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退去了。在这场战斗中无疑是于谦的功劳最大,他拒绝了代宗给他的封赏,还提醒皇帝瓦剌还在塞外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再侵袭边境,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应该马上着手整顿军队,修筑防御设施,防备瓦剌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
代宗对他极为尊敬,这一切事情都交给他去自行办理。于谦也不辱使命,经过他的大力整顿,军队的战斗力果然有了明显的改善。正是有于谦这样忠直有才的大臣,明王朝才得以逃过了自建国以来的第一次灭顶之灾。南宫复辟明英宗成了“太上皇”,进住南宫,过着清闲的生活。但他并不死心,时刻想着复辟。
第十四章
景泰患病景泰八年(公元1457年)正月,当北京城沉浸在欢乐的新春佳节的时候,宫廷里却阴云笼罩,景泰皇帝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接见朝臣了。这事儿引起了大臣们的忧虑、慌乱和猜测:要是景泰皇帝有个好歹,谁来继承皇位呢?当初明英宗在位时立了自己的儿子为皇储,他被也先俘虏后,弟弟朱祁钰登极,废掉了皇储,立了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可不到一年就死了。景泰皇帝不想再立哥哥的儿子,如今皇位继承问题就成了一个谜,同时又给希图富贵、乘机夺权的野心家提供了机会。
阴谋形成一个密谋的行动在暗地里酝酿着。太监曹吉祥、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轨都御吏徐有贞拉帮结派,相互串通。一天,曹吉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听说这几天大臣们打算请求把废太子重新立起来,不过以我看,复立太子还不如拥护太上皇复位对咱们有利。”徐有贞说:“对呀,这可是一件大功劳,事成之后,我们就是功臣了。”只有张轨胆小,在旁担心地说:“要是不成,会满门抄斩的!”一句话说得大家有点害怕。徐有贞鬼点子多,他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把迎复的意思先设法转达给太上皇,如果得到他的同意,再商量采取行动的步骤,不然也落不下好儿的。”于是决定由张轨负责把他们的意思转达给南宫的明英宗。
正月十六日夜晚,曹吉祥一帮又聚会到徐有贞家中,商量最后的办法。张轨告诉大家已经得到了明英宗的许诺。徐有贞认为时机已到,但怕石亨等再犹豫不决,便装神弄鬼,搭着梯子爬上房顶,说是观了天象,“时在今夕,机不可失”,便秘密定计,叫石亨、张轨在早朝时间内各带家兵家将进入皇城,如果有人盘问,就说敌骑已近京师,进宫守卫,并叫曹吉祥设法把皇城各门的钥匙弄到手,以便兵到门开。布置完毕,连夜分头准备去了。
“夺门之变”
四更时分,他们带领上千兵丁从长安门进宫,守卫的士兵十分惊愕。他们妄称,军情紧急,加强防守力量。卫兵只知石亨是负责军事的,也就被他蒙了过去。他们进入宫门之后,就把各门都一一锁了起来,徐有贞把钥匙集中在自己手里,并悄悄地扔进了一口水井之中。
石亨一伙带兵来到明英宗住的南宫,因为行动仓促,没来得及通知,所以大门锁得很牢固,喊了半天,也没人敢开门。这时天色发白,城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叫卖声,这帮人有些紧张,慌忙命令士兵取来巨木,由数十人抬着撞击城门,还叫一部分士兵翻墙过去,里外一齐动手,推倒了宫墙,撞坏了大门,一拥而进。
虽然明英宗没有得到行动的准确消息,但心里还是明白的,所以外面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早就起床站在庭外了。曹、石等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假惺惺地问:“你们要干什么?”这帮人赶忙趴在地上齐声说:“请陛下登位。”明英宗一言不答,既没说赞成,也没说反对,石亨等人心里也就自然明白了。他们把明英宗抬进御辇,亲自曳挽,簇拥着往金殿上走去。
他们把英宗簇拥到奉天大殿,登上了皇帝宝座,鸣钟击鼓,敞开宫廷各门。徐有贞踌躇满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高声喊道:“太上皇复位了!”这时正在朝房等候早朝的大臣们,被这出乎意料的事件弄得目瞪口呆,徐有贞神气十足,吆喝大家上殿朝贺。群臣入谒,明英宗安抚说:“他们因为皇上病重,迎我复位,你们各任其事、各安其位吧。”
奉天大殿上的钟鼓声和朝贺声,惊动了病床上的景泰皇帝,他问左右:“出了什么事?”别人告诉他:“是太上皇复位了。”朱祁钰呻吟着断续地说:“哥哥做好,哥哥做好!”声音越来越低沉,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明英宗复辟这件事,当时人称作“夺门之变”,徐有贞、石亨等人企图得逞,个个弹冠相庆,升官晋爵,徐有贞封了武功伯,升兵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掌管内阁大事,石亨被封为忠国公,张轨被封为太平侯;曹吉祥升任宫中最尊重的司礼监太监,并封他的侄儿曹钦为昭武伯。一时间经他们请功赐赏的不下四千余人,封官之滥达到了顶点。
白云堆里笑呵呵这伙人爬上高官显位之后,首先就是排斥异己,陷害忠良,主要打击的对象就是于谦和王文。这两个人在国家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秉公执正,不徇私情,徐有贞当时叫徐理,人品很次,心术不正,他倡议南逃,遭到于谦的训斥。石亨还算是个能打仗的将领,但为人骄横奸诈,贪得无厌,屡次遭于谦的抑制,心怀不满。王文是内阁大学土,是于谦得力的支持者。由于这两个人威望很高,因此遭到了徐有贞、石亨等人的嫉恨。他们在拥立明英宗复辟之后,为了扫除障碍,第一件事就是诬陷于谦和王文两人,无中生有地说于谦、王文勾结太监张永等人“逢迎景泰篡位易储”,“紊乱朝政,擅夺兵权”,把军国大事都弄坏了,还说于谦等人见景泰皇帝有病,阴谋派人迎立襄王,“入继大统”。这种事情本来是容易弄清的,但是明英宗却深信不疑,下令拷打审问。石亨的党羽肖维祯以都御史的身份主持会审,却被王文理直气壮地问得张口结舌。王文说:“召迎亲王是须用金牌的,派人也必须要有马牌才行。内府金牌,兵部马牌现在何处?难道不好查验吗?”肖维祯等明知虚妄,无言答对。于谦早就洞悉了他们的鬼把戏,对王文说:“不必讲了,这是石亨辈的主意,欲置你我于死地,辩也没用!”
肖维祯讯无事实,拿不出什么证据,就以想要迎立外藩的罪名,判决凌迟处死于谦、王文。奏折到了皇帝跟前,明英宗犹豫说:“于谦保卫北京确实有功。”徐有贞险恶地说:“启禀万岁,如果不杀于谦,陛下复位可就没理由了。”一句话使明英宗批了杀死于谦、王文的旨令。有个正直的官吏叫薛碹,极力为于谦辩护,才减免一等,改为斩刑。王文和于谦两人同时受刑,临死前王文说:“砍头就砍头,何用多言。”据说于谦还吟了一首诗,最后两句是“顾我于今归去也,白云堆里笑呵呵。”表现了从容就义、无所畏惧的气概。他们的家全被抄没,成年男子全部发往边疆永远充军。这是一桩大冤案,天下人都为此鸣不平。
于谦、王文被杀之后,徐有贞等人还以清除“奸党”为名,唆使明英宗下诏逮捕了陈循、商辂等十多位大臣,各打二十大棍,加上“朋奸谋逆”的罪名,充军、削职,个个被罢了官。受到牵连的达数十人之多。又搞了一个“奸党录”,捏造了很多罪状,在全国范围内公布。朝廷中正直的官员差不多都被他们陷害光了。从此徐有贞、石亨、曹吉祥等人都以大功臣自居,公开纳贿,无所顾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小人希图升官发财,钻营奔走,拍马熘须,无所不至,明代吏治与社会风气,经过这场变乱,更加败坏了。万贞儿为何宠冠六宫明宪宗朱见深为何迷恋一个大他18岁的女人呢?
乳母爱人万贞儿是诸城人氏,4岁的时候就被送入皇宫。万氏面目清秀,为人聪明伶俐,入宫为宫女后便在英宗的母亲孙太后宫中服侍。万氏很得孙太后的喜爱,孙太后很疼爱她。朱见深出生不久,便被立为太子。朱见深立太子以后,孙太后就派万氏去侍候太子。朱见深小万氏18岁,他在这个乳母的精心照顾下一天天长大,渐渐长成为一个少年,两人从未有一刻分开过。
聪慧的万贞儿深深知道朱见深的价值,她要牢牢地将他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于是,她处处迎合朱见深,努力琢磨养生以保持美丽的身材和容貌,无微不至地照顾朱见深的衣食住行。可以说,朱见深是在她温柔的怀抱中长大的。少年太子稚嫩而单纯,从未尝过感情滋味的他怎么能抵挡得住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成年女子的刻意挑逗?他依恋着万贞儿给予的温柔体贴,年纪渐长后又体验到万氏无尽的风情,沉浸在万贞儿温情和柔情的双重陷阱中不能自拔。万贞儿像母亲一样照顾着他,又像情人一样包围着他,让他纵情欢乐,别无烦恼忧愁。
实际的皇后天顺八年,朱见深登基,时年17岁。此时的他,对万贞儿的爱情中混杂着缠绵的“恋母情结”。这种双重的感情足以抵挡住任何女性对朱见深的吸引。所以,尽管他身边有后有妃,有另外的性生活,但这位34岁的半老徐娘万贞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女性都取代不了的。本来,宪宗是想立万氏为皇后,而且在他心目中,万氏实际上就是统领六宫的皇后。然而,朝廷不能接受万氏,皇亲国戚和臣民百姓也不能容忍一个大皇上18岁的随侍宫女成为堂堂天朝母仪天下的国母。因此,朝廷选择了吴氏为皇后,授权她正位六宫。
年轻漂亮的皇后入宫之初就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心里十分不满。
再加上万贞儿倚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恃宠而骄,在宫中作威作福,更使吴皇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于是有一天,她抓住万贞儿一个不合礼仪的罪名,命手下的宫女们打了万贞儿一顿。
万贞儿哪里受得了如此对待,她哭哭闹闹,寻死觅活,不依不饶。朱见深对皇后本无感情,心思全在万贞儿身上,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岂能容忍?于是决定廢后。立后不到一个月就要廢后,而且只因为一件小事,很难令人心服。
宪宗于是找了一个理由,说吴皇后是在太监牛玉的阴谋之下冒立的,不但把牛玉发配边疆,还趁机废除了吴氏的皇后称号,打入冷宫。万贞儿知道皇帝一心护着自己,在宫中更是横行无忌。
继吴氏之后成为皇后的王氏本来就个性软弱,再加上目睹了吴皇后的前车之鉴,更是惟惟诺诺,委曲求全,小心谨慎地看万贞儿的脸色度日。于是万氏无名有实地把持了后宫。
更得娇宠随着年纪渐长,万贞儿青春不再,精心保养的美丽容貌也逐渐老去了。她原本苗条的身材开始变形,变成了一个饱硕丰满的中年妇人,说话也如破锣一般沙哑难听,可是她却依然能够抓住皇帝的心。
她投皇帝所好,经常身穿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帝的辇车前扬鞭开路,皇帝十分喜欢她这身装扮和不让须眉的豪气,不但没有嫌弃她,反而更加形影不离。对于这种诡异的情形,宪宗的亲生母亲吴太后感到十分奇怪,她曾经问儿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万氏在一起。皇帝的回答却很模棱两可,只是含煳的回答说:“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有万贵妃在身边时就觉得心安!”
成化二年,万贞儿因生有一子,被册封为皇贵妃,朱见深欣喜之余,将万氏一门尽数封官,并赏赐万氏大量金银财宝,还一心想着要尽快立这个孩子为太子。他还兴奋地派人到全国各地去祭祀山川河海、天地神灵。万贞儿也喜滋滋的,觉得自己这回终于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再也没有人能因为她出身低下而蔑视她。只要她的儿子将来当了皇帝,她就更是权集天下的皇太后了。
变态心肠可是好景不长,美梦易碎。寄托了宪宗和万贞儿全部希望的儿子在一年之后就突然夭折了。万氏因为孩子的死,再加上她年纪已大,不可能再生育,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的心变得更加扭曲,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万氏便将一腔怨恨向后宫发泄,大施淫威。
后宫中被宪宗临幸而怀孕的妃嫔美女因此受尽凌辱,被强行堕胎,个个痛不欲生。后宫中一提到万贵妃,无人不闻之色变。成化七年,她又毒死了贤妃柏氏生下的皇子,这也是宪宗惟一一个在世的孩子了。
皇帝没有子嗣,自己也很烦恼,朝中的大臣们更是为此而忧心忡忡,甚至有人还直言要皇帝“广施恩泽,博爱后宫”,言下之意是要皇帝不能只专宠万贵妃一人。宪宗当然也知道没有皇子的严重性,但是要他放弃与万贞儿的多年感情却万万不能。对大臣们的直言上书,他给予的回答是“这是朕的家事,朕自己会作主。”大臣们见皇帝如此固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后来,有一个宫女纪氏,偶然被宪宗临幸,居然秘密地生下一个皇子,在宫中隐藏了六年才被发现。正为没有儿子发愁的宪宗当然是大喜过望,马上宣告天下说皇帝有皇子了,普天同庆,只有被蒙在鼓里的万贞儿气得咬牙切齿。皇帝也知道万氏很可能会对太子不利,特意将孩子给自己的母亲抚养。
万贵妃58岁时,变得喜怒无常。有一次对一位宫女恼火,怒冲冲地杖责宫女,但由于身体太过肥胖,心脏不胜负荷,加之气血冲顶,她竟然一时背过气去,再也没有醒来。宪宗闻讯赶来,不禁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他下令辍朝七日,用皇后的礼仪安葬了万贵妃。
从此,他日夜思念万氏,郁郁寡欢,常常独自发呆,长叹着说:“贵妃已去,我又怎能久在人世呢?”果然不到一年,宪宗因思念成疾,追随万贵妃去了,死时还不到40岁。他们这样生死相恋、誓死追随的深情在历代贪图美色的皇帝中是极为少见的。连中三元乡试、会试、殿试均中第一名,叫“连中三元”。整个明朝只有商辂一人取得。
什么是“连中三元”
在我国封建时代,自隋唐以来实行的是科举取士的制度,就是规定课目,通过考试选拔人才。明以前考试的内容各代大体相同,但时间并不固定。到了明朝,考什么,什么时间考,全都程序化了。
封建统冶者也重视“人才”的培养,有一整套的建置和规定。在中央设有太学(国子监),地方的府、州、县都设有学校。在校的学生叫生员,也叫秀才。他们读的是四书五经,作业就是写诗文,对对联。朝廷规定每三年在各省首府(布政使司所在地)举行考试,叫“乡试”。初录取的叫“中举”,人们称他为举人,每次乡试的第二年,举人要到京城里参加礼部举行的考试,叫“会试”。考中的人还要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在皇宫大殿里举行的考试,叫做“殿试”。会试这一年也叫“大比之年”。
殿试根据成绩分三等录取。一甲只取三人,头名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赐给他们进士及第的名义;二甲叫赐进士出身,三甲叫同进士出身。二、三甲录取的名额也各有一定数量。
考取乡试第一名的叫“解元”,会试第一的叫“会元”,殿试第一的就是“状元”。谁要是在三次考试中都得了第一名,那就叫“连中三元”。连中三元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在整个明代的二百七十七年当中,只有一人取得了这个荣誉,那就是商辂。
商辂,字弘载,号素庵,是浙江淳安县人。他出身在一个比较贫穷的家庭里,他的曾祖父靠替人家护林打猎为生,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搭了两间草房居住。到他爷爷的时候,家境稍微好了点儿,让孩子读了几天书,因此商辂的父亲长大以后,才在县衙门里谋了个差使,和母亲一起住在淳安县城内。
商辂小时候聪明好学,沉默寡言,有志向也有一股子犟劲儿,他很爱读书,父亲也鼓励他好好学习,他在学校每年的考试(岁考)中,成绩都十分优异,名列一等,得到了淳安县令的赏识和资助。
年少得意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八月,三年一度的乡试日期临近了,二十二岁的商辂打点行装,拜别了父母,由家乡乘船沿新安江顺流而下,来到浙江首府杭州。当时浙江经济比较发达,手工业和农业都有很大发展,称为富饶之区。杭州人口稠密,手工业更是闻名中外,商业也十分繁荣,是东南的一大都会,也是经济文化的一个中心。明代初年学校有名额的限制,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后来念书的人多了,朝廷准许扩大招生名额,以六十名为限。这些增加的学生叫做“增广生员”。他们是自费,原来享受官费待遇的那一部分学生被叫做“廪膳生员”。
看起来每个学校的学生并不多,但是,如果一个省有八个府,一个府有五个县,那么加起来生员还是不少的。那些没有上公立学校而被称做“童生”的读书人,为数就更多了。他们虽然叫童生,却不都是孩子,有青年也有长着胡子的“老童生”。政府允许他们参加乡试。不过他们先要初试,及格后才准和生员们一起入场考试,这样一来,到杭州赶考的读书人少说也有数百成千,而当时录取的限额只规定三十名(后来有所增加),竞争的激烈是可想而知的。
经过三场紧张的考试,考生在沉重、懊丧、兴奋和希望等复杂心理状态中,焦急地等待着发榜。商辂和大家一样忐忑不安。发榜那天,人山人海,挤来挤去,都争着向榜上看。商辂只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因为红榜虽然很长,可是第一个名字就是他。他中了解元,熟识的人纷纷围上来祝贺,不相识的人都望着这位风华正茂的青年,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羡慕。谁能想到乡试的最高荣誉,竞落在浙西山区这个乡巴佬的身上!
在封建社会里,尤其到了明代,特别注重科举,中了举,就登上了做官的第一阶梯,即便是考不中进士,也有资格被朝廷选派去当州县的佐贰官(二三把手或教官),能够一举成名。中了举也真热闹,鼓乐吹吹打打,街道两旁挤满了人群,商辂当然走在举子们的最前边。他们拜谒完提学使(相当于省教育厅长)及有关长官之后,才各自回家乡去。这时候,各举人所在的州县官也特别关心起后进来了,自己管辖的地方中举的人越多,就越觉得脸上光彩。不仅要给举人家送金字匾额,还要赠送厚礼,设宴庆贺,相互酬答。商辂因为中了解元,回到淳安,全县都震动了。县令比别人更神气,他得意地对别人说:“我在商辂小的时候就看出了他是个人才。”
那时候,府县衙门里专门有一帮吃考试饭的人。参加考试的生员的姓名住址他们打听得一清二楚。等到榜一贴出去,他们就领了喜报,三五成群地奔赴新中举人的家门。在当地雇上吹鼓手,把喜报往门上一贴,鞭炮一放,红旗红带墙头一挂,喇叭一吹,他们便手执木棒,一拥进门。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一进门就噼哩啪啦地乱砸一气,还把这种胡闹叫“打穷”,这有个讲究,叫“改换门庭”。好好的东西砸得稀烂,主人再心疼也不能阻挡。最后除了酒饭招待,开销一切应用费之外,新举人还得给每人赏金。
不过到这时候,再穷的人家也不用发愁了,马上就会有人来巴结,那些地方官和趋炎附势的富人,都会主动把钱送到举人手里。如果举人贪得无厌,很快就能变成富翁。
明朝第一人商辂的家自然也经过了这番折腾。年少得志,他多少有点骄傲,以为解元考进士还成什么问题?便卷入了世俗的应酬之中,荒废了学业,所以在第二年会试的时候,名落孙山。这对于一个有抱负的青年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训。本来他可以到吏部去登记候选,谋个一官半职。但是,他以不中进士为耻辱,立志要精进学业。按照规定,会试落榜的举人,根据自愿可以无条件地进国子监攻读。商辂选了这一条路,潜心致志地读起书。
商辂入学后,废寝忘食地苦读,几乎不出校门一步。这种刻苦学习的精神,感动了国子监祭洒(官名,相当于大学校长)李时勉。他给了商辂以鼓励和支持,特意为商辂在校内东厢房的后面找了一间非常安静的房子,让他专心读书。商辂日日夜夜地博览群书,钻研学问,练习写作,一埋头就是整整十年,终于在正统九年(公元1444年)的会试中,一举夺得了会元。这次,他没有松懈,紧接着在殿试中,又独占鳌头,夺得了状元。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身披十字大红,帽插金花,在北京城里走马三天的时候,满城的人都来争看状元郎。商辂连中三元到处被人传扬,成为一代盛事。孝宗生母为何惨死明孝宗是明代帝王中最具风范的明君,但其生母纪氏在他年幼之时就遭暗害。
受帝临幸纪氏是一个广西地方酋长的女儿。明军杀死了纪姓土司首领,将纪氏俘至北京,送入后宫。纪氏长得很美丽,为人伶俐聪慧,入宫以后,很快升任女吏。她秀美出众,颇有文才,但由于她是乱酋之后,她没有资格侍候皇帝和宫中后妃,所以被派往一处宫室,管理书籍。
宪宗喜好文墨,一天偶然去翻阅书籍,正好巧遇纪氏,两个人相谈之下,他发现纪氏知识广博,谈吐风雅,不觉暗自喜爱。他更为纪氏的姿色所动,就临幸了她。宪宗临幸纪氏,不过是游兴所致,临幸了以后转身便忘了,纪氏却因此怀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