落在青山坞的韩墓与文献记载相合。二是民众的口碑材料,当地老农称菁山墓为“王墓”、“元帅墓”,还说墓主“官大得很,同岳飞一起打过仗”。附近有一桥,名“韩家桥”,当地老农说,据传是韩府守墓家丁所造,而守墓家丁的后代,一直在这里生活到清同治年间。三是墓址气势非凡,金鸡山突兀于墓之西北,山嵴绵延一公里,呈龟龙状。韩墓所在地即为“龙首”右侧,居高临下,极目远眺,气吞山河。按“文左武右”,韩世忠为武将,葬之右侧,礼仪得当,也符合其蕲王之身份。四是墓的规格、形制,背高十米,直径二十五米,有坟祠痕迹。墓前一坪台,曾设有龟驮的墓碑、华表、牌楼、界碑和祭奠用的石桌、石凳等,现还存有石人、石马、石羊各二,排场不小。再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呈斜坡形,有明显的坟城迹象,是个顶边宽四十米,底边宽一百六十米,两边各长一百四十米的梯形坟城。总之,其墓阙之宏伟,气势之浩大,非“王”莫属。
再看苏州灵岩山韩墓,有许多不合情理之处。一是碑高三丈,宋代任何一个皇帝的墓碑都未达到过三丈,韩世忠的墓制规格怎么能僭越犯上?所以,此墓碑必定是明清时所造。二是韩世忠卒于绍兴二十一年(1151),到孝宗追封蕲王,这一时期,苏州、镇江、扬州一带一直是宋金争夺的区域,韩墓不会葬于这战乱频仍的地方。相反,湖州地区是韩氏统兵后期的辖区,韩家在这里有相当基础,归葬于此较为合适。三是灵岩山地形较露,山不成龟龙之势,不是王墓的理想之地,远不及群山环抱的湖州菁山。四是有关韩世忠葬在灵岩山的记载文字甚少,只有清同治《苏州府志》一条史料。而菁山韩墓却有大量的历史资料证明,其中最早的是南宋《嘉泰吴兴志》,其编纂时间距韩世忠离世仅五十余年,可信度不言而喻。可以推测,由于韩世忠率军队在苏州一带驻屯多年,坚持抗金,奋勇杀敌,有关战役及其夫妇的轶事也在民间广为流传,这里的人民忘不了这位抗金英雄,为了永久的纪念,所以修筑了灵岩山韩墓。
但也有学者提出商榷,张志新、姚勤德《也谈韩世忠的墓址问题》指出,南宋嘉泰《吴兴志》不仅版本差,且也没有关于韩世忠墓的任何记载。又查明嘉靖《吴兴掌故集》、清乾隆《湖州府志》、同治《湖州府志》、光绪《吴兴记》、光绪《乌程县志》等,均未见有载韩世忠墓的任何材料。所谓湖州菁山韩墓“有大量的历史资料证明,其中最早的是南宋《嘉泰吴兴志》”的说法,是缺乏依据的。
那么,为什么明万历《湖州府志》会有蕲王韩世忠墓在菁山的记载呢?在查阅了诸多吴兴的地方志乘后,初步推断是:万历《湖州府志》将清河郡王张俊之墓误载为蕲王韩世忠墓了。理由是:一、张俊与韩、岳同为南宋大将,还曾助秦桧陷害过岳飞,事迹昭昭,且同封为“王”。二、张俊之墓确在菁山,《吴兴掌故集》、乾隆《湖州府志》诸书都有载。三、万历《湖州府志》恰恰未载张俊墓,所谓民众口碑材料称菁山墓为“王墓”、“元帅墓”,还说墓主“官大得很,同岳飞一起打过仗”等也都与张俊的身份相符,可见其误载的可能性很大。而明确说这是“韩世忠墓”的,也许只是少数人的误传。
最主要的还有墓葬的规模问题。宋代是比较讲究礼仪的,诸臣丧葬都需按《礼院例册》的有关规定进行,如:“诸一品、二品丧……诸葬不得以石为棺椁及石室”。《宋会要》也载:“勋戚大臣薨卒……坟所有石羊虎、望柱各二,三品以上加石人二。”干德年间规定,一品礼“墓方园九十步,坟高一丈八尺,明器九十事,石作六事。”(《宋史》卷一百二十二卷)菁山大墓既发现了石椁,墓上还设有石人、石马、石羊和众多的石制品,可见此墓的形制与宋代的礼例不符。华表、牌坊、石人、石马、石羊等的配列情况,在明清墓上较为多见,因此很可能是明清墓,而不是宋墓,就是说既不是韩世忠墓,也不是张浚墓。
至于所谓苏州灵岩山韩墓诸不合情理之处,并不能成立。一其墓碑由宋孝宗敕命所建,还亲笔题有碑额。实测碑高有五米三五,龟座高一米七,额高一米二,总高八米二五。与明代徐达墓神道碑差不多。问题是宋皇陵碑的高度,未能找到有关资料。但据有关情况估计不会比韩墓碑小,说韩世忠墓僭越制度,缺乏根据。二说苏州为当时的战乱地区是不对的。建炎四年(1130),金军在抗金力量的打击下开始北退。绍兴四年(1134),南宋诸路大军均有战绩,绍兴和议后疆域基本保持在淮河、秦岭一带。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亮大举南侵,也没有越过长江。三灵岩山成不成“龙”势,并没有一致的标准,不能在今天的交通条件下去判断。如《灵岩山志》对其山的形势就倍加称颂,明黄习远《韩蕲王墓诗》就称灵岩山有“龙脉”。四记载灵岩山韩墓的文字不少,如明洪武《苏州府志》、正德《姑苏志》、《吴邑志》、《吴中灵岩山志》、清《江南通志》等记载都非常详尽,有清以来,几乎没有一部苏州、吴县的地方志不载韩墓在灵岩山的。
韩墓神道碑碑体过高而龟趺显得较小,这与明清时代龟大碑矮,比较稳健的风格不同。碑文基本均已风化,字迹漫磨殆尽,说明碑经历了较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与明清诸墓文字清晰的碑体又不同。韩墓神道碑之边饰云纹比较古雅;碑额之夔龙显得短拙而简洁,雄浑而有力,与明清时代盘曲多鳞,细长天矫的风格不同。所有这些都构成了韩墓碑不同于明清碑刻的显著特点。可以说,韩墓碑流传的序,有明显的宋代风格,《宋史·韩世忠传》又本之于碑文,可见其碑不可能是伪作。
最后,韩世忠为什么要葬在苏州?其直接原因就是碑文中所说:“敕葬于此”。即是宋高宗敕命将他葬在苏州灵岩山的。其间接原因,应与韩世忠领军长期居住苏州有关,韩府曾设置于苏州城内。那么其是不是衣冠冢呢?据《宋史》记载,韩世忠大葬时,“赐朝服,貂蝉冠,水银,龙脑以敛”。“敕命徐伸护其事,吴、长洲两县令奔走供役”等。韩墓不可能是衣冠冢,当时也没有建衣冠冢的制度。更不可能像某些学者推测的那样,为防备金人的其他人的破坏,而去建造这样一座巍伟的假墓。
学者的辩论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苏州灵岩山韩墓,这次辩论是否真的搞清了韩世忠墓址,似乎仍有待进一步作考古的判断。
大宋王朝的全面解读宋王朝在中国历史上具有什么样的地位有宋一朝,自公元960年至1279年,历时凡三百二十年,国祚之长,秦代以后,仅次于汉(四百零九年),超过了唐、元、明、清,约占封建社会历史的七分之一。其间,由于金国之南侵,宋朝又有了北宋(960~1126)和南宋(1127~1276)之分。前者以东京(今河南开封)为国都,后者以临安(今浙江杭州)为京城,所以,人们一般称宋为两宋。
宋朝并不是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在其存续的三百多年间,北、西部先后有契丹族创建的辽国、党项族创建的西夏、女真族创建的金国以及后来蒙古族创建的元朝等政权,与之对峙共存。辽、金统治者常称宋为“南朝”,而宋则往往称辽、金为“北朝”。所以,从整个中国发展的历史来看,这是一个南北相互抗争、对峙和各兄弟民族互相影响、融合的时代。元人修撰这一时期的历史时,将宋、辽、金三史并列,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在许多旧史家的笔下,宋朝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朝代,往往与秦朝并称,曰“孤秦陋宋”,并与“炎汉盛唐”形成鲜明的对比。宋之所以被称为“陋宋”,主要因为它军事上的孱弱无力及政治上的因循守旧。
宋朝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这是开国皇帝消极吸取了从安史之乱到五代十国这二百零五年间藩镇割据、国家分裂的历史教训的必然结果。在军事方面,为了彻底改变“方镇大重,君弱臣强”的状况,宋太祖于建国之初,首先将禁军的统兵权集中到皇帝一人手中,又通过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枢密院掌握了调兵权,同时还用文臣取代武将以为藩镇,并下令将各州的强兵升为禁军,使地方厢兵徒有虚名。宋朝皇帝又常常对司要职的武将频频调动,造成“兵无常帅,帅无常师”、“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尴尬局面,极大地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除了建国之初统一了一些汉族割据政权外,宋朝的军事始终处于孱弱状态,不仅燕、云十六州未能收复,而且外患频仍,辽、西夏、金和蒙元相继骚扰、蚕食、吞并宋地,最终导致宋朝的覆灭。
在政治方面,为了分散大臣的权力,中央实行的是政事堂(中书)与枢密院对掌大权的“二府”制,宰相是行政首脑,枢密使是军事长官,而地位仅次于二府宰执的三司使则是财政方面的负责人。与此同时,中央又设有御史台和谏院,控制言论,弹劾大臣,最后的裁决权也归于皇帝。在地方上,各路设有漕司、宪司、仓司、帅司四个机构,其中前三司负有监察州、县官员的职责,通称为“监司”。州设知州,又设可以直接向皇帝奏事的通判,使之互相监视、牵制。但是由于宋代官职名实分离、叠床架屋,导致了滥官充斥、工作效率低下的庞大的冗官体制。至于对外政策,由于开国之君全力防止内部政变,加上燕、云收复战的失利,所以在宋初实际上已形成“守内虚外”的指导思想,其后更是一直被奉为“祖宗之法”,对于少数民族政权的军事侵扰,基本上都是采取守势。宋代虽然是高度的中央集权制,在政治上还是比较开明的,士大夫也以敢说话而闻名于史。守内政策的奉行使得宋朝自始至终没有出现汉、唐那样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及边将、外戚或宦官专权的内乱。
与军事上的孱弱和政治上的因循相反,宋朝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繁荣和文化昌盛,这是宋朝的优势所在。国内的政治统一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提供了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而守内政策进一步优化了这个环境提供的有利条件。农业、手工业、国内商业、对外贸易均取得了长足发展。
宋代政府用租佃制代替了人身依附关系很强的部曲佃客制,大大提高了佃农的积极性。宋政府又鼓励农户开垦荒田,并注重农田水利的兴修,使耕地面积得以扩大,既增加了粮食产量,又增加了政府的田赋收入。
宋代的手工业规模也日渐扩大,分工更为细密,纺织、矿冶、造船业、造纸业、制盐业等都相当发达,还出现了一些专业性的著名城镇,如以产瓷器闻名的景德镇、以雕版印刷著名的建阳(今福建建阳)等。
宋代商业的发展主要表现为城市经济的迅速发展,十万户以上的城市由唐朝的十多个发展到了四十多个,甚至出现了百万户的城市汴京(今河南开封)。汴京作为当时的政治经济中心,还出现了“瓦子(歌舞场所)”,内有“勾栏”、酒肆、茶楼等娱乐场所,热闹非常。留传至今的著名宋画——张择端所绘的《清明上河图》,就是从一个局部反映了当时汴京城的繁华景象。由于商业经济的繁荣,中国乃至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在宋代出现,代替了铁钱在市场上的流通。
宋代的对外贸易较唐朝更为繁荣,北宋时就在广州、泉州、明州(今浙江宁波)、杭州等地设立了市舶司,专门管理对外贸易,检查进出口船舶,并征收商税。当时的对外贸易以海上贸易为主,由海路与中国通商的除阿拉伯诸国外,还有日本、朝鲜、南洋群岛和印度各国。
宋代的文化也极为昌盛,著名的史学家陈寅恪在《金明馆丛稿二编》中曾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年之演变,造极于赵宋之世。”的确如此,宋朝的科举使得大量读书人得以进入社会上层,在言论相对自由和文化事业相对发达的条件下,他们讲学论道,著书立说,热心于文化事业,促进了宋代文化的勃兴。
哲学上,不仅涌现出范仲淹、欧阳修、周敦颐、王安石、李觏(gòu)、二程、朱熹、陆九渊、叶适等大家,还涌现出濂学、洛学、荆公新学、闽学等流派。
文学上,则有可与唐诗比肩的宋词。谈及散文,人们熟知的唐宋八大家宋代就占了六家,而宋诗也别具特色,具有含义理、重意念的特征。作为我国古代最早的白话小说的“话本”,也在宋朝现身。
此外,宋代的史学也非常发达。官修史书有政府组织专门机构修撰的起居注、日历、实录、会要、国史等,私家著述的质量也非常之高,有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袁枢的《通鉴纪事本末》、郑樵的《通志》等,而袁枢的“纪事本末体”则开创了史书的新体裁。
宋代科学技术也取得了重大成就,中国古代四大发明的其中三项——活字印刷、指南针、火药都在此时出现即为明证。另外,沈括的《梦溪笔谈》记载了十一世纪我国在科学技术上的巨大成果,在世界科学史上亦具很高地位,被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博士誉为“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
宋代在整个中国历史上起着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中央集权制在借鉴前朝经验的基础上得到高度强化,同时也给元、明、清的统治者提供了模板。而它在文化上的兴盛可说是整个封建王朝中最为突出的。只有军事可说是最软弱的,没有一个王朝在如此强大的经济文化背景下竟然出现这样一种几乎乏善可陈的军事状况。
陈桥驿“黄袍加身”是怎么回事陈桥驿“黄袍加身”说的是宋太祖赵匡胤代周的陈桥兵变,这得从赵匡胤在后周末年慢慢发迹,最终掌握重要军权说起。
赵匡胤出身将门,家境优裕,从少年时代就独自走南闯北。后汉干佑元年(948),他投到枢密使郭威帐下当一名普通士兵,开始其戎马生涯。郭威创建后周,赵匡胤受到郭威养子柴荣的赏识。显德元年(954),后周世宗柴荣即位不久,赵匡胤因战功卓著,两年后就升至殿前都指挥使。显德六年(959),世宗在北征契丹的途中,忽然从地中得一木牌,上书“点检做”,联系京师流传的“点检做天子”的谣言,世宗有些坐卧难安。回朝后,世宗身染重疾,开始安排后事。为防军事政变,他罢免了名位较高的后周太祖女婿张永德的殿前都点检一职,而代之以名位较低的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