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氏和江夜月耳听她这番话,脸色难看至极,都恨不得上去当场撕了江雪歌的嘴,可有了刚才的一幕,两人现下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嚣张行事,只得先暂忍下心中的恶气!
江夜月身上带香心中自是慌乱,见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江雪歌身上,便想趁着无人注意到她偷偷溜出去,却被江方氏不着痕迹的一把拉住,这个时候离开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么,何况此时这院子的里里外外全都有官府的人把守着,又如何能出得去?不想让她坏了大事儿,便只好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江夜月这才勉强忍下心中的害怕,强自镇定的留了下来。
陈大人顿时笑了,“此法不错,那便依了姑娘的法子来办。”
说着又唤来赵大赵二,“你俩不得耽搁,速去取香回来。”
赵大赵二忙令命快速奔了出去,陈大人这才眉目舒展让江雪歌先在一旁候着,那跪在地上的夏荷还未审完呢。
江雪歌依言起身先在一旁候着,陈府尹便让那夏荷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叙完。
夏荷偷瞧了江方氏一眼,见江方氏瞪着她,忙低下头娇柔说道:“那位姑娘领着丫鬟进去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会出事,直到江家大夫人领着众人来强行打开了院门冲进去后,我们才发现…才发现公子他一身是血的早被人给害死了…”
“可里面除了公子以外,却未见到旁人,那位姑娘和那个小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没见她们从院门外出来,就像突然失踪一般不见了!可她们的的确确是进了院子里了,这个奴婢和冬儿都能证明,呜呜…还请大人为我家公子主持公道,为公子申冤啊!求大人了,求大人了!”
那夏荷说着便似不觉得疼似的一个头一个头的重重磕在了地上,额上一会儿功夫便见了血。
江方氏见状,嘴角勾起,看向夏荷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满意。
江雪歌心中冷冷一笑,这般唱作俱佳,倒是比引她到那小院时要来得逼真不少,看来这些人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除了自己,否则她夏荷从事发到现在一直都被人看管着,根本就没有时间与旁人对说词,又哪儿来的现在这般言之凿凿的话。
江雪歌淡淡扫过江方氏和江夜月,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计谋来对付她,倒是让自己对她们高看了一分。
陈大人耳听这番说词,却是面无表情,只威严的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那姑娘姓什名谁,现在可在此处,若是在,你便指出来。”
夏荷凄凄哀哀哭得好不伤心,听陈府尹问话,脸上故作姿态扫向场中众人,最后才看向江雪歌,却正好江雪歌的冷眼撞在一起,不知怎的心下一颤,眼中闪过些许的慌乱,却又立时想起江方氏许给她的好处,当下,便从地上直起身子,纤纤玉手朝着人群中毫不迟疑的一指,“便是这位小姐,我家公子的还未过门的侧室,太医院江医正之嫡长女——江雪歌!”
于是,厅中众人的眸光又齐齐全落在了江雪歌的身上。
这江家的大姑娘听说不久前才许了那方三公子为侧室,年后春分便会嫁过去,夏荷说他二人私下相会,倒也能说得过去!只是未婚女子私下里约见未婚夫婿,的确是没了规矩伤了风化,可看那江家大姑娘人长得水水灵灵一副温言知理的模样,却是不像那不知检点的女子!
这样想着的同时,各人心中又同时闪过江方氏和江夜月母女俩身上的异香,于是,各个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江方氏自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窥视和打量,那个中的不屑、轻蔑、鄙视,不由得心中暗怒,可她已得罪了陈府尹,此时若再得罪这些大员之妻,岂不是给江浦和自己找麻烦,四品夫人的头衔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自是极被她看重的,却是不能因着此事便失了去,反正江雪歌已然跑不了,她忍忍一时之气又有何防呢?
江雪歌冷眼看着夏荷,略挑了下眉头却并未出言斥她,只面色如常坦坦荡荡的稳站厅中,至始至终都未表现出一丝的恼羞成怒。
陈府尹也是个明白人,自知此事有鬼,更是不会因为夏荷一人之言便定了江雪歌的罪,凡事讲证据,当下便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江家小姐约了你家公子,但在律法面前,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你可有证人,能证明你这番的真伪?”
夏荷立时点头回道:“回大人,奴婢自是不敢有半句虚言!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寻了与我同来的冬儿前来一问便知奴婢说的是真是假。”
陈府尹看了江雪歌一眼,这才沉声吩咐下首的衙役:“速速去寻了那叫冬儿的丫鬟过堂问审。”
此时一个寺中女尼上前几步,口中说道:“禀大人,事发之时,本寺便从这夏荷姑娘口中知道了那叫冬儿的丫鬟,也派了人在寺中寻找了半日,却是到现在也未寻着此人。”
江黄氏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别是夏荷随意编排出来的人吧,要不然怎么人影都寻不着。”
江书复自是向着江雪歌的,见母亲说话便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大堂姐的为人一向是好的,定是这人想把脏水泼了大堂姐身上浑说的。”
江方氏冷冷一笑,“没寻着不代表没有此人,我以前回娘家的时候就见过那冬儿姑娘,怎么会没有此人?”
江夜月见矛头又指向江雪歌,心下自是松了口气,哪里会放过这般落井下石的机会,当即在一旁接口道:“我也曾见过那冬儿呢,进寺的时候还在山脚下见到她了呢,怎么会找不着了呢?哎呀,不会是被某些阴毒之人给害了吧?”
江黄氏见着江方氏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像是巴不得由此定了江雪歌的罪似的,更是瞧不得她俩这般做派,便故作惊讶道:“哎呀,二姑娘原来见过方公子啊?我们来的时候一直都在一起,怎么我们就没见到呢?”
江夜月一滞,自是明白她这话是想说自己不懂规矩私下里和方家的人见面,虽是表哥,却不是亲哥哥,私下里和外男见面极是不妥,应该避着些嫌的,不由得恼羞成怒的回道:“四婶子少浑说,我什么时候见过三表哥了?不过是来的时候听人说三表哥的车子停在前面阻了路,便好奇的看了一眼,这才见着那冬儿的。”
“哎呀,婶婶又没说什么,二姑娘如此着恼做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长辈的欺负小辈呢!那可真真是冤了我了!”
江夜月一听,当即便要恼了回去…
陈府尹却“啪”的一声猛然拍了桌子,眼带冷意,口中怒喝:“本府审案,谁再敢上前胡乱插话,别怪本官不给各位贵人面子——按律处置!”
这帮子女人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不给点厉害,怕是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后院儿嚣张到他的头上去了!
陈府尹冷若冰霜的扫过江黄氏和江夜月,那眸中的狠厉渗人,江黄氏倒没什么,可江夜月毕竟心虚,竟是给吓白了脸,立时闭了嘴后退几步不敢跟陈府尹对视。
陈府尹面色冷凝,又开口说道,“既然夏荷口口声声指证了江家小姐,还请江家小姐上前回话。”
江雪歌神色恬淡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跪下,“臣女江雪歌拜见大人,臣女不知这夏荷姑娘为何要如此这般的低毁于我,臣女虽年少,可也深知礼议廉耻对一个女子是如何的重要,旁日里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从不敢逾越了半分去,我自认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从未见过姑娘,更不知在何时得罪过你。因此,敢问夏荷姑娘,为何要这般的毁我清白?毁我江府的名声?”
江雪歌这番话说着不慌不乱且条理清楚,既没有过激的言语,也没有过激的举止,至始至终都是据事而理,倒是让旁人高看了几分。
陈府尹暗暗点头,江家众人还数这嫡出的大小姐有大家小姐的风范,懂规矩明事理,不似江方氏母女二人那般的遭人厌恶。
夏荷哭得悲悲切切,身子弱不禁风的半跪半坐于地上,满是委曲的眼里充满了愤怒,“江小姐如此做派也不怕糟了雷劈,奴婢身为公子的人,自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您为了攀附高枝,自是瞧不上公子这个未婚夫婿了,前几日江夫人不是去过方府为你退亲么,公子的心里一心一意全都是你,又如何能舍得退了这门亲事,如此,你便怀恨在心,定是觉得公子碍了你的富贵路,便起了杀心…呜呜…可怜我家公子还满含心喜的以为你心中有了他…”
陈府尹转头眼中略带寻问的看向江方氏,江方氏忙上前,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回大人,因雪歌…不满这门亲事,臣妇心里疼惜女儿,确实于几日前去过方家想退了这门亲事,不过…因着我那侄子心里一直喜着雪歌,便未退成!”
江雪歌却不管江方氏和夏荷的一唱一和,只冷笑道:“母亲这话可实在让女儿不解,这退亲一事怎么从未听您说起过,若不是夏荷今儿说出来,女儿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说着便不待江方氏开口,转过身便冲着陈大人磕了一个头,“请大人明查,臣女从不曾写过任何书信与旁人,更不曾不知廉耻的相约陌生男子,臣女今儿随着众人进去之时,确是第一次见着这方三公子,何来相约一事,且夏荷口口声声说亲眼见到臣女进去,可我去时,才得知那院门是从里面反锁被人给踹开的,臣女不是那有武傍身之人,就算进去了,又怎么可能从那高门院墙里走得出来!”
江雪歌说到此处,不甘和委曲显于脸上,眼中已是隐隐有了水光,却故作坚强的不让眼中湿润掉下来,接着说道:“再则,江府里的人都知道,臣女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常年休弱多病足不出户,又怎会与那方公子相识,方公子既没见过臣女,又如何会一心里喜了臣女,这些说词实在是漏洞百出,何况,那屋里还点了欢愉香,若真去过里面,那香味必定会沾染在身上一天都散不去的,可臣女身上并无此香,以此,便能证明臣女是清白的。”
江黄氏撇撇嘴,“可不止夏荷和冬儿见你进了小院,我跟前的方妈妈也说亲眼见着了呢,这可是有三个实打实的人证了,大姑娘还想狡辩到何时?”
江黄氏怕随意开口又惹恼了陈府尹,便上前冲陈府尹欠了欠身,这才看着江方氏说道:“嫂子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方妈妈来回话的时候,我们四房的人皆在场,可从未听到方妈妈说亲眼见着大姑娘去了那院,嫂子当着陈大人的面,怎可如此不谨言慎行呢?”
江方氏阴着脸瞪着江黄氏,她最恨别人说她老,说她年纪大了,正想刺两句回去,却见到陈府尹转过头正挑眉看着她,当下便一个激灵,出口的话便变了样,“哎,怪我,许是刚刚被气糊涂记错了,幸好被弟妹提醒了,这才想起来方妈妈当时说的是有人见着大姑娘进去一直未出来,才对。”
说着便装着不知的唤来方婆子问道:“方妈妈,你当时说有人见着大姑娘进去,那人是谁?可不能让旁人说我包庇下人呢,还不快快把人叫出来给陈大人过过审,。”
方婆子一怔,她当时只是为了计划才随口一说的,现下让她怎么找人?不过那方婆子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只怔了两秒,便随手揪出站在江方氏身后的小菊,说道:“回夫人,当时奴婢着了几个人去寻大姑娘回来用饭,小菊当时便是其中一人,小菊当时回来便跟奴婢说她亲眼见着了大姑娘进了院,奴婢才来跟夫人回话的。”
那被方婆子推出来的小菊一脸茫然之色,却又不敢违了方婆子,咬了咬牙便跪于地上,“回大夫人,奴婢当时确实见着了,可奴婢身份卑微,自是不敢上前拦了去,这才急忙回来禀了方妈妈此事。”
江方氏眼中闪过得意,“现下已经有两个证人了,大姑娘还有何话说?我看还是速速认了罪的好,免得到时候受皮肉之苦!”
陈大人对江雪歌的印象不错,还是想给她一点为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不知江家小姐可有能为自己证明不在场的人证?若是有,就说出来,本官自会派人去寻。”
江黄氏闻言焦急的看着江雪歌,恨不得自己跳出去当她的证人,可是她当时领着四房所有的人和江方氏在一起,就算是有心相帮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江夜月似笑非笑的来了句,“大姐姐不会是想说灵儿可以为你作证吧?那可是没用的,谁不知道灵儿是你的人,自然是会为你圆话,所以她的话却是当不得真的。”
江方氏赞赏的看了江夜月一眼,“二姑娘说得不错,亲近之人说的话自是作不了数的。”
说着又看向陈府尹,“陈大人觉得呢?”
陈府尹挑了挑眉扫了江方氏一眼,却没反驳她的话,在律法上,的确有这种规定,有血缘关系或是亲近之人所说之言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我可以为江家小姐作证!”一个声音自院中响起,倒是吓了江方氏母女俩一跳。
江夜月一抬头,却是一锦衣华服的青年和他的仆从。
江雪歌闻声也回头看去,心下咯噔一声涌上些许的不自在,那不是刚刚助她离开小院的男子么!他怎么还在这里,又怎么会再次帮她?当初救他一命虽不易,可刚才他已经救过她了,也算两清,怎么…
“哟,我说为什么大姐姐要死要活的求母亲去退了跟三表哥的亲事呢,原来早就有了情郎啊!哼,江雪歌,你也是个订了婚的姑娘家,怎么如此的不守妇道,说不定三表哥就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合谋害死的!”江夜月就是个没眼力介的,哪里认得出这个男子的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她能出言相辱的。
北风烈今日是便服出巡,没有带世子仪仗,身边只带了五个贴身侍卫便服跟随,旁人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绝不会认定他是世子爷。
北风烈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远远的看一眼江雪歌,他自知江雪歌是个倔强不堪受辱的女子,当日那般救他已是不易,如若贸然上前恐会引起反感,坏了了自己的形象,可不料他一跟寻来便见着她差点受辱,这才不得不现身救她,心里更知道此事定是未完,便一直留意着事情的发展,眼见着江方氏母女俩一二再,再而三的把脏水往江雪歌的身上泼,北风烈又怎可忍得她俩继续嚣张下去?
“放肆!此乃当今镇南王世子,威远大将军北大人大此,你个奴才却敢如此出言不逊!”北风烈的随身侍卫首领北一怒斥一声。
江夜月吓了一个激灵,眼神中带着几许不信的探寻。
北风烈寒若刀锋的眼神看了江夜月一眼,随即,那冷漠的声音响起,“来人,先重打三十大板,再交由江太医好生管教!”
江方氏一怔,正想为江夜月求一下情免了罚,却不想北风烈身后的侍卫动作比她还快,上前抓了满眼他皇失措的江夜月按倒在地,那带着凌厉之风的板子便“啪啪啪…”落了下去。
不夜月对这突然袭击还未缓过神来,待那板子落下屁股上疼得钻心的痛时,她尖叫着哭出嚎出声,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麻烦,而此时却为时已晚,那板子又宽又粗,还不待五下,她屁股上的袄裙便浸出了血渍!
三十板子,还是由行伍出身的侍卫执板,那板子落下自是比旁人要疼上百分,饶是个寻常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是这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江夜月?
江雪歌看在眼中,却是一点也不同情她,恶有恶报,她自问从来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江方氏母女,而她两人却一再加害自己,现下,也算是种报应!挨上这三十板子,她就算不死,回去也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不过那屁股上肯定是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了。
而此时,江方氏也终于从最初的呆愣中回过神来,眼见着那沾了血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江夜月的身上,她眼前一黑差点儿昏死过去,连忙扑到北风烈跟前跪下求情道:“臣妇乃太医院首医正江浦的夫人,被打的女子是臣妇的女儿,她人小不懂事,不知世子爷在此多有冒犯,还请贵人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次吧!”
北风烈对这母女俩自是厌恶万分,和自家子侄合谋污秽嫡女清白,事后又千方百计想定了嫡女的罪名,这种人实在是让人恶心,当即便沉声道:“本世子一言既出,怎可轻易收回!”
江方氏眼见江夜月哭叫得撕心烈肺,她这心里就疼得一揪一揪的,哪里能甘心被北风烈两句话就打发了?嘴中仍是不甘心的说道:“宫中淑妃娘娘乃小女的亲姑姑,还请世子爷看在淑妃娘娘的份上…”
北风烈冷哼一声,吓得江方氏闭了嘴,那凌厉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扎入江方氏的心底,“淑妃娘娘的侄女就可以随意的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就可随意的折辱本世子?就可以下犯上冒犯皇室之人?哼,淑妃?你这是想拿淑妃来压本世子么?你可知,冲撞世子可是个不小的罪名,若是按律处置的话,就算本世子现在要了她的命也不为过!就算淑妃因此而告到皇上跟前,本世子也是没有半分错处的。”
说着,北风烈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江夫人管教子女无方,冲撞本世子理应同罪,念在江夫人年纪大,便由其女江家二小姐为其代罚,再加十板!”
北风烈说罢,便带着北一进屋,陈府尹亲自把他给迎进去坐到主位上,又忙吩咐人上了茶。
江方氏摊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想再为江夜月求求情,可又怕再次惹恼了北风烈,便不敢再随意开口,只一个劲心疼的看着挨罚的江夜月哭个不停。
北风烈交代的三十大板加上代母受过的十大板子,侍卫自然是一下都不会少打,也不会多打一下。
待四十板子挨完,那江夜月早就昏了过去只剩了半口气,这还是北风烈私下嘱咐过侍卫的结果,否则江夜月早就见阎王去了。
厅中众人早就被那血腥的一幕吓得呆住,只有江雪歌面不改色的看着,其实刚刚北风烈就算不出声,她也是有办法为自己脱身的,不过就是要麻烦些,何况北风烈此时站出来说话,未免不会让旁人想多了去,将来怕是会生出不少流言蜚语!
第六十五章辱者自辱【fyxs.手打VIP】
看着江夜月挨了板子躺在地上进气儿多出气少,江方氏更是哭得晕了又醒,醒了又再次昏过去,她跟前的丫鬟婆子也是乱成一团。
江黄氏见江方氏那模样实在是不中用,也不得不安排下人去把江夜月给抬了下去。
经此一闹,江方氏倒也消停下来,她身边的那些个刁丫鬟恶婆子更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当心便引来了世子爷的板子。
陈府尹此时也有些头疼,刚刚江方氏就闹得他一肚子的鬼火,现下北风烈又来插一脚,他可是皇室中人,得罪了那些官家太太最多就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可若是得罪了这位阎王,那可是会丢脑袋的,想到这儿,陈府尹的头就更疼了。
北风烈背脊挺直端坐在陈府尹一旁,淡淡开口,“陈大人审得如何了?”
陈府尹面现难色,“回世子爷,这…这个…”
他能说什么?他能说现在一切证据都对江雪歌不利?他还不会傻到这个份上,这世子爷明摆着就是为了江雪歌才出头的,那江雪歌在他心中自是有着不轻的份量才对,否则一个小小的医官之女又岂能请得动他出手相助。
北风烈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遂轻轻拍了拍惶恐万分的陈府尹,“陈大人不必有顾虑,本世子只是来作个旁证,不会对案子多加干涉,何况京都乃是天子治下,虽然此处并不是公堂,查既然已着手在此审案,便法纪纲常不能乱,不管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是有嫌疑的,都应听候大人问审,陈大人还是继续审案吧。”
他这话说得公正,自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
不过,说者有没有意没人清楚,但听者却不这么想,陈府尹面色一肃,可不会认为北风烈这话只是随便说说,更不敢二到真信了他说的这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不多加干涉?他现下为了江家大小姐出头,不干涉也是干涉了,陈府尹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也敢不坐下,世子爷坐着,他哪里敢跟世子爷平起平坐,站定后便低头谦躬的开口道:“世子爷说得极是,下官定会禀公执法,绝不敢徇了私去!”
说着目光便瞟向江雪歌,面上的神色微变,刚刚想开口说话,那北风烈却忽地又开了口,“慢着。”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过过去,北风烈看向陈府尹正色问道:“不知死者是谁,又为何出现在灵隐寺中,死因为何?大人总要与我说清楚才好,不然我也是一头雾水的,大人让我听什么呢?北一,你说是吗?”
北一站在北风烈身后,自是知道该怎么说,当即恭敬的点头道:“世子爷说的不错,陈大人的确是该为我等说明一下情由,不说世子大人,就是卑职到现在为止都还迷糊着呢,刚一进来就只听到一群女人在吵个不停,卑职刚刚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陈大人抹抹汗珠,“是是是,世子爷说得极是,死者是朝中兵部尚书方成正大人的第三子——方标,死因是头部遭受重击而死,岂死后身无寸缕,屋中还燃有一种…助兴香!”
北风烈看着江雪歌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不由得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倒是种新奇的死法,想来陈大人已审得差不多了,那你继续审吧,本世子为了案子的公正,理当一切配合着陈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