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歌知道他是疑心自己从未入过学,现下却能作出诗句来,这若是旁人定是不信的,可江雪歌早就为此想好了托词,“女儿闲来无事就喜读书,我母亲…的遗物中也有不少书籍。”
江浦当然知道她所说的母亲便是他的亡妻,不由得心生感慨,看向江雪歌的目光赞赏之色中无不夹杂着惋惜,“哎,可惜了你是女儿身啊!”
江雪歌只笑未答,有些话题点到即可,如若深挖下去便禁不起推敲了,含笑着主动上前帮着江浦研磨,转了这个话题,“父亲如若觉得此诗配的上您这画作,不妨就此题诗上去,如何?”
“嗯,说的对,这就题!”江浦也是兴致颇高,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又盖上自己的名章,仍是余兴未尽,当即随口唤道,“灵巧,快进来把这画拿去…”话没说完,江浦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那没出口的话当即顿住。
江雪歌一愣,抬眼看去,却见江浦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对,那灵巧已死了好些时日了,听说是在一个晚上被方婆子上门看过之后就死了,这人突然之间没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也能想明白这灵巧的死肯定跟方婆子脱不了干系,可方婆子毕竟只是江府的一个下人,她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随意处置一个丫头的。
方婆子只能是受人指使才会去找灵巧,而受何人指使,这个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那人是谁!如此明显的事,江浦哪里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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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各人反应
那灵巧怎么说也伺候过江浦几年,又得过他几日宠爱,虽说被毁了容,可这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人没死的时候吧,哪里会有多的心思去心疼在意一个毁了容貌的丫鬟!可这人一死,那些藏匿在身体深处的愧疚和不舍就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因此,江浦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就会埋怨起对江方氏的不容来。
江雪歌自是知道江浦心中所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低了头去欣赏那副寒梅图。
江浦也是一瞬间就回过神来,瞄了一眼江雪歌,见她似是未听到他冲口而出的话,脸色稍微好了些,也低了头看向桌上的自己的题的诗,当下更是越看越是喜欢,很快便忘了刚刚的不悦,当即又把门口的顾勇唤了进来,“快快拿去让人装裱一番,以后就挂在这书桌后的墙壁上。”
“是。”顾勇还是头一次看见江浦和大姑娘单独在一起如此开心的时候,看到这一副父女融融的情景,他都不敢相信之前这个大姑娘是个不得宠的!
江雪歌自知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便拿了江浦为她选的几本书告退,“天色不早了,女儿便不打扰父亲了,还要去给祖母请安。”
“哦!”江浦像是突然想起这事儿来,说道,“让人把书送回你院子就行了,你便跟着为父一起过去吧。”
“是。”江雪歌低眉跟在江浦的后面坐进了小轿,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出了灵巧那茬事儿,不过好在今儿江浦是真的高兴,也是对她另眼相待了,否则也不会主动的让自己跟他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她能够想得到今日之后,这府里的下人再也不会对自己冷言冷语,再也不会无赏不作为,如若说头几日江浦夸赞了她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今日江浦将她题诗的画作挂入书房,又跟她一起到老太太处请安,这在那些子势力的下人们眼中,自是会觉得江府的嫡长女复宠了。
而江雪歌也从这一刻起,才算的上是在府中暂时的站稳了。
这一路上,所有遇见江浦和江雪歌小轿的下人都惊讶不已,甚至顾不得主子还没过去就已经议论纷纷,而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其他人早就先到了,各院子的丫鬟婆子眼见江浦和江雪歌父女同行,都是心中惊讶一番,甚至有些人的脸上都未掩藏住那份惊诧,就差点惊呼出声了。
下人们是如此反应,落到老太太眼里却是喜的高兴,四房的人虽也惊讶却也未动声色,毕竟江雪歌是个女儿,如若是个男儿身的话,恐怕就要想到继承之位了。
江黄氏微勾着嘴等着看笑话,也难怪,江浦和江雪歌同行进院时,江方氏的那一张脸就难看到了极点,甚至有些隐隐不自知的愤怒于其中。
“给母亲请安。”
“给祖母请安。”
“好啦,每天都说这些个话早就听腻了,你父女二人今儿怎么一起来的,倒是少见。”老太太一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话音刚落,这屋子中便不知竖起了多少个耳朵听着。
“雪歌想要借几本医书看看,正巧时辰差不多,便一道过来了。”江浦并未觉得他二人同行有何不妥,很随意的便回答了。
“一个女儿家家的,看什么医书,你的女红做得怎么样了?嫁衣绣得如何了?净做那些个没用的。”江方氏连珠炮似的训斥着,只差恨不得骂上江雪歌两句了。
江方氏这态度让老太太不乐意了,“女儿家怎么了?出身医药世家,自是要懂得些医理常识,我年轻的时候还曾随过你们父亲出过诊,而你们的祖母,曾祖母都不是那目不识丁,连个白芷和白芍都分不清的蠢人,也就是到了你们这一辈,日子过的好了,养尊处优惯了才什么都不懂!”
江方氏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官家小姐出身,哪里晓得这江家几辈子的女人是什么样儿的?却不料自己一句话便捅了马蜂窝,她虽嫁给江浦十多年,可却正是老太太口中那分不清白芷和白芍的人。
江方氏心里知道这会再多言便是认了老太太口中那蠢人,可她偏偏又是那不服软的性子,一时情急便又多言了几句,“您和前几辈的老祖宗自是不一样的,可大姑娘如今马上就要嫁人了,那嫁衣却还未绣好呢,怎么有空去看那些子的闲书,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着什么急,不是有绣娘么,实在不行就在府外雇一个回来,她那手还伤着呢,你就忍心看着她受累?”老太太的脸色当即就落了下来,江雪歌为何受的伤?还不是为了江夜明那个混帐东西,老太太眼下是看不得江方氏在她面前还敢嚣张,更是把曲儿小产的所有责难都归到了江夜明的身上,况且在老太太的眼里,儿子跟爹争女人那就是做儿子的不是,父慈子孝,子不孝是有江浦的责任,但更多的原因则是江方氏没有教育好!
如今江雪歌的手都还未好,江方氏就逼着江雪歌去绣嫁衣,老太太当然会不乐意,虽然江夜明也是自己的孙子,可她最宝贝的孙子却是四老爷家的江书复,而不是江方氏所出的江夜明。
江方氏又欲回话,却被江浦给狠狠瞪了回去,如若往日江方氏如此斥责两句江雪歌,恐怕老太太和江浦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可如今江雪歌在他们二人的心目中已然地位不同了,江方氏如今再如以前那般行事就显得碍眼了,况且,四房一家子都还在旁边看着呢,她却在此咄咄逼人的不依不饶,岂不是让四房的人白白看了笑话不说,还丢了大房的脸面么!
江黄氏心下明了这江雪歌如今已不同往日,笑着把江雪歌拉到她身边,“给四婶瞧瞧,这手上的伤好得如何了?可千万别碰着了水,也别沾了脏东西,你是江府的嫡长女,是主子!有什么活就让下人们去干就成了,哪里有让你这个正经主子亲自动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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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得宠
江黄氏这话无非就是想给江方氏心里添添堵,江方氏越是难受,越是没脸,她心里就越是高兴!
可江雪歌却不愿意让她们妯娌之间的斗争烧到自己身上来,连忙抽身而退,“多谢四婶了,雪歌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母亲每日都叮嘱着换药,自然是会好得快。”
江雪歌不着痕迹的奉承了江方氏几句,江黄氏见状也自知自己讨了个没趣,只抿着嘴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江方氏倒没想到江雪歌会帮着她说好话,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接着便挑着眉带着嘲弄的表情冷冷的扫了江黄氏一眼,那张细细描画过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只是,江方氏却不知她这几分得意落在了老太太的眼里,则是越发的让人瞧不上她了。
老太太瞧不上江方氏,却对江雪歌的识大体很是赞赏,她近些时日的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自然,老太太心下对这孙女更多了几分满意。
这些鸡毛蒜皮的斗争一直都是女人的强项,江浦早已经把她们这些个针锋相对的刺话抛到了脑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独自低吟,却又不自觉的露出此许唏嘘赞叹之意。
四老爷见状侧目问道:“大哥这是想起了什么吗?如此的回味无穷!”
江浦一愣,才见屋中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便笑着说道:“今儿发现我书房院中的梅花开了,看着很是喜人,我便即兴的画了一幅,却又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诗能配得上那画,便空着摆在桌上,今儿雪歌去我那儿借书时刚巧就见着了,便为我想出了一首诗,那诗不管是意境还是配那副画都甚合我意,真真是让我觉得妙极了。”
这屋中人听罢,那目光便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江雪歌的身上。
坐在一旁的江方氏那刚好了半分的脸色闻言又是没了模样,而一旁被冷落了半天,憋了一肚子气的江夜月张口便讽刺道:“她作诗?她能作什么诗!哼,又没去念过学,怎么可能会作诗,别是从哪儿抄来的吧!”
“闭嘴。”江方氏冷冷的斥责了江夜月一句,这个时候她开口无非是长了江雪歌的气焰,也只会更不招老太太的待见,江方氏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暗骂江夜月怎么这般的越来越没脑子,她这话说出来,一会儿恐怕又要让江雪歌出风头了!
果然,四老爷就势的问下去,“大哥不妨吟来听听。”
江浦当然是乐得在四老爷跟前显摆一下,便张口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也不怎么样嘛…”江夜明在一旁不忿的嘀咕着,他自幼便不好学习,又是家中的长子,自小便被人捧惯了的,虽然江雪歌是个女儿身,可他还是不愿意见到有人压到他的头上去!再则,他旁日里就跟江夜月一个鼻孔里出气,此时哪里能见得江雪歌得意的。
“好诗!”江书复在一旁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他这声叫好其实并不是要故意驳了江夜明的面子,而是他刚刚是真的沉浸在了这诗中,“大伯刚刚说起他院中的梅花,自是墙角独树几枝,侄儿从这诗中已能想到皑皑白雪下那孤芳自赏的梅花落于纸上的模样,再配上堂妹的这首佳作,实在是绝妙啊!”
江书复是个喜读书的,心里是真的觉得这画这诗是真美,他的性子里有文人墨客的自视清高,又有着酸书生的不通事故!自然,那酸腐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可能会知道这背后那些个弯弯绕绕,就连自己一时兴奋开口称赞了江雪歌,又得罪了人都不自知。
表情甚是诚挚的看着江雪歌,江书复夸赞道:“堂妹果真是好才情,我在北方也知晓些书香门弟的小姐吟诗作对,可却从未有一首能如堂妹这首般吟诵出了那超然的意境,堂兄真真是受教了!”
江雪歌笑着回了一礼,却并未多言。
四老爷常年在外经商,虽常常跟一些文人雅客打交道,可那也不过是为了面子上的应酬而已,他自个儿肚子里的墨水却是不多的,而如今连他的儿子都称了好,他自然会顺着台阶下,“大侄女哪里是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可比得的!呵呵,我们还是待大哥装裱好那画后,再赖着去欣赏一番吧。”
女儿给自己又涨了脸,江浦自然是笑得很开心,这下,也不会再有人在这时去触他的霉头说这诗不好了,屋里的人都各怀心事,又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闲话,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又把话题拐到了吃饭上。
饭时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可老太太高兴,众人便都附和着陪老太太说说家常,又说到明日进宫的事,还说起房嬷嬷看重江雪歌,传完了话老太太都没能留住她说几句话,江雪歌却有能耐让房嬷嬷单独去了她的院中!
江方氏越听那脸色越是阴沉的可怕,这几日,她已经是接二连三的得到对她不利的消息,先是江雪歌得宠,而后江夜明闯了祸,江雪歌今儿又了出风头,再又有房嬷嬷看重江雪歌!她都教授完了礼仪规矩,又跑去见江雪歌干什么?她这样看重江雪歌,难不成是奉了淑妃娘娘的意思?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烦心事接踵而来,哪一样都如同剜了江方氏的心窝一刀一般。
不过瞧着江黄氏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江方氏却仍是挤着笑夸赞了江雪歌几句,毕竟那房嬷嬷是淑妃娘娘派来的人,便是代表了淑妃娘娘,她哪里还敢言半个不字?
江浦虽然对她很是呵护,旁日里跋扈些也不会挑她的不是,哪怕是之前对江雪歌过多的刻薄,江浦都没有多说过一句,可若是涉及到老太太或淑妃娘娘的事,江浦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吃过饭,众人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散了,江方氏走到院门口时叫住了江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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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失仪
“明儿一早就要去宫里,你记得要比旁日里早起两个时辰梳洗准备着,如若到时你贪睡误了进宫的时辰,别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饶你,就是老太太和你父亲也饶不了你。”
江雪歌知道她这是心里有气借题发挥而已,哪里能让她抓着话柄,此时也懒得跟她耍嘴皮子上的功夫,低眉便应了下来。
她不回嘴,不生气,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看得江方氏牙根直痒痒,江方氏本想借着这个伐子来整治训斥她两句,泄泄憋在心里头的火气,可她这种反应不疼不痒的,着实让人抓不住把柄,江方氏无奈,只好愤愤的甩了衣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实话,江雪歌冷冷的看着挥袖而去的江方氏慢慢走远,心下去甚是不屑,不过是找不着伐子来对付自己罢了,却非要揪着些小事不放手,还真是让人看不起,白白丢了大家嫡母该有的风度。
今儿晚上老太太显得特别的高兴,竟是多吃了半碗饭,还喝了小半碗的汤,许是因为明日就要进宫了,更因为她能见到自己女儿了吧,古代并不像现代,没有什么规矩,想看自己的女儿打声招呼,坐着车就去了,在这等级森严的时代,除了逢年过节,她平日也是不能随意进宫请安的。
自上次宫里传话让提前进宫,江浦本是打算让江方氏为江雪歌准备新衣的,不过老太太担心江方氏借此机会做手脚,对江雪歌不尽心,到时候进了宫,出了纰漏,谁也负责不起。所以,就干脆直接把这个活给揽了过去,说是反正她也要裁新衣,两人并着一起做就行了。
这件事情当时被江方氏知道了,又是一阵咬牙,对江雪歌的恨意又深了一层。虽然不过只是一件衣裳,可这却是脸面问题,大房就这么两个女儿,凭什么就只顾着给江雪歌一个人做!江雪歌是她的孙女儿,难道江夜月就不是了?老太太这明摆着就是偏心!
不过正是因为老太太插手进来,也激起了江方氏的好胜心,两个女儿都要进宫,江方氏自然希望自己的亲生女儿能给她涨脸,一心要让江夜月压过江雪歌一头去。因此,进宫前的日子她是亲自天天教导着江夜月——谈吐、礼仪,衣着,首饰样样不落,可谓是下了血本。
到了第二日,众人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江雪歌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更不可能让人抓着错处借此来罚了她,所以早早的就梳洗完毕,去了老太太屋里,而江方氏则像是在拿架子似的,领着江夜月姗姗来迟。
今天的江夜月格外的漂亮,被江方氏精心打扮得如同朵娇嫩鲜艳含苞待放的花朵,那身华美的衣服,那满头的珠花玉簪子,整个人打扮得珠光宝气,比上次四叔一家回府还要来得隆重耀眼!
江雪歌看着都替她觉得累,她这一身华贵的行头,活像个爆发户,什么贵的好的全挂了身上去,人家宫里的贵人什么没见过,这不是炫富么,清贵人家的人出来,虽说也注重排场,可更注意身份,她这一身珠光宝器落在了那些贵人眼里,怕是越发让人瞧不上了。
看着这棵挂满了金玉珠宝的圣诞树,江雪歌真担心那上头的东西会不会走一步,就从圣诞树上掉下来!
江夜月戴着这一身的行头,虽说活动起来甚是不方便,可是女人毕竟都喜爱这些珠宝首饰,尤其是她这样爱美虚容的性子,那张描画得精细的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怎么遮也遮不住。
老太太看到江夜月这身行头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走吧,可别耽搁了进宫的时辰。”
说完,老太太就拉着江雪歌目不斜视地上了最前面那辆最华贵的马车。
老太太那眼里的嘲讽,自是被江方氏瞧了个正着,顿时便恼了,可却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开口骂人,咬牙切齿的瞪了那祖孙两人一眼,江方氏这才满脸怒色的上了马车。
江夜月满脸妒恨看着前面那辆华贵的马车,狠狠跺了一下脚,一转身便跟着江方氏上了马车,可是那酸话却忍不住冒了出来,“凭什么那女人能坐祖母的车子,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
江方氏当下便发了火,“你要是嫌弃这个车子,你现在就去跟了你祖母去,别以为我会拉着你。”
江夜月被呛得顿时没了言语,看着江方氏的便便脸,自是不敢再说什么。
一行浩浩荡荡到了宫门口,而那里竟是停了许多马车,想来也是进宫请安的妃嫔家眷或朝廷命妇的车辆。
老太太刚一下车,便有淑妃娘娘宫里的嬷嬷上来接应,这是宫里,几人也不敢随意乱开口,更不敢随意乱看,便跟了老嬷嬷一行人缓缓进了宫门。
按照规矩,是要先去给太后请安,接下来就是皇后,最后才是给自家娘娘请安,不过听说太后娘娘最近身子不适,已是免了全部的请安探望,所以便直接去了太后那处。
皇后处已经有不少命妇和皇族亲贵女眷,这些人各个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自是有着身居高位的傲气,光看那些贵妇的气势,便不是江雪歌这种医官家的人可以比的。
于是,江家各人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揪出了错处,丢了江家的脸面。
给皇后行礼的时候,江雪歌在房嬷嬷处学到的规矩派上了用场,行的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老太太见状自然是满意的。
可是没想到,江夜月却出了错处,江夜月以往并未进宫过,本就有些紧张,看见如此大的阵仗更是多了些害怕,偏生跪下去伏在地上磕头时,头上的宝石珠子太沉的缘故,直接上面掉了下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磕出了清脆的声响,那珠子更是滴溜溜的滚到了其中一个贵妇的脚边。
江夜月顿时便吓坏了,整个人哆哆嗦嗦缩成一团跪在地上。
这一幕当即让所有人都看了去,瞬间,便有各色或打量,或不屑,或轻视,或嘲讽的目光射到江夜月的身上,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方氏见状,只觉得头痛,早知她这个女儿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可没想到居然给她丢了这么大的脸,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跟那些贵妇们打交道,这不是打了她的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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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庶不如嫡
在贵人面前失了仪态,若是皇后追究下来,就算是要了江夜月这条命都不为过。
老太太见状,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可这里却没有她说话的份,心中实在后悔不该带她来。
皇后倒并没有为此而撂了脸子,毕竟在坐的都是各个官宦家的女眷,若是她因为这件小事而处置了江家小姐,那便会失了皇后的威仪,甚至还会落得个不宽和的名声,能坐上后位的女人,自然是个不简单的人,当下便温和着说道,“快去把珠子给她捡回来,可别吓坏了小姑娘。”
说着又笑道:“这孩子打扮得倒是精致,定是长得不错,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你的模样。”
但江夜月因刚刚丢脸的事,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脑子里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现下满心里都在担心皇后会不会因此杀了她,哪里还能听到别人说什么。
连皇后都开口缓和气氛了,可这江夜月却半天没有动静,这下可把江方氏给急坏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掐了江夜月一把,本是想让江夜月抬头来的,可是没想到却捅了搂子。
江夜月算算年纪,如果在现代也就是个还在读初中的小孩子而已,在这么多贵人面前丢了脸面,又担心自个儿性命不保,心里自是又慌又急,这下被江方氏狠掐了一把,心里更是觉得委屈,当下嘴巴一扁就要哭出声来。
江方氏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就吓白了脸,恨不得立刻上去抽她几嘴巴子,可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哪里有这个胆?甚至连呼吸都更轻了,更别说教训江夜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