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后一段是重点,说是自从上次认识了安小鱼之后非常高兴,虽然交往不多但她觉得她们是最好的朋友,自从见到了安小鱼的生活她回到家里变得勤快懂事了,她的爸妈都很高兴,知道是因为安小鱼的缘故,也希望认识安小鱼云云,邀请安小鱼去上海和她一起过元旦,并且说安小鱼比她矮半头,她还有很多她穿小了的衣服正好可以送给安小鱼穿,但她不愿寄来,因为她要让安小鱼亲自去挑选喜欢的…还说正好她舅舅要到安市来视察,她已经托舅舅的秘书帮忙捎来两百块钱做为去的路费,她日夜盼望着安小鱼的到来…
这一封信看下来,安爸越看越高兴,这个叫唐婉的明显是个家里又有钱又有背景的女孩子,如果安小鱼能和她搭上关系,那肯定是件好事,将来不说如何拉扯扶持安小鱼了,也许自己也能搭上这条线,到上海去包工程,赚大钱呢!安爸想到这里不禁心花怒放,再一看面前那个眼含泪水、脸色吓得发白、瑟瑟发抖的女儿,把语气放得更温和了点,问:“这两百块钱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的?”
安小鱼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说:“是一个刘叔叔给我的,他今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到班上去找我,说是大小姐托他捎给我的路费,还说大小姐就是唐婉,我,我,我当时要不收的,可是他放下钱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不要骂我,我错了,我不去上海了,哇…”安小鱼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并飞快转身朝房间跑去,安爸安妈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小鱼的小屋门就关上了,随即熄了灯,只听到黑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安爸安妈对视了一眼,安爸把信的主要内容简单的和安妈说了一下,安妈顿时也两眼放光,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啊,想不到安小鱼居然有这样的好运气,联谊居然遇上这样有钱的小女孩,而且看起来这个小女孩还很喜欢安小鱼,看来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了,哈哈哈。到此他们已经一点怀疑都没有了,光是这信里写的生活,就不是安小鱼可能知道的,他们自问这点阅历还是有的。看来,让安小鱼去上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决定第二天要好好跟安小鱼说,哄着她一定要去上海,再给安小鱼买身新衣裳,一定要让安小鱼好好表现,争取获得唐婉一家人的好感,那以后好处才源源不尽呢。
安小鱼躲在屋里,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真是太危险了,骗爸妈果然是个技术活啊,要不是自己聪明想到及时哭着逃回房间这一招,都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要是再被父母盘问下去,说不定就穿帮了,哭吧没有眼泪,还好自己及时躲回房间里来了。在黑暗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呜咽,总比站在父母面前接受盘问要轻松多了。过了一会,安妈亲切的来推门,喊安小鱼出去说话,安小鱼闷声闷气的说自己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安妈就没再说什么,既没有唠叨着让安小鱼起来洗碗,也没有提让她喂猪,只说了句让她早点睡吧,就离开了房间。
正文 第十一章 安小鱼的发家史(5)
第二天安小鱼起来的时候安爸居然也没有出门,全家坐在早餐桌前正襟危坐,一副谈正事的样子。安小鱼依然是一副胆小呆傻的模样,安爸安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比如通信多久了啊,和唐婉平时都说什么啊,知不知道她外公究竟是多大的官啊之类的,安小鱼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安小鱼爸妈最后下定了决心:“既然朋友喊你去玩,你就去吧,那两百块你也拿着,爸妈不要你的钱。”安小鱼正欣喜呢,爸爸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她吓趴下,他说:“你这么小出趟门我们也不放心,我跟你妈商量了,回头我带你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好朋友了,认认门,以后两家也好来往…”
安小鱼看向妈妈,妈妈也满脸赞成的看着她,看来安爸跟她去上海的事,已经是他们商定的结果了。虽然安爸安妈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根据他们平时的习惯,这已经是结果了,只是通知安小鱼一声而已。不过安小鱼还是要抗争一下,费话,让安爸跟着去了,自己还玩儿什么?一切不就全白费了吗?看来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安小鱼为难的说:“可是我昨天放学回来看见赵明表哥,已经跟他说了请他跟我一起去了唉。”安爸不屑的一摆手:“他懂什么,哪能跟你爹比,你爹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连县城恐怕也没去过几趟呢。就这么定了,明天让你妈带你去张裁缝那里扯身衣裳,叫他加紧给你做出来,我再带你去买双球鞋,好好打扮一下,我家小鱼也不比城里小姑娘差嘛,哈哈。”虽然时候已经接近冬天,安小鱼穿的也很单薄,但她感觉自己的头上已经冒出了汗。自己这么久的谋划,就这么亏之一篑了吗?何况,安爸的念头是必须要打消的,要不然,他和自己去了上海,自己上哪儿去找所谓的高干子弟唐婉家…
安小鱼轻声细气的说:“我听人家说,城里人都不喜欢招待农村的亲戚,我和表哥都是小孩子,也好招待,您要是去了,人家唐婉也招待不了你,还得耽误她爸妈上班再来招待你,说不定反而惹人家不高兴。”说到这里一看安爸脸色不愉,安小鱼又赶快补充道:“再说我又不是只去这一次,我这回去了,跟他们相处好了,下次邀请他们全家来咱们这儿玩玩,大家彼此熟悉了,然后您再跟我去才显得合适,虽然我跟唐婉挺熟悉的,但咱们都不知道他们家家长的性格,还是我先去看看,了解了,知道他们的爱好什么的,咱们下次去也好投其所好,你说是不是这样?再说,唐婉爸妈都是大学老师,教大学生的,工作肯定特别忙,唐婉平时都住在外公家的别墅里,我直接带您去唐婉外公家肯定也不合适,您觉得呢?”
看到安爸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安小鱼又继续拿主意:“至于衣服也不用做,我又不是去跟唐婉比美的,就要穿得和平时一样,这样她才会多送衣服给我啊!要是我穿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去了,唐婉觉得我和她穿得差不多,就算有衣服,也不好意思给我了啊!”安爸闻言欣慰的说:“我大闺女果然是长大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做吧!”又跟安妈感叹:“一转眼闺女都能替咱拿主意了,咱们这闺女将来准是个有出息的,不愧是我安广利的闺女!哈哈…”安妈闻言也很开心,连声附和,一时之间家里的气氛格外融洽。
总之,安小鱼耗费了无数脑细胞,编造了无数谎言,才搞定了父母,搞定了表哥,而事情至此还只成功了一半,赚钱的道路仍然道阻且长,那笔传说中的巨款,依然宛在水中央。但不管道路多么艰难,都不能阻止俺们女主前进的步伐,眼看着小学快要毕业了,咱还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心上人面前哪。
周末很快就到了,安小鱼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两件换洗衣裳,一个装满了水的有盖子的水杯。学生证和户口本(安小鱼没住过这时候的旅馆,不知道住旅馆需要些什么),依然背着她的大书包,书包里塞的什么大家都想不到,是安妈非要给她装的一大包花生,说是带给城里人图个稀罕。本来安妈还想给她逮两只老母鸡的,被安小鱼死活拦住了,如果她千里迢迢拎两只活鸡去炒股,也算是股民里的一朵奇葩了吧…就算她不是去炒股,而是去真正的“高干子弟唐婉”家,拎两只鸡也不是个好选择吧,把自己的淑女风范要丢光了啦。
至于那一大书包的花生,安小鱼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格外的欢迎,因为安小鱼一直担心临走前父母会检查自己的行李,那自己的七万块钱可就曝光了,而如今安妈正好解决了她这个难题,她装完了花生之后悄悄回了趟房间,把藏好的钱找个塑料袋一裹,往花生堆里一埋,搞定!安爸安妈就是再关心她的行李,也不至于把花生们扒拉开看吧!
表哥拎了一个尼龙网兜,里面装了几件旧衣服,安小鱼又悄声问了一遍证件带没有,又亲自动手检查了一遍,才算放心。表哥悄悄问钱装哪了,安小鱼故作神秘的说钱先到上海了。她不告诉表哥钱就装在书包里,不是不放心表哥,怕他会偷会抢,而是担心他从来没拿过这么一大笔巨款,会紧张,会时不时的盯着包看,反而引起了小偷的注意,就这样平平常常当没事一样是最好的。
坐了大半天颠簸的旅程,安小鱼晕车晕得一塌糊涂。她本来是从来不晕车的,但早晨出门前,安妈为了表达对即将远行的女儿的关心,破例给她煎了三个油煎鸡蛋,那个油啊,就别提了,安小鱼为了不辜负安妈的一番好意,只好在她殷殷的目光中把那个三个鸡蛋吃了下去,然后再到了密封的汽车上,车里的气味什么味都有,车又挤得厉害,虽然他们兄妹有座位却在最后一排,抬头一望都是人,什么风景也看不到,随着车开的一晃一晃,一颠一颠的,那头油味混合着汗味混合着汽油味几乎形成了一种有实质的东西在安小鱼的周围荡漾,安小鱼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惟一的办法就是拼命想着前景,想想当初看到的老股票自己还记得几支?不要紧,到了证券交易所就会想起来的,究竟哪一支最赚钱?不要怕,反正不会赔的,自己这趟到底会不会顺利呢?还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只有靠这些问题像一把小锤子似的一下下撞击自己的头脑,疼痛但能使自己清醒。
赵明看见安小鱼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有一层汗了,手里却紧紧抱着那个装满了花生的大书包,他几次建议安小鱼把书包放在腿跟前或者由他拿着,安小鱼都紧抿了嘴摇头反对,其实安小鱼的腿已经被压得有点麻了,但她现在正需要这种痛苦来转移想吐的痛苦。而晕车能带来的惟一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钱不放,而别人不会怀疑里面装了钱,只会觉得这个人晕车太难受了,所以糊涂了…
坐车的时间比安小鱼想像的长很多,但总算还有到的时候,安小鱼下车之后扶着一棵小树大吐特吐,直到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才觉得好受一些。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安小鱼带着表哥走出很远,才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碗面。安小鱼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是挺乱的,又不像后来到处都有很多保安、警察什么的,电影里演的古惑仔都是那时候出没的,火车站、汽车站跟前那种地方,更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所以安小鱼觉得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安全。吃了饭,安小鱼又带着表哥打了个出租车,要求到证券交易所。司机说的上海话安小鱼他们听不懂,安小鱼的家乡话,司机也听不懂,安小鱼只好跟司机说普通话。表哥很奇怪的瞅了安小鱼几眼,悄悄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普通话,安小鱼悄悄的说:“没人的时候看电视上放新闻,就跟在播音员后面念。”这个说法比较靠谱,表哥果然放下这个话题,转而惊叹不已的看起外面的“繁华都市”来。其实这都市在安小鱼真不算繁华,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怎么说也是2010年来的,哪能这么没有见识,所以安小鱼很是淡定…
正文 第十一章 安小鱼的发家史(6)
证券交易所很远,在陆家嘴,浦东南路。当然这些是到了之后安小鱼才知道的,安小鱼要早知道在哪,也就不用打的了…到了证券大厦下了车,那里也快下班了。安小鱼只好又到附近去找住的地方。既然想要安全,就不能随便去那种小旅馆,找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看起来比较整洁而且也不是很豪华的地方。和前世记忆中不同,旅馆的服务人员态度很不耐烦,说话又快又冲,不过看周围的顾客一个抱怨的都没有,说明当时就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于是入乡随俗的安小鱼也只好习惯了。
选了两间便宜的单间,一间十块,屋里除了张床和一桌一凳外什么也没有,每层楼只有一个厕所和洗浴间,在走廊头上,长长的走廊里一间间房子的门都一模一样,惟一的不同是每个门上模糊的写着数字门牌,安小鱼在205,表哥住在206。不过既然是出门办事,就不要那么计较条件了。有个地方住着,就不错了。安顿下来之后表哥要求出去逛逛,安小鱼没有同意,说明天再逛。天知道七万块钱现金在身边,怎么逛街啊,是背着钱上街好呢,还是把钱丢在旅馆好?安小鱼借口坐了一天车很累,而且晕车吐得难受,表哥见安小鱼的脸色确实很差,便也没有坚持,只是一直向往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远处那些陌生的高楼,他第一次来到上海,真的很想出去逛逛的…他们不但没有出去逛街,也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叫了旅馆的服务员送来了三碗面,一碟凉拌猪耳朵(表哥长得又高又壮,一个人需要吃两份面),两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顿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安小鱼在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身边又有一笔巨款在,心情格外惊惶,她干脆和衣而眠,把七万块贴身藏在怀里。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安小鱼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她太孤单了,虽有全心信任的兄弟姐妹,但才三四岁;虽有父母,但安小鱼因着前世的经历对他们已经不再依恋信赖;虽有同学、老师,但安小鱼却与他们格格不入…安小鱼自重生之后很少哭,因为她还一直生活在前世的家里,周围全是熟悉的人,虽然生活并不很如意,但心里还是比较踏实的,而如今,在上海的一个小旅馆里,安小鱼才真正觉出透骨的悲凉。自己真的是孤单的一个人,所有的成功甜蜜无人分人分享,所有的痛苦忧虑,也只有全数咽回自己的肚子里,面上还得装出快乐欢欣、天真烂漫来。幸亏即将到来的明天将她从这种压抑的负面情绪中拯救出来,想到明天,安小鱼有一种既慌张又甜蜜、既害怕又期待的感觉。事情成败与否,这一生会怎样度过,全看明天会不会成功了。
第二天,安小鱼很早醒来,和表哥一起吃饱喝足,把书包里的花生倒掉一半,仍然把七万块藏在花生里,便提着书包去了证券交易所。安小鱼当时自以为聪明,得意的想着,证券交易所里难免有小偷,但小偷再聪明,也想不到钱会藏在书包里。但到他们走到时,安小鱼傻眼了。虽然天色还早,但证券交易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许多人手里都不空手,有公文包、手提包、斜挎包,甚至有的拎着尼龙袋。看他们的紧张神色,和包的重量,能清楚的判断出里面就是现金,而此时,安小鱼手里那个装了半包花生的书包就显得格外显眼--任谁也不会想到那是花生,都以为那是钱…一个又瘦又小、穿着破旧的农村小姑娘,居然拎了一书包钱,真的很是引人侧目啊…安小鱼恨不能从心里伸出一只手来,狠狠给自己几耳光--让你拎花生来炒股,让你拎花生来炒股…
原来当时的证券交易所还没有推出股票帐户,所有的交易都是现金交易,所以拎着一大包钱来炒股,也变成正常的事了。安小鱼排在队伍里很显眼,炒股的大多是有钱人,至少是有点闲钱的人,安小鱼则怎么看怎么不像有钱人,特别是年龄还这么小。而正因为如此,她手里的大书包就更显眼了,安小鱼接受到前后左右投来的侧目的目光之后,想来想去终于厚着脸皮拉开了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把花生,剥开一个丢进嘴里大嚼起来。顿时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安小鱼的脸也有点红,好像这场景是有点丢人啊…不过丢人总比丢钱好,让人发现这是花生,总比让人以为这是现金,给抢去的好,毕竟,里面还确实有点现金的…
不过安小鱼有点多虑了。因为证券交易现在都是现金交易嘛,所以这周围的安全程度也不下于银行了,光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察,手里都是拿着枪的。要不然,随便谁跑来抢一个包就跑,世界还不乱了套?
排了很久的队,安小鱼站得头晕眼花,几乎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时候,才终于轮到他们。她面前的证券从业人员穿着红色的马甲,当时人称“红马甲”,都是要先手工填单,然后再把交易内容输入电脑,
当时买卖股票佣金为千分之五,委托价格分市价和限价两种,委托有效期分当日有效和5日有效。安小鱼全部选择了市价委托,当日有效,因为安小鱼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上海等待成交,反正将来肯定会赚的,多少钱买到都无所谓啦!
至于买什么股票呢,股票一共有八支,分别为600651到600658,安小鱼想了想也懒得选了,就选了第一支,叫什么飞乐音响的。七万块钱的现金交出去,换来了一张薄薄的票据,票据上的名字是赵明。安小鱼立刻去厕所把票据卷起来,裹在一个塑料袋里,妥帖的装到了自己在贴身内衣上特意缝的小口袋里。虽然挤得满头大汗,但安小鱼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从证券交易市场出来之后安小鱼把那个装了花生的破书包送回旅馆,稍事休息之后就大手一挥:走,咱们逛街去!
安小鱼之前骗表哥说自己还有一千块钱,其实她还有四五千块,不过没全带在身边,身上只装了不到两千块的现金。安小鱼计算了一下,昨天的路费、吃饭和住宿,也没有花到一百块,安小鱼豪爽的把四张百元大钞递到表哥手里,说:“一共是一千块,已经花了一百,咱们再住一天就回去,估计还要再花一百,剩下的八百咱们俩平分,你四百我四百,咱们马上就去逛街买东西吧!”表哥激动得双眼发亮,拿着钱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可怜的娃,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大一笔钱呢…
安小鱼买了一大堆衣服,什么羽绒服,雪地鞋,羊毛衫,运动服,反正自己从头穿到脚的都买齐了之后,又给安小轩也买了一些礼物,才回了家。至此,股票已经买到手了,赚不赚钱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
正文 第十二章 安小鱼的发家史(7)
买了股票、坐等涨价的过程,只是听上去很美。
两年啊!整整两年!重生之后的安小鱼不得不重复上辈子过过的生活:上学、放学,帮忙喂猪、做饭、带弟弟,周末更是洗衣又下地。安小鱼面对着家里的现状暗暗忧心,其实爸妈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南轅北轍了,矛盾的种子也已经埋下,只是他们彼此都还没有发现,但一旦等到矛盾爆发,再挽救也就晚了啊!安小鱼面对老爸每天打扮得衣冠楚楚,而老妈依然的每日穿着旧衣服下田劳作,不由暗皱眉头。不是没劝过安妈,但效果实在是有限,因为安妈实在是安小鱼生平所仅见的最固执的人了,她自有其一套理论基础:如果安小鱼劝她少干点活,她就会回答说不干怎么办呢,活都在等着,地里秧苗该插了,玉米该收了,地瓜该挖了,小猪该喂了…如果安小鱼劝她把地扔掉些,少种点,她又会说,家里多少张嘴等着吃饭,不种粮食难道指望买着吃吗?人家七老八十的还能下地呢,自己没理由三十多岁的人不干活啊!而如果安小鱼要劝她对自己好一点,她更是酸溜溜:“人家有那个福,我没有啊,我不干活怎么办啊,你爸那么忙,地里的活得我一个人干,不种粮食难道买米吃?不喂鸡猪的,过年来个客人也没菜啊…”
安小鱼很挫败,就知道劝安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重生女主劝起父母来一劝一个准,安小鱼的父母,唉,不说神仙也劝不了,至少普通人是很难转移他们的意志的。也难怪安妈,她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又没读过什么书,周围的农妇都是起早贪黑的干活,让她不干活还真不适应,而且会显得很奇怪,好像不知道干什么一样。但她却不知道她和周围的农妇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有一个暴发户的丈夫,这个丈夫并不是天天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是时常出现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看惯了外面莺莺燕燕,再回家一看穿着土气的布鞋、留着老气的刘慧芳式发型的、皮肤又黑又粗的只知道干活的老婆,这反差也太强烈了!而且安妈根本不注重夫妻感情的培养,有时候安爸没活干的时候,在家闲着,安妈也不会想到跟他聊聊天、散散步之类的,而是火烧眉毛一样的又下地干活去了,安爸在家无聊,只好又骑摩托车去镇上找人玩去了。
安小鱼本想劝说得安妈不要再干那么多活了,平时多打扮一下的,看起来收效甚微,安妈的意识中女人最佳的美德就是勤劳能干,至于老公会出轨什么的,她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德行无失,勤劳能干,生儿育女,男人还会不中意?倒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女人,才会招男人讨厌,有的还会被老公打的半死呢。
安小鱼记得在前世,明明安爸在外面眠花宿柳、花天酒地,也没能改变了安妈的“勤劳善良”,依然是每天连轴转的干活,一边干还一边抱怨——“我天天辛辛苦苦的,他在外面还这样那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那时候安小鱼就劝她说:“你少干点吧,家里又不差这么点钱,你自己省吃俭用的,钱还不都被外面的狐狸精花了。”结果安妈又会改口说:“我不苦钱怎么办啊,你弟弟妹妹都还要上大学,你弟弟还没娶媳妇,你爸都已经不正干了,要是我再坐吃山空,咱们家可怎么过啊,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安小鱼本以为自己凭着重生的经历,能在老爸出轨之前改变父母的相处模式、改变母亲的人生观世界观呢,谁知道老妈还是像前世一样,妾心似磐石,磐石无转移…谁能改变她啊!在说服老妈处处碰壁的同时,安小鱼其他方面的生活也是一样的憋屈。