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歌想了想,让灵儿先进屋,又找了根绳子系在男子腰上,这样一个在屋里往里拉,一个在窗外往里推,费了吃奶的劲,两人才好不容易把人给弄进屋。
“大姑娘,你快进来,可别让人发现了。”灵儿看着那晕死过去的人有些怕,不光是怕他突然醒了,更怕此时有人进来发现了。
“你把门锁好,等我来了你再开。”江雪歌说完便蹬蹬离开了窗户边。
如此折腾一番,江雪歌回到屋里已经是累的坐在凳子上都没了力气,灵儿更是吓得站在一旁哆嗦着看着那人昏迷不醒之人。
晕死过去的人最是沉了,她们俩人又折腾了半天把这人摞到了江雪歌的寝屋,然后在角落里打了个地铺,把那人往上面一扔,再拿了张屏风挡在前面,这样,只要不搬开屏风,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这人的。
江雪歌刚刚已探过那人的脉搏,知道救人如救火,时间拖得越久,对那人越不利,当下便顾不上休息,几步走到桌前写下三张单子吹了吹,然后递给灵儿慎重说道:“去吩咐厨房,就说我现在就想喝绿豆汤,让她们赶紧的给我熬了送过来,另外,你哥哥不是守着咱北院的后门么,你吩咐完了就赶紧从后门出去,然后把这三张单子上的药给我找齐了,记住,别全在一家药店买,你辛苦点多跑几家,否则,怕是会出事!”
灵儿闻言心下也是有些慌了,“大姑娘,你真打算救他?”
江雪歌此时已取了整套银针出来,头也不抬回到,“不救,他会死。”
“可将他放在在姑娘的寝室总是不好,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大姑娘的清白可就完了!”灵儿还是很不放心。
“没事,我只要不让人进卧室便没事,再说房嬷嬷的规矩也教完了,此时应该是没有人会来才对,不说这些了,你快去快回。”江雪歌担心这人的伤势,不由分说推着她出了门。
灵儿见江雪歌是铁了心要救此人,而那人的情况明显是耽搁不得的,虽然好奇江雪歌怎么突然懂治病救人了,可现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也不敢多作停留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江雪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拿出被白酒泡过的银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她现在不过是帮此人拖延一点时间,先封住一些穴位,以免毒气攻心!最后能不能救下此人,还得看灵儿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把药给配齐了。
江雪歌时不时的探探那人鼻息,生怕他忽然死了过去,此人一看便不是简单之人,何况还被人给暗算了,想来那些下毒的人要是不蠢,自是会派人盯着各家药房,以此来找到这个人,而江雪歌就算心知危险,却也不得不去拿药,否则,此人便没救了,若是真为此丢了性命她也就认了,反正这人放在园里等死,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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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失踪
江雪歌给他扎了针,便在屋内焦急地等着。
又过了一刻钟,外面突然传来平儿的声音,“大姑娘,您要的绿豆粥好了。”
江雪歌闻言忙把屏风给关上,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去了外屋,“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对了,你给我去盯着那帮我绣嫁衣的婆子,看着她绣,可不能让她偷懒不好好做事,要是到了时间还绣不出来,母亲又要来唠叨了。”
平儿笑着把粥放下,不就是去盯着绣嫁衣么,反正也不用做事,自是乐不得能偷了懒去,当下便高高兴兴的领了差事出去了。
江雪歌见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几步起身去把外室门从里面反锁上,这才端了粥去了里屋。
好在现在是冬天,再加上她一直在搅拌,粥倒是凉得快,她这才把那人扶了起来一碗接一碗的喂着,直到那人喝得肚皮溜圆,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倒是终于把粥都给喝了个干净,江雪歌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刚才她就查看过了,此人身上并无伤口,而那种毒除了从伤口处能中毒外,便只有吃这一种方法了,因此她才给这人喂了绿豆粥,这绿豆可是好东西,能清热也能解毒,虽不说能完全清除毒素,可却也能把他胃里的毒物给解掉一部份。
忙碌了一通,这时灵儿也回了来,那头上全是汗,江雪歌忙上前问道:“可有被人发现。”
灵儿喘着大气摇了摇头,“没有。”
江雪歌松了口气,便二话不说地接过她手中的药,转身便就着屋内的炭盆搬到窗台下,又把刚刚盛绿豆粥的空沙锅放在了上面,然后加上了水,把药倒进去,再把后窗给打开,这才开始熬药。
中药的味道很大,这味儿要是散不出去,今天晚上可是要被薰着了。所以这才拿着扇子不停的扇着。
灵儿休息了一会儿,自是怕累着了主子,便也上前来帮忙。
待药熬好,喂了那人服下,又等了一个时辰,见那人的脸色终于没那难看,而唇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灵儿见状也是欢喜,“大姑娘,这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嗯,只等他体内的毒全解了,便没事了。”江雪歌也是头一次救中毒之人,前世她主修是外科,因本身喜爱这份职业,又下了苦功学习了妇科和中医之术,但前世这两科却没机会用到,这世却让她有了用武之地。
坐下踹口气,却发觉天色都有些暗了,每日晚饭正是这个时候,便和灵儿一起快速的把屏风挡好,屋子又收拾了一番,那药灌子却是没多管任它放在屋子里。随后江雪歌和灵儿便坐了屋里等着。没过多一会儿,平儿的声音便在外室响起,“大姑娘,该用晚膳了。”
江雪歌闻言便当即躺到了床上去,而灵儿则把那此污物拿到了外室。
江雪歌刚才已给灵儿交待过,这受伤男子的事除了她俩,谁也不能说,倒不是怕平儿朵儿还有陈妈妈出去乱说,而是怕她们胆子小吓着她们,到时候要是让外人看出她们的异样可就不好了。
好在今儿个陈妈妈出府去看陈哥儿了,而她不放心陈妈妈一人出府,便使了朵儿陪着她一起出去,而平日里,她这屋子也就只有这几人才能进来,此时倒是不必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而现在,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江雪歌只得装起了病,否则这一屋子的药味实在是不好解释。
平儿一进屋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儿,便捂着鼻子皱了眉头,“灵儿姐姐,这屋里怎么有一大股子的药味儿。”
说话间便把饭菜放到桌上,又蹬蹬跑去把外间的各个门窗都打开通风。
“平儿,你小点儿声儿,大姑娘昨晚受了凉,刚刚才吃了药睡了,里间的门窗就不用开了,天这么冷,你若进去开了门窗,那屋子里的炭火好不容易才捂出来的暖意就白瞎了。”灵儿面不改色的制止住想奔去里屋的平儿。
平儿一想也对,一开窗那炭可不就是白烧了,姑娘院里的炭本来就有些紧巴,还是省着点用的好,只是一听大姑娘又病了,有些着急,“大姑娘没事儿吧,要不我进去看看,不会吵醒她的。”
“去什么去,大姑娘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这一去,屋里的热呼气都要被你给弄没了,那大姑娘的病不是会更加重了。”灵儿自是不赞同。
平儿一想也对,便也不再说要进去,只是苦着脸问道:“那这晚饭怎么办?”
“给大姑娘留着吧,待她醒了想吃的时候再吃吧,你也跑了一天了,这会儿子也没什么事儿,大姑娘这儿有我守着就好,你快去休息吧。”灵儿说着便接过食盒把平儿温言劝了出去。
平儿虽有些担心大姑娘的病,但想着人守着的人太多也怕扰了大姑娘的休息,便也听话的走了。
待平儿走了,灵儿才去关了房门,提着食盒进了里屋。
江雪歌从床上下来,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压得住场子的,几句话便把平儿给打发了。”
灵儿掩嘴笑道:“让大姑娘笑话了,平儿打小就没什么心眼儿,旁日里也是个实诚的,所以才会被奴婢几句话给哄走了。”
说着,又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趁着饭菜还热呼,大姑娘赶快吃吧,累了一下午,您定是饿坏了。”
江雪歌走到桌前,顺便拉了灵儿一把,“你也没吃呢,一起吃吧。”
灵儿便笑着应了去添了副碗筷。
夜深了,江雪歌又去查看了一下那人,看他呼吸平稳,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去了外室的塌上跟灵儿一起挤着睡下,虽然那伤者未睡在床上,可男女同屋而居她仍是介意的,或许是劳累了一日,江雪歌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感觉有一个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真的看清,却是那人躺在杂草丛中回眸的凛冽凶光!
江雪歌被吓得忽然惊醒,才发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而此时,院外很远的地方却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
“大姑娘,您怎么了?”灵儿被江雪歌扰醒,却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发呆。
江雪歌穿好衣服本欲走到院外去瞧瞧,忽然想起那内间里还有个人,心中突然大骇,不会是这个人被发现了,找到这里来了吧?若真是那样,那她可就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想着,江雪歌匆匆奔进内间,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当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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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涨脸
那屏风的中毒之人不见了!
这一整日,江雪歌都有些心不在焉,要不是昨天的记忆太深刻,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从来没出现过。
而一晚上,府里的管事则带着众多家丁挨院挨门的找人,刚刚也来了她的院子里瞧过,兴许是她在府里本就不受重视,那陌生的管事领着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扫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江雪歌有心想问上两句,却又怕自己如此关注他们的行动而露了马脚,毕竟到现在也不知那人身份,万一把自己不小心牵扯进去可就不妙了。
好容易挨到早上,平儿提了食盒过来,江雪歌便装着刚病愈的样子把她叫到里间问话,平儿歪着个小脑袋说到,“奴婢刚刚去提饭食的时候,听厨娘们说好像是昨晚府里进来了小贼,后来被人发现了,总管便领着人各院查找,闹了一晚上,听说人还没抓着,府内人都有些心不安,不知道那小贼是逃出去了,还是找个地儿藏了起来,所以,今儿一早,夫人便遣了管事去报官了。”
江雪歌心下顿时松了口气,那人应该就是昨天她救下的人吧,没抓着人就好,那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兴许这会儿已经出了府吧。
果然,没过多久,官府派了人进府挨院查看,这次查得就比那些个护院小厮要精细得多,可那人就像是没出现过一样,任凭官府的人把江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可疑的人来。
于是,府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开始说是贼,到最后都被传成妖魔鬼怪了,各种版本的妖魔鬼怪故事满天飞,且越传越离谱!
江方氏终于看不下去了,下了禁口令,谁要再胡乱编排,便赶出府去,这才让那满天的传言消了下去。
府里安定下来,江雪歌更是放了心,这日也闲着没什么事,便去看了看刘婆子给自己绣的嫁衣,她也只能是瞧着却插不上手,索性回书房继续去看书。
那书房其实简陋得很,就两排书架,上面寥寥无几的几本医书和杂文,这都还是江浦怕人说他苛待嫡女,才特意准她建的,可那几本书,她每日看了又看,都快背下来了。
江雪歌瞧着离给老太太请安也差不多时辰了,便遣了灵儿来侍候她梳洗,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江雪歌还未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江书复背书的声音,进去一看,却是江浦在考校他的课业。
只听江书复朗声说道:“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说话中气十足,那双明眸透露着他的智慧和无比的自信。
江雪歌站在一旁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心情看起来非常好,居然还摆手让她进去。
江浦对江书复的表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个立世之道,将来的前程定是不会差的!”
说完又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说到,“夜明,你也来答一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何意啊?”
“这是孔子首倡学思并重,罔,迷惘,犹罔罔无知貌。‘殆’有两义:一为危殆,疑不能定。一为疲殆,精神疲怠无所得。意思是温故而不能知新者,学而不思也,不温故而欲知新者,思而不学也。言博学慎思,学思不可偏废也。”江夜明比江书复小两岁,却并没下过苦功去修习文章,自幼学医,将来是准备要接掌家业的。
“嗯,凑合。”江浦心中自然满意的,但嘴上却不夸自己的儿子,“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何意?”
江浦满脸期待的看着江夜明,他考校完江书复,又来考江夜明,本就是打算让自己的儿子能压上江书复一头,他毕竟是大房长子,也是江家的家主,如果教出的儿子不如四房,岂不是丢了脸?
可此时的江夜明却并没给他父亲长这份脸,他的双手握在一起,微微发抖,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磕磕巴巴的答道,“孔子的意思是说,人要像松柏,要…要…”
江浦见他磕磕巴巴的答不上来,当下面色便沉了几分,四老爷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夜明,江黄氏的嘴角绷着一丝微笑,江方氏则在一旁着急的看着自己儿子,“夜明,快说啊!”
可江夜明喃喃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明白来。
“夜明才十三岁,不知道也没什么的,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咱们江家的人向来都是聪慧的,这些个东西能有多难,下去好好学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说着,貌似在帮着江夜明说话,可这话听在大房人的耳朵里却更像是嘲讽!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雕,凋谢;松柏,喻栋梁之材。士穷见节义,世乱识忠臣。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见君子无日不在是。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
众人看着声音的发出者,却是一直站在江方氏身后的江雪歌,那声音温婉恬淡,不娇不燥。
一家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江雪歌的身上,江雪歌面色如常地福了福,“女儿多嘴了。”
“子曰: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何意?”江浦的眼神中闪着几许期待的神色,想借此来压压四房的威风,可是又怕江雪歌像江夜明一样答不上来会失了大房的面子,便补上一句,“你一个闺阁女儿家能知晓这些已是不错,自不用担心答得不好,只说说你的看法即可。”
“是,依照女儿的理解,孔子这话的意思大意是,有言者,不必有德,故不可以言举人也。意谓不因某人之言中听而举荐他,也不因某人有缺失而鄙弃其言。”江雪歌的回答很简单,“女儿乱言了。”
“大姑娘自谦了。”四老爷主动站出来说话,也是满是欣赏的看着江雪歌,“这话虽是至理名言,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呵呵,想不到雪歌倒是个有见识的才女!”
江浦乐呵呵的看着江雪歌,显然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口中却自谦道:“四弟说笑了,雪歌也不过是懂些皮毛,算不得什么的。”
江雪歌静静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不说话。
江书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而江夜明的目光则是复杂的,其他几个小的倒是没多少花花心思。
江雪歌明显感觉到了江夜月那不忿的目光,遂回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江雪歌这无意的一眼,顿时便让江夜月炸了毛,以为她是在故意挑衅,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啊,大姐可是大才女呢,天天都被房嬷嬷罚抄《女戒》、《女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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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借题发挥
江夜月那话出的,顿时就让江浦的笑挂不住了,而四老爷一家则似笑非笑的看起了戏。
江方氏冷哼一声,没好脸色的指着江雪歌便训斥道:“教习嬷嬷不是教完规矩都走了么,怎么你的罚还没有抄完?你到底是怎么学的?淑妃娘娘舍了脸面亲自请了房嬷嬷来教你,为的是什么?你却拿着银子打水漂似的糊弄着淑妃娘娘,糊弄着老太太,糊弄着父母!这是孝顺吗?你这简直就是丢我们的脸!”
江方氏本就不岔江雪歌抢了自己儿子风头,此时抓住了伐子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江雪歌温婉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听着她的训,待她说完了,面上仍是挂着笑,“母亲教训的是。”
江方氏自是个逮到机会就没完的,“有功夫好好的学女红学持家,少读那些个没用的书,能当饭吃吗?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的《女戒》、《女训》抄了百遍难道都还未明白这个道理么?”
“是。”江雪歌仍是低眉顺眼的应和着。
江方氏又欲说些什么,却被江浦一个冷眼给憋了回去,“读书怎么了?江家的女儿怎么可以是那目不识丁的蠢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才怎么有德?这话以后莫要再说。”
江方氏一怔,愣愣的看了江浦两眼旋即不再说话,她虽心中气恼,却也不敢明面上顶撞江浦,要是当着四房的人拂了江浦的面子,她必定也讨不到好去。
“以后想看什么书就到我的书房去拿,只要好好爱惜书本就行了。”江浦沉了半响对着江雪歌说道。
江雪歌立即道谢。
江方氏的面色更加的冷了,想说什么却又终归忍了下去。
老太太也笑着应和到,“什么有才无才的,德才兼备才是我江家的好姑娘,好了,让人摆饭吧,都过了饭时了,可别饿坏了孩子们。”
江雪歌看着老太太,心中暗笑,一到关键时刻,老太太就总会拿吃饭来转移众人视线,其实这老太太才是最精明的人,而且老太太这前半句话显然是在敲打江方氏。
众人又是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江方氏故意刁难,让江雪歌伺候老太太用饭。
可老太太却没给她那个脸,让江雪歌坐在自己旁边只管自己用。老太太身边有的是丫鬟和婆子,哪里还用得着让嫡亲孙女来伺候自己用饭!这大媳妇真是越来越胡搅了。
江方氏见状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出不来,却也无可奈何,这一顿饭她吃得也甚是难受,心中实在是不明白这江雪歌何时变得有几分才情了,居然还能得到江浦的夸赞!要知道,江雪歌以前是从不会这般会说话的,还才情?识几个字就算才情了,那天下不全是才女了?
这小蹄子自从上过吊后,事事都守着规矩,哪怕是故意挑刺,她也从来都不怒不恼的,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江方氏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却只当江雪歌是故意所为,只恨没有抓住合适的机会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吃过饭,江方氏也没再找江雪歌的麻烦,而是带着人回了她的院子,反正挑毛病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而江雪歌则带着心满意足回了沁雪园,今儿出风头她是故意的。
想起江方氏那一脸的憋闷,江浦的赞叹,四老爷探寻的目光,兄弟们的惊诧,江夜月的嫉恨,老太太的喜色,江雪歌心下便不由一阵畅快。
江雪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她是为了跟江浦缓和父女关系,无论她是在府中生活,还是将来嫁了人,江浦都是她娘家的当家人,是她的保障,就算江雪歌不愿,也不可泯灭娘家的支持对一个姑娘的重要性,所以,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而且这些日子府里的事,她也看了个明白,无论四老爷和江黄氏如何在老太太跟前争宠,无论老太太对四房如何的偏心!可这江家的决策者还是江浦,就连江方氏也不敢在江浦发怒时触他的逆鳞。
能袭三代官商,三十几岁就身居太医院正四品医正一职的人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所以江雪歌早看准了江浦的重要性,而且这府里也只有江浦跟她的血缘关系最近,尽管江雪歌对他多有不满,却也不得不承认,讨好了江浦对她来说,只有数不尽的好处。
江雪歌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屋里的炭盆,终于能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的对自己说到,“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日江雪歌带着灵儿去给老太太请安,看着时辰还早,她也不想坐轿去,那轿每次坐在里头都晃呀晃的,看着光鲜有气派,其实只有亲自坐在里头才知道那滋味有多不舒服,而且她至从到了这里,还从未细细的看过江府的景致,今儿也是起得有些早了,便索性步行过去当是散散步。
主仆二人走走停停,虽是冬日,没有夏日的百花争艳,翠绿青郁,却又别有一番冬日的宁静景致,灵儿平日也甚少有这般悠闲,一路上都兴致很高的叽叽喳喳说着,江雪歌心下有心事,便只听着她说,偶尔也回一两句。
两人走至府里最大的一个池塘边,忽然前方传来一个男声,江雪歌忙拽了灵儿躲到一旁的假山后,仔细瞧去,那说话的二人却是老太太屋里的曲儿和江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